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条创作挑战赛#
接上篇:将门贤妻:我逃婚了,从虎穴逃入狼窝
9.
皇恩这个西,有的时候,它能指鹿为马,门庭若市,没有的时候,就像落草流寇,人人踩之。
宋承从前承帝恩,手段凌厉,如今败落,就连一个小小的衙役,也能指着他的鼻子骂。
是的,据说,太傅罔顾皇法,贪污税银,一朝东窗事发,为求自保,自捅门窗,把户部尚书刘大人杀人灭口,幸得刘大人留有账本,宗宗状状,直指太傅。
宋承是太傅一手提拔上来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将军府被朝廷收回去,而宋承,却被贬去顺天府做个衙役,宋承是从底层下,一步一步往上爬,用命换来的将军之尊,现在让他去做衙役,杀人诛心,皇上这招,够狠的。
宋承刚从宫里出来不到一炷香的时候,衙门就来人了,要封将军府,我们只是随便捡了些衣物,就被他们轰赶着出来。
为首的衙役挡在我们面前,他围着我们转了转,“慢着。”
我下意识地把宋珠护在身后,宋承堆了笑脸,“兄弟,我们只是拿了些简单的衣物,并无忤了圣意。”
原来,宋承也可以轻言软语,可以做低伏小的,可是看到宋承这样,我心里痛,他该是意气风发,春风得意的。
衙役眼皮抬一下,鄙薄地看着宋承,“哟,宋将军还知道圣意啊,宋将军怕是这辈子也不能再见皇上一面了吧,我就说你嘛,从前那么凶,杀人就跟眨个眼那么简单,现在,侯爷想踩死你,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你自求多福吧。”
宋承的脸又沉又黑,却不好反驳,只是弓着身子伫在那里。
衙役自觉没趣,把我们身上的头饰,还有配饰一并摘下来,然后不屑地说,“把包袱打开。”
母亲一急,苦巴巴地求着,“大人,你行行好,我们只拿自己的东西,我们真的没有拿不该拿的东西。”
衙役推开母亲,剔着牙,扯下我们的包袱丢在地上,招呼其他的衙役上来,“看看,有没有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片刻的功夫,他们把我们的衣裳翻得凌乱,别说金钗银饰,就是衣服上镶了几颗红玉璎珞,也一并被他们摘得干净。
宋承咬着牙根,双手握成拳头,眼底赤红,我紧紧握着他的手,生怕他会冲动。
在我碰到宋承的手后,他绷紧的神经缓缓松了下,反手握着我,我知道他心里苦。
我们就这么狼狈地被赶出将军府,搬进了乌兴街那个没有院子的小房子,那个房子从前是娘把大房子卖了,换了那么一个小房子住着,拉扯着两个孩子长大的。
乌兴街在京城,就是个下九流的地方,什么人都有,好在大家各自关门过日子,心思不坏,也不是好事之人,收拾一下,在这里住着,也不是多大的问题。
娘在整理着衣裳,一件一件理好,“阿吟,明天你把这几件好的衣服拿去当铺吧,虽然不是新的,也没穿过几回,都是上好的缎子,应该能换几个银子,我们又不是没吃过苦,不怕的。”
我把衣服推还给娘,“娘,钱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有钱。”
“我们有钱?”宋承疑惑,“阿吟,你不要想着回苏家要钱,我会想法子的。”
我没说话,转身出去,再回来时,把一沓银票放到桌面上,“从小在家里,爷爷管家,姨娘们变着法子藏钱的本领,我也学得一些皮毛,我知道那些官差不会那么轻易让我们好好地离开的,便把家里所有现成的银票都拿了出来。”
宋珠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大嫂,你是怎么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把钱拿出来的。”
“也就那么简单,鞋底垫一些,银票一卷,往发髻一塞,就算他们搜身,也搜不出来。”
我没说出的话是,我在将军府的院子深处还埋了一些贵重的首饰,有了那些,我们以后的日子,就不用为银钱发愁了,当然,我不敢告诉宋承,他一定不会让我回去拿那些钱的,总归我们现在也不必赶着回去拿那些钱用,等风声过去了,将军府没人把守了,我再翻个墙回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娘红着眼眶,拉着我的手,把我的手放在宋承的手上,“阿吟,阿承能娶到你这么好的娘子,是他的福气,阿承,以后我们也不寻思什么富贵荣华了,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在一起,你们再给宋家添一两个儿女,平平淡淡把日子过了就得了,如果在京城我们实在没有活路,就离开京城,天地之大,还怕容不得我们一家人吗?”
