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一书共七篇,是战国时期孟子的言论汇编,记录了孟子与其他各家思想的争辩,对弟子的言传身教,游说诸侯等内容,由孟子及其弟子(万章等)共同编撰而成。
《孟子》记录了孟子的治国思想、政治策略(仁政、王霸之辨、民本、格君心之非,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和政治行动,成书大约在战国中期,属儒家经典著作。其学说出发点为性善论,主张德治。南宋时朱熹将《孟子》与《论语》《大学》《中庸》合在一起称“四书”。自从宋、元、明、清以来,都把它当做家传户诵的书。就像我们的教科书一样。《孟子》是四书中篇幅最大的部头最重的一本,有三万五千多字,从此直到清末,“四书”一直是科举必考内容。《孟子》这部书的理论,不但纯粹宏博,文章也极雄健优美。(五经:《诗》《书》《礼》《易》《春秋》)
《孟子》是记录孟轲言行的一部著作,也是儒家重要经典之一。篇目有:(一)《梁惠王》上、下,(二)《公孙丑》上、下,(三)《滕文公》上、下,(四)《离娄》上、下,(五)《万章》上、下,(六)《告子》上、下,(七)《尽心》上、下。
《孟子》行文气势磅礴,感情充沛,雄辩滔滔,极富感染力,流传后世,影响深远,成为儒家经典著作之一。
《史记·孟荀列传》:“孟轲所如不合,退与万章之徒序《诗》、《书》,述仲尼之意,作《孟子》七篇。”谓《孟子》七篇由孟轲自作,赵岐《孟子题辞》曰:“此书孟子之所作也,故总谓之《孟子》。”又曰:“于是退而论集,所与高弟弟子公孙丑、万章之徒,难疑答问,又自撰其法度之言,着书七篇。”此亦主孟子自撰。清阎若璩《孟子生卒年月考》亦以孟子自作是,且曰:“《论语》成于门人之手,故记圣人容貌甚悉。七篇成于己手,故但记言语或出处耳。”但考诸《孟子》,孟轲所见时君如梁惠王、梁襄王、齐宣王、邹穆公、滕文公、鲁平公等皆称谥号,恐非孟子自作时所为也;又记孟子弟子乐正子、公都子、屋卢子皆以“子”称,也断非孟子之所为,其编定者极可能是孟子的弟子。成书大约在战国中期。
《孟子》的主要注本有《孟子注疏》,《四部备要》本14卷;《孟子集注》,《四部备要》本7卷;《孟子正义》,《四部备要》本30卷。另有今人杨伯峻《孟子译注》(中华书局本)。
《孟子》第01章 梁惠王上
孟子见梁惠王。王曰:「叟!不远千里而来,亦将有以利吾国乎?」
孟子对曰:「王!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王曰:『何以利吾国?』大夫曰:『何以利吾家?』士庶人曰:『何以利吾身?』上下交征利而国危矣。万乘之国,弑其君者,必千乘之家;千乘之国,弑其君者,必百乘之家。万取千焉,千取百焉,不为不多矣。苟为后义而先利,不夺不餍。未有仁而遗其亲者也,未有义而后其君者也。王亦曰仁义而已矣,何必曰利?」
孟子见梁惠王。王立于沼上,顾鸿雁麋鹿,曰:「贤者亦乐此乎?」
孟子对曰:「贤者而后乐此,不贤者虽有此,不乐也。诗云:『经始灵台,经之营之,庶民攻之,不日成之。经始勿亟,庶民子来。王在灵囿,麀鹿攸伏,麀鹿濯濯,白鸟鹤鹤。王在灵沼,于牣鱼跃。』文王以民力为台为沼,而民欢乐之,谓其台曰灵台,谓其沼曰灵沼,乐其有麋鹿鱼鳖。古之人与民偕乐,故能乐也。汤誓曰:『时日害丧,予及女皆亡。』民欲与之偕亡,虽有台池鸟兽,岂能独乐哉?」
梁惠王曰:「寡人之于国也,尽心焉耳矣。河内凶,则移其民于河东,移其粟于河内。河东凶亦然。察邻国之政,无如寡人之用心者。邻国之民不加少,寡人之民不加多,何也?」
孟子对曰:「王好战,请以战喻。填然鼓之,兵刃既接,弃甲曳兵而走。或百步而后止,或五十步而后止。以五十步笑百步,则何如?」
曰:「不可;直不百步耳,是亦走也。」
曰:「王如知此,则无望民之多于邻国也。」「不违农时,谷不可胜食也;数罟不入洿池,鱼鳖不可胜食也;斧斤以时入山林,材木不可胜用也。谷与鱼鳖不可胜食,林木不可胜用,是使民养生丧死无憾也。养生丧死无憾,王道之始也。「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亩之田,勿夺其时,数口之家可以无饥矣。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颁白者不负戴于道路矣。七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狗彘食人食而不知检,涂有饿莩而不知发;人死,则曰:『非我也,岁也。』是何异于刺人而杀之,曰:『非我也,兵也。』王无罪岁,斯天下之民至焉。」
梁惠王曰:「寡人愿安承教。」
孟子对曰:「杀人以梃与刃,有以异乎?」
曰:「无以异也。」
「以刃与政,有以异乎?」
曰:「无以异也。」
曰:「庖有肥肉,厩有肥马,民有饥色,野有饿莩,此率兽而食人也。兽相食,且人恶之;为民父母,行政,不免于率兽而食人。恶在其为民父母也?仲尼曰:『始作俑者,其无后乎!』为其像人而用之也。如之何其使斯民饥而死也?」
梁惠王曰:「晋国,天下莫强焉,叟之所知也。及寡人之身,东败于齐,长子死焉;西丧地于秦七百里;南辱于楚。寡人耻之,愿比死者壹洒之,如之何则可?」
孟子对曰:「地,方百里而可以王。王如施仁政于民,省刑罚,薄税敛,深耕易耨;壮者以暇日修其孝悌忠信,入以事其父兄,出以事其长上,可使制梃以挞秦楚之坚甲利兵矣。
「彼夺其民时,使不得耕耨以养其父母。父母冻饿,兄弟妻子离散。彼陷溺其民,王往而征之,夫谁与王敌?故曰:『仁者无敌。』王请勿疑!」
孟子见梁襄王,出,语人曰:「望之不似人君,就之而不见所畏焉。卒然问曰:『天下恶乎定?』
「吾对曰:『定于一。』
「『孰能一之?』
「对曰:『不嗜杀人者能一之。』
「『孰能与之?』
「对曰:『天下莫不与也。王知夫苗乎?七八月之间旱,则苗槁矣。天油然作云,沛然下雨,则苗浡然兴之矣。其如是,孰能御之?今夫天下之人牧,未有不嗜杀人者也。如有不嗜杀人者,则天下之民皆引领而望之矣。诚如是也,民归之,由水之就下,沛然谁能御之?』」
齐宣王问曰:「齐桓、晋文之事可得闻乎?」
孟子对曰:「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者,是以后世无传焉,臣未之闻也。无以则王乎?」
曰:「德何如则可以王矣?」
曰:「保民而王,莫之能御也。」
曰:「若寡人者,可以保民乎哉?」
曰:「可。」
曰:「何由知吾可也?」
曰:「臣闻之胡齕曰,王坐于堂上,有牵牛而过堂下者,王见之,曰:『牛何之?』对曰:『将以衅钟。』王曰:『舍之!吾不忍其觳觫,若无罪而就死地。』对曰:『然则废衅钟与?』曰:『何可废也?以羊易之!』不识有诸?」
曰:「有之。」
曰:「是心足以王矣。百姓皆以王为爱也。臣固知王之不忍也。」
王曰:「然;诚有百姓者。齐国虽褊小,吾何爱一牛?即不忍其觳觫,若无罪而就死地,故以羊易之也。」
曰:「王无异于百姓之以王为爱也。以小易大,彼恶知之?王若隐其无罪而就死地,则牛羊何择焉?」
王笑曰:「是诚何心哉?我非爱其财而易之以羊也。宜乎百姓之谓我爱也。」
曰:「无伤也,是乃仁术也,见牛未见羊也。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
王说曰:《诗》云:『他人有心,予忖度之。』夫子之谓也。夫我乃行之,反而求之,不得吾心。夫子言之,于我心有戚戚焉。此心之所以合于王者,何也?」
曰:「有复于王者曰:『吾力足以举百钧,而不足以举一羽;明足以察秋毫之末,而不见舆薪。』则王许之乎?」
曰:「否。」
「今恩足以及禽兽,而功不至于百姓者,独何与?然则一羽之不举,为不用力焉;舆薪之不见,为不用明焉;百姓之不见保,为不用恩焉。故王之不王,不为也,非不能也。」
曰:「不为者与不能者之形何以异?」
曰:「挟太山以超北海,语人曰,『我不能。』是诚不能也。为长者折枝,语人曰,『我不能。』是不为也,非不能也。故王之不王,非挟太山以超北海之类也;王之不王,是折枝之类也。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运于掌。《诗》云:『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言举斯心加诸彼而已。故推恩足以保四海,不推恩无以保妻子。古之人所以大过人者,无他焉,善推其所为而已矣。今恩足以及禽兽,而功不至于百姓者,独何与?权,然后知轻重;度,然后知长短。物皆然,心为甚。王请度之!」
「抑王兴甲兵,危士臣,构怨于诸侯,然后快于心与?」
王曰:「否!吾何快于是?将以求吾所大欲也。」
曰:「王之所大欲,可得闻与?」
王笑而不言。
曰:为肥甘不足于口与,轻暖不足于体与?抑为采色不足视于目与?声音不足听于耳与?便嬖不足使令于前与?王之诸臣,皆足以供之,而王岂为是哉?」
曰:「否!吾不为是也。」
曰:「然则王之大欲可知已,欲辟土地,朝秦楚,莅中国而抚四夷也。以若所为,求若所欲,犹缘木而求鱼也。」
王曰:「若是其甚与?」
曰:「殆有甚焉。缘木求鱼,虽不得鱼,无后灾;以若所为,求若所欲,尽心力而为之,后必有灾。」
曰:「可得闻与?」
曰:「邹人与楚人战,则王以为孰胜?」
曰:「楚人胜。」
曰:「然则小固不可以敌大,寡固不可以敌众,弱固不可以敌强。海内之地方千里者九,齐集有其一。以一服八,何以异于邹敌楚哉?盖亦反其本矣。
「今王发政施仁,使天下仕者皆欲立于王之朝,耕者皆欲耕于王之野,商贾皆欲藏于王之市,行旅皆欲出于王之途,天下之欲疾其君者皆欲赴愬于王。其若是,孰能御之?」
王曰:「吾惛,不能进于是矣。愿夫子辅吾志,明以教我。我虽不敏,请尝试之。」
曰:「无恒产而有恒心者,惟士为能。若民,则无恒产,因无恒心。苟无恒心,放辟邪侈无不为已。及陷于罪,然后从而刑之,是罔民也。焉有仁人在位罔民而可为也?是故明君制民之产,必使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乐岁终身饱,凶年免于死亡;然后驱而之善,故民之从之也轻。
「今之制民之产,仰不足以事父母,俯不足以畜妻子;乐岁终身苦,凶年不免于死亡。此惟救死而恐不赡,奚暇治礼义哉?
「王欲行之,则盍反其本矣: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亩之田,勿夺其时,八口之家可以无饥矣。谨详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颁白者不负戴于道路矣。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孟子》第02章 梁惠王下
庄暴见孟子,曰:「暴见于王,王语暴以好乐,暴未有以对也。」曰:「好乐何如?」
孟子曰:「王之好乐甚,则齐国其庶几乎?」
他日,见于王曰:「王尝语庄子以好乐,有诸?」
王变乎色,曰:「寡人非能好先王之乐也,直好世俗之乐耳。」
曰:「王之好乐甚,则国其庶几乎,今之乐犹古之乐也。」
曰:「可得闻与?」
曰:「独乐乐,与人乐乐,孰乐?」
曰:「不若与人。」
曰:「与少乐乐,与众乐乐,孰乐?」
曰:「不若与众。」
「臣请为王言乐。今王鼓乐于此,百姓闻王钟鼓之声,管龠之音,举疾首蹙额而相告曰:『吾王之好鼓乐,夫何使我至于此极也?父子不相见,兄弟妻子离散。』今王田猎于此,百姓闻王车马之音,见羽旄之美,举疾首蹙额而相告曰:『吾王之好田猎,夫何使我至于此极也?父子不相见,兄弟妻子离散。』此无他,不与民同乐也。」
「今王鼓乐于此,百姓闻王钟鼓之声,管龠之音,举欣欣然有喜色而相告曰:『吾王庶几无疾病与,何以能鼓乐也?』今王田猎于此,百姓闻王车马之音,见羽旄之美,举欣欣然有喜色而相告曰:『吾王庶几无疾病与,何以能田猎也?』此无他,与民同乐也。今王与百姓同乐,则王矣。」
齐宣王问曰:「文王之囿方七十里,有诸?」
孟子对曰:「于传有之。」
曰:「若是其大乎?」
曰:「民犹以为小也。」
曰:「寡人之囿方四十里,民犹以为大,何也?」
曰:「文王之囿方七十里,刍荛者往焉,雉兔者往焉,与民同之。民以为小,不亦宜乎?臣始至于境,问国之大禁,然后敢入。臣闻郊关之内有囿方四十里,杀其麋鹿者如杀人之罪,则是方四十里为阱于国中。民以为大,不亦宜乎?」
齐宣王问曰:「交邻国有道乎?」
孟子对曰:「有。惟仁者为能以大事小,是故汤事葛,文王事昆夷。惟智者为能以小事大,故太王整事獯鬻,勾践事吴。以大事小者,乐天者也;以小事大者,畏天者也。乐天者保天下,畏天者保其国。《诗》云:『畏天之威,于时保之。』」
王曰:「大哉言矣!寡人有疾,寡人好勇。」
对曰:「王请无好小勇。夫抚剑疾视曰,『彼恶敢当我哉!』此匹夫之勇,敌一人者也。王请大之!
