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绵绵这次进入任务,又解锁了新姿势,整个人大字趴在野外的地上。
手掌下的泥土潮湿带有腥气,像是水草的腥味。
掌跟处和膝盖有些轻微刺痛,估计是摔倒后磕到的。
四周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如果有第三视角,她这状况估计跟抛尸现场没差多少。
徐绵绵摸黑爬起来。
【大统,先传送记忆。】
原主木棉,男人在她生孩子那天,醉酒睡到菜地里冻死了。
木棉生了个女儿,她和刚出生的女儿被认定克亲,满月都没有过,就被夫家赶出家门。
她回娘家求助,娘家人不想养她,就提议让她把孩子扔了,再嫁一家。
木棉不愿意,被娘家赶出门。
天太冷,娘俩都得了风寒,女儿太小,没有扛过去没了。
木棉运气好,遇上一个远房姑姑回乡,姑姑怜悯这个远房侄女,就让木棉做了自己女儿的奶娘。
所以木棉既是奶娘,也是表姐。
姑姑性子善良,就是一遇上姑父的事就拧巴得不行,经常因为小妾女人的事跟姑父生气。
闷气生的多了,她在女儿曹秋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临死把女儿托付给木棉。
曹秋十五岁,被大伯母送进宫给五十四岁的老皇帝当妃子。
花轿抬出门,还没有进宫,宫门被反军攻破了。
木棉带着娇弱的曹秋躲躲藏藏逃命。
反军攻进城后,搜查比较严格,曹秋还是被搜了出来带走了。
木棉的愿望:保护好表妹,不负表姑的托付。
……
【大统,我是想呼奴唤婢,不是自己给人家当奴婢!】
【大人,奶娘算不上奴婢,小表妹对您可尊重了。】
……
这个点正是曹秋出嫁当天,木棉带着曹秋躲了一天。这会儿趁着天黑,来处理曹秋身上的嫁衣。
原主是准备把嫁衣绑着石头扔河里的,结果河边湿滑,她摔倒了,徐绵绵接手这副身体。
徐绵绵把嫁衣收到空间里,又在里面翻出两套看起来比较破的衣裳,拿着衣裳出了空间去找曹秋。
刚从空间出来,就差点一脚踩空。
木棉这身体可能有轻微夜盲症,徐绵绵手里握着一个小夜明珠,竟然连脚下的地都看不清楚……
徐绵绵摸出半颗回春丹吞下。
等药力化开,视线恢复正常,她才接着往小巷走。
徐绵绵走到记忆里曹秋的藏身地,却发现不见了曹秋的身影。周围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徐绵绵喊系统,【大统,搜一下,曹秋去哪里了?】
【大人——】
系统还没说出答案,徐绵绵身后就传来鬼鬼祟祟的喊声,“嬷嬷,木棉嬷嬷,我们在这里!”
徐绵绵循着声音,走到柿子树下。
刚走过去,树上就掉下一个青柿子,正好掉到徐绵绵头上。
正抱着树干往下滑的小丫头龇牙一笑,“哎呀,嬷嬷,砸到您了,怪不得您老说我行事毛糙不精细呢。”
“红苕?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嗐,这不是缘分嘛!姑娘心疼奴婢,特意给奴婢买了小院才放奴婢出府。姑娘出嫁那天,奴婢想着再给姑娘磕个头,看看姑娘出嫁的光景!这一瞧,就瞧见姑娘和您被冲撞。奴婢就跟着找啊,要不是街上人多,奴婢早就找到姑娘了。”
……
这小丫头还是跟记忆中一样唠叨。
红苕说完,又冲树上的曹秋伸出胳膊,“姑娘,您把脚踩我肩膀上,我接你下来。”
曹秋也不矫情,就是伸了几次脚,都没有够到红苕肩膀,每次都差一点。
徐绵绵把红苕推开,“我来吧,你太矮了。”
“不比也不想这么矮的,还不是奴婢爹,小时候不给奴婢吃饭。幸好后来遇上了姑娘,这两年才长了一点个,要不然现在更矮呢!”
徐绵绵站好位置,曹秋一伸脚就踩到她肩膀了。
二人配合着,把较弱的曹秋从树上弄下来。
木棉走的时候把曹秋身上扒的彻底,就剩了一身中衣。也幸好现在是夏天,只穿中衣也不会生病。
徐绵绵把灰扑扑的衣裳给她披上。
“木棉嬷嬷,光换上衣裳不行啊,姑娘的脸还白莹莹的。人家一看她的脸就知道是乔装打扮过的。”
徐绵绵顺手从柿子树上揪下几片叶子,揉烂了抹到小表妹脸上。
小丫头学她把地上的小柿子捡起来,捏烂。
“木棉嬷嬷,还有脖子上和手呢,这两个地方也是容易被看出来的地方!奴婢来给姑娘涂手,姑娘的手太嫩了,就算是涂上这青汁,也还是不太保险吧。到了白天一样容易被人看出来。”
徐绵绵一拍脑门子,被这小丫头叨叨迷糊了。
这大晚上的,面对面都不一定能认出前面是人还是鬼,哪里用的着弄这些。
等到了白天,她空间有中华换头术的全套工具,更用不着这么费事!
“红苕带路,回家。姑娘累了一天了,得歇会儿。”
“嬷嬷,不行的,奴婢前儿才从府里出来,那些搜寻的人肯定会去奴婢的小院搜的。奴婢下晌找你们的时候听那些官兵说,那个叫什么蛤蟆王的发话了,说一定要找到姑娘。”
……
徐绵绵看看安静的曹秋,心里打算趁这俩丫头不注意弄进空间去。
等她出了城,再把她们两个放出来。
“木棉嬷嬷,听说您是江南人,那您肯定会水,咱们走恒河凫水出去吧。奴婢听邻居家的小孩说,咸菜张他家后面那段的栏杆没修,咱们也不胖,可以从那里钻出去。”
徐绵绵扭头看曹秋。她现在是会游泳了,可她记得曹秋不会。
红苕看徐绵绵的样子,也想起来了。
“忘了姑娘不会凫水,不过也不要紧,咱们可以做一个兜子,把姑娘兜起来背过河?”
小表妹弱弱地举手,“不如你们先教我学学凫水?万一我学会了,不是不用那么麻烦了。”
红苕一拍手,“哎呀!奴婢咋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姑娘那么聪明,那么厚的书都能一天学会,学凫水肯定也一学就会了,哪里还用的找兜子!姑娘,走,咱们现在就去学。”
曹秋连连点头,把手放到红苕手里。
两个小姑娘手拉手往前走。
……
【大统,我怎么看着这曹秋的行为怪怪的。】
【大人,曹秋是穿越哒!】
乖乖!
【大统,我出息了。竟然能给女主当妈了!以前只给女主的闺蜜当妈!】
2.
徐绵绵美滋滋地YY一会儿,才察觉不对。
【大统,你说,木棉许的愿望是照顾小表妹,那现在她小表妹人都换了,咱这任务不会再被打个差评吧?】
【不会的,这又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也对!再说了,给差评也无所谓,只要她把孩子看好,就算是原主差评,她不是还能能申诉嘛。
徐绵绵不紧不慢地跟在两个小姑娘身后。
路上红苕都在小声跟曹秋讲怎么凫水,曹秋听的认真,时不时点头问几句。
徐绵绵敢赌一包辣条,这个小表妹肯定是会水的。
三人走了半个多时辰,才走到咸菜张家附近。
红苕在前面引路,徐绵绵垫后。
曹秋下水没怎么扑腾,就能憋着气飘起来。
红苕惊喜又崇拜地看着她,三人钻入水底,从破掉的栏杆处钻出来,顺着水流汇入护城河。
从水里出来就是后半夜了。
也幸亏这天公作美,没星星没月亮的,能见度也不高。要不然就这两人的水平,怎么可能逃得过城门守卫。
“姑娘,木棉嬷嬷,咱们往南边走,那边我熟。那小青山上有个能临时歇脚的矮棚。咱们先去那里歇歇脚,再翻过那小青山,往南走……好像是七八天就能到庆阳府,到了庆阳府地界,咱们就安全了。”
徐绵绵听着她语气不是很肯定,就问:“你去过那边?”
“没有,咱们府上陈根去过,陈根家的跟我说的!”
……
徐绵绵让系统调出地图,庆阳府是在那个位置没错,就是以她们这脚程,恐怕要走个一个月才能到。
不过看这两个小姑娘都挺有主意,徐绵绵就没有插嘴。
乱世中,要想她们快些成长,就得让她们自己多经些事。
就算中间出意外也不要紧,她都能兜底。
三人走到小青山脚下的时候,除了红苕还有力气,徐绵绵和曹秋都累的腿都软了。
徐绵绵还是在吃下回春丹,强化身体之后,曹秋那样子就更惨不忍睹了。
本来头一天晚上就被徐绵绵和红苕涂了好多柿子叶的青汁在脸上,这会儿天大亮,太阳也出来了,整张脸被晒的红彤彤。柿子汁有几块没有被水冲掉,东一坨西一坨地跟头发一起贴在脸上。
红苕还给她弄了根木棍拄着。
曹秋现在的形象,比徐绵绵更像一个身体虚弱拖后腿的老太婆。一点没有京城第一美人的样子。
红苕看着十分心疼,“姑娘,还是让奴婢背你走吧。”
“不……不用……呼呼,我能行……再慢一点……”
“不能再慢了,日头都上半空啦!等到日正中,天热起来更难走。不如奴婢背您到树下,您坐着歇歇如何?”
徐绵绵也被晒的心情烦躁,“你就让红苕背一会儿吧,咱们早点过去早点歇息。”
曹秋估计没穿越前也是个自强的女孩子,她喘几口气,还是拒绝了。
“要不,你们先……先走,我……我慢……慢慢走……”
“那怎么行!姑娘又没出过门,奴婢不放心姑娘一个人走!”红苕第一个不赞成。
徐绵绵也不赞成,“红苕你陪着姑娘慢慢走,我看那边有户人家,去讨点干粮和水。”
红苕听说她要去找粮食,从腰间摸出一小块银子,“木棉嬷嬷,拿点银子好讨一些。”
“不用,我身上有,你的自己装好,别被人看见了。”
红苕拍拍自己的小飞机场,跟徐绵绵保证:“放心吧,嬷嬷,我把银子都捆大腿上啦。捆了两层呢!谁也发现不了!”
……
徐绵绵拄着木棍往有房子的地方走去。
她本来也没有打算去村民那里化缘,正值乱世,人能有一口粮食养活自己都不容易了,就是有余粮出售,估计也是粗粮黑粮。
徐绵绵找了棵大树,在树背阴的地方坐下来。
【大统,帮忙看着这俩小姑娘,有人接近马上通知我。】
【放心吧大人!】
徐绵绵进空间第一件事就是找杯子喝水,连干三杯水,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空间里恒温,没有大太阳晒着,徐绵绵躺了一会儿,身上的汗就落下去了。
她找了个瓦罐,装满灵泉水,又拿出个破包袱皮,把不知道哪个位面攒的黑面窝头包了四五个。
想着外面红彤彤的日头,又翻出三个草帽。
【大人,红苕直接来硬的,背上曹秋走了,咱们也得加快脚步啦。】
徐绵绵不急,以她观察到的曹秋的性格,她应该在红苕背上待不了多久就会下来。
而且,她要是回去太快,才会让人起疑。
这年头的粮食多珍贵,哪是那么随随便便就能买的到的。
徐绵绵等两个小姑娘找到地方坐下来,她才跟着出现。
“来,先喝点水。这两年打仗打的,老乡家都没什么粮食了,就换了几个黑面窝头,姑娘你先将就着吃吃,等到了庆阳府,咱们再弄好的。”
曹秋看着黑黑的窝头吞了口水,“不将就,这窝头看着也挺好吃的。”
“木棉嬷嬷,你也吃。”
“我路上吃过了,饿的闹心,挺不住就先吃了。”
红苕是吃过黑面窝头的,她拿着小口嚼着。
倒是曹秋,这身体从小到大都是细粮养着,第一次吃这样粗的拉嗓子的食物,第一口吞的急感觉没那么强烈,第二口是伸着脖子咽下去的。
徐绵绵看的好笑,这姑娘这会儿心里肯定在吐槽,这黑面窝头跟前世吃的不一样!
