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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前,我去听了一场讲座。讲座的教授是个年轻帅气的唯物主义者,不信鬼神。后来,我飘到浴室里正要洗澡的他面前,皱眉问:「陆教授,您真的看不见我吗?」水珠顺着他发红的耳垂落下,他垂着头极低地说了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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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在陆征家待了一个星期了,今天是第一次和他说话。这一周以来,他每天的活动都是上班下班看书运动,乏味又无趣。若不是有一次我无意闯入浴室,他稍稍慌乱了一下,我还真以为他看不见我。想来,是不愿承认自己一个唯物主义者能看见一只飘飘罢了。书房里。陆征倒了杯咖啡坐在桌前打开电脑,完全忽视飘在他身旁的我。苦恼,他又开始假装看不见我了。我凑近他,再凑近,直到快要亲上他侧脸时,他才稍稍避开,隐忍道:「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他和我说话了,我一喜,身子一斜就要往他身上扑去。在他微惊的神情中,我……穿过了他的身体。陆征:「……」「一周前我坐的车发生车祸,醒来就是在你家,活动范围也被限制在你家。」我试过很多方法,就是出不去。陆征不信,揉了揉额角,起身走到客厅打开门,蹙眉道:「出去。」每次尝试出去,我都会被结界似的东西给弹回来,巨疼,几次之后,我就不敢再靠近门了。见我犹豫,他催促:「快点!!」「我会被弹回来的,很疼,我不敢。」他一只手搭在门边,轻笑:「是不敢还是不想?」我和他争论了许久,最终还是以我的失败而告终。闭上眼睛,我战战兢兢地往门外飘,果不其然,刚到门框位置就被一道力量猛地弹回来。全身像散架了似的疼,我含泪怨视站在门边有些错愕的人。「你……」「我什么我?我就说了我出不去,你非让我出去!」闻言,他似是有了歉意,微微俯身想扶起我,无奈只抓了个空。「对不起,我忘了。」他看了眼穿过我身体的手指,有些尴尬。我疼得厉害,索性就躺在地上,等好一点后再起身。陆征就蹲在我身边,眉头皱得像个小老头。「听说,你不信鬼神?」我故意找茬,看向他,「现在信了吗?」陆征:「……」良久,他问我:「你叫什么名字?」「沈恬恬。」「你的……身体在哪儿?」「不知道,我醒来就在这儿了。」「你的家人在哪儿?」「我是孤儿。」「……」话题终结。身上没那么疼了,我正准备起来时,忽然听见门外幽幽传来一道苍老中带着些许颤抖的声音。「陆教授,你蹲在那儿和谁说话呢?」我和陆征同时愣住,往门外一看。糟了,刚刚门一直没关。此时,一位头发花白、拄着拐杖的老奶奶正眼神惊异地盯着陆征。而陆征神色倒是淡定下来,他起身走到门边,好声道:「周奶奶,您前几天不是说我家有阿飘吗?现在,那里正躺着一只,您看见了吗?」老人一副见了傻子的表情,转身便迈着灵活的步伐飞快地打开对面的门回家了。

