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上神剔我仙骨时血溅了他一身,你到底行不行 不行就换个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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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后 母皇被抢了全文 (完)上神剔我仙骨时血溅了他一身,你到底行不行 不行就换个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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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剔我仙骨时,血溅了他一身。

我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骂道:「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就换个神来。」

他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刀面,往下一压,从我颈部取出了一块莹白如玉的骨头。

「你可以怀疑我的神格,但不能怀疑我剔骨的技术。」

随着仙骨的消失,浩瀚神力终于回到了我体力。

我高兴地变回原形在空中长吟,随后叼起那块骨头,飞往天宫的方向。

「去找傻叉天帝算账。」

若不是他取了女主仙骨安在我体内,此时我应当还在美滋滋睡大觉。

1

凤凰乃神族一脉,孕育子嗣困难,每一颗蛋蛋都会被族人视若珍宝。

所以几千年来,也只多了我一个。

据说我降生那日,天降神音,百鸟齐拜。

——只有返祖的金凰才有这等待遇。

于是这四海八荒内,便再也没了我不敢惹的人。

如今的天帝当年不过是跟在我身后跑的小少年。

我做事随性,救他也不过是随手而为,过后便忘了。

哪里知道这样都能成为传说中的白月光。

2

沉睡太久,也不知这沧海桑田有何变化,族人还未醒来,于是我决定待会下手轻些。

揍个休养百年差不多就行了。

我落至地面时,天宫内的仙婢们正围在一块窃窃私语。

「裘姑娘真跳下诛仙台啦?不是说她是咱未来的天后吗?」

「谁知道呢,不过是只仙力低下的雀妖,天帝大人怎会让她当天后。」

真烦。

还是来迟了一步。

「诸位姐姐们,可知道诛仙台在哪个方向?」

仙婢们并不识得我,以为我是新来的小仙,便笑着指了路。

诛仙台上有诛仙铡,中间有一口堕仙池,连接了下界的通道。

只要从那跳下去,多年修为便立即化为乌有,幸运的话能撑着一口气活下去。

素来威严的男子此时却跪在堕仙池口,双眼赤红地抓着一片衣角呐喊:

「裘棤,棤儿,你快回来好不好?」

「你为何不告诉吾,你腹中已有孩儿……」

我过去猛地踹了他一脚,呸呸两声: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你在这哭有屁用,下去追啊,追妻都不会吗?」

百里洮呆愣地望过来,不敢确定地道:「……凤芪姐姐?」

3

「是你姑奶奶我。」

我冷笑着捏了捏拳头,对准百里洮的俊脸揍了过去,一边骂骂咧咧。

「你说你修行这么多年,怎么脑子没点长进呢?」

「我睡得好好的,你没事唤醒我做什么。」

「老娘是神,你给我安块仙骨,有没有考虑过适配的问题啊?」

一联想到差点失去的神力,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百里洮根本不敢还手,半晌后才捂着自己断掉的手骨,顶着一张猪头脸支支吾吾道:

「凤芪姐姐,吾就是……想救你。」

哪里还有丝毫身为天帝的模样。

他眼神落在我手中莹白如玉的骨头上,弥漫出痛意,仙池里的莲花受到影响,纷纷垂着莲蓬。

「棤儿,你怎能这般狠心……」

我才不吃这套。

「有这时间装深情,跳下去救她早就救到了。」

4

想到那只可怜的小雀妖,遭此一劫多少与我有些关系。

我催动起神力,勾连仙骨内残留的气息,化为金凰原形,跟着气息的指引飞下了诛仙台。

诛仙台内最可怕的是那些罡风,可诛仙人神魂。

但我是神族。

穿过通道,我一眼便瞧见了枯地上奄奄一息的绝色女子。

正是我沉睡时神魂游历到异界看过的仙侠狗血虐文女主,裘棤。

她面色苍白,娇嫩唇瓣毫无血色,单薄纱衣遍布着星星点点的血渍。

双手不自觉地护着腹部,身躯上皆是伤口。

男主自然就是傻叉天帝,两人在凡间相识,裘棤以为自己遇到了真心爱她的人,却不知道百里洮只是为了她体内那块万仙骨。

万仙骨是个好东西,谁都想要。

但失去了仙骨,裘棤就活不长了。

后来裘棤得知天帝是为了救另一个女子而剥她仙骨,便毅然带着腹中孩儿跳下了诛仙台。

身为女主当然不可能这么短命,根据剧情她会被魔君救回去,然后又开启相爱相杀模式。

5

我叼着那块骨头放入女子体内,轻抓起她飞回上界。

可救人这种活,本神不擅长。

「上神,上神!快出来。」

作为历史最悠久的神明,上神居住在最隐蔽的三重天内。

这里常年寂静,我嚎的那两嗓子格外明显。

身着墨色玄衣的青年显露出一张充满困惑的俊美脸庞,那双深邃的星眸好似要把人吸进去。

「小芪芪,做什么?」

「救人。」

我把裘棤丢至他面前:「是时候展现你精湛的技术了!」

上神慢吞吞地哦了一声,颇为记仇地弹了一下我的脑门。

「你方才还说本神剔骨剔得不好。」

他说着撩起衣袖,从里头掏出一把骨刀,对准昏迷不醒的女子的脖颈就要切下去。

我顿时大惊失色:「住手,是救人不是让你下杀手。」

夭寿啦,到底能不能来个靠谱的神。

就在此时,裘棤也幽幽睁开了美眸。

她盯着悬在自己眼前的骨刀:「?」

女子眼里含了泪光,纤细玉指推开骨刀,颤颤巍巍地出声:「雀无二两肉,不好吃的。」

6

「神不能,至少不应当。」

我失望地别过脸:「上神,你变了,你当年可是只食肥遗横公鱼等异兽,如今怎地……」

上神缓慢地打了个哈欠,脸上写满了问号。

「不是你让我救她的吗?」

他手中动作不停,手中骨刀落下时化为一道玄光,变成了一具青铜鼎的形状,把重伤的裘棤囊括在内。

随后又见他从袖口里抖落出一些仙草灵植,伸手一抓不知从哪里取来了微绿色的汤水,连同仙草一齐倒入鼎中。

「小芪芪,喷个火。」

敢使唤凤凰当烧火童子这种事,也只有上神能干得出来。

小雀妖挣扎着想逃,却逃不掉。

我面无表情地喷出一道三昧真火,控制着其中的温度,免得把女主煮熟了。

夜幕褪去,裘棤从鼎内爬出,冰肌玉骨上已无一丝伤痕。

她缓缓一拜,娇嫩嗓子十分动听。

「谨谢两位神君救命之恩。」

话语未落,便听到她接着问了一句:「敢问此地是何处?我刚刚好像不小心饮了鼎内许多药汤,肚子鼓得不行。」

我与她懵懂稚嫩的眼神对视上,顿时心中咯噔一下,想到了一个十分可怕的可能性。

「这里是仙界。」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你……是腹中有孕。」

刺耳的雀啼声响遍了三重天。

上神收拾鼎内药渣的时候也有了新发现。

他无辜地眨了眨眼,纤长浓密的睫毛垂下一个微弯的弧度。

「咳……抖药的时候没注意,好像混进去了一棵忘情草和一点点孟婆汤。」

所以有关天帝的记忆,全都从裘棤脑海中抹除了。

「真的只有一点点。」

上神强调,手脚并用比划了下:「过不了百年效果应该就过去了。」

我:「……」

7

本该因仙骨而怨恨我的女主,此时却像雏鸟一般,目光依赖地紧跟着我。

我飞回凤谷,她便扑腾扑腾地在凤谷结界外头打转。

一声声凤芪姐姐,唤得悠长清脆。

呵,吾乃金凰神君,会被她这么轻易讨好?

