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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是皇宫中最不起眼的宫女，毕生最大想法就是熬到岁数出宫，开一家铺子。
没想到因为小事一桩，不慎卷入后宫的争斗。
皇后不把我当人，贵妃更是对我处处欺辱。
只因皇上多看了我一眼，她们都想我无声无息死在宫中。
死里逃生后，我发誓要乱了后宫，唯我独尊。
1
这日我在宫中最好的姐妹死了，临死前，她托李公公将自己藏在冷宫榕树根下的荷包交给我，里面是她攒了很久的三两银子。
花房管事的张嬷嬷将我们聚在一起训话：“今个儿我就在奉劝各位一句，在这宫中若是想活命，认真做事是一回事，懂得察言观色是另外一回事，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保命才是最要紧的。”
“不然，翠春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天。”
没错，翠春是我在宫里最好的朋友，其实她的名字不是翠春，而是崔春，只是当日内务府的公公登记的时听错了字。
李公公将那三两银子放在我的手心:“翠春是个可怜人。”
我握着那个脏脏小小的荷包，止不住的掉眼泪。
翠春昨日还躺在我身边说:“如果我能在出宫前攒够二十两银子的话，以后我就可以自己开一间铺子，再也不用给人当奴才了。”
“李公公，翠春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我没忍住问道。
「啪!」
李公公抬手便抽了我一巴掌：“张嬷嬷才说过，要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怎么一回神的功夫，你就忘的干干净净。陈央你是做事谨慎的人了，更应该明白这个理。”
李公公又叹了一口气：“这宫中谁不是可怜人!”
后来，一直对翠春有情的小德子告诉了我原因，带翠春去皇后宫里的如妃穿错了衣裳，如妃把责任推到了她的头上。
翠春被一张草席丢去了乱葬岗，死不见尸。
原来在这宫中，即使没有做错任何事，也是会死的。
2
翠春死后我开始更加努力，小心的做事，生怕行差踏错，连同翠春的三两银子一并无立足之处，到了那时我也不知道，指望还能交给谁。
很快张嬷嬷提拔我做了个小领事，我干活更加起劲了，仔细按照各宫喜好，送去合适的稳妥的花。
皇后喜欢牡丹，贵妃喜欢月季芍药，如妃喜欢菊花……
“陈央，你怎么好像把这些花当作自己的小命一样呵护啊。”小德子撑着脑袋看我忙前忙后。
“不，它们比我的命值钱多了，一盆就能买我的命了。”我戳了一下小德子的脑袋。
“你说得对……”话说出口我就后悔了，我说错话了，我们都想起了翠春，小德子沉默了一会就离开了，说还有很多活要去做。
干完一天活，我感觉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我家原是江洲比较富庶的商户，但父亲早些年染上赌瘾，将家中财产败了许多，单单维持生计已不易，家中嫡母便做主将我这个庶出的女儿送进宫做宫女。
我有一个极好的青梅竹马，他叫邓令川，我们从小订好了婚约，在我离家时他给了我一封信，说他先一步进京找份事做，愿意守到我出宫，只要我愿意，他便娶我做他唯一的妻子。
当时的我看着信上的内容，甚至能想象到他一脸温柔，眼神像湖水一般澄澈地望向我。
“我……我愿意的。”我读着信，没忍住甚至将心里的话也说了出口。
我望向镜子，只见镜子中的我脸颊通红，一摸竟然隐隐发烫。
翻了个身，腰背竟然被硌了一下，我伸手摸，发现是我偷偷刻的翠春的木牌，上面的字歪七扭八的，便是细看也不好辨别。
我好像被人用凉水浇了个透心凉，从回忆中清醒。
快睡吧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去帮张嬷嬷洗衣服，指望她在我二十五岁的时候大发慈悲，替我美言几句，好让我早早的出宫去。
困意涌上心头。
“翠春，我好想你。”
“邓令川，快快来娶我吧。”
3
因为我做事做得认真，被选去了皇后宫里。
张嬷嬷一早便来恭喜我，她说皇后娘娘心善，等我去了她宫里一定会有个好前程。
“那我到时还能出宫吗?”