2

晚上陆征睡觉时,我会乖乖飘到客厅,可我和他都知道,第二天早上,我会在他床上醒来,就像现在这样,我的脸和他的脸正相对着。我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更奇怪的是,以往我们即使碰到对方也会穿过去,可现在,我的腿搭在了他的腰上,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他腰上的触感和热度。这么多天以来,我第一次碰到人,有些激动,于是手脚并用地抱住了他。「陆征,我能碰到你了,我能碰到你了!」被我缠住的人深深呼吸了一下,吐出两个字:「松开!!」我不,好不容易能碰到人,我才不要松开。可容不得我不松开,因为……我又穿过他的身体了。!!!明明刚刚他也感受到了的,怎么突然又不行了?前后加起来还不足两分钟。我有些沮丧,整个人都恹恹的。陆征去上班前,给我打开了电视,百无聊赖的我只能选择看电视。门又出不去,游戏又玩不了。好不容易挨到晚上,听见门锁声,我立即飘过去。进来的除了陆征,还有昨晚那位矫健的周奶奶。她拄着拐杖一边往里走一边对陆征道:「小陆啊,你放心,周奶奶一定帮你把阿飘赶走。」陆征纠正:「不是赶走,是让她能够出那道门。」我好奇地站在一旁,看着那位周奶奶拿着铃铛一边摇晃,一边四处走动,嘴里还念念有词。好一会儿,她才停下来,收起铃铛,长吁一口气,自信地开口:「好了,赶走了。」陆征看了眼从我身体中穿过去的周奶奶,干涩地说了句:「有劳了,我送您回去。」「小陆啊,现在你信我了吧?我平时给人看相算命驱鬼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说说,当初要给你算姻缘你还不信,现在还不是要请我来驱鬼……」周奶奶说个不停,直到陆征将他送出门,再「啪」一声将门关上。我飘在空中看着他黑脸的模样简直要笑出泪花。「沈恬恬!」陆征气恼地喝止,我继续笑,反正他打不着我,我不怕。笑话他的后果是,他一整个晚餐期间都没和我再说一句话。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不搭腔。好气!好在吃过晚餐后,又到了一天一次的洗澡时刻了。陆征在浴室门前停顿了一下,快速地说了句「别进来」,就开门进去了。见他愿意和我说话了,我连忙答应。里面传来哗哗流水声,我的脑子里不自觉浮现出上次不经意间瞧见的场景。想着想着我便穿过了那道门,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进去了。就在我慌忙道歉时,看见陆征穿戴整齐地站在我面前,他身后是冒着热气的流水。所以……他根本就没脱衣服!!瞧见我,陆征了然似的轻笑一声,好似在说:看吧,我就知道你会进来。我:「……」

3

一连数天,陆征每天都会带不同的人回来,都是请来驱我的。真是难为他了,一个不信鬼神的人,现在要天天面对这些。直到有一天,他回来说找到我的身体了,现在正在市医院深度昏迷中。我有些激动,但很快又丧了。「即使找到了又怎么样,我又回不到身体里面去,我甚至连这道门都出不去。」说着我的眼眶也湿润了,我真的很久没出过门,没和除了陆征以外的人说过话了。半晌,陆征轻轻咳了咳:「别难过了,我会想办法的。」陆征的办法就是坚持每天带人回来驱我,可惜毫无作用。渐渐地,陆征也适应了每天早上我会出现在他怀里,每天晚上我会「不小心」闯进他浴室。一个周末的早晨,闹铃按时响起,我睁开眼,依旧是在陆征怀里。动了动手指,我心跳加速,指尖颤抖。多久了?距离上次能碰到他已经过去多久了?现在,我又碰到他了。生怕一会儿又碰不到了,我赶紧搂住他,在心里慢慢估摸着时间。闭着眼睛的人下意识握住我的手腕,晨醒的声音略微沙哑:「别闹。」说完他便觉不对劲,睁眼疑惑地看着我:「你……」可就在他说话时,我又穿过了他的身体。碰不到了……「咳,起来吧。」许是不想我难过,他直接跳过了那个话题。在跑步机上跑了会儿后,陆征先是去吃了个早餐,然后就进书房了。我看了眼厨房,叹息,再不吃东西,我都快忘记那些食物的味道了。飘进书房,我凑到他旁边,才发现他正一本正经地在看《如何将阿飘送回她的身体》。除此之外,他的书桌上还摆着一摞书。《阿飘的秘密》《阿飘为何会出现》《论阿飘的心思》《一只可爱的阿飘》《我家有阿飘》……啊这……见他看得如此专注,我便也不好意思打扰他,就默默陪在一旁。陆征生得很好看,眉眼俊秀,身高腿长,在哪儿都会让人为之侧目。我悄悄喜欢了他这么久,属实没有想到会以这种方式住进他家里。傍晚的时候,我飘到窗边,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车辆,一时有些心酸。「沈恬恬,过来。」陆征的声音从书房传来,身体先脑子一步,一晃神,我已经飘到了他身边。「怎么了?找到法子了吗?」我有些紧张。他捏着书,皱眉看着我:「你除去躺着,就一直飘着,不会累吗?」???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这个,但我还是摇摇头:「不累,就是觉得难过,毕竟我飘着就会时刻提醒自己我是一只阿飘。」他点点头,而后道:「那你要不要把脚放下来走走看?」嗯?走?我尝试将脚落在地面上,然后惊奇地发现,原来我能走!!!「这都是你从书里看来的吗?」我指了指他手中的书。他从我裸着的脚背上移开目光,淡淡道:「不,这是我刚刚一时兴起瞎问的。」