曹秋只吃了半个窝头就死活不吃了。“我歇好了,咱们找找这山上有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吧。这窝头留着路上当干粮。”
红苕依旧一脸崇拜地看着曹秋,学着她收起手里第二个啃了两口的窝头。
“还是姑娘有先见,这山这么大,咱们是要留着点干粮。奴婢认识好几种野菜,咱们去挖些野菜,今日夕食把窝头煮野菜里掺着吃。”
……
曹秋听她前半句扬起的笑容肉眼可见地慢慢僵硬。
徐绵绵忍得腹肌发酸。
“倒也不必都吃野菜,咱们可以看看溪水里有没有小鱼或者小虾……”
红苕拍手,“啊对!奴婢就说姑娘最聪明拉!奴婢就没有想到!再往上走走,东边有一潭水,那里面有小鱼的,奴婢小时候就来抓过。就是不太好抓……”
3.
红苕拉着曹秋往水潭方向走,徐绵绵拎着瓦罐在后面跟着。
走出去一截后,红苕回头看徐绵绵拿着大罐子,又折回来。
“木棉嬷嬷,这罐子挺重的,奴婢来拿吧!”
“不用,我拿得动。你扶好姑娘,别摔到就行了。”
红苕看看曹秋,又看看罐子,有些纠结。
“赶紧前面引路吧,我走的慢,累不着。”
“那嬷嬷累了就歇一会儿,奴婢先跟姑娘去抓小鱼。”
“去吧,路上拿棍子多敲敲,夏天草窝子里蛇多。”
曹秋听到说草丛里有蛇,猛地吸一口气。
红苕拍拍她安抚道:“知道啦,奴婢才不会让姑娘看到蛇呢!”
徐绵绵在两人身后四五米远,匀速跟着。
曹秋被徐绵绵的话吓到了,一双眼睛恨不得放草丛里检查。
就这速度,也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红苕说的那个小水潭。
水潭不大,直径最多有两米,水也不深,两头连着山溪。
红苕看到水潭先过去撩了两捧水洗脸。
洗完脸指着不远处的矮棚子一角,“咱们夜里就在那个棚子里歇息,等天黑了还能来这里擦擦身子。”
曹秋也洗了洗手脸,接下来就盯着水里的小鱼。
不知道是不是水潭太小的原因,这里面的鱼最大的还没有小指长。
曹秋脸上就有些失望,“这鱼好小啊。”
这得抓多少条才够三人填饱肚子!
红苕连连点头,“是呢!不但小,还难抓的紧!”
曹秋看着绿油油的树丛,心里好失望。
这大夏天的,板栗没熟,山药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土豆和红薯都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
想找点含淀粉的东西当主食,怎么就这么难!
徐绵绵解下头上的草帽,给草帽四角穿上布带,又压上一块石头。接着捏了一小块窝头放进去,怕小鱼不上钩,又捏了一点灵兽丹。
东西装好,才拎着绳子把草帽放进水潭。
刚才还躲在一边的小鱼,闻到灵兽丹的味道,疯了一样往草帽里钻。
曹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红苕想说话,又怕打扰到小鱼,就紧紧捂着自己的嘴。
直到徐绵绵把装满小鱼的草帽拎起来,红苕才长舒一口气拍手。
“木棉嬷嬷,你太厉害了!奴婢从来都不知道还可以用草帽网鱼!”
“对呀对呀,我也没有想到!”
徐绵绵微微一笑,“主要是里面要放诱饵,水潭太小,这鱼在这里面应该也吃不饱,闻到窝头的味道可不就急着跑进来!”
徐绵绵仗着这俩小丫头不怎么懂,随口忽悠。
两个小姑娘双眼亮晶晶地连连点头。
红苕还很兴奋地说,“明早奴婢也来网!”
“留一些吧,今天捞的够吃两顿了。这潭就这么大,里面鱼被咱们捞完了,以后就没有小鱼了。”
“是哦,要是被我们捞完了,村子上的皮小子们就没的玩了。”
红苕是个挺听劝的小姑娘,徐绵绵这样一说,她就把捞鱼的兴趣放一边,端着草帽到一边给小鱼去内脏了。
徐绵绵在附近转着找干柴。
还要看看这山上有什么香料,煮小鱼,没有香料,会比较腥。
曹秋跟红苕把小鱼清洗干净,三人一起去了半山腰歇脚的矮棚。
徐绵绵把路上摘的驱虫草药揉碎丢了一部分在矮棚四周,剩下的准备弄成香包。
她们这一路不知道要经过多少山野草丛,戴上香包免得被蚊蚁叮咬。
“木棉嬷嬷,你洒的这些是什么草?”
“驱虫用的,好几样呢。”
曹秋都很诧异,“嬷嬷,你还懂草药呀?”
“这算什么懂,都是长辈口口传下来的。小时候天天去山上采,让我说药材名字,我就说不出来。咱们粗人不讲究,不招蚊虫就行了。”
红苕窃笑,“木棉嬷嬷,您现在可不是粗人啦,您白白净净的,任谁看见都会把您当成富家太太一样的人呢。”
徐绵绵点了下她额头,“贫嘴,还不快去捡柴!多捡些,晚上火不能灭。”
“嬷嬷,我跟红苕一起去。”
“去吧,就在附近,不要跑太远,这山上也不知道有没有狼。”
徐绵绵本意是想给两个丫头提个醒,红苕比较老实,直接点头补充。
“有狼的,奴婢小时候有一年大旱,那狼都下山把铁柱家的鸡叼走了。那只鸡还是为了给铁柱娘坐月时补身体用的,铁柱阿奶哭了半个月,哭的可惨了。”
曹秋迈出去的脚又悄悄收回来,“嬷嬷,要不我来煮饭吧。”
“你?”徐绵绵眉毛一扬,这闺女不怕掉马甲了?“你从小就没进过灶房,能做好吗?”
曹秋脸色爆红。
红苕还在边上笑,“哈哈,嬷嬷舍不得姑娘做这些粗活。姑娘,您就坐那边歇着就行,木棉嬷嬷做饭可好吃了,奴婢都想跟她学两手。”
“行啊,等咱们安定下来,我教你。”
红苕眼睛一亮,“真的!嬷嬷可得说话算数。”
“我说话什么时候不作数过。”
红苕黑黑傻笑,“没有没有,嬷嬷最好了。我去捡柴。”
曹秋尴尬地连狼也不怕了,红着脸跟上。
徐绵绵看这夕阳快落,估摸着附近村子上的人不会上来了,才开始点火准备做饭。
曹秋力气小,搬不了太多树枝。红苕就陪着她,两个小丫头来来回回跑了好多趟,倒是方便了徐绵绵,可以偷偷用空间里的香料。
她甚至还在石板上偷偷刷了层橄榄油煎小鱼。
曹秋这次回来的时候没有抱柴火,手里小心翼翼地捧了五个野鸡蛋。
“木棉嬷嬷,姑娘的运气真好,她竟然翻出来了野鸡蛋!可惜我们两个跑的慢,要不然抓只野鸡就好了。”
徐绵绵接过野鸡蛋,安慰小姑娘,“今天已经够吃了,野鸡就算今天抓到也吃不成,不如明天抓,吃新鲜。”
“对对。”红苕双手合十,“保佑姑娘明天还能遇见那只野鸡!”
曹秋提醒她,“红苕,不是那只也行,咱们遇见别的也可以。最好遇见一只受伤的,这样好抓。”
“对对,保佑姑娘明天遇上一只受伤的野鸡!”
……
4.
三人匆忙逃命出来,身上除了衣裳首饰,什么都没有带。
唯一能当碗用的,还是刚从空间拿出来的瓦罐盖子。
红苕流着口水倒出来一碗杂粮鱼汤,先递给曹秋。
曹秋又把盖子碗递给徐绵绵,“嬷嬷,您先吃。”
徐绵绵拒绝,“你们吃,我年纪大了,不喜欢吃这些腥膻的东西。一会儿我吃窝头就好。”
“不腥的,这汤闻着就鲜。”
“吃着腥。”
红苕在边上给曹秋解释,“姑娘,木棉嬷嬷这种就是人家说那种舌头,比一般人灵敏,能尝出来别人尝不出的味道。胖管家说这是天生做大厨的料!”
曹秋看徐绵绵是真的抗拒,也不再推让了,端着盖子碗开吃。
吃了两口又忍不住劝徐绵绵,“嬷嬷,这汤真的不腥,好吃的很,您还是来一碗吧。”
徐绵绵坚持拒绝。
最后两个小丫头把一瓦罐汤吃光了。
红苕吃饱还砸吧着嘴,“还是嬷嬷做事周全,讨粮食的时候还讨了盐和香料,咱们才能吃上这么好吃的夕食。奴婢就没有想到,奴婢只把姑娘给的房子抵给当铺,就换了些金银……”
红苕把捆在腿上的金银解下来递给曹秋。
曹秋摆手,“你拿着,给我干什么。”
“这是姑娘给的银钱啊。”
“给你了就是你的,哪有再还回来的道理!”
红苕又递给徐绵绵,“那嬷嬷收着。”
“我不要,这东西死沉,你力气最大,还是你拿着吧。”
“那你们缺银子用了喊奴婢一声。”
——
曹秋和红苕吃饱了就靠在窝棚的草垫子上,很快睡着。
徐绵绵在窝棚门口点了堆火,又捡了几块石头,配着周围的树,布了个简易的迷踪阵,防止有野兽钻进来。
做好这一切,她才坐到门口,守着俩孩子闭眼睡觉。
两人这两天累的狠了,徐绵绵早上去抓了只野鸡回来,她们还没醒。
徐绵绵把阵法毁掉,瓦罐里装上灵泉水坐火上,红苕才揉着眼睛出来。
“嬷嬷。你歇好了吗,起这么早。”
“歇好了,上年纪了,觉少。”
“嬷嬷,您说笑呢,您也才三十岁,哪里就上了年纪了。”
红苕走过来就看到徐绵绵脚边放着的野鸡,“嬷嬷,您抓的野鸡?好肥啊!”
