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是嫡女的小说,她温婉大气,聪明善谋,男主腹黑宠溺只爱她

5本女主是嫡女的小说,她温婉大气聪明善谋,男主腹黑宠溺只爱她!喜欢这一类型的书友不要错过了~

1,书名:《名门闺杀》 作者:面北眉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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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短评:穿越女主王三娘出生名门世家,却母亲早逝,父亲忽视,后母刁难,祖母冷淡。女主一步步巩固自己的地位,闺阁里与野心勃勃的庶姐妹斗,出嫁后与夫家的极品亲戚斗,还卷入了皇室的秘密。男主宣韶领皇室的神鹰卫,执行秘密任务,面冷心热。女主没有任何金手指,面临种种危机,一切都是靠她自己开动脑筋,趋利避害,未雨绸缪。

女主在现代的时候其实是政治世家身体不好,大家都让着的宠爱的小女儿,来到古代由于处境艰难所以隐藏了本性,外表是沉稳大家闺秀,实则趋利避害,后来在亲近的人面前,特别是男主面前会流露真性情,是个挺真实的人设吧。男主虽然沉默寡言又闷骚腹黑,但对女主真的好好哒,特别喜欢婚后两人互动,满满的爱~

2,书名:《嫡女策》 作者:西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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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短评:女主身为嫡女,姨娘专权祖母不慈,让她嫁给王府传言克妻又风流的嫡子。王府一团乱麻,一进门家中就有四个小妾,王府里男主的继承权岌岌可危,女主周旋在王府众人中宅斗,男主表面游手好闲,实际腹黑有能力,女主站稳脚跟帮助夫君上位。女主淡然睿智,男主专情小腹黑。时温馨时虐心,摇摆的是不肯承认的真情,男女主感情水到渠成,非常喜欢女主,精明漂亮的类型。而且写的很有意思,女主祖母母亲带着姨娘和庶女来女主婆家分辩女主身世那段写的尤其出色,印象深刻。值得一看!

3,书名:《千山记》 作者:石头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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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短评:女主是尚书府嫡女,在其父纳了姨娘后,其母魏国夫人便不再主事,搬入家中杜鹃院足不出户。女主十岁前一直默默无闻,十岁后开始展露其母系血脉的强大,一出手便收拾了受宠的姨娘,与尚书祖父谈论朝政,出席当今太后外家寿宴时,一番话怼了外戚,从而开始“名”动京城。女主是天生的政客,聪明善谋,骨子里极度骄傲也极度重规矩礼法,她不屑于迎合任何人。

常常一句话噎死人,嫁作皇子妃后更是怼太后,怼大皇子,还曾掌掴六皇子,巨厉害!!!感觉女主真是怼天怼地!女主一步步营划,突破一重重险阻,从官宦女,到皇子妃、太子妃、皇后,最后到太后、太皇太后,终成为拥有这天下的人。好在这一路有丈夫的鼎力支持,有好友的心心相惜,也有犹如亲生子女的爱戴。从文静的大家闺秀到掌控天下风云的太后,从锦绣年华到沉沉暮霭,这篇文的描写很完整的讲述了女主的一生,也是很好看的大女主文了!

4,书名:《嫡女成长实录》 作者:御井烹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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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短评:从不知世事的孩童到机智美丽的少女,女主像钻石般逐渐被打磨出了美轮美奂的光彩,到成人出嫁,又收敛锋芒上敬长辈下顾子女做贤惠人妻,一个西北武将嫡女的形象有血有肉渐次丰满。女主算是比较早慧的,小小年纪就参与了家中的琐事,从一开始的生涩,之后母亲和祖母的言传身教,之后女主思想逐渐成熟,有了自己的三观认识。

女主性格是比较善良的,虽然有头脑有算计,但是女主并不喜欢这种算计,所以之后会和母亲对着干,选择了自己的丈夫的人生。文笔就不用说,剧情比较特别的在于女主不是重生也不是穿越,甚至她一点也不万能,可是她真,真诚待人、努力生存,强烈推荐!

5,书名:《重生之将门毒后》 作者:千山茶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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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短评:女主是大将军大房嫡女,因父母常年在外,被二房三房养废,嫁给了心上人渣男(皇子,最后做了皇帝),皇后做的毫无尊严,度过了悲惨的一生。女主死后发现回到了自己十四岁时,决定报复所有仇人,步步为营,结识了男主,男主是有神秘身份的侯府世子,深藏不露,身手极好。

男主真实身份竟然是另一个国家的帝王胞弟,从小埋伏在女主的国家,在察觉到女主的手段之后与女主结为同盟,并惺惺相惜。两人有共同的目的共同的敌人,男主爱上女主之后一边与敌方抗争,一边撩女主,女主狠辣算无遗漏,男主腹黑忠犬风华天成,女强男更强,文笔不白不玛丽苏,强强联手!两人相爱后始终互相信任,情节层层递进,强烈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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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事》作者:隋唐

《闺事》

作者:隋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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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没头脑娇憨小西施x面冷心热、自我攻略大柿子】双洁纯古