宋承喉结滚动,他看着我,嘴皮挪了挪,终究什么也没说。
10.
把娘安抚好睡下后,我回到房里,宋承临窗而立,他身形修长,挺背而立,我终于明白,京中传言,宋承俊朗有余一点也不虚,他比那些温儒的公子,更有血气,一身硬骨,比起好看的五官,的确更俊朗一些。
我拿着披风去给宋承披上,宋承身体微微抽动一下,他反过身看着我,眼底红红的,“阿吟,对不起,连累你了。”
我替宋承系披风绳子,“你想做的事就放手去做,家里有我呢,但是有一样,你必须答应我,纵是万难,也不能伤了自己,做任何事情之前,都必须先保全自己。”
我知道,他不可能离京的,不是心念荣华富贵,而是太傅还在受牢狱之苦,宋承是个重恩的人,如果可以替太傅受过,他一定义不容辞的,试问,这样的他,怎会偷生逃离京城,再者,平阳侯不会让宋承活着离开京城的。
宋承吞咽着口水,定目看着我,“我身后有你们,如何敢放开手?”
我婉婉而笑,装作轻松,“我虽读书不多,但也知咱们大齐律法,罪不及亲簇,这不,太傅府虽被抄了,太傅下狱,也并无牵连家中亲眷,宋承,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的,只要伤不了我们的性命,你自然不必替我们担忧,我们都是从苦日子过来的,还怕更苦吗,我是担心你,树敌太多,一朝落马,等着你的,指不定是折辱。”
宋承摸着我的脸,我伸手握着他的手,他愣了愣,想把手抽回去,我握得更紧了些,“我们一同进退,别想撇下我。”
宋承长吸口气,哽咽着,“阿吟,别这样。”
我看着宋承的双目,坚定地说,“我偏要如此,你是我的夫君,同栖一木,你若是有闪失,我也不苟活了。”
依宋承的性子,急于求成,我真怕他把自己搭上去,去救太傅,我只能用最笨的法子牵绊着他。
宋承嘴上挂了丝丝浅笑,郁压了一会,他勾起我的唇,吻了下来,炽热的吻探入唇齿,我舔到苦涩又有点淡咸的味道,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过是没到伤心处,我的宋承,他心里一定很苦。
我抱过宋承的腰身,他用披风裹紧我,我们就这么拥吻着。
许久,宋承放开我,他眼里红通通的,情绪缓和了许多,“阿吟,等我把太傅救出来,我们一定会都好好的。”
“你不必与我说朝堂上的事,你觉得是对的,你就去做。”
宋承微微错愕,“你相信我?”
“当然,你那么苦才从泥沼里爬出来,你比任何人都珍重自己,如果太傅真的贪污杀人,做尽恶事,你定然不会与他同流合污,惺惺相惜。”
宋承把我拥入怀里,我觉得,原来,我与他的心那么近的,我从来怕的就不是吃苦,而是怕人心,我不嫁陆礼,不是因为他是病夫,而是他与嫡姐定的亲,所以,宋承,只要你心向着我,我又怕什么呢?
11.
宋承搬去衙门住了,我知道,他是想与我们撇得干净一些,他有时候三天回来转一圈,有时候是十天,有时候是半个月,更甚者,他一个月也没回来。
我想见他了,就去衙门守着,远远看他一眼,他从来不主动停下来与我说一句半句话,我也只是看着他安好,便安心了。
后来,我听了很多关于宋承的流言。
比如,宋承在巡逻期间,被平阳侯挡在人前,他像一条狗一样,钻了平阳侯的胯下。
又比如,宋承跪着,替平阳候府的世子妃擦鞋子。
还有,宋承在捉小偷的时候,被堵在巷口,等他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站不直了,拖着半条命,还被衙役责罚,在顺天府的衙门外跪了一宿。
他们说,宋承活该如此,谁让他从前得理不饶人。
我再见宋承,已经是入冬,天寒地冻,距宋承上次回乌兴街,已经五个月又七天了。
我去给娘拾药出来,看到春香堂前围了许多人,我原不是好事的人,我心里总隐隐有些沉,脚下不听使唤地挤进去。
只见宋承站在那里,护着一个年轻好看的姑娘,那姑娘长得十分好看,明眸皓齿不说,眼波流转,眼里泛着泪水,楚楚动人的。
在他们身前,是内阁大人的孙子孙华,我在沈国公府见过他一回,他右手少了一个尾指,丝毫不影响他贪花好色。
孙华揪着宋承的衣领,“宋承,你以为你还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老子来这里是寻欢的,不是来看你脸色的,你如果想做英雄,先掂掂自己的身份,你当真以为你了不起吗,从前你是忠武将军,现在你连给我提鞋子的资格都没有。”
宋承那张脸尖瘦了许多,显得薄相,“孙公子,春香堂是卖艺不卖身的地方,你别为难清泠姑娘。”
“哈哈,卖艺不卖身,我有的是钱,不就是要钱吗,我给你。”孙华财大气粗,拿着一沓银票丢在宋承脸上,伸手去拉那个叫清泠的姑娘。
清泠姑娘往宋承身后躲着,露着怯怯的目光,一眸泪光。
我忽然想起,宋承说要娶我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满眸泪水地看着他,不过,我当时充斥着恨,而清泠姑娘,满满的屈辱,让人忍不住想去保护她。
孙华拍着宋承的脸,“宋承,没想到,你都落魄至此,还想着姑娘,这样吧,听说你钻过平阳侯的胯下,今天你在我胯下钻过去,我就再也不招惹清泠姑娘。”
宋承赤红着双目,他盯着孙华,“当真?”