“嗯,今天运气好,捡了一只懒鸡,等会儿烤了路上吃。”
红苕拎起野鸡,“那奴婢来杀。”
徐绵绵本来也不喜欢杀鸡褪毛这活,就指着瓦罐说,“这水还没烧开,等烧开了用这个褪毛。”
“好的,嬷嬷就瞧好吧,这活儿奴婢做的最是麻利。小时候最喜欢干的活就是褪鸡毛、鸭毛,这活儿一做完,就可以吃肉了。”
红苕咧嘴开心地笑。
“那等烧好了你多吃些。”
徐绵绵等她把鸡收拾好,抹上盐和香料,穿起来放在烧剩下的炭火上烤着。
同时又把红苕打回来的溪水换成灵泉水烧上,准备再来一锅野菜杂粮糊糊。
曹秋被浓郁的烧鸡味儿馋醒,看到徐绵绵和红苕饭都快烧好了,觉得挺不好意思的,赶紧跑溪水边洗把脸。
回来就站在徐绵绵身后,问徐绵绵还有什么能帮忙的。
红苕摆着手里的烧火棍,笑眯眯地对她说:“姑娘,不用您帮忙的,嬷嬷都弄好了。就剩看火这活儿,奴婢一个就能做了。您就等着吃肉吧。”
说完她看到架子上的野鸡,又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曹秋昨天就晚上灌了一肚子汤,这会也饥肠辘辘的,见红苕吞口水也忍不住咽了下。
徐绵绵把烤的差不多的鸡取下来,放到昨天用过的石板上分开。
给两个丫头一人分一个鸡腿。
红苕不接鸡腿,“嬷嬷,奴婢喜欢吃鸡脖子,不喜欢吃鸡腿,鸡腿您吃吧。”
“我也不喜欢吃鸡腿,我喜欢吃鸡翅膀。鸡腿放这里,你们谁喜欢谁吃。”徐绵绵把鸡腿放到石板上。
曹秋吃了一个鸡腿就不吃了,端着野菜糊糊慢慢喝。红苕啃完鸡脖子,正慢吞吞地啃鸡头。
“先把剩下的肉吃了,咱们今天还要翻山,这东西不好带。说不定路上还能打到山鸡呢。”
曹秋让红苕吃鸡腿,红苕不吃,“姑娘,奴婢说过了,奴婢喜欢啃骨头,一会儿奴婢把鸡胸骨啃了,这只鸡腿您吃。”
主仆两个互相推让着,把一只野鸡吃完,红苕勤快地拿着瓦罐去溪水边清洗干净,直接抱在怀里。
“木棉嬷嬷,今日奴婢来拿瓦罐,您跟姑娘一起慢慢走。”
“我们轮流拿,红苕,一会儿你累了给我拿。”
“奴婢不会累的,奴婢力气大着呢。小时候家里挑水劈柴的活都是奴婢做。隔壁镖局的小哥都没我做的利索。”
红苕一提起镖局,徐绵绵总算想起来自己有什么漏掉了。
她们根本不用两条腿走到庆阳府!又不缺钱,下了山,买辆马车,直接跟着镖局走最多省事。
还有强身功夫,也得赶紧给俩丫头安排起来。
这深山老林里,最好找借口了。
“对了,我早上去打水的时候,遇见一个白胡子老叟,他说我会遇上大难,给了我一本这个书,说让我防身用,姑娘,你看看这里面写的是什么。”
曹秋接过被做旧的武林秘籍,翻开看了两页就顿住了,红苕见她不动,轻轻拉了拉她衣袖。
“姑娘,这是什么书?那人是不是蒙骗嬷嬷的?”
曹秋无意识喃喃,“世上竟然真的有一跳十米高的轻功……”
红苕见她还没回神,又推了推她。
曹秋回神,“嬷嬷,您遇见高手了!”
说完又揽着红苕肩膀,“红苕,咱们可以自保了。”
“姑娘,您说什么啊,咱们本来就能自保啊。咱们都能从京城禁军手底下逃出来,多厉害!”
“不是那种厉害!这本书是功法秘籍,咱们练了,会变的很厉害,禁军赶拦,腿给他打断。”
红苕怀疑地看着曹秋手里的书,“功夫哪有那么好练!我隔壁镖局的小哥,八岁就被送进去学武,天不亮就在院子里嘿嘿哈嘿,那功夫照样练的稀烂,陈二家的驴一蹶子给他踹出一丈远,他躲都躲不开,还不如我那只知道吃的小弟机灵。”
……
5.
曹秋脸色复杂。
徐绵绵抿嘴低头忍着笑。
“这人怕不是骗子吧?”红苕见曹秋不说话,又扭头问徐绵绵,“嬷嬷,这人是不是还找你要钱了。”
徐绵绵一脸严肃,“没有。”
“那肯定找你要粮食了。”
“也没有,就叮嘱我要好好练。练好了才能改命。”
红苕皱起眉头,“那,那难道真的是高人?”
“管他是不是高人,我们先练着,万一真是隐士高人,我们这把不是赚大了!”
“对对,还是姑娘想的清楚,奴婢想不明白还爱钻牛角尖。”
徐绵绵抬头望天,这小丫头对她家姑娘那滤镜厚的,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出人影。
三人吃饱喝足,接着翻山。
一路上曹秋都拿着秘籍,给徐绵绵和曹秋念口诀。
什么蛇啊狼啊全抛到脑后,眼前只有书本。
红苕背的艰难,只要一背错就嚷嚷。
“姑娘,这太难了!咱们不是学功夫吗?功夫不是练腿脚就行了,咋还要念书……”
“姑娘您看,奴婢舌头都咬破皮了,太难念了……”
“嬷嬷,您真厉害,跟姑娘一样厉害……”
“姑娘,看来这功夫奴婢是练不成了,奴婢以后就当个挑行李的脚夫算了……”
……
“不行!”徐绵绵脸一板,“你不好好练,万一遇到危险,我们两个都能用轻功跑起来,就你一个跑不动,难道还要让姑娘去背你?还是让我这个腿脚不好的老婆子背?”
红苕哭丧着脸,“可是真的好难!”
曹秋性子好,耐心地哄她,“你哪里不懂,说出来,我慢慢讲给你听。”
红苕难为情地说:“都,都不懂……”
……
曹秋真的一句一句掰开揉碎一遍一遍讲给她。
三人翻到山的另一面的时候,红苕总算磕磕巴巴把口诀都背下来了。
曹秋是有一些天赋在身上的,虽然没有练出来气感,但她现在力气大了,气息绵长,走路的时候不喘,也不会大汗淋漓。
红苕对曹秋的崇拜又升了一个新高度。
“姑娘真是天底下顶顶聪颖的人!”
“等你全部理解了,融会贯通后,你也能这样。”
红苕得了主子的鼓励,干劲满满地表示,“那奴婢以后睡觉都念着口诀睡!”
徐绵绵看她那费劲的样子,叹自己疏忽,应该多拿出一本外家功夫的给她练。
红苕这情况就等于是逼一个数学学渣去学理科,别人一讲就透的东西,她学的头秃。
幸好有曹秋这个耐心的老师。
徐绵绵时不时地不经意点拨一下曹秋,曹秋理解完,再细细讲给红苕。
走到另一面山脚下的时候,这口诀红苕已经背的滚瓜烂熟了,曹秋随便说一句,她都能接上后面的。
山脚下三里地远就有村庄,徐绵绵又采了些难洗的草汁给曹秋脸上点上。
曹秋这几天晒的黑了一些,看上去没那么娇弱了,但美人的光芒是遮掩不住的。
即使把皮肤弄的斑斑点点的,有那双晶亮的大眼睛,看着还是挺招人。
徐绵绵干脆沾了空间里的胶水给她粘上。
“哇!木棉嬷嬷这一手真厉害,我要不是一直看着,都不敢相信她是姑娘。”
曹秋就觉得眼皮子不舒服,忍不住摸上去,“变样了吗?”
“嗯嗯,变的一点也不像姑娘了。”
“变丑了吗?”
“没有没有,还是比奴婢好看的多,就是没有…没有那么…嗯…”
红苕吭吭哧哧形容不出来,徐绵绵给她补充:“耀眼。”
“对,就是耀眼!现在看着就跟四姑娘跟前的二等丫头一样,好看是好看,就也没那么好看。”
……
曹秋明白了,就小家碧玉呗。
徐绵绵弄那青褐色的草汁往脸上涂,她想不出一张花猫脸怎么去小家碧玉。
小家碧玉不得有个白白净净的前提吧。
红苕看她摸着脸又一脸稀奇,“姑娘是不是很想知道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了?等咱们到了县城,奴婢去给姑娘买个镜子。”
“那倒不用。”
恐怕这里的镜子还是那种昏黄黄的铜镜,看也不大能看的清楚。
再说了,她们现在在逃命,多带一样东西都是累赘,没什么用处的镜子还是不要带了。
——
天太热,世道也不太平,小村庄外面都看不到人,这到是方便了她们三个,也不用躲人了。
【大人,东面六公里是临庆县,往南十公里是浠水县,浠水县去庆阳府更方便一些,临庆县的话,马车要绕过一座山。】
徐绵绵是准备买马车的,可六公里跟十公里差太远了,得多走一个多小时。
“嬷嬷,咱们再往南走十里地,那边有个县城,咱们可以进去吃一顿好的!”
这几天天天野味,哪怕木棉嬷嬷的手艺再好,顿顿吃也也腻味了。
徐绵绵:……
十公里到她嘴里直接砍掉一半。
果然道听途说要不得。
【既然红苕选好了,就去浠水县吧,你赶紧造几张假路引。】
红苕自告奋勇地在前面引路,结果走了十公里,连城墙都没有看到,她开始怀疑。“陈根家的是不是骗我?咱们走了不止十里地了吧!”
“都走这么远了,再坚持一下,这里既然有路,就肯定能到城里。”
“姑娘说的对,这路这么好,肯定是通县城的。姑娘懂的真多!”
曹秋这一路上听红苕的彩虹屁已经听习惯了,再不会像刚开始那样,红苕一拍手,她就脸红。
“姑娘,你累不累,我看前面树下有大石头,要不咱去那边歇歇脚,喝点水再赶路?反正现在日头还高,就算再走十里地天也黑不了。”
曹秋练了内功的呼吸吐纳后一点都不觉得累,不过看到徐绵绵,还是点了点头。
三人略坐了坐,把瓦罐里的水消耗了一些,又开始赶路。
这次走出不到三里地,就看到城墙。
红苕更兴奋了,“姑娘,你真的说准了!你看城墙,有城墙!等进了城我要睡她个一天一夜!”
“嬷嬷,我还要吃面!陈根家的说,城南大柳树前面有一家阳春面做的特别好,咱们要不要先去吃碗面?”
红苕这话说完,她和曹秋齐齐咽了一大口口水。
6.
徐绵绵拿着系统造的身份路引,顺利进入城中。
等离开城门老远,红苕才小声问徐绵绵,“嬷嬷,奴婢的路引不是泡水看不清了,您这怎么是好好的?”
徐绵绵也小声跟她说,“这是我捡的路引。”
红苕瞪大眼睛,她们一路都在一起,并没有见嬷嬷单独行动。
“嬷嬷,您什么时候捡的?”
“就是高人给我们秘籍的那天,他走后我就捡到了。”
“哇!”红苕感叹。
“高人会不会是算准了咱们需要路引,故意扔路边的。”
曹秋经历这场穿越,又练了身轻如燕的功法,现在早把唯物、科学丢一边了。
“肯定是啦!高人都知道我们三个弱女子生存不易,赐我们这么好的功法!姑娘,你不知道这功法有多好,我邻居家小子在镖局学了七八年,还没奴婢这学七八天的长进大。那小子肯定是碰到骗子了!”
徐绵绵抿嘴想笑,当初她拿出秘籍的时候,这丫头还担心自己是不是遇见骗子了。
红苕说的那家面馆在城南,她们是从城北进的,要去城南得穿过整个县城。
好在这个县城比较小,两个姑娘攒了劲要吃口好的,感觉没一会儿就走到了。
徐绵绵特意点了加蛋的面,两人一人一碗还没有吃饱。
“姑娘,要不咱们再来一碗酸汤面尝尝?”