4

我是在入夏时出的车祸,现在已经快要入秋了,低头看了眼自己,还是车祸那天穿的墨绿色裙子,赤着双脚。陆征没有再继续带人回来驱我,只是一有空就会查阅书籍资料。我也从没成功飘出过他家这个范围,虽然极偶尔能触碰到他的身体,但每次的时间都会比前一次稍微长一点点。那日陆征在书房看书,我就无聊地瞎飘荡,忽然一张照片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那是他在运动会上得奖的照片,照片上的他神采奕奕,肆意张扬,被人簇拥在前方。而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牵着气球有些模糊的身影,就是我。若不仔细看,根本都辨认不出来。我和陆征读的是一个高中,但不像他那样优秀得全校皆知,我连在自己班都是个存在感极低的人。「在看什么?」陆征冷不丁出现在我身后,惊得我一颤:「你要吓死……鬼啊?」他轻笑:「叫你好多声了,是你自己没听见,我过来瞧瞧你看什么这么入神。」说完他就将视线从我脸上移到那张照片上,随手拿起问:「这张照片有什么值得你看得那么认真吗?」沉默了会儿,我小声问:「为什么只放了这张照片?」我在他书房也待了许久了,除了这张照片,我再没看见过其他的照片,按理来说,他这样的人,从小到大应该拿奖无数,那次运动会获奖的照片怎么也不会是他最特别的一张。可偏偏,整间屋子,只放了这么一张。他唇角弯了弯,低眉看着手中的照片,轻声道:「没有为什么,就是比较喜欢这张。」虽然他没解释,但我也欢喜,因为我也喜欢这张,毕竟在他那么多照片里,或许只有这一张,我意外入镜了。傍晚时,他在厨房给自己做饭,我趴在地上看电视,到了广告时间又不能换,只能干巴巴等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征让我别看电视了,去餐厅吃饭。我真是有些摸不着脑袋,我吃饭???可等我慢步走到餐厅,看见眼前的一幕顿时觉得眼眶发热。桌上放着一个丑陋的小蛋糕,上面插了一根细细的蜡烛。「生日快乐!」我沉默了会儿,低声问他:「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他坐在椅子上,将蛋糕往我面前推了推:「之前去查询你的信息时,无意中看见就记住了……吹蜡烛吧。」自从离开福利院之后,我好像再没过过生日了,哽咽地说了声「谢谢」后,倾身去吹蜡烛。然而……我根本就吹不了。陆征似是也才反应过来,默默帮我吹灭了蜡烛,然后帮我吃了蛋糕。湿润的眼角立即变得干涩,伤感又心酸。过了生日,但好像又没完全过。恰在这时,门被敲响了,陆征去开门,我也跟了过去。是对门那个身姿矫健、拄着拐杖摇铃铛的周奶奶。