“当然,那么多人看着呢,我孙华说话算数。”孙华说着,把脚一伸,往椅子放着,指着他的胯下,“你敢钻,我就敢放人,若不然,我这就把清泠姑娘带回去。”
宋承脸色下沉,他咬着牙,“行,我钻。”
“别啊,宋大哥,你别这样。”清泠姑娘拉着宋承,我眼底灼红,不知道,是宋承一心一意护着别的姑娘这一幕惹急了我,还是看着这样的宋承,我心疼。
宋承伏跪下身子,缓缓从孙华的胯下爬过去,孙华忽而把脚放下,两脚一合,紧紧地夹着宋承的脖子,宋承在他的胯下扭动。
孙华拍手大笑,“哈哈哈,你们看看,这像不像一条听话的狗,我让他钻他就钻,让他停,他只能停了,比我家里养的那条狗还听话。”
众人哄堂大笑,我看着宋承憋红着脸卡在那里,心里瑟瑟发抖,我咬着嘴唇,泪水淌着出来。
宋承还是看到人群里的我了,他眼里那仅有的一丝尊严,在看到我之后,顷刻溃散。
宋承最不愿意让我跟娘看到他受这般耻辱,这是他搬去衙门住的一个原因,不管我听到多少关于宋承的事,我从没跟娘说过一句半句。
可是宋承,如此苟且,你真的撑得下去吗?
那晚,宋承再次回来了,我什么也没说,给他做了一桌子他喜欢吃的菜,饭桌上,娘一个劲地给宋承夹菜,宋承一个晚上都没正眼看过我,兴许是心虚,兴许是内疚,兴许又是,他心里,其然一直没有我。
我在收拾前些日子替宋承做的护膝时,宋承进来了,烛光昏暗,他的神色同样昏沉。
我在床上坐下,看着他,他看着我,我已经从他的神色里猜不出他的想法。
我们就这么对视着许久,他才缓缓走到我面前,“苏吟,你也看到了,我这样的处境,连自己都保护不好,拿什么保护你,你走吧,我还是那句话,你想走,随时都可以走。”
“宋承,你五个多月没回来,一回来就是赶我走吗?”我悲愤地看着宋承,“除了这句话,你就没别的话跟我说了吗?”
宋承别开目光,没有看我,“没有!”
我哼哼笑着,想起白天他以身护着的那个姑娘,鼻子泛酸,“你就没有话要跟我解释吗?”
“有什么好解释的,你看到的,就是事实的全部。”
宋承言语冷漠,我走到宋承面前,直视他的目光,“宋承,你别想激恼我,我不会离开这里的,如果你真的跟那姑娘有情有义,你就娶她,我说过了,如果你有喜欢的姑娘,我不会拦着你的。”
宋承目光闪躲,“苏吟,我就没见过你这样厚着脸皮的人,我不需要你报恩,你走吧。”
我淡笑,“你不需要我报恩,是你自己的事,我要报恩,也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操心。”
“你怎么就那么固执?”
