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郎君》 第二章 二月郎君

1994年初朗文平中午历经重重困难结了婚,虽说过程有点见不得人,结果总是好的,皆大欢喜。小两口过得倒也是和和睦睦,时间长了,外人也自然不好再说什么,虽然这刘荣不是那么机灵,但是为人处世方面还是说得过去的。

说话间,俩人结婚也有几个月了,这婚也结了,年也过了,男人们也该出去工作了,那个年月正赶打工狂潮,流行这个。这朗文平就出门打工去了,临走还特意去了一趟刘荣娘家,去见了刘梅,几个人坐一起吃了饭,说了话,倒也没什么过不去的坎,都看开了,朗文平还特意留了自己一张照片给刘梅家,那时候流行收藏照片。算是留个纪念,那张照片现在还完好无损的在刘梅家里收藏着!

就这样,朗文平外出打工,刘荣则留在家里和郎家一大家子人生活在一起?这里介绍一下当时郎家大院的架构:院子里堂屋加东屋是一共七间房子,朗文学一家四口占着两间,郎宗贵一间,这郎宗贵有个亲弟弟郎宗举,这八间房子是老兄弟俩当时一起建的,现在郎宗举一家子差不多都已经搬出去。还剩下他的三儿子郎文海占着三间房子,还有一间本来是放杂草的,朗文平结婚的时候收拾了一下,现在刘荣就住在里面!

这里再介绍一下这位郎宗举的家庭构造,妻子曹氏,两人育有五个子女,大儿子郎文安,膝下一子叫郎如长;二女儿郎文秀,嫁到外地;三儿子郎文海,有两女一男,郎如清,郎如爽,郎如涛;四儿子郎文宽,有一男,郎如勇;五儿子朗文广,有两女一男,郎如慧,郎如茹,郎如聪。 当然,我们的故事主要讲述郎宗贵一脉,上述人物在此不做重点介绍。

言归正传,俗话说,春种一粒子,,,,,朗文平外出没多久,刘荣便发现自己有了身孕,那个时候电话也都还没有普及,所以朗文平在外面一时半会的也不知道这个消息。马上又临近年关了,郎宗贵特意给在外地的朗文平写去了一封信,说了刘荣怀孕的时并让他过年一定要回来,因为按着日子算,这孩子也就过年的时候生呢。

年底,朗文平兴冲冲的赶回来,想着自己也要当爹了,高兴的很。专门在外面买了好几包叫不上名字的一包一包的香烟(那时候在农村的人大多都是自己卷的烟抽)拿着到处串门子,分享自己的心情吧。

虽说这年关的时候刘荣也差不多七八个月身孕了,但是这肚子看起来反应不大,看着也就四个多月的样子,朗文平高兴归高兴,这心里头也犯嘀咕了,这什么情况,小孩子有啥问题不成?? 这不,大过年的,两口子憋不住了,特意去镇上卫生所做了个检查,小孩子问题但是没有,就是太小了,医生也说不一定能活。朗文平听罢这话倒也看得开,说道“都到这份上了,生下来再说呗。”

按道理这过了正月刘荣就该生了,事实是那个时候没有一点反应,能走能跳,肚子还是见涨起来。怎么办呢,这也不是急得来的事儿呀,等呗。这朗文平我不敢外出了,也在家里侯着。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大家仿佛也就习惯了,也不知道刘荣啥时候会生,就这么等着。转眼时间就来到了农历二月十九的晚上半夜,这个时候朗文平出去串门子还没回来呢,刘荣一个人在床上睡得正香,突然感觉一阵剧痛,这样子恐怕是要生了,郎宗贵赶紧爬起来敲开了邻居屈奶奶家门,这老太太不少替人接生。也就稍后十来分钟的事儿,等到这屈老太太和郎宗贵回到家的时候,只见刘荣已经把孩子生下来了,脐带还连着呢,屈老太太一看这不行啊,眼下又没有工具,正好门前放的有那个苞米杆子,拿过来一棵,把那个皮剥下来当刀片这就么把小孩子脐带给割了。

相传这小孩子生下来的时候才三斤,也不哭,屈老太太照着屁股拍了得有五分钟,这才听到了一个哭声,大家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地了,孩子小点是小点,起码是活下来了,话说这头的朗文平还在邻居家推杯换盏呢,不知不觉的,就当了爹了!

