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的一个下午,刘婉莹一个人坐在校园里写着教案,可能上了一周的课有些累了,不知不觉跑了神。
她看到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大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微风轻拂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带来一丝凉意。听到远处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她好像有点想家了。
“咚咚咚”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呀?”刘婉莹边问边朝着学校大门走去。
看到是丈夫王阳,没好气的说:“你怎么来了,不是不来这穷地方吗?”
王阳虽然嘴上说不想来,可拗不过自己的妻子,心里还是放不下她一个人跑这么远。
王阳:“上辈子欠你的。”说完便拖着行李往里进。刘婉莹心里想:“来都来了,还这么拽。”
刘婉莹支教的地方在河西县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这里距离县城一百多里,坐公交车还要走十几里山路。她做梦也不曾想过自己会来到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穷山沟沟。
为了能有这份工作,她不知道熬了多少个夜看书,参加招教考试。毕业直到现在大大小小的考试不知道参加了多少次,转眼五年过去了,还是没有结果。
看着身边的同学一个个都考上了编制,年龄也越来越大,考试的机会不多了,她知道自己真的该认真努力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终于在师范学院毕业的第六年,以笔试面试双第一的成绩被录取了。
“真的想好了要去吗?”一向不擅表达的丈夫问道。只有刘婉莹自己知道,这是她唯一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她不甘心只做一个全职宝妈,这是她跨越底层的唯一通道。
“想好了!”,她紧接着又说:“不去有什么办法呢,上面这样安排的,就当锻炼了,把女儿先让我爸妈帮忙带。”
丈夫王阳坐在沙发上,默默地点燃一支香烟,说道:“想好了就出发吧,我可不去那山里!”
刘婉莹嚷着说:“没人逼着你去,我自己去还不行吗?”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争吵了。
一天后,她坐上了去往小县城的火车,三百多公里的路程,火车很慢,晃晃悠悠七个小时才到。
在车站见到了来接她去学校的李校长,校长开着车走在绵延的山路上,弯弯曲曲,真的和歌里唱的一样,山路十八弯。路边的花草,在微风的吹拂下,好像在给刘老师招手。车行驶过一座漫水桥,水里的野鸭子嬉闹着,远处的水面还有叫不出来名字的白色的鸟,在水里觅食。刘老师为这山里的景色着迷了,欣喜的像个孩子。
车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你住二楼吧,上个来支教的老师刚搬走,有些乱。”校长一边帮忙拿行李一边介绍学校的情况。
“这几年村里人越来越少,打工的打工,搬走的搬走。
这时,校长的电话响了,电话那头很急,校长连忙说:“好,我马上过来。”说着就挂掉电话开车准备走,“你先收拾收拾,我有点事情要办,晚会儿把明天的课表发给你,今天先备一下课。”
刘老师连忙说:“好,您开车路上慢点。”
刘老师正忙着收拾屋子,不一会儿听见楼下有人说话的声音,她赶忙走出去看看是谁来了。
“你好呀,你是新来的老师吗?”楼下的几位老师热情的向刘老师打招呼。
刘老师停下手里的活儿,她穿着高跟鞋小心翼翼的走下楼梯,扎着长长的头发,身着一袭素雅的长裙,显得落落大方,老师们仔细打量着远道而来的新老师。
贾老师说:“城里来的老师气质就是不一样,不像我们整天在这乡里土里土气的。”贾老师身材胖乎乎的,大家都叫她盼盼老师。
刘老师腼腆的笑了,答道:“我刚来有很多事情不懂,以后还得向你们多多请教呢。”
学校的老师们离得也都很远,都是提前一天下午来到学校,来的时候买好菜和生活用品,吃住都在学校。老师们都对刘婉莹的第一印象表示很不错,刘老师的到来无疑给这个山村小学校增添了几分生气。
夜幕降临,山里的晚上很安静,静的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山里鸟儿们好像也通人性一样,到了晚上也都老老实实的,不像白天那么闹腾了。
刘老师结束了一天的奔波忙碌,也困得睁不开眼睛,准备好好休息迎接明天新的一天。
何青一行人已经进山六天了。
领头的张老师对着名册几番确认说:“这是最后一家了。”
他又看了看何青。
何青还是那样,温柔而坚定地朝他笑笑。
于是张老师败了似的,朝着队尾忙个不停的身影喊道:“李大娘,这次你和何老师一起去吧。”
李大娘是学校的掌勺师傅,面孔黝黑,做事干练、厨艺老道,是典型的农家出身、勤恳可靠的人。
张老师似乎还有些不放心,口中呼出的热气顺着鼻梁模糊了眼镜:“汽车只能到这儿了,我们会在这等你们。你们也年纪不轻了,小心上路。”
李大娘信心满满,一边将那几叠书本捆扎好,一边打包票:“放心,这几道山,我们可熟着哪!”