温婉十岁被卖进春江花月夜,人人说她有西施之美。

出阁前夕,向来疼爱她的教习曹都知,特地物色了一个替她梳笼的对象。

她傻乎乎地去了,笨拙的娇憨之态,果真歪打正着落在了男人眼底。

他低头看了看那幅曹都知赠与他的海棠美人图,觉得丹青圣手下笔还是收敛了,只画出了她七分美貌,三分娇媚和一分憨态……

西施若在,恐也不过如此,这春江花月夜,果真是个藏花匿月之地。

不过他这人,虽爱赏花,却从不摘花。

不想那一夜,看着她遭人算计险些落入猪狗之口,梨花带雨扑进他怀里的模样,崔简承认他动了摘花之心。

其实,施与她一个遮蔽之所,也不是不行。

在崔简看来,小西施钟情于他,所以才总是打听他何时娶妻,何时纳妾,可惜她又呆又傻,想要名分又不敢直说。

事实上他实在没有娶妻的打算,红尘枷锁,已死之人,有她这一个牵绊已是失算。

直到,她认祖归宗,那战功煊赫的大姨姐日日在她门前逗狗,崔简才不得不承认,他真拿她没办法了。

精彩节选:

二月的京城,春寒料峭,连日的雨夹着碎雪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雨水打在刚刚化了冰的泥土上,洇出星星点点的嫩绿。

白昼在一片湿冷中慢慢消磨殆尽,天空逐渐被墨色笼罩。

入夜时分,正是三曲巷烟花之地最热闹的时候。

长街窄巷,一盏盏的红灯高高挂起,巧笑嫣然的女子红袖招展,这里便成了达官贵人们的温柔乡。

其中,往来皆名流,出入皆上品的,唯有南曲风雅胜地,而南曲之中,生意最好的花楼,如今当属春江花月夜。

刚上二更,春江花月夜的前坊,席面就卖了不下百桌之数,觥筹交错,丝竹管弦摇飏。曲中一席四镮,见烛翻倍,新郎更倍。

单是这一夜,流水般的银子便淌进了老板杜十娘的口袋。

暗香阁内,杜十娘一面拨弄着算盘珠子,一面翻着今日的账本,瞧着进项,只觉得神清气爽,心头畅快不已。

唯有眼前黄灿灿白花花的金银,叠成一摞摞的宝钞,才是这世上最好的药,最真的情,别的什么也打动不了她的心。

道来京中人人皆知,这三曲巷烟花之地,虽是秦楼楚馆遍地,但尤以南曲地贵,妓为最上等。

能把春江花月夜开在此处,与官营的教坊司分庭抗礼,各掌一耳,且长盛不衰,杜十娘自然是有她的手段在。

她认识的那些个人牙子,遍布五湖四海,到处给她物色有姿色小姑娘,凡能入得她的眼的,哪个不是美人胚子。

这些女孩子只要落到她手里,甭管骨头是软还是硬,杜十娘都有办法治服她们,叫她们心甘情愿的给她做摇钱树。

唯一个人,叫杜十娘头疼不已……

那丫头是五年前来的,一见她,杜十娘就打定主意要把她买下来,哪怕那人牙子开口要的价,是其他姑娘的十倍不止,她也咬着牙答应了。

只因为她知道,这闺女要是落在对家的手里,将来不知要抢她多少生意。

只可惜这丫头骨头硬的出奇,教规矩的嬷嬷用尽了手段,也不能叫她松口服软,最后,还是花高价请来了教坊司的曹都知,这才降服了那丫头。

再过几天,就是她十五岁出阁接客的日子,杜十娘已经打算好了,到时给她办一场开阁宴,把请帖放出去,高价拍卖她的开苞夜,狠狠地搂上一笔,也算是不枉这些年在她身上花下的那些本钱。

但是,杜十娘也能看得出来,她皮肉松软了,骨头还是拧的,心里未必愿意顺从,只怕往后还会给她惹出事来。

想到这,杜十娘拨算盘的手指猛地停了下来,眼珠子一转,便拿起搁在一盘案台上的芭蕉牡丹团扇,出了暗香阁的门。

……

与前坊不同,春江花月夜的后院寂若无人,那些靡靡之音仿佛隔着很远,远到根本听不真切了……

温婉没让人跟着,只披了一件斗篷出来,便一个人坐在花园廊下。她喜欢听夜雨敲阶的滴答声,仿佛如此,心中的烦冗才能稍解一些。

只是这样宁静的时光,很快便要结束了。

再过几天就是她的出阁夜,到时候杜妈妈会选择一个开价最高的人为她梳笼,她守了五年的囫囵身子,便是真的陷入泥淖,永不翻身了。

前坊那些委身卖笑的女子中,便也多了她这一个……

夜色下,一个身影忽地闪进垂花拱门,绕到了廊下。

温婉刚准备转身回房,斜刺里却忽然窜出一个人,吓得她险些叫出声来。

“姑娘别叫,我没有恶意。”

窜出来的是一个浓眉大眼的年轻人,穿着一件石青色团花暗纹直裰,身上水汽莹莹,应该是冒雨而来。

温婉端详他,身长八尺,体格精瘦,看起来清俊非常,倒不似那起子心有邪念的登徒子。

不过饶是如此,温婉还是保持着几分警惕,默默退后两步道:“你是谁?”