「《诗》云:『王赫斯怒,爰整其旅,以遏徂莒,以笃周祜,以对于天下。』此文王之勇也。文王一怒而安天下之民。
「《书》曰:『天降下民,作之君,作之师,惟曰其助上帝宠之。四方有罪无罪惟我在,天下曷敢有越厥志?』一人衡行于天下,武王耻之。此武王之勇也。而武王亦一怒而安天下之民。今王亦一怒而安天下之民,民惟恐王之不好勇也。」
齐宣王见孟子于雪宫。王曰:「贤者亦有此乐乎?」
孟子对曰:「有。人不得,则非其上矣。不得而非其上者,非也;为民上而不与民同乐者,亦非也。乐民之乐者,民亦乐其乐;忧民之忧者,民亦忧其忧。乐以天下,忧以天下,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昔者齐景公问于晏子曰:『吾欲观于转附朝舞,遵海而南,放于琅邪,吾何修而可以比于先王观也?』
晏子对曰:「善哉问也!天子适诸侯曰巡狩。巡狩者,巡所守也。诸侯朝于天子曰述职。述职者,述所职也。无非事者。春省耕而补不足,秋省敛而助不给。夏谚曰:『吾王不游,吾何以休?吾王不豫,吾何以助?一游一豫,为诸侯度。』今也不然:师行而粮食,饥者弗食,劳者弗息。睊睊胥谗,民乃作慝。方命虐民,饮食若流。流连荒亡,为诸侯忧。从流下而忘反谓之流,从流上而忘反谓之连,从兽无厌谓之荒,乐酒无厌谓之亡。先王无流连之乐,荒亡之行。惟君所行也。』景公说,大戒于国,出舍于郊。于是始兴发补不足。召大师曰:『为我作君臣相说之乐!』盖征招角招是也。其诗曰,『畜君何尤?』畜君者,好君也。」
齐宣王问曰:「人皆谓我毁明堂,毁诸?已乎?」
孟子对曰:「夫明堂者,王者之堂也。王欲行王政,则勿毁之矣。」
王曰:「王政可得闻与?」
对曰:「昔者文王之治岐也,耕者九一,仕者世禄,关市讥而不征,泽梁无禁,罪人不孥。老而无妻曰鳏,老而无夫曰寡,老而无子曰独,幼而无父曰孤。此四者,天下之穷民而无告者。文王发政施仁,必先斯四者。诗云,『哿矣富人,哀此茕独。』」
王曰:「善哉言乎!」
曰:「王如善之,则何为不行?」
王曰:「寡人有疾,寡人好货。」
对曰:「昔者公刘好货,《诗》云:『乃积乃仓,乃裹餱粮,于橐于囊。思戢用光。弓矢斯张,干戈戚场,爰方启行。』故居者有积仓,行者有裹囊也,然后可以爰方启行。王如好货,与百姓同之,于王何有?」
王曰:「寡人有疾,寡人好色。」
对曰:「昔者太王好色,爱厥妃。《诗》云:『古公亶父,来朝走马,率西水浒,至于岐下,爰及姜女,聿来胥宇。』当是时也,内无怨女,外无旷夫。王如好色,与百姓同之,于王何有?」
孟子谓齐宣王曰:「王之臣有托其妻子于其友而之楚游者,比其反也,则冻馁其妻子,则如之何?」
王曰:「弃之。」
曰:「士师不能治士,则如之何?」
王曰:「已之。」
曰:「四境之内不治,则如之何?」
王顾左右而言他。
孟子谓齐宣王,曰:「所谓故国者,非谓有乔木之谓也,有世臣之谓也。王无亲臣矣,昔者所进,今日不知其亡也。」
王曰:「吾何以识其不才而舍之?」
曰:「国君进贤,如不得已,将使卑逾尊,疏逾戚,可不慎与?左右皆曰贤,未可也;诸大夫皆曰贤,未可也;国人皆曰贤,然后察之;见贤焉,然后用之。左右皆曰不可,勿听;诸大夫皆曰不可,勿听;国人皆曰不可,然后察之;见不可焉,然后去之。左右皆曰可杀,勿听;诸大夫皆曰可杀,勿听;国人皆曰可杀,然后察之,见可杀焉,然后杀之。故曰,国人杀之也。如此,然后可以为民父母。」
齐宣王问曰:「汤放桀,武王伐纣,有诸?」
孟子对曰:「于传有之。」
曰:「臣弑其君,可乎?」
曰:「贼仁者谓之『贼』,贼义者谓之『残』。残贼之人谓之『一夫』。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
孟子见齐宣王,曰:「为巨室,则必使工师求大木。工师得大木,则王喜,以为能胜其任也。匠人斫而小之,则王怒,以为不胜其任矣。夫人幼而学之,壮而欲行之,王曰:『姑舍女所学而从我』,则何如?今有璞玉于此,虽万镒,必使玉人雕琢之。至于治国家,则曰,『姑舍女所学而从我』,则何以异于教玉人雕琢玉哉?」
齐人伐燕,胜之。宣王问曰:「或谓寡人勿取,或谓寡人取之。以万乘之国伐万乘之国,五旬而举之,人力不至于此。不取,必有天殃。取之,何如?」
孟子对曰:「取之而燕民悦,则取之。古之人有行之者,武王是也。取之而燕民不悦,则勿取,古之人有行之者,文王是也。以万乘之国伐万乘之国,箪食壶浆以迎王师,岂有它哉?避水火也。如水益深,如火益热,亦运而已矣。」
齐人伐燕,取之。诸侯将谋救燕。宣王曰:「诸侯多谋伐寡人者,何以待之?」
孟子对曰:「臣闻七十里为政于天下者,汤是也。未闻以千里畏人者也。《书》曰:『汤一征,自葛始。」天下信之,东面而征,西夷怨;南面而征,北狄怨曰:『奚为后我?』民望之,若大旱之望云霓也。归市者不止,耕者不变。诛其君而吊其民,若时雨降。民大悦。《书》曰:『徯我后,后来其苏。』今燕虐其民,王往而征之,民以为将拯己于水火之中也,箪食壶浆以迎王师。若杀其兄父,系累其子弟,毁其宗庙,迁其重器,如之何其可也?天下固畏齐之强也,今又倍地而不行仁政,是动天下之兵也。王速出令,反其旄倪,止其重器,谋于燕众,置君而后去之,则犹可及止也。」
邹与鲁哄。穆公问曰:「吾有司死者三十三人,而民莫之死也。诛之,则不可胜诛;不诛,则疾视其长上之死而不救,如之何则可也?」
孟子对曰:「凶年饥岁,君之民老弱转乎沟壑,壮者散而之四方者,几千人矣;而君之仓廪实,府库充,有司莫以告,是上慢而残下也。曾子曰:『戒之戒之!出乎尔者,反乎尔者也。』夫民今而后得反之也。君无尤焉!君行仁政,斯民亲其上,死其长矣。」
滕文公问曰:「滕,小国也,间于齐、楚。事齐乎?事楚乎?」
孟子对曰:「是谋非吾所能及也。无已,则有一焉:凿斯池也,筑斯城也,与民守之,效死而民弗去,则是可为也。」
滕文公问曰:「齐人将筑薛,吾甚恐,如之何则可?」
孟子对曰:「昔者大王居邠,狄人侵之,去之岐山之下居焉。非择而取之,不得已也。苟为善,后世子孙必有王者矣。君子创业垂统,为可继也。若夫成功,则天也。君如彼何哉?强为善而已矣。」
滕文公问曰:「滕,小国也;竭力以事大国,则不得免焉,如之何则可?」
孟子对曰:「昔者大王居邠,狄人侵之。事之以皮币,不得免焉;事之以犬马,不得免焉;事之以珠玉,不得免焉。乃属其耆老而告之曰:『狄人之所欲者,吾土地也。吾闻之也:君子不以其所以养人者害人。二三子何患乎无君?我将去之。』去邠,逾梁山,邑于岐山之下居焉。邠人曰:『仁人也,不可失也。』从之者如归市。」
「或曰:『世守也,非身之所能为也。效死勿去。』」
「君请择于斯二者。」
鲁平公将出,嬖人臧仓者请曰:「他日君出,则必命有司所之。今乘舆已驾矣,有司未知所之,敢请。」
公曰:「将见孟子。」
曰:「何哉,君所为轻身以先于匹夫者?以为贤乎?礼义由贤者出;而孟子之后丧逾前丧。君无见焉!」
公曰:「诺。」
乐正子入见,曰:「君奚为不见孟轲也?」
曰:「或告寡人曰,『孟子之后丧逾前丧』,是以不往见也。」
曰:「何哉,君所谓逾者?前以士,后以大夫;前以三鼎,而后以五鼎与?」
曰:「否,谓棺椁衣衾之美也。」
曰:「非所谓逾也,贫富不同也。」
乐正子见孟子,曰:「克告于君,君为来见也。嬖人有臧仓者沮君,君是以不果来也。」
曰:「行,或使之;止,或尼之。行止,非人所能也。吾之不遇鲁侯,天也。臧氏之子焉能使予不遇哉?」
《孟子》第03章 公孙丑上
公孙丑问曰:「夫子当路于齐,管仲、晏子之功,可复许乎?」
孟子曰:「子诚齐人也,知管仲、晏子而已矣。或问乎曾西曰:『吾子与子路孰贤?』曾西蹴然曰:『吾先子之所畏也。』曰:『然则吾子与管仲孰贤?』曾西艴然不悦,曰:『尔何曾比予于管仲!管仲得君如彼其专也,行乎国政如彼其久也,功烈如彼其卑也;尔何曾比予于是?』」曰:「管仲,曾西之所不为也,而子为我愿之乎?」
曰:「管仲以其君霸,晏子以其君显。管仲、晏子犹不足为与?」
曰:「以齐王,由反手也。」
曰:「若是,则弟子之惑滋甚。且以文王之德,百年而后崩,犹未洽于天下;武王、周公继之,然后大行。今言王若易然,则文王不足法与?」
曰:「文王何可当也!由汤至于武丁,贤圣之君六七作,天下归殷久矣,久则难变也。武丁朝诸侯,有天下,犹运之掌也。纣之去武丁未久也,其故家遗俗,流风善政,犹有存者;又有微子、微仲、王子比干、箕子、胶鬲皆贤人也。相与辅相之,故久而后失之也。尺地,莫非其有也;一民,莫非其臣也;然而文王犹方百里起,是以难也。齐人有言曰:『虽有智慧,不如乘势;虽有鎡基,不如待时。』今时则易然也:夏后、殷、周之盛,地未有过千里也,而齐有其地矣;鸡鸣狗吠相闻,而达乎四境,而齐有其民矣。地不改辟矣,民不改聚矣,行仁政而王,莫之能御也。且王者之不作,未有疏于此时者也;民之憔悴于虐政,未有甚于此时者也。饥者易为食,渴者易为饮。孔子曰:『德之流行,速于置邮而传命。』当今之时,万乘之国行仁政,民之悦之,犹解倒悬也。故事半古之人,功必倍之,惟此时为然。」
公孙丑问曰:「夫子加齐之卿相,得行道焉,虽由此霸王,不异矣。如此,则动心否乎?」
孟子曰:「否,我四十不动心。」
曰:「若是,则夫子过孟贲远矣。」
曰:「是不难,告子先我不动心。」
曰:「不动心有道乎?」
曰:「有。北宫黝之养勇也:不肤桡,不目逃,思以一豪挫于人,若挞之于市朝,不受于褐宽博,亦不受于万乘之君;视刺万乘之君,若刺褐夫;无严诸侯,恶声至,必反之。孟施舍之所养勇也,曰:『视不胜犹胜也;量敌而后进,虑胜而后会,是畏三军者也。舍岂能为必胜哉?能无惧而已矣。』孟施舍似曾子,北宫黝似子夏。夫二子之勇,未知其孰贤,然而孟施舍守约也。昔者曾子谓子襄曰:『子好勇乎?吾尝闻大勇于夫子矣:自反而不缩,虽褐宽博,吾不惴焉;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孟施舍之守气,又不如曾子之守约也。」
曰:「敢问夫子之不动心与告子之不动心,可得闻与?」
「告子曰:『不得于言,勿求于心;不得于心,勿求于气。』不得于心,勿求于气,可;不得于言,勿求于心,不可。夫志,气之帅也;气,体之充也。夫志至焉,气次焉;故曰:『持其志,无暴其气。』」
「既曰,『志至焉,气次焉。』又曰,『持其志,无暴其气。』者何也?」
曰:「志壹则动气,气壹则动志也,今夫蹶者趋者,是气也,而反动其心。」
「敢问夫子恶乎长?」
曰:「我知言,我善养吾浩然之气。」
「敢问何谓浩然之气?」
曰:「难言也。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其为气也,配义与道;无是,馁也。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行有不慊于心,则馁矣。我故曰,告子未尝知义,以其外之也。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长也。无若宋人然:宋人有闵其苗之不长而揠之者,芒芒然归,谓其人曰:『今日病矣!予助苗长矣!』其子趋而往视之,苗则槁矣。天下之不助苗长者寡矣。以为无益而舍之者,不耘苗者也;助之长者,揠苗者也非徒无益,而又害之。」
「何谓知言?」
曰:「詖辞知其所蔽,淫辞知其所陷,邪辞知其所离,遁辞知其所穷。生于其心,害于其政;发于其政,害于其事。圣人复起,必从吾言矣。」「宰我、子贡善为说辞,冉牛、闵子、颜渊善言德行。孔子兼之,曰:『我于辞命,则不能也。』然则夫子既圣矣乎?」
曰:「恶!是何言也?昔者子贡问于孔子曰:『夫子圣矣乎?』孔子曰:『圣则吾不能,我学不厌而教不倦也。』子贡曰:『学不厌,智也;教不倦,仁也。仁且智,夫子既圣矣。』夫圣,孔子不居,是何言也?」
「昔者窃闻之:子夏、子游、子张皆有圣人之一体,冉牛、闵子、颜渊则具体而微,敢问所安。」
曰:「姑舍是。」
曰:「伯夷、伊尹何如?」
曰:「不同道。非其君不事,非其民不使;治则进,乱则退,伯夷也。何事非君,何使非民;治亦进,乱亦进,伊尹也。可以仕则仕,可以止则止,可以久则久,可以速则速,孔子也。皆古圣人也。吾未能有行焉;乃所愿,则学孔子也。」
「伯夷、伊尹于孔子,若是班乎?」
曰:「否;自有生民以来,未有孔子也。」
曰:「然则有同与?」
曰:「有。得百里之地而君之,皆能以朝诸侯,有天下;行一不义,杀一不辜,而得天下,皆不为也。是则同。」
曰:「敢问其所以异。」
曰:「宰我、子贡、有若,智足以知圣人,汙不至阿其所好。宰我曰:『以予观于夫子,贤于尧舜远矣。』子贡曰:『见其体而知其政,闻其乐而知其德,由百世之后,等百世之王,莫之能违也。自生民以来,未有夫子也。』有若曰:『岂惟民哉?麒麟之于走兽,凤凰之于飞鸟,太山之于丘垤,河海之于行潦,类也。圣人之于民,亦类也。出于其类,拔乎其萃,自生民以来,未有盛于孔子也。』」
孟子曰:「以力假仁者霸,霸必有大国;以德行仁者王,王不待大。汤以七十里,文王以百里。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赡也;以德服人者,中心悦而诚服也,如七十子之服孔子也。《诗》云:『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此之谓也。」
孟子曰:「仁则荣,不仁则辱;今恶辱而居不仁,是犹恶湿而居下也。如恶之,莫如贵德而尊士,贤者在位,能者在职;国家闲暇,及是时,明其政刑。虽大国,必畏之矣。诗云:『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今此下民,或敢侮予?』孔子曰:『为此诗者,其知道乎!能治其国家,谁敢侮之?』今国家闲暇,及是时,般乐怠敖,是自求祸也。祸福无不自己求之者。《诗》云:『永言配命,自求多福。』《太甲》曰:『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此之谓也。」
孟子曰:「尊贤使能,俊杰在位,则天下之士皆悦,而愿立于其朝矣;市,廛而不征,法而不廛,则天下之商皆悦,而愿藏于其市矣;关,讥而不征,则天下之旅皆悦,而愿出于其路矣;耕者,助而不税,则天下之农皆悦,而愿耕于其野矣;廛,无夫里之布,则天下之民皆悦,而愿为之氓矣。信能行此五者,则邻国之民仰之若父母矣,率其子弟,攻其父母,自生民以来未有能济者也。如此,则无敌于天下。天敌于天下者,天吏也。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孟子曰:「人皆有不忍人之心。先王有不忍人之心,斯有不忍人之政矣。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治天下可运之掌上。所以谓人皆有不忍人之心者,今人乍见孺子将入于井,皆有怵惕恻隐之心非所以内交于孺子之父母也,非所以要誉于乡党朋友也,非恶其声而然也。由是观之,无恻隐之心,非人也;无羞恶之心,非人也;无辞让之心;非人也;无是非之心,非人也。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人之有是四端也,犹其有四体也。有是四端而自谓不能者,自贼者也;谓其君不能者,贼其君者也。凡有四端于我者,知皆扩而充之矣,若火之始然,泉之始达。苟能充之,足以保四海;苟不充之,不足以事父母。」
