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大喜!王妃大喜啊!”
丫鬟铜锣般的声音自门口传来。
春尘虽然平时话多,但是向来稳重,就连后院的公狗大黄有喜了,她都不会如此慌张。
沈从安自贵妃榻上略微撑起身子,轻声问了句。
“大黄有喜了?”
春尘一拍大腿,“不是!是王爷!”
“王爷有喜了?那你叫御医啊。”
沈从安默默的躺了回去,夏初的微风裹着淡淡的凉意,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鎏金修顶的凉亭下,女人一身蜀锦羽衣,肌肤胜雪,长发挽起,碧色的玉簪,矜贵又雅致。
狭长的眸子微眯,舒服的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
“啊呸!”春尘急的话都说不利索了,一着急直接把沈从安手里的书夺下。
“您可别看这些不正经的话本啦!王爷回来了,马上就到王府门口了,王妃快去迎接吧!”
“哪里不正经啦!这明明……等等!你说什么!”
沈从安猛的坐起来,琥珀色的瞳仁震了震。
她因为失了前世记忆,导致一直无法投胎,只能做个孤魂野鬼,后来有一个叫做系统的东西找到她,只要完成十个任务,就能找回前世记忆,还能选择一个想要的世界投胎。
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虽然前世记忆并不是很重要,但是当阿飘并不能吃到好吃的,这一点她无法接受。
这次是她的最后一个任务了,今天也是她穿到这本名叫《疯批王爷死后王妃夜夜痛哭》虐文里的第三年,书里的疯批王爷和王妃新婚当天,洞房都没来得及入,就上了战场。
三年后,战事虽胜了但是王爷也因重伤不治死了,王妃日日以泪洗面,虽有万贯家财,却抑郁而终。
一想到自己马上要守寡继承王爷的万贯家财,她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哎呦,我的王爷呀!”
沈从安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硬生生在笑容中挤出两滴眼泪。
她提着罗裙,边跑边嚎,身后的春尘跟都跟不上她的脚步,只能焦急大喊。
“王妃啊,可不是那么回事啊!”
王府大门口——
浩浩荡荡的一支队伍,领头的将军高头大马,银色的铠甲威风凛凛。
沈从安顿时演技上身。
“哎呦,我的夫君啊!你丢下我一个人可怎么活啊!让我随你去了吧!”
瞬间,四周安静的只能听到战马缓步的马蹄声。
“抬起头来。”
自头顶传来一个冷冽又低沉的声音,沈从安不由得听话抬头,却正对上男人那双如鹰隼般眸子,凛然森寒,高贵而威严,让人内心发慌,不敢直视。
那股子刚下战场的肃杀之气未消,让人不由得心生畏惧,只是这人看着她的眼神,似乎有些熟悉。
“王爷?你没死啊!”
沈从安震惊的朝着军队后方扫了一眼,果然高头大马上绑的萧家军战旗依旧是红色的,也不见有任何棺椁,这人就是镇安王萧北乾!
【卧槽啊!他咋没死啊,他不是三年后战死沙场了嘛!诈尸!绝对诈尸!能不能直接封棺材里,拉去埋了!】
萧北乾凤眸微眯,她未开口,声音是从何方传入的,难道自己练就了绝世秘籍,千里传音?
还有,她头上为什么有一个虚幻的数字?
0……是什么意思啊?
“怎么,本王没死,王妃很失望啊。”
萧北乾翻身下马,踱步到沈从安面前,朝着跪在地上的女人伸出双手,
“王妃平身,不用如此拘礼。”
【我失望?】
萧北乾又听到了一句,心中便有了数,他这是能听到沈从安的心声啊。
果然,她心里有我,她对我没死感到高兴了。
【我何止失望啊!我的金山,我的万贯家财,我的好几十个帅气迷人的面首啊!造孽啊!】
呵?面首?还好几十个!
萧北乾默默的松开了手,对着身后的小厮吩咐道。
“长留,你去安排犒赏将领,本王今日有重要的事情,就不过去了。”
“是!”小厮拱手,后退两步离开。
【长的也算是可以了,但是也太凶了吧!】
呵!肤浅的女人!
萧北乾瞪她一眼,头也不回的进了王府,身后的沈从安人都麻了。
“不是,春尘你说话能不能说明白了啊,你这是想我死啊!”