她一开口,声音软得似黄莺,听得人心酥意软。

他失神片刻,恭敬地朝着温婉行了个礼,腼腆道:“在下杜世廉,在家排行老六,同年都叫我六郎。姑娘可以叫我六郎。”

温婉微微垂下眸子,“杜公子若是来喝花酒,应该去前坊,不该来后院。”

“我是专门来找你的。”他亟亟道。

温婉蓦地脸色一变,果断转身要走,“我不接客!”

“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猛地追了上来,拦住温婉去路,“那日姑娘临窗一望,是否丢了一块帕子?”

说着,他从袖笼里掏出一块粉色潞绸方巾,温婉打眼瞧去,方巾上绣了芙蓉凤蝶,确实是温婉那天失手被风吹走的那一块。

她居住的出云阁,紧临着一条十字大街,开窗便能眺望远处坊市,温婉时常一个人坐在窗口发呆,那日变天,忽然刮起一阵大风,她一时不慎,搭在窗框上的方巾被风吹走,等她再想抓的时候,就已经够不着了。

原来竟被他给拾了去。

温婉看着他手上的帕子,垂首立在原地,并没有伸手去拿。

杜世廉痴痴望着眼前女子,她虽未涂脂傅粉,但天生丽质,眉不画而黑,唇不点而朱,绿鬓红颜,雪腮粉面,比那日遥遥一眼更令人心动。

数日前春闱结束,他和几个同年相约去京郊踏青起诗社,路过三曲巷时,不经意地一抬头,便瞧见街边红楼上有一女子,生的雪肤花貌,是他平生所见可称绝代的佳人。

他一时看得痴了,恰巧,那少女的手帕被风吹落,他眼尖心热,便一路随着追了上去,最后在一棵大柳树下将帕子捡到。

回去以后,他就再也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她的身影,那方手帕上留有的淡淡馨香,也日日萦绕在他的鼻息里。

后来他一打听才知,那栋朱楼原是三曲巷杜十娘的产业,她手底下没出阁的姑娘,都在那里住着。

如此,他今日才大着胆子,买通了看后门的婆子,偷摸溜进园子。

原以为要费心找寻一番才能见到人,没想到刚进来,一转弯就遇上了她。

无需细问,这些天,他已经在心里把她的样子描摹了无数遍,所以只一见,他就知道眼前这个女子,正是他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温婉虽身陷青楼,但这五年来她一直待在后院学艺,未曾单独见过什么男子,所以当下孤男寡女的,她难免局促,更不好意思承认这帕子是自己丢的。

她摇了摇头,“我不曾丢过什么帕子,公子认错人了。”

说着,就要离开。

杜世廉却不依不饶,“怎么可能呢?我不会认错的,姑娘可是住在三楼右手第二间屋?”

没想到他连自己住在哪都知道了,温婉怕他追着自己去了出云阁,当即便停了下来,“公子若是来还帕子的,给我就是,我回去问问是哪个姐妹丢的。”

说着,伸出手向他讨要。

杜世廉闻言一笑,却并没有将帕子还给她的意思。

“我知道是你,不必推说他人。”杜世廉面色潮红,接着道:“实不相瞒,今夜杜某前来,实是向姑娘剖白心迹的,当日平安大街遥遥一望,便对姑娘倾心不已,回去以后茶饭不思,只想再见你一面,以慰相思。”

“但杜某绝无轻薄冒犯之意,若是姑娘亦属意杜某,杜某愿为姑娘赎身。”

“你要为我赎身?”

温婉听到他的话,不由地眼前一亮,诧然抬眸望向他。

“我的身价可是很贵的……”

“姑娘不信?我心一片赤诚,绝无半句虚言。”他以手捂胸,一副恨不得将心剖出来的焦急神色。

温婉看着他,一时竟拿不定主意。

若是有人替她赎身,那自然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只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当真可信吗?

温婉咬着唇,思索片刻道:“公子要赎我,家中妻子可会同意?”

杜世廉愣了愣,但瞬间便了然了她的心思,低头浅笑道:“杜某还未娶妻,亦无婚约在身,只要姑娘不嫌弃,等为姑娘赎身以后,我便去家书一封,告知二老,娶姑娘为妻。”

“你……要娶我?”

从三曲巷被赎出去的姑娘,大都只是妾室,毕竟,世俗当前,谁会娶一个出身贱籍的女子为妻?

所以在听到他说要娶她为妻这样的话时,温婉有一瞬间,心动了。

她缓缓克制着脸上泛起的缬晕,摇了摇头,正准备说话,从暗处却倏地传来一阵讥讽连连的笑声。

“杜大才子可真是好雅兴,居然跑到我杜十娘这里来窃玉偷香?”