孟子曰:「矢人岂不仁于函人哉?矢人唯恐不伤人,函人唯恐伤人。巫匠亦然。故术不可不慎也。孔子曰:『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智?』夫仁,天之尊爵也,人之安宅也。莫之御而不仁,是不智也。不仁、不智,无礼、无义,人役也。人役而耻为役,由弓人而耻为弓,矢人而耻为矢也。如耻之,莫如为仁。仁者如射:射者正己而后发;发而不中,不怨胜己者,反求诸己而已矣。」
孟子曰:「子路,人告之以有过,则喜。禹闻善言,则拜。大舜有大焉,善与人同,舍己从人,乐取于人以为善,自耕稼、陶、渔以至为帝,无非取于人者。取诸人以为善,是与人为善者也。故君子莫大乎与人为善。」
孟子曰:「伯夷,非其君,不事;非其友,不友。不立于恶人之朝,不与恶人言;立于恶人之朝,与恶人言,如以朝衣朝冠坐于涂炭。推恶恶之心,思与乡人立,其冠不正,望望然去之,若将浼焉。是故诸侯虽有善其辞命而至者,不受也。不受也者,是亦不屑就已。柳下惠不羞汙君,不卑小官;进不隐贤,必以其道;遗佚而不怨,厄穷而不悯。故曰:『尔为尔,我为我,虽袒裼裸裎于我侧,尔焉能浼我哉?』故由由然与之偕而不自失焉,援而止之而止。援而止之而止者,是亦不屑去已。」孟子曰:「伯夷隘,柳下惠不恭,君子不由也。」
《孟子》第04章 公孙丑下
孟子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三里之城,七里之郭,环而攻之而不胜。夫环而攻之,必有得天时者矣;然而不胜者,是天时不如地利也。城非不高也,池非不深也,兵革非不坚利也,米粟非不多也,委而去之,是地利不如人和也。故曰: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国不以山溪之险,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以天下之所顺,攻亲戚之所畔,故君子有不战,战必胜矣。」
孟子将朝王,王使人来曰:「寡人如就见者也,有寒疾,不可以风。朝,将视朝,不识可使寡人得见乎?」
对曰:「不幸而有疾,不能造朝。」
明日,出吊于东郭氏。公孙丑曰:「昔者辞以病,今日吊,或者不可乎?」
曰:「昔者疾,今日愈,如之何不吊?」
王使人问疾,医来。
孟仲子对曰:「昔者有王命,有采薪之忧,不能造朝。今病小愈,趋造于朝,我不识能至否乎?」
使数人要于路,曰:「请必无归,而造于朝!」
不得已而之景丑氏宿焉。
景子曰:「内则父子,外则君臣,人之大伦也。父子主恩,君臣主敬。丑见王之敬之也,未见所以敬王也。」
曰:「恶!是何言也!齐人无以仁义与王言者,岂以仁义为不美也?其心曰:『是何足与言仁义也』云尔,则不敬莫大乎是。我非尧舜之道,不敢以陈于王前,故齐人莫如我敬王也。」
景子曰:「否,非此之谓也。礼曰,『父召,无诺;君命召,不俟驾。』固将朝也,闻王命而遂不果,宜与夫礼若不相似然。」
曰:「岂谓是与?曾子曰:『晋楚之富,不可及也;彼以其富,我以吾仁;彼以其爵,我以吾义,吾何慊乎哉?』夫岂不义而曾子言之?是或一道也。天下有达尊三:爵一,齿一,德一。朝廷莫如爵,乡党莫如齿,辅世长民莫如德。恶得有其一以慢其二哉?故将大有为之君,必有所不召之臣;欲有谋焉,则就之。其尊德乐道,不如是,不足以有为也。故汤之于伊尹,学焉而后臣之,故不劳而王;恒公之于管仲,学焉而后臣之,故不劳而霸。今天下地丑德齐,莫能相尚,无他,好臣其所教,而不好臣其所受教。汤之于伊尹,桓公之于管仲,则不敢召。管仲且犹不可召,而况不为管仲者乎?」
陈臻问曰:「前日于齐,王馈兼金一百,而不受;于宋,馈七十镒而受;于薛,馈五十镒而受。前日之不受是,则今日之受非也;今日之受是,则前日之不受非也。夫子必居一于此矣。」
孟子曰:「皆是也。当在宋也,予将有远行,行者必以赆;辞曰:『馈赆。』予何为不受?当在薛也,予有戒心;辞曰:『闻戒,故为兵馈之。』予何为不受?若于齐,则未有处也。无处而馈之,是货之也。焉有君子而可以货取乎?」
孟子之平陆,谓其大夫曰:「子之持戟之士,一日而三失伍,则去之否乎?」
曰:「不待三。」
「然则子之失伍也亦多矣。凶年饥岁,子之民,老羸转于沟壑,壮者散而之四方者,几千人矣。」
曰:「此非距心之所得为也。」
曰:「今有受人之牛羊而为之牧之者,则必为之求牧与刍矣。求牧与刍而不得,则反诸其人乎?抑亦立而视其死与?」
曰:「此则距心之罪也。」
他日,见于王曰:「王之为都者,臣知五人焉。知其罪者,惟孔距心。」为王诵之。
王曰:「此则寡人之罪也。」
孟子谓蚔蛙曰:「子之辞灵丘而请士师,似也,为其可以言也。今既数月矣,未可以言与?」
蚔蛙谏于王而不用,致为臣而去。
齐人曰:「所以为蚔蛙则善矣;所以自为,则吾不知也。」
公都子以告。
曰:「吾闻之也:有官守者,不得其职则去;有言责者,不得其言则去。我无官守,我无言责也,则吾进退,岂不绰绰然有馀裕哉?」
孟子为卿于齐,出吊于滕,王使盖大夫王驩为辅行。王驩朝暮见,反齐、滕之路,未尝与之言行事也。
公孙丑曰:「齐卿之位,不为小矣;齐、滕之路,不为近矣,反之而未尝与言行事,何也?」
曰:「夫既或治之,予何言哉?」
孟子自齐葬于鲁,反于齐,止于嬴。
充虞请曰:「前日不知虞之不肖,使虞敦匠事。严,虞不敢请。今愿窃有请也:木若以美然。」
曰:「古者棺椁无度,中古棺七寸,椁称之。自天子达于庶人,非直为观美也,然后尽于人心。不得,不可以为悦;无财,不可以为悦。得之为有财,古之人皆用之,吾何为独不然?且比化者无使土亲肤,于人心独无恔乎?吾闻之:君子不以天下俭其亲。」
沈同以其私问曰:「燕可伐与?」
孟子曰:「可;子哙不得与人燕,子之不得受燕于子哙。有仕于此,而子悦之,不告于王而私与之吾子之禄爵;夫士也,亦无王命而私受之于子,则可乎?何以异于是?」
齐人伐燕。
或问曰:「劝齐伐燕,有诸?」
曰:「未也;沈同问『燕可伐与』,吾应之曰,『可』,彼然而伐之也。彼如曰:『孰可以伐之?』则将应之曰,『为天吏,则可以伐之』。今有杀人者,或问之曰:,『人可杀与?』则将应之曰,『可』。彼如曰,『孰可以杀之?』则将应之曰:『为士师,则可以杀之。』今以燕伐燕,何为劝之哉?」
燕人畔。王曰:「吾甚惭于孟子。」
陈贾曰:「王无患焉。王自以为与周公孰仁且智?」
王曰:「恶!是何言也!」
曰:「周公使管叔监殷,管叔以殷畔;知而使之,是不仁也;不知而使之,是不智也。仁智,周公未之尽也,而况于王乎?贾请见而解之。」
见孟子,问曰「周公何人也?」
曰:「古圣人也。」
曰:「使管叔监殷,管叔以殷畔也,有诸?」
曰:「然。」
曰:「周公知其将畔而使之与?」
曰:「不知也。」
「然则圣人且有过与?」
曰:「周公,弟也;管叔,兄也。周公之过,不亦宜乎?且古之君子,过则改之;今之君子,过则顺之。古之君子,其过也,如日月之食,民皆见之;及其更也,民皆仰之。今之君子,岂徒顺之,又从为之辞。」
孟子致为臣而归。王就见孟子,曰:「前日愿见而不可得,得侍同朝,甚喜;今又弃寡人而归,不识可以继此而得见乎?」
对曰:「不敢请耳,固所愿也。」他日,王谓时子曰:「我欲中国而授孟子室,养弟子以万钟,使诸大夫国人皆有所矜式。子盍为我言之!」
时子因陈子而以告孟子,陈子以时子之言告孟子。
孟子曰:「然,夫时子恶知其不可也?如使予欲富,辞十万而受万,是为欲富乎?季孙曰:『异哉子叔疑!使己为政,不用,则亦已矣,又使其子弟为卿。人亦孰不欲富贵?而独于富贵之中有私龙断焉。』古之为市也,以其所有易其所无者,有司者治之耳。有贱丈夫焉,必求龙断而登之,以左右望,而罔市利。人皆以为贱,故从而征之。征商自此贱丈夫始矣。」
孟子去齐,宿于昼。有欲为王留行者,坐而言不应,隐几而卧。
客不悦曰:「弟子齐宿而后敢言,夫子卧而不听,请勿复敢见矣。」
曰:「坐!我明语子。昔者鲁缪公无人乎子思之侧,则不能安子思;泄柳、申详无人乎缪公之侧,则不能安其身。子为长者虑,而不及子思;子绝长者乎?长者绝子乎?」
孟子去齐。尹士语人曰:「不识王之不可以为汤武,则是不明也;识其不可,然且至,则是干泽也。千里而见王,不遇故去,三宿而后出昼,是何濡滞也?士则兹不悦。」
高子以告。
曰:「夫尹士恶知予哉?千里而见王,是予所欲也;不遇故去,岂予所欲哉?予不得已也。予三宿而出昼,于予心犹以为速,王庶几改之!王如改诸,则必反予。夫出昼,而王不予追也,予然后浩然有归志。予虽然,岂舍王哉!王由足用为善;王如用予,则岂徒齐民安,天下之民举安。王庶几改之!予日望之!予岂若是小丈夫然哉?谏于其君而不受,则怒,悻悻然见于其面,去则穷日之力而后宿哉?」
尹士闻之,曰:「士诚小人也。」
孟子去齐,充虞路问曰:「夫子若不豫色然。前日虞闻诸夫子曰:『君子不怨天,不尤人。』」
曰:「彼一时,此一时也。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其间必有名世者。由周而来,七百有馀岁矣,以其数,则过矣;以其时考之,则可矣。夫天未欲平治天下也;如欲平治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也?吾何为不豫哉?」
孟子去齐,居休。公孙丑问曰:「仕而不受禄,古之道乎?」
曰:「非也;于崇,吾得见王,退而有去志,不欲变,故不受也。继而有师命,不可以请。久于齐,非我志也。」
《孟子》第05章 滕文公上
滕文公为世子,将之楚,过宋而见孟子。孟子道性善,言必称尧舜。世子自楚反,复见孟子。孟子曰:「世子疑吾言乎?夫道一而已矣。成规谓齐景公曰:『彼,丈夫也;我,丈夫也;吾何畏彼哉。』颜渊曰:『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为者亦若是。』公明仪曰:『文王,我师也;周公岂欺我哉?』今滕,绝长补短,将五十里也,犹可以为善国。书曰:『若药不瞑眩,厥疾不瘳。』」
滕定公薨,世子谓然友曰:「昔者孟子尝与我言于宋,于心终不忘。今也不幸至于大故,吾欲使子问于孟子,然后行事。」
然友之邹问于孟子。
孟子曰:「不亦善乎!亲丧,固所自尽也。曾子曰:『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可谓孝矣。』诸侯之礼,吾未之学也;虽然,吾尝闻之矣。三年之丧,齐疏之服,飦粥之食,自天子达于庶人,三代共之。」
然友反命,定为三年之丧。父兄百官皆不欲也,故曰:「吾宗国鲁先君莫之行,吾先君亦莫之行也,至于子之身而反之,不可。且志曰:『丧祭从先祖。』曰:『吾有所受之也。』」
谓然友曰:「吾他日未尝学问,好驰马试剑。今也父兄百官不我足也,恐其不能尽于大事,子为我问孟子!」
然友复之邹问孟子。
孟子曰:「然;不可以他求者也。孔子曰:『君薨,听于冢宰,歠粥,面深墨,即位而哭,百官有司莫敢不哀,先之也。』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矣。君子之德,风也;小人之德,草也。草上之风,必偃。是在世子。」
然友反命。
世子曰:「然;是诚在我。」
五月居庐,未有命戒。百官族人可,谓曰知。及至葬,四方来观之,颜色之戚,哭泣之哀,吊者大悦。
滕文公问为国。
孟子曰:「民事不可缓也。《诗》云:『昼尔于茅,宵尔索綯;亟其乘屋,其始播百谷。』民之为道也,有恒产者有恒心,无恒产者无恒心。苟无恒心,放僻邪侈,无不为已。及陷乎罪,然后从而刑之。是罔民也。焉有仁人在位罔民而可为也?是故贤君必恭俭礼下,取于民有制。阳虎曰:『为富不仁矣,为仁不富矣。』
「夏后氏五十而贡,殷人七十而助,周人百亩而彻,其实皆什一也。彻者,彻也;助者,藉也。龙子曰:『治地莫善于助,莫不善于贡。』贡者,挍数岁之中以为常。乐岁,粒米狼戾,多取之而不为虐,则寡取之;凶年,粪其田而不足,则必取盈焉。为民父母,使民盻盻然,将终岁勤动,不得以养其父母,又称贷而益之,使老稚转乎沟壑,恶在其为民父母也?夫世禄,滕固行之矣。诗云:『雨我公田,遂及我私。』惟助为有公田。由此观之,虽周亦助也。
「设为庠序学校以教之。庠者,养也;校者,教也;序者,射也。夏曰校,殷曰序,周曰庠;学则三代共之,皆所以明人伦也。人伦明于上,小民亲于下。有王者起,必来取法,是为王者师也。
「《诗》云:『周虽旧邦,其命惟新。』文王之谓也。子力行之,亦以新子之国!」
使毕战问井地。
孟子曰:「子之君将行仁政,选择而使子,子必勉之!夫仁政,必自经界始。经界不正,井地不钧,谷禄不平,是故暴君汙吏必慢其经界。经界既正,分田制禄可坐而定也。
「夫滕,壤地褊小,将为君子焉,将为野人焉。无君子,莫治野人;无野人,莫养君子。请野九一而助,国中什一使自赋。卿以下必有圭田,圭田五十亩;余夫二十五亩。死徙无出乡,乡田同井,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则百姓亲睦。方里而井,井九百亩,其中为公田。八家皆私百亩,同养公田;公事毕,然后敢治私事,所以别野人也。此其大略也;若夫润泽之,则在君与子矣。」
有为神农之言者许行,自楚之滕,踵门而告文公曰:「远方之人闻君行仁政,愿受一廛而为氓。」
文公与之处。
其徒数十人,皆衣褐,捆屦、织席以为食。
陈良之徒陈相与其弟辛,负耒耜而自宋之滕,曰:「闻君行圣人之政,是亦圣人也,愿为圣人氓。」
陈相见许行而大悦,尽弃其学而学焉。
陈相见孟子,道许行之言曰:「滕君则诚贤君也,虽然,未闻道也。贤者与民并耕而食,饔飧而治。今也滕有仓廪府库,则是厉民而以自养也,恶得贤?」
孟子曰:「许子必种粟而后食乎?」
曰:「然。」
「许子必织布而后衣乎?」
曰:「否!许子衣褐。」
「许子冠乎?」
曰:「冠。」
曰:「奚冠?」
曰:「冠素。」
曰:「自织之与?」
曰:「否,以粟易之。」
曰:「许子奚为不自织?」
曰:「害于耕。」
曰:「许子以釜甑爨,以铁耕乎?」
曰:「然。」
「自为之与?」
曰:「否!以粟易之。」
「以粟易械器者,不为厉陶冶;陶冶亦以其械器易粟者,岂为厉农夫哉?且许子何不为陶冶,舍皆取诸其宫中而用之?何为纷纷然与百工交易?何许子之不惮烦?」
曰:「百工之事固不可耕且为也。」
「然则治天下独可耕且为与?有大人之事,有小人之事。且一人之身,而百工之所为备,如必自为而后用之,是率天下而路也。故曰,或劳心,或劳力;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天下之通义也。
「当尧之时,天下犹未平,洪水横流,泛滥于天下,草木畅茂,禽兽繁殖,五谷不登,禽兽逼人,兽蹄鸟迹之道交于中国。尧独忧之,举舜而敷治焉。舜使益掌火,益烈山泽而焚之,禽兽逃匿。禹疏九河,瀹济漯而注诸海,决汝汉,排淮泗而注之江,然后中国可得而食也。当是时也,禹八年于外,三过其门而不入,虽欲耕,得乎?
「后稷教民稼穑,树艺五谷;五谷熟而民人育。人之有道也。饱食、暖衣、逸居而无教,则近于禽兽。圣人有忧之,使契为司徒,教以人伦,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叙,朋友有信。放勋曰:『劳之来之,匡之直之,辅之翼之,使自得之,又从而振德之。』圣人之忧民如此,而暇耕乎?
