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青衣》描述: 江风穿越到富庶人家,却没想刚过来就碰上了,突厥人南下! 血战匈奴三百里,而后隐姓埋名凯旋而归,做起了富家小公子。 什么?!未过门媳妇儿要悔婚?莫欺少年穷啊!江风道:算了,丢了一枝花却拥有一整片花丛,美哉。 江风不过想要成为个咸鱼纨绔,花花世界,却总事与愿违。 “皇上,我是真不想当官啊!” “公主,我是奉行一夫一妻制的啊!什么?你说你可以做小?!” “诶,不过做点小买卖,怎么就成了姜国首富......”
仁轩六年,秋收时节,姜朝边关遭突厥侵扰。
突厥挥刀长驱直入,马蹄弯刀血洗秦川府道九州之地,突厥所过之处,生灵涂炭,哀鸿遍野,尸骸遍地!
人间炼狱之中,一少年策马而出,一柄赤血长刀,一匹白马银鞍,青面獠牙覆面,细麟玄甲护身,头戴银白长翎。
战场之上,最忌白色,而这将军,头戴白翎,身披白袍,胯下白马,着银鳞甲胄。
俨然一名身怀死志......
丧将军!
只一人一马杀得通州城内的鞑子人仰马翻!
通州无数百姓被丧将军从凶残的鞑子刀下救出!
突厥狼师,所过之处,摧枯拉朽,即使是姜朝最骁勇善战的军队,遇上了这只虎狼之师也得谨慎对待,而丧将军,在两军阵前焦灼之时,带领三千将士绕后突袭。
三千丧军,杀穿数万虎狼师!
“得丧将军助,我军大胜!驱赶突厥于边境三百里!此一战,扬我国威,突厥鞑子莫不敢犯!陛下赦封丧将军为我大姜护国大将军!赐将军府邸!”
一个英姿飒爽的少女站在丧将军像前,少女声音轻灵,甚是好听。
叶长淑仰望着丧将军像,眼中仰慕之情,溢于言表。
而江风站在她身后,平静的看着她。
少年独立,温润如玉,朗艳独绝,其世无二,但是俊美的脸庞上不由多了几分苍白,显然是怀有旧疾在身。
叶长淑眼中含有热泪,若非丧将军,她早已被那些残暴的鞑子凌辱至死了。
只有经历过通州战火,才知道突厥人的残暴,也才知道,如今的生活,到底有多么来之不易,那是丧将军给她们杀出来的生机!
“将军少年,如松如玉!”
“奈何鲜血染红了白袍,战场肃杀折断了长刀!”
“想必少年也是第一次杀人,但这一杀,就杀了赤地三百里,最后连个尸骨都没找到......”
叶长淑眼眶微红,如果不是丧将军,她根本没法活着回到京城。
“除却君身三尺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好诗!”江风由衷的赞叹了一声。
叶长淑皱着眉瞪了对方一眼,好看的眉眼之间有些生气,但是良好的家教并没有让她发作出来。
秋风萧瑟,让瘦弱江风干咳了几声,秋意刚入寒,江风便披上了厚厚的貂裘披风。
将军府前,在高大的骏马上,那个魁梧的身影,青面獠牙覆面之下,让整个雕像充满着肃杀之意。
江风在心底苦笑:我好像也没有那么魁梧吧......
江风便是那位杀穿了突厥大军的丧将军!
之后的故事,是丧将军冲杀突厥虎师,冲进山林,才得以逃脱。
只是彼时的江风,跑死了战马,又身受重伤,只能是脱下甲胄,找了一出隐蔽的地方,自己处理伤口,但是伤势过重晕死过去。
碰巧被通州残军护送的百姓队伍发现,才得以获救,救了他的百姓看江风一身锦衣,就将他交给了残军将领,然后送到了江家家主江百顺面前,这才捡回来一条命。
“江风,我今天带你来护国将军府,就是想告诉你,我叶长淑的郎君,必须是一个身怀壮志,保家卫国的好男儿,而不是你这样的瘦弱不堪的纨绔子弟!”
江风淡淡的看着叶长淑点点头:“哦。”
叶长淑顿时有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心里更加生气,这人但凡有点进取之心,也应该投身军戎,以此明智,那样的话,叶长淑还会高看他一眼!
但是这人竟不知半点羞耻,叶长淑的声音也冷了几分:
“那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我当日去通州,就是想去与你退婚!如今得丧将军的福泽,我叶长淑死里逃生,那这婚我更要退!”
“好。”
“丧将军的英姿,你这辈子也无法望其项背!”
“嗯。”
不管对方说什么,江风都只是淡淡的回复一个字。
叶长淑气得要死,对方根本就是在敷衍!
但就在这时,叶长淑与江风的淡漠的目光相撞,不由得一阵神情恍惚。
叶长淑心里产生了几分错觉,此时江风的神态,与那日见丧将军的神态,好像啊......
叶长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不,不可能!丧将军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不学无术,不知进取!