闻声,温婉唬了一跳。

没想到杜十娘居然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若是误会她私相授受,那她真是有嘴也说不清。

更何况,她的帕子还在杜世廉手里攥着呢。

见杜十娘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温婉忙迎了上去。

“妈妈。”

杜十娘一个眼刀扫向她,冷哼了一声,直接走到杜世廉跟前,朝他伸手,“想赎我家姑娘啊,好说,拿一万两银子来,少一分一厘都别想把婉儿从我这带走。”

“一万两……”杜世廉猛地睁大眼睛,“十娘,你这是狮子大开口。”

“一万两就是狮子大开口了?我告诉你,我在她身上花的何止一万?你要是拿不出,就别来我春江花月夜寻刺激。”

“我知道你是个才子,在京中有些才名,不过我告诉你,我杜十娘也不是个怕事的,深更半夜闯进老娘的私宅,这要是告到官衙去,杜大才子,你的前途还要不要?”

“你……”

杜十娘连珠炮似的攻势,杜世廉这样的读书人如何招架得住,尤其说到夜闯私宅这一条,也确实够他喝一壶的。

况且他刚刚参加完春闱,眼下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是杜某冒犯了,还请十娘宽宥。”

“哼,那就请回吧,你要是真有心,等我们婉儿出阁夜,你拿了银子来,那才叫诚意呢。”

好汉不吃眼前亏,杜世廉被下了面子,脖子通红,只恋恋不舍地看了温婉一眼,道了声别,便转身沿着来路回去了。

等杜世廉走远,杜十娘才悠悠转过身来,好整以暇地打量起温婉,开口教训她道:“你长大了,翅膀硬了?还是已经急着要出阁了?”

温婉身子猛地一僵,“出阁”两个字从杜十娘的嘴里说出来,便令她心惊胆战。

“不是的妈妈,我……我不认识他……”

杜十娘嗤笑,换了一副堆笑的面孔。

“我知道。”

她其实早就来了,远远的看见一个男子身影,就一直躲在柱子后面偷听。原本是想看看哪个小蹄子敢背着她私会外男,等离近了才知道,竟是有人盯上了她的婉儿。

方才,她虽然没有明确回复杜世廉,但杜十娘也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这年轻小姑娘肚子里的弯弯绕?

所以,她得好好敲打敲打她。

想到这里,杜十娘拉起温婉的手,“外头这么冷,待久了容易着凉,咱们母女俩进屋去,好好话话家常。”

温婉心下忐忑,点了点头,“听妈妈的。”

出云阁烧着地龙,暖意融融,这几日倒春寒,外头冷得与室内恍如两个季节。

杜十娘一进屋,便翘起二郎腿坐在圆凳上,目光不时在温婉身上寻摸。

眼前这小人生得美不堪言,巴掌大的小脸纯的跟天仙一样,却独独那双狐狸眼欲说还休,妩媚撩人,当真是不世出的尤物。

不是杜十娘夸大,就是真的九天玄女下凡,也不过如此了。

每次看到她这张脸,杜十娘就觉得自己花在她身上的钱……值得!

见温婉木头似地站在那里,杜十娘啧啧叹了两声道:“婉儿,你可知最近京中戏楼里最卖座的是哪出戏?”

温婉肃立摇头,“婉儿不知。”

京中卖座的戏海了去了,就是连轴转唱个三天三夜也未必唱的尽,温婉平素又出不得这间院子,自是不知。

望着自家姑娘那双盈盈如水的眸子,杜十娘一肚子火气泄了一半,含笑道:“杜十娘怒沉百宝箱。”

闻言,温婉讶然抬首,眸中的神色明显是有了一些兴趣。

杜十娘很快便掩面笑道:“此十娘非彼十娘,也不知是哪个混了帐的东西,盗用了妈妈我的名号。要知道妈妈我可是认钱不认人的主,我要是有那百宝箱啊,才不像戏文里唱的那样,拿着钱干什么不行,要什么男人呐。”

听了杜十娘的自嘲,温婉心有戚戚,她知道杜十娘说的都是实话。

在杜十娘那里,再好的男人及不上她兜里的银钱,比不上那滔天的权势。

前些日子,楼里有个叫青鸾的姑娘,与一位苏州来京赶考的书生好上了,二人倒是情真意切,干柴烈火。

那书生为了给青鸾赎身,四处筹措银两,好不容易凑齐了杜妈妈开下的身价,却不料另有一个高官也看上了青鸾,出了比他高几倍的价钱。

杜妈妈当即便退回了书生筹来的赎身钱,容青鸾在她屋外跪了一天一夜也不松口。还命人将青鸾五花大绑,用一顶小轿把他送到了那位大人府上。

那书生在春江夜哭得肝肠寸断,多少姐妹都在暗地里垂泪惋惜,可又能如何?

想想这些,温婉抬起头,眼睛里像蒙着一层水雾,开口问:“妈妈,不知这出戏讲的是什么故事?”