「尧以不得舜为己忧,舜以不得禹、皋陶为己忧。夫以百亩之不易为己忧者,农夫也。分人以财谓之惠,教人以善谓之忠,为天下得人者谓之仁。是故以天下与人易,为天下得人难,孔子曰:『大哉尧之为君!惟天为大,惟尧则之,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君哉舜也!巍巍乎有天下而不与焉!』尧舜之治天下,岂无所用其心哉?亦不用于耕耳。
「吾闻用夏变夷者,未闻变于夷者也。陈良,楚产也,悦周公、仲尼之道,北学于中国。北方之学者,未能或之先也。彼所谓豪杰之士也。子之兄弟事之数十年,师死而遂倍之!昔者孔子没,三年之外,门人治任将归,入揖于子贡,相向而哭,皆失声,然后归。子贡反,筑室于场,独居三年,然后归。他日,子夏、子张、子游以有若似圣人,欲以所事孔子事之,强曾子。曾子曰:『不可;江汉以濯之,秋阳以暴之,皜皜乎不可尚已。』今也南蛮鴃舌之人,非先王之道,子倍子之师而学之,亦异于曾子矣。吾闻出于幽谷迁于乔木者,未闻下乔木而入于幽谷者。《鲁颂》曰:『戎狄是膺,荆舒是惩。』周公方且膺之,子是之学,亦为不善变矣。」
「从许子之道,则市贾不贰,国中无伪,虽使五尺之童适市,莫之或欺。布帛长短同,则贾相若;麻缕丝絮轻重同,则贾相若;五谷多寡同,则贾相若;屦大小同,则贾相若。」
曰:「夫物之不齐,物之情也;或相倍蓰,或相什百,或相千万。子比而同之,是乱天下也。巨屦小屦同贾,人岂为之哉?从许子之道,相率而为伪者也,恶能治国家?」
墨者夷之因徐辟而求见孟子。孟子曰:「吾固愿见,今吾尚病,病愈,我且往见,夷子不来!」
他日,又求见孟子。孟子曰:「吾今则可以见矣。不直,则道不见;我且直之。吾闻夷子墨者,墨之治丧也,以薄为其道也;夷子思以易天下,岂以为非是而不贵也;然而夷子葬其亲厚,则是以所贱事亲也。」
徐子以告夷子。
夷子曰:「儒者之道,古之人若保赤子,此言何谓也?之则以为爱无差等,施由亲始。」
徐子以告孟子。
孟子曰:「夫夷子信以为人之亲其兄之子为若亲其邻之赤子乎?彼有取尔也。赤子匍匐将入井,非赤子之罪也。且天之生物也,使之一本,而夷子二本故也。盖上世尝有不葬其亲者,其亲死,则举而委之于壑。他日过之,狐狸食之,蝇蚋姑嘬之。其颡有泚,睨而不视。夫泚也,非为人泚,中心达于面目,盖归反蘽梩而掩之。掩之诚是也,则孝子仁人之掩其亲,亦必有道矣。」
徐子以告夷子。夷子怃然为间曰:「命之矣。」
《孟子》第06章 滕文公下
陈代曰:「不见诸侯,宜若小然;今一见之,大则以王,小则以霸。且志曰:『枉尺而直寻』,宜若可为也。」
孟子曰:「昔齐景公田,招虞人以旌不至,将杀之。志士不忘在沟壑,勇士不忘丧其元。孔子奚取焉?取非其招不往也。如不待其招而往,何哉?且夫枉尺而直寻者以利言也。如以利,则枉寻直尺而利,亦可为与?昔者赵简子使王良与嬖奚乘,终日而不获一禽。嬖奚反命曰:『天下之贱工也。』或以告王良。良曰:『请复之。』强而后可,一朝而获十禽。嬖奚反命曰:『天下之良工也。』简子曰:『我使掌与女乘。』谓王良。良不可,曰:『吾为之范我弛驱,终日不获一;为之诡遇,一朝而获十。诗云:「不失其驰。舍矢如破。」我不贯与小人乘,请辞。』御者且羞与射者比;比而得禽兽,虽若丘陵,弗为也。如枉道而从彼,何也?且子过矣;枉己者,未有能直人者也。」
景春曰:「公孙衍、张仪岂不诚大丈夫哉?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
孟子曰:「是焉得为大丈夫乎?子未学礼乎?丈夫之冠也,父命之;女子之嫁也,母命之,往送之门,戒之曰:『往之女家,必敬必戒,无违夫子!』以顺为正者,妾妇之道也。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周霄问曰:「古之君子仕乎?」
孟子曰:「仕。传曰:『孔子三月无君,则皇皇如也,出疆必载质。』公明仪曰:『古之人三月无君,则吊。』」
「三月无君则吊,不以急乎?」
曰:「士之失位也,犹诸侯之失国家也。礼曰:『诸侯耕助以供粢盛;夫人蚕缫,以为衣服。牺牲不成,粢盛不絜,衣服不备,不敢以祭。惟士无田,则亦不祭。』牲杀、器皿、衣服不备,不敢以祭,则不敢以宴,亦不足吊乎?」
「出疆必载质,何也?」
曰:「士之仕也,犹农夫之耕也;农夫岂为出疆舍其耒耜哉?」
曰:「晋国亦仕国也,未尝闻仕如此其急。仕如此其急也,君子之难仕,何也?」曰:「丈夫生而愿为之有室,女子生而愿为之有家;父母之心,人皆有之。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钻穴隙相窥,逾墙相从,则父母国人皆践之。古之人未尝不欲仕也,又恶不由其道。不由其道而往者,与钻穴隙之类也。」
彭更问曰:「后车数十乘,从者数百人,以传食于诸侯,不以泰乎?」
孟子曰:「非其道,则一箪食不可受于人;如其道,则舜受尧之天下,不以为泰,子以为泰乎?」
曰:「否,士无事而食,不可也。」
曰:「子不通功易事,以羡补不足,则农有馀粟,女有馀布;子如通之,则梓匠轮舆皆得食于子。于此有人焉,入则孝,出则悌,守先王之道,以待后之学者,而不得食于子;子何尊梓匠轮舆而轻为仁义者哉?」
曰:「梓匠轮舆,其志将以求食也;君子之为道也,其志亦将以求食与?」
曰:「子何以其志为哉?其有功于子,可食而食之矣。且子食志乎?食功乎?」
曰:「食志。」
曰:「有人于此,毁瓦画墁,其志将以求食也,则子食之乎?」
曰:「否。」
曰:「然则子非食志也,食功也。」
万章问曰:「宋,小国也;今将行王政,齐楚恶而伐之,则如之何?」
孟子曰:「汤居亳,与葛为邻,葛伯放而不祀。汤使人问之曰:『何为不祀?』曰:『无以供牺牲也。』汤使遗之牛羊。葛伯食之,又不以祀。汤又使人问之曰:『何为不祀?』曰:『无以供粢盛也。』汤使亳众往为之耕,老弱馈食。葛伯率其民,要其有酒食黍稻者夺之,不授者杀之。有童子以黍肉饷,杀而夺之。《书》曰:『葛伯仇饷。』此之谓也。为其杀是童子而征之,四海之内皆曰:『非富天下也,为匹夫匹妇复仇也。』『汤始征,自葛载』,十一征而无敌于天下。东面而征,西夷怨;南面而征,北狄怨,曰『奚为后我?』民之望之,若大旱之望雨也。归市者弗止,芸者不变,诛其君,吊其民,如时雨降。民大悦。书曰:『徯我后,后来其无罚!』『有攸不惟臣,东征,绥厥士女,篚厥玄黄,绍我周王见休,惟臣附于大邑周。』其君子实玄黄于篚以迎其君子,其小人箪食壶浆以迎其小人;救民于水火之中,取其残而已矣。《太誓》曰:『我武惟扬,侵于之疆,则取于残,杀伐用张,于汤有光。』不行王政云尔;苟行王政,四海之内皆举首而望之,欲以为君;齐楚虽大,何畏焉?」
孟子谓戴不胜曰:「子欲子之王之善与?我明告子。有楚大夫于此,欲其子之齐语也,则使齐人傅诸。使楚人傅诸?」
曰:「使齐人傅之。」
曰:「一齐人傅之,众楚人咻之,虽日挞而求其齐也,不可得矣;引而置之庄岳之间数年,虽日挞而求其楚,亦不可得矣。子谓薛居州善士也,使之居于王所。在于王所者,长幼卑尊皆薛居州也,王谁与为不善?在王所者,长幼卑尊皆非薛居州也,王谁与为善?一薛居州,独如宋王何?」
公孙丑问曰:「不见诸侯何义?」
孟子曰:「古者不为臣不见。段干木逾垣而避之,泄柳闭门而不纳,是皆已甚;迫,斯可以见矣。阳货欲见孔子而恶无礼,大夫有赐于士,不得受于其家,则往拜其门。阳货瞰孔子之亡也,而馈孔子蒸豚;孔子亦瞰其亡也,而往拜之。当是时,阳货先,岂得不见?曾子曰:『胁肩谄笑,病于夏畦。』子路曰:『未同而言,观其色赧赧然,非由之所知也。』由是观之,则君子之所养,可知已矣。」
戴盈之曰:「什一,去关市之征,今兹未能,请轻之,以待来年,然后已,何如?」
孟子曰:「今有人日攘其邻之鸡者,或告之曰:『是非君子之道。』曰:『请损之,月攘一鸡,以待来年,然后已。』如知其非义,斯速已矣,何待来年?」
公都子曰:「外人皆称夫子好辩,敢问何也?」
孟子曰:「予岂好辩哉?予不得已也。天下之生久矣,一治一乱。当尧之时,水逆行,泛滥于中国,蛇龙居之,民无所定。下者为巢,上者为营窟。《书》曰:『洚水警余。』洚水者,洪水也。使禹治之。禹掘地而注之海,驱蛇龙而放之菹;水由地中行,江、淮、河、汉是也。险阻既远,鸟兽之害人者消,然后人得平土而居之。
「尧舜既没,圣人之道衰,暴君代作,坏宫室以为汙池,民无所安息;弃田以为园囿,使民不得衣食。邪说暴行又作,园囿、汙池、沛泽多而禽兽至。及纣之身,天下又大乱。周公相武王诛纣,伐奄三年讨其君,驱飞廉于海隅而戮之,灭国者五十,驱虎、豹、犀、象而远之,天下大悦。书曰:『丕显哉,文王谟!丕承者,武王烈!佑启我后人,咸以正无缺。』
「世衰道微,邪说暴行有作,臣弑其君者有之,子弑其父者有之。孔子惧,作《春秋》。《春秋》,天子之事也;是故孔子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
「圣王不作,诸侯放恣,处士横议,杨硃、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杨氏为我,是无君也;墨氏兼爱,是无父也。无父无君,是禽兽也。公明仪曰:『庖有肥肉,厩有肥马;民有饥色,野有饿莩,此率兽而食人也。』杨墨之道不息,孔子之道不着,是邪说诬民,充塞仁义也。仁义充塞,则率兽食人,人将相食。吾为此惧,闲先圣之道,距杨墨,放淫辞,邪说者不得作。作于其心,害于其事;作于其事,害于其玫。圣人复起,不易吾言矣。
「昔者禹抑洪水而天下平,周公兼夷狄,驱猛兽而百姓宁,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诗》云:『戎狄是膺,荆舒是惩,则莫我敢承。』无父无君,是周公所膺也。我亦欲正人心,息邪说,距跛行,放淫辞,以承三圣者;岂好辩哉?予不得已也。能言距杨墨者,圣人之徒也。」
匡章曰:「陈仲子岂不诚廉士哉?居于陵,三日不食,耳无闻,目无见也。井上有李,螬食实者过半矣,匍匐往,将食之;三咽,然后耳有闻,目有见。」
孟子曰:「于齐国之士,吾必以仲子为巨擘焉。虽然,仲子恶能廉?充仲子之操,则蚓而后可者也。夫蚓,上食槁壤,下饮黄泉。仲子所居之室,伯夷之所筑与?抑亦盗跖之所筑与?所食之粟,伯夷之所树与?抑亦盗跖之所树与?是未可知也。」
曰:「是何伤哉?彼身织屦,妻辟纑,以易之也。」
曰:「仲子,齐之世家也;兄戴,盖禄万钟,以兄之禄为不义之禄而不食也,以兄之室为不义之室而不居也,辟兄离母,处于于陵。他日归,则有馈其兄生鹅者,己频<戚页>曰:『恶用是鶂鶂者为哉?』他日,其母杀是鹅也,与之食之。其兄自外至,曰:『是鶂鶂之肉也。』出而哇之。以母则不食,以妻则食之;以兄之室则弗居,以于陵则居之,是尚为能充其类也乎?若仲子者,蚓而后充其操者也。」
《孟子》第07章 离娄上
孟子曰:「离娄之明、公输子之巧,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师旷之聪,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尧舜之道,不以仁政,不能平治天下。今有仁心仁闻而民不被其泽,不可法于后世者,不行先王之道也。故曰:徒善不足以为政,徒法不能以自行。《诗》云,『不愆不忘,率由旧章。』遵先王之法而过者,未之有也。圣人既竭目力焉,继之以规矩准绳,以为方圆平直,不可胜用也。既竭耳力焉,继之以六律正五音,不可胜用也;既竭心思焉,继之以不忍人之政,而仁覆天下矣。故曰,为高必因丘陵,为下必因川泽;为政不因先王之道,可谓智乎?是以惟仁者宜在高位。不仁而在高位,是播其恶于众也。上无道揆也,下无法守也,朝不信道,工不信度,君子犯义,小人犯刑,国之所存者幸也。故曰,城郭不完,兵甲不多,非国之灾也;田野不辟,货财不聚,非国之害也。上无礼,下无学,贼民兴,丧无日矣。《诗》曰:『天之方蹶。无然泄泄。』泄泄犹沓沓也。事君无义,进退无礼,言则非先王之道者,犹沓沓也。故曰,责难于君谓之恭,陈善闭邪谓之敬,吾君不能谓之贼。」
孟子曰:「规矩,方圆之至也;圣人,人伦之至也。欲为君,尽君道;欲为臣,尽臣道。二者皆法尧舜而已矣。不以舜之所以事尧事君,不敬其君者也;不以尧之所以治民治民,贼其民者也。孔子曰:『道二,仁与不仁而已矣。』暴其民甚则身弑国亡;不甚,则身危国削,名之曰『幽』、『厉』,虽孝子慈孙,百世不能改也。《诗》云:『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此之谓也。」
孟子曰:「三代之得天下也以仁,其失天下也以不仁。国之所以废兴存亡者亦然。天子不仁,不保四海;诸侯不仁,不保社稷;卿大夫不仁,不保宗庙;士庶人不仁,不保四体。今恶死亡而乐不仁,是犹恶醉而强酒。」
孟子曰:「爱人不亲,反其仁;治人不治,反其智;礼人不答,反其敬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诸己,其身正而天下归之。《诗》云:『永言配命,自求多福。』」
孟子曰:「人有恒言,皆曰,『天下国家。』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
孟子曰:「为政不难,不得罪于巨室。巨室之所慕,一国慕之;一国之所慕,天下慕之;故沛然德教溢乎四海。」
孟子曰:「天下有道,小德役大德,小贤役大贤;天下无道,小役大,弱役强,斯二者,天也。顺天者存,逆天者亡。齐景公曰:『既不能令,又不受命,是绝物也。』涕出而女于吴。今也小国师大国而耻受命焉,是犹弟子而耻受命于先师也。如耻之,莫若师文王。师文王,大国五年,小国七年,必为政于天下矣。《诗》云:『商之孙子,其丽不亿。上帝既命,侯于周服。侯服于同,天命靡常。殷士肤敏,裸将于京。』孔子曰:『仁不可为众也。夫国君好仁,天下无敌。』今也欲无敌于天下而不以仁,是犹执热而不以濯也。《诗》云:『谁能执热,逝不以濯?』」