我看着宋承,嗓子沙哑,“宋承,我曾经想过与你共度一生的,如果无缘,我也不强求,但是,我喜欢你,这是铁一般的事实,谁也左右不了我。”
我说完,心里酸酸的,泪水顺着眼角滑下,我走过去,抱起那些护膝,没看宋承,把护膝往他怀里过去,“你走吧,家里有我,不用你担心。”
宋承接过护膝,他愣愣地站在那里许久,寸步不挪。
宋承还是走了,他大步走出房间,我望着他的背影消失,泪水唰唰地流下来,冷冷的,他真的不心疼我了吗,如果他喜欢的那位姑娘,是个能帮得了他的人,那也就罢了,可那是一位无权无势的柔弱女子,宋承,你自己都顾不好,你哪里还顾得了怜花惜玉了。
宋承忽然折身回来,他站在房门外面看着我,红了双目,他跑过来,把我拥入怀里,“阿吟,对不起,别哭了,是我不对,我应该走得更冷绝的,可是我舍不得你,我怕我这一走,你的心真的冷了,就再也捂不热了。”
“宋承,你混蛋,你骗我,你这个大混蛋!”我捶打着宋承的背,然后抱着他,哭成一团。
原来,清泠是太傅唯一的孙女,自从太傅府被封,这一家子犹如落水狗,把日子过得不成样了,清泠姑娘没法子,只好去春香堂卖艺,可那种地方,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怎么待得住啊,宋承怎么能看着她们一家子,被人欺凌呢。
宋承从怀里取出一块帕子替我抹眼泪,这块帕子看着眼熟,“这个是?”
宋承挠着后脑勺,“你不认得了,这块帕子,是我们成亲那天,你用它替我包扎伤口的,后来我就把它洗干净,一直收着,我想你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有个念想。”
我脸羞红,“可是,你当初不是说,娶我,只是为了帮我吗,你又不喜欢我,怎么会将我的随身物收着。”
“我一开始的确没那么喜欢你,不过成亲那晚,我看你那性子又倔又傻,我不知不觉,就喜欢你了。”宋承握着我的手揣入他怀里,“阿吟,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苦一辈子的,等苦完这阵子,我会让你无忧无虑地过完下半辈子的。”
我的心倏然骤紧,“宋承,你别冒进,凡事先活着,才有希望。”
宋承用力点头,“他们那般羞辱我,无非想激恼我,让我犯错,好取我性命,我忍着,并不代表我会一直忍着,你放心,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好好的了。”
宋承托起我的下巴,深深地吻下来,“我走了,好好照顾自己。”
我拉住宋承的手,“今晚不留下来吗?”
宋承深幽的目光在我身上逗留片刻,“不了,我就是想回来看看你,看看大家,我留下来,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夫君……”我轻唤住,喉咙哽咽,“清泠姑娘的事你就别管了,你专心做你想做的事,我会拿些钱去给清泠姑娘,让她避开那是非之地的。”
宋承摸着我的脸,“你从哪里来的钱,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有法子安排他们。”
我软笑,“我手底上有的是钱,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做危险的事的,我接近清泠姑娘,比你接济他们一家,对他们来说更是安全。”
“阿吟……”宋承满目怜惜,“你怎么就那么好呢!”
“我只对你好!”我对上宋承的目光,踮起脚尖,主动吻一下他的唇,“我等你回来。”
12.
宋承得到顺天府木大人的赏识,他的日子好过了些,只是,他依旧不回来,我不知道他在做着什么事,从沈国公府二公子沈括的口中,我依稀知道,宋承在做着一件大事。
我整日担忧,坐立不安。
年后,京城有些流寇入京,人心惶惶。
京中有些传言,从前被太傅灭口的刘大人的儿子与流寇一同进出,老天无眼,当初刘大人活着,搜刮民脂民膏,罪不及亲儿,如今,他的儿子又闹入京城。
我叮咛宋珠无事,就别出门了,我总觉得,京城要变天了。
那夜我忐忑,在屋子里转着,忽然一条黑影从墙外跳了进来,从这影子背后我就认得出来,是宋承,是我心心念念的宋承。
宋承走到我面前,往我怀里塞一本书,“阿吟,想法子把它交给沈国公。”
宋承说着就要走,我拉住他,“你去哪里?”