想抱本神大腿的小仙多了去了。

——半个时辰后,巴掌大小的小雀妖在梧桐树枝上搭好了小窝,黑珍珠似的眼睛里满是新奇。

我警告她:「你不要趁我睡觉的时候在我的尾羽上荡秋千,听到没有。」

小雀妖:「唧~」

8

我苏醒一事不知被谁传了出去。

当年的追随者纷纷找上门,美其名曰瞻仰神君风貌,实则寻求庇护。

我全都拒了,好不容易退休,才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也混了进来。

青丘狐族自诩流淌着神的血脉,他们派了族中长得最出众的八尾仙狐出面。

那八尾仙狐长相魅惑,一身红袍摇着羽扇,步步生莲,走至我面前行了个半礼。

「拜见神君。」

「有什么事就说,不要磨叽。」

他眼中精光闪烁,勾唇笑着道:「在下狐八,是来求娶神君的。」

一块被掰碎的果壳沿着抛物线从半空中砸到了他的脑门上。

羽毛嫩绿的雀妖瞪着小珍珠眼,站在我肩上骂骂咧咧。

鸟语翻译过来大概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巴拉巴拉……

狐八愣了一下,他好像识得裘棤,惊讶地问道:「裘姑娘不是跳下诛仙台了吗?怎么会在神君这。」

「路边捡的。」我敷衍答了一句,喷出一道真火,在手中凝聚成一柄焰剑,挥斥而出。

「求娶可以,打得过本神再说!」

天帝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过来时,正巧看到被烧秃的狐狸悲愤掩面离去。

「金凰神女,真乃粗人也。」

众仙:「……」

百里洮庆幸地摸了摸自己仍有些红肿的脸颊,「看来凤芪姐姐当初对吾还是舍不得下狠手。」

9

裘棤好似感应到了什么,钻进我的浮云袖口里边躲了起来。

我看着这群络绎不绝的不速之客,烦躁地想喷火。

赶走一个又来一个,有完没完。

鹤发童颜的月老拿出一团红线球,一根似梦似幻的红线虚影飞出,一头飞入我袖口,另一头系在了百里洮的手上。

他满脸喜色地恭贺道:「这姻缘线只会绑定命定之人,神女与天帝真乃天地良缘呐!如今众神沉睡,还请神女担起天后一职,引领众仙!」

百里洮犹豫了一下,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我冷哼了声,手背向身后,安抚着被红线绑上躁动不安的小雀妖,眼神锐利地扫向这个曾经在身后追逐的小少年。

「百里洮,你可还记得你的棤儿?」

男子低垂下眼,转动着手中的玉扳指,语气淡然说道:

「斯人已逝,我会永远记得她,但,本帝要以仙界为重。」

就在这时,一柄巨大的骨刀忽然从天而降,砍断了那根红线。

空中仙乐鸣奏,彩光散落。

懒散的上神躺在九天玄鸟拉的鸾驾中,摇手唤回了骨刀。

「小洮洮呀,以我看,这孽缘不要也罢。」

「不过是只血脉不纯的蛟龙,修得了帝位又如何,门不当户不对的,还敢求娶我们家小凤凰……」

百里洮的表情变得十分精彩。

出身一直是他当上天帝后被诟病的地方,若是旁人提起,定没有什么好下场。

可——偏偏戳他伤疤的人是上神。

我忍住笑意,用神力在凤谷谷口的石碑上刻下几个大字,欢快地爬上了鸾驾。

下边传来气愤的哀嚎声:

「神女怎可将我等与狗并论!」

上神看到石碑字迹后扑哧笑出声,抬手点了点我的额头。

「顽皮,不过这『三界众仙与狗不得入内』倒是起得贴切。」

10

神与妖之间的悲喜并不相通。

裘棤忧郁了好几日,时不时逮着三重天的那棵新栽的梧桐树揪叶子。

树灵看着自己快被薅秃的头顶表示很不满,哭着来找我投诉。

我本来在凡间的南风馆里喝着小酒好不快哉,无奈只能回来看看这只小雀妖意欲何为。

女子一见到我便开始扯我身上的凤羽,手里还留着当时被砍断的另一半姻缘线。

「凤芪姐姐,那人是谁?为何我看到他心口便开始泛疼呢?」

我用术法幻化出百里洮的模样:「你说的可是天帝?」

她轻轻颔首,不自觉地抚摸了一下腹部。

「是个渣男,更是你的仇人。」

我义正词严地肯定道:「他瞧上了你的美色把你骗上仙界!还觊觎你的宝物,误你道途,再过不久,他还要杀你全族!」

天可怜见,我可没说半句假话,女主的父亲是妖皇,百里洮想一统三界成为至尊,自然要铲除妖皇一脉令妖族臣服。

裘棤的表情从茫然到恍然大悟,「这人真坏。」

11

她在三重天待得无聊,我便拉着她一起去凡间。

与仙界的冰冷不同,凡间更多的是烟火气息,哪怕身为神灵不需要进食,我依然多吃了几串冰糖葫芦。

南风馆的老鸹已经眼熟我了,一见面便喜笑颜开地挥着香帕凑近。

「哎呀,凤小姐可是稀客呀,您可终于来看奴家了,旁边这位是?」

裘棤害怕得往我身后躲了躲。

我熟捻的丢给他一大块银两:「我妹妹,这次不要酒,上两壶茶。」

小雀妖肚子里还揣了崽,还是不饮酒为好。

「走,姐姐带你去见见世面。」

馆里十分吵闹,一楼挤满了人,达官贵人则都在二楼的雅间。

台上的男子们身姿妖娆,光着脚踝跳飞天舞,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一身白衣的瞎眼琴师。

他长得极为好看,唇不点而朱,鼻峰挺立,让人难以想象睁开眼后又是何等风采。

被誉为南风馆的头牌。

裘棤看着看着也呆了:「凡间居然还有这等美貌。」

我目不转睛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老鸹突然走上台,风情万种地朝众人抛了个媚眼,才缓缓说道:

「奴家可不骗人,今儿个来了好货,那小脸和风弦不相上下呢,老规矩,价高者得。」

他拍了拍手,一群打手便抬了个盖着黑布的铁笼子上来。

黑布被掀开,我瞧见铁笼子里的人时,嘴里的茶水差点没喷出来。

——堂堂魔君大人,居然沦落到这种下场??

12

传说中的魔君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只对心爱之人,也就是女主,展现出一丢丢柔情。

我万万没想到,还能瞧见他被涂了胭脂穿得花枝招展的一面。

男子手脚皆上了铁锁,俊脸冷若冰霜,一双血瞳充满了嗜杀之意。

「这眼睛,妖怪啊!」

台下有人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屋内的裘棤目不转睛地盯着男子,随后拉着我的袖子哀求:

「凤芪姐姐,我们能不能把他救下来。」

我疑惑:「为何要救他?」

魔君跟本神又打不着半毛钱关系。

女子咬了咬娇嫩唇瓣,极美的杏眼里又涌现出泪光。「他好像我幼时的一位好友。」

我:「……」

算了,谁让本神就吃软的这一套呢。

这难道就是命运的推动吗,一定要让女主救下男二。

13

凤族虽然对钱不太感冒,但龙族喜欢呀。

我每次揍龙族那群小崽子的时候,都会顺手把他们窝里的金银财宝一起搜刮了。

这样才能听到那悦耳的哀嚎龙吟声。

久而久之还攒下了不少。

裘棤无所顾忌地喊着价,二楼有几个雅间明显也想买下魔君,将其身价越推越高。

隔壁的权贵恼怒了,放声威胁道:「在下乃当朝太子,还请诸君给个面子行个方便。」

我冷哼一声:「不给又怎样?」

此话一出,就只剩裘棤一个人的加价声。

面子?不存在的。

这败家的小雀妖,将我多年积蓄耗费了个精光。

老鸹将铁笼子送上来时,后边还跟了个意料之外的身影。

是抱着木琴的瞎眼琴师。

他赤着脚踝,眼眸紧闭,低垂下的浓密羽睫微微颤动,眉间贴了个火焰状的花钿。

老鸹讪讪笑介绍道:「风弦是此次拍卖的赠礼,请贵人笑纳。」

我:哈?