【萧北乾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变态啊,完喽,估计等不到我找面首他就得给我嘎了!】
传闻中,萧北乾十五岁上战场,当时只是一名普通士兵,就斩杀了敌军将领,逐年又一人攻上城楼,将守城将军一刀斩首,十八岁就被封将军。
后在叛乱中仅带领十几人,于上千叛军中救了如今的皇帝,二十岁便被封了王。
如此这般凶狠的人,沈从安已经开始盘算给自己买一个上好材质的棺材了。
中堂内,萧北乾坐在右侧交椅上,佩剑随手放到了一旁。
“听闻本王杀人不眨眼啊,王妃可会惧怕本王?”
沈从安脸色瞬间惨白,巴掌大的小脸写满惊恐。
【老子才享了三年的福,你回来就要弄死我,今天你不弄死我,回头我就毒死你个王八蛋!】
“臣妾……臣妾是太过高兴,高兴的,王爷知道臣妾出身武家,没读过什么书,笨嘴拙舌的,让王爷误会了。”
萧北乾缓缓起身,他进一步,沈从安便退一步。
“哦?可我看王妃这眼神,怕不是想毒杀亲夫啊?”
【他咋知道的!】
身后的丫鬟春尘和碧山扑通跪在地上。
“王爷,王妃是看您回来激动的,求您宽恕王妃无心之失!”
沈从安见状也要跪下,却被萧北乾一把抓住了胳膊,征战沙场的人是有把子力气在身上的,他单手就将沈从安给抱了起来,放到了交椅上。
“王妃莫要跪我,站了许久,腿酸吗?”
“我……不是,臣妾,酸,还是不酸啊……”
话音未落,萧北乾缓缓单膝跪在她面前,宽大的手掌托住她的脚踝,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轻柔的给她捏了捏小腿,温热的手掌敷在沈从安的膝盖上。
【不是,他要干什么……这不就是阴晴不定的边台嘛!】
这样的角度能清晰的看到萧北乾浓密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这男人别的不说,相貌真是一等一的好,不像是久经沙场的模样。
【倒是,像个帅气的面首,可惜稍微有点黑。】
萧北乾无奈叹气,她心里除了面首还能有点别的事吗!
【这人不会发现我不是他原来那个王妃吧。】
萧北乾缓缓抬眸,不知怎的,那双鹰般的眸子通红一片,眼尾竟氤氲着雾气。
沈从安只觉得自己眼花,毕竟这三年她不止一次的听过萧北乾的传闻,那可是个被砍了一刀,皮肉生生被割掉都不会喊痛的人。
【他估计是没有泪腺的,断然不会因为三年没见且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王妃而红了眼。】
“王爷……让下人准备一下,您先沐浴更衣吧?”
“不必,本王要进宫面圣,王妃与我同去可好?”
【面圣!啊啊啊啊!萧北乾你是疯狂吗!你回朝了不先去面圣,你先回家,你有个大病吧,你自己去吧!万一老皇帝一个不高兴砍你脑袋,可别连累了我!刚好我又成寡妇了,我的面首小哥哥们,嘿嘿……】
萧北乾耳边一阵嗡嗡作响,搓了搓耳朵他无奈的笑笑。
“王妃可是觉得,如陛下怪罪,我会拖累于你?”
“怎会?”沈从安双手抱住萧北乾的手,满脸真诚,“我与王爷同心,若陛下真要怪罪,你我夫妇一体,理应一同谢罪。”
【你最好是说别让我去,否则……】
否则?
“王妃这样想是最好,那咱们即刻出发。”
萧北乾起身,对着身后两个跪在地上的丫鬟道。
“伺候你家王妃梳洗,我换了官服在门口等着。”
【萧北乾!你今天晚上睡觉,两只眼睛最好轮流站岗!】
沈从安在他背后张牙舞爪的挥着拳头,萧北乾眸光瞟向身后的影子,勾唇笑笑,
夫人好凶啊……
男人大步走出中堂,朝着门口道。
“白青可在?”
快步过来一年轻人,亦是同样身着铠甲,站定后拱手行礼回道。
“卑职在!”
“更衣!”
萧北乾回了房,他的两名侍卫,白羽守在门口,白青在房内,给萧北乾卸甲更衣。
“王爷,右肩这处剑伤又重了些,这次回宫可叫御医给您看看。”
“不必,这件事不许对外讲,更不可让王妃知道。”
萧北乾面色依旧是无所谓的,可额头上冷汗还是证明了此伤的严重程度。
“那……曹氏,卑职该如何安顿?”