“当然，皇后娘娘大气，你在她宫里会好的。”
我想着皇后是宫里最大的官，张嬷嬷说的有道理，况且我根本没得选。
于是，我欢天喜的跟着皇后身边的檀姑姑去了凤仪宫。
皇后果然是位慷慨的主子，给了我整整二两银子的赏钱，当场我就要为娘娘抛头颅洒热血。
檀姑姑和其他一众宫女都乐得笑出声。
我尽心尽力为娘娘办事，觉得未来充满了希望。
皇后娘娘和蔼可亲，在知道我的心愿后答应要提前让我二十二岁就出宫，我掰着指头算，岂不是还有两年我就可以出宫了。
没过两天，就是一届宫女放出宫的日子，我远远地看她们冲出宫门，自己也不由激动地掉起眼泪。
当天晚上，小德子还给我送来了一封邓令川的信，他说他现如今已经在京城安定下来，就等着我出宫，那时便是成家立业的大好日子。
我很高兴，只是我没想到皇后会反悔。
离皇后答应让我出宫的日子还有半年。
4
“陈央，本宫这些年待你好是不好?”皇后拨着眼前的香炉，随口问道。
“娘娘待奴婢好比再生父母，在奴婢心中娘娘就是……就是大慈大悲观世音娘娘，等奴婢出宫后，一定……”我立刻跪在地上向娘娘表忠心。
“既然本宫待你这样好，你可愿为本宫做事?”
“奴婢愿意为了娘娘上刀山下火海。”
“那本宫就命你去贵妃身边，好好伺候贵妃如何？”
我愣了一下:“可是娘娘答应奴婢半年之后便可以出宫了吗?”
皇后揉了揉额角:“本宫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况且陈央，你的资质若是出宫岂不是可惜了?本宫将你从花房捞出来，你做本宫心腹，难道还委屈了你?”
“娘娘!”
我重重磕了几个头：“奴婢愚笨，恐担负不了如此重任，娘娘不如……”
“够了，你一个奴才敢跟本宫讨价还价，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床下的那块木牌是谁的?在宫中私藏牌位，这可是杀头的重罪。」
我错愕地望向皇后，只觉得心口冷冰冰的，退出去时竟恍神看见翠春跪在我刚才的位置，一个劲地流泪摇头。
我没得选……又没得选……我好像出不了宫了。
很快，贵妃来请安的时候，皇后随手将我指给了贵妃。
我怯懦地跟在贵妃身边，她恶狠狠瞪了我一眼，她身边贴身宫女紫苏直接给了我两耳光，让我滚去最后面站着。
皇后与贵妃势同水火，贵妃将我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在她眼里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奸细。
因此在贵妃宫里做着二等宫女，虽然免不了被责骂，日子却也过得下去。
哪想到一日皇上和皇后似闹的不愉快，到贵妃宫里，我刚好在做事，立马惶恐跪在地上只敢看皇上的龙靴。
“这个宫女……”皇上问贵妃。
“这是皇后赐给臣妾的宫女，叫陈央，平日里毛手毛脚的。”贵妃挽着皇上的手臂撒娇。
“倒也算清秀，配在你宫里伺候。”皇上笑道。
可是……可是他根本没有看到我的脸？？
5
第二日，我便被赶去做最下等的差事，之前攒了点银子也统统被他们抢走，吃着别人都不要的泔水，甚至要给那些太监洗尿垫。
贵妃娘娘安寝后，其他的小宫女小太监也去睡觉了。
而我还跪在后院的浣洗房里洗衣物，眼泪止不住往下掉，想起上一次给旁人洗衣服还是为了张嬷嬷早日放我出宫。
可是，我又不敢哭出声音。
皇后当时说的让我到贵妃宫里监视她，但大半年过去了，她从来都没有找过我，似乎早把我忘了，也许只是随手一指挑中了我，事后又觉得我不够忠心，才迟迟不敢用我。
又是一年送宫女出宫的日子，我远远望着她们奔向自由的背影，再也控制不住，崩溃大哭起来。
皇上许久没有到贵妃宫里，反而是常去如妃那里，我看着贵妃日渐憔悴，心里又痛快又害怕。
早上贵妃在梳妆，我小心翼翼端着她漱口用的钵盂，却在跨进门的时候，一不小心踢在门槛上，发出一声声音。
完了，完蛋了。
“作死的东西!”贵妃生了气，用手使劲拍桌子。
她身边的紫苏迅速走上来用力扯了我一把，我跌倒在地上，她卯足力气抽了我十个巴掌，打得我嘴角鲜血直流
“拖出去!拖出去!给本宫打杀了她!”贵妃大怒。
“娘娘，饶了奴婢……奴婢……”
我刚开口就已经被贵妃身边的康公公拖了出去。
完蛋了，一路被拖到年久失修，没有人来的地方。
我恨！！！我太恨了！！！
我想出宫!！！又做错了什么!！！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要杀了他们所有人!