以江风这个纨绔与丧将军做对比,简直就是对丧将军的侮辱!
二者身份天壤之别,根本不可相提并论!
再说,丧将军已经死了。
他再也......
回不来了。
叶长淑幽幽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抚摸着白马上的丧将军,又看了眼神态依旧平淡的江风一眼,眼中多了几分厌恶。
江风这种不知感恩的富家纨绔,枉顾丧将军救他性命!
面对整个通州的恩人,整个大姜的英雄!
他怎能做到如此冷淡?他怎么敢!
如今丧将军之名,誉满京城,谁人提起丧将军不称一声当世豪杰!
叶长淑失望至极,呵斥道:
“江风,你若有半分骨气,就该像个通州男儿!去参军,报效国家!丧将军与你都是通州人,差别怎么如此之大!与你这样的人有婚约在身,我引以为耻!”
说完,叶长淑甩手就走。
江风独自站在原地,紧了紧自己身上的披风,他本来对这桩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就不太感冒,退了就退了吧。
“这种事有必要把我带到这种地方说吗?直接在我家门口说了不就完了吗?”
江风苦笑着摇摇头,眼中一抹锋芒敛藏蛰伏。
“前世杀人,今世也杀人,打打杀杀的干什么?好好做一个纨绔子弟难道不香吗?”
此时这副躯体之中的意识,早已不是原来的那个通州纨绔了,而是来自地球的一个穿越客。
前世江风以一手神乎其技的杀人技闻名业内,休假时登顶华山失足掉落,睁开眼时,就成了通州第一纨绔。
当今江家家主的亲侄子,父母失踪,因此从小备受疼爱,黄发垂髫时便能在花楼调戏姑娘,一个彻头彻尾的二世祖。
江风前世厮杀了一辈子,这样生活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于是江风很快就接受现状,但是安定的生活没多久,就传来了边关遭突厥入侵的消息。
凭借着前世对军事上的理解,江风判断突厥此次一定会直指秦川府道,往通州而来!
之后便有了说动大伯江百顺举家迁徙......
江风看着叶长淑的身影,寒风萧索之中,身穿一身劲装,是京城圈子里赫赫有名的奇女子,容貌与才华皆是一绝!更别提她的家世,父亲乃是当今兵部尚书!
“不愧是将门之女啊,身体就是好,也难怪她会喜欢丧将军,可惜,丧将军早就死了,活着的,只有一个叫做江风。”
江风又仔细打量了两眼,护国大将军府邸前的这尊雕像,扁着嘴摇摇头:
“不像,真的不像,我的胳膊没有那么粗,身子也没有那么魁梧。”
如果让人听到了江风这番话,只怕是江风这纨绔的又要在京城里被人人喊打了。
谁能想到,当今护国大将军,战场上那白衣染血的丧将军,如今竟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年郎?
谁知将军本白衣,谁知将军是少年。
江风回到了自家的车驾上,一个小侍女冻得小脸通红,还非得站在车边等他。
“少爷,叶家小姐寻你可是为了退婚?”婉儿紧张的问道。
江风笑了笑:“噢?你看出来了?”
婉儿有些忧愁的说道:“何止是我看出来了,整个江家都知道!”
江风点点头:“哦。”
婉儿着急的说道:“少爷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啊?要是你真被退婚了,那对少爷您的名声可是有极大的损害的!”
“你这话说的,好像少爷我的名声很好一样。”
江风面带微笑,一把将小侍女给拽上了马车,并把一个手炉塞到她的手里。
“少爷您身子不好,您还是自己拿着吧。”
江风故作生气道:“让你拿着你就拿着!让你在马车里等我就行了,你还非得下车,你看你冻得脸都红了。”
婉儿心里甜滋滋的捧着暖呼呼的手炉,自从少爷病了一场后,少爷真的变了,变得越来越好了,她是少爷的贴身侍女,虽然名为主仆,但少爷待她就如同妹妹一样。
也正因为少爷对她好,她才会着急少爷的事儿。
江家的车驾与叶家车驾擦肩而过,江风的目光透过窗户与叶长淑的目光相撞,叶长淑便冷冷的别过脸去。
姜朝以武开国,以文定邦,历经几代帝王,重文轻武,如今有了丧将军大破突厥,朝中武将扬眉吐气,通州男儿尽皆参军,举国上下掀起一阵参军热潮。
人人皆颂丧将军,人人皆崇丧将军!
江风回到了江府,刚想赶紧回到自己的被窝里暖和暖和,但是刚进门就碰到了等候多时的江家家主,江风的大伯,江百顺。
江风只好老老实实的行礼:“大伯!”
江百顺手中拿着一封书贴,眉眼中忧愁问道:“风儿,叶家小女找你,去了哪儿?”
江风一愣,看了眼大伯手里的书信,心中已有定数。
“叶长淑带我去了护国大将军府。”
江百顺叹了口气,“我也不瞒你了,叶家小女是想退婚。”
江风看着大伯为了自己的婚事操劳神伤,一时间心里不是滋味。
江百顺慈爱的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叶家小女兴许是受了丧将军救命之恩......唉,谁不是呢?若是丧将军在世......”