摇钱树是赠品,怎么可能!

南风馆会如此火爆,有一半是因为这从不卖身的琴师,怎么想都有猫腻。

就在我揣测时,瞎眼琴师忽然跪伏在我脚下,头椅靠着我的腰侧,轻声说道:

「请您收下我。」

声音犹如清泉击石般悦耳。

我顿时了然,又是一个想抱本神大腿的。

14

魔君被从铁笼里放出来时,喉咙滚动嘶吼着想要放大招。

我反手就是一个禁锢术。

他好像不太清醒,丹府破碎神识蒙昧,经脉寸断,还被下了哑药,看起来被折磨得不轻。

一界魔君走到这种地步,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他昂起头,看到满脸惊恐的裘棤后,血红瞳孔忽然淡去,变回了清澈的黑瞳。

然后倒头昏迷。

我:啊这。

于是我们又上了三重天。

「上神,上神,快出来。」

被吵醒的上神显然有起床气,他睁着蒙眬睡眼,一句话也没吭。

麻木地把魔君丢入青铜鼎中,一系列操作眼熟得不行。

等等,我想阻止他取水时已经来不及了。

恢复好伤势的男子从鼎内爬出来,眼神懵懂,宛如稚儿。

「你们是谁?我这是在哪?」

「糟了。」上神懊恼地拍了拍头,「这回加的孟婆汤好像有点多。」

15

我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魔君那。

上神却似有所感,视线落向了一旁安静没出声的瞎眼琴师。

他偷偷传音:「回来了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没必要。」

瞎眼琴师侧了侧身子,朝着我的方向露出丝丝笑意。

16

在三重天上待了些日子,裘棤和魔君两人常常凑在一块,感情急速升温。

我则躺在一边听着风弦弹琴。

有时百思不得其解,这凡人是怎么长得处处合我心意的。

人一多上神便嫌吵闹睡不好,于是他袖子一甩,将我们都丢了出去。

「无事莫来三重天。」

三重天之下便是仙界的议事大殿。

好在我反应快,变回凤凰原形后迅速地将风弦放至背上。

毕竟就他是个凡人。

抚琴的葱指不经意间划过金色尾羽,轻易地激起了我的一阵阵颤栗。

嘶,怎么会这样。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俯头往下看。

众仙正在议论着,如何趁魔界大乱搞点事情。

原来魔界大乱是因为魔君被他的二把手兼好兄弟给暗算了,死没死大家不知道,魔界现在各方势力斗得飞起是真的。

仙界也不能坐以待毙。

就在这时,两道光影落在了殿中央,正好和大殿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大胆魔君,竟敢擅闯仙界。」

17

拜良好的视力所赐,我清楚地看到,高台上的百里洮每一根发丝都写满了震惊。

他身影一闪,扶起地面上的女子,将其拥入怀中,好似寻回了难得的珍宝。

「棤儿,棤儿,是你吗?」

百里洮深情款款的眼神,在看到后边扶着脑袋缓缓站起的魔君猛地一变——

「原来你跳下诛仙台,是为了和墨渊在一起。」

18

我刚想下去救他们,神力便开始消退,涅槃苏醒后遗留的火焰在体内四处乱窜。

我难受的嘤咛了一声,转头朝凤谷方向飞去。

风弦听到关切地询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当然不好。

这世间本就不容神族存在,傻叉天帝强行将我唤醒,根本没考虑过后果。

若非上神出手替我蒙蔽了天机,我在苏醒的那一刻就会陨落,哪怕有万仙骨也无济于事。

百里洮和裘棤皆是命定之人,只要他俩凑一块,天道都会格外关注。

于是我也被注意到了。

蕾姆了,原来倒霉蛋竟是我自己。

凤谷内入目皆是青葱嫩绿的梧桐树,却无其他生灵存在。

我把背上的瞎眼琴师叼了下来,嘱咐道:「你在此地等着不要走动,我去去就回。」

「好。」他抱着木琴,赤脚站在梧桐树下,无声呓语随风飘去。

「阿芪,这一次,可别再丢下我了……」

可惜后面那句我没听到。

响亮的凤吟打破了谷中屏障,我进到凤凰一族的禁地,只身在地脉山火中游寻。

火海中放置着一枚又一枚布满奇异纹路的巨蛋,皆是我沉睡的族人。

直到沧海桑田,天地间重唤生机,神力复苏,他们才会再度醒来。

我亲昵地蹭了蹭中间最显眼的两颗金蛋蛋:「父后,母皇,芪儿回来了。」

随后才躺入旁边碎成两半的蛋壳内,意识也跟着回归混沌。

19

琴师抚奏着悦耳的曲调,满山的流焰却不敢近于他身,避开一条通行的道路。

青年来到我充满裂痕的蛋身前,低身在我额前落下眷恋的吻。

遮挡住双眼的布带滑落,本该空洞的眼眶内居然镶嵌了一双冰蓝剔透的瞳珠。

体内的火焰好似遇上了天敌,迅速消散得一干二净。

我的神魂虽不清醒,身体却下意识地攀上了令自己舒服的存在。

木琴褪去破旧的外表,显露出栩栩如生的凤头,冰凤虚影从中飞出,盘旋在火海上空。

「唳——」

20

我刚出生那会,天地刚被划分为六界。

据母皇说,以前只有九重天,神族各司其职,还没有仙这一说法。

后来才慢慢演变成了六界,也多出了仙族。

凤凰一族子嗣稀少,族人们对我十分疼爱,母皇是唯一会对我严厉的人。

她可以容许我把其他神族揍个遍,哪怕捣破天也会给我兜底,却不允许我在修炼上懈怠。

百岁那年,母皇牵着小小的我,去三重天给不知活了多少年的上神贺寿。

21

这是我这一次见到上神。

上神的眼神里蕴含了许多我看不懂的东西,他从袖子里掏了一块几近腐烂的木头塞到我手中,说:「小凤凰,见面礼。」

后来我便成了三重天的常客。

千岁那年,我要在成年礼上打造出本命神器。

上神那把百变骨刀我可是馋了很久。

我取了万年梧桐神木的树心为基,加入冰凤一脉遗留下来的凤瞳,锻造好了凤头琴的琴身。

可琴弦又该取何物呢?