“我不能留在这里,他们就追上来了,我不能连累你。”
我才发现,宋承身上的黑衣被砍了几刀,还好没见血,如果宋承就这么走了,被逮住一定会没命的,就算没被逮住,他也被怀疑,宋承一向视我珍重,不愿意连累我,若非事关重要,他不会寻到我帮忙的。
我大概猜到,宋承给我的那本书极重要,重要到,一旦他被怀疑,可能对方就会取他性命,宁杀错,不放错,以保万全。
我拉着宋承往房里面走,宋承不乐意了,“阿吟,你别这样,我不能留在这里。”
我喝住宋承,“宋承,如果你活不成了,我也不活了。”
宋承愣住,“可是……”
“没有可是!”我把他推入房里。
我扒了宋承的衣服,他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烫伤的,有刀伤,还有烙印,我的心惊颤了,这一年多,他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我深吸口气,让宋承进入浴桶里,然后我脱了衣裳。也一并进去。
那些人提着刀踢门进来时,我正与宋承在戏水,我惊讶地扑在宋承的怀里,一来的确羞辱,二来可用我的身体替宋承挡下伤口,我哭着说,“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能随便进别人的房里。”
娘匆忙赶过来,取了一件衣裳替我遮住背,“作孽啊,你们这样,让我姑娘还怎么出去见人。”
宋承抱着我,“大哥,我看你有些眼熟,我是木大人身边的侍从,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几个人盯着宋承看了许久,又往屋里看了看,“宋承,你今天不当差?”
“我跟木大人告假了,木大人允我明天再回去的。”宋承说着,正欲起身,我拉住他,他只好坐了回去,“大哥,如果有急事,你们先出去等我一会,我穿身衣裳就来。”
那人再次看一眼宋承,“没事了,不妨碍你们了。”
他们便匆匆离开,娘看我一眼,跟着出去,把门带上,我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宋承这也才松口气,“他是平阳侯的暗卫,是我让刘德与流寇混入京中,淆人耳目,然后乘机入平阳侯府,盗取证物的,刚才那些人也不敢确定我与刘德是不是一伙的,他们大概以为,账本落入流寇手里,这下要把事情理顺,怕没有十天八天,他理不顺了。”
“刚才吓死我了。”我喘着虚气。
宋承炙热地盯着我看,我才意识到处境尴尬,连忙别过头,“你先,先起来把衣服穿了。”
“你占了我的便宜,又想把我撇得干干净净啊?”宋承嬉皮笑脸地圈着我抱入他怀里,“不过,阿吟,你真的变了,不是那个遇事慌张的小丫头了,我看到你刚才那处事不惊的样子,既是开心,也是心疼。”
我扭过头看宋承,抚着他胸膛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我只是在想,如果他们在这里见到你,打消对你的怀疑,你就能活下来,我没想那么多。”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宋承附在我耳边,悄然地说。
我眼底忽红,“我哪里做得好,我分明什么也没做,倒是你,这一年,过得很苦吧,我竟不知道你过得这么艰难,我还怪你不回来看我。”
宋承吻下我的脸,他絮絮地说,“我虽不回来见你,可我时时刻刻都想你,想我的阿吟。”
宋承的气息从脸颊滑淌过来,我心里一阵燥热,缓缓垂着眼帘,眼底就只有他浓厚的眉目,然后,是他的脸,他的唇。
宋承吻了我,肆意,狂热,不留一丝喘息的机会,满屋旖旎。
我从没想过,会在这样狼狈的处境把自己交给宋承,又好像情及浓时,一切都水到渠成。
13.
第二天,听闻昨夜平阳侯府无端起火,后来大批流寇涌入平阳侯府,天亮时,平日里随处可见的流寇,一个也见不着了,他们说,大概是在平阳侯府掳了大量的财物,连夜逃了。
为避免节外生枝,我把宋承留下的账本绣入宋珠厚重的暖手抄里,让她带去给沈括,这些日子,宋珠与沈括三两天见一面,两人谈得火热,就算有人盯着她,也不见得会怀疑。
那是宋承用命护下来的东西,我当然要安然地送到沈国公的手上。
再后来,蹲了一年大牢的太傅被放出来了,皇榜昭告天下,平阳侯贪污枉法,陷害忠良,罪不容诛,原本大齐律法,罪不及亲簇的,皇上不但抄了平阳侯府的家,还下了旨意,与平阳侯沾有旁亲的,男不得入仕,女不得嫁官门。
我看着皇榜,眼底湿润了,宋承身上的担子,终于可以卸下了。
宋承恢复了往日的春风得意,不,他变得沉稳了许多,他把一桌子的珠翠金银放到我面前,“阿吟,这些都是皇上赏给我的,是我的,也就是你的。”
看着宋承这副轻松的做派,我心情大好,“宋承,你知道的,我瞧不上这些东西。”
“哦,那你瞧得上什么,就是天上的月亮,改天我也替你弄来。”
我噗地笑着,“你就少贫嘴吧。”
然后,学着当初他求娶我那般语调,“我不要千金万银,我只要你。”
宋承眯起眼缝,暖暖地笑着,我已经许久没见他这般笑了,心都要融化了,“你要我还不简单,我这就把自己给你。”
宋承说着,顺手脱了腰带,我脸一红,连忙阻止他,“你疯了,青天白日,你这是做什么。”
“没做什么,就是想你了。”宋承顺势把我拥入怀里,恍惚地说,“阿吟,皇上让我官复原职,我拒绝了,我想带着你,远离京城,过些平淡的日子,如今我有了你,有了软肋,我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替皇上卖命了。”
我扶着宋承的手臂看着他,“替皇上卖命,什么意思?”