江百顺顿了顿,说道:“其实叶家小女能有这等想法也算正常,不过大伯想,如果你能有功名在身,那叶家小女应该就没有借口可以再推脱了。”
江风愣了一下,脸色忽然变得奇怪起来:“大伯,您......不会是想让我去参加科考吧?”
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二人之间的交谈。
“父亲,明日便是丧将军的头七了,我等想去祭拜!”
来者是江家江百顺的儿子,江景润,也是江风的堂哥。
江景润对自己这个堂弟十分厌恶,认为他败坏了江家的门楣名声。
江景润对江风没什么好脸色,江风也不想跟他打交道,当下说道:“大伯,我先回房了。”
“慢着!”江景润叫道。
江风回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心里不明所以,自己这个堂哥还能有什么指教?
“明日丧将军头七,你也一起去!”江景润没有半点商量的意思,毋庸置疑的说道。
江风摇摇头:“我身体不适,不想去,不去了。”
“江风!!你可还有半点良心?!”
江风回头淡漠的看着江景润。
江景润愤怒的指着江风道:“父亲!此子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知恩图报!若非丧将军,我们能从突厥鞑子手里活着回来吗?将军头七他都不去祭拜,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我们江家人!父亲,把这狼心狗肺的家伙赶出我们江家吧!”
江风冷笑道:“你们是被丧将军救回来的,那丧将军呢?谁去救他了?只怕那时,你跑得比谁都快吧!”
“你!”江景润气得脸色涨红,“那时我等手无寸铁,即使空有一身赤胆,折返回去也是给丧将军添乱!唯有赶紧离开,才能不辜负丧将军一番热血挥洒!”
江风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刚才脑海中竟不自觉闪过了前世的那一幕幕,他摇摇头,神色归于平静:
“你们是丧将军救回来的,我不是!再说,未见将军尸骨,便认为将军死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千军万马中,丧将军难道还能从乱马长戈中活下来不成?”江景润皱着眉呵斥道:“你分明就是不想去!找什么借口!”
江百顺眉宇间却闪过几分吃惊,他眼中别有意味的看着自己的这个侄子,似乎在想些什么。
江风不经意间扫过江百顺的眼睛,暗道自己失言,江百顺可不是江景润这种毛头小子,真被他看出点什么来,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于是江风没有在于江景润争辩,而是扭头就走。
江景润气得浑身发颤,看向了自家父亲:“父亲......”
“算了,风儿不想去,便由他吧。”江百顺摇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江风的背影,转身离开了江风的别院。
江景润憎恶的看着江风的背影:“江风,你这个只知道败坏我江家门风的纨绔,我一定会把你赶出我江家大门!”
......
江百顺回到书房中,看着书房中,挂着的一副白马长刀,威风凛凛的将军像,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风儿那副孱弱的身影。
“像,太像了......”
虽然丧将军浴血杀伐三百里,从未摘下青面獠牙覆面,但曾有一段路,这些幸存的百姓被丧将军一路护送。
不少人都见过丧将军骑着染血的白马,整个人如同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修罗。
青衫白马,细麟玄甲,长翎披风皆被染红!
遥想......丧将军的身段与风儿的身段,几乎没有什么差别......
只是,没有人会把威风凛凛的丧将军,与一个通州纨绔子弟做对比......
因为丧将军在他们心目中已是战神的代表,这样的念头哪怕冒出来一瞬。
也是对丧将军的亵渎!
他们心中的神明,是不允许任何人亵渎的!
谁都一样,包括他们自己!
江百顺想起那一日大夫说过的话。
“公子身上的伤,多是刀伤,新伤覆旧伤,如此伤势,只怕换了旁人早就死了,想来贵公子也是从那炼狱中搏出了一条生路,唉,老天保佑,望丧将军能如贵公子一样有福气......”
江百顺不断呢喃着:“未见将军尸骨,怎能认为将军死了?未见尸骨......”
倏地,江百顺抬眼看着将军像,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
翌日。
皇宫明德门大开!
特赦百姓可入皇家祭坛!
仁轩帝以国礼送丧将军!
明德门前,挤满了前来悼念丧将军的百姓。
而他们中,大多数人,是通州逃出来幸存的百姓。
有的,还只是襁褓中的婴孩,有的只是牙牙学语的孩童,更多的是老弱妇孺。
京城百姓,跪满了皇宫之外。
仁轩皇帝姜元胤摆驾,望着重臣与百姓,感慨不已,痛失丧将军这等将才,才是这场战争的最大损失!
突厥......
朕定要让尔等宵小见识,何为大姜皇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姜元胤微微挥手:“宣!”
