逃离(小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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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消失在村庄里,那年我22岁,正值血气方刚。

那年的除夕,阳光还好,微微地吐着春意,我决定在那天离开这座城,虽然我无处可去

我害怕城里那些无处不在的警察,他们的目光像一把把利剑,一不留神就会穿透我的骨髓,我的衣服漆黑破烂,我的头发打了难解的结,还有我的脸,我的黑脸遮盖了我的五官,你完全想像不到我会是一个乞丐,虽然我年方22岁,虽然我血气方刚。

我蹲在高速路口收费站前的一排树荫下,漆黑的身影与树影、黑泥混成一团,所有人都急匆匆,所有车都开得飞快,他们对我熟视无睹,大家都在赶往回家过年的途中。

除夕了,我也想回家。

一辆大卡车停了下来, 瘦小的司机搓着手呼出热气,他嘀咕了一句什么,然后在前轮胎上摸一下,又踢一脚,然后又搓搓手板,又呼呼气,就跳回了车里,在他跳回车里的那一刻,我以极其轻巧的动作跳上了他的车厢,这个机会实在难得,我守了一个上午,我看了一个上午的车,我的身体在这个漫长的上午中不断地颤抖,牙齿逐渐开始打架,我冷!虽然那天的阳光还好。

卡车里凌乱地散着一些麻袋, 我把这些麻袋披在身上,垫了屁股,我蜷缩在车厢的角落里,听着车声“哐啷哐啷"地呼啸,冷风撷着微弱的阳光在我身上乱舞,然而疲倦把我折磨得忘记了寒冷,我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在惊醒与胆怯中度过,我开始打盹,渐渐地进入梦乡。

胖韦那张狰狞的面孔又浮现出来,张牙舞爪地向我咆哮,我奔向遥远的村庄,村庄里有我娘,有漫天野菊花,还有快乐的小麻雀,胖韦的手抓住我的衣角,一扯, 衣服破了,继而他扑过来,撕扯我的肉,他一块一块地地咬,我的血淌成了河,河淹没了我娘的脚底....

我又被惊醒过来,我恨得咬牙切齿,我在心里怒骂!胖韦算个鸟!他死得活该!

胖韦是被我打死的,在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胖韦因为一场输棋而不断辱骂我,先骂我祖宗十八代,再骂我爹,最后骂我娘,胖韦骂谁都可以,就是不能骂我娘!

胖韦说你娘是是鸡, 整个村的人都知道。

我说你再说一遍!

胖韦昂着那张胖脸又说,你娘是鸡!

布电我立马一个巴掌抽过去,胖韦咣当摔在地上,胖韦爬起来,试图往我肚子上踹,我一闪,他的脚踹在了棋盘上。

那个下午阳光中了邪似的慷慨,整个村静悄悄的,村里的人大多都下地干活了,包括我娘。无聊的胖韦就在这个时候走进了我的房门,他在看到我无聊地打游戏时,对我说下盘棋吧,谁输谁请吃烧烤。我愣了一下,感觉肚子咕噜叫了一阵,然后点头,下就下吧,谁怕谁。

胖韦的脚因为没有踹到我,而变成头愤怒的狮子向 我冲过来,他真他妈的胖,整个身子像块笨重的石头撞击着我的脑壳,我被他夹在墙壁上,他的手腕卡住我的喉咙,我几乎无法呼吸,我的手胡乱地摸索着,我在旁边的桌子上摸到了一把刀,那把刀很小,很小的一把水果刀,我摸到之后,我就向胖韦的肚子捅去,我听到胖韦“嘭”的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血从他的肚子里漫延....

我逃出村庄,我把自己变成一个乞丐,在城里晃荡,晃荡了很久,直到这个阳光还好的除夕。

车子停下了,我听到司机重重地把车门扣上的声音,直到他的脚步声像逐渐消失的烟花,我才爬起来,我看到一片绿油油的菜园,一个闲静的池塘,池塘里有悠闲的鸭子,我还看到了久违的黄泥路,和一群正

在抢食的黄鸡,这是一个村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我跳下车,我蹒跚在泥路上,绕过池塘,绕过菜园,不远处一条河静静地流淌着,已是黄昏时分,河面上泛起了金黄的波纹,像我娘手里的织就着的一席纱巾,我沿着河岸走,远处的山重重叠叠地环绕着,我仿佛看到我娘从山里走出来,她手里提着盛满鸡鸭鱼肉的篮子,她说,浩子,吃吧,饿了就吃吧,除夕了,吃得饱饱的……

我的眼睛被泪花浸湿了,我抹一把脸,又继续往前走,我很饿,我想吃上一碗热腾腾的白米饭、一个浑圆的白馒头、块鸡肉,不!两块、三块,不!一整个鸡。想到这,我脑海里就冒出了那些正在抢食的黄鸡,冒出来之后,我决定折回头,一只就行了,弄一只来烤着吃,我的除夕就过得很好了。