隔天街坊四邻的也都听说了刘荣生了个儿子,也都带着面呀,鸡蛋呀什么的来家里慰问,据那些邻居们回忆,当时看见这小孩儿的时候,给大家的印象就是差不多可以放到大人们的鞋子里,你说说得有多小啊。

不过最让郎家人意外的是,小孩子满月的时候,刘梅托人送来了很多她亲自做的婴儿鞋子,衣服之类的。这也看得出来,刘梅这人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恩怨分明。后面这小孩子从小到大的衣服,鞋子,基本上都是他大姨刘梅做的,遗憾的是刘梅始终还是没有亲自来过郎家一次!

孩子刚满月,刘荣的母乳基本上就没了,那时候奶粉也不是很普及,再说也不是这样的家庭能消费的起的,为此,朗文平放弃了外出打工,借钱买了一头母牛和几头羊,就这样,小孩子就着牛奶,羊奶,鸡蛋羹等,慢慢的,成长着,,,

转眼间,小孩子都一岁了,还没个名字呢,农村人有规矩,得孩子爷爷给起名字,起个什么名儿呢,这郎宗贵也犯了难了。郎文学的大女儿名字叫郎远,儿子叫郎满,有了,就叫这个小儿子郎二满吧。瞧瞧这名儿给起的。 于是,这小二满的名字就这么被大家一直叫着!

时间长了这郎文平心里也不舒服了,平时里有点什么事郎宗贵就有点偏向郎文学,平日里小事儿也就算了,怎么小孩子起个名字还的比他老大矮一截儿呢??这不爽是不爽,这朗文平没啥文化,自己也起不上来什么高大上的名字,眼看小孩子也该到了读书的年龄了,不能老二满,二满的叫呀。 终于有一天朗文平带着小二满到邻居家串门的时候,又说起来这个事儿了,邻居也是随口一说“既然不爽,那你干脆叫他如意吧,咱万事如意,多好!” 朗文平一听先是一愣道“那不乱辈分了嘛,我太爷一辈是如字辈的呀”这么一说倒还把邻居弄的不好意思了“我就是随便说说,没事,再想一个,再想一个。”

谁知第二天,这朗文平可就真带着小二满去了派出所户籍处,拿回来户口本给大家一看,这小二满的名字赫然改成了郎如意,郎宗贵先是起的几天吃不下去饭。不过后面也只好妥协了,因为慢慢的大家都叫习惯了嘛。

有没有发现??郎文学是郎家最大的文字辈的人,他的大女儿叫郎远,排行老二的是郎远,咱们得郎如意在家族里排行老三,后面出生的孩子跟着就是郎如长,郎如清,郎如爽,,,,,,,,

这可真是:

春种晚结果,秋迟豆苗稀。

三斤小二满,越辈成如意!

下一章《学前霸王》

《如意郎君》第三章 学前霸王

时间来到2000年的七月份,正值酷暑,牛庄村边上的小河边上热门非凡,河水很清澈,河边草木茂盛,成群的牛羊津津有味的吃着草,完全无视河里边大群小孩子的嬉戏吵闹,不远处的小树林里,朗文平靠着一棵树在打盹。他在放羊,几年下来,家里边也从原来给郎如意喝羊奶的两只羊发展成了一二十只的羊群,而朗文平也渐渐有了自己的职业,就是放羊和看娃,每天如此。

  正午时分,太阳格外的大,朗文平睁开眼睛看看天,都大中午了,起身脱掉上衣,光着膀子走到河边,一屁股坐进水里,瞬间清醒了过来,原来这浅处的河水被太阳晒的都烫身子,草草扎了个猛子洗干净身上的汗渍,起身叫道“如意,都大中午了,回家吃饭了”这边不远处半米深的水里只见几个小孩子就像一群戏水的鸭子一般,扑腾着朝岸边游过来。