杜十娘摇了摇手中团扇,唇角微扬,这才把戏中故事与温婉娓娓道来。

故事中的杜十娘与太学生李甲相识后,将自己多年积蓄交托与他,赎身从良,却在南下回乡途中被转卖给孙富。杜十娘心灰意冷,当着李甲的面,将所带百宝箱中的奇珍异宝尽数沉江,而后自己也投身江中……

温婉听得怔怔,她知晓杜十娘的用意,无非是提点她杜世廉与那李甲没什么不同。

其实十娘大可不必如此拐弯抹角,她与那杜世廉不过只是一面之缘,谈不上什么深情厚谊,只不过……只不过她太想离开这个地方,确实生了些病急乱投医的心思。

但她心里又很清醒,杜妈妈是不会给自己这个机会的。

讲完戏,见温婉神色怔怔,半晌无言,杜十娘便问道:“婉儿听了这个故事,可有什么感悟?”

她本就生了一双美眸,如今虽上了年纪,眼角堆起了菊纹,但眼珠子依旧清亮炯炯,精明逼人。

温婉抬眸对上杜十娘的眸子,又猛地垂下眼皮,摇了摇头。

杜十娘道:“自古嫦娥爱少年,你心里惦记着年轻俊俏的儿郎,十娘如何不明白,不过你终究还是小女儿家心性,不懂这男人的优劣,实际上与相貌年纪无关,看的是他们手里的权势富贵。”

“长得再好,话说得再漂亮,也不过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依附有权有势之人,就算老点丑点,你也有利可图啊。”

浸淫风月之地多年,杜十娘心里门儿清,就算那杜大才子真的进士及第了,也未必就会官运亨通,没有人脉与门路,恐怕很难出头。

自诩才高八斗的人她见得多了,进士及第春风得意的人她也见得多了,只是这样的人一茬换过一茬,如今还剩几个能笑春风的?

只有那公门侯府出来的爷,才是真的大爷。

想到这些,杜十娘又笑了笑,道:“你的开阁夜也快到了,这些天只好好给我在屋里呆着,放宽心,十娘到时候一定给你挑一个有权有势的公子,为你梳笼,啊?”

“婉儿明白的。”

她如何不明白,杜十娘这话不过是说来安她的心的,到时候谁给她梳笼,可不是她能决定的,无非就是价高者得罢了。

她不过是一个供人随意挑拣的玩意,只要卖了第一夜,撕开了一个口子,后面便是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哪里还有什么选择。

看见温婉这副乖顺的模样,杜十娘知道这都是表象,不过若她一直维持着这层表象,不给她惹事,倒也无妨。

只要最后开阁夜能顺顺利利地办了,她的银子顺顺利利地赚了,温婉心里怎么想,于她而言是无甚大碍的。

杜十娘给温婉定的赎身价,整个京城也没有几个人能付得起,她想跳出这三曲巷,没那么容易。

敲打够了,杜十娘又嘘寒问暖地拉着她说了一会话,问她缺什么,少什么,只要温婉开口,她一定立马就命人置办好了给她送来。

温婉很懂事地拒了,她懂事在知道这些好处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些花在她身上的钱,最后又会变成卖身钱回到杜十娘的腰包里。

她什么珠宝也不缺,而她想要的,杜十娘也给不了她。

最后,杜十娘又拍了拍温婉的手道:“我的好婉儿,那不该有的心思,你还是趁早歇了吧,将来你要是攀上了高枝,妈妈说不准还会成全你,可这一穷二白的书生,实在不是你的好归宿,如你这样的品貌,岂是寻常人有命消受得起的?你……明白?”

温婉三魂七魄仿佛散了一半,兀自失神地点了点头。

待杜妈妈走后,出云阁复又静了下来。

花窗半开,外头雨丝风片,细若牛毛,温婉放下支摘窗,转身走到贝母螺钿妆台前,瞧着面前黑金描漆妆奁盒里静静躺着的一串佛珠,心里升腾起着一层浅浅的遗憾与不甘。

她的家乡在千里之外的夔州。

雍和十九年时,夔州洪涝成灾,大坝被冲毁,万顷良田沦为一片汪洋,死难者无数。家中没有存粮,日子穷到几乎难以为继,父母为了让年幼的弟弟不至于饿死,将她卖给了一个从北边来的人牙子。

当时,她还叫温招娣。

人牙子上门那日,爹爹带着弟弟躲出了门去,家里只留下她和阿娘。

临出门时,阿娘也不知道从哪翻出一串佛珠来,交给她道:“招娣,你原不是我和你阿爹亲生的,你是我们从山里捡回来的,当时我和你爹成亲多年,一直没有孩子,便将你带了回来抚养长大。我们好歹养了你十年,没有生恩也有养恩,如今你弟弟都快饿死了,也该是你报答我们的时候了。”

“这串佛珠是我们捡到你的时候,塞在你襁褓里的,你拿着这个,说不定以后还能找到你的亲生父母,跟着我们,你也活不成。”

那一刻,温婉才知,自己竟然只是一个捡来的多余的孩子。

虽然在记忆里,爹娘的确更疼弟弟一些,但她也一直觉得,弟弟年幼,多得父母一点宠爱是应该的。

可是她没有想到,为了弟弟,爹娘说卖就真的卖了她。

娘从人贩子手里接过一袋小米以后,便千恩万谢地将她推给了人牙子,任凭她如何哭闹,也不见半分不舍与动容。

温婉无数次想,有了那一袋小米,弟弟是否真的能活过那场灾殃?