宋承凝了凝,“从前我只知道,想替父亲争口气,一心扑在仕途上,皇上看中我这点,顺着太傅之意,把我提起来,拿我做他手里的刀,谁动了皇权,皇上就让我碰谁,我手底下斩杀的那些人,有些就如当初我爹那样,对朝廷有重功。”
我心里一颤,“伴君如伴虎,这皇上这么容易猜忌,咱们还是躲得远远得了。”
宋承点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当初是皇上发现平阳侯罪状宗宗,又恰好平阳侯府的世子犯了事,这世子不管我杀不杀,他都得死,这是皇上的意思,同时,皇上还让刘大人查平阳侯贪污之事,可惜,刘大人被平阳侯反将一军,死于非命,平阳侯还把事情推到太傅头上。”
“所以,皇上一开始就知道太傅是无辜的?”
“嗯!”宋承沉缓下,“还记得除夕那晚,皇上急诏我入宫吧,他给了我两个选择,要么太傅死,借此取信平阳侯,再让人暗查此事,要么,太傅活着,我替皇上查平阳侯。”
“这皇上怎么能这样轻贱人命。”我惊讶之外,更心疼宋承,这一年,他分明什么都知道,太傅的命就握在他的手里,他举步难行,我摸着宋承的脸,“你舍得离开京城吗?”
宋承凝重地点头,“什么都没有你重要,我呀,已经想好了,我们先生个女儿,像你,再生个男儿像我,然后,再生一对龙凤双胎,像你又像我,我们欢欢乐乐地过一辈子。”
我憋了笑意,“宋承,你当我是猪啊,这么能生。”
“那你是猪,我也是一头只喜欢你的猪。”宋承蹭着我的脸,“阿吟,你后不后悔嫁给我?”
我诚然地摇头,“我今生唯一不后悔的事,就是上了你这条贼船。”
“贼婆娘!”宋承捏着我的鼻子,眼底慢慢变得温灼,他哽着咽咙,“阿吟,有你真好,真的,有你,真好!”
宋承正想吻我,我伸手挡住他的唇,“宋承,别这样,我还有事要说。”
“有什么事比我们生儿育女更重要。”宋承痞笑着,把我抱入芙蓉帐入。
我撑着他双肩,“我们是逃得远远了,可是,宋珠怎么办,宋珠跟沈括可是一对有情人,现在谁也分不开他们了,你要知道,沈括早晚要入朝为官的,跟着这样的皇上,跟在刀尖下讨生活有什么不同。”
宋承忖思一会,“人各有志,宋珠喜欢沈括就行了,其他的,你替她操不了那些心,等他们把婚事办了,我们再离京。”
“可是……”
宋承故作愠色,“苏吟,有你这么晾着自己的夫君的吗?”