“你没吃饱吗?”曹秋觉得已经有六七分饱了,再来一碗也能吃的下,不吃也没问题。
“算是饱了吧,不过那人吃的酸汤面,闻着真的好香。”
“那就来两碗,不用单独加鸡蛋了。”徐绵绵拍板给她们点上。
俩姑娘这几天走的多,又天天练习内劲,消耗比较大,路上不是烤,就是煮汤,胃口也变的大了一些。
这家的面分量本就不少,能吃两碗的几乎都是五大三粗做力气活的人。
她们两个瘦瘦的小姑娘,竟然要吃两碗,就引得邻桌人频频打量。
好在两人都是心大的,并不在意别人打量的眼神。
红苕吃完满足地抱着肚子,“吃太饱了!”
曹秋也点点头。
“吃撑了就起来消消食。顺便去买点东西。”
徐绵绵带着她们去成衣店买几套衣裳,还买了男装。
曹秋看到男装眼神都亮了。
她现在学会了骑马,已经在脑子里脑补出自己纵马江湖的潇洒身影。
结果徐绵绵等她们在客栈里洗过澡,易容完,又给她梳上了女子发髻。
“嬷嬷,我也想穿男装。”
“你再等等,现在身形姿态,还有说话腔调都是女子模样,扮成男人也会被看穿。”
曹秋有些失望。
“嬷嬷,那我呢?从小我娘就说我投错了胎,跟个皮小子一样,一点没有女儿家的柔顺。我肯定能换吧!”
徐绵绵笑着给她找出一套,“能!你个子矮,有些女气也不要紧,别人会把你当成半大小子。”
等都收拾好了,徐绵绵带着她们去了马行挑马车。
徐绵绵有金手指在手,挑马挑的很顺利。
买下马车,下一步就是买生活用具,锅碗瓢盆都置办上,还有米面粮油,几样东西买全,马车上已经占去小半。
红苕见徐绵绵赶车赶的老练,忍不住心痒痒。
“嬷嬷。您好像什么都会呢!奴婢也想学赶车,您教教奴婢吧。”
“等明天吧,明天一边赶路一边教你。”
徐绵绵觉得赶马车也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只要指挥好马儿就行。
“嬷嬷,我也想学。”
一只羊是放,两只羊也是赶。徐绵绵没有犹豫就答应了曹秋。
“嬷嬷,您会不会骑马?”
“会的。”徐绵绵点头。
“哇,那您顺便也教教奴婢骑马吧!”
“没问题,不过你穿了男装,以后可就不能称自己为奴婢了啊。”
红苕吐了吐舌头,“大爷教训的是,奴才记住了。”
“既然都说自己是奴才了,那名字也不能叫红苕了,要不要改个名字?”曹秋提议。
“先不用改,这本来就是假名字,等咱们进了庆阳府,再找人入新户籍。”
两个丫头惦记着学骑马,天刚亮就催促着徐绵绵赶紧出发。
三人时间随意,粮食不缺,徐绵绵也不急着赶路,就由着她们两个,想停就停,想走就走。
骑马和赶马车都学会了,两人又开始要学打猎做饭。
徐绵绵完全当上了甩手掌柜,把当初想着跟镖局走的打算丢一边边了。
几人郊游一样,磨磨蹭蹭地走了半个月,总算到了庆阳府附近。
这次是曹秋感慨:“忽然觉得一直这样潇洒江湖也挺好的。我竟不想一直待一座城里了。”
徐绵绵:……
你潇洒是因为有我大统一直开着监控,有匪徒直接避过了。
“是啊,奴才也觉得这样的日子过的挺好,大爷,要不咱们不去庆阳府置办家业了行不行?”
徐绵绵深呼一口气。
还是放手的不够彻底!
应该让这两人体验一下社会的毒打了。
徐绵绵刚想到这里,西南方向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过了一分钟,曹秋也听到了,她赶紧冲到马车旁。
“大爷,您先去马车里躲一躲,这里我们两个看着。”
徐绵绵听话进到马车里面。
【大统,你盯着,要是她们打不过,你就出来帮忙。】
【好的,大人放心吧,我肯定不会让两个小可爱受伤的。】
【受一点伤不要紧,练武之人,多切磋才能成长。以前是我想岔了。】
徐绵绵这要求就让系统为难了,它不好判断什么是受一点伤。
【大人,那我什么时候去帮忙才能让她们成长呢?】
……
【你就看她们两个胳膊都流血,就去帮忙。】
徐绵绵跟系统都计划好了,结果这波人过来,都没有动手,连问话都没问,就撩开车帘子,看到马车里只有徐绵绵一个人就走了。
……
【大人,要不要把他们引过来打一架?他们找的人就在河里。】
……
曹秋和红苕见人没有动手也松了一口气。
俩人功夫才刚入门,还是闭门造车那种,也不知道自己水平高低。
这会儿是一点也不想惹事。
三人盯着人走的没影了,红苕拎着水桶说:“大爷。奴才去打水做饭。”
【大人,红苕走的方向是刚才他们要找的那人的藏身处。】
系统话才落,红苕就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
“嬷嬷,那,那边有一个死人,这水不能用了吧!”
7.
徐绵绵再一次佩服这小丫头的脑回路。
遇上死人,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耽误她用水了。
要不是看她脸都白了,徐绵绵还以为她是个憨大胆呢。
【大人,那人还没有死呢。】
“带我去看看。”
红苕带徐绵绵走到河边,她们的水桶还卡在两块石头中间。
徐绵绵顺着红苕的手指,在一片芦苇中看到黑色的头发。
那人的右脸贴在一块石头上,头发挡住另一边脸,身子泡在水里。他藏的地方,也只有蹲下来才能发现。
怪不得刚才那帮人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搜到。
徐绵绵扒开芦苇,那人听到动静还睁了下眼,很快又闭上了,也不知道他看没看清人。
“嬷……没死,大爷,他没死。”
徐绵绵点头,弯腰钻进芦苇丛里,把他的头发扒拉到耳后,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这才拖着他出了芦苇丛。
红苕在边上等着,见人拖出来了,很有眼色地上去抬着男人的脚,把人抬到岸上。
曹秋翻看着这人四肢找伤口。
这人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久,身上血渍被水泡过后都淡的几乎看不出来。
“人昏过去了,应该是内伤,如果有外伤,应该是在胸口。”
曹秋没有这年代女孩子那种矜持,直接拉开男人的衣领。
果然,胸口位置大片青紫,还有一个被刺的伤口。
外伤伤口发白。
“命挺大的,这剑再深进去一韭菜叶,命都保不住。”
徐绵绵给曹秋一个水囊,“给他喂点水,我去拿药。”
曹秋拿着水囊,“嬷嬷,这人都晕倒了,咱们不把他搬马车上吗?”
“搬什么搬,咱们三个弱……弱不经风的老弱小,搬不动!”
徐绵绵去马车边晃一下就回来,把男人伤口清理干净,上了药包起来。
“来,把他搬去那边草窝子里藏起来,免得再被搜到丢了命。”
曹秋:……
搬马车就搬不动,搬草丛中就能搬动。
第一次见识到奶娘的双标。
曹秋听话地跟红苕一起把伤者抬到草丛中,薅了些草扔他身上帮着掩盖。想到嬷嬷说的草丛中蛇多,又把身上的香包塞在他身下。
徐绵绵从系统监控中看到她这行为,忍不住牙酸。
穿越女必会遇上位高权重的男主这个梗是躲不掉吧!
“姑娘,他伤的这样重,能活过来吗?那脸这么白,看着就……铁柱他阿爷被从山上摔下来,脸都没白成这样。”
“应该能活吧,嬷嬷已经给他上过药了。”
“太吓人了,咱们还是别在这里做饭了,直接进城吧!”
红苕还是觉得这人应该是活不长了。铁柱他阿爷脸白了一天,都没撑到第二天朝食,人就咽气了。
这人脸白得比南丰的精米都要白了,说不定脸一个时辰都挺不过去。
“行,问问嬷嬷吧。”
刚看完伤口,曹秋也是一点食欲都没有。
徐绵绵没意见,三人直接出发,进了庆阳府。
反军是从西边打进京城的。
庆阳府离京城比较近,按正常攻城步骤来算,庆阳府应该在半个月前就被反军收下了。
可那反军不按常理出牌,打下京城就开始称帝享受起来。
庆阳府里也是人心惶惶,稍有些资产的人都逃了,连庆阳府府尹都安排家眷南下了。
徐绵绵向客栈掌柜打听买房子的事。
掌柜的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老爷,您要是早来个把月,咱们庆阳府的宅子可没那么好买。这月被京城里那些人闹的,那些有头有脸的人都往外逃了,说句不好听的话,庆阳府现在的房子,只要拿钱就能买到。”
“我想买个两进的小院子,现在得多少银能买下来。”
掌柜的笑容敛了一些。
“两进的比较少,多是三进四进的。住两进房子的人,也没多余的银钱离开。”
徐绵绵表现的一脸为难,“我也想买三进的,可我们也在外面逃了两个月,银钱花的差不多了。还要养活家里妇孺,这……不好过啊!”
掌柜的看看黑黝黝在那边玩筷子的曹秋,又看看傻乎乎端着脸看主子玩筷子的红苕,心里感慨这位客官确实不易。
“我们东家上旬迁走,留下几处宅子要售。其中有一套三进宅子,那处位置好,离南市只要几步路。屋里家具也都是用的上好木料。唉!我本来是打算再攒攒钱拿下来的,既然遇上老爷您,就是缘分,价钱也不多要,五百两银子,您看要不要先去看看?”
“五百两?”徐绵绵直接退了一步,“不行,太贵了,我们就想买个二三百两的宅子,家里人口少,也用不着那么大的。”
“哎呦,老爷您也见多识广的人,这宅子可不是只看大小的,二三百是能买到,可那得看什么样的。这样吧,我说再多,您没看到,心里也没数,不如我这就带您去看看?”
看样子这价钱还是能商量的。
徐绵绵赶紧摆手,“不行不行,五百两我们无论如何都拿不出的。”
掌柜的干脆从柜台走出来,拉上徐绵绵。
“走走,我跟老弟您一见如故,这买卖就是不成,也能处个朋友。”
徐绵绵佯装拉扯不过,被他扯着出了门。
红苕赶紧扯着曹秋架上马车跟上。
院子确实像掌柜的说的那样好,无论是屋子里的摆设,还是院子里的格局,都在徐绵绵的审美点上。
徐绵绵扮出不舍心痛的样子,“确实好,若不是在下囊中羞涩,必是要拿下的……”
“我看老弟也是真想买,那我替东家做主,再给少个五十两,四百五十两,这可以拿下了吧!不是我说,你看看这附近住的都是什么人,全是四进五进的院子,这里可就这一个三进的。”
“四百五十两,老弟我也凑不出来。唉,我还是去找二进的吧。麻烦老哥空跑一趟了。”
徐绵绵佯装要走,红苕过去扶她,嘴里还附和道:“就是,这么大的院子也没有什么用啊,要奴才说,咱们买个一进的也够用了。”
8.
