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小说莫思考,懵逼不伤脑。村头有个姑娘叫小芳,大大的眼睛,辫子粗又长,一袭麻衣国体,嘴里哼着不知名小调,略显俊秀的少年。裤腿儿微微撸起,锄头杵在地上,仰起脖子,看着头顶的大太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禁咒骂道:杨老弟今天上班怎么这样勤勤恳恳都不舍得摸鱼了,悲叹一声则人生惨淡。
阿庆哥,你刚刚莫不是在喊我吗?不用回头,他就知道是谁来了。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小芳,我不是说了吗?不要喊我。阿庆哥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怎么就没有改掉?扎着两只小脚辫,不失粉黛,略显羞涩的姑娘跨过田野的笼道,跳到他的身边,乌黑明亮的眸子水灵灵的眨巴眨,他欢快的蹦跶过来,踮起脚尖,双手往身后一背,身子微微前倾,离少年近了许多,吐了吐舌头。
那好吧,阿庆哥,他宠溺的摸了摸他的脑袋,走吧,回家吃饭了。他在前面走,他在后面紧紧的跟着,像是生怕丢了一样。阿庆哥,你怎么知道我是来喊你吃饭的?我不知道,你就是知道不告诉你。不理你了。青青旷野,麦苗微微摇动,清风拂来,少年背着锄头,身后跟着个姑娘,嬉闹的声音清脆而悦耳。杨老弟都不自觉的收敛了许多。
这蚂蚁少年名曰苏庆,说起来还是和在座的各位是老乡。本是兢兢业业努力学习的三好骚年,和往常一样趴在桌上准备去梦中寻求苦梦之道,熟读知乎者也,却未曾想魂穿六国,跨过山川四季,五湖四海,下一页扁舟摇啊摇,摇到了奈何桥。
看着面前圆头圆脑圆肚皮,肉嘟嘟的小手抱在胸前的身着素衣长袍,手里拿着个波棱鼓,嘴里擒着跟小西木棒,跟棒棒糖似的,自称是轮回管理者的小特使。苏沁忍不住噗呲一下笑出声来。小特使呲着小虎牙,狠狠的瞪着他,你笑什么?苏沁也不理会他,笑眯眯的走过去,一把扯住他的小尾巴,肉嘟嘟的小脸蛋在他的手中来回变换。
小特使涨红脸了,小手小脚乱蹬,好不容易挣脱开来,飘在空中,小肚子一阵起起伏伏。小鬼,不跟你玩了。苏沁看着受气包模样的小特使,摆摆手道:再见了,有缘下次再见。说着他就从桥上跳了下去,殊不知扑通救命。
看着水里扑腾的苏沁,小特使摇着拨浪鼓,略略略让你捏本特使。眼看着咕嘟咕嘟冒着泡就要沉下去的苏沁,小特使拨浪鼓一挥,水流上涌,把苏沁拖了上来。连吐三大口水的苏沁躺在地上,看着头顶上笑的滴溜滴溜转的小特使,这什么情况?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心却凉了半截。没什么情况,你这本就不是梦。
小特使嘻嘻笑道:欢迎来到我的世界。小特使围着他在天上飞旋了几圈,小手一摊,什么你的世界,难不成你也玩?苏沁皱眉,看着这肉嘟嘟的小家伙,说着还不着痕迹的掐了自己一下。咦?不疼,还好还好,吓我一跳,猫,你掐的是我。
转镜一看,差点把裤衩子给他吓得秃噜下去。只见他的手正掐在长了一副牛头身高和小特是差不多的人身上。对不住哈苏沁双手并在身前低头哈腰道歉道:你是不是还有个兄弟叫马面啊?说着转念一想到马面,你是说小马哥马,你怎么知道?小特使飞到他身前一脸吃惊,苏沁拍了一下脑袋思这一巴掌,果然不疼是梦思,你怎么也学我。
顶着马头的小不点出来了,苏沁看着一左一右围在身旁,头上还飞着一个一阵无言头,不疼掐一下屁股,屁股也不疼掐一下胳膊,胳膊也不疼掐一下那个。小特使看着像是有自虐倾向的苏沁顶着他那双超级无敌卡姿兰大眼睛一脸震惊,你在干什么?我在看是不是做梦了。
他心里做了十二分的准备直接下手一拧一转,不疼没感觉,我就说是做梦吧。壮若癫狂手舞足蹈的苏沁抱着小特使一阵猛亲起起开,小特使使劲扒拉扒拉满脸嫌弃,一身都是苏沁的口水,这不是梦都告诉你了。小特使无奈道苏静才不管,牛头马面奈何桥还有一点也不疼怎么可能不是梦。
小特使和小牛头小马面对视野拽着他的衣衫冲着湖中流转的漩涡丢了下去,下次来再给你解释了。说着三人飞到湖边的躺椅上就这样歇着,湖面上波纹流转微光粼粼涌进四年僻静的小山村的一户人家迎来了一位男孩,这刚生出来的娃娃竟然也不哭闹,吓得接生婆赶紧几个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