兵部尚书叶观海朝姜元胤一行礼,朗声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仁轩六年秋九月,突厥侵我国土,丧将军于世而出!血战突厥三百里!昊昊苍天,降我神将,救百姓于水火!挽社稷于危难!大破突厥,扬我国威!反推突厥三百里!镇我北疆!突厥莫不敢犯!”
“然,丧将军尸骨未存,特立衣冠冢!入姜朝皇室祖庙!”
“追封护国大将军!谥号定鼎候!”
“惟愿继承定鼎侯遗志,尽忠报国,护我姜国......”
而后,姜元胤站起身来,走到众人面前,朗声道:
“失此良将,朕心甚痛!不报此仇,我姜朝不足震慑宵小,即日起,整兵北伐,血洗匈奴千里,祭我朝丧将军!”
姜元胤沉声道:“朕,恭请,丧将军,殡天!”
恭请丧将军......
殡天!
传令官一层层的将仁轩帝的声音传下去。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皇家祭坛上的仁轩帝。
殡天,这是只有当朝最高位者才有资格用的讳称!
亦或者,是尊者圣人才有资格用的讳称!
反应过来时,所有人都热泪盈眶的低下头,低声喝道:
“恭请丧将军,殡天!”
“恭请丧将军,殡天!”
丧将军,安息吧。
叶长淑跪在人群中,看到了江家江百顺,却没有在看到江风的身影,心中更是失望至极!
江风这样的人,怎么没有死在通州?怎么偏偏丧将军这样的英雄,却殒了性命!
天道,不公!
人潮最后,就连婉儿都下车跪拜了三拜,才回到江风的身边。
江风看着婉儿,似笑非笑:“婉儿,是不是大伯让你这样劝我的?”
婉儿有些窘迫的低着头,小声说道:“婉儿也觉得这位护国大将军值得拜!”
江风仰天长叹一口气:“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婉儿眼前一亮,她作为江家的丫鬟,也是识字的,不然也不会被江百顺安排来服侍江风。
婉儿虽然学识不高,但也知道这词是极好的,语句之中的悲凉和愤懑,仿佛要冲破这天穹。
但是这词只有半阙,江风摇了摇头,没有再念下去。
这就让人感觉好像一股热血之情困郁心中,不得发泄出来。
江风不知道的是,他这无意间念诵出来的半阙词,被跪拜在地上的百姓听了去。
百姓虽不知词韵,但也能感觉这词是极好的,更觉得此词十分映衬如今这份萧索。
很快便四处传唱起来,短短半个时辰,便传遍了整个京城,还传入了皇宫!
引起轩然大波!
御书房中。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姜元胤将半阙词写在纸上,赞叹不已的点点头:“这词是民间传唱上来的?”
叶观海道:“禀陛下,据说是在祭奠丧将军仪式时,在明德门外,一锦衣少年吟唱的!”
“好,写得好啊,只是这词,只有半阙,是最大的缺憾!”
叶观海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是啊,光看上半阙,便感觉一股满腔忠义的热血豪气,豪气之中,还有几分悲壮!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如见将军抚膺自理悲绪,九曲刚肠,英雄正是多情人物,可为见证。功名是我所期,岂与尘土同轻;驰驱何足言苦,堪随云月共赏!”
这不正是在说,丧将军直捣敌营孤身一人,功名皆是尘土,身后只有浮云明月。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报国之志,纵死何妨!
怒发冲冠四字开篇奇突,凌云壮志,气吞山河,以剑拔弩张之文辞,引动浮光掠影之耳目。
突厥侵我国土,此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这才是我姜朝的好男儿!如此好词,怎能让人不为之拍案叫绝!”叶观海感觉一股豪情自胸中迸发,十分激动的喝道。
姜元胤当即道:“叶卿,昭告天下,若能寻作出此词之少年!赏千金!令其补全此词,纂刻于护国大将军府前!”
“臣遵旨!”
这时,一太监在门外道:“启禀陛下!兵部尚书叶观海之女叶长淑求见!”
叶观海顿时错愕,姜元胤失笑道:“叶卿啊,你这个女儿真是如你般直率啊!”
叶观海连忙道:“陛下说笑了,都怪微臣管教无法!孽女无规无矩还敢来请见圣驾!我这就把她带回家去好生管教!”
姜元胤摆摆手,笑道:“朕倒是很想知道,文武两全的叶家小女见朕,想干什么。”
门外太监接话道:“禀陛下,叶家小姐说,想请陛下一道圣旨,解除她与江家子弟江风的婚约!”
叶观海脸色一变,急忙跪下:“这个不孝女!陛下,臣请罪,臣教女无方......”
姜元胤打断道:“叶卿何罪之有?这倒是有意思,让她进来吧。”
叶长淑在侍驾太监的带领下走进御书房中,叶观海恶狠狠的瞪了自家女儿一眼。
叶长淑朝仁轩帝行礼,“叶家叶长淑参见陛下!”
“免礼......朕听说,你想求朕一道圣旨,朕倒有些感兴趣了,这江风,名字倒是有些耳熟?”