讲价过程中谈不拢就走,是暗示卖家的小手段。
红苕这话,无形中给徐绵绵的暗示又加了层砝码。
掌柜的眼见着徐绵绵是真的要走了,忙快走两步拦着。
“老弟别急啊,咱们再商议商议,你说这么大的买卖,我又不是那能做主之人。您要是真看上了,我厚着脸皮去东家面前讨个便宜,再少了二三十两也是可以的。”
徐绵绵继续摇头,“那就太难为老哥了。”
“说什么难为,我这不也是为了老弟考虑嘛!老弟初来咱们庆阳府,这置办家产,可不像置办其它东西,买亏了不要就是,这宅子买不好,是能影响后代的。我东家这宅子,位置居中,左右有靠。还有里面山石摆放,都是请高人布置过的,兴家旺族的。”
这次徐绵绵还没说话,红苕先不耐烦了,“你这人话怎恁多,我家大爷都说了,不买这里,不买这里!你还唠唠叨叨个没完!说再多有什么用,我们又凑不出恁些钱,你不是白浪费口水!”
掌柜的被她这话怼的脸色一僵。
徐绵绵赶紧给他解围,“我家这小子心直口快,他也是怕我为难,不好说出口。老哥您听听就算了,可别放在心上。”
“怎么会,咱们做生意和气生财,何况这小哥说的也没错。我是真觉得这宅子好,怕老弟错过啊!。”
“知道,知道!只是…四百两,我是真拿不出来,要不你看看三百八十两如何?好歹是三百多,咬咬牙也能买下来……”
这次轮到掌柜的一脸为难,“那我得跟东家商量商量了。”
“要的要的,我们这边也可以先看看别的房子,好了解一下庆阳府的行情。”
……
“算了,我看老弟面善,要不这房子我就替东家做主卖给老弟了,东家要是怪罪下来,大不了这钱我补上!”
红苕听到这话嘴一撇把脸扭一边。
“那可太谢谢老哥了。”
“今日天色已晚,咱们明日过契?”
“行的。就是我对庆阳府不熟,过契的事还得多麻烦老哥。”
两人谈定时间,掌柜的就回了。
徐绵绵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客栈。
路上红苕还不忿,“这个掌柜的不老实,前面说他东家走了。大爷说不买了,他又说跟东家商议。明显就是骗人的。”
“你管他骗不骗人,只要房契没问题能过户,这钱拿下这房子就值得。”
曹秋赞同,“就是,人家常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嬷嬷买东西就是有一手!这宅子要是让咱们两个来买,四百五十两都不一定拿的下来。一眼就让人看穿了。”
徐绵绵心说,我经历过那么多糟心的位面,每个位面都要置办家产,卖家这些微表情什么意思,早就看透透了。
红苕问:“那咱们以后就在这里定下来了?”
“对啊,新宅子还不错吧。”
红苕小声嘀咕:“好是好,以后又要过天天拴在院子里的日子了……”
徐绵绵也喜欢四处游玩的生活,可原主愿望的是曹秋好好活着,她概念里的好好活着,肯定不会是居无定所地四处流浪。
“你喜欢外面,等你们功夫大成了,让你家姑娘带你出去。我这老胳膊老腿可不陪你们受罪了。”
曹秋抱着她胳膊,“嬷嬷不出去,那我也不出去,我在家里陪着嬷嬷。”
红苕见曹秋这样说,也赶紧补上,“我也陪着嬷嬷。”
“我不用你们陪,等你们能保护好自己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到时候买几个人在家里伺候我就行了。”
红苕赶紧把腿上的钱拿出来,“嬷嬷,咱们明天就可以买,拿这个钱买。”
徐绵绵把她手里的钱袋子推回去,“你留着吧,万一以后你们俩要去江湖闯荡,没有银钱是不行了。”
“对的,等咱们安顿好了,要想想找个什么能赚钱的营生做起来。”
“啊?那做什么啊……奴婢只会种地……”红苕皱紧眉头,“可种地又不赚钱。要不奴婢也去镖局当个镖师?奴婢现在的功夫可比邻居家小哥好多了。”
“开酒肆啊,你这几天不是跟我学做饭了。”徐绵绵提醒她。
“对哦!”红苕恍然大悟,拉着曹秋就开始计划,“姑娘,这个可以,嬷嬷的方子那么好,咱们要是开了酒肆,能直接把别家的生意都拿过来。”
曹秋叹气,“酒肆投入太大,管理也麻烦,嬷嬷刚刚买了房子,咱们手里又没有多少银钱……”
“那我们可以先开个小的啊,就像浠水县面馆那样的,应该要不了多少钱。”
“那些等等再商量,咱们得先考察一下再做决定。”
曹秋虽然这样说,她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决断。
客栈掌柜一大早就请了中人,写好契书,在店里等徐绵绵。
掌柜的急着卖房子,各处都打点过了,过户办理的很快。
办完事,他还跟着徐绵绵一起回去,说是在看一眼这宅子。
“这左右两边的人家都迁走了吗?”
“迁走了,右边这家在牙行挂着呢,挂了小半个月了,连看的人都没有。左边这家也是我们东家的,东家想着是祖宅,舍不得卖,才卖了这套小的。”
徐绵绵看这门楣上大大的“张府”两字,“你东家姓张?”
“是的,京里从二品御史大夫张鹤张大人,是我们东家堂叔。”
“嚯!果然贵气逼人!”
两人又相互商业互吹了几句,掌柜的借口说店里忙,就回去了。
红苕冷哼,“忙什么忙,咱们在他店里住了一天了,除了我们这一家,也没见过他有什么客人上门。”
徐绵绵失笑,“你怎么就对他意见那么大?”
“他不老实,咱们都掏了那么多银买房子,就这里面两个快老掉牙的老仆,他还要多收一次卖身钱,忒抠!”
“生意人,就是要锱铢必较,太大方的不是做生意,是做善事!这些事,等你以后开了酒肆就知道了。”
红苕听到酒肆就来精神,开酒肆,她刚学的这一身厨艺就有用武之地了。
曹秋插嘴,“嬷嬷,咱们先不开酒肆。”
“不开酒肆开什么?”
“先摆小摊,从小的做起,要是赚钱就做下去,不赚钱就再换。”
红苕拧眉想了一会儿,“那咱们也做阳春面和小馄饨吗?”
“不,做豆腐!”
9.
曹秋这一路经过的几个城,不管是县城还是府城都没有豆腐卖。
她们买的这处房子离南市又很近,豆腐做好推个车过去也不费劲。
徐绵绵知道在这里豆腐生意是稳赚不赔的,毕竟是独一份。
红苕没有听说过豆腐这东西,她直接问曹秋:“姑娘,什么是豆腐?”
“用豆子做出来的食品,现在不好跟你讲清楚,等咱们置办好家伙事,我做出来你就知道了。”
“那,那豆腐好做吗?”
红苕知道自己笨,她只关心能不能学会。
“好做,就是比较费力气。”
红苕一握拳头,“那太好了,奴婢别的不行,就有一把子力气,最不怕费力气的活儿了。”
两个小姑娘急着挣钱养家,下午就赶着马车去街上采购做豆腐的工具去了。
徐绵绵没事,就悠去牙行买人。
三进的宅子,只有两个老仆是收拾不过来的,最起码要再买五个。曹秋还要做豆腐,五个人里面,还要有两个力气大的。
曹秋和红苕赶着马车到家,徐绵绵正在跟新买的奴仆分工。
红苕一看到新来好几个抢饭碗的,就有些紧张。
“嬷嬷,怎么买了这么多人,多浪费粮食啊。家里这些活奴婢一个人都能做的。”
抢饭碗的一听她的话,比她还紧张,赶紧保证,“主子,我们吃的很少的,不浪费粮食。”
这年头庆阳府到处是跑了主子,丢了仆人的事。牙行里面也快养不起了,他们已经有四五天只吃些稀的汤水了。
他们几个命好,好不容易被贵人挑中买回来,可别再被退回去了。
不对,退也退不回去了,牙行人都好几天没收人了。
收进来,卖不出去。
放手里还消耗粮食。
所以他们几个无论如何不能被赶出去。
“五个人又不多,你要跟着你家姑娘。我年纪大了,身边得留两个人。你们做豆腐不得要两个人手?万一你们这豆腐生意做的好,顾不上家里,咱们这三进的院子,不得找人来收拾?”
徐绵绵这样一算,似乎五个人还少了些。
红苕就没吭声了。
五人见徐绵绵没有赶她们走的意思,心里十分欢喜。
当天曹秋就带着红苕和新来的两个大力气开始做豆腐。
前面都很顺利,就是后面点卤水的时候,曹秋跟其他穿越人士一样,试了多次,才找到最佳配比。
红苕尝到做好的豆腐,又是一阵彩虹屁。
“这豆腐可做的法子多着呢,回头我写几个方子,你跟嬷嬷试着做做。”
红苕小手一挥,“奴婢觉得都不用试,这豆腐直接吃着就很好吃。姑娘再用秘方烹制,不得让人馋死!以后我再也不说念书累了,念书能学会这么多好东西呢!”
徐绵绵打趣她。“可别这时候说要念书,等你家姑娘真的教你的时候,你又喊着难。”
“难还要喊得,念书是真的难啊!不过好处这么多,难学也要学。”
新来的小丫头一脸艳羡地看着红苕,徐绵绵还以为她会开口让曹秋教她,没想到她就一直安静地看着,直到曹秋带红苕进灶房,也没有吭声。
“你也想学认字吗?”
小丫头恭顺地低头,“想的,奴婢从小就羡慕会识字的姐姐。”
“想学就跟你们姑娘说一声,只要把手里的活做完了,可以一起去学学。”徐绵绵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你们几个都可以去学。”
小丫头一脸惊喜地抬头,“奴婢代几位姐姐谢夫人恩典!”
“以后都是一家人,你们学聪明了,受益的是我和姑娘。”
“奴婢们定会好好学,不负主子期望。”
曹秋毕竟是受现代教育长大的,对知识这方面看的重,但没有这时候的人那种敝帚自珍的想法。
她跟徐绵绵想法相同,家里新买的小丫头,想学,求上进,她也乐见其成的。
曹秋主仆几个在家里练习了两天,觉得各方面准备的都比较充足了,就赶着马车去了南市。
徐绵绵本来想开口提醒一下,让她先拿几块去酒肆推销一下的。自己摆摊太累,又耗时间,有多余时间不如在家里练练功法。
不过看到两人激情满满,就随她们了。
练就强身自保的功夫要紧,曹秋愿意耗费时间承担养家的责任也很难得。
曹秋和红苕刚出门,隔壁张府的侧门也开了。
进去的还是她们在河边救的人。
他现在的样子除了脸色还有些白,一点也看不出几天前受过致命伤。
徐绵绵问老门房那人是谁。
“他呀,是府里的庶子。”
“庶子?掌柜的不是说张府的主子都迁走了?”
门房叹口气,“二爷说是庶子,其实是……外室子,只是后来大了,又中了举人,才被老爷带回府的。夫人和几位少爷都…都不喜,许是……许是路上受了气才回来的?”
……
岂止是受气,命都快没了。
“他叫什么名字?”
“原本他是跟着外祖姓叫张煋,恰好咱们主子也姓张,夫人又不喜他,就没有跟其他主子一起序齿……”
“挺好的,叫张兴也不错,自己兴旺自己。”
【大人,是张煋,不是张兴。】
系统把张煋两个字投屏在徐绵绵面前,徐绵绵有些尴尬。
不过好在老门房也不知道陈煋的名字是哪个字,还点头赞成。
“可不是嘛!二爷回府可是没落着一点儿好。进府不到一个月,母亲……嗯,亲娘没了,外祖父张秀才吐血垂危,传信唤他,唉!他连外祖父最后一面都没见着。据说张秀才的后事,都是庆阳府的同窗帮着办理的……”
这命可真够苦的。
不过好在张煋性格坚毅,后头才能有大成就。
要不然,这经历,妥妥一个黑化反派的配置。
曹秋主仆俩没到正午就收摊回来了。
红苕进来就兴奋地跟徐绵绵分享。
“嬷嬷,您今天没跟着去可太亏了,您不知道姑娘做出这豆腐有多受欢迎,只要尝过的人都买了。后来把增味楼掌柜的都给惊动了,他一下子把咱们豆腐买完了!”