可是，没有人能救我了……
6
“在做什么!”
突然传来一声沉稳浑厚的声音：“放开她。”
是皇上！！！跟在皇上身边的竟然是小德子。
“康忠，大清早你拉扯这个宫女是要做什么?”皇上捻着手上的珠串，呵斥道。
我瘫跪在地上。
“这小宫女做错了事，奴才怕扰了娘娘清净，便将她带出来教训。”康忠跪在地上浑身发抖。
“央妹!”小德子很刻意地叫了我一声。
皇上不咸不淡地瞪了小德子一眼，小德子马上请罪:“奴才知罪，奴才失言了，奴才与陈央是旧识，她曾对奴才说皇后娘娘要放她出宫，许久未见，奴才以为陈央已经出宫，没想到陈央去了贵妃娘娘宫里。”
小德子三言两语讲了大概，也让皇上就想起了我:“朕记得你，抬起头来。”
我忍着眼泪，重重磕了个头：“皇上龙恩威重，救了奴婢一条贱命。奴婢自知失颜，无颜直视天恩。”
只有这样以退为进，让皇上能清清楚楚记住我，避免我再次回到贵妃宫里的可能。
“朕既为皇帝，便应该泽满天下，抬起头来。”
我才缓缓抬头，眼中含泪，发丝散落在耳边，刚才被掌掴过的面颊微微红肿，怯生生望向皇上的眼睛，又马上垂下目光：“是个好相貌，可惜了被打成这样。”
皇上微微一怔，感叹道：“你可愿意到朕宫里伺候?”
我如蒙大恩:“奴婢……奴婢愿意!皇上大恩大德，奴婢愿衔草相报!”
皇上回头看向小德子，小德子利索上前将我扶起来。
我望着正在徐徐升起的阳光，阳光终于撒在我的脸上。
7
我又成了御前宫女，皇上身边的人规矩最多，我不用再过每天被人欺凌的日子，终于能穿干净的衣服。
我肯吃苦肯学习，不过半月，便能泡的一手好茶，偶尔也会偷偷向老嬷嬷打听我还有没有出宫的机会，她说总会有那一天的。
原来小德子成为了皇上贴身大太监李公公的徒弟，我托他想办法帮帮我，还有人在等着我!
没想到啊……我想出宫这么难！还是不肯放过我？？
这日，皇上吃醉了酒，没有翻牌子进后宫，李公公吩咐我泡醒酒茶给皇上喝。
也许是认错了人，也许根本不在乎是谁，他死死将我按在床榻，疯狂地扯我的衣服，像一头失去了任何理智的野兽!
我拼命地大喊，拼命的呼救，可惜都没有人能救我。
邓令川，邓令川，你在哪里?
第二日皇上酒醒后望了我一眼，我的眼泪都要流干了啊……
我只是个低贱的奴婢，这些高高在上的贵人，每一个人都可以欺辱我，每一个人都可以将我当作一个物件!
我太恨了，我要让所有人死，让所有人都因为我这个低贱的奴婢死!
8
皇上离开后，很快李公公就来宣旨，皇上等我做了美人，赐居百粹宫。
“陈美人，还不谢恩?”