叶观海忙道:“前些日子微臣上呈的关于突厥入侵秦川府道的奏折里,江家子弟江风率先察觉突厥极有可能会长驱直入直指通州方向!游说了江家举家迁徙,但奈何当时被当成戏言笑话。”
姜元胤恍然大悟道:“朕想起来了,这少年倒是个人物,能察觉突厥之动向。”
叶长淑气愤的看了眼父亲,道:
“陛下,才不是呢!这江家江风乃是通州一纨绔子弟,平日里不学无术只知道寻欢作乐!更是一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之徒!蒙丧将军之恩德,才得从突厥手下逃得一条性命却不知半点感激!今日丧将军祭奠,就连行不动路的老弱妇孺都来了,唯独此人不来!”
姜元胤皱了皱眉,“叶卿,可有此事?”
“这......陛下,微臣不知。”叶观海在刚才就不断的给自家女儿使眼色,没想到这倔丫头这么不听话!
姜元胤叹了口气:“叶卿,这本是你的家事,朕不好过问,但你要将我姜朝文武兼备的才女下嫁一个如此顽劣之徒,朕倒想问问是何缘由了。”
叶观海沉声道:“微臣不敢隐瞒陛下!十六年前风雪关大战时,微臣那时尚在军中,与其父其伯父均是同袍战友......”
姜元胤点点头:“原来如此,原是功臣之后!但怎就成了如此荒唐纨绔了?”
叶观海赶忙道:“此子虽然风评荒唐,但是能做出此等远见,想必会是军中一良才!只是缺少了锻炼罢了!陛下恕罪,微臣小女莽撞,惊扰了圣驾,臣回去后必定严加管教!”
“可是......”
叶长淑不知道江风提前推测出突厥南下的军情,所以不知为什么父亲会对江风这个纨绔子弟做出这样的评价,她只看到了江风那孱弱不堪的身子。
“住嘴!还不快跪下谢罪!”叶观海恶狠狠的瞪了女儿一眼,叶长淑的话被这一眼神给瞪了回去。
叶长淑委屈得眼泪都要落下了,心里委屈不知父亲为什么要把她往火坑里推。
姜元胤哭笑不得的摆摆手:“朕赦你无罪,这样吧,这事儿,朕为你做主了!若那江风如你父亲所说有真才实学,这婚约便不可违背,若没有,那这婚约便就此作罢!”
叶长淑闻言,惊喜的望着仁轩帝,“臣女叩谢陛下!”
叶长淑给姜元胤行礼后,又眼巴巴的问:“陛下,要如何试验?”
姜元胤道:“你父亲说,此子是最先推测出突厥南下之路径的人!也正是他的推测,才保全了整个江家!”
“什么?他?陛下,这不可能!那江风就是一个不学无术之纨绔!”叶长淑难以置信的说道。
姜元胤摆摆手打断道:“所以,朕会下颁一道圣旨,让这江风参加秋闱!若是此子真如叶卿所言,自当能一鸣惊人!”
叶长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连忙行礼道:“多谢陛下!”
离开了御书房后,叶观海怒瞪了一眼女儿,留下一句话甩手就走。
“回家我再收拾你!不知礼数的东西!”
叶长淑心情大好,根本不在意父亲的呵斥,只要能摆脱这一纸婚约,就算要她跪在祠堂抄多少家法都可以!
叶长淑根本不认为那江家纨绔能过得了科考这一关,至于这纨绔能推测出突厥大军的军情动向,叶长淑是不会相信的,这下有了陛下金口玉言,这婚约算是废了!
就算父亲再不愿,也不能抗旨不尊不是?
叶观海心里不是滋味,故人来到京城,他还没来得及去拜访,现在却要带着这样一份圣旨前往。
但是就算再怎么为难,他也不能不去......
叶观海走出宫门,上了轿子道:“去江府!”
......
叶长淑与怀宁公主姜灵月是闺中密友,姜灵月深得仁轩帝宠爱,在仁轩帝那求了一道口谕,特许叶长淑常去长春宫。
再加上二人自幼一起读书,仁轩帝也就欣然同意了。
叶长淑在宫人的带领下走进长春宫中。
“见过公主殿下!”
一少女坐在水榭兰亭中,稚嫩的脸庞望着案上纸张出神,听到这声音,一张精致甜美的小脸上露出了笑容。
“你我之间还讲这些繁文缛节干什么!长淑,快坐!”姜灵月笑道。
叶长淑吐了吐舌头道:“这不是这么多人在看着吗?”
姜灵月白了她一眼:“我看她们谁敢到外头胡说?快坐!”
叶长淑这才蹦蹦跳跳的来到姜灵月面前坐下:“灵月,你这字写得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二人情同姐妹,在私底下,都以名字相称。
姜灵月瞥了眼叶长淑,漫不经心的说道:“今天这么那么开心啊?你把那纸婚约退了?”
叶长淑点点头,笑道:“差不多吧!迟早的事儿了!”