5

周奶奶是来给陆征送符的,她捏着几张纸符朝屋内四处张望了下道:「小陆啊,我最近新学了几种符咒,这些都给你避避邪,免得日后阿飘又回来找你。」陆征笑着接过,听了会儿周奶奶的唠叨,然后忽然问:「周奶奶,您说阿飘长什么样?」他忽然的询问倒是让周奶奶一愣,继而周奶奶便按照恐怖电影中的画面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番。白色带血的衣服,散乱的头发,惨白的脸,血红的唇……怎么恐怖怎么说,说到最后周奶奶自己也不禁打了个哆嗦,赶紧掏出怀里的玉念着咒语。我凑近她,有些想笑,这个周奶奶一定看了不少鬼片,竟然能描述得那么清楚。陆征将符咒搁在玄关上,视线一直停留在周奶奶身上,他说:「我还以为阿飘都是穿着绿裙子的小姑娘呢。」临走前,周奶奶还不忘给陆征说:「小陆啊,信周奶奶没错,你的姻缘……」后面的话我没听见,因为陆征搀扶着周奶奶送她回去,出去时顺便带上了门,隔绝了声音。夜里忽然下起了暴雨。不仅雨下得大,连雷声都大。一道明晃晃的闪电劈下,带着一道炸雷,吓得我不知要往哪儿躲。我从小就怕雷声,在大家都有父母搂在怀里捂着耳朵,拍着后背说不怕的时候,我只能紧紧裹着被子。被子的重量与厚度能给我带来一丝丝安全感,可现在,我根本感受不到,所有的一切都是虚空的。许是我的呜咽声被陆征听见了,一阵窸窣声过后,陆征略低的嗓音响起:「沈恬恬,停电了,你在哪儿?」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儿,刚刚的雷声吓得我乱飘了一下,漆黑的房间里,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儿,甚至因为自己碰不到任何东西,所以连和他描述身边有什么都做不到。「我,我不知道……」一开口,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你先别动,我手机落书房了,我去拿来。」陆征安抚我。其实我很害怕,雷声,暴雨,黑夜,哪一样都足以让我害怕,可如果陆征在身边,即使我碰不到他,听见他的声音也会让我好一点。随着开门声响起,脚步声也渐渐变小,我知道陆征出去了。紧紧瑟缩在一旁,我死死闭着眼睛,想要忽略屋外的暴雨声和闷闷的雷声。什么也碰不到,什么也看不见,我觉得无助又绝望。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雨声依然很大,雷声也时不时出现,我压抑着害怕轻轻喊了声陆征。没有人回答。他还没有回来,或许在黑暗中,他还没有找到手机。又过了会儿……「沈恬恬,沈恬恬……」好像是陆征的声音,我仔细辨认他声音的方向,终于在不远处看见了一丝微弱的光亮。那道光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刺得我有些睁不开眼,连耳边的雨声和雷声都模糊起来。忽然,光熄灭了,我张了张嘴,想喊陆征,却发现只能虚弱地动了动唇,然后缓缓睁开眼。入目的一切都是白色的,嘴上戴的是氧气罩,因为我刚刚想说话,氧气罩内侧已出现一层白雾。再往后看,是拿着医用手电筒的医生在和一名小护士说话。所以……这里是医院。