“我……”
我辩解的话都没说出来,就被宋承堵了回去,寻思着,他说的也对,生儿育女才是大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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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白梦,头条首发。
长篇小说(番茄小说):重生医妃:王爷别来无恙。
本文文案:
雷雨滂沱夜,御殿烛滟流光,美人如玉。年轻的一品国夫人,为救兄长,求至御前。天子执念成魔,贴面相问,“朕要一生,夫人肯否?”女子屈膝低首,如白鹤折颈,在滔天权势之下,压成绝望的弧度,声低无闻:“这是臣妇的福气。” 又一年雷雨夜,天子滞在贵妃宫中,迟迟不走,板着脸道:“雨势这般大,朕若不小心走跌了,可如何是好?!”近侍在旁贴心附和,“陛下龙体不可有丝毫损伤,还是就近歇在娘娘宫中为好。”天子“唔”了一声,瞥眼悄看他心尖上的贵妃。美丽的贵妃娘娘恍若未闻,依然淡漠着眉眼,将手中的书卷,默默翻过一页。
友情提示:
1 女主遗孤身份,除了亲生子女,与文中其他所有活人都【无血缘关系】,不存在不当设定2 看本文标签,【文案只是截取了文中两段情节,不代表最终结局】女主前期隐忍,后期放飞,男主前期真狗,后期舔狗,阅读过程大概是,每天手拿四十米打狗棒,等着更新敲皇帝狗头3 皇帝是男主,【他之所以为男主,是因为他戏份重】,因为他的狗行为开启了本文,并不断推进情节发展,从设定情节上来说,他是男主,【不是按照一般的小言男主定义的】,他也不是完美小言人设,是作者都想锤他狗头的封建时代狗皇帝一枚,且狗这个字,在剧情不同阶段有不同含义,他好的地方是真好,狗的地方也是真狗,并且出来混迟早会还,【做错事一定会付出代价,请以批判眼光看】,对他砖花随意
骆三姑娘仗着其父权倾朝野,恃强凌弱、声名狼藉,没事就领着一群狗奴才上街。
对清阳郡主来说,这种人敢在她面前撒野,她伸根手指头就弄死了。
直到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叫骆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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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片段
苏二姑娘表情呆滞,拧了苏小弟一把:“该不是做梦吧?”苏小弟嗷一声惨叫:“疼——”苏二姑娘大大松了口气:“疼就好,真的不是做梦。二哥,你逃过一劫!”苏太太这时回过神来,看着丰神俊朗的儿子泪如雨下,却是欢喜的泪。儿子真的是逃过一劫,若不是为了苏家老小,她怎么会忍着恶心听盛大太太说那些话!苏曜走上前来,轻拍苏太太手臂:“是儿子不好,累您烦心了。”他目光投向门口处,想着骆笙与往日迥异的表现,生出几分疑惑。骆笙会放过他?苏大姑娘则指挥着丫鬟洒扫屋里屋外,声音透着轻快:“都动作利落点,把晦气扫出去!”那些丫鬟就发出清脆的笑:“大姑娘放心,婢子们定会好好打扫。”从苏府离开的盛家一行人心情就沉重多了。盛佳玉凑近骆笙,咬牙问:“骆笙,你又耍什么花样?”盛大太太睇了女儿一眼,语带警告:“佳玉,还有没有规矩,叫表姐。”“娘——”盛佳玉不服气跺了跺脚。她比骆笙小了几个月,叫一声“表姐”是应当,可骆笙哪有半点表姐的样子,她才叫不出口呢。盛大太太何尝不理解女儿的心情,假意斥责过后悬着心问骆笙:“表姑娘怎么突然又不愿意了?”若是牺牲苏家二公子一人,让盛、苏两家乃至整个金沙县都安生下来,其实也行。骆笙微微皱眉:“大舅母是希望我与苏二公子的亲事能成?”
这话险些把盛佳玉吓死,猛拽盛大太太衣袖。盛大太太不敢再问,不由加快了脚步。盛、苏两家相距不远,一行人很快回到盛府,直奔福宁堂见盛老太太。盛老太太一颗心正七上八下,一见骆笙回来忙问缘由。骆笙福了福,淡淡道:“许是外祖母误会了,我从没有过与苏二公子定亲的念头。笙儿身体有些不适,先回房了。”骆笙一走,盛老太太就憋不住了,忧心忡忡的问骆辰:“辰儿,你姐姐是不是又瞧上别人了?”骆辰脸色黑如锅底,艰难辩解道:“姐姐不是这么快见异思迁的人……”他这次要好好盯着,骆笙再敢胡来,他就打死她!盛佳玉一脸严肃拍了拍骆辰肩头:“表弟,你一定不了解你姐姐。”盛老太太叹口气,示意二人退下,留下两个儿媳商议对策。“既然骆大都督把笙儿的亲事托付给我这当外祖母的,依我看笙儿的亲事越快定下越好。”再这样下去,盛家就把金沙县的人得罪光了。大太太与二太太纷纷附和:“老太太所言极是。”盛老太太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一脸惋惜:“偏偏那丫头又不愿意与苏家的亲事了,你们说还有哪家合适?”大太太干笑:“表姑娘眼光高,一时半会儿恐怕难寻到合适的。”“是呀,放眼金沙能配得上表姑娘的少年郎可不多。”二太太跟着道。她听说有几家已经把生得俊俏的儿子送出去读书游历了,就是为了逃离表姑娘的魔爪。这可真是丢死人!盛老太太视线扫过两个儿媳,把心中打算说出来:“笙儿有三个表哥一个表弟,皆年龄相当,不如在他们中选一个吧。”盛家多年来一直与人为善,是厚道人家,与其让那丫头祸害别人,不如留在自家吧。她好歹是那丫头的外祖母,有她看着总归出不了大乱子。盛老太太这话好似一道惊雷险些把两个儿媳劈焦了。大太太猛地站了起来,扶着额摇摇欲坠:“儿媳心悸的毛病又犯了,想回房吃一枚保心丸……”二太太赶忙扶住大太太:“儿媳送大嫂回房。”眨眼间两个儿媳跑得一个不剩,只留下老太太一个人生闷气。就没一个识大体愿意牺牲一下的?她真是看走眼了!