孟子曰:「不仁者可与言哉?安其危而利其灾,乐其所以亡者。不仁而可与言,则何亡国败家之有?有孺子歌曰:『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孔子曰:『小子听之!清斯濯缨,浊斯濯足矣。自取之也。』夫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家必自毁,而后人毁之;国必自伐,而后人伐之。《太甲》曰:『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此之谓也。
孟子曰:「桀纣之失天下也,失其民也;失其民者,失其心也。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得其心有道:所欲与之聚之,所恶勿施,尔也。民之归仁也,犹水之就下、兽之走圹也。故为渊驱鱼者,獭也;为丛驱爵者,鹧也;为汤武驱民者,桀与纣也。今天下之君有好仁者,则诸侯皆为驱矣。虽欲无王,不可得已。今之欲王者,犹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也。苟为不畜,终身不得。苟不志于仁,终身忧辱,以陷于死亡。《诗》云:『其何能淑,载胥及溺。』此之谓也。」
孟子曰:「自暴者,不可与有言也;自弃者,不可与有为也。言非礼义,谓之自暴也;吾身不能居仁由义,谓之自弃也。仁,人之安宅也;义,人之正路也。旷安宅而弗居,舍正路而不由,哀哉!」
孟子曰:「道在迩而求诸远,事在易而求诸难:人人亲其亲,长其长,而天下平。」
孟子曰:「居下位而不获于上,民不可得而治也。获于上有道,不信于友,弗获于上矣。信于友有道,事亲弗悦,弗信于友矣。悦亲有道,反身不诚,不悦于亲矣。诚身有道,不明乎善,不诚其身矣。是故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至诚而不动,未之不也;不诚,未有能动者也。」
孟子曰:「伯夷辟纣,居北海之滨,闻文王作,兴曰:『盍归乎来!吾闻西伯善养老者。』太公辟纣,居东海之滨,闻文王作,兴曰:『盍归乎来!吾闻西伯善养老者。』二老者,天下之大老也,而归之,是天下之父归之也。天下之父归之,其子焉往?诸侯有行文王之政者,七年之内,必为政于天下。」
孟子曰:「求也为季氏宰,无能改于其德,而赋粟倍他日。孔子曰:『求非我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由此观之,君不行仁政而富之,皆弃于孔子者也,况于为之强战?争地以战,杀人盈野;争城以战,杀人盈城,此所谓率土地而食人肉,罪不容于死。故善战者服上刑,连诸侯者次之,辟草莱、任土地者次之。」
孟子曰:「存乎人者,莫良于眸子。眸子不能掩其恶。胸中正,则眸子了焉,胸中不正,则眸子眊焉。听其言也,观其眸人,人焉廋哉?」
孟子曰:「恭者不侮人,俭者不夺人。侮夺人之君,惟恐不顺焉,恶得为恭俭?恭俭岂可以声音笑貌为哉?」淳于髡曰:「男女授受不亲,礼与?」
孟子曰:「礼也。」
曰:「嫂溺,则援之以手乎?」
曰:「嫂溺不援,是豺狼也。男子授受不亲,礼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
曰:「今天下溺矣,夫子之不援,何也?」
曰:「天下溺,援之以道;嫂溺,援之以手子欲手援天下乎?」
公孙丑曰:「君子之不教子,何也?」
孟子曰:「势不行也,教者必以正;以正不行,继之以怒。继之以怒,则反夷矣。『夫子教我以正,夫子未出于正也。』则是父子相夷也。父子相夷,则恶矣。古者易子而教之,父子之间不责善。责善则离,离则不祥莫大焉。」
孟子曰:「事,孰为大?事亲为大;守,孰为大?守身为大。不失其身而能事其亲者,吾闻之矣;失其身而能事其亲者,吾未之闻也。孰不为事?事亲,事之本也;孰不为守?守身,守之本也。曾子养曾皙,必有酒肉;将彻,必请所与,问有馀,必曰,『有』。曾皙死,曾元养曾子,必有酒肉;将彻,不请所与;问有馀,曰:『亡矣。』将以复进也。此所谓养口体者也。若曾子,则可谓养志也。事亲若曾子者,可也。」
孟子曰:「人不足以适也,政不足与间也,唯大人为能格君心之非。君仁,莫不仁;君义,莫不义;君正,莫不正。一正君而国定矣。」
孟子曰:「有不虞之誉,有求全之毁。」
孟子曰:「人之易其言也,无责耳矣。」
孟子曰:「人之患在好为人师。」
乐正子从于子敖之齐。
乐正子见孟子。孟子曰:「子亦来见我乎?」
曰:「先生何为出此言也?」
曰:「子来几日矣?」
曰:「昔者。」
曰:「昔者,则我出此言也,不亦宜乎?」
曰:「舍馆未定。」
曰:「子闻之也,舍馆定,然后求见长者乎?」
曰:「克有罪。」
孟子谓乐正子曰:「子之从于子敖来,徒食甫啜也。我不意子学古之道而以哺啜也。」
孟子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舜不告而娶,为无后也。君子以为犹告也。」
孟子曰:「仁之实,事亲是也;义之实,从兄是也;智之实,知斯二者弗去是也;礼之实,节文斯二者是也;乐之实,乐斯二者,乐则生矣;生则恶可已也,恶可已,则不知足之蹈之手之舞之。」
孟子曰:「天下大悦而将归己,视天下悦而归己,犹草芥也,惟舜为然。不得乎亲,不可以为人;不顺乎亲,不可以为子。舜尽事亲之道而瞽瞍厎豫,瞽瞍厎豫而天下化,瞽瞍厎豫而天下之为父子者定,此之谓大孝。」
《孟子》第08章 离娄下
孟子曰:「舜生于诸冯,迁于负夏,卒于鸣条,东夷之人也。文王生于岐周卒于毕郢,西夷之人也。地之相去也,千有馀里;世之相后也,千有馀岁。得志行乎中国,若合符节,先圣后圣,其揆一也。」
子产听郑国之政,以其乘舆济人于溱洧。孟子曰:「惠而不知为政。岁十一月,徒杠成;十二月,舆梁成,民未病涉也。君子平其政,行辟人可也,焉得人人而济之?故为政者,每人而悦之,日亦不足矣。」
孟子告齐宣王曰:「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王曰:「礼,为旧君有服,何如斯可为服矣?」
曰:「谏行言听,膏泽下于民;有故而去,则使人导之出疆,又先于其所往;去三年不反,然后收其田里。此之谓三有礼焉。如此,则为之服矣。今也为臣,谏则不行,言则不听;膏泽不下于民;有故而去,则君搏执之,又极之于其所往;去之日,遂收其田里。此之谓寇仇。寇仇,何服之有?」
孟子曰:「无罪而杀士,则大夫可以去;无罪而戮民,则士可以徙。」
孟子曰:「君仁,莫不仁;君义,莫不义。」
孟子曰:「非礼之礼,非义之义,大人弗为。」
孟子曰:「中也养不中,才也养不才,故人乐有贤父兄也。如中也弃不中,才也弃不才,则贤不肖之相去,其间不能以寸。」
孟子曰:「人有不为也,而后可以有为。」
孟子曰:「言人之不善,当如后患何?」
孟子曰:「仲尼不为已甚者。」
孟子曰:「大人者,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惟义所在。」
孟子曰:「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
孟子曰:「养生者不足以当大事,惟送死可以当大事。」
孟子曰:「君子深造之以道,欲其自得之也。自得之,则居之安;居之安则资之深;资之深,则取之左右逢其原,故君子欲其自得之也。」
孟子曰:「博学而详说之,将以反说约也。」
孟子曰:「以善服人者,未有能服人者也;以善养人,然后能服天下。天下不心服而王者,未之有也。」
孟子曰:「言无实不祥,不祥之实,蔽贤者当之。」
徐子曰:「仲尼亟称于水,曰:『水哉,水哉!』何取于水也?」
孟子曰:「源泉混混,不舍昼夜,盈科而后进,放乎四海。有本者如是,是之取尔。苟为无本,七八月之间雨集,沟浍皆盈;其涸也,可立而待也。故声闻过情,君子耻之。」
孟子曰:「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舜明于庶物,察于人伦,由仁义行,非行仁义也。」
孟子曰:「禹恶旨酒而好善言。汤执中,立贤无方。文王视民如伤,望道而未之见。武王不泄迩,不忘远。周公思兼三王,以施四事;其有不合者,仰而思之,夜以继日;幸而得之,坐以待旦。」
孟子曰:「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晋之《乘》,楚之《木寿杌》,鲁之《春秋》,一也;其事则齐桓、晋文,其文则史。孔子曰:『其义则丘窃取之矣。』」
孟子曰:「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小人之泽五世而斩。予未得为孔子徒也,予私淑诸人也。」
孟子曰:「可以取,可以无取,取伤廉;可以与,可以无与,与伤惠;可以死,可以无死,死伤勇。」
逢蒙学射于羿,尽羿之道,思天下惟羿为愈己,于是杀羿。孟子曰:「是亦羿有罪焉。」
公明仪曰:「宜若无罪焉。」
曰:「薄乎云尔,恶得无罪?郑人使子濯孺子侵卫,卫使庾公之斯追之。子濯孺子曰:『今日我疾作,不可以执弓,吾死矣夫!』问其仆曰:『追我者谁也?』其仆曰:「『庾公之斯也。』曰:『吾生矣。』其仆曰:『庾公之斯,卫之善射者也;夫子曰吾生,何谓也?』曰『庾公之斯学射于尹公之他,尹公之他学射于我。夫尹公之他,端人也,其取友必端矣。』庾公之斯至,曰:『夫子何不为执弓?』曰:『今日我疾作,不可以执弓。』曰:『小人学射于尹公之他,尹公之他学射于夫子。我不忍以夫子之道反害夫子。虽然,今日之事,君事也,我不敢废。』抽矢,扣轮,去其金,发乘矢而后反。」
孟子曰:「西子蒙不洁,则人皆掩鼻而过之;虽有恶人,齐戒斋浴,则可以祀上帝。」
孟子曰:「天下之言性也,则故而已矣。故者以利为本。所恶于智者,为其凿也。如智者若禹之行水也,则无恶于智矣。禹之行水也,行其所无事也。如智者亦行其所无事,则智亦大矣。天之高也,星辰之远也,苟求其故,千岁之日至,可坐而致也。」
公行子有子之丧,右师往吊。入门,有进而与右师言者,有就右师之位而与右师言者。孟子不与右师言,右师不悦曰:「诸君子皆与驩言,孟子独不与驩言,是简驩也。」孟子闻之,曰:「礼,朝廷不历位而相与言,不逾阶而相揖也。我欲行礼,子敖以我为简,不亦异乎?」
孟子曰:「君子所以异于人者,以其存心也。君子以仁存心,以礼存心。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有人于此,其待我以横逆,则君子必自反也:我必不仁也,必无礼也,此物奚宜至哉?其自反而仁矣,自反而有礼矣,其横逆由是也,君子必自反也,我必不忠。自反而忠矣,其横逆由是也,君子曰:『此亦妄人也已矣。如此,则与禽兽奚择哉?于禽兽又何难焉?』是故君子有终身之忧,无一朝之患也。乃若所忧则有之:舜,人也;我,亦人也。舜为法于天下,可传于后世,我由未免为乡人也,是则可忧也。忧之如何?如舜而已矣。若夫君子所患则亡矣。非仁无为也,非礼无行也。如有一朝之患,则君子不患矣。」
禹、稷当平世,三过其门而不入,孔子贤之。颜子当乱世,居于陋巷,一箪食,一瓢饮;人不堪其忧,颜子不改其乐,孔子贤之。孟子曰:「禹、稷、颜回同道。禹思天下有溺者,由己溺之也;稷思天下有饥者,由己饥之也,是以如是其急也。禹、稷、颜子易地则皆然。今有同室之人斗者,救之,虽被发缨冠而救之,可也;乡邻有斗者,被发缨冠而往救之,则惑也;虽闭户可也。」
公都子曰:「匡章,通国皆称不孝焉,夫子与之游,又从而礼貌之,敢问何也?」孟子曰:「世俗所谓有不孝者五,惰其四支,不顾父母之养,一不孝也;博弈好饮酒,不顾父母之养,二不孝也;好货财,私妻子,不顾父母之养,三不孝也;从耳目之欲,以为父母戮,四不孝也;好勇斗很,以危父母,五不孝也。章子有一于是乎?夫章子,子父责善而不相遇也。责善,朋友之道也;父子责善,贼恩之大者。夫章子,岂不欲有夫妻子母之属哉?为得罪于父,不得近,出妻屏子,终身不养焉。其设心以为不若是,是则罪之大者,是则章子而已矣。」
曾子居武城,有越寇。或曰:「寇至,盍去诸?」曰:「无寓人于我室,毁伤其薪木。」寇退,则曰:「修我墙屋,我将反。」寇退,曾子反。左右曰:「待先生如此其忠且敬也,寇至,则先去以为民望;寇退,则反,殆于不可。」沈犹行曰:「是非汝所知也。昔沈犹有负刍之祸,从先生者七十人,未有与焉。」
子思居于卫,有齐寇。或曰:「寇至,盍去诸?」子思曰:「如伋去,君谁与守?」
孟子曰:「曾子、子思同道。曾子,师也,父兄也;子思,臣也,微也。曾子、子思易地则皆然。」
储子曰:「王使人瞷夫子,果有以异于人乎?」
孟子曰:「何以异于人哉?尧舜与人同耳。」
齐人有一妻一妾而处室者,其良人出,则必餍酒肉而后反。其妻问所与饮食者,则尽富贵也。其妻告其妾曰:「良人出,则必餍酒肉而后反;问其与饮食者,尽富贵也,而未尝有显者来,吾将瞷良人之所之也。」
蚤起,施从良人之所之,遍国中无与立谈者。卒之东郭墦间,之祭者,乞其馀;不足,又顾而之他,此其为餍足之道也。其妻归,告其妾,曰:「良人者,所仰望而终身也,今若此。」与民其妾讪其良人,而相泣于中庭,而良人未之知也,施施从外来,骄其妻妾。
由君子观之,则人之所以求富贵利达者,其妻妾不羞也,而不相泣者,几希矣。
《孟子》中的语言,包括用以帮助说理的比喻、寓言等,多为后人引用,并逐渐化为成语。
《梁惠王上》
不远千里,五十步笑百步,
孟子典著
明察秋毫,始作俑者,缘木求鱼,引领而望,挟泰山以超北海,寡不敌众
《梁惠王下》
妻离子散,匹夫之勇,出尔反尔,与民同乐,顾左右而言他,水深火热,救民水火,箪食壶浆,流连忘返
《公孙丑上》
揠苗助长,事半功倍,出类拔萃,与人为善,解民倒悬,具体而微,心悦诚服,反求诸己
《公孙丑下》
彼一时,此一时(此一时,彼一时),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地利人和,舍我其谁,绰绰有余
《滕文公上》
为富不仁,守望相助
《滕文公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乱臣贼子,吊民伐罪
《离娄上》