清晨的露珠尚未蒸发,他们就上路了。
何青很细心地用塑料袋包缠了个严严实实,才放心地放入背篓出发。这可都是学生的课本啊,一定要簇新簇新地送达。她心道。
前天来了场小雨,亏得他们早给书披上防尘的油布才没弄潮,她也就此长了心眼。
耳畔的雀儿啁啾,细密起伏,好听极了,脚底的路还是泥泞的、湿滑滑的。
倒不是误踩青苔后那种会让人心慌慌的、难以控制平衡的滑,而是一种无间的亲密感:泥在挽留你抬起的脚,泥在亲吻你落下的鞋底。
“噗呲噗呲”的足音和裤角的泥星都是泥土的耳语和书信。 眼前一派嫩而勃发的绿,她促然觉察:哦,早就是春天了。
何青气喘吁吁,恍惚间简直想摘下口罩呼吸大山的空气。
李大娘的声音透过口罩和薄薄的晨雾传来,气息稳健:“何老师慢点走,不急,权当是在山里旅游。”
看着何青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她叹息道:“唉,您是大城市的高级教师,何必来干进山送教材这样的苦差事呢?”
说完,又生怕她灰心似地,鼓励道:“别看这最后一家入山最深路最远,景色可是最好!那几家近的去了要蹚几条溪,只有年轻人适合,咱可受不住那凉冰冰的水。这条路不难走,就当锻炼了……”
李大娘的话匣子打开了就难收住了:“这课本还有点斤两呢。嗨,这开学推迟了又推迟,我不上班不打紧,娃娃们功课可得落下了!这病毒什么时候才能被消灭啊,日子什么时候才回正轨?”
何青喘着气儿,回答却很清晰:“孩子们的学习可不会落下。还有网课呢,也不会让疫情阻碍了课堂。这不,我们在送课本,病毒可挡不住求知。”
不过思及疫情防控,何青的神思就飘忽起来。
李大娘的话头顿时止住了,她明白何青在思念她远在“前线”的女儿。
林间顿时寂静了,只有鸟儿还在窃私语。
口罩包不住的热气一圈圈上涌。女儿面对被病痛折磨的父亲掉的眼泪,报考医科大学的倔强,穿上白大褂的喜悦……以及,微信视频通话中,被口罩护目镜勒红磨破的算梁和耳根。
她又害怕,又心疼,却又骄傲。
何青又回想起最近的视频通话中,女儿逐渐放松的眉头,脸上渐多的笑容和雀跃着道出的捷报。
今天又出院了多少例,重症的病人有哪些转回了普通病房,疑似确诊又下降了多少……进山前一晚,女儿在电话里的欢呼:“妈!方舱医院清空啦!任务完成了!我就要回来啦!”
她当场就哽咽了。
病毒很可怕,隔离很无助,停工停产让人心慌,但有许许多多的白衣执甲者、逆行者守在最前方,日子一定会渐渐好起来的。
想到这,何青紧绷着说:“会的,很快,就好起来了。”
她背着背篓,努力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口罩随着呼吸,一鼓一陷,一鼓一陷,仿若坚定的心跳。
日上三竿时,他们终于瞧见那幢房子。
一个孩子远远地就跑跳着迎上来:“老师!老师!我在这儿!”跟在后面的细犬也摇头晃脑,尾巴招摇。
作者 张颖 编辑 陈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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