  吃饭间,朗文平还不忘念叨着调皮成性的如意“你别成天的带着周灿他们几个小娃去河里洗澡,他才多大,万一淹着了咋办!”这边郎如意不以为然的说“爹,你真是的,你怕啥呀,别看周灿没有我大,那游泳的本事一点也不比我差,再说了,天气这么热,不去河里洗澡能干嘛?”一旁的郎宗贵放下筷子拿起郎如意的手给他自己看“你那是洗澡吗?你看你这手泡的,皱皱巴巴的都赶上爷脸上的皱纹了,你再看看你的嘴,都成紫色的了,再这么玩下去,早晚得生病。”这刘荣倒也不说话,拿起郎如意手下的空碗就要去给他再盛一碗面条。“妈我不吃了,我去找周灿玩。”郎如意边说边站起身到厨房拿起水桶里的水瓢舀一瓢凉水一饮而尽,扔下水瓢就要跑。朗文平赶紧叫住他“回来,大中午,人家都吃饭呢,你这会跑去人家家干啥,在家玩会再出去。”郎如意头都没回边跑边说“哎呀没事,我去了。”这边朗文平也是无奈的摇摇头对刘荣说“把他衣服给他送周灿家去,四五岁孩子了,天天不爱穿衣服,光这个屁股到处跑,像啥话。”刘荣听罢也是笑了笑,拿着郎如意的衣服朝隔壁周灿家去走。

  话说这郎如意今年也五周岁了,别看小时候个头小,这几年里靠着牛奶羊奶下来可是不少长身体,眼下比同龄的小朋友都要高出半个脑袋来了。唯一让朗文平头疼的就是这郎如意太调皮了,小小年纪自己完全管不了了,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天天狼一群,狗一伙”得到处乱跑,就是不着屋子底,每次吃饭的时候都得满村子喊他吃饭。这不但让朗文平头疼,这邻居们也是拿他没办法,自己家的小孩天天也跟着这郎如意到处瞎转悠,村子里边天天被这几个小伙子搞得那是乌烟瘴气,鸡飞狗跳的。这能怪谁呢,还不是这朗文平中年得子,溺爱的很,不舍的打,不舍的骂。给惯出来的,现在呀,他可是管不着喽,刘荣呢,对这郎如意的爱更是深沉,别说打骂了,那恨不得天天捧在手心里,那可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伺候着。不过这郎如意也有怕的人,谁呀?他爷爷郎宗贵。前面都有说过,这郎宗贵脾气可不好,弄不好可是要动手打人的。

  这边周灿家里面,看到郎如意来了,剩下的半碗饭也不吃了,跟着郎如意就往外走,他爸妈也是习惯了这个场面,也没说啥,郎如意结果他妈给他拿来的衣服,穿上大裤衩子,体恤搭在肩膀上,这俩人勾肩搭背的这就出了门了!

  说话间这俩人就来到了隔壁周峰家里,这周峰比郎如意大上一岁,今年六岁多了,周灿今年不满四岁,周峰已经在上学前班了(那时候还没有幼儿园),周峰的爸爸看到郎如意和周灿过来了,大老远就说“看,这俩货又来了,这自打放了暑假,这几个熊孩子都没消停过”。

  周峰这孩子比较怕他爸爸,也不说啥,只是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三下五除二捞完碗里的面条,放下碗筷这哥儿仨就扬长而去了。不一会功夫这几个人可就凑齐了,除了这仨,还有周航,周玉,如长,这几个小伙子凑一起又朝着这河边去了。

  河边上种的有花生,西瓜什么的,这里可是这些小伙们的天堂,几个人去偷来几个西瓜,每个人薅上几棵花生,猫在水里面吃起来了。

  这边朗文平吃完中午饭也没闲着,卷上一根草烟就来到了隔壁老张家,这老张是个木匠出身,年轻时候在外面做木匠活,有一身手艺,这不,朗文平几天前就委托老张给做一把凳子,干嘛用呢??给郎如意上学用。那时候学生上学都是自己带凳子去的。朗文平也决定等开学也把郎如意送到本村的学前班去。

  傍晚六点多,郎如意才回到家里,吃了点剩饭还想出去玩,被郎宗贵叫住了“晚上不要出去了,等会我带着你去场里睡觉去,凉快”这里解释一下什么是“场”,河南的农村,那个时候家家户户都有自己家的“场”,就是在村子旁边自家地里留出一片空地,碾压平坦,用来打麦子和晒庄家用的,夏天的时候,晚上都喜欢去场里睡觉,因为那时候没有空调,而场里边晚上有风,凉快!