为渊驱鱼,自暴自弃,不虞之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手舞足蹈,顺天者存,逆天者亡 , 何出此言
陈善闭邪
《离娄下》
赤子之心,好为人师,不为己甚,左右逢源,夜以继日
《万章上》
自怨自艾,先知先觉
《万章下》
却之不恭,知人论世
《告子上》
专心致志,一暴十寒,舍生取义,杯水车薪
《告子下》
以邻为壑 拒人千里
《尽心上》
独善其身,习焉不察,不言而喻,引而不发,仁民爱物,当务之急,一毛不拔
《尽心下》
尽信书,不如无书,茅塞顿开,言近旨远,同流合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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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写的是北宋宣和年间宋江等聚众起义的故事。南宋人龚圣与说:“宋江事见于街谈巷语。” 到宋、元年间,话本、杂剧广泛演说,有些存留到现在,如话本《大宋宣和遗事》和元人杂剧。施耐庵把宋元以来史书、传说、话本和杂剧等“水浒”故事加以汇集、选择、加工、创作而写成《水浒传》。
小说中的重要人物:
晁盖(托塔天王)宋江(及时雨)卢俊义(玉麒麟)
时迁(鼓上蚤)吴用(智多星)公孙胜(入云龙)
林冲(豹子头) 花荣(小李广)史进(九纹龙)
鲁智深(花和尚)武松(行者)李逵(黑旋风)
戴宗(神行太保) 李俊(混江龙)燕青(浪子)
欧鹏(摩云金翅)张青(菜园子) 杨志(青面兽)
孙二娘(母夜叉) 顾大嫂(母大虫)扈三娘(一丈青)
中考语文必考名著之《水浒传》内容梗概
●第一回 张天师祈禳瘟疫 洪太尉误走妖魔
仁宗嘉右三年,瘟疫盛行,洪太尉奉皇帝命前往江西信州龙虎山,宣请嗣汉天师张真人来朝禳疫。 洪太尉上山求见天师不成。回至方丈,不顾众道士劝阻,打开“伏魔之殿”,放出妖魔,遂致大祸。他吩咐从人,隐瞒走妖魔一节,假报天师除尽瘟疫,得到仁宗赏赐。
●第二回 王教头私走延安府 九纹龙大闹史家村
高俅与端王(后来的徽宗)结识。被提拔为殿帅府太尉,对曾打翻他的王升的儿子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施行报复。 王进出走延安府,在史家村给史进教枪棒。 史进因擒少华山陈达而和朱武、杨春相识往来。华阴县中秋夜来史家村捉拿赏月喝酒吃肉的史进并少华山三好汉。
●第三回 史太郎夜走华阴县 鲁提辖拳打镇关西
鲁提辖拳打镇关西
三头领杀退县衙之兵,去延安寻找师傅王进,与鲁提辖在渭州潘家酒店相遇。鲁达救助金翠莲父女,在街头打死郑屠。
●第四回 赵员外重参文殊院 鲁智深大闹五台山
鲁达出逃代州雁门县,金老女婿赵员外送他去五台山,做僧避祸。 鲁达晚不坐禅,喝酒打人。打造关王刀一样的戒刀和禅杖。假借过往僧人名义喝酒吃狗肉,在半山拽拳使脚,打坍亭子,打坏金刚,要烧寺院,回寺呕吐,给禅和子嘴里塞狗腿,搞得大家卷堂而散。监寺、都寺遣众人来打,鲁达趁酒醉大闹一场,被长老喝住。
●第五回 小霸王醉入销金帐 花和尚大闹桃花村
长老赠智深四句偈言,智深去东京大相国寺讨职事僧做。在桃花村为刘太公解除逼婚之忧。假扮太公小女,打了来庄逼亲的桃花山二头领周通,大头领李忠为二头领打仇,与鲁达相认。李忠、鲁达、刘太公三人到桃花山聚义厅,休了亲事。 智深趁李忠、周通下山劫掠金银给他,自拿山寨金银,从后山滚下而去。
●第六回 九纹龙剪径赤松林 鲁智深火烧瓦罐寺
在寺院上了假扮道士和尚,实则捣毁寺院,养女吃酒的崔道成和丘小乙的当,二次复回,被二贼击败,到赤松林,遇到剪径的史进,二次再回寺院,打死崔、丘二贼,烧了瓦罐寺。 投大相国寺管菜园,被一帮泼皮包围。
●第七回 花和尚倒拔垂杨柳 豹子头误入白虎堂
倒拔垂杨柳
花和尚力服波皮,从泼皮买酒牵猪请鲁智深。智深连根拔直垂杨柳,众泼皮惊服。智深还席,为众泼皮使禅杖,林冲看见喝采,两人结为兄弟。 高太尉螟蛉之子高衙内调戏林冲之妻。林冲见是高衙内,虽然恼怒,但忍了。智深来助,林冲忍让。 高衙内思念林妻,富安和林冲好友陆虞候陆谦出卖朋友,请林冲去吃酒。高衙内却哄林妻到陆虞候家调戏,林冲闻讯赶到,衙内逾窗而逃。 老都管引陆谦、富安见高太尉,定下陷害林冲的计策。林冲中计被擒。
●第八回 林教头刺配沧州道 鲁智深大闹野猪林
鲁智深
林冲被押开封府。当案孔目孙定与府尹将林冲刺配沧州。陆虞候买通防送公人董超薛霸,要于途中杀害林冲。薛霸、董超一路上百般折磨林冲。在野猪林,薛、董将林绑在树上,说明高太尉陆虞候指使他俩陷害林冲的根由。两人要用水火棍打死林冲。
●第九回 柴进门招天下客 林冲棒打洪教头
鲁智深在野猪林救了林冲,林冲叫鲁智深不要打董薛二人,与鲁智深分别后,来到柴进庄上,受到柴进厚待。与洪教头比武取胜。 来到沧州,用钱买通差拨管营,又得柴大官人遗书信照看,免挨一百杀威棒,还开了枷,派去天王堂当看守,林冲深感“有钱可以通神。”
●第十回 林教头风雪山神庙 陆虞候火烧草料场
陆虞候再次设计陷害林冲,曾被林冲救过命的店主人李小二向林冲报告了消息,林冲怒寻陆谦不遇。 管营派林冲管草料场,欲烧死林冲。林冲杀死了差拨,富安,陆谦。 林冲在一庄上烤衣讨酒,打散庄客,醉倒雪地,被庄客捉住。
●第十一回 朱贵水亭施号箭 林冲雪夜上梁山
林冲被捆至柴进庄暂住。官司追捕甚急,柴进周济他去梁山。 在酒店吃酒时乘酒兴赋诗一首。抒发对高俅的不满,表现对未来的向往。与朱贵相识,被船接去梁山泊。 王伦出于嫉妒人心,先不肯收留。后要林冲拿“报名状”来,林中下山等了两天,第三日等得一人,却是杨志。
●第十二回 梁山泊林冲落草 汴京城杨志卖刀
王伦想要杨志在山,以牵制林冲,杨志不从,只得让林冲坐了第四把交椅。 杨志乃杨令公之孙,因丢了花纲石,想补殿帅职役,被高俅批倒赶了出来。盘缠用尽,便卖宝刀。遇到泼皮牛二,无理取闹,杨志性起用刀杀了牛二,被监禁于死囚牢中。众人见他为东京街除了牛二这害,多方周济。又被送北京大名府留守司充军。留守梁中书见杨大喜想通过演武试艺,抬举杨志。
●第十三回 急先锋东郭争功 青面兽北京斗武
杨志枪胜周谨,箭胜周谨。又与索超相斗,不分胜负,两人都被封为管军提辖使。梁中书与夫人商议收买十万贯礼物玩器,选人上京去庆贺蔡太师生日。 朱仝、雷横巡捕贼人,在东溪村边的灵官庙里抓住赤发鬼刘唐。
●第十四回 赤发鬼醉卧灵官殿 晃天王认义东溪村
晃盖设计救了专门拜访他的刘唐,以甥舅相称,瞒过雷横。又送雷横银两。刘唐向晃盖说知梁中书要用十万不义之财买来金珠宝贝庆贺蔡京生日,“取之何碍。”晃盖曰:“壮哉。”叫他安歇,从长计议。 刘唐去赶雷横,要追回晃盖送的银两,与雷两扑刀相斗,吴学究铜链相隔,晃盖赶来劝住。晃,吴,刘三人计议智取梁中书不义之财。
●第十五回 吴学究说三阮撞等 公孙胜应七星聚义
吴用向晃盖,刘唐介绍三阮。 并连夜起程行百二里地,来到梁山泊边的石碣村。 阮氏三弟兄充满对官府之满;而对梁山泊好汉则生羡慕之情。吴用因势利导,说转三阮。 六好汉在晃家庄设誓化纸;公孙胜强求会见晃盖,与晃盖说知取不义十万贯之财的事。
●第十六回 杨志押送金银担 吴用智取生辰纲
七星聚义,在黄泥冈东十里路的安乐村白胜处安身。 梁中书要杨志送宝,不要大张旗鼓,而要扮做客商。并要老都管、两个虞候都听他的,不要在路上闹别扭。一行十五人,出北京城,取大路往东京进发。 正是五六月天气,酷热难行,军汉倒地。七个好汉装做贩枣子的小本经纪人,白胜装做卖酒的,八人使计用蒙汗药药倒众军汉、老都管、老虞候。 杨志喝得少,起得早,要跳冈自尽。
●第十七回 花和尚单打二龙山 青面兽双夺宝珠寺
杨志不忍自尽,下冈而去。 做制使失了花石纲,做提辖又失生辰纲,只好投二龙山落草。 鲁达杀死郑龙在二龙山落草。 都管,厢禁军回京谎报杨志勾结贼人,盗走珠宝,梁中书告知蔡京。蔡京命令府尹捉拿贼人。府尹责成缉捕使臣何涛限十日捉拿贼人上京,何涛为之烦恼,兄弟何清向他说出了晃盖与白胜。
●第十八回 美髯公智稳插翅虎 宋公明私放晃天王
何涛、何清兄弟到府尹告状,拿来白胜,搜出脏物。何观察等人于郓城县捉拿晃保正,遇到押司宋江。宋江稳住何涛,飞报晃盖。 捉拿晃盖的朱仝、雷横放了晃盖。何涛回禀府尹,带人捉拿三阮。
●第十九回 林冲水寨大并火 晃盖梁山小夺泊
何涛带领官兵捉拿三阮,何涛被割耳放走。众好汉上梁山,王伦嫉妒,不肯收留,吴用计激林冲火拼王伦。林冲仗义,杀死五伦,吴用要林冲坐第一把交椅,林冲辞之。
●第二十回 梁山泊义士尊晃盖 郓城 县月夜走刘唐
林冲推晃盖为首,吴用,公孙为辅,自己坐了第三把交椅。 吴用施计,大败官兵,捉拿黄安,得了不少人马船只,获财物金银无数。方针救白胜谢宋江。 宋江济阎婆之困,阎婆为谢宋江,把女儿婆惜与宋江作妻。婆惜与张三通奸。 刘唐持金谢宋江,宋江收晃盖谢书。
●第二十一回 虔婆醉打唐牛儿 宋江怒杀阎婆惜
阎婆硬逼宋江与女和好。未成,宋江欲给王公棺材钱,发现招文袋忘在家中,招文袋里有晃盖书信和谢金。回到家里,宋江给婆惜陪话但她不肯给招文袋,并以官司相逼,宋江将刀杀之。 阎婆骗宋江至衙门告状,众公人不捉拿宋江。唐牛儿又来隔开阎婆,宋江逃走。
●第二十二回 阎婆大闹郓城县,朱仝义释宋公明
知县想庇护宋江,只把唐牛儿问罪;阎婆再三哭闹,知县差朱仝、雷横捉拿宋江。宋江藏于家中,朱仝有意放走;雷横不捉拿宋太公。两人只抄宋江和父亲断绝关系的执凭公文回县回话。 宋江与兄弟宋清到柴进庄上躲避,撞见正发疟疾烤火的武二郎,武松正要在病好后去拜访他。
●第二十三回 横海郡柴进留宾 景阳冈武松打虎
武松被宋江惊出一身汗,疟疾好了。武松要回到清河县探望哥哥,宋江兄弟两个专程相送,与武松结拜兄弟。 武松到阳谷县地面。在景阳冈打死猛虎。 知县赏钱一千贯,武松把钱散与猎户。知县抬举武松为步兵都头。
●第二十四回 王婆贪贿说风情 郓哥 不忿闹茶肆
武松遇到哥哥武大郎,行至家中,与潘金莲相见。金莲顿生邪心,调戏武松,被武松臭骂一顿。金莲反咬武松调戏她。武松要去东京出差,向哥嫂辞行,遭到嫂嫂冷骂。只劝哥哥安分守己。 武大只按武松所说行事。西门庆偶见金莲,一日三进王婆门,王婆贪贿说风情。郓哥到王婆家寻西门庆看破机关,报知武大。
●第二十五回 王婆计啜西门庆 淫妇药鸩武大郎
郓哥与武大设计捉奸,武大被打卧床,王婆设计陷害武大。 金莲用砒霜毒死武大。西门庆心怀鬼胎,于是宴请团头何九叔,之后何九叔和救看了武大尸首后惊倒。
●第二十六回 偷骨殖何九叔送丧 供人头武二郎设祭(郓哥大闹授官厅 武松斗杀西门庆)
何九叔假昏,听夫人言,收下武大骨殖并西门庆给的十两银子。 武松回家,引何九叔,郓哥到县府告状,知县得了西门庆贿赂,把武松驳了回来。 武松酒请四邻,寻下淫妇、王婆口供,挖了金莲心肺五脏,割下狗头,又到狮子楼把西门庆倒跌街心割下头来,并金莲头一处供于武大灵前。
●第二十七回 母夜叉孟州道卖人肉 武都头十字坡遇张青
武松告官,府尹送他到东平县,陈府尹给他减了罪,解赴武松到孟州交割。 中途遇母夜叉孙二娘,没有喝其蒙汗药酒,假装昏死,二娘来拖,就势按她在地下。菜园子张青出来解除了误会。
●第二十八回 武松威镇安平寨 施恩义夺快活林
张青要做翻两个公人,引武松去二龙山落草。武松不教伤害两个公人。 来到东平府,不主动给差拨行贿,愿挨一百杀威棒。多亏施恩相助,未遭杀威棒、盆吊、土布袋之刑。小管营施恩厚待武松,言说要他将息半年三五个月,有事相央。武松听了不吃酒。去天王堂前把那三五百斤重的石头只一撇,打下地里一尺来深,又掷起,离地一丈来高,神力惊人。
●第二十九回 施恩重霸孟州道 武松醉打蒋门神
施恩告诉武松与蒋门神争夺快活林失利一事,武松要立即为施恩报仇,并与施恩结为兄弟。 武松喝了许多酒,来到快活林,在“河阳风月”酒肆将蒋门神夫人丢进酒缸。给蒋门神使了个玉环步,鸳鸯脚,打得蒋门神告饶。
●第三十回 施恩三入死囚牢 武松大闹飞云浦
蒋门神把快活林酒店时还旧主施恩。施恩敬重武松,重霸快活林。张都监请武松来家,酒肉相待。灌醉武松,设计擒拿,指使知府将武松下入死囚牢里。 施恩给康节级、叶孔目各一百两银子,以保武松性命。武松被脊杖二十刺配恩州牢城。半路施恩送衣送吃,备说蒋门神复夺快活林之事,在飞云浦,武松杀死四个公人,奔孟州城里来。
●第三十一回 张都监血溅鸳鸯楼 武行者夜走蜈蚣岭
武松在鸳鸯楼,杀死蒋门神、张团练、张都监,连夜越城而走。 孟州知府着人缉拿武松,张青介绍武松到二龙山宝珠寺鲁智深、杨志处去。孙二娘母夜叉教武松打扮成行者,当时来到蜈蚣岭,与庵里假扮出家与女人调笑的先生斗将起来。
●第三十二回 武行者醉打孔亮 锦毛虎义释宋江
在蜈蚣岭杀了王道人。救了张太公家女儿,来到白虎山孔太公庄上,为讨酒肉,打了孔亮。跌进溪里,醉中被孔明孔高捉拿,却被在此庄上居住的宋江搭救。武松表示要去二龙山落草,“异日不死,受了招安。”宋江鼓励他归顺朝廷青史留名。 宋江夜来清风山,与燕顺、王矮虎、郑天寿相会。王矮虎劫一妇人到自己房中,宋江问明是花荣同僚刘高的妻子,便跪拜在地,要王英放她回去,并许下日后与王英娶一个妻子的诺言。
●第三十三回 宋江夜看小鳌山 花荣大闹清风寨
宋江投花荣处,劝花荣与刘知寨和好。 元宵佳节,宋江月夜鳌山前观灯,刘知寨夫人指他为贼,刘知寨派人捉了,花荣带人救回宋江。宋江当晚去清风山躲避,又被刘高所捉,青州府慕容知府派镇三山去刘高处押来宋江,黄信与刘高设计骗花荣到清风寨内,和宋江一起解青州府来。
●第三十四回 镇三山大闹青州道 霹雳火夜走瓦砾场
清风山三好汉燕顺,王英,郑天寿拦路打败黄信,抢回宋江,花荣。 慕容知府派秦明来清风山,秦明跌入陷马坑被活捉。众好汉挽留,秦明不肯背负朝廷,来到青州,慕容知府不开城门,言说昨夜秦明引人打城杀人,并把秦明老小头割了拿给秦明看。秦明只好退回。宋江、花荣说明这是要秦明死心塌地的计策。宋江把花荣的妹妹许与秦明。秦明单骑来清风寨,说转黄信入伙。
●第三十五回 石将军村店寄书 小李广梁山射雁