「母皇,天地间何种弦最好?」

母皇摸了摸我的头,一脸神秘地吐出两个字:「龙筋。」

隔天我就跑到了沧海,去看看有没有不长眼的龙撞上来。

不长眼的龙没有,挨欺负的蛟龙倒是有一条。

那条小蛟龙额前只有一个小小的凸起,其他纯血龙族把他打结成了球状,在海中玩起了龙尾甩球游戏。

「快放开我呜呜呜……」

「百里洮,谁让你来沧海的,一只血脉不纯的小蛟龙还想来跃龙门不成。」

我:巧了,这不是送上门的打架借口吗。

我以一敌四,从每条龙身上都抽了一点龙筋,小蛟龙也因此得救。

他可怜巴巴地跟在我身后说着:「凤芪姐姐,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

「不想挨揍,就离本神远一点。」

22

龙筋取回来了,但我万万没想到因为龙凤不和睦,所以琴身里的冰凤瞳强烈排斥龙筋制成的琴弦。

无奈只能去请教上神。

上神笑眯了眼,「琴弦?世间最适合你的琴弦,只有你的三千情丝呀。」

「抽出情丝有何影响吗?」

「往后不懂情爱而已。」

男人只会影响我修炼的速度。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抽了情丝制成琴弦,凤头琴即将出世的那一刻,怀中的腐烂朽木突然融进了琴内。

宝光中浮现器灵的虚影,传来清澈悦耳的声音——

「吾名,凤弦。」

23

辗转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俊美男子身上是什么体验。

说实话,我有点慌。

我只是想回蛋壳里沉睡一会,应该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风弦,你怎么在这?不是让你在上边等我吗。」

我颤着手给他穿上衣裳。

他抿紧了唇,可怜巴巴地垂着眼帘,黑鸦羽一般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

「担心你。」

「对不起。」

鲨了我,就现在。

我刚想说些什么,凤谷外的守护大阵忽然被惊动。

「走,先出去看看。」

凤谷谷口——

一身黑衣的魔君跪在地上,双手猛敲阵碑,「求神女救救裘姑娘。」

后边还跟着密密麻麻的天兵。

「魔族庶贼,还不快束手就擒,休要叨扰神女。」

24

我捞起魔君,皱眉问道:「小雀妖怎么了?」

他动作间又咳了几口血,身上伤势不轻。

「天帝要迎娶裘姑娘为天妃,裘姑娘不愿,便被他软禁了起来。」

天兵头头上前敷衍地行了个礼,「还请神女勿要多管,让我等将这贼人带回去。」

我甩袖将他们击飞成,冷哼道:「你们还没资格和我对话,让百里洮亲自来跟本神说。」

「算了,我亲自去找他,看看又犯了什么蠢病。」

仙界此时已开始张灯结彩,到处都是喜庆之意。

天宫更甚,月老甚至把他的宝贝姻缘树都给搬了过来。

当初不看好小雀妖和天帝的仙婢们,如今却在大肆地宣扬着他们的爱情。

「谁能想到那裘姑娘竟然有这等心计手段,跳下诛仙台后反而让天帝对她念念不忘了,连金凰神女都不愿迎娶。」

我:「嗯?」这什么颠倒黑白的版本。

我急忙打断她们这喋喋不休的讨论,「诸位姐姐,请问天妃的住处该往哪走?」

嗑瓜子的仙婢随手一指:「走过回廊,最富丽堂皇的宫殿便是。」

过了半晌她才反应过来,「等等……这人我怎么好像在哪见过。」

25

我想象中的小雀妖,应该是眼睛通红哭着喊着反抗恶势力。

所以当我看到桃花树下相抱在一块堪称蜜里调油的两人时,差点以为自己来错地了。

「裘棤。」我怒喊,抬手一道神力掀飞了屋顶。

「那么小的脑袋,你是怎么装得下恋爱脑的?」

明知道他要虐你,你仍然要和他在一起吗?

「凤芪姐姐。」女子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推开眼前人,冲过来紧紧抱住我。

「太好了,我终于不用装了。」

我:「嗯?」

被推开的百里洮:「嗯?」

他满脸受伤不敢置信地问道:「棤儿,你方才与我说的话,许下的终生,难道都是假的……」

「对。」裘棤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拉着我的手站到一边:「我知道凤芪姐姐会来救我的。」

就像之前一样。

我忍不住勾起嘴角,把她推远到一旁。

「闪开些,别误伤到你。」

神力凝成的巨剑抵在天帝膝盖,狠狠敲了下去——

他化为蛟龙原型想躲开,却躲不掉,硬捱了这一下。

曾经头上的小凸起已经长成了龙角,伴随着其愤怒的龙吟。

「凤芪,吾敬你,不代表你可以随意欺辱吾。」

26

一个时辰后,我将蛟龙头踩在脚下,手放在耳边,「风太大了,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本神没听清。」

他沉默了半晌,才带着哭音说道:「凤芪姑奶奶,我错了,求你别打脸。」

「你到底是怎么当上天帝的,靠裹小脑吗?还想一统三界。」

百里洮也很委屈,「当年神族沉睡,就剩下我实力最强,上神基本不出三重天,这三界还不是吾说了算……」

「所以你当初千不该万不该,取了小雀妖的万仙骨,多此一举把我唤醒。」

没了老婆还挨打。

27

我把裘棤接回了凤谷。

她如今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毕竟我在蛋壳内也沉睡了快一年。

魔君墨渊已经恢复了记忆,他来向我们辞别,打算回到魔界夺回自己的东西。

「裘姑娘,你等我。」

小雀妖扭过头没理他,开心地在梧桐树上搭着窝。

他眼神黯然了一瞬,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便离开了。

风弦悄悄地勾起了我的小指,树上的枯叶掉落在他额前。

他说:「我忽然有点想看看你的世界。」

我尝试过用神力恢复他的眼睛,却失败而终。

想到前边干的事,愧疚之意蔓延。

「再等等。」我安慰他:「妖界有一种识明果,再过两年就能成熟,多瞎都能治。」

风弦哑然失笑,将木琴放至膝上缓缓落座于石头,「无以为报,为你奏曲如何?」

我捧场的鼓了鼓掌,「甚好。」

28

小雀妖知道瞎眼琴师需要识明果后,挺着大肚子主动请缨去妖界。

「妖界我熟呀,我阿爹就是妖皇。」

「那你阿娘呢?」

我还蛮好奇她体内那块万仙骨是如何生出来的。

「阿娘……」裘棤挠了挠脑袋,「不知道,她生下我就去世了,阿爹不让我问。」

比起仙界的繁华,魔界的动荡,妖界显然有些荒凉。

丛林外围大多是一群未生灵智的小妖,再往内就能看到一些村落,生活着有灵智但没化形的妖怪。

这里似乎血脉等级秩序很明显,只有化形的大妖,才能进入妖都。

妖皇的原型也是个谜,我也想知道什么样的鸟族能生下小雀妖。

妖都城池内和凡间相似,都极为热闹,有些大妖不喜人形,便摇曳着尾巴游走。

怀孕后本就多愁善感的裘棤一看到故乡,眼眶又红了起来,「我想阿爹了。」

「哼。」

半空中传来一声冷哼。

「那你也不回来看一眼老父亲。」

身穿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落在我们面前,周围的大妖们惶恐地跪下喊妖皇。

他急切地想过来抱住裘棤,步伐却在经过我的时候忽而停下。

妖皇震惊地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折返回来。

我也望着他,总觉得有些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

「凤芪老祖。」

扑通一声,他跪下激动地抱住我大腿,痛哭流涕道:「您归来了,是不是族人们都苏醒啦?我祖母她老人家如何了?」

哦豁。

我想起来了,这不是我堂阿姊的某个小孙孙吗,一只金翅大鹏鸟,沾了一丢丢浅薄的金凰血脉。

因为凤凰一族子嗣稀少不像龙族,不管是不是纯血,我们也喜欢那些小崽子。

裘棤一脸茫然地站在旁边,「凤芪姐姐,阿爹,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胡闹。」妖皇呵斥她:「你应该叫老祖。」

我:「嗯……」倒也不必。

29

妖皇听到只有我一人醒来后,面露遗憾。

得知我们是来找识明果,立刻让属下妖取摘了许多送过来,还附赠了许多妖界特产。

「一点点孝敬,还请老祖笑纳。」

老父亲更大的反应在于女儿怀孕,听完裘棤的狗血虐恋故事,他恨不得冲上仙界找天帝来个生死决斗。

「简直欺妖太盛,这孩子不能留。」

他满脸怒容,红丝布满眼眶,拉上裘棤就要去找妖医。

但裘棤不愿。

这孩子虽说来得很突然,但夜以继日的期盼,她早已接受了这个小生命。

父女俩不欢而散。

我却觉得蹊跷,揣个崽而已,妖族对这个并不是很看重,妖皇为何反应这么大?