  听爷爷这么说。郎如意也不敢说什么,来到屋里从床上把席子,被单子拿出来,坐在门口等着爷爷一起去场里。

  晚上,爷孙俩躺在场上睡觉,微风习习,好不惬意,那时候虽然没有路灯,但是晚上月亮很亮,田地里虫鸣蛙叫的,别有一番趣味。时间还早,郎宗贵按照惯例,每天晚上都要教郎如意学知识,这里不得不说一下,别看这郎如意调皮成性,懂得知识还真不少,郎宗贵是个有文化的人,对郎如意的只是教育抓的很紧,每天晚上强迫他学习,虽说这郎如意还没开始读书,这简单的加减乘除,乘法口诀了。拼音了,基本上都掌握的很好了。这不,郎宗贵又要让郎如意背诵乘法口诀了,郎如意翻身坐起来流利的背诵完。还没等郎宗贵夸他呢,接着说“爷,天天背这个东西,太没意思了,我都能倒着背了,你听着哈”,说话间,这郎如意果真把这乘法口诀给倒着背出来了,在当时看来,这个年纪的小伙子,这领悟力还是可以的,郎宗贵也是很满意,爷孙俩在这热闹的田间地头,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时间一天天的就这么过着,转眼间,学生们该开学了,郎如意虽然不想去,但也没办法,被郎文平拎着送去了学校,到了学校才发现,郎文海忘了给郎如意准备书包了,新书发下来了,郎如意放学回家光着身子,用衣服包着课本回到家里来抱怨了“书包都没有,上啥学,明天不去了吧”,听这话,郎文平属实有点生气了“上学怎么能说上就上,说不上就不上呢,还有啊,以后上学了,不能再不穿衣服了,在让我看到你不穿衣服,我真揍你了”!说罢,郎文平气哄哄的出门在外了。

  话说这郎文平出门之后,也没去别处,徒步走到隔壁村刘荣娘家,找到刘梅,这几年里,随着两家的走动,加上有郎如意,刘梅和郎文平一家的关系也慢慢好转许多,有了亲家得样子。朗文平来到刘梅家里直说了郎如意上学没书包,想让她帮忙做一个,那时候学生书包都是用布匹做的。刘梅听罢来意,也没多说,回到屋子里拿出来一个书包递给郎文平顺“我早就做好了,你这一直没来,我还以为用不上了呢,这不正好你来了。拿回去吧。”朗文平赶紧接过书包连胜道谢,抬手一摸,这书包里还有东西,拿出来一看,是刘梅给郎如意做的单步鞋,棉鞋,足足有四双呢,还有他儿子小时候穿过的衣服,虽然不是新的,但是经过刘梅这么一洗一翻新,还是很像样的。朗文平看到这些东西有些惭愧“大姐,之前你给如意做的鞋子还有两双新的都还没穿过呢,现在你又做那么多,我都不好意思了。”刘梅体面人,大手一挥“哎呀,拿回去吧,我这闲着也没事,小孩儿现在正是欢实的时候,废鞋废衣服,我这鞋子做的也都偏大,小孩子长得快,我家孩子衣服都穿不上了,太小了,正好你家这如意捡了穿上,不嫌弃就行了。”这郎文平哪里还好意思说什么嫌弃不嫌弃的,只是一个劲儿的道谢!

  晚上八九点钟,朗文平从刘荣娘家回来,想着自己从来也没有像今天这么说过郎如意,顿时这心里还有点愧疚起来,干脆来到村子里小卖铺里,买上半斤卤肉带回去给郎如意,回到家郎如意看到他爹手里拿着新书包,还有衣服鞋子,甚至还有卤肉,哪里还会生气,直接从床上跳下来迎接!

  这可真是

  田间地头小霸王,光着屁股上学堂

  聪明伶俐多古怪,幸有姨娘送衣裳

  下一章《扬名连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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