红苕说到这里喝了一口水,“然后还跟姑娘约定以后每日往楼里送两板!”
10.
徐绵绵早料到会这样,不过还是顺口夸了两人。
“那真不错。开张第一天就有这样好的势头,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是的,嬷嬷不知道,姑娘可厉害了!增味楼的掌柜可扣了,他让姑娘降价,姑娘给拒了。姑娘不降价,他又提出要只供他家,姑娘还是拒了。后来姑娘都不想卖给他了,他竟然还厚着脸皮定了两排。”
“肯定不能独家供应给他,到时候他提个高价,利润全让他赚了,别人也吃不到。这豆腐虽是好东西,可成本着实不高,本来就是造福百姓的吃食。他还打算暴利垄断,心忒黑。”
红苕附和:“就是,心忒黑!比张家的大掌柜都黑。”
两个小姑娘兴奋起来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徐绵绵就笑着听着。
等她们两个稍微冷静些,就提议:“今天有一个增味楼,明天别的酒楼应该也会来订,你们这豆腐作坊恐怕要扩大了。”
红苕拍手,“对,嬷嬷怎么知道的,我们收摊的时候,还有人过来问有没有豆腐卖了呢!”
说到这里又摇摇头遗憾地叹气:“唉,做少了,早知道就再磨一桶了……”
曹秋瞥了她一眼,“明天再多准备一桶不是更保险。”
“对呀,你们第一次做这东西,外面也没有卖的,适量安排是对的。总比做多了卖不出去强,毕竟众口难调,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个味道的。”
“看吧,嬷嬷都这么说了。”
接下来的两天,曹秋和红苕一天比一天做的多,都不够卖。
甚至多了不少另外几个市集的人,都是听说有新鲜吃食赶过来,吃过后有上瘾的。
主仆两人带着另外两个小丫头忙的几乎快连轴转了。
女主的气运就是牛!
徐绵绵只好又跑了一趟牙行。
买了一个两进,带大水井的院子,又买了十个下人安排进去。
甚至连曹秋磨豆腐用的家伙事也置办了两套。
就等曹秋和红苕回来交代给她们。
结果这天等到快用夕食了也没回来。
【大统,这两个丫头今天生意不行了吗,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回来?】
【不是的大人,是遇上不长眼想要打劫的人了。】
“什么?”徐绵绵坐不住了。
【没事的,大人不用担心,只是寻常混混,打不过咱们闺女的。再说了,还有隔壁二爷帮忙呢!】
……
【给我看监控。】
系统把监控图像投屏到徐绵绵面前。
这时候好像事情已经解决了,那个长的不善的人正低头哈腰地给张煋道歉。
“二爷,二爷,咱们是真不知道这豆腐娘子是您的表妹,要是知道了,给咱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来找麻烦啊!”
徐绵绵一脸懵,曹秋什么时候成了张煋的表妹?
张煋一脸冷漠的盯着领头混混,却不说一句话。
混混看他一言不发,就急了。
“二爷,咱们也是拿人钱财办事,也不是有意冲撞表姑娘。咱可以保证以后见姑娘会躲的远远的。”
这次张煋总算开口了,“你替谁办事?”
混混头目扭捏一会儿,还是一咬牙招了,“是增味楼的掌柜。”
张煋看了曹秋一眼,曹秋一脸平静,没有表现出异样。
倒是红苕,一拍大腿,“看看,奴婢就说这个人心忒黑!这谋财害命的事都做得出来!”
事情交代清楚了,张煋就放几个混混离开了。
张煋把曹秋送到门口。
然后……
徐绵绵的耳朵又开始迎接红苕叽叽喳喳地声音。
“嬷嬷,咱们今天遇见坏蛋了!那个增味楼的掌柜,姑娘没有把豆腐生意交给他,他竟然请人谋害姑娘。幸亏姑娘运气好,路上遇见一个厉害的公子。”
“那位公子一脚就把混混踹出去两丈远,比陈二家的驴踹的都远!”
……
红苕叽叽喳喳讲了半天也没讲到重点,徐绵绵急着想知道曹秋怎么成了张煋的表妹。
【大人,还是我给您讲讲吧。】
【姑娘和张煋都没有说两人是表亲,全是那个混混自己脑补出来的。混混知道姑娘住的宅子曾经是张府的,就以为姑娘是张家亲戚,张煋没有否认,姑娘也没有拆他台。】
……
看来曹秋认出了张煋,就是不知道张煋有没有认出来曹秋。
“那位公子还特别细心,还把咱们姑娘送到门口才回去!一点都不像咱们府里的公子们,根本不会搭理咱们这些平民!有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还会拿人出气!”
……
“你有没有问过门房,那位公子叫什么,住哪里?”
红苕一脸惊讶,“嬷嬷,您在想什么,那人配不上姑娘的。一双手上好多疤瘌,一看就是做苦力的,嬷嬷,咱们给姑娘选夫君可不能只看脸啊!”
徐绵绵不想跟这个想象力丰富的棒槌说话了,扭头问曹秋,“你认出他了吗?”
曹秋点头,并补充,“他没有认出我。”
系统贴心把张煋那边的监控投屏给徐绵绵看。
张煋正站在书架前摩挲曹秋的香包。
……
这事过去两天后,红苕终于在隔壁门口看到了张煋,一回来就开始轰炸徐绵绵的耳朵。
“嬷嬷,你是不是早知道他住咱们隔壁?怪不得你让奴婢问问门房老伯他住哪里呢!嬷嬷,奴婢误会您了。不过要是隔壁二爷的话,勉强也能配的上咱家姑娘!”
徐绵绵揪着耳朵,没好气地说,“你才知道啊!”
红苕过去给徐绵绵捏肩,“好嬷嬷,是小的误会您了!”
“好了好了,我老太婆怎么会跟你这个小孩子一般见识,赶紧回去数钱吧。”
红苕还是给徐绵绵捏了两下,才蹦跳着走了。
曹秋把豆腐坊搬到了徐绵绵给她买的新院子里,又买了几个能说会道的挑夫送货,花了近一个月时间,这豆腐生意才稳定下来。
生意刚稳定下来,庆阳府的府尹又逃了。
他这一跑,庆阳府又乱了几天,还多了几户跟着逃。
曹秋担忧地找上徐绵绵,“嬷嬷,府尹那里是不是得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了?”
徐绵绵已经从系统那里知道了缘由,也没有瞒她。
“京城那帮人派人来收庆阳府了。”
11.
曹秋听到要打仗了就有些焦躁。
和平时代长大的孩子,骨子里都是比较厌恶战争的。
“嬷嬷,咱们要不要也跟着走?”
“你想走吗?”
曹秋摇摇头,“我不知道。”
徐绵绵了解她的心理,要是一个月之前,没有弄这么大一摊生意,估计会毫不犹豫选择离开。
现在也算在这里扎了根……
况且这世道,除非去深山里面隐居,不然在搬到哪里都不会有绝对的安全。
“不想走就不走,这城里这么多人呢,外面那些临时凑出来的反军还真不一定能破了城。”
就京城那位的德性,徐绵绵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城破的。
“那要是不走的话,咱们存粮也不多……战争,真是害人!”
徐绵绵安抚她,“粮食你不用操心,我来想办法。”
“什么办法?庆阳府现在应该找不到卖粮的人了吧!府尹这一走,不但带走了粮食,还闹的百姓心慌慌的。谁敢在这节骨眼卖救命粮……”
“里面找不到,就去外面找!”
“不行!”曹秋严词反对,反对了自己又找不到好的方法解决,就有些泄气。
徐绵绵拍拍她肩膀,“别着急,到断粮那一步还远着呢,就算是真到了,以咱们现在的身手,收拾几个人松松的。就是离开这里,也不是什么难事。”
“离开这里又能去哪里,张煋说迁去江州府的那些人,被南方军围了起来。战事一起,处处都不得安稳……”
“那不是更不用发愁了?反正去哪也好不了,就定定心心再这里等着好了。庆阳府这么多人呢,车到山前必有路。”
曹秋怎能不愁,奶嬷嬷年纪大了,她就是家里的主子。得为大家负责,万一决策有误,会害了全家人。
她忧心忡忡地站在自己小院的玉兰树下。
一墙之隔的老榆树上,坐着张煋。
曹秋盯着玉兰树干,张煋看着她。
徐绵绵监控里看的牙酸。
【这闺女这么快就动心了?我就不信以她现在的耳目,能不知道那臭小子在看她!】
【大人不是说过,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张煋这一个月有事没事就去偶遇曹秋,她们应该是双向奔赴了吧?】
【哟,大统,你出息了,现在都能看得懂爱情了!】徐绵绵薅过系统双手开rua。
【是大人教的好!】
曹秋一直皱眉不动,张煋的眼神也变得幽深又夹着心疼。
系统给他的表情放大来了个特写,【大人,张煋的眼神有些奇怪呢,是不是因为曹秋一直不动,他是不是等的不耐烦了?】
……
刚刚那句话,说早了。
【这不是不耐烦,看清楚,这是心疼。他在心疼曹秋!小小年纪,要负担这么一大家。】
徐绵绵也是才发现,这小闺女再拿捏男人方面还挺有天赋,不动声色就能引得男人怜惜。
【可是,刘志强跟甄希离婚时,他也这样看甄希,你那时候不是说,这是不耐烦想杀人吗?】
……
【你以后多看看偶像剧,别看刑侦类的了。】
——
庆阳府府尹逃跑后,庆阳府里剩下的人里,有功名的不过十几人。
这十几人里,举人只有三个,最年轻的就是张煋,算的上年少成名。
家境最好的,也是张煋。
张煋在平民巷子里面长大,认祖后的本家有权有势,还有一个族叔在京城做二品大员。
这些资本,无形中又让他在庆阳府留守百姓心中的位置又拔高一节。
府尹逃跑消息传开第二天,就有跟张煋相熟的人就来找他拿主意。
张煋带着人去府衙问情况。
府衙里面也是人心惶惶的。
府尹走了,通判比府尹还早两天逃跑,连师爷都有两天没见人了。
留守的几个衙役一看到张煋,就跟看到救星了一样,直接找他拿主意。
事情紧急,张煋就没有推辞,把城里能说的上话的人召集到一起商量,如何守住庆阳府,不被反军洗劫。
商量的结果是尽快关闭城门,召集人口准备应战。
宁可战死,也不能便宜那些没人性的东西。
府尹逃跑,把府兵里的精锐几乎都带走了,想要守住城门也难得很。只能在留守的人里面征集守城兵。
若是没有战争,府城征兵是抢破头的好事,现在连府尹都跑了,这明看是要命的事,响应的人寥寥无几。
征兵的摊子摆了一天,勉强凑够的百人里,又有一半是议事的这些人的家人。
这天晚上不是曹秋一个人发愁了,张煋也站在榆钱树下皱起眉头。
张煋被推上位第二天,反军到达庆阳府外。
府城新兵也才招募了半天,庆阳府的四门守卫,都不够换一班的。
张煋站在空荡荡的的征兵处发愁。
曹秋带着红苕和家里几个力气大的丫头来投军,自请守卫南门。
她这举动意外打开了张煋的思路,顺势就把征收女兵的事交给她。
曹秋带上红苕穿上鳞甲,威风凛凛地在城里转了一圈,半天就收了近百女兵。
有些还在犹豫的人看到连女子都拿起武器了,也咬牙走出家门。
部分觉得自己不行的女人,见到府衙里训练的人越来越多,也打着试试的心态报了名。
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当然也有人不满意,抱怨连连。
张煋管不了那么多,见到动摇民心的人都抓起来。
反军人马歇了一晚上后开始攻城。
庆阳府是个大城,城墙修的又高又结实。
张煋亲自站城墙上指挥
徐绵绵早就给曹秋和红苕用了护身符,想想曹秋对张煋的态度,就给他也补了一张。
两边都是硬凑起来,良莠不齐的兵。张煋守城比反军攻城相对容易些。
反军攻城攻了两次,不但城墙爬不上去,还白白被城墙上的守兵弄死几百人。
领队的也是个没什么见识的人,打不过就开始围城。
他得到消息,有权有势的人都走了,粮食也带跑了。就剩一些穷鬼,根本跟他们耗不起。
反军围城围了半个月,老百姓们还好说,军粮先耗光了。
12.