“哦?”姜灵月颇为好奇的看向叶长淑。
叶长淑便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嘶~”
姜灵月倒吸一口凉气:“你可真是大胆,我父皇是答应了!你可想过你父亲回家后会怎么收拾你吗?”
叶长淑撇了撇嘴,满不在乎的说道:“无论如何,都于事无补了!”
姜灵月轻笑道:“京中多少世家权贵子弟无不想上兵部尚书府求你这一份婚事,此前令尊说你有婚约在身,寒了一大片权贵子弟的心,如今你退婚的消息若是放出去,只怕是又让他们死灰复燃了!”
叶长淑摇摇头:“我叶长淑怎么可能会嫁那些文人酸腐?”
“是是是,他们都配不上你!哎哟,当初你身怀婚约的消息放出来,那礼部尚书之子宋青松最是伤心......”
叶长淑故意板着脸道:“停!打住!我来这,可不是听你取笑我的!”
姜灵月故作惋惜道:“可怜那宋青松也是一良人,竟不得我姜朝奇女子叶长淑的芳心!”
叶长淑瞪了她一眼:“你再说!”
姜灵月轻笑道:“好好好,不说就不说!”
叶长淑正色道:“我也不瞒你,我的如意郎君,只有像是丧将军那样的人才行。”
姜灵月好奇的眨了眨眼:“长淑,你喜欢丧将军?”
叶长淑精致的俏脸上攀上几抹红霞,她点点头道:“是仰慕!”
姜灵月狐疑的皱了皱眉道:“可你还没有见过他的模样。”
“那又如何?我想,丧将军一定是一个如松如玉般的少年!若非该死的突厥鞑子,他应是这世上最明亮的一颗新星!”
姜灵月微笑道:“你看,这有半阙词,我想你肯定喜欢。”
叶长淑这才把目光看向了案上,姜灵月抄写的半阙词。
只是一眼,叶长淑就呆若木鸡!
这半阙词!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灵月,下阙词呢?”
姜灵月十分享受叶长淑震撼的样子,她最知自己这个好姐妹的性子,出身将门,虽极富文才,但最讨厌文人强说愁的酸腐诗句,反而这等豪迈诗词最得她的心。
“不知道。”姜灵月古灵精怪的眨了眨眼,说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姜灵月道:“这词是民间传唱的,据说是在祭奠仪式上,在人群最后,一锦衣少年吟唱的,而且,只吟唱了半阙。”
“京城之中还有这等才子?”
姜灵月摇摇头:“京城里的才子我都知道,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做出此等上佳词句!我想,会不会是从外地来到京城的?”
“你是说通州?”叶长淑心里没来由的浮现出了江风那弱不禁风的身影。
难道是他?
但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立马被叶长淑否定了。
怎么可能是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叶长淑有些懊恼,为什么自己总是想起这个讨人厌的家伙!
明明他就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凭什么能与丧将军此等人物比肩?
“也许,是从外地赶来京城参加春闱的学子吧!”
秋闱在即,春闱要等明年,但也会有学子提早前来京城。
姜灵月点点头:“也许是。”
“不管他是谁,我都会找到这个人!请他补全下阙!”
......
西厢小院里。
小丫鬟婉儿还缠着江风要他续写下半阙。
“少爷少爷!下阙呢,下阙呢?”
江风有些无奈:“没有没有!我就是随口念了念,哪里有下阙啊?”
婉儿撇了撇嘴,微微撅起小嘴道:“奴婢才不相信呢,少爷刚才念词的时候想都没想!比那些文人才子厉害多了!谁能一下子就写出一首豪气云干的词来?只有少爷能。”
江风兀自苦笑,这哪里是他写的,他就是借用一下岳飞的满江红而已。
这时,门外一小厮敲了敲门:“小少爷,老爷让您立刻到前院一趟!”
婉儿开了门,问道:“什么事?”
小厮哆哆嗦嗦的说道:“圣旨到!!”
江家上下所有人都集中到了前院,跪在了一个满脸威仪的中年人脚下。
江风不禁犯了嘀咕,不是说传旨的都是太监吗?怎么太监还长胡子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通州江家子弟江风!身怀胆略才学,能知北凉大军挥军南下!朕爱才心切,特令江风参加秋闱科考,以一身才学报效朝廷,造福天下!仁轩六年九月,钦此!”
圣旨念完,所有人的脸色都古怪得很。
身怀胆略才学?江风?陛下这是在说反话吧?
但是圣旨在前,没有人敢发出反对之声,但是让江风这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去参加科考,那不是个笑话吗?
江景润和江景淳两兄弟幸灾乐祸的看着江风。
江风也有点蒙,这皇帝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奏折批完了吗?妃子宠幸完了吗?天下和皇宫里那么多破事儿你不管了吗?
我做个咸鱼纨绔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叶观海见江风愣在那儿迟迟没有动静,便故作嗓子不舒服,干咳两声:“咳咳!!”
江百顺赶忙踢了江风一脚:“接旨啊!”
江风反应过来,赶紧上前,“草民江风,叩谢陛下!”