他甚至偷偷找到我,让我劝说小雀妖。

30

「帮忙可以,但总要有个理由。」

妖皇叹了口气,又接着跪下抱住我大腿猛哭了起来:

「老祖啊,你是不知晓,棤儿她娘就是因为生她走得哇。她们这一族受到天道诅咒,同族血脉只能活下一人。」

「比起孙儿,我还是想要女儿。」

「一功将成万骨枯,由神降仙也就罢了,为何连把九重天划分为六界的罪孽也要由他们承担。」

我灵光一闪,追问道:「是白泽一族?」

妖皇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怪不得裘棤体内会有这么一块万仙骨。

世间本没有仙,突然有一日,天道降下雷罚,将通晓万物预知未来的白泽一族灭了个干净,只留下一只独苗苗,也成就了这世间第一个仙。

所有万千族人在死之前,将凝聚了所有精华的骨头凑成一块,保下了最小的幼崽。

而侥幸活下来的代价是,失去万仙骨的白泽血脉必死无疑,

可万仙骨只有一块儿——

这便注定了悲剧。

31

我也不想看到小雀妖这样死去。

可她倔得很,哪怕知道了自己未来的下场,也不愿意舍弃这个未出世的孩子。

原本的剧情中,女主跳下诛仙台后由于被救得太晚,孩子没有保住,性命自然无虞。

我改变了她既定的命运,却改变不了福祸相伴的结果。

32

裘棤要留在妖界一段时日陪她阿爹。

我想到凤谷里还在等着我的瞎眼琴师,连夜飞了回来。

更令人忧愁的是,识明果对风弦也无效。

「不应该啊……」我捏着他的手腕,将神力输入其体内,想一探究竟。

他似乎心情很愉悦,一点也不在意瞎不瞎的问题,布满茧子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我的掌心。

「莫担忧,我已经习惯了。」

「等等——」我震惊地一跃而起,「你体内怎么是个空壳?五脏六腑呢?」

风弦歪了歪头,墨发飘逸。

他说:「器灵哪有那玩意儿。」

器……器灵?

可我之前在他身上感受到的,明明是凡人的气息。

「看来阿芪还是没恢复记忆。」风弦叹息,「也罢,那便再回溯一趟试试。」

他说完,趁我愣神之际,一把捞我入怀,俯身印下一片柔软。

我瞪大眼睛,瞧着咫尺间的俊美面容,却忽而与一双冰蓝剔透的凤瞳对视上。

被枷锁困得记忆,渐渐开始松动。

33

「恭喜阿芪喜得神兵呀。」

族里的长辈们簇拥过来,喜笑颜开地打量着散发宝光的凤头琴。

虽然神器有器灵很正常,但那都是需要时间来孕育,一出世就有的还真是少见。

我骄傲地抬起下巴,将凤头琴抱至手中拨弄了几下。

「我是谁?我可是这世间最厉害的小凤凰。」

器灵嘴角扬起浅浅笑意,专注的目光里蕴含了许多我看不懂的东西。

拥有本命神器后战斗力直接翻倍,况且器灵与我十分契合,往往不用开口就能懂得彼此的意思。

双双配合之下,连母皇都不再是我的对手。

我与凤弦游遍了六界,那是我最为快活的日子。

然,好景不长。

天地间灵气骤降,刚开辟不久的六界又有连接的趋势。

失去神力的神族越来越多,仅存的白泽放出一句话——

神族,已被天道所弃。

遇事不决找上神,我带着凤弦来到三重天寻求解法。

素来待我极为温和的上神此时语气却十分冷漠。

「血脉稀薄的可自降为仙,纯血神族只能等待灭亡,这片天地已经容不下神族了,小凤凰,你若想保住族人,便只能以大功德换取生机。」

「如何获取大功德?」

上神淡漠的目光落到一旁的青年身上,缓缓说道:「以凤头琴,镇压六界,拯救万千生灵。」

我的脑子仿佛挨了一锤。

舍弃凤弦?这无疑是在剜我心肝肉。

六界生灵没什么好在意的,可族人们呢。

没有犹豫太久,很快我便有了决定。

「阿芪,你又辜负了我一次。」凤弦似乎早有预料,他苦笑着,虚幻身影消散于天地间。

「下次莫要再辜负我了。」

又?我企图抓住一点点光影,却听见半空中的凤头琴悲鸣了一声,忽而碎裂成六块,飞往了不同的方向。

以三千情丝铸就的琴弦,再度回到体内,从来不落泪的我,捂着胸口跪地痛哭。

为何?为何会这般疼?

一声悠长的叹息入耳。

骨刀幻化而成的青铜鼎将我纳入其中。

「小凤凰,忘掉吧,忘掉便不会痛苦了。」

34

意识回归,不觉间脸颊已湿润。

青年已闭合上了双眼,他替我擦去泪渍,抚着那把破烂的木琴,任由梧桐树的枯叶落至身上。

我抱住他的腰身,说出那句迟了几千年的对不起。

凤弦轻揉了一下我的头,突然皱起眉头道:

「你那位小友有难。」

「啊?」我顿时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小雀妖。

可是裘棤不是在妖界吗?怎么会有危险。

35

我带着凤弦赶到妖界时,遮掩天际的金翅大鹏鸟正在与一只黑色巨狼搏斗。

那黑色巨狼是百里洮的爱慕者,也是百里洮安插在妖界的棋子。

「能嫁给天帝是汝儿之幸,我不过是告诫了她一番,汝为何一直纠缠不休?!」

他们一时间分不出胜负,打得不可开交,下方是躺在透明水球中捂着肚子的裘棤。

她在人形和兽态中不停切换,痛呼声溢出,血意不断蔓延。

我暗道一声糟糕。

还没找到解决的法子,咋就突然要生了呢。

「小雀妖,你给我撑住。」

女子听到声音艰难的侧过头,泪眼蒙眬道:「凤芪姐姐,救救我的孩子。」

她体内的那块万仙骨亮起莹光,随着她的意愿往肚子移动。

「不救,不救,你若是死了,我便把你的孩子丢给百里洮,等百里洮迎娶了天后,你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儿还要被他们折磨。」

裘棤愣了愣,似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哭得更大声了。

铮——

凤弦扯动木琴,时间顿时静止。

「只有让天道解除对白泽一族的诅咒,她才有生机可言。」

我扯着他的袖子问:「你知晓天道在哪?」

答案当然是不知道。

遇事不决找上神。

然而一直对我开放的三重天,此时此刻再也找不到入口。

本神顿时明白,上神这厮不想见我。

「交给我。」凤弦微微颔首,再次睁开了眼睛。

36

「坐,既然来了就喝杯茶吧。」

古桃树下,男子做了个邀请的手势,眼皮耷拉着。

他的面前放置着一座棋盘,棋子皆为众生。

「赢了我,我就带你们去。」

很显然,上神知道我们为何而来。

凤弦抬手拈起一棋子,落到了棋盘外。

「按照你的规则来,生机渺茫。」

我挠了挠头,感觉他们说的是下棋,却又不完全是。

37

我活了好几万个年头,从来不知道,三重天之上居然还有一片虚无的空间。

这里布满了数不清的规则秩序,察觉到有人进入,虚无空间中出现了一只毫无感情的金轮竖眼。

静止半晌后,竖眼中走出一道身影。

「上神?」

我左顾右盼,发现两个上神长得一毛一样。

从竖眼里走出来的上神一身黑衣面无表情,「汝不该带他人进来。」

白衣上神耸了耸肩,「没办法,愿赌服输。」

白衣上神指着另一位自己说,「这家伙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我:「嗯?」

凤弦眼含笑意,轻声解释道:「这家伙当年以身合天道,他怕被天道同化变得无欲无求,便将五情六欲抽出来塑造了另一个自己。」

黑衣上神瞅了过来,没有否认。

「你们寻吾,所为何事?」

对着这张熟悉的脸,我一把上前抓住他的手,情深意切地说道:「救救你闺女吧。」

女主不就是天道亲闺女吗?