半个月时间,曹秋已是女子军的领头人物。
军中缺粮,张煋就找曹秋,问她有没有好的方法筹集些粮食。
“我家里倒是还有些粮,豆子也能再磨些豆腐出来。不如我先带个头捐粮,看看能不能带动一些人?”
张煋摇头,“可能不行,留下的人大多家境苦寒,平日都没有余钱备粮。这半个多月的消耗,估计也所剩无几了。”
曹秋也皱眉。
二十天,听起来时间挺长,长的最快的青菜也才长小指长,更别提其它作物了。
这波反军真是脑子有病,庆阳府拿不下来就去回去呗,非得耗着粮在这里死磕!
想到当初嬷嬷说过,粮食的事她会想办法,曹秋就准备回家问嬷嬷讨个主意。
她守城太晚,回到家的时候,徐绵绵已经睡下了。
第二天也用不着讨主意了。
因为,空了半个月的仓库里面,豆子又堆得满满的。
红苕一路尖叫着跑到曹秋面前,整个人是失语状态,嘴巴张了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干脆拉着曹秋去仓库看。
曹秋也不敢相信,这世界有轻功都不得了了,竟然还真有神仙发粮食。
曹秋看完豆腐坊的仓库,忽然转身往府里跑。
进府连老门房跟她打招呼都顾不得回,直接奔着家里储粮的屋子跑去。
果然,每个仓里都堆的满满的精米细面。
曹秋也失声了。
徐绵绵扒拉着自己的积分感叹,【做好事真费钱……上次抗战撒出去的粮食还没补上,这就又开始打仗,早知道上个位面不回来这么早了,多囤些粮食……】
【大人可以收集灵物,塑个真身。这样万一大人离开委托者身体,还能用真身在世界里走动。】
徐绵绵瞬间来了精神,【还可以这样?我以为任务完成就自动被踢出世界呢。】
【原则上是这样,这也算是个小漏洞,披上真身后,就不能扰乱世界进程了。】
【那没问题,我又不喜欢乱管闲事!】
系统:……
粮食的事情解决后,后面的事情就没有悬念了。
城里士兵天天豆腐汤大白馒头养着,不但不会像外面的人想的那样被饿死,反而因为蛋白质补充充足,身体还更好了。
外面的那些草包没办法,只能申请多调些兵马来帮忙。
这一次过来的人里面倒是有几个能人,还有一个百步穿杨的神箭手。
神箭手在这里受到了致命打击。
他胸有成竹发出的箭到了张煋胸口,直直掉落。
张煋都不敢相信,伸手在胸口摸了好几遍,也没摸出什么特别的东西。
神箭手不信邪,又刷刷射了两箭,结果还是没到张煋身上就掉了。
张煋察觉到什么,他也调皮,摘下头上的战盔。仰起下巴轻蔑地冲神箭手示意。
神箭手被他激的一咬牙,射出了第四箭。
张煋眼都不眨,也不动,看着箭头离他眉心半寸远的时候掉落。
反军这下都慌了,胆小的甚至开始跪地磕头了。
曹秋的世界观也彻底颠覆,“嬷嬷,这世上,这里真的有神仙看着吗?”
“当然有了。不然为什么初一十五这么多人去拜,又不都是傻子。”
反军退兵后,庆阳府逃出去的人听说了这神迹后,纷纷赶回来。
可惜他们走的时候好好的院子,不过两月不见,都变的光秃秃了。
树逃不过被砍的命运就罢了,连园子里的花都被齐根砍了。
手臂粗的海棠砍了烧火也还说的过去,拇指粗的牡丹都被砍了就过份了。
可回来的人都不敢多话,房子还能还给他们就不错了。
前府尹回来后甚至不愿回府衙,他建议张煋学反军称帝。
张煋没答应,他要找了媒婆求娶曹秋。
徐绵绵问过曹秋意见后就给她们定了下来。
两个月后,投奔庆阳府的人越来越多,张煋在手下的第四次提议下,称帝了。
曹秋被封为皇后。
红苕成了新朝第一个女将军。
徐绵绵又活了五年,看着曹秋入主后宫才离开。
姓名:徐绵绵
资质:天资聪颖
功德:200000+900000
气运:4
积分:170966-1000*3-20000+1200
“我的天!”
“大统,这方天道这么好,我功德破百万了!”
【是哒,大人提前帮助结束了战乱,人口损失较少,天道还因此获取了许多信仰,反哺大人一些功德是应该哒。】
“果然伟人说的对,乱世——!”
徐绵绵说到这里,眼睛看到上次还挂满果子的树,变的光秃秃的。
再往地上一看,地里的灵药也多数都只剩下个根了。
这景象比庆阳府被砍伐的院子好不到哪去。
站在果树上的死鸟还拍着翅膀叫,“主人,你总算回来了,这里怎么连棵凤凰树也没有啊!你要弄棵凤凰树回来,这树我站不习惯。”
系统这会儿也看到了空间的惨样,它赶紧去检查仓库的玉盒。
【大人……玉盒里面存的灵药也被它吃了……是小的疏忽了,一直在外面玩,没有回来看看……】
“闯祸的是它,跟你有什么关系!”
系统调出商城面板,【大人,这里有灵兽空间,要不大人买个空间单独关……放它?】
徐绵绵看下面定价才2000功德,手一挥,“买!”
她是一刻也不想看到这只死鸟了。
死鸟见徐绵绵生气了,才飞到她面前毫无诚意地道歉,“主人,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早点长出翎羽可以帮助主人。”
徐绵绵冷笑,“行啊,你等着吧。以后需要你帮忙的地方多着呢!”
徐绵绵拿到灵兽空间,就把死鸟扔了进去。
看不见死鸟,心里这股气总算没那么大了。
【大人,这些灵药有根在,还会长出来的。等会儿小的来收拾。】
徐绵绵不忿,“不用,谁闯的祸谁来收拾!”
【大人不是把它扔灵兽空间了吗?】
……
【大人别生气了,这些事小的做顺手了,也很喜欢帮大人做事。】
徐绵绵摸摸它的头。
【走吧,去下个位面。】
曹秋番外(上)
曹秋醒来,入目就是一片温馨的粉红,不是刺目的大红,她情绪稍稍安定了些。
坐起来看着陌生的屋子,奇怪的桌椅,曹秋一时竟不知身在何处。
是了,定然是奶娘救她出了那人间地狱。
曹秋掀开软绵的被子,准备去找奶娘。
“秋秋~起床没?妈妈进来了?”
门外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个露着手臂和小腿的短发……妇人走了进来。
她进门就坐到曹秋身边,伸手抚摸曹秋头发。
“还在生妈妈气呀,别气了,妈妈和老师不是也没弄清楚情况嘛!你这学期成绩掉的这么厉害,又跟那个男孩子走的近了些,我们免不了多想的,现在解释清楚就好了。”
曹秋弄不清楚情况,只能微微低头不吭声。
“刚刚老师已经私发了排名……”妇人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
“你这次考试已经掉到普高线附近了,中考时候万一发挥不好……妈妈其实也不是想这样逼你的,可是大学生活真的很美好,妈妈不想你错过。”
妇人见曹秋一直不说话,拿出一个方块点了几下,紧接着,曹秋床头的方块响了一下。
“妈妈给你转了五百块钱,一会儿你收拾好了约小姐妹去放松一下,考试辛苦啦!妈妈去上班啊~”
曹秋看着妇人出门,还贴心地给她关好门。
很快外面又一声关门声,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消失,屋子里彻底安静下来。
曹秋小声喊了两声奶嬷嬷,安静的屋子里没有回应。
她起身,穿上奇怪的鞋子,想走出去看看,这门却怎么也拉不开。
曹秋盯着门把手盯了一会儿,暂时放弃了,又坐回到床上。
看到刚才发出清脆声音的小方块,好奇地拿起来翻看。
翻转到光滑的那一面时,漆黑的屏幕一下亮了。
曹秋吓的一哆嗦,扔了小方块。
也是凑巧,她刚把方块扔出去,小方块又发出低沉的乐声,刚才亮起来的那一面又变的漆黑,上面写着“大小姐”三个字。
曹秋不敢动,死死地盯着这个奇怪的东西,小方块被她盯着唱了几句就停了。
停下来没有一息,就又开始响,依旧有“大小姐”三个字。
这次曹秋小心伸手摸了摸,她记得刚才那个妇人就是手指点了点,她这个小方块才开始响的。
曹秋心里厌恶红色,就点了绿色。
方块里面传来急切的声音,“小秋子,成绩出来了,你考的怎么样,咱妈没骂你吧?”
……
大小姐没有听到她回话,更着急了,“真的骂你了?别难受,我跟我妈说一声,马上来找你。”
大小姐这话说完,黑色转亮,小小的方块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的更小的方块。
曹秋握了握拳头,选了一个书本模样方块点了下去。
方块换了个样子,曹秋看不明白,又点了一下。方块里出现一男一女说话的样子,曹秋甚至还能听到他们说的话。
曹秋吓懵了,死死盯着小方块不敢动。小方块里面的人说了一会儿话,就不说了。
这下曹秋是碰也不敢碰了,她怕方块里面的妖怪跑出来。
她安静坐在床上思考对策。
外面一声“已开门”,接着她房间的门被打开,又一个露着手臂大腿的……姑娘急喘喘走进来。
“小秋子,不是吧,你还真emo……”
姑娘说着过去把窗帘拉开。
“我刚才跟咱妈打电话了,说要跟你一起去逛街。咱妈说给你转了钱,让我们好好玩!你说说你,咱们又没怪你,你还这样子……我耳朵都被我妈拧掉了,你看看,现在还红着呢!”
姑娘说着还把耳朵凑到曹秋面前让她看。
“赶紧换衣服,今天有拨款,咱们好好玩!”说完看到亮堂堂的窗户,一拍脑门子,“瞧我这脑子,衣服没换呢,还得给拉上。”
小姑娘把窗帘拉上,又打开墙上的门,从里面挑出一件白色长裙,“你今天这忧郁的气质特别适合仙女装,来,仙气飘飘走一波~”
曹秋看着奇怪的衣裳没有动,她这会儿心里隐隐有些猜测。
小姑娘看她不动,就上手去扒她的衣服,扒完给她套上仙气飘飘的裙子。
曹秋是被人伺候惯了的,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小姑娘却哼哼唧唧地嘀咕,“我这个大小姐还是头一遭干这伺候人的事,回头你心情好了得还回来。”
曹秋换好衣裳,又被推着坐到梳妆台前。
镜子里的人,让曹秋肯定了内心的猜测。
“你早上是不是没洗脸刷牙呢!”