6

耳边的声音逐渐消失,最后只留下一道关门声。我浑身虚软无力,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眼皮也越来越沉,最终再次合上。但我没有晕过去,我还有意识的,我能听见别人的说话声,也能感受到别人的触碰。大概是在第二天的上午,我又听见了那个医生的声音,他似乎是在与人交谈,讲述我的情况,而那个人是谁,我不知道。手指被人轻轻握了握,随后又松开了。那只手很暖。之后的一周,那个人好像每天都会来,但他也不说话,只是在我身边静静地坐一会儿,有时候会轻轻碰一下我的手指。我认识的人虽不多,但每天都来看望我的这个人,我一时也想不到是谁。看不见他的脸,听不见他的声音,我仅仅只能感受到他的存在而已。大概,是我的某个朋友吧……病房里,医生又在与那人说话。「沈小姐目前依旧处在深度昏迷中,具体什么时候会醒,不好说……」我想说话,我想告诉他们,我已经有意识了,可我似乎被什么困住了,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颓然地放空自己,就在我忘了时间,思绪乱飘之际,耳边忽然有人低低叫了我一声:「沈恬恬。」这是……陆征的声音!是陆征!!我猛地睁眼,昏暗的卧室内亮着一盏小小的夜灯。此刻,我正侧躺在陆征的床上,入目的是陆征的脸。他似乎睡得不安稳,眉宇微微蹙起。我抬手想要摸摸他的眉眼,却什么也触不到。就在这时,原本睡着的人慢慢睁开了眼,他眼里有一晃而过的惊喜,下意识想握住我的肩膀,却只是抓了个虚空。怔怔看了眼空空的手掌,陆征好似才从浅眠中清醒,皱眉问我:「你……去哪儿了?」「医院。」我去了医院,但怎么去的,又为什么会再回来,他若问起来,我也是一概不知。许是见我一脸茫然的模样,他沉思了会儿便没再继续问。室内突然安静下来,我才发觉两人的脸距离极近。陆征微低着头瞧我的眼睛,一只胳膊撑在床上,呈现出半压着我的姿势。虽说碰不到他,但我总觉得他的气息扑洒在脸颊,热得慌。气氛似乎有点暧昧起来了,于是我默默飘远了点儿,同时暗自庆幸阿飘没有心跳,否则定能听见我急促又猛烈的心跳声了。为了转移注意力,我指了指床边放着的那盏小夜灯问陆征:「你怎么开着灯睡觉?」他抬眸看了我一眼,然后平躺到床上,拉起被子盖好,合上双眼,似是很随意地开口:「我怕你在黑暗里出现……找不到我。」

7

距离我重新回到陆征家已经过去好多天了。自那天后,每天晚上,陆征都会打开那盏夜灯,不仅如此,客厅和厨房里也都会亮着一盏夜灯。许是怕我在黑暗里乱飘,又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其间,周奶奶又来送了些东西给陆征。从我第一天出现在陆征家起,就见周奶奶时常给陆征送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时候是祈的平安符,有时候是买的平安扣,也有各种玉石或符纸之类的。陆征每次都会收下,然后放在门边玄关下的一个抽屉里。我有一次跟着去瞅了瞅,看见里面有一堆玩意儿,想必在我出现前,周奶奶就送过很多东西给陆征了。「你之前不是不信这些吗?怎么会收下这些东西?」我蹲在陆征旁边,盯着其中一块透亮的玉石,好奇地问他。陆征当初根本就不信,那为何要收下。他轻轻叹息了一声,没说话。我也没在意,因为注意力已经被那块玉石吸引了,真的是一块很好看的玉石。「这是什么石头?周奶奶说有什么用吗?」我想抓起来看看,但摸不到,只好将手放在上面虚摸了一下。良久,我才听见他淡淡道:「辟邪用的。」我当然不信,但陆征也一定不会如实说。不过不要紧,毕竟周奶奶好像并不能通神驱鬼,那这些东西,应该也都是假的。陆征还是一如既往地每天会研究一会儿鬼神之说,我也想做点什么,但因为这也摸不着,那也碰不到,就只能趴在客厅的地毯上看电视剧。每次想换部剧看时,我都得去找陆征,有时候能来来回回找他七八次,最后他直接将书搬到客厅,省得来回跑了。仔细想想,这段时间,从宫斗到偶像再到家庭伦理,我倒是追完了不少剧。此时此刻,电视里正在播放男女主因为目标不同而分别多年,如今再次重逢的画面。我叹息了一声,觉得惋惜,平白浪费了好多时间。就在我伤感之际,陆征忽然开口说了句:「他们并不会觉得难过。」我愣住,飘到他身边,见他始终微低着脑袋盯着书页,问他:「什么意思?」陆征沉默了一瞬,抬眼看向那定格的画面:「意思是……你不用觉得遗憾或惋惜,互相喜欢的人,不会在意分别的时间,当再次遇见时,只有重逢的喜悦。」当再次遇见时,只有重逢的喜悦……我望向陆征英俊的侧脸,默默在心底重复了一遍,想到自己和他也算是久别重逢,那时在人群中看见他,的确只剩下满满的喜悦,至于那些分别的时光,谁又会去在意呢?可与电视剧不同的是,我和陆征的重逢,喜悦的只有我一个人罢了。