传说朝廷要来征剿,宋江要大家去梁山泊入伙。中途宋江收到宋清家书,知父病丧,在本乡村口张社长处听到老父不死,大骂兄弟写假书信。宋太公说明怕宋江落草,做个不忠不孝的人,因此叫石勇捎书去叫他回。宋江拜了父亲,当晚即被新来都头赵能、赵得团团围定。
●第三十六回 梁山泊吴用举戴宗 揭阳岭宋江逢李俊
宋江主动就缚,被刺配江州牢城,宋太公相送,教宋江不可入伙,免做不忠不孝之人。不虞中途被刘唐截住,宋江借刀自刎,不愿落草,严尊父教,揭阳岭在李立酒店被蒙汗酒麻翻。在扬子江撑船为生的李俊赶来相救,李立劝他不要去江州,宋江不肯。在揭阳镇上资助卖膏药的薛永,被一大汉所打。
●第三十七回 没遮拦追赶及时雨 船火儿夜闹浔阳江
张艄公(张横)救宋江过浔阳江,在江心几乎被谋财害命,李俊赶紧来相救。与揭阳一霸穆弘穆春相见。 宋东来江州府,蔡九知府(蔡太师第九子)当厅。管营着宋江做了抄写文案的人。
●第三十八回 及时雨会神行太保 黑旋风斗浪里白条
戴宗向宋江索取常例银,宋江不给,取出吴用书信,与戴宗相认。 宋江与戴宗手下的小牢子李逵相见。李逵拿了宋江十两银子去赌,输了不认账,抢走别人的银两。宋江把银子还给小张乙,并给了被李逵所打之人的将息钱。宋江、戴宗、李逵三人上琵琶亭,宋江热情招呼李逵吃肉喝酒,李逵因放走活鱼,被张顺淹得半死。宋江叫戴宗拿出张横书信,喝住张顺,救了李逵。
●第三十九回 浔阳楼宋江吟反诗 梁山泊戴宗传假信
宋江来到浔阳楼自饮自吃,吟反诗两首。 无为军通判黄文炳于浔阳楼上发现宋江反诗,蔡九知府下令捉拿。宋江装疯。蔡九知府闻知是近疯,把宋江下到死囚中,派戴宗去东京报告蔡太师。戴宗被朱贵领上梁山泊,吴用教戴宗赚萧让(书法家)金大坚(雕刻家)上山,假造蔡京回书。
●第四十回 梁山泊好汉劫法场 白龙庙英雄小聚义
黄文炳道破假回书上破绽,戴宗被打成招,下进牢里,斩首之日,梁山好汉及李逵来救,李逵不分官兵百姓,举斧乱砍,晃盖喝止不听。 二十九条好汉在白龙庙聚义。
●第四十一回 宋江智取无为军 张顺活捉黄文炳
众好汉大败江州官军,到穆太公庄上饮酒。宋江提议攻打无为军,派侯健、薛永、白胜去城内做内应。石勇、杜迁扮为乞丐在城门左右埋伏。用火烧了黄文炳的家。拿走银钱。 黄文炳从江州回家,在船上被李逵,张顺擒拿。李逵割黄文炳的肉给众领下酒吃。 宋江表示死心塌地入伙落草。晃盖坐第一把交椅,李逵提出要晃盖当大皇帝,宋江当小皇帝。
●第四十二回 还道村受三卷天书 宋公明遇九天玄女
宋江不听晃盖劝阴,回家搬取老父,被官军追赶,进还道村避难,在玄女庙神橱里躲避。九天玄女用酒、枣相待宋江,又赐三卷天书,赠四句诗。天明欲回。李逵来救,晃盖又派人接宋太公上山,与宋江相会。公孙胜要回家搬母,李逵也要回家搬母。
●第四十三回 假李逵剪径劫单人 黑旋风沂岭杀四虎
李逵回家搬母,途中遇李鬼冒名自己剪径打劫,未杀,给银十两。后知受骗,杀了李鬼,李鬼妻逃走。 回家见娘,娘双目失明,李骗娘说做了官,接娘享受。哥哥李达回家,揭穿李逵秘密,并去财主家要领人捉拿李逵。李逵给他留下一锭大银走了。李达领人亦不去赶。 背娘至沂岭,给娘取水,娘被虎吃,连杀子母四虎,被众猎户迎至曹太公庄上,被李鬼老婆认出,曹太公设计灌醉,报告知府。朱贵、朱富救得李逵性命,李逵杀了曹太公、里正及李鬼老婆。
●第四十四回 锦豹子小径逢戴宗 病关索长街遇石秀
晁、宋、吴派戴宗往蓟州探望公孙胜,中途遇见公胜推荐上梁山的杨林;在饮马川遇见邓飞、孟康。又与铁面孔目裴宣相见。戴宗、杨林来到蓟州城未找见公孙胜。一日遇见杨雄与张保厮打,拚命三郎石秀助杨雄赶走张保。二人结为兄弟,杨雄引见石回家与新娶寡妇潘巧云相见。 戴宗、杨林寻公孙胜不见,回饮马川同斐宣、邓飞、孟康等人一起上梁山。 潘公、石秀开肉铺。
●第四十五回 杨雄醉骂潘巧云 石秀智杀裴如海
潘巧云与报恩寺和尚裴如海来往。石秀发现,与杨雄设计捉拿裴、潘。杨雄酒醉回家大骂潘巧云,潘巧云诬陷石秀调戏她。杨雄怀疑石秀,石秀相辞而去,住在客店,五更捉住知情的胡道人,问明底里,杀了胡道,扮做胡道杀了裴如海。自去客店睡觉。
●第四十六回 病关索大闹翠屏山 拼命三火烧祝家庄
杨雄悔误,与石秀到翠屏山杀了潘巧云,和来古坟掘觅东西的鼓上蚤时迁一起,要去梁山泊。 三人来郓州地面的祝家店吃酒,听到店中小二哥介绍了祝家庄的情况。石秀讨刀未遂,时迁又偷了报晓的鸡来下酒,小二哥发现,叫出几条大汉,被石秀、时迁打跑了。石秀放火烧了酒店,半路被庄客追赶,时迁被挠钩拌倒擒拿了。杨雄、石秀在一酒店遇见曾被杨雄救过命的杜兴。
●第四十七回 扑天雕双修生死书 宋公明一打祝家庄
杜兴介绍祝家庄、扈家庄、李家庄三家誓盟,共拒梁山的情况及李家庄主扑天雕李应。李应修书去祝家庄取时迁,被祝氏三杰臭骂一顿,扯了书札。李应与祝彪在独龙冈前交锋,被祝彪射中臂膀,杨雄,石秀回梁山泊搬兵。 宋江带两路人马,到独龙山前安寨,派石秀,杨林去看路径,石秀在酒店遇到钟离老人,问了盘陀路,方知遇见白杨树便转弯才是活路,否则都是死路。杨林因不知盘陀路被捉。 宋江不见石秀、杨林,急于救人,杀奔祝家庄来,中计被围。
●第四十八回 一丈青单捉五矮虎 宋公明二打祝家庄
宋江迷了盘陀路,石秀说明遇见白杨林转弯的道理,并说明烛灯为号的秘密,花荣射灭烛灯,使敌伏兵慌乱,方逃出去,镇三山黄信被捉。杨雄出主意去会李应。李应不见宋江;杜兴说明三庄结盟情况,讲明进攻时间宜昼不宜夜,攻门宜夹攻不宜只攻前门等。 宋江引三路兵来到独龙冈前。两路兵把住祝家庄前后门。一丈青扈三娘捉了王矮虎。林冲捉了扈三娘。 晁盖派吴用前来助战,宋江表示破敌决心。吴用献计。
●第四十九回 解珍解宝双越狱 孙立孙新大劫牢
毛太公毛仲仪赖解珍解宝打死的老虎,又买通了包节级,要害死兄弟二人,登州兵马提辖孙立及孙新、顾大嫂、邹渊、邹润等劫牢报仇,投奔梁山,适逢宋江两打祝家庄失利,愿作内应,以此功作为入伙之礼。
●第五十回 吴学究双掌连环计 宋公明三打祝家庄
扈家庄扈成牵牛担酒,来讨扈三娘。宋江、吴用要求他不要协助祝家庄。 孙立扮做对调来郓州把守的登州提辖,与栾廷玉及祝朝奉、祝氏三杰相见。并捉得石秀,取得信任,作为内应,杀死祝氏三杰;李逵烧杀了扈家庄。宋江谢绝了钟离老人,免烧庄院,给村民粮赏,凯歌归山。 宋江,吴用设计截李应入伙。 宋江让一丈青扈三娘与王矮虎结婚。
●第五十一回 插翅虎枷打白秀英 美髯公误失小衙内
宋江与吴用商议各头领重新分工。 雷横不愿上山入伙。他打死与知县相好的白秀英,被押进牢里,雷母央求朱仝节级,朱仝在一家酒店开枷放了雷横。朱仝被断配沧州,知府留他在本府听候使唤。七月十五日朱仝抱四岁小衙内往地藏寺看点放河灯,在水陆堂放生池边与雷横说话,朱仝先不愿入伙。吴用使计教李逵杀了小衙内,朱仝怒追李逵到柴进庄上,柴进说明底里,吴用、雷横、朱仝、李逵相见。
●第五十二回 李逵打死殷天锡 柴进失陷高唐州
朱仝要杀黑旋风,方才入伙,柴进只得暂留李逵。吴用及雷、朱先上山。 柴进叔叔柴皇城,宅后院花园被高太尉的叔伯兄弟,新任知夜高廉带来的妻舅殷天锡所占,李逵打死殷天锡,柴进被高廉下在牢里。 宋江引军与高廉三百飞天神兵对阵,高廉使起神法,林冲等败退五十里下寨。宋江使回风返火之法。高廉又使神兽之法,宋江又败。高廉使风雨之法劫寨扑空,被杨林箭射左臂。
●第五十三回 戴宗智取公孙胜 李逵斧劈罗真人
戴宗、李逵奉宋江、吴用之命,离高唐州去蓟州找公孙胜。一天到素面店吃饭,从一老人口中得知公孙胜在九宫县二仙山。戴宗去见,被公孙老母回绝。戴宗叫李逵去屋里打闹,公孙胜只好出来,以老母年迈,罗真人不放为由不去梁山。李逵于五更偷去松鹤轩,斧劈罗真人。罗真人使白手帕捉弄李逵,戴宗再三央求,罗真人派黄巾力士从蓟州牢中救李逵回来。
●第五十四回 入云龙斗法破高廉 黑旋风探穴救柴进
罗真人教公孙胜八个字:“逢幽而止,遇汴而还。”公孙胜使出神法,使高廉所使兽行法尽现原形,高廉劫寨,被公孙使法把三百神兵杀个尽绝。吴用假做援军到来。高廉出城迎接,城被夺,人被杀。 节级蔺仁,藏柴进于枯井中,李逵下井,吊他上来。呼延灼奉命征剿梁山义军。
●第五十五回 高太尉大兴三路兵 呼延灼摆布连环马
呼延灼保荐韩滔、彭王+己为正、付先锋。分三路往梁山泊来。一丈青用红锦套索俘虏了彭王+己。宋江释放彭王+己表示只待圣主宽恩,赦宥重罪,忘生报国。二次交战,宋江被连环马打败。呼延灼通过高太尉调来轰天雷凌振,造炮攻打山寨。宋江设计擒得凌振上山。众将商议破连环马,金钱豹子汤隆献人献军器。
●第五十六回 吴用使时迁盗甲 汤隆赚徐宁上山
汤隆言他能造破连环马的钩连枪,要使钩镰枪却需要他的姑舅哥哥徐宁。而徐宁上山,又需先把他的雁翎锁子甲盗来。吴用差鼓上蚤时迁盗甲。 时迁去东京盗得徐宁雁翎锁子甲,转与戴宗拿上梁山。汤隆假装和徐宁、时迁追赶盗甲之人,碰上乐和赶车,一起上坐。乐和用麻药麻翻徐宁,赚上梁山,教习钩镰枪法。
●第五十七回 徐宁教使钩镰枪 宋江大破连环马
连环马被破,韩滔被徐宁说转入伙。呼延灼逃走,在酒店被桃花山周通、李忠盗了御赐好马,呼延灼领兵讨马,李中、周通写信要二龙山鲁智深、杨志、武松帮助,三头领和呼延灼交锋,不分胜负。因白虎山孔明,孔亮要向青州借粮,慕容知府要呼延灼回青州城。呼延灼捉了孔明,孔亮逃回,遇见武松、鲁智深、杨志,四人商议联络桃花山周通、李忠一起攻打青州。
●第五十八回 三山聚义打青州 众虎同心归
杨志主张联合梁山泊宋江一起攻打青州,宋江答应出兵。 宋江、吴用、花荣设计擒获呼延灼。宋江为之去缚,声称权借水泊避难,只待朝廷招安,呼延灼愿留山寨,引得几个头领假装逃回城里,杀了慕容知府,桃花、二龙同归梁山。 鲁智深和武松去少华山请史进入伙,史进被华州贺太守拿在牢里。鲁智深去救,被贺太守擒拿。
●第五十九回 吴用赚金铃吊挂 宋江闹西岳华山
宋江引三路人马来少华山,赚宿元景太尉上山;又派人假扮太尉,杀了贺太守,救了史进,鲁智深、宋江对宿太尉毕恭毕敬,表示要归顺朝廷。 徐州县芒砀山中攀端、项充、李衮要吞并梁山泊,宋东派林冲收擒,林冲初战大败。
●第六十回 公孙胜芒砀山降魔 晁天王曾头市中箭
公孙胜设诸葛亮摆石为阵之法,擒了项充、李衮,二将又去说服攀端,归顺宋江。 晁盖攻打曾头市,因轻信被诱入包围圈,面颊中史文恭毒箭,回山身亡,众头领推宋江为山寨之主,宋江改聚义厅为忠义堂,主张替天行道,重新安排座次,欲取北京大名府玉麒麟卢俊义。
●第六十一回 吴用智赚玉麒麟 张顺夜闹金沙渡
吴用和李逵同往北京说卢俊义上山。吴用给卢俊义算卦,百日之内,尸首异处。说去东南千里之外可避此难,并留四句歌给卢。 卢俊义家留燕青,身带李固要去山东太安州避难烧香观景,中途经过梁山泊,被众好汉轮番相斗,逃至李俊船上,被三阮,张顺等翻船落水。
●第六十二回 放冷箭燕青救主 劫法场石秀跳楼
卢俊义被张顺擒拿,宋江带头领动着鼓乐迎接,要卢俊义上山坐第一把交椅,卢不肯。众头领轮留请客,卢俊义住了两个多月。 李固与卢俊义娘子结婚,并到官司告发。卢俊义回城,被李固设伏绑送梁中书前。屈打成招,下入死牢。燕青讨饭给主人吃。柴进和戴宗买通两院节级蔡福,卢俊义被脊杖二十,刺配三千里外沙门岛,李固收买防送公人董超、薛霸,杀害卢俊义,卢俊义被燕青所救,要上梁山,中途被捉拿,燕青告知宋江;石秀奉宋江之命到北京打听卢员外消息适逢斩首卢员外,石秀从酒楼上跳将下去,吓跑蔡福、蔡庆,抢走卢俊义。
●第六十三回 宋江兵打北京城 关胜议取梁山泊
卢俊义、石秀被擒,下于死牢,梁山泊好汉散发没头帖数十张,梁中书不敢杀害卢员外及石秀,派索超于城二十五里外飞虎峪下寨,等待梁山泊来人与之厮杀。 梁山泊人马,大战索超,大名府危急。蔡京大惊,关胜献围魏救赵之计,主张攻打梁山泊。
●第六十四回 呼延灼月夜赚关胜 宋公明雪天擒索超
吴用识破关胜围魏救赵之计,逐步退兵。花荣、林冲埋伏飞虎峪两边,打退追兵。宋江兵回梁山。 张横劫关胜之寨被俘。三阮、张顺救张横,阮小七中伏被俘。 呼延灼诈降,关胜不疑,夜晚偷营,关胜被擒。忠义堂上,宋江重待关胜,关胜先欲就死,后为义气所感入伙,成了攻打北京的前部前锋。一交战便打败索超,吴用又故意输于索超一战,使他欢喜入城。吴用雪天掘下陷坑,引超超追来,被伏兵擒拿。
●第六十五回 托塔天王梦中显圣 浪里白条水上报冤
梁中书坚守不出,宋江礼待索超,索超归顺梁山。宋江染病,张顺要到建康府请安道全来医治,在扬子江船上被张旺投入水中,盗去盘缠。张顺咬断绳索,在王定六帮助下到建康府,杀了烟花**,逼安道全上山。又在扬子江船中把张旺扔下去,说服王定六上梁山。戴宗使神行法接安道全上山,医好宋江疾病。吴用要在春秋时节打下北京,救取卢俊义并石秀。
●第六十六回 时迁火烧翠云楼 吴用智取大名府
吴用要在元宵节时,先于北京城中埋伏,里应外合,破城救人。吴用又告诉宋江东京蔡太师力主招安之意。 北京城元宵放灯。梁山泊宋江守寨,吴用引八路人马进驻城下。时迁在北京翠云楼放火,城中大乱,梁中书四个城门冲不出去。后从南门夺路而走。城内柴进救出卢俊义、石秀,捉了李固,贾氏。
●第六十七回 宋江赏马步三军 关胜降水火二将
宋江要让卢员外坐前位,卢不允,武松、李逵亦不乐,吴用说:“尔后有功却再让位。”宋江方允,并犒赏三军。 谏议大夫赵鼎主张招安,蔡京主张剿捕。天子革赵鼎之官,蔡京举荐单廷王+圭魏定国剿捕梁山好汉。 关胜得到宋江允许,同宣赞、郝思文一起,要擒单廷王+圭(圣水将军)、魏定国(神火将军)。 关胜用大刀使单廷王+圭落马,单愿降。魏定国使神火打败关胜,城里却被李逵放火烧了,不敢回城,于中陵县屯住。关胜围城,单廷王+圭、关胜说魏定国降了梁山泊。
●第六十八回 宋公明夜打曾头市 卢俊义活捉史文恭
曾头市郁保四拦梁山好马二百余匹,宋江要与之战,想叫卢俊义为前部先锋,夺得战功,便让尊位,吴用则反其意,只叫卢俊义去平川埋伏。 宋江与曾家军对阵,五次交锋,各有胜负。 吴用施计,大败曾家军,活捉史文恭。忠义堂上,将史文恭剖腹剜心,享祭晁盖。宋江让卢俊义坐尊位,吴用等不同意。
●第六十九回 东平府误陷九纹龙 宋公明义释双枪将
宋江与众头领打东平府,卢俊义与众头领打东昌府。宋江到东平府前,先差郁保四、王定六给董平下战书,董平打了来使,激怒宋江,派史进与旧相识**李瑞立相见,被李瑞兰父亲告于程太守,史进被下死牢。吴用跑来用计,要宋江打汶上县,宋江围城,董平出战,中计被俘。董平因婚事与程、太守不和,投降宋江,引兵入城,夺得程太守女儿。