38

然而天道莫得感情,毫不犹豫拒绝了我。

「人人皆有既定的命运,莫要扰乱天机。」

「那这个呢?」凤弦张开手掌,露出一截枯木,正是当年上神送我的那块,上边居然生出了嫩芽。

「以此物交换如何,我助你圆满,你消除对白泽一族的诅咒。」

39

时间再次转动,接近力竭的裘棤快要绝望之时,体内的万仙骨突然涌出无尽的力量。

众多虚幻的身影围绕着她,送出一道道祝福,再转头消散于天地间。

一声稚嫩的凤吟冲破夜幕,迎来了黎明。

此后再无万仙骨,也再无六界。

40

一株贯穿九重天的巨木上。

我幻化出原形,叼了颗果子,投喂给背上的小黄鸡。

「小圆圆,你娘可说要何时接你回去?」

「阿娘说让我跟着凤芪姑姑。」小家伙奶声奶气,身上的凤羽还没长齐全。

这娃因他祖父的渊源,加上裘棤在凤谷待了不少时间,成功返祖并觉醒了凤族血脉。

有小崽崽我本应该欣喜的。

可自从裘圆出生后,我在族中的地位便一落千丈。

六界重归为九重天后,灵气复苏,族人们也开始苏醒。

他们得知裘圆的存在后连夜把凤谷迁到了妖界,美其名曰好养崽。

有凤族撑腰,裘棤成了新的妖皇,忙着奋斗事业,加上天帝和魔君时常来串门,她便把孩子留在了凤谷。

我带着小黄鸡刚到家门口,一群五颜六色的凤凰便冲了过来。

「小乖乖,这次怎么去了这么久?定是阿芪太慢了……」

小黄鸡成了炙手可热的心肝宝,我成了无人问津的地上草。

回到巢穴,我悲愤地朝里头织羽衣的青年哭诉道:「太过分了,我要让裘棤把小圆圆接回去。」

凤弦无奈摇了摇头,说道:「明明你自己就很宠他。」

哦豁,这倒是。

他将我一把捞起,欺身压下。

「你和我的小圆圆,也快来了。」

我委屈道:「你还没告诉我,当年你以身镇六界的时候,为何说的是『又』辜负你。」

「阿芪可曾想过,上神为何对你另眼相待。」

「因为我们,早已相识。」

41

上神番外:

我是三重天的神灵,另外六重天和九重天的神灵是我的好友。

六重天那厮从不按常理出牌,烦死个人,还是九重天的好玩。

我们造出了不同的生灵,作为自己的属族。

作为真神,唯一的限制是不能轻易离开自己的地域。

日子平静了很久,直到某天,九重天的神灵跟我说,她厌倦了这样的日子。

她与六重天的神灵相恋了,他们想一直在一块,而不是遥寄相思。

相恋?那是什么玩意儿,有睡觉好玩吗。

六重天的神灵找到我,递给了我一块世界树的木头。

他们制定了一系列计划,要把九重天合为一体,并找到白泽预知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当九重天的神看到他们的所作所为会令所有生灵灭绝后,她退却了。

两位真神陨落,六重天和九重天被分为六界,只剩下我的三重天遗世独立。

天道震怒,降下惩罚。

毕竟好友一场,我把九重天神灵的魂魄送入她的属族凤族中转世。

至于另一个……执意要等,那便等吧。

再次见到好友时,她已经成了小凤凰,软乎乎地喊我上神。

小凤凰老是要抢我的骨刀耍着玩。

可她不记得了,那是她送我的礼物。

也罢。

往事随风,也该有新地开始了。

(完)

我父妃被赐死后 所有人都觉得我输了 但我认为 只要我还活着就没输

「妻……妻主,我好疼。」

南清蓉被立为太女这一晚,我在她心上人身上摇晃。

我抓了抓身下的宋简:「闭嘴,我也疼!」

我父妃被赐死后,所有人都觉得我输了。

但我认为,只要我还活着就没输。

皇正夫与皇贵君。

我与南清蓉一辈子不死不休。

宋简是被我抢进宫的,当街抢的。

他是太傅次子,太傅每次来太学授课都带着他。

久而久之,他与南清蓉两情相悦。

南清蓉给我下套,害我受罚,我就抢了她的心上人关在我的后院,连个名分都没给。

太傅因此弹劾了我几回,都被我父妃压下了。

这是我的第一次,不承想也是他的第一次。

「这么多年了,南清蓉都没碰过你,你的本事也不怎样。」

他呼吸急促,微张着唇。

那模样,销魂得要死。

2

翌日,我带着宋简去南清蓉宫里。

我命他穿薄纱衣,故意暴露我留下的痕迹。

我笑道:「恭喜太女,如愿入主东宫。」

南清蓉的视线越过我落在我身后的宋简身上。

她怒目道:「这么冷的天,你让他穿成这样?

「来人,给三皇女的……」

南清蓉顿了下,咬牙切齿:「给三皇女的男宠拿件厚披风。」

「不过一个玩物,哪配享用太女之物。」

我这么一说,拿了披风来的婢子没敢再上前。

「再者,太女跟自家妹妹抢男人,传出去怕是不好听吧?」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满眼心疼的南清蓉,心里别提多畅快。

「桑宁,他好歹是太傅之子,你既要了他,请你不要这般作践他。」

「宋简,去外面跪着去。」我神色淡漠地下令。

宋简没有迟疑。

可南清蓉沉不住气了,她拉住往外走的宋简。

我轻抿一口茶,嘴角的笑意加深。

南清蓉越是心疼,我就越要当着她的面磋磨宋简。

「桑宁,你不要太过分了。」

「太女不让跪着便不跪了吧。」

我放下茶碗又道:「听闻东宫里的池塘结了冰,那就让他去冰上舞一曲给太女庆贺。」

宋简咬着下唇,拿掉南清蓉抓着他的手,身躯挺立地跪在门外。

外面飘着大雪,宋简衣着单薄到犹如没穿,他冻得浑身都在颤抖。

一直到他晕倒,这场戏才结束。

3

太傅得知消息后来到我宫里,她要我给宋简一个名分。

我笑:「太傅不如把宋温玉嫁给我,我可以给宋简侧夫之位。」

太傅被我气得脸色难看,看了眼病重的宋简就走了。

隔了几日,母皇的圣旨就送来了。

太傅和南清蓉一同为宋简求了个正夫之位。

4

马车里宋简用锦帕捂着唇咳不停,苍白的脸因剧烈的咳都憋红了。

我把我的手炉放他手里。

他想说什么,但咳得厉害,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

「宋简,我给你个机会,让你从此留在太女身边长相守。」

「宋简是三皇女的人。」

我面色一沉。

宋简做个小侍还可,做正夫不行。

他的身份不够,何况,他心里还住着南清蓉。

我想要太傅嫡长子宋温玉,娶了他,太傅才会全力支持我。

而宋简随时都是太傅的弃子。

这场赏梅宴是我送给南清蓉的大礼,我在梅林安排了刺杀。

宴会上坐着的皆是皇亲国戚。

我坐在南清蓉下侧,把玩着宋简的手。

宋简生得好看,一股子的娇柔美,皮肤也柔嫩白皙,若他中意的不是南清蓉,此等绝色,我也不会舍得让他受委屈。

可惜啊!