8

一晃又过了些时日。我没有再突然回到医院然后又突然回来。但有时我会莫名想起,在医院的那几天,每天去看望我的人,是谁呢?偷偷瞥了眼正在工作的陆征,心底忽然冒出一个念头,那个人……会不会是他?想问他,但又怕自己自作多情,最终还是放弃了,若是我没出现在他家,他根本就不认识我,尽管现在算是认识了,但关系应该还没到那种地步。我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正出神时,陆征低沉的嗓音传到耳边。「在发呆?」转头看过去,他穿着灰色的休闲服靠在椅子上,端起面前的咖啡垂眸抿了一口。我咬了咬唇,最后只无奈地说了句:「好久没吃过薯片,蛋糕,小饼干了,想念它们的味道。」说完我还幽幽叹息了一声。当时陆征倒是笑笑,没说什么,但他第二天回来时却带回了一大袋零食。「这……我也吃不到啊……」我有些惊讶,我又碰不到,他买这些做什么?陆征将零食一一拿出来摆在他书房的柜子上,淡淡道:「嗯,吃不到没关系,想吃时可以看看。」我:「……」这就是所谓的看得到却吃不到吗?什么人间疾苦!!!全部弄好后,陆征满意地看了我一眼,轻笑道:「也不用那么丧气,毕竟你有时候会突然能碰到东西,等下次可以时,赶紧来吃点。」我恨恨地看了他一眼,飘走。好气!!那天半夜,陆征就因为他做的「恶事」遭到报应,他发烧了。想来是白天忘记带伞,被雨淋湿又没有及时洗澡换衣服的原因。我半夜被雨声惊醒,在昏暗的夜灯下瞅见他微红的脸颊,还有额上稀碎的汗珠,原本以为是空调温度调高了导致的,可当我飘到空调前发现空调并没有打开时,有些慌了。陆征的脸色红得不正常,大概率是发烧了。我趴在他耳边叫他,叫了半天也没将他叫醒,想摸摸他额头,却又碰不到他。急得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一声一声叫着他的名字。好在他似是听见了我的声音,皱眉半睁开了双眼。生怕他又睡着,我赶紧凑过去急促道:「陆征你听我说,你发烧了,先不要睡,去找点退热药……」不等我说完,陆征带着安抚的语调对我说:「别怕,不会看不见了……」说完,在我怔住的目光中,他闭眼晕了过去。他刚刚是以为我在害怕停电看不见吗?压下心底的涩意,我继续喊他,可这一次,无论我怎么叫他,他都没再醒来。就在我趴在他身边慌张无措时,我的手碰到了他的胳膊……不知道这次能维持多长时间,我赶紧去找退热药,倒水,还拿了条毛巾过来给他擦了擦脸。做完一切后,我的眼神落在他的脸上,趴在床边安静地等着自己变回去,可奇怪的是,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我都还能碰到陆征。看了眼已经退热但还没醒的人,我想着他等会儿醒来可能会喝水,拿起水杯正要去重新倒一杯时,玻璃杯忽然掉落在地上,发出一道清脆的碎裂声。我慢慢将手伸进墙体,果然,又碰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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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熠沉吟半晌,然后得出结论——害,娱乐圈的年轻人嘛,这估计就是那种饮食障碍,类似于异食癖的心理疾病吧。

容眠:”你要怎样才能帮我保守秘密?”

钟熠:“没事儿哈,我就全当没看见,戏到时候好好演就行。”

容眠:“我不信你。”

钟熠十分头疼:“那你…给我随便表演个才艺吧。”

男孩非常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

然后钟熠就看着容眠低下头,伸出手,慢吞吞地解开了自己的裤子拉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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