●第七十回 没羽箭飞石打英雄 宋公明弃粮擒壮士
卢员外攻打东昌府,因遇没羽箭张清,吃了败仗。宋江前去助战,被张清用石子打中一十五员大将。 吴用教用粮草车子和船只赚张清出城劫粮,张清去抢水中船上粮食时被水军头领擒拿。吴用又使人打进东昌府内。 张清被宋江义气所动,愿降。又荐兽医皇甫瑞上山。
●第七十一回 忠义堂石碣受天文 梁山泊英雄排座次
忠义堂上做醮七日,每日三朝,恳求上苍,拜求报应。石碣天书,替天行道,忠义双全;一百零八人排座次,对天盟誓。 宋江在菊花会上酒醉赋词,盼望招安。 武松、李逵大闹菊花会,反对招安,宋江欲斩李逵,众人劝阻,监之,宋江酒醒,悲念李逵,并说服武松、鲁智深,要去招安。 宋东要私去东京观灯。
●第七十二回 柴进簪花入禁苑 李逵元宵闹东京
宋江、柴进扮做闲凉官,同戴宗、李逵、燕青来到李师师家,给钱,与之饮酒,李逵不满而骂。宋江欲让李师师启奏皇上,李师师不懂;适逢此时皇上来了,宋江等三人商议要就此告一道招安赦书,未商量妥,李逵用交椅打倒杨太尉,用火烧李师师家。宋江等先自出城,吴用派人接了。李逵、燕青还在城内。
●第七十三回 黑旋风 乔 捉鬼 梁山泊双献头
李逵替狄太公捉鬼,杀了狄太公女儿和奸夫王小二。刘太公说他十八岁的女儿被宋江抢去了,李逵到忠义堂扯了杏黄旗,与宋江以头相赌。经对证后不是宋江,李逵负荆请罪,去牛头山杀了强贼,救了刘女,回山。
●第七十四回 燕青智扑擎天柱 李逵寿张乔坐衙
燕青往太安州和擎天柱任原相扑,使鹁鸽旋,把任原撺下献台。住原徒弟起哄,李逵动怒相打,卢俊义等接燕青回山,不见李逵,派人去寻。 李逵到寿张县县衙,装做县官判案,放了打人的人,枷了吃打的人。又去学堂吓跑教师,吓哭学生。被穆弘拖回。 天子听了御史大夫崔靖的启奏,差陈宗善太尉去梁山泊招安,以拒辽兵。
●第七十五回 活阎罗倒船偷御酒 黑旋风扯诏骂饮差
陈宗善领着东京蔡京派来的张干办,高俅派来的李虞候,带十瓶御酒,来到济州,太守张叔夜力主办成招安一事。 梁山泊内,宋江力主招安,以为此方算得“正果。”吴用等对招安持怀疑态度。阮小七用十瓶村醪水白酒掉掉了御酒送上金沙滩去。肖让读诏。诏中要宋江领人去东京免罪。李逵从梁上跳下来,扯碎诏书,揪打陈太尉,被宋江,卢俊义抱住。宋江打开御酒,尽是村醪白酒,众人骇然。宋江、卢俊义送走太尉,吴用主张先打后商量。皇帝派东厅枢密使童贯为大元帅,前往征剿梁山泊。
●第七十六回 吴加亮布四头五方旗 宋公明排九宫八卦阵
高、杨二太尉送童贯出征。来到济洲,太守张叔夜劝其用计,不可轻敌,被童贯大骂一顿。 一赢童贯。
●第七十七回 梁山泊十面埋伏 宋公明两赢童贯
二赢童贯,宋江不教伤害童贯,又放了酆美,让回去报告,以求招安。
●第七十八回 十节度议取梁山泊 宋公明一败高太尉
宋江派戴宗,刘唐去东京打探消息。 高俅向皇上隐瞒宋江希望招安一事,亲领十节度,水陆征剿。吴用使董平、张清在凤尾坡拦路打了王文得。第一次交战,林冲与王焕不分胜负,呼延灼打死节度使荆忠,项元镇箭射董平。水路刘梦龙逃走,党世雄被捉。 这十节度使,旧日都是绿林丛中出身,后来受了招安。
●第七十九回 刘唐放火烧战船 宋江两败高太尉
张清捉了韩存保。宋江礼待党世雄、韩存保,表白招安之心,二人回去高俅欲斩,众人劝阻。再战,高俅败回济州。 梁山泊里,宋江招安心切,吴用施用计策,设下伏兵。
●第八十回 张顺凿漏海鳅船 宋江三败高太尉
高俅移改诏书,吴用识破诡计,众头领大战一场而归。 高俅听从叶春之计,造海鳅船。张顺等凿漏海鳅船,高俅落水,宋江对高俅以礼相待,尽述委屈之情,表示招安之意。酒醉,高俅与燕青相扑,高俅出丑。萧让、乐和承高俅进京见天子,以求招安,高俅留闻焕章于梁山为信。
●第八十一回 燕青月夜遇道君 戴宗定计出乐和
吴用对高俅不信任,对招安不抱希望。宋江派戴宗、燕青带上闻焕章给宿元景太尉的书信,前往东京(开封)。燕青来李师师家歇宿,天子私行*馆,李师师荐燕青面见天子,燕青备说两次招安经过,天子方知受了童贯与高俅之蒙蔽。燕青持闻焕章书信见宿元景,宿元景收礼在心。燕青、戴宗于半夜四更救乐和、萧让出高俅花园。
●第八十二回 梁山泊分金大买市 宋公明全伙受招安
天子女临朝,大骂童贯、高俅,夸奖宋江。宿元景招安来到济州。宋江等众头领迎接宿元景上山,饮酒作乐相庆。梁山泊买市十日,宋江要起送各家老小还乡,吴用劝阻,让招安事成再送不迟。宋江率领众多人马,经济州到东京,红旗上写“顺天”、“护国”等字样。宋江等接受天子检阅。皇上于文德殿接见众义士。又有人要一百零八人分散归回本地。童贯要赚众将入城剿灭,天子不决。宿太尉大骂奸臣,启奏天子。
●第八十三回 宋公明奉诏破大辽 陈桥驿滴泪斩小卒
宿元景要宋江等去破辽,功成封官,天子大喜,大骂童贯等。宋东、吴用回山寨,焚化晁盖灵牌,遣送各老小还乡。天子赐宋江诸军一人酒一瓶,肉一斤。朝廷官员从中作弊,酒扣半瓶,肉扣半斤。军校发现,杀死厢官,宋江滴泪斩杀军校。在密云县与番兵交战,连胜两阵。吴用用计,水陆并用,打破檀州。
●第八十四回 宋公明兵打蓟州城 卢俊义大战玉田县
宋江得檀州后,攻打蓟州,先使石秀,时迁于城内放火,宋江在外加紧攻城,番将弃城而逃,宋江进驻蓟州。
●第八十五回 宋公明夜渡益津关 吴学究智取文安县
辽国郎主派欧阳侍郎来蓟州招安,吴用有背宋归辽之心,宋江以忠义为重,不愿背负朝廷,宁愿青史留名,吴用只好同意。 辽国使者欧阳侍郎又来招安,宋江佯为同意,里应外合,打开霸州,卢俊义回守蓟州。
●第八十六回 宋公明大战独鹿山 卢俊义兵陷青石峪
宋江、卢俊义不听吴用、朱武之言,深入幽州,卢俊义被困青石峪。宋江领兵打进青石峪,解救了卢俊义,杀了辽统帅贺统军,得幽州。
●第八十七回 宋公明大战幽州 呼延灼力擒番将
宋江听吴用计,于幽州城外摆成九宫八卦阵,兀颜小将要破八卦阵,被呼延灼活捉。李金吾欲救之,被秦明打死。兀颜统军率琼、寇二将出战,琼将军被花荣射中,被史进打死。寇将军被孙立打死。
●第八十八回 颜统军阵列混天象 宋公明梦授玄女法
兀颜统军摆太乙混天象阵,宋江兵败。二次交锋,李逵被捉。吴用施计,用兀颜小将军对换李逵。吴用要守等番军杀来再战,宋江听呼延灼之言,领兵杀去大败而回。 御前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王文斌给宋江军兵送“御赐衣袄”,愿破辽兵混天阵势,不想被辽将砍死马下。 九天玄女授以相生相克之理,教以破辽军的阵法。
●第八十九回 宋公明破阵成功 宿太尉颁恩降诏
宋江破混天象阵,打死兀颜统军。兵至燕京,辽主投降。辽国丞相褚坚贿赂四大奸臣,启奏天子,让宋江罢兵,存辽国以做屏障。 宋江回京。所取檀州、蓟州、霸州、幽州依旧归还。
●第九十回 五台山宋江参禅 双林镇燕青遇故
宋江等于文德殿前朝见天子,天子欲封,蔡京、童贯故意拖延。戴宗、石秀出陈桥驿闲玩在酒店吃酒时,听一公人说河北田虎作乱。
●第九十一回 宋公明兵渡黄河 卢俊义赚城黑夜
宋江奏过天子,要求征剿田虑。天子宣入之朝,封宋江为平北正先锋。宋江率兵来卫州屯扎。卢俊义夺得陵川,杀死董澄、沈骥,活捉耿恭,又使耿恭扮做陵川逃军,至高平城内,与卢俊义里应外合,破了高平。宋江从吴用之计,攻打盖州。
●第九十二回 振军威小李广神箭 打盖郡智多星密筹
宋江统领五路军马,攻打盖州不下,向降将耿恭了解城中情况,杀退了晋宁来的援兵。派石秀、时迁偷偷入城,扮做北军,放火烧了草料场和神祠。解珍、解宝趁机入城,里应外合夺了盖州,守将钮文忠带兵逃走。
●第九十三回 李逵梦闹天池 宋江兵分两路
宋江于宣和五年元旦在盖州与众兄弟饮酒赏雪。李逵于睡梦中到天池岭山林打抱不平,老夫妇要把女儿许与他,他不要。走到文德殿,皇帝封他做值殿将军,杀了蔡京、童贯、杨戬,高俅四个贼子。又遇老母,背往宋江城中。李逵与众兄弟俱述梦中之事,众兄弟齐称快当。
●第九十四回 关胜义降三将 李逵莽陷众人
宋江东路,卢俊义西路,宋江执杯对卢俊义说:“生擒田虎,报效朝廷,同享富贵。”宋江经过李逵梦中所见的天池岭,来到壶关。两次交锋取胜。唐斌与宋江献城投降,事成,壶关破。 宋江兵攻昭德。田虎手下乔道清做起妖法,李逵、新降将唐斌插翅难飞。
●第九十五回 宋公明忠感后土 乔道清术败宋兵
唐斌、李逵被活捉,耿恭逃回。宋江不听吴用劝告,往救李逵,被乔道清打得大败。前临大江,后有追兵,欲要自刎,却被土神所变的奇异之人所救。 攀瑞两使法术,斗不守乔道清,圣水将军单廷王+圭,神火将军魏定国均被乔道清打败。
●第九十六回 幻魔君术窘五龙山 入云龙兵围百谷岭
公孙胜斗败乔道清,宋江等为防其入城固守,追至五龙山,与之相斗大败乔道清,乔道清欲进昭德之城而不得,逃至百谷岭神农庙中。
●第九十七回 陈 瓘 谏官升安抚 琼英 处女做 先锋
城中将士放出被俘宋将,向宋江投降。 卢俊义攻克晋宁城,义释孙安。孙辽与乔道清同乡,往百谷岭神农庙,说了罗真人“遇德魔降”的法语,说了公孙胜要点化他归正道的用心,乔道清愿意投降,并拜公孙胜为师。戴宗往东京报捷,宿太尉奏过天子,陈[]亲临河北监战。 田虎处,邬梨国舅愿往出征,并荐小女琼英为前部先锋,田虎封为郡主。
●第九十八回 张清缘配琼英 吴用计鸩邬梨
琼英本非邬梨女,其母因不愿给田虎作压寨夫人而跳下高冈撞死。琼英早欲为母报仇。 邬梨被孙安手中军士冷箭身中脖项。这一阵丢失鲁智深。叶清以求医为名,来宋江寨中说明琼英身世,吴用将计就计,派张清、安道全、叶清同往北军,给邬梨看病,取得信任,以做内应。张清假名全羽,与琼英结婚,鸩死邬梨。
●第九十九回 花和尚解脱缘缠井 混江龙水灌太原城
在汾阳城东郭,戴宗正追的马灵,被鲁智深打翻,鲁智深先前自襄垣城外跌入缘缠井,后被一道人指与路径,方得出井。三人来到汾阳,马灵投降,卢俊义计议征进。 田虎离威胜城望邬国舅处来。李俊趁连日大雨引智伯渠及晋水,灌浸太原城。
●第一百回 张清琼英双建功 陈瓘宋江同奏捷
叶清、张清、琼英于襄垣城外计捉田虎。 琼英假作保护田虎进威胜城,又遇张清助战,卢俊义领兵来到,踏平威胜城。宋江进驻。
●第一百一回 谋坟地阴险产逆 蹈春阳妖艳生奸
宋江接圣旨离威胜向淮西征王庆。田虎被凌迟碎剐,琼英祭奠父母已毕,往宛州来助宋江。 王庆父亲为了一块坟地逼得人家倾家荡产,弃地而走,于是生王庆。王庆作为副排军,是个好色之徒,与童贯养女,蔡京孙媳妇勾搭。
●第一百二回 王庆因奸吃官司 龚瑞被打师军犯
童贯兄弟借故把王庆刺配陕州。王庆在北邙山东一市镇使棒赢了庞元。 龚端拜王庆为师,学使枪棒,欲了被黄达所打之仇。
●第一百三回 张管营因妾弟丧身 范节级为表兄医脸
王庆助龚瑞、龚正两弟兄打了黄达,张管营为了妾弟庞元被王庆所打报复王庆。王庆初更杀了张管营并庞元,逃出陕州,被母姨表兄范金领往房州,藏于城外定山堡以东范金所买农田种地躲避。百余日后,范金用安道全的办法治好了脸上金印,官司之事也慢了。
●第一百四回 段家庄重招新女婿 房山寨双并旧强人
王庆与段三娘相扑,后结婚。打黄达事发经李助介绍,到房山寨找寨主廖立入伙。廖立怕丢了寨主,拒绝了。王庆杀死廖立,占了房山寨。
●第一百五回 宋公明避暑冶军兵 乔道清回风烧贼寇
王庆与房州叛军一处,占了房州,又得南丰府。从李助计,得荆南城池。李助为军师,王庆为楚王。又得宋八座军州,僭号改元。宋江遵君命前来,打败王庆军。
●第一百六回 书生谈笑却强敌 水军汩没破坚城
萧让给陈安抚出主意,使空城计却敌。
●第一百七回 宋江大胜纪山军 朱武打破六花阵
宋江战胜纪山军,卢俊义攻打西京。
●第一百八回 乔道清兴雾取城 小旋风藏炮击贼
肖嘉穗在荆南城反叛,杀掉守将梁永,迎吴用入城,城破之后,宋江感谢,肖嘉穗不辞而别。
●第一百九回 王庆渡口被捉 宋江剿寇成功(内容如题 )
●第一百十回 燕青秋林渡射雁 宋江东京城献俘
燕青秋林渡射雁,宋江赞扬雁为仁义智信五德俱备之禽,不该射之,并因此而郁郁不乐,深有所感。 公孙胜相辞,回见罗真人。宋江朝主回来不乐。黑旋风要上梁山,被宋江唾骂。皇上不准入城,众人皆有反意。水军头领与吴用商议欲反,宋江不允,表示自己的忠心。 琼英夫被杀后,其子张节和吴[]大败金兀术。 方腊出身樵夫,起事后占据八州二十五县。
●第一百十一回 张顺夜伏金山寺 宋江智取润州城
吴用计破润州,宋万等三人阵亡。
●第一百十二回 卢俊义分兵宣州道 宋公明大战毗陵郡
常州守将金节和宋江联系,献了城。
●第一百十三回 混江龙太湖小结义 宋公明苏州大会 垓
俊于榆柳庄结义四个好汉,计取苏州。武松斩了三大王方貌。
●第一百十四回 宁海军宋江吊丧 涌金门张顺归神
军折将徐宁、郝思文。张顺于杭州涌金门身丧。
●第一百十五回 张顺魂捉方天定 宋江智取宁海军
江与戴宗在西陵桥祭奠张顺,方天定派将来捉。宋兵屡战皆败,后扮做艄公进得城去,里应外合,方才得胜。张顺借张横驱壳杀了方天定,杭州破。
●第一百十六回 卢俊义分兵歙州道 宋公明大战乌龙岭
柴进入清溪帝都,招为驸马,解珍解宝身死乌龙岭。
●第一百十七回 睦州城箭射邓元觉 乌龙岭神助宋公明
一老人指给宋江去乌龙岭小路,宋江得睦州。童贯亲领兵将赏军。
●第一百十八回 卢俊义大战昱岭关 宋公明智取清溪洞
关胜与童贯,里应外合,占了乌龙岭。李俊、二阮、二童假意投降献粮取得方腊信任,里应外合,攻占了清溪县,方腊逃至邦源洞。
●第一百十九回 鲁智深浙江坐化 宋公明衣锦还乡
柴进佯赢宋兵,二次交锋,反戈一击,南兵大败,方腊逃走。阮小七穿腊衣冠,童贯部将指骂他要学方腊,和阮小七大闹一场。 方腊于楹林中被鲁智深所捉。鲁智深闻潮汛,于六和寺坐化;武松善终。
●第一百二十回 宋公明神聚蓼儿洼 徽宗帝梦游梁山泊
四奸臣用水银杀害卢俊义于庐州。宋江喝了放有毒药的御酒死于楚州。死前还药死润州李逵,怕其造反,坏了清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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