随着哇的一声众人悬着的心才缓缓落下,男孩很是听话从来不哭不闹,出生没几天就丫丫自语,村里人都觉得这孩子是个神童,日后必然前途无量或许吧。渐渐男孩长大一些却从来不与村中的同龄孩童一起玩耍,只是静静的躺在湖边的旷野上看着波光荡漾白云萧萧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已经是苏沁来到这里的第八个年头了,他嘴里叼着个狗尾巴草面色平静,像往常一样找了块巨石躺在上面,这是他一天最惬意的时光。时至今日也或许更早他已经渐渐的接受了现实,到底什么是梦他也没有分清楚。一花一草一木街边行人,村中姑娘疼爱自己的父母都是真真切切的存在。
金灿灿、沉甸甸的稻穗压弯了稻杆,像枯瘦干瘪的老头儿耷拉着大大的脑袋,整齐的排列着队伍。稻子熟了,又是一年丰收的季节。
村庄靠山贴水坐落着,密密麻麻的土木屋坐落着,房屋大的大,小的小,大多是两层半楼高,房屋与房屋之间的距离和排列没有规律可言。依山旁水,鸟语花香,虫鸣鸟啼,水流湍急,清澈见底,鱼跃龙门,溪里的鹅卵石光滑无比。
伴着潺潺的流水声,丫蛋右手提着蓝白绳错综编织篮,沿着狭窄泥泞的田埂,穿着有些破旧的草鞋,一路踉跄小跑。秋风徐徐,轻抚着她苹果般的脸颊,颧骨凸起,风儿吹乱了她浓密黧色齐刘海,她扎着两条齐胸麻花辫,用红头绳绑着。不高不低的鼻梁上挂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倔强的小嘴,一笑就露出比白云还白的牙齿。两排牙齿整齐的排列着,像阅兵的队伍生怕自己特别突出。纸片般的身材,是在这片贫瘠的土地里生长出来的样子。身穿军绿色军装,洗得泛白。腰扎一条旧得发亮的皮带,这应该是她爹用过的旧皮带。
丫蛋这个小名是她爹给取的,乡村里土名很多,有给孩子取名狗子、阿猫;有给取名大嘴、歪鼻;有给取名阿懵、大智;还有给取名丑丫、美丽……啥土名字怪叫法都有。乡下人认为名字越贱娃就会长得越好。丫蛋她爹自觉得意。丫蛋出生的时候就拥着鸭蛋般饱满的小脸儿,所以就给取了这么个名字。
传说丫蛋生的那晚月亮特别圆,那夜的月光放着耀眼夺目的银色光,亮如白昼。这种亮度的月光并不正常。马仙河那晚的水势也特别凶猛,这样的景象并不正常。犬狂吠,牛哞叫不停,鱼儿在马仙河里翻着白肚子,这更不正常。村里人总说丫蛋是马仙娘娘赐的神童,确实丫蛋她娘在怀丫蛋前去马仙庙求过马仙娘娘,丫蛋娘是想求子的求个带把的,结果这一出生又是个女娃。连着生了好几个女娃!丫蛋的爹老脸拉得比驴还长。
这一年,丫蛋刚满15岁,面色有些蜡黄,身子也还没有完全长开。但已经可以初见美人胚子的模样。六七十年代,还是集体经济的时代,各家各户的壮丁全部参加劳动种田去了。丰收时分回来的粮食根本不管饱。吃果子、野果、食野菜、还有的吃富含高蛋白质的蟑螂、木柴火里的肥虫子……丫蛋有8个秭妹,姐妹6人,还有大哥和小弟。家里的壮丁只有爹和大哥。大哥是读书人,不提锄头。一大家子就靠一个劳动力,根本不够温饱。于是勤劳智慧的丫蛋她她娘种了大量红薯,又大又甜又圆的红薯简直是这一大家子的救命稻草。待到红薯熟了,娘就用木制推丝器把红薯推成丝,倒在竹条编织的土黄色竹柄上晒干,然后堆放在粮仓里。每次煮饭的时候,稻米就着红薯干一起下锅煮。丫蛋每回看着爹一人吃着大米煮的白米饭,就两眼放光,嘴里不绝涌出大量的唾液,不自觉地咕噜咕噜地往喉咙里咽。这个年代能吃上一碗白米饭简直是一件奢侈的事儿。
丫蛋有一双灵动会说话的大眼睛。娘的聪慧完美的继承给了她。学习成绩特别好。可惜家里条件不允许,只读到小学毕业。校园生活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梦。家中大哥小名叫阿懵,看着呆头呆脑,却是学霸一枚,品学兼优,他是整个家族的希望。为了供阿懵完成学业,其他秭妹全部放弃读书。小小年纪拎着柴刀砍竹子和柴火卖钱供阿懵完成学业。几年后阿懵也不负众望,最终考上了名牌大学。离开了这片贫瘠的土地。
林二狗,在林家排行老二,意气风发,这年他年满19岁。血液里流淌着蓬勃向上的力量。剑眉大眼,鼻梁突兀,高耸如断崖,有种拔地而起的气势。身高近八尺,皮肤黝黑,好一个俊朗潇洒的少年。