耳边皆是恭贺南清蓉的声音,我听得很不舒服。

「宋简,好生伺候我。」

宋简听话地拿了点心喂我。

南清蓉的目光移了过来,她眼底藏着怒气。

我当着她的面握住宋简的手腕,含主他的食指。

宋简明显颤了一下。

他垂下了头。

「三皇妹,在外面还是收敛些。」

我笑得暧昧:「太女是不知宋简的滋味何等让人着迷,实在让我欲罢不能,难以克制。让太女见笑了。」

婢子过来斟酒,我刚要喝,却被宋简夺了去。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一饮而尽。

我觉着有些失颜面,大家都举着杯呢。

婢子又倒了一杯,我刚伸手,杯子就又被宋简夺了去。

我微眯起眼。

宋简捏着小小的玉酒杯,声音压得极低:「我身体不适,想回宫。」

我没应,他又拽了下我的衣袖。

「殿下。」宋简的语气含着乞求。

我扭头不理会他。

我带他出来是为了给南清蓉添堵的,岂能因为他早早离席而去。

更何况,我安排的好戏都还没上演。

有宋简作梗,整个宴会下来,我是一滴酒没喝着。

一群人离席去赏梅。

不多时,刺客出现了。

没想到南清蓉竟早有防备,四面八方涌出侍卫。

我的脸色愈发难看。

看那些早设好的埋伏,这明显不是防患于未然,而是一早知道我整个刺杀计划特意布置的。

5

南清蓉别说死,连一点伤都没有。

她提供了诸多证据来证明此次刺杀乃我谋划。

我跪在大殿,指甲嵌进肉里。

我父妃及时赶来替我说情,最后母皇罚我一年俸禄,禁足四月。

四月,我一解禁,便是南清蓉的太女册立祭祀大典。

回宫后,我径直去了宋简的院子。

「好你个宋简,吃里扒外的东西。」

我怒火中天,扇了他一掌后掐住他的脖子。

宋简艰难吐出一句:「不是我,殿下宫里不干净。」

我加大了力道。

我宫里上下都是老人,且是我父妃亲自挑选,信得过的孤寡之人,她们身后无亲人,没有可收买的弱点。

我不信南清蓉有这么大的本领。

「既然你爱南清蓉爱到甘愿为她死,那我便成全你!」

宋简倏地吐血,我嫌恶地松了手。

他手攥着塌边,不断地吐血,面色痛苦。

太医诊断宋简中毒了,能解毒的,唯有高罗国可解百毒的九红丹。

而九红丹是高罗国的宝贝,得之不易。

若无九红丹解毒,宋简活不过两月。

我重新回到宋简的屋子,凝视着榻上面色煞白的宋简。

毒是南清蓉的手笔,她不但知道我的刺杀计划,还将计就计,为绝后患,她甚至给我安排了一局。

若中毒的是我,母皇也未必会为了我放下脸面跟高罗国求药。

当年整个太学都传南清蓉与宋简心悦彼此,可她为何能眼睁睁看着宋简一杯又一杯地喝下毒酒?