我的手向鸡群伸过去的时候,它们像失了魂的野鬼,“咯咯咯”地叫,村宅离鸡群挺远,估计听不到它们惊叫声,就算听到了,也会被不断响起的烟花炮竹声给淹没,除夕之夜有谁会想到有人来偷他们的鸡呢?但是我错了,当我看到一条黑狗咆哮地向我冲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错了,我飞奔而去,绕过菜园、绕过池塘、沿着河岸跑...村庄离我越来越远了。

那年我消失在村庄里,那年我22岁,正值血气方刚。

作者:杨柳芳

逃离(小说)

黄昏时候,苏紫和她那五岁的儿子坐在江边,她俩浑身湿漉漉的。苏紫望着一江洪水,望着夕阳下渐渐模糊的背影,她的两眼噙着泪,当那背影完全消失在地平线上,再也看不到了的时候,她才仿佛从梦中惊醒,从幻觉中一下子只清醒过来似的向着远处大喊:救人啦!救人啦!

一会儿,镇上便来了许多人,他们有的是真心赶来救人的,有的是赶来瞧热闹的闲汉们,还有那些老人和妇女手上还端着一个饭碗。他们来到河边,只见苏紫落汤鸡似的望着远处发呆,她的孩子沾满了浑身的泥水在她的怀里吓得发抖,她也全然不顾。

夕阳照在江面上,江面上除了上游流下来的一些垃圾和柴草,便是一种可怕的平静。

人们都以为落水的人得救了,便少了些许担心,只有那些晚来的看热闹的人们,因为没有亲睹那惊心动魄的场景,免不了一阵遗憾,他们争先打听着:谁落水了?谁落水了?

苏紫向人们哭诉着:杜明落水了,你们快把他救起来啊!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妇人也跟着苏紫一起流着泪,那些杜明平时的相好问苏紫:杜明是从哪儿落水的?然而,他们都只能望着那满江洪水摇头叹息。

苏紫吃过晚饭,带着儿子到江边散步,小家伙趁母亲不注意在江边戏水,滑到了河里,苏紫去拉儿子,自己也滑到了河里,她的一只手牢牢地抓着儿子,一只手死死地抠进泥沙里不停地呼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杜明来了,他顾不上脱掉衣服和鞋子就跳进了江水里,他用力把苏紫母子托到了岸上,一个恶浪裹着一团紫草铺天盖地而来,杜明仍在水里奋力救生,他在急流中冒了几下,就被江水吞噬了。

吓呆了的苏紫奋力呼救,当人们赶来时,只有无情的洪水拍击着江岸,发出吓人义的巨响。

杜明的妻子也得到了消息,一边哭着一边往江边跑,她来到江边,就寻死觅活的要往江里跳,众人赶忙将她扯住,她便一屁股坐在江边,双手捶着大腿嚎啕大哭了起来。

当她得知杜明的死与苏紫有关,转悲为怒,她猛地扑向苏紫,破口大骂:“你这个狐狸精,你这个骚婆娘,你还我人啊!”她俩扭在了一起,大家好不容易将她俩扯开,苏紫的脸上留下了几道深深的抓痕。

苏紫看着眼前这个哭得死去活来的女人,动了动嘴唇,她想解释,她又无法解释,她也不能解释,她只能暗自落泪。

夜静极了,空中只有一轮圆月,月光下的河水静静地流淌着,水里有一叶小舟,小舟上坐着杜明和苏紫。舟子轻轻地划着木桨,击着江水。于是月亮在水里被拖成一条长长的银色的光带,一阵微风吹拂着江面,把这条银色的光带化成了万千块银片,与远处的渔火连成一片。忽然,从渔船上传来了悠扬的笛声,于是便有了渔歌的互答。不知何时,舟子把小船划到了一座石山边,石山的四围是水。杜明说:我们上山去吧,去赏明。

苏紫不知道他们是怎样到山顶的,他们静静地坐在那里,一会儿看天上的月亮,一会儿看水里的月亮,一会儿仰望苍穹,一会儿极目远眺。远处的山峦在月光里一片黛色,朦朦胧胧的,他们忘记了身在凡间,好象置身于仙境。忽然天空中响起了仙乐,一群仙女从空中落到了他们的面前,把苏紫劫走了,杜明赶紧抓着她的手,不曾想也一同被带到了云间。苏紫朝下一看,世问的那些浊物一个个是那么狰狞,浑身冒着臭气,熏向了天际,一浊物向她喷了一口气,她熏得直往下坠…

“明哥,快来救我!