村子安静的时候如一潭死水,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得到。终于有一天,这片如死灰般的寂静被打破了。一阵踢踢踏踏的声音步步逼近,声音不大,却蕴藏着一股无穷的力量,它与这片死亡般的寂静抗争着。声音清脆,悦耳并不尖利,就像音乐家弹奏出来的乐曲,久久回荡在整个村庄上空。一下一下敲醒着沉睡的人们。大家都在好奇这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隔壁家的阿庆嫂猜到这定是二狗子倒腾出来的。
阿庆嫂住林二狗家隔壁。从小看着这娃长大,最是了解。说到阿庆嫂她算是二狗子的奶娘。据说二狗子的亲娘生二狗子时难产,一命呜呼。命薄的二狗子一出生就没了亲娘。阿庆嫂柳眉,丰唇,红鼻子,正巧她家二娃出生7个月,她奶水充足。林大福哭着求阿庆嫂可怜这孩子没奶喝,发发善心喂奶给二狗子。嘴硬心软的阿庆嫂二话没说,抱过襁褓中的二狗子,就把独享给阿土(她儿子乳名)的奶子塞向嗷嗷待哺的狗子嘴里。他立刻停止呜咽,酣畅快意的喝着奶。
林二狗家境贫寒但最赶时髦。眼前模糊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可见。“我滴个娘啊,二狗子你这又是弄啥子咧?齐装异服?”阿庆嫂像看怪物一样从头到脚观摩着二狗子。只见二狗子穿着一条裤管子特别大的新潮裤子,像两朵张开的喇叭,这喇叭口子简直大的吓人,好似饥饿难耐的食人花,血口大棚,盖住了整双鞋子。阿庆嫂好奇的问二狗子,这踢踢踏踏的声音是哪儿造出来的。二狗子骄傲的抬起头颅。拎起裤管子,忽现出一双程亮程亮的尖头皮鞋。二狗子得意的告诉阿庆嫂这是“踢踏鞋”,时下最时髦的鞋子,身上裤子是“喇叭裤”。阿庆嫂看着目瞪口呆,两眼放光,别说还忒好看咧!
随后好一阵子村里劈劈啪啪都不平静,十有八九都是二狗子倒腾出来的。上次是踢踏鞋,这次又整了个左右喇叭长方形盒子顶端有个提手,这四方棱角的家伙被叫做录音机。二狗子总是把音响开最大,整得整个村子轰轰作响。声音一放出,用屁股想都知道是二狗子家传出来的。
回忆当年,吊儿郎当的二狗子只在洋厝的旧学堂读过两年书,他聪明但不爱学习,他宁愿在家放牛放养也不乐意读书。洋厝就一所学校,虽是几个年纪但就一个老师教,不管你是三年级还是五年级又或者只是一年级全部都汇杂在一个班级里,整个学校读书的孩子不足20个。教书的是张结巴,村里文化最高的人,他戴着一副四方老花眼镜,两鬓斑白,单眼,塌鼻,一张口就支支吾吾结结巴巴,大家都叫他张结巴。二狗子被林大福送去张结巴那学习的第一天,这家伙在课堂上就拉帮结派,表现出优秀的交际能力,迅速和班里的18名学生打成一片。张结巴左手持戒尺,右手拿粉笔,在黑板上颤颤巍巍地写着字。二狗子把手里的旧纸揉成团,瞄准张结巴的腚,这射法简直拍案叫绝,一投一个准。全班哄堂大笑起来,村里的美丽留着哈喇子好不快活的拍起掌来。邓子腿附身大笑两手像打拨浪鼓般拍打着桌子。葛大胖仰着身子拍子瘪瘪的肚皮哈哈大笑……班里一片混乱
“站,站,站…给…我…站出来!”张结巴一激动结巴就更厉害。张老师挥出手上的戒尺,敲打着破旧的讲台。“肃、肃静…自觉…点…否则…都、都不许…放…放学!”张结巴磕磕巴巴的厉声道,眼里放出几分瘆人的绿光来。瞬间班级一片鸦雀无声。二狗子毫不畏惧,管他张结巴威胁或者打骂,就是不投案自首。
张结巴见学生们都不敢吭声,只得作罢。“下下下不为…例!一一一经发发发现,立立立马走…人!”张结巴用左手顶了顶眼镜框,继续写起字来。
二狗子不傻就是不爱读书,他在学校学习的这两年,字写得飘扬潇洒,成绩总是稳稳的倒数第一或者第二,稳坐着保持了两年没上升也没下滑过。林大福很是犯愁,私底下找过张结巴先生好多次,但是张结巴都不大待见他,可见二狗子在张结巴眼里不值一文了。
二狗子也不是全无本事,在学校学习的两年时间里,他到把买卖的生意倒是做的红火。班级里高年级的学生买本子啊笔啊什么的都找他,乡下没地方有卖啊,但是二狗子就是有办法,能倒腾到这些东西,转手赚了个差价。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这点班里18名学生都对他竖大拇指,简直是天才!