「殿下。」宋简撑着虚弱的身体起来。

「宋简,你知道那酒有毒是吗?」我问。

起初我还以为宋简是因为被我当众羞辱,心中不快,故意买醉。

此间回响,他的种种举措定然早已知晓。

「是。」

「既然知道有毒,为何要替我喝?」

「若殿下死了,我会被殉葬。而我想活着。」

「你可知此毒解药难得,你照样是死路一条。」

他垂头不语,我也看不清他的神色。

我转身出宫殿却被守在外面的侍卫拦下。

「放肆!统统给本宫滚开!」

我踢飞阻拦我的侍卫长,径直去了皇贵君寝宫。

皇贵君是我的父妃,也是母皇最宠爱的男人。

他自小便与皇正夫不对付,后来又双双入了宫,你来我往地斗了这么多年,彼此视作仇人。

传闻,父妃能得盛宠,只因他长了张酷似已故之人的脸。

皇正夫每每吃瘪,便拿这事刺我父妃。

我请求父妃帮我向母皇求解药。

只要母皇肯出面,宋简还是有救的。

父妃将我拉起来:「宋简就弃了吧,反正你也不喜欢他。你们虽还未完婚,但陛下既已赐婚,他又是为救你而死,他死后可许他入皇陵,已是莫大的荣耀。」

「当真一点可能都没有吗?」

父妃摇头:「你赶紧回宫去,不然你母皇又要加大责罚。」

我回宫便见宋简立在檐下赏雪,连件披风都没系。

我快步走过去,解下身上的貂皮大氅给他系上。

他咳了一声,推开我,一口血吐在雪上,鲜艳又刺目。

望着他离去的身影,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为何要喝那毒酒。

半个月过去了,谁也没替宋简去求母皇。

南清蓉放弃了他,太傅也弃了他。

6

我宫里大清理,各种查底细。

有人投井自尽了。

她留了遗书,做成与人摩擦,心里想不开的假象。

我命人顺着一路查,发现她的来历做了假。

她是当年皇正夫塞入我父妃身边的奸细,因着她人向来老实,底下查着也干净,便被我父妃选来我身边伺候。

又过了两日,下人来报,经查证,在赏梅宴上给我下毒之人乃平阳王之女。

母皇已将其处死,并借机夺了平阳王手里的兵权。

我气得摔了手里的茶碗。

平阳王是我前不久拉拢的,她手握五万精兵驻守平阳,其夫郎与长女在京都为质。

南清蓉真是好一招一箭双雕之计。

我强压着胸腔里的怒气,问:「陛下派了谁去接管平阳城兵权?」

「任将军。」

任禹,皇正夫的表弟。

沉思良久,我下令道:「全国张贴悬赏告示,本宫愿倾尽所有求一粒九红丹。」

夜里,父妃来到我宫里。

我刚迎上去,他就重重给了我一巴掌。

他怒道:「你疯了?」

脸上火辣辣地疼,这还是父妃第一次对我发这么大的火。

「我没疯。」

「没疯你去救一个于你无用之人?宋简是南清蓉的人,他替你喝毒酒不过是想借此得到你的信任,他是南清蓉的毒蛇,随时会咬你一口,让你万劫不复!」

「父妃,母皇是偏向南清蓉的,我们消停一段时间吧。不管能不能得到九红丹,我也要把态度表露出来。若大家都认为我是无情无义之人,谁还会支持我?」

「你爱上了宋简?」父妃探究的眼神落在我身上。

「没有,我眼里心里只有那至高无上的皇权,没有儿女之情。」

看我神色坦荡,父妃松了口气,他道:「桑宁,你不能输,想想我们身后那数百条性命。」

「我不会输,先让南清蓉蹦跶些时日。」

7

距离宋简中毒一月了,九红丹还没消息,却传来南国与高罗国交战的消息。

宋简的状态越来越差,他变得嗜睡,我好几次去他房里,他都在沉睡。

宋简的死期越来越近,我日日去他房里小坐,我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实在无趣。

「后悔吗?」我问。

「不悔。」

「宋简,就算你替我喝了毒酒,我也不会念你的恩,更不会改变对你的态度。」

他莫名地问了句:「我死后,你会娶我大哥吗?」

我笑:「宋温玉,我志在必得!」

他落寞地垂下眼眸,不说话了。

我最不喜欢他这副沉闷样。

最后五天,婢子来报,宋简已是整日整日地昏睡,而九红丹依旧没有消息。

最后三日,第一神盗传来消息,说他已偷得九红丹。

我命人将库房搬空,换回了宋简的命。

宋简苏醒后第一时间来我房里感谢我。

他被那毒折磨得不成样,柔弱得好似一阵风都能将他吹倒。

我道:「真心想谢,就书信一封,劝你大哥嫁给我。」

他咬着唇,不言语。

我解下外衣:「外面寒凉,你今夜就在我房里歇息吧。」

「殿下,我身子欠佳,今夜无法服侍殿下。」

「我不碰你,就只是睡觉。」

宋简红了红耳朵。

一番洗漱后,他轻手轻脚地躺在外侧。

他的靠近,带来一股好闻的香气。

我翻身贴着他问:「你身上抹的什么香?」

「我没抹香。」

我拉过他的手嗅了嗅:「宋简,不要跟我玩欲擒故纵那一套,老实回答。」

「回殿下,我真没有抹香膏,大概是沐浴留下的味道。」

我凑近他的脖颈,有些迷恋他身上的这股香气。

我才不信他的这套说辞。

他摆明了是想勾引我。

「宋简,你才刚解毒,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我宠幸你?」说罢,我轻咬他的耳垂。

他的耳朵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我没有。」

宋简是懂引诱的,那含羞带怯的模样看得我心里一阵发痒,想狠狠地欺负他。

「没有,你用这么诱人的香料沐浴?」说完,我低头吻了下去。

看他的眼神变得迷离,我离开那又红又肿的唇,欣赏他情动的模样。

他的嗓音简直酥死了。

「殿下……」

「不要叫殿下,唤我名字。」

「我不敢直呼殿下名讳。」

我惩罚性地又咬了下,加重语调:「是不敢?还是不愿?」

他神情陶醉,身体微躬,呼吸急促,嗓音撩人:「桑宁,桑宁,我好难受。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在我的地盘,岂能由你说不字?」

我覆上唇,将他吻得神魂颠倒。

「宋简,你是怎么知道那酒里有毒的?」我刻意压低嗓音,充满引诱。

「桑宁,我难受。」宋简不上套。

「乖,我就让你舒服,不乖,我就难受死你。」

我勾唇,贴近他那红透的耳朵呵气:「乖宋简,告诉我。」

「那日在东宫,你罚我跪地,太女拉着我时偷偷塞给我一粒药,里面附有一张纸条,叫我想办法给你服下。我没下毒,我想太女必定还会有别的安排。」

「为何不给我下毒?我死了,你和南清蓉就能在一起了不是。」我继续追问。

「我不傻。按照律法,殿下死了,我会被殉葬的。」

「在府中可有学过该如何伺候女人?」

他咬着唇点了下头。

「跟谁学的?都伺候过哪些人?」

「跟爹亲学的,没伺候过别的女人,宋简只有桑宁殿下。」

情动的宋简实在撩人,让人恨不得将他拆之入腹。

「让我看看你学得如何。」

宋简起身,往床尾下滑。

8

宋简的身体日渐好起来,我隔三差五便将他狠狠欺负一遭。

看他在我身下承欢,我心里很是满足。

「若是让南清蓉瞧见这场景,定然万分刺激。」

宋简不回我话,只是那本就撩人的嗓音变得更加动人。

他在取悦我。

我们在榻上抵死缠绵。

我命人大肆宣扬我对宋简的宠爱,加上父妃的说情,母皇提前解了我的禁足。

除夕这日,我亲自为宋简描眉装扮,将他打扮得犹如天人般俊美。

他被我看得羞涩,我抬起他的下巴吻掉了他唇上的口脂。

他推我,被我抓住手。

我气息变得紊乱:「怎么今日就不喜欢了?之前不是想要得紧?」

「没时间了,再耽搁一会儿宴会该迟了。」宋简解释。

「别怕,母皇会理解我的。让我再亲一次。」

良久,我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心情愉悦地带着宋简去赴宴。

我们去迟了,一群人都互相喝上酒了。

满身欢爱痕迹的宋简将头埋得很低。

我得意地看了眼南清蓉,牵起宋简的手朝母皇行礼。

母皇只看了眼宋简什么也没说,倒是旁边的皇正夫不满地说了句我愈发没规没矩。

紧接着扣了我一顶丝毫不将母皇放眼里的帽子。

父妃放下酒杯轻哼一声道:「桑宁年轻气盛,又刚尝那情爱滋味,难以自控也是情有可原。」

「陛下年轻那会儿,可恨不得要了我的命。桑宁这性子是随了陛下。」父妃娇嗔道。

皇正夫当即黑了脸:「不知羞耻。」

我拉着宋简到南清蓉旁边落座,当着她的面打情骂俏。

「太女是不知,就他这张小嘴便能将人伺候得欲仙欲死,此等妙人太女可要一尝?」

宋简往旁边挪了挪,与我拉开距离。

「桑宁,他是你的正夫,不是可随意送人的小侍。」

我把宋简揽入怀中:「我就这么一说,此等绝色,太女想要,我还未必愿意同你共享。」

南清蓉被气走了,我端起酒杯小酌,欣赏起殿中的翩然舞姿。

耳边突然传来宋简低低的声音:「殿下,我也会跳舞,晚上回去我跳给你看。」

我拉过他的手吻了吻:「好啊!」

9

我倚着贵妃榻,看衣着清凉的宋简起舞。

他腰段纤细柔软,眼神含媚,勾魂不已。

我将他拉进怀里,给他渡酒,溢出的酒水顺着他的脖颈下滑至锁骨、胸膛,湿了他的衣裳。

衣裳贴着肌肤,若隐若现。

我拿了颗葡萄喂他,不许他吃下,就让他含在嘴里玩。

极致淫靡,令人沉沦。

宋简喘着粗气问我:「殿下,我跳得好看吗?」

我有些急不可耐:「好看。」

宋简依旧阻止我,继续问:「比起那殿中的舞姬呢?」

「你更好。」

宋简松开了抓着我的手,双臂搂着我的脖子。

10

南清蓉册封大典过后,便是我与宋简完婚。

不过半月,父妃就给我送来几名小侍君,他们容貌虽好,但有宋简这颗珠玉在前,倒显得不那么出挑了。

父妃还给我带了句话,让我莫要沉迷宋简的温柔乡,忘却了正事。

父妃的美意,我自不能辜负,前脚刚踏入小侍君的院落。宋简屋里的婢子匆忙来报称宋简受伤了。

我去他那一看,他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我,就食指被绣花针扎了。

我安抚几句,准备走。宋简却突然起身从后面环住我。

「桑宁,别走。」

我心一颤。

宋简绕到我面前:「让宋简服侍桑宁可好?」

他边说着边脱着我的衣裳。

我逐渐沉沦,不得不感叹宋简好手段。

因着宋简争宠,两个月来,父妃送来的男人我是一口没吃上。

库房无银两,我又被母皇罚了年俸,生活拮据。

由于养不起,我不得不将他们都送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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