萧北乾在行军途中遇流匪,曾经帮过他的,当地富商曹广一家被灭。
他杀了那群劫匪,可为时已晚,曹家只剩下了曹蔓蔓一人。
当初曹蔓蔓求了他,要跟在身边,他也是觉得她一个姑娘家在这乱世确实没法生存,便答应了先带着,可如今要是让沈从安误会了,可就不好了。
“白青,你可曾许了人家?”
白青拱手,一本正经回答。
“王爷,我不曾婚配,且,男儿一般无法许人家!”
萧北乾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那你可喜欢曹蔓蔓姑娘?本王做主,若是她愿意,你娶了她可好?”
白青一张脸顿时红到脖子根,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萧北乾顿时懂了。
“我明白了!但是这件事我还是得提前跟王妃知会一声,她若是从旁人口中得知,是要误会本王的!”
萧北乾撩袍出门,大步朝着后院内室走去。
门口的白羽茫然的看着萧北乾的背影。
“我怎觉得,王爷今日有些不同?”
“何止?”白青神神秘秘的朝着四周看了一眼,“不瞒你说,我觉得王爷恐有惧内嫌疑!”
白羽压根不信。
“胡扯!王爷听到这话,定要军法伺候!”
内室门口,萧北乾还未敲门就听到里面主仆的交谈声。
“他哪里是好心,他就是想我死啊,你说我能不能毒死他?碧山你去给我买一包鹤顶红吧!”
“王妃别闹了,您别动啊,这个发髻要乱了。”
“何人!”
自屋顶飞身而下一个身着侍卫装扮的女人,挥着长剑直接刺向了萧北乾,萧北乾一个闪身躲了过去,不等反应过来,长剑再次刺向他。
好身法啊,这是……软剑?竟还是个女子?
她若是到我军中,可为先锋!
“竹月!”
内室门打开,沈从安焦急跑出来,也顾不得礼仪举止了。
“王妃速回内室,小小蟊贼交给竹月!”
“竹月,这是王爷,还不请罪!”
竹月一听这话,立刻收剑入腰,跪地行礼。
“竹月不知是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王爷,竹月是我的贴身侍卫,向来警惕,因没见过王爷才会行事鲁莽,您别怪罪。”
【狗东西,你最好别动老子的竹月,否则……】
否则?你还让本王两只眼睛轮流站岗吗。
见沈从安又要跪,萧北乾立刻抬手去扶。
“我说了,你莫要跪我,王妃不要让本王一直重复这句话。”
把人扶稳后,萧北乾转身对着竹月道。
“你叫竹月是吧,名字不错,确如你家王妃所言,你警惕性很高,是个很好的侍卫,但下次要看清来人的穿着打扮,看清他的官袍再下手!”
竹月拱手,“是,竹月记下了。”
萧北乾前头骑马,沈从安在后头车里,她已经很久没有出门了。
自萧北乾走后,她被婆母为难过两次,便一直称病把自己关在王府内,虽然偶尔扮成小厮出来胡混,可也担心被发现。
这上京一如往常般的繁华景象,还是很吸引她的。
【也不知道教坊司最近如何了,明公子的档期也约不上,到底多帅啊,那么火!】
萧北乾勾头看去,幽幽的问了句。
“夫人可是有想去的地方?不如等从皇城回来,我带你去教坊司可好?”
【真的假的!】
沈从安瞬间兴奋。
萧北乾冷哼一声,面露不悦,低沉的声音泛出十足的酸意。
“我听说那有个叫明公子的面首,也不知道他脑袋被砍下来之后,鲜血能不能染红教坊司前面那条河?”