曹秋摇摇头,抬头看着镜子里的大小姐。
“算了,一天不刷牙也没事儿,一会儿漱漱口,反正咱们有口罩挡着。来,先擦脸。”
曹秋半仰着脸,任大小姐在她脸上涂抹。
脸上妆容弄好,又开始给她编发。一边编,一边感叹:“就稀罕你这一头黑长直,留这么长,发量还有这么多。”
曹秋看看镜子里她的微卷的齐耳发,开口道:“我有生发的方子……”
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她发现自己的说话方式,跟这里的人不一样,正斟酌语气。
“雾艹,你又在哪本小说里看到的奇怪方子,咱看看就行了,别瞎折腾啊,这脖子上上次折腾的印子还没消呢。”
“诶,对了,考完试了,你小说还写吗?你编辑有没有催你?”
……
这些曹秋都不知道,她只能抿嘴不吭声。
“真不写了?不写也好,等咱们考上大学,可以好好写,谁也管不到!”大小姐说道这里,贼眉鼠眼地偷笑。
“说不定那时候累积多了,一书封神!咱可先说好啊:亲闺蜜,苟富贵,莫相忘!”
曹秋抿唇微笑。
“这才对嘛!你这学期搞小说是分散了注意力,我听阿姨说……呃……我不是有意打听的……你别生气啊,反正我是要上高中的,咱们亲闺蜜,一辈子,你要陪着我进高中考大学!”
高中在这里应该是个比较重要的学校,曹秋喜欢读书,就点点头。
“走走,出去嗨皮!我妈那个小气鬼,说我这次没考好,就给了我两百块,我今天必须要花个精光!”
曹秋番外(下)
【替换了一章,给真曹秋一个美好的结局。追更的小可爱,可先点一下上一章,看完整版番外(。・ω・。)ノ♡】
大小姐给曹秋选这件衣裳,虽然遮住了手臂和小腿,她还是觉得很别扭。
手臂上只薄薄的一层纱,整条手臂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她甚至觉得路上的人,都是在盯着她的手臂看。
大小姐还一脸得意地请功,“看,我就说你今天的气质穿这个好看吧,回头率多高!”
曹秋不习惯这样被男子明目张胆地看着,就算是有口罩挡了半边脸,她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今天去哪里玩呢?你穿这么仙,要不去咱们古城区转转,打卡拍些美照?”
曹秋没有意见,又被拉着去坐地铁。
过了高峰期地铁上人不多,大小姐找到座位就掏出手机,看曹秋没动作,诧异地问:“你不看小说?”
曹秋摇头,她还操作不好手机,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露馅。
大小姐把她包里的手机翻出来,在她面前晃了一下解锁,“就算要发奋,也等回家了发!咱们今天的任务是放松情绪,玩开开心心玩耍!”
曹秋拿起手机,不知道该点哪个小方块。
大小姐帮她点开阅读软件,“看这个,你昨天说这本好看,还推给我……雾……你咋还没有我看的多……”
曹秋学着她翻页,手机里面的字有些奇怪,但是不太影响阅读。
对她来说最不习惯的就是要横着看。
曹秋在观察大小姐的时候,大小姐也在观察着她。
见她连最喜欢的小说都看不进去了,好长时间翻一页,心情不由地也跟着低落。
“今天的地铁不稳哈,晃来晃去看着眼晕,要不咱们还是听书吧。”
大小姐从自己包里翻出耳机带上,见曹秋没有动,也帮她翻出来带上,顺手帮她点了右下角的“听”字。
耳朵里响起刻板的声音,曹秋心里一暖。
这个女孩子像红苕一样,一刻也闲不住嘴,却又粗中有细。见面不到半个时辰,几乎每句话都关照到她的情绪。
也不知道奶娘和红苕现在如何了,若是,若是这里的秋秋进到她的身体里,会不会被外面的情形吓到……
不,秋秋一定不会像她那样没用,听到刀剑声就吓晕过去。
曹秋在相国寺里虔诚地跪拜,祈求神佛保佑奶娘红苕,还有秋秋,在那边也像这里一样一世安宁,平安喜乐!
大小姐带着她吃吃玩玩,后来嫌天气热,又看了一场电影。见她脸上开始微笑了,这才把她送回家。
她们回到曹秋家的时候,曹秋妈妈已经下班了。
大小姐打开指纹锁,“妈妈,我把您的小仙女送回来啦!”
曹秋妈妈端着砂锅从厨房出来,“辛苦欣怡啦,来来,刚送到的,潮记猪肚鸡,你们刚刚考完试辛苦了,好好补补。”
“哇!太香了,今天吃了一天的垃圾食品,妈妈太懂我们了!我给我妈打个电话说一声。”
“不用打了,我刚才跟你妈妈说过了。”
大小姐看曹秋妈妈放下了砂锅,就过去挽着她的胳膊撒娇,“怎么办,我又想做您的亲生女儿了!”
“怎么办,我也想多一个女儿呢,要不……让姓徐的哭去?”
“她才不会哭呢,她心硬如铁,说不定还要庆祝呢,终于甩开我这块牛皮糖了!”
曹秋妈妈把饭摆好,曹秋爸爸也回来了。
“今天那个客户真难缠,害我晚一个小时见到我家小乖……”
大小姐看到曹秋爸爸,热情挥手:“曹叔叔好!”
“欣怡来了?好几天没见你了,今天玩的开心吗?”
“开心。”
一家人其乐融融吃了一顿饭,饭后为了感谢大小姐的开导,曹秋全家人出动,把她送到单元门门口。
大小姐站在楼栋门口,“要不,我再送送你们回去?。”
曹秋妈妈轻轻拍了拍她手臂,“送什么送,就两步路,赶紧回去吧,老徐一天没见你了,这会儿肯定在想你呢。”
“才不会,她才不会想我,说不定在骂我呢!”
——
曹秋这一天过的跟做梦一样。
不对,这么美妙的世界,是梦里都不曾有的。
现在,她竟然能在这里生活的。
曹秋睡前再次祈求神佛保佑秋秋和奶娘红苕能平安。
第二天开始,曹秋就开始学习这里的知识。
秋秋书桌上的书,有大半,她都看不懂,里面有许多奇奇怪怪的符号。
曹秋现在已经会用手机了,直接在手机上打开幼儿课堂。
只一天时间,就把小学知识点学会了。
当然,除了英语。
幸好秋秋的英语学的也一般,她多学一段时间,应该能跟的上。
曹秋在爸妈下班前,把翻出来的小学课本收到书柜里。
曹秋妈妈回来拎了个大袋子,“我看了欣怡发的朋友圈,你们昨天照的照片真好看,就给你买了条差不多款的裙子,你拿去试试看。”
曹秋抓着纸袋,乖巧地笑着说:“谢谢妈妈,我很喜欢。”
“太假了太假了,看都没看,就说喜欢!”
“我喜欢的是妈妈心意。”
曹秋妈妈摸摸她头发,“妈妈喜欢你永远开心。”
曹秋这一个暑假紧赶慢赶,才总把英语跟上了原主的进度,把那些奇奇怪怪的数学物理知识梳理顺畅。
就这样,开学后第一次月考,都让老师和爸妈惊喜的不得了。
“啊!小秋子,你暑假明明跟我一样在摆烂,怎么忽然就雄起了!说,你是不是想抛弃我,独自进京大。”
曹秋现在已经很会习惯这种说话调调了,“那你也雄起啊,亲闺蜜,不会连这点牺牲都做不到吧!”
大小姐捶胸顿足,“臣妾做不到啊!”
她虽然嘴上这样说,可行动上却是一点也不含糊。
一有不懂的就往老师办公室跑,不跑办公的时候,就坠在曹秋身后,美其名曰沾文气。
老徐见她这么努力,兴奋地给她报了各种辅导班。
一年后,两人站在一中门口龇牙笑。
四年后,两人勾肩搭背地站在京城大广场上。
郭欣怡感慨,“你真是个天使,四年前,这里的学校我连想都没敢想,觉得自己能考个211都是踩了狗屎运了……”
曹秋抿嘴笑道:“亲闺蜜,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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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市井闹市,敲锣打鼓,引来路人)
在下姓#名#,##人氏,吆喝:“各位南来的北往的,老少爷们姑娘媳妇,各位看官留步了,我父子(兄、妹或兄弟)今借贵宝地卖艺献丑,大家有钱的帮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常言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今天只为混个活口凑个车马钱。诸位打过一拳踢过一腿的都是我的前辈老师,承蒙大家捧场,我这里献丑了。俗话说:把势把势,全凭架势,没有架势,不算把势;光说不练,那是假把势;光练不说,那是傻把势……咱说练就练,诸位留神上眼......”
如果大家听评书或看电影的话,对上面这个场景应该会很熟悉,而有些故事情节也是需要通过卖艺引发冲突来推动。现在一些偏远旳集市偶尔还会有,只不过越来越少了。功夫古亦有之,一曰:战;二曰:看。在冷兵器时代,功夫被广泛地用于军事,在民间也倍受追捧。那个年代兵荒马乱,朝廷律法很难保护民众,而广大民众大多需要寻求自保手段来保护自己的生命及财产安全,这也是那个年代功夫的主要作用。
俗话说:丑功夫,俊把式。(也有人说:丑把式,俊功夫,我感觉是他们理解错误。)功夫,工夫也。需要付出大量的时间、汗水、精力、金钱等等,其目的就是保护自己和财产。把式,主要指打把式卖艺跑江湖的那些人所表演的东西,他们主要以卖艺为主(不排除有些还买药或主要卖药),而这些人大多都会些把式。在他们卖艺时取悦(震慑)观众,好通过卖艺或卖药收取钱财养家糊口。打人的东西不好看,好看的东西不打人。太多的观众都是外行,而取悦外行的方法就是忽悠外加热闹、好看。
很多人不知道什么是江湖腥活,说白了腥活就是假的,或者是技巧性很强的东西,训练时间短,表演效果好。常见的一些江湖腥活有:油锤灌顶、五枪刺身、头断钢板、全身断棍、隔空击物等等。除了一些经典的保留节目,还会有不少创新的比如:针穿玻璃、电钻脑袋等等。这些表演效果极强的东西非常容易受到老百姓的追捧,而表演者对于这种追捧也是心知肚明欣然接受。这种腥活大同小异,有些是需要专用道具,有些是需要人员配合。有的简单易掌握,有的复杂难学习。孤阴不生,独阳不长。阴阳平衡,万物生长。世界上的任何事都没有极左,当然也没有极右。正如之前说的跑江湖卖艺的那些人也会有些保命手段,或许是真功夫或许是些江湖手段。否则江湖夜雨山高路长,万一有了危险,或者有了砸场子的岂不坏哉?现在除了那些手段以外还可以报警,这个应用广泛屡试不爽。无数事例说明,众多江湖骗子皆精通此道。
俗话说:攻心为上,攻身为下。而练为战的那些人,很多时候也不能出手伤人。也需要有些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手段。所以才有了那句江湖俗语:腥加尖,赛神仙!这里说的尖,就是真功夫。对应的腥,就是假功夫,也可以叫江湖把式。当然也有不少功夫人不屑于那些唬人把式江湖伎俩,给这些人点赞!
暗淡了刀光剑影,远去了鼓角争鸣……其实江湖从未消失也未走远,它就在你我身边!你一个急转身,说不定能与某个大侠撞个满怀......这位大侠,急欲何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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