后来,人牙子将她带到了京城,熟门熟路地送到春江花月夜杜十娘的面前,上嘴皮碰下嘴皮,开口就要五百两。

温婉永远不会忘记杜十娘当时看见她的眼神,十分惊艳,十二分的炽热,与他娘见到那一袋小米时的神情差不离几分。

杜十娘手中团扇摇得飞起,唾沫横飞地与那人牙子砍了半天的价,硬是一分钱都没有砍下来。

久经欢场,亦是生意场上的铁娘子,杜十娘心知肚明,这小美人坯子就是她不买,也会落进对家的手里,三年五载,说不准就会成为春江花月夜的一大威胁。

几番权衡,杜十娘咬了咬牙,五百两就五百两,舍不得银子压不中宝。

杜十娘对她温招娣这个名字十分嫌弃,于是给她改了个花名:温婉。

刚到春江花月夜的时候,温婉的骨头出奇的硬,几天几夜没吃饭,饿的手脚发软,也不肯去学乐舞。

戒尺打手心、银针扎肩膀……杜十娘是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也没有把这头犟毛驴的毛给捋顺了。

可杜十娘又不舍得真把她给弄死了,五百两银子买来的极品清倌,弄死了岂不是暴殄天物?

既然她不吃硬,那就给她来软手段。杜十娘又一咬牙,花了千金从教坊司聘来了曹都知。

这位可是三曲巷出了名的绵里针,温柔好说话,往往是三言两语便能攻破她人心防。

乾元年间,教坊司美女云集,可谓是千妍万紫,百花争春,就容貌来说,曹都知算不上最上等,但她却能独辟蹊径,以口技取胜,与京中才子清谈论典,不落下风,一时间名震京都。

后来,三曲巷谁家有油盐不进的主,只要肯花钱请曹都知亲自调教,效果总能立竿见影。

那日,温婉瑟缩在柴房墙角,忽然间柴房紧闭的木门一开,一束明亮的阳光猛地闯进来,曹都知袅袅婷婷地出现在门口,又轻轻盈盈地走到她身边。

她俯身抽出一块香帕,温柔地替她拭去额上细密的汗珠。

“可怜见的,何必如此,在哪不是活着?”

语毕,又牵着她走到院子里一口六角古井边,笑吟吟地道:“真不想活了,就从这里跳下去,一了百了,一身干净。”

话说完,她就松开了手,等着温婉自己决断。

温婉低头往井里看了看,井底幽深可怖,仿佛能吞人的巨口。

那一刻,温婉方知害怕,才知自己原是怕死的。

见她迟疑,曹都知又道:“既来了三曲巷,便该知道,世间各处,自有缘法,黑有黑的活法,白有白的活法,哪怕是妓女亦有三六九等之分,你若执意不肯学艺,在南曲是没有出头之日的。到时候把你送到北曲腌臜之地,便真是千人骑万人压的下等妓女了,那个地方,都是些三教九流的地痞无赖,可不懂怜香惜玉,年年被折磨死的姑娘,乱葬岗都快埋不下了。”

她说着,用团扇轻轻挑起温婉的下颌,似劝似叹地道:“留在南曲,起码还能活得稍稍体面一些。”

……

过去的记忆仿佛潮涨潮落,温婉呼吸一窒,感到胸口堵塞无比,将那装了佛珠的漆盒又放了回去。

她可真是天真,沦落此地,还找什么亲生父母?就是真的找到了,他们又岂会再认一个当过妓子的女儿?

一夜无眠。

翌日雨停,温婉却懒得再动了,只坐在屏风后,有一搭没一搭地练着琴。

桌上燃着蓬莱香,香气里弥散着一丝苦涩的滋味,温婉指尖琴音,如松风流水,如泣如诉。

一曲终了,还未回神,便有一个窈窕身影自门外踱来,笑道:“婉儿怎么心不在焉呢?”

温婉回首看去,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曹都知。

她心虚地瞧了曹都知一眼,知道她听出自己弹错了音,缓缓垂下眸子,“是婉儿技艺不精。”

“婉儿的琴技我是知道的,恐怕是有什么心事吧。”曹都知不疾不徐道:“让我猜猜,是为了杜公子?”

怎么连曹都知也知道了此事?