沈从安的眸子猛的一震,幽幽的凉风吹过她的发丝,女人的身体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边台!绝对是边台!】
我同嫡姐重生回择婿这日。
「边塞苦寒,我知庶妹体弱,姐姐这世便替你涉险,嫁与丑汉。」这次,她主动与我换嫁:「那荣安王虽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却也容貌出尘,与副将云泥之别!」
看着嫡姐迫不及待踏上花轿,我微微叹息。
她只知我前世夫婿未来称帝,且后宫荣宠我一人,却不知那是我垂帘听政,调教驯服他的结果。
后来,眼见荣安王被我调教成材,仍是副将之妻的嫡姐急了,为求富贵,爬妹婿之榻。
「王爷,妾身才是那原本该嫁于你之人呐!」
荣安王满是厌恶将她踹倒,转而卑微讨好于我:「王妃,为夫这么做,你且还满意?」
1
新婚夜,荣安王同小妾于喜房厮混。
「只这一种姿*?听闻王爷阅遍百女,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我掀开喜帕,瞥见荣安王李承宵发黑的脸。
「放肆!本王能耐岂容你随意度量?!」他自小妾腿前翻身下来,涨红着脸朝我怒道:「区区庶女竟也敢如此羞辱本王,来人,将她押入牢房!」
我见侍卫推门而来,丝毫不慌。
「王爷何须如此动怒?莫不是妾身触您隐疾?」
「隐疾....说来...王爷确有不举之症。」
床上小妾嘀咕。
「——混、混账!!」
「去找管事各领二十板,治你们个散布谣言之罪!」李承宵抬脚将小妾侍卫踹出卧房,转而向我发怒:「若你敢胡言半句,本王亦家法伺候!」
我轻笑:「敢问王爷,妾身犯了哪条家法?何种家规?」
李承宵蹙眉,说不出所以然。
「犯、犯了便是犯了,再问,本王掌你嘴!」
「恕臣妾斗胆直言,老王爷同王妃早逝,您身为荣安王府唯一血脉,对祖训家法稀里糊涂,此为不孝!今三十有一,却因一小小妾室微言所动,举止失措,此为幼稚!且您身为大男人,竟和妾身一小小女子红脸争辩,此为心胸狭隘!」我厉声。
「林萧你——」
李承宵双眼似火,却无力反驳我半分。
因为,我所言皆实。
我看他挫败,幽幽又道:「妾身这番话非为打击王爷锐气,虽京城皆谓您是惹人嫌的纨绔,觉您活着浪费米粟,死后亦侵占土地。但妾身相信但凡是人,身上皆有优点。譬如王爷您,面若冠玉,且...面若冠玉。」
李承宵闻言,嘴角抽搐。
「呵,世人皆惧我荣王府,权势在手,本王无谓他们如何评说!」
「撒谎。」
「王爷倾慕太傅之女裴小姐,您十分在意裴小姐看法。」
李承宵嘴角凝住。
「大、大胆!本王之事岂容你揣测!」
我伏身:「妾身自幼居于深闺,最是知女子心中所想,想来也能揣测几分裴小姐之思,妾身...愿为王爷解忧。」
李承宵眼神闪烁,观我先前所言,觉得我确实有些真才实学,于是说:「好,本王姑且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我点头,转身端坐于床,由头至尾,缓缓审量他。
李承宵从未被女人如此凝视过,一时面色发红,身感不适。
「脱了。」我说。
「——?!」李承宵神色一变:「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如此同本王说话!」
我啧了声。
「王爷不懂,姑娘最爱在闺房谈论...男子之身形,待臣妾观之,将来见裴小姐,也好在她面前替王爷博几分好感。」
「原来如此....」
李承宵态度瞬变,当即解去衣裳,激动说:「劳烦王妃细看!」
别看荣安王外表高瘦如细狗,衣下却健硕挺拔,其下观之也...甚是伟岸。
「本王如何?」
「尚可。」
男人不能夸,自视清高者,最为下贱。
李承宵面色变得有些难看,挑起我下巴,眯眼道:「从未有哪个女人如此评之,不若王妃亲自试试,本王究竟是不是尚可。」
「王爷犯了大忌!」
我重重打掉他的手,大声呵斥。
李承宵被吓得后退。
「何、何忌?」
「我们女子,生平最恶毫无分寸亲近之人,您将来同裴小姐交好时,切莫有如此浪荡行径。」我叹息。
李承宵未想到,我是真的在为他打算,立马朝我恭敬一鞠。
「王妃所言甚是,本王受教了!」