我紧紧咬着后牙磕头谢恩。
小德子送我出去，在路上我们都陷入了沉默，快到百粹宫，小德子才开口:“日子还要过下去……”
日子当然要过下去，我要好好地过下去，我要看着他们所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小德子，我要你帮我。”我紧紧握住小德子的手。
“央妹，你放心，不论如何……我都会帮你。”他承诺道。
皇上身边从不缺美人，最受宠的还是当今贵妃，而贵妃之下才是皇上的青梅竹马如妃。
要复仇，就要先成为皇上的宠妃。
次日向皇后请安，一众妃嫔坐在两侧，我跪在正中，皇后仿佛忘了我这个人。
“皇后娘娘，说起来有一件怪事，前些时日，臣妾宫里丢了一条不安分的狗，正发愁该怎么处理这件事。”贵妃扶着发髻说道。
“不过是一条狗，丢了便丢了，更何况是个不安分的。”皇后道。
“丢了不要紧，臣妾是怕伤了人。”
“能在贵妃娘娘宫中是她修来的福气，竟还不珍惜，不过是自掘坟墓罢了。”如妃打趣道。
皇后笑着抿了一口茶，这才看见我:“起来吧，陈美人，你要清楚自己的位置，不可再生事端，引皇上和本宫费心。”
贵妃冷笑。
“是，皇后娘娘的教诲臣妾谨记在心。”我乖巧应道。
“好了，本宫乏了，你们都回去吧。”皇后揉了揉太阳穴。
走出凤仪宫，贵妃恶狠狠走过来重重扇了我一巴掌:“低贱东西，也敢勾引皇上?”
我跪下:“臣妾不敢，天恩浩荡，岂是臣妾这样的卑贱之人能揣测的?”
“大胆，敢这么跟本宫说话!”
“贵妃!”
身后传来皇上的声音：“没必要失了分寸!”
刚一出宫，便远远看到小德子，我知道皇上要来这里，于是刻意引起贵妃的怒火。
“皇上莫要生贵妃娘娘的气，是奴婢不好，惹恼了娘娘。”
“你是朕的嫔妃，不必在自称奴婢。贵妃，如朕没有记错的话，陈美人是你宫里出来的吧。”
“是。”
“贵妃此举让朕认为你毫无容人之心吗?”
“皇上!”贵妃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不可置信地看向皇上。
“好了，贵妃你回宫好好反思吧。”
9
皇上为我出头并非是因为我对他有多重要，而是贵妃的哥哥郑将军在前朝势力过大，引起皇上不满，敲打贵妃便是敲打郑将军。
皇上临走前望了我一眼，我相信此刻我眼中的仰慕之情溢于言表，必然满足皇上的强者的心理需求。
果然当夜皇上再次翻了我的牌子。
此后几日贵妃在宫中闭门不出，我难得过着清闲日子，皇上没有再进后宫，即使进后宫也是去如妃那里，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我与小德子商量后，一连在御花园放了十天风筝。
在第十一日，我没有去放风筝，而是坐在御花园的凉亭内叹气抹眼泪，终于等到了寻人而来的皇上。
“咳一”
我装作万分惊讶的样子，匆匆摸了把眼泪，跪下请安:“臣妾失仪了。”
“前些日子是你在此处放纸鸢?”
“是臣妾。”
“为何今日不再放了?”
“今日……今日是臣妾家中小娘的生日……”说着我眼角一滴泪滑落。
皇上一怔，像是回忆起了什么，良久他才开口:“你倒是个孝顺的。”
“生育之恩，臣妾不敢忘。”
“起来吧，莫要再哭了，每次朕见到你总觉得你是水做的。小德子，你送陈美人回宫。”
“谢皇上，臣妾告退。”
送我回去的路上，小德子笑嘻嘻给我竖大拇指:“你太棒了，演得太像，这下皇上肯定会来陪你!”