温婉脸皮薄,一下子涨红了脸,双手拽紧衣摆,惊慌道:“不是,我没有……”

见她如此张惶,曹都知破笑道:“不用慌张,我刚从十娘那过来,这事是她告诉我的。”

说着,又慢悠悠开口道:“杜世廉呀,我知道他,少年才子,风流成名,听说吏部的林侍郎很赏识他,今年春闱,他考上的可能性很大,的确是个不错的夫婿人选。但绝不是你的夫婿人选。”

“都知,我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

温婉确实有些不解,如果杜世廉真如曹都知所说的这样,年少有为,前途无量,为何就不能是她的夫婿人选,难道她就这般不配?

知她心性单纯,曹都知暗暗叹息,笑了笑道:“如杜公子那般出生平平的书生,不中进士倒也罢了,一旦中了进士,最好的选择是娶一个于仕途有益的妻子,与烟花女子纠缠不清,只会落人口实,有百害而无一利。你说,要是让他在仕途和你中间选一个,他会作何选择?”

“至于他说的会娶你为妻的话,你听一听就好了,不必相信,自古书生多薄幸,要是沉沦进去,才是真的万劫不复。士之耽兮,犹可脱也,而女之耽兮,不可脱也啊。”

一番醍醐灌顶的话,令温婉又清醒了不少,其实她也并不妄想着出去做正头夫妻,只是想离开这里,仅此而已。

温婉的心思,曹都知其实早就看出来了,这姑娘,皮囊是乖顺了,骨子里头还是拧的,断不肯在这花楼里蹉跎一生。

好歹也师徒一场,曹都知打心眼里怜惜她的雪肤花貌,不忍叫她白璧蒙尘。

青楼女子,最好的下场不过是被恩客赎身,带出去做了外室,运气好点的生了庶子当个姨娘,这还是主母能容得下人的结果。

这要是容不下,凭后宅里的阴司手段,只怕是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纵然如此,为了后半辈子有个指望,还是有人前赴后继地选了这条路。跟姨娘斗,跟主母斗,也好过在这花楼里与形形色色的男人虚与委蛇。

只是,温婉这姑娘,一般的人家可护不住她,一旦遭人觊觎,便会惹来祸端,这也是她觉得杜世廉并非良配的原因。

是夜,春江花月夜照常点灯迎客。

曹都知见温婉兴致缺缺,提议道:“听说今日是馨儿姑娘挂牌接客的日子,也不知谁有这个福分为她梳笼,不如咱们也去前院凑凑热闹吧。”

提到挂牌接客,温婉就心慌,但还是同意了曹都知的提议,戴上面纱,随着她出门去了前院。

出云阁外的连廊一直通往前院三楼,进了一扇月洞镂花隔断,便能看见七彩琉璃灯投下的灯影,穿过重重珠帘映在波斯红地毯上,如夏日午后,透过树冠缝隙落在地上的斑驳日影一般。

余馨儿比温婉大一岁,她们是同一年被卖进来的,她打小便身量轻盈,腰肢纤软,最适合跳翘袖折腰舞。

杜十娘说,腰肢柔软,男人才会喜欢。

温婉却觉得,余馨儿的舞姿,并非那般媚俗,她跳舞的时候就像一只仙鹤,袅袅腰疑折,褰褰袖欲飞。

没想到这么快,她就要出阁接客了。

听说前头便有个公子出钱要为她梳笼,她嫌弃那人长得丑,不愿意,这才一直拖到今日。

刚到前楼,温婉便瞧见楼梯拐角处围拥了许多姑娘,都翘首望着走廊尽头杜十娘的暗香阁,像是在看什么热闹。

“咱们也去看看。”曹都知先一步走了过去。

温婉跟上,一走近,便听见余馨儿上气不接下气的嘤嘤哭泣,她抓着暗香阁的雕花门框,脸上精心描摹过的妆容都被泪水打得斑驳不堪。

“妈妈,妈妈别让我去伺候那胡人,求你了妈妈!”

一个嬷嬷正从她身后抱着她的腰,想把她拖出去,另一个去掰扯余馨儿扣在门框上的十指,但又都不敢太过用力,生怕折断了那脆生生涂着蔻丹的水葱指甲。

杜妈妈站在屋内,手上摇着一把红绸折枝牡丹团扇,佯装叹了口气。

“馨儿,不是妈妈我不帮你,前头你说徐公子长得丑,不愿意,我不也顺着你了吗?今日安大爷喜欢你,花了一千两要买你的开苞夜,你可别不识抬举。”

“听妈妈的话,好好伺候安大爷,左右不过就那么回事,忍一忍就过去了。嗯?”

杜十娘说着,从妆奁盒子里取出一粒粉色的小药丸,她朝那两个嬷嬷使了个眼色,二人便合力将余馨儿翻了个个,撬开她的唇齿。

杜十娘幽幽冷笑,将那粒药丸塞进了余馨儿口中。香舌一卷,药丸瞬间便化开了。

余馨儿想吐也吐不出来,只是呜呜咽咽地哭着。

“我不吃,我不吃,我不吃……”

然而,容不得她不吃,这药是杜十娘特制的海棠春,入口即化,根本吐不出来,对付这种临门一脚打退堂鼓的姑娘最是好用。

没一会的功夫,余馨儿身子便软成了一团,两颊霞飞,眼中只余媚色,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力气,死死抓住门框的手终于无力地耷拉下来。

一个嬷嬷扛着她,便下楼去了客房。

围观的姑娘们没有不唏嘘的。

“听说那个安大爷,肚子这么大,腰这么粗,满脸横肉,身上还有一股羊膻味。”

“啊?那馨儿姐姐岂不是羊入虎口了?”