她被吓醒了,泪水湿了枕巾。

苏紫从梦中醒来。她拉开抽屉,把杜明写给她的信找了出来,当她看到他写给她的《花神赋》,情不自禁地读了起来:

花若是开到百日,总要露些丑态和平凡,冰山的雪莲,花开十八载而不衰(?),是人间的罕物。在我的心中却有一株永不凋谢的花儿,我的身愿化为神瑛侍者护着仙草,而我的心也为她呕吐着鲜血。一个偶然的事件,老天爷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妻说:那是一株塑制花,玩弄了你的感情,欺骗了你的心。我不相信,即使如此,我也不愿接受,我固执地相信我所见的心中所有的是一株绝妙仙葩,依然散放着异香。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我不是诗人,却是一个纯粹的感情家。但我的心河,却不够深,常常有露底的忧愁;我的胸怀边并不伟大,常常有揪心的绞痛。我不希望我所体验过的最美最纯的感情生命,象那娇嫩的昙花一样短促。

梅标清骨,兰挺幽香,茶呈雅韵,李谢浓妆,杏娇沾露,菊傲严霜,水仙冰肌玉骨,牡丹国色天香,玉树亭亭阶砌,金莲冉冉池塘,丹桂飘香月窟,芙蓉冷艳寒江。她们是花之娇者,但她们还只是花。

在我的心中,你是一株绛珠仙草,是一泓清澈透亮的泉水,是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珠,是一轮永不坠落的太阳,是一位卓尔不群的仙妹,是花之精灵,是花之神。

君因妻故,将我神圣的感情亵渎。我那时的状态是闭煞了双眼,宇宙,人生,喜怒,美,一切的一切都空。君在我的脑海里,不知道是一阵无影无形的清风?还是一片将灭未灭的烟影?是灯光下的宝石一样,时时刻刻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丝丝缕缕地注射在我的身上?还只是彼此俱无,而只是一块虚幻的真空?我也不知道了。

她读不下去了,也无法入睡,她披上衣服,在校园里独自徘徊,她坐在花坛边,轻轻地吟咏起来:半夜惊梦,独自披衣起,怎知我,坐校园中,寂寞谁与共?她没有将《清平乐》的下阕续下去,她想,杜明若在,他定会将它续下去的,而且续得更好。

有关杜明和苏紫的桃色新闻在小镇上流传,而且越传越神。

与此同时,《江南日报》将一个署名为何俗的作者的《流浪日记》连载了一个月,《江南日报》的销量也因此猛增。校园里,师生们都争相传阅着,而第一个读者,不是别人,是苏紫,她读到的是何俗的手稿,她还藏有流浪者在流浪途中拍下的珍贵照片。

这天,苏紫又读到了流浪者的手稿:

已有两天未见有村落和人家,身边虽带有干粮,还是有些恐慌。啊,半山腰的竹林深处冒起了炊烟,那里定有人家,我想,今天不用露宿于石洞,或用睡床把自己悬挂于树间了。

这是一栋三间的木屋,木屋的板壁上钉满了兽皮,屋项上一律的杉木皮,上面已长满了绿茸茸的苔藓。迎接我的是一位老大娘,我向老人家说明了来意,大娘热情地把我让到了里屋。一会儿,一位大爷带着一位英俊的小伙子从山道上走了过来,后面跟着两只猎犬。大爷的猎枪上挑着几只山鸡,小伙子的竹背篓里装满了草药,走近了才知道,小伙子是一位姑娘,名叫霞姑,今年才十八岁。

霞姑的父亲因采一株灵芝坠入了山崖,母亲跟人走了,是爷爷奶奶将她抚养成人的。

晚餐的主食是小米饭,菜肴却是腊制的山珍和新鲜的山鸡,霞姑告诉我,爷爷好久没出山了,家里这几天没有大米了,只能以自产的小米招待客人,她说,这里几年时间都没有客人来了。她见我一脸络腮胡子,就叫我胡子大哥。

晚上,老两口睡在东厢房里,我睡在西厢霞姑的闺房里,霞姑睡在堂屋后面的厢房里。半夜,霞姑把我推醒:

“胡子大哥,你能不走吗?"

我说:“我一定要走的,正是为了走,我才逃离了原有的生活,选择了自然,选择了流浪。

她央求我:“那你能多住几天吗?我多想有人能陪我说说话呀!”

我在那里住了几天,日出而猎,日没而栖,这天我决定要走了,我和这一家人合了影,准备第二天离开,流浪到天涯。

这天夜里,霞姑又过来了,她把我弄醒“胡子大哥,你能把我也带走吗?"这几天,我给霞姑讲了许多山外的故事,我也喜欢上了她的天真烂漫,但我还是不能将她带走。我几次催霞姑早点去休息,但她好像没有走的意思,我见她眼里噙着泪,可怜巴巴的样子,我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不知道自己竟然在野地里播下了种子,我不知道它会不会生根发芽,我也管不了许多,好在霞姑第二天很高兴地送我上路了,还为我准备了好多吃的,送了我一程又一程。

我忍住泪水,将霞姑的那颗心揣在怀中,我警告自己,不要回头不要让泪水溢出,在大山里冲出一条河流,我实在没有勇气面对她的纯情,她的质朴。我想,只要我在这里多停留一秒钟,我就再也不会离开这座大山和大山里的这一家人了。

我又开始流浪,以极度的虔诚,极度的劳累面对天地之造化,把自己的生命与山水熔铸在一起。当然,有时我有些孤独,这个时候,总希望有一红颜知己相伴于左右,但这不是霞姑,因为文化的本性是被理解。

山峦起伏,野草茫茫,知音何在?

就在这天,苏紫向学校递交了辞呈,很快地办了离婚手续,带着所有的积蓄,义无反顾地踏上了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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