江风接过圣旨,看到叶观海冲着自己笑。
叶观海满意的点点头,这个女婿生养得极好,眉清目秀,温润如玉,是个俊逸公子!
江风忽然明白过来,赶紧从身上掏出了一袋银子,塞进了叶观海的手里:
“多谢公公,请务必收下!”
下一刻,整个江家前院陷入一片死寂。
叶观海的脸黑了......
江百顺的脸青了......
江风挠了挠头,是不是钱给少了,于是又掏出一袋银子。
江百顺眼疾手快,一巴掌打在了江风的脑袋上。
江百顺遣散了江家的所有人,请叶观海去了会客厅,还带上了江风。
“风儿,跪下叫岳父!”
唉,又要跪。
不过大伯发话,江风还是乖乖跪下。
江风还是第一次见自己的‘岳父’,还说呢,太监怎么长胡子,原来是兵部尚书亲自传旨。
“事还没定呢,我叫您一声叶叔叔吧!叶叔叔好!”
叶观海很是大度的没有再提之前的误会,而是满意的点点头,道:
“哈哈哈好好......白玉少年,风华正茂!好!风儿,起来吧。”
江百顺先是埋怨的看了一眼江风,叫了这声岳父,能少了块肉?那叶家小女貌若天仙,文采武艺俱佳,多少人想要这份姻缘还求而不得呢!
随后江百顺又疑惑的问道:“叶兄,这圣旨是......”
虽然江百顺也有让江风参加秋闱的意思,但是这事儿他也有点蒙,不知道皇帝陛下为什么会突然关心起自家侄儿来了。
叶观海苦笑道:“既然风儿也在这,我就说说我的来意吧,唉,都怪我那不孝的女儿......”
叶观海把前因后果跟伯侄二人一说,江百顺皱起了眉,而江风差点没笑出声。
叶长淑真不愧是京城奇女子啊,性子真是直啊,为了反抗腐朽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竟直接跑到皇帝面前去了。
江百顺点点头:“我本也想让风儿参加秋闱,只是,秋闱在即,要风儿在秋闱中大放异彩,这......”
江风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心里窃笑,好家伙,自己这个大伯倒也还知道他这个做侄子的水平,能不能登科成为一个举人还难说呢!
江百顺这话说完,与叶观海之间陷入了沉默。
叶观海看了眼站在一旁,俨然一副局外人的江风,顿时又好气又好笑,这小子却反倒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风儿,你可有什么想法?”叶观海侧目问道。
江风完全没想到这两位能问起自己,他倒是想说自己不想参加科考,但是大伯对自己期望甚高,自己不能驳了大伯的意。
江风笑了笑:“重在参与吧。”
叶观海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哈哈哈,重在参与,哈哈哈,风儿,你倒是一个妙人!不拘一格,飘逸随性!”
江风赶忙赔笑,这都能逮着夸两句,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岳父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叶观海忽然说道:“我在来的路上便想好了,我与当朝国子监祭酒王庭坚素有私交,我可以请他来教导风儿。”
江百顺一怔,惊喜不已道:“可是当朝大儒王庭坚,王老先生?”
叶观海哈哈一笑:“可还有第二个王庭坚?王老先生如今告老在家!我去请,他一定会来!”
“风儿,还不快谢谢你叶叔叔!”
江风一听,顿时暗道不妙,这是给他请了个老顽固级别的老学究做老师啊!
江风赶忙说道:“这是不是太麻烦叶叔叔了,只是为了小侄,让叔叔屈尊去请,小侄惶恐,要不还是算了......”
叶观海看江风更加满意了:“不错,知恩知礼!完全不如我家那野丫头说的不知感恩,放心吧,我与王老先生是好友,我去请不算屈尊,再说,以后都是自家人了,何必客气?哈哈哈!”
江风终究还是明白了一个道理,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还是两条大腿!
江家西厢小院。
清墨飘香,文辞朗朗。
“《周易官义》《诗经》《书经》《周礼》《礼记》称为大经。《论语》《孟子》称为兼经,举人三考,大经、兼经、考论,今日我们讲......”
这个世界与地球的科举四书五经几乎没有区别,只是在某个历史节点上走向了不一样的道路。
但是这些对江风都没有什么区别,他对这些东西简直就是深恶痛绝!
这一个上午,面前的老先生连着讲了整整三个时辰,期间不带停的那种!
江风作为一个听者,都迷得七荤八素的了。
“今天上午就到这里。”
江风如蒙大赦,但是听清了对方所说的话之后,江风人都傻了。
江风试探性的干笑道:“先生,您不累的么?”
“不累啊!这有什么累的?为后生讲学,是师者该做的!”王庭坚道。
江风哭丧着脸说道:“王老先生年纪大了,不该如此操劳,学生惶恐啊!万一把您老累出个好歹来,这叫学生怎么过意得去啊!”