女主篇:
薄若幽在五岁那年父母双亡。
叔伯们找来道士一算,竟是她丧门星克父克母,更断言她短命相活不过十八。
打着给她改命的旗号,叔伯们将她赶出了家门。
她走后,财产被占亲事被夺,他们抢走一切,只等着她死在十八岁。
他们等啊等,还没等到薄若幽十八,却先等来她一手剖尸验骨之术名动江南。
权贵请她让死人说话,王侯求她为活人申冤, 而在她身后,还站着令整个大周朝闻风丧胆的男人。
男主篇:
上掌绣衣使,下摄提刑司, 狠辣乖戾的霍危楼虽权倾朝野,却对女色嗤之以鼻 因此初见时,哪怕薄若幽出身官门,容颜无双,他亦对其厌如敝履。
后来,看她纤纤素手验的了红衣女尸,破得了鬼魂夺命,辨的清陈年之冤……
霍危楼:真香,真特么香!
-主悬疑破案,甜宠,双洁,HE -全架空
一纸赐婚,朝野震惊。
平阳侯府杀人如麻风流不羁的世子爷,一夜之间成了待嫁新娘。
可怜新郎守身如玉俊美无疆,好好一朵鲜花被牛粪糊住。
别人成亲,红鸾暖帐。
他们成亲,脸挂砒霜。
某男一脸羞愤怒目直视:不要碰我!
女主一脸凶残挑挑眉梢: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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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段欣赏
正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盛世美颜,福星就女扮男装奔了进来,“主子,了不得了,碎花楼新来了个姑娘,貌美肤白,腰细腿长屁股大,再有半个时辰就要登台唱曲儿了!” 苏清收了目光,“消息准确?” 福星眼底闪着急切的亮光,吞了口口水,“准确准确,侯爷亲口说的!小的已经让人去给主子预定了第一排的位置,但是碎花楼的规矩,演出开始前一刻钟人要是不到,位置就价高者得,主子,快点!” 火烧眉毛! “走!带好打赏的,别丢爷的脸!” “准备好了,就等主子您挪步了!”福星将一个钱袋子在苏清面前晃了一下。 原主从落娘胎,就被对外宣称,是个儿子。 这天底下知道她是女人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福星,另外两个,就是她爹娘,再无他人。 至于爹娘为什么要她女扮男装,苏清实在难以猜测,她爹娘的脑回路和正常人不大一样。 而她女扮男装的跟班福星,脑回路就更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出门之前,苏清先去给她爹平阳侯请了个安。 平阳侯苏掣的书房。 苏清进去的时候,苏掣也正打算出门,见她进来,顿了步子,和蔼可亲笑道:“穿这么精神,去哪?” 苏清笑道:“爹,我打算去逛青楼。” 苏掣一脸欣慰的笑着点头,“去青楼好啊,银子够不?不够让你娘给你拿点。” 苏清笑道:“够,够,今儿一早娘听说我要去赌坊,专门给我送了一千两,我的技术爹您也知道,现在兜里有两千两。” 穿越过来三年,苏清早就入乡随俗,适应了她脑回路奇葩的爹娘。 平阳侯府是武将世家,她爹平阳侯掌管二十万大军。 对于武艺和兵学,她爹对她一向要求严格。 功夫不能懈怠一日,战场上,攻城略地,必须做到能征善战骁勇无敌。 不过,更严格的是,下了战场,回到京都,必须做到:除了玩什么都不感兴趣,除了正经事什么都做!力争顶天立地第一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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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科放榜后,群臣大宴于曲江庭,庆贺盛事。游宴上,皇帝指着新科状元,对爱女平阳公主道,“此子可堪配吾儿。”平阳公主抬头,一口清酒喷出来。这不是被她始乱终弃的沈孝吗!三日后,新科状元沈孝一道奏疏,声色俱厉弹劾平阳公主。平阳公主:我只是渣了你,你却要我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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