我看着他虚心求教的脸,心中不住感叹。
前世舞权弄术乏了,今生驯个憨瓜当乐子倒也不错。
02
按王府规矩,王府女眷须得每日卯时与我敬茶。
荣王府共有女眷三十余人,肥环燕瘦,姿色各不相同,众人一字排开,低身朝我行礼。
唯有一人缓步而来。
我余光扫去,见是昨日与李承宵厮混那小妾。
她面色如常,似乎并未受板刑之苦,且一身锦绣罗裙,想来颇受李承宵宠爱。
「妹妹身感不适,故而来迟,还望姐姐见谅。」
小妾朝我微微一伏,态度轻佻。
我但笑不语,转而看向众人:「各位妹妹比我入府早,往后若姐姐有为难之处,还望诸位姐妹不吝援手,共度难关。」
小妾被我无视,面色发青,然没我吩咐只能保持伏身姿态,没多久便脚下一软瘫坐在地,跌了满身泥沙。
众人发出嗤笑。
「怪我,倒是忘了,这儿还有位妹妹。」我嘱咐人将她扶起。
小妾怒意滔天,然眼下此景,也只能忍气吞声。
我跟着道:「这儿有些见面礼,望诸姐妹莫要嫌弃。」
丫鬟依次派发荷包。
众女眷诧异。
「区区一庶女怎会有银钱,哈,莫不是在荷包里装了石子冲阔?」
小妾不屑,岂料话音刚落,人群中便爆出不小的惊诧。
「王妃娘娘赐给我的,竟、竟是鎏金翡翠簪!」
此簪品质上乘,价约千两,故而众人心生嫉妒,纷纷拆了自个儿荷包。
「娘娘竟送我碧玉发簪,如此罕见之物,妾愧不敢当!」
「娘娘赠我鸳鸯玉佩,珍贵无比!」
「妾幸得娘娘赐予锦绣香囊,往后定以娘娘马首是瞻!」
惊讶声此起彼伏。
全场皆得珍贵赏赐,除那小妾。她望着荷包中的石子,面色铁青,放声质问:
「娘娘这是何意?莫不是对嬛儿有意见?」
我呵斥:「大胆!谁教你的规矩,竟敢质问本妃?!」
小妾被我威严气场吓到,却还不死心说:「嬛儿并非质问,只是...娘娘所赠之物,嬛儿曾于王爷私库见过。王爷平日最是爱惜,从不曾赏赐与他人...嬛儿敢问娘娘,是经由何种手段得到这些宝物的?」
众人诧异,纷纷转而看向我。
「莫不是...昨日王妃见王爷宠爱嬛儿,心生不甘,是以私入宝库盗取财物,泄心头之愤?」小妾得意挑眉。
宝库乃是李承宵为早日抱得美人归,交与我的学费。
我笑她死到临头不自知。
「本妃行事如何,岂容尔等妄加揣测?郑嬛,莫要忘了自个儿身份!来人,掌嘴!」
小妾见掌事嬷嬷上前,惊慌失措,望见对面经过的身影时,忽地撞开我迅速跑去。
「——王爷救我!」
李承宵走至人前:「发生何事?」
「王爷,妾要告发王妃私盗宝库!」
小妾志在必得,却听李承宵言:
「私盗?宝库是本王许诺王妃自由取用的。」
众女眷惊诧。
谁也没料到,新婚夜遭小妾挑衅的我,竟会得王爷如此偏爱!
「毒妇!谁给你的胆子污蔑王妃!」李承宵怒斥。
小妾慌张,忙低下身子,泪眼朦胧,一派楚楚可怜之姿。
「王爷,嬛儿知错了...嬛儿并非有意..嬛儿这么做都是为了王爷啊.....」
李承宵果然动容。
我于是欺身上前,耳语道:「妾身本是看好王爷的,但您今日,令我很是失望。」
李承宵一愣,满脸费解。
「王妃何出此言?可是本王哪儿做的不好?」
「王爷很好,只是...还可以更好。」我道:「今日她敢污蔑于我,来日必会欺辱娇弱的裴小姐。王爷,此等心术不正之人,不可留。」
李承宵垂眸,似是有所松动。
我又道:「区区小妾,别人家罚得,王爷怎就罚不得?莫不是在您心中,裴小姐还不及一小妾重要?」
李承宵握拳。
我再鼓励:「王爷的转变妾身皆看在眼中,您已朝贤夫之途迈进了一大步,妾身相信,未来您必得偿所愿。」
李承宵立马指向那小妾,厉声道:
「荣王府岂能容此等搅乱家宅之人!来人,笔墨伺候!本王要写休书,将她逐出王府!」
小妾彻底崩溃,趴伏在李承宵脚边痛哭。
「王爷!嬛儿知错了,求王爷不要休了嬛儿啊!」
「本王容忍你多回,你却不知悔改,恃宠而骄,如今竟连王妃都敢羞辱....郑嬛,这是你咎由自取!」李承宵说罢,甩袖离开。
小妾无望,复又爬到我脚边,低头认错。
「王妃娘娘,嬛儿知错了,嬛儿真的知道错了!求您替我向王爷求情!」
我俯下身,拍拍她痛哭的脸。
「女人可以坏,但不能蠢。我林萧生平,最是厌恶乏味蠢笨之人,你若有几分能耐,我兴许还能留。可惜....你没有。」
小妾傻眼,放声大哭。
03
赶走荣安王爱妾,我一战告捷。
京中不少夫人向我递函,邀我酒楼一叙,传授驭夫秘术。