王庭坚微微一笑,满意的冲江风点点头:“很好,知恩敬老,学而不倦,既然你有此等好学之心,老夫作为先生,怎能不教?”
江风差点没晕过去,这一上午他听着之乎者也差点好几次没昏睡过去!
江风在心里哭道:我是这个意思吗?我的意思是让你别讲了!
但是这话又不好说得出口。
江风亲眼看着王庭坚离开他的院子,这才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婉儿在一旁窃笑。
江风瞪了她一眼:“还笑,还不快过来扶少爷一把!”
“少爷,您没事儿吧!”
江风龇牙咧嘴的走到院子里坐下,接过婉儿递过来的茶水道:“连着坐一上午你试试?腿都麻了!真不知道王老先生是怎么做到的,他的腿不麻么?”
婉儿憋着笑:“少爷,王老先生是当世大儒,能听他讲学,那是幸事!”
“这幸事我宁肯不要!不行,得想个办法!”江风欲哭无泪。
家主不是没有请过先生,多好的先生在来到江府之后,都说少爷是朽木不可雕,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少爷是真的变了,以前的少爷可不管对方是谁,只要不合他意,就会打骂!
......
王庭坚在江府家仆的带领下,来到了前厅,江百顺和叶观海在此饮茶。
看到王庭坚过来,赶忙起身见礼,请王庭坚坐下,亲自给王庭坚倒茶。
“王老先生,我这侄儿如何?”江百顺紧张的问道。
他虽然疼爱自己的侄儿,但是也知道自己的侄儿是什么德行,万一要是言语上冲撞了王老先生,那可大罪过!
王庭坚轻抚胡须:“不错,是个良才。”
这话一出,叶观海和江百顺都眼前一亮。
“一个上午此子端坐,拥有同龄人没有的定力,不瞒叶公,在来之前我就有所耳闻此子风评,怎一个荒唐说得尽......”
江百顺顿时有些尴尬。
“但是今日一见,似乎并非传闻之中那般不堪,此子尊师重道,明礼知礼守礼,讲学完毕之后,还询问我是否累着!此子有孝心呐。”
江百顺闻言,顿时心里十分欣慰的点点头,没想到风儿已经能体会到他的良苦用心,知道安心读书了。
“多谢王老先生教我这不成器的侄儿了!”
“不必如此,老夫为人师,当为讲学!”
随后江风被江百顺叫来,陪着王庭坚用了午饭后,王庭坚又要继续给江风讲学。
江风嘴角抽搐,心里呜呼哀嚎:如果我犯了罪,请用法律武器来惩罚我,而不是让这个老儒来折磨我!
江风终于在心里决定了,要讲学可以,但是也得争取一下休息时间,以往这个时候,自己可还在睡午觉呢!
如今自己才十六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睡不够?
无论如何,一定要坚决捍卫自己的午睡时间!
回到了西厢小院,王庭坚和江风坐定后,江风赶忙说道:
“王老先生!那个,学生身体不适,能否,多匀两个时辰休息?”
王庭坚一听这话,顿时一滞:“两个时辰?你要睡两个时辰?读书人应时刻以读书为重,岂能贪睡嗜惰?”
江风脸一红,看王庭坚的样子,估计就差一句‘你是猪吗?’碍于文人风骨没有吐口而出了。
江风说道:“那就一个时辰!先生您上了年纪了,千万不能累着!否则的话,学生会过意不去的!”
就算王庭坚再老迈昏聩,他也听明白了,这小子就是想偷懒啊!
王庭坚被江风气笑了:“你自己想偷懒,扯上老夫干什么!我还道,你是个良才!没想......”
江风看王庭坚生气了,赶紧解释,这要是把这老先生气出个好歹来,明天江府大门就得被京城里的儒生们砸烂。
“先生,此言差矣,读书固然重要,但是也得劳逸结合嘛!学生是有些累了,但是学生觉得先生也累了!”
“老夫不累!”王庭坚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在外风评荒唐,老夫本以为是谣传,没想你竟真是这副偷懒嗜惰的德行!你难道不想着好好读书,改善自己在外的风评么?”
江风小声逼逼道:“其实都无所谓的啦,正所谓君子坦荡荡......”
王庭坚一愣,哭笑不得:“你倒是说得出这歪理!”
江风讪讪赔笑道:“既然先生不愿意,那就听先生的吧!不休息就不休息......”
王庭坚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想你此时也无心向学!就准许你稍作休憩一炷香!”
才十分钟......
江风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拜谢王庭坚。
十分钟是睡不着了,江风只好在纸上写写画画。
终日昏昏醉梦间,
忽闻春尽强登山。
因过竹院逢僧话,
偷得浮生半日闲。
“嗯?”
写完这首诗,江风望着窗外和煦阳光,院中落叶一地枯黄,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多么宁静,正是适合睡觉的时候......
江风看着看着,眼皮不住的打架了。
从那血与火的夜幕战场中归来,他每日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睡觉了。
“好字!”
一个声音把昏昏欲睡江风给惊醒了。
“这是你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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