“还不如那个徐公子呢。”

……

三楼围成一簇的女孩子里,不少是没有开阁接客的清倌,听到这话,吓得脸色煞白。

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余馨儿。

温婉失魂落魄地转过身,余馨儿的今天,也许就是她的明天。

刚走出没几步,迎面便撞上了一个打扮精细,眼神伶俐的女子。

温婉微微回神,欠身道:“怜星姐姐。”

月怜星是春江花月夜的魁首,生的丰腴多情 ,明艳张扬,当初她的出阁夜,叫了三千两银子的高价,这些年没有一个能越过她去的,所以她也一直是杜十娘的掌中宝。

如果说这楼中有谁是她的威胁,便只有一个未出阁的温婉了。

月怜星很清楚,温婉一出阁,她的花魁位置便要让贤了。

面对这样一个潜在的威胁,月怜星自然没有好脸色给她。

“婉儿妹妹一向足不出户,怎么今天也出来闲逛了?莫不是在给自己物色出阁夜的客人?”

“怜星姐姐说笑了,我不过是和曹都知出来散散心。”

月怜星捂着嘴浅笑一声,靠近到温婉身边,轻声道:“莫不是看到馨儿的下场,害怕了?”

温婉面如菜色,别过脸不说话。

见她如此,月怜星又笑道:“妹妹放心好了,她呀,是不识好歹,十娘故意给她好果子吃呢。妹妹这般乖巧懂事,断不会闹得如此难堪的,对吧?”

“妹妹这样的姿色,要是落在安大爷那样的男人手里,岂不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姐姐这倒是有条明路,就是不知道妹妹愿不愿意走……”

温婉眸中带着清凌凌的雾气,抬起眼皮望向月怜星,“姐姐说的,是何明路?”

月怜星刻意压低声音,“平襄伯世子,样貌英俊,风流不羁,平素最疼女孩子,若是妹妹有意,姐姐愿意搭线,总好过那些半只脚迈进黄土的老男人不是?”

温婉眨了两下眼,其实不太明白的月怜星的用意,也知道她不会这么好心。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曹都知一声冷哼,“怜星姑娘,婉儿的事自有十娘操心,你何必多管闲事呢?”

曹都知从温婉身后走了出来,将她拉到身后,对上月怜星的眸子,却只以青白眼视之。

“曹都知,怜星还要接客,这厢先告辞了。”

月怜星知晓,温婉好欺负,曹都知却不是个善茬,她在京中名声极盛,与许多大诗人都是朋友,几乎是半个自由身。

她不敢得罪,所以微微欠身后,就溜之大吉了。

等月怜星走远,温婉才开口问曹都知,“都知,她口中的平襄伯世子,是什么人?”

不用想也知道这事有猫腻,但猫腻在哪,曹都知肯定知道。

曹都知道:“蔡刈啊,他是贵妃娘娘的同胞弟弟,人送外号独眼兕,你要是仔细看他那只右眼,一转不转,那是个义眼。”

温婉吃惊道:“义眼?他有残疾?”

其实有残疾倒也不是大事,只要人不坏……

曹都知声音忽然冷了下来,“三年前,他看上了一个新寡的小妇人,半夜私闯民宅欲行不轨,结果人家抵死不从,拔下头上的簪子给他戳瞎的。”

曹都知向来说话温声细语,可说起此人时,却咬牙切齿,“强抢民女,淫人妻女的事,他可没少干。”

“那官府不管吗?”

温婉本以为这平襄伯世子只是身有残疾,却不料竟是个作恶多端的纨绔。

曹都知叹了口气道:“怎么管呢?贵妃圣眷正浓,蔡家如日中天,三皇子又封了太子,只要宫里的两座大山不倒,他便有恃无恐,谁也不能把他怎么样。这样的人,离他远些,要是被他给盯上了,有你的苦头吃。”

“我听伺候过他的姑娘说,他的房中手段……”说到这,曹都知摇了摇头,不太想说下去脏了身边这冰清玉洁的耳朵。

温婉怔怔地盯着曹都知,微微睁圆了眼,她虽知月怜星不安什么好心,却没想到存的是如此恶毒的心思。

见温婉被吓得面色惨白,曹都知软语安慰道:“你放心,咱们好歹师徒一场,都知会帮你的,嗯?”

温婉声音有些哽咽,“都知……”

“别哭别哭,让我好好想想,该怎么帮帮我们的婉儿。”

曹都知将温婉揽入怀中,轻轻抚着她的背,心里软了大半。

多年相处下来,她也是真心疼爱这个孩子的,断不会叫她玉殒香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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