言谈正酣,有夫人惊言:「快瞧,街上有恶徒强抢民女!」
我闻声望去,见街隅一众浪子正纠缠卖花姑娘,其中以身披狐裘的高挑男子最为显眼。
「哼,这群纨绔子弟,整日无所事事,活着就是浪费米粟!」
「这些只会挥霍家财,欺男霸女的败类,看了就叫人生厌。」
「嫁与这种男人的女子呐,才真是可悲~」
那人说完,四座寂然。
众人目光皆投向我,神色带着几分尴尬。
那人大惊,急急下跪:「王妃,民妇一时失言,望您见谅!」
「混账!」我拍桌起身。
「王妃息怒!」
众人惊慌,接连下跪,抬头却见我疾步下楼而去。
几个脚程快的追我而来,见我立在街隅那群纨绔身后。
「王妃这是...?」
我未回答,挤过众人,一把扯住狐裘男人背上长发。
「嘶——混账!哪个不长眼的敢伤本王?!」
裘狐加身的李承宵瞧见我,神情忽变。
周遭纨绔却不知情,仍在对我痛骂。
「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你这贱妇,何等大胆!」
有人上手推我,所及之时,被李承宵制止。
「大胆!这是本王王妃!」
李承宵恼火,一脚踹在那无礼之人身上。
「王、王爷饶命!恕小人有眼无珠!」对方求饶。
李承宵眯眼:「方才可是你喊的贱妇?」
「是、是小的...」
他自腰间甩出鞭子,直直抽去:「你喊她贱妇,本王是她的夫君,那本王岂不成了贱人!!」
「....」
我嘴角微抽。
我从未见过有人如此急迫自取其辱,比之前世夫婿,李承宵当真愚目,若不是那张脸尚有几分姿色,我是真的不想多管这纨绔半分。
「王爷且慢。」我拦住他,附耳低言:「天下女子,皆恶暴狞之人,王爷该不想惹裴小姐嫌弃吧?」
李承宵闻我所言,果真放下皮鞭。
围观之人无不惊叹,无人料想素来喜怒无常、恣意妄为的荣安王,竟会听从一妇人之言。
众人身后,卖花姑娘欲趁乱逃跑。
李承宵觉察,绕过我将人拦下。
我观卖花姑娘同裴小姐颇有几分相似,心下了然。
此乃戏文常言之替身文学。
「大胆!本王准许你走了么?!」
「王爷慈悲!民女已有婚约,恳请王爷宽宏大量,放民女一条生路,莫要将民女带走...」卖花姑娘泪如雨下,哀声求告。
周围议论渐起。
李承宵面色难看,他身后的狐朋狗友接连开口:
「贱婢,你可知得王爷青睐,乃是你天大的福分!」
「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竟敢在王爷面前放肆,真是自寻死路!」
「王爷,不如我将这女子绑去王府,让您今夜得偿所愿...」
「办不好唯你是问!」李承宵心满意足,回头揽住我欲离去。
我停在原地未动。
「王妃何意?」李承宵不解。
「王爷又犯了大忌。」我看着他冷笑:「您既爱慕裴小姐一人,何故找其替身?置身处地,若裴小姐亦同您这般,您将作何感想?」
李承宵被我问住,立在原处,陷入沉思。
「可她是女人,本王是男人,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
我极其不爽,挑眉问:「男人是人,女子亦是人,既是如此,那女子三夫四郎,岂不也天经地义。」
「一派胡言!」李承宵气恼:「天下岂会有哪个男人愿意容忍女子不洁!」
我言辞坚定:「试问这天下,哪个女子不想一生一世一双人?若非地位差别,我们女人又岂愿容忍你们男人不洁?」
「.....」
李承宵望着我,陷入沉思,半晌后竟亲自向那卖花姑娘赔礼,放人离去。
无人料及,我不过同荣安王耳语几句,便使他转了性子。
众人大惊,我亦然。
李承宵看向我,似急求夫子表扬的学生,眼中兴奋难掩:「王妃,本王所做如何?」
「王爷表现的很好。」
我说完,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李承宵忙解下狐裘,披于我肩上,又见我手指通红,立马低头呵气。
「怎的手这般寒凉?」
「回去嘱咐后厨为你炖雪蛤可好?」
我望着他温顺眉眼,不知怎的,心里竟浮起一股全然陌生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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