别家的娃去学校上课听课,写字,阅读。他是打瞌睡,画画,发懵,挑衅张结巴…
好不容易熬了两年,到第三年的时候张结巴求着林大福说:“大福哥,您还是另找高明吧,张某不才教不了贵子!”说罢就把教室门紧闭起来。任凭大福怎么说也不让再进学堂了。
这正和二狗子意,“爹别求了,老子不想上这狗屁学!您儿子不是读书的料!”说着就拉着大福往家走。大福又气又恼子:“兔崽子,你这顽劣的王八糕子,在学校尽干些什么事?”说着就一巴掌扇过去了。狠狠地给了二狗子两个耳刮子。啪啪作响!
二狗子没有反抗也没有叫,他咬着牙,不吭声。“明天起给俺放牛去!”大福厉声说,他这是恨铁不成钢啊。
二狗子巴不得去放牛呢,郁郁葱葱的草地,看吃草的蚂蚱,听叽叽喳喳的鸟鸣,哞哞哞哞叫的牛儿,水里摸虾摸鱼,好不快活!一想到不用对着课本打瞌睡就洋洋得意!
一日二狗子牵着牛往南山头喂草去,牛儿一路往高处寻草去,他就一路跟随。坐在草地上翘着二郎腿。突然听到牛哞哞哞哞大叫,像发了疯似的。他一个纵身跳起,飞一般的健步,跃到牛的面前。差点被吓的眩晕过去。地上有一个断手,被炸的血肉模糊,他那时候才9岁,顿时觉得裤裆一股湿热,屁滚尿流出来。这只手像魔抓,似乎要伸向他,他抱起头嗷嗷大叫。“大神大爷饶命,冤有头债有主!您好生安息!”双手合十,翕动着嘴嘟哝道。他赶忙跑到牛的身后,壮胆!这到底是什么人这样炸死在南山头,他脑子里想起无数恐怖画面来,无数双带血的留着血丝的手向他伸来,“冤啊!俺死的好冤啊!”他拔腿往山上跑,牛也跟着往山上走。二狗子喘着大气,快到南山头山顶了,他抬头看着日照三竿的天,太阳刺眼的很,瞬间觉得胆子壮起来了。他一屁股坐下。牛儿继续吃草。“他奶奶的真晦气,这哪里来的断残手臂?怎么死的?”他心里暗想着,毛骨悚然!牛儿继续往山顶边上吃草,也该吃饱了吧。他准备牵牛赶下山去,他往山头另一边眺望去,这一眺望吓跑了他的胆。死人的断头,还有身体残破的支离破碎。他只觉得肚子一阵痉挛,不断的呕水,胃里剧烈翻滚着。他仿佛看到一个无头鬼向他扑来,全身衣服破烂,身上千疮百孔,黑色的血浆从这些孔里溢出来,不停的流不停的流,拖着腿,僵直着身子,他朝他飘过来。那双被炸断的手,满手是血,向二狗子伸过去……二狗子眼前一片模糊他凭着感觉,迈着绵软的腿,去牵另一边的牛,赶紧往山下跑回去。
回来二狗子生了场大病在床上躺了两天,这次放牛差点要了他的命。事后他告诉大福。大福安慰了儿子、紧紧的抱他入怀,摸了摸他的头,并且谢天谢地谢鬼魔没有带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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