我愣了一下没说话，其实这几日可能真的是我小娘的祭日，现下是五月份，我小娘就是五月初一被大夫人带走后，再也没回来，只是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哪日走的。
我也没想到有一日，这也成为我争宠的手段。
“今儿晚上一定要抓住机会，这人上人的位置高低也让我们做一做。”小德子还在说话。
“好，你放心吧。”
夜间，我以玫瑰花瓣入水沐浴，又换上小德子送来的轻纱，轻纱若隐若现只遮住了关键部位，在烛光之下更显神秘与妩媚。
贴身宫女春桃欣喜为我梳妆，我们曾一同在花房共事，在我没日没夜帮嬷嬷浣洗衣物的时候帮了我许多，
她说道:“美人必定会得皇上怜爱。”
我拍了拍她的手:“是要受宠，只有怜爱是不够的。”
今日过后，我将彻底走进皇上的心里。
门外传来李公公的通传声:“皇上驾到一”
我披着外袍跪在门口迎接，果然皇上一看见我外袍下若隐若现的曲线，就看直了眼，关上门没有跟我寒暄几句，就忍不住一把将我拦腰抱起丢在床上:“爱妃今日甚美。”
“那也不比皇上雄姿英发……”
红鸾帐下，烛光闪烁，身影绰绰。
10
一番云雨过后，我枕在皇上的臂膀上，掉了几滴眼泪。
“爱妃怎么又哭了?”餍足过后皇上流露出温情。
“臣妾只是觉得这一切都不可思议，美好的很不真实。”
皇上搂住我的腰缓缓抚摸:“你受了很多苦吧。”
“臣妾不苦，遇到陛下，臣妾一点都不苦。”
“这话说的不真。”
“臣妾……臣妾在遇到陛下之前虽然受了些苦，但臣妾心中一直挂念着小娘，想着小时候她抱着臣妾唱摇篮曲，讲故事，臣妾就觉得不苦了。」
“哦！！讲的什么故事?”
“臣妾的小娘是江南女子，家道中落被卖到陈家做妾，幼时读了很多书，见了很多景色，她会给臣妾讲她幼时在家中的故事，会给臣妾讲江南的风光，碧水漾漾……”说着我轻轻哼起江南歌谣。
皇上沉默起来，搂在我腰间的手又紧了几分。
我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今天的每个字都是精心准备好的。
小德子告诉我，当今太后并不是皇上的母亲，皇上的生身母亲是先帝不受宠的妃子，很早便过世了。
皇上敏感缺爱，格外期盼生身母亲的宠爱和亲近，夜里常常思念。
而皇上的母亲也是江南人士，也会给幼年的皇上唱江南风味的歌曲。
“你小娘一定是很好的人。”
次日，我被封为夫人，皇上请了御用画师来为我画像，又下了一封旨意送去陈家，我的小娘就此成为平妻。
这是这么些年以来，我唯一一次发自真心的高兴。
听闻贵妃在宫里发了脾气，摔了一桌子东西。唉，我只觉得可惜，她摔的每一样东西都够在京郊开一间铺子了。
画师刚为我作完画，如妃便病了。
我带着春桃去探望如妃，还未走进门就听到她剧烈的咳嗽声，病的如此严重?
我给春桃使了个眼色，她便立刻明白了。
“陈妹妹怎么想起来我这了，你这些日子圣眷正浓，别让我给你过了病气，咳……”如妃躺在床上，正是酷暑时节，却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妹妹挂念姐姐，特地来看看姐姐。”
我挥挥手，春桃将东西送了上来：“妹妹粗笨，旁的东西不懂，唯有在针线上琢磨得多些，特地为姐姐做了些小物件，还请姐姐笑纳。”
“有劳妹妹挂心了。”
说罢她便不再说话，我坐了一会便起身告退。
11
走出宫门后，直觉告诉我不对劲。
我一直以为如妃装病是为了争宠，但现下看来蹊跷的地方不少。
突然面前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我的心跳加速得无比强烈!
是邓令川！！怎么会是邓令川!
他怎么会在宫里?
“夫人这是怎么了，可不要吓奴婢。”我僵在原地，春桃见我失态忙叫我，我这才回过神来。
“没什么，这批侍卫眼生得很。”
“是，是宫中新来的。”
春桃发觉我不对劲，心中大概明白过来是什么事：“夫人，三思而后行。”
我明白她在提醒我，可我控制不住啊。
邓令川似乎也感受到什么，他回过头，看见我的那一眼，他就怔住了，快步走上前。
“卑职见过夫人。”
我故作镇定:“起来吧，你……”
“夫人经受的苦难，卑职都知晓，只望美人平安顺遂，滔滔岌岌风云起。过往种种皆在心中，微臣只愿美人平安喜乐。”
不管什么时候，邓令川总是这样一副温和的模样。
“我与大人是旧识，如今种种非我所愿，只望大人前程似锦，万事无虞。”
他心中所想，我心中所念，莫过于此。
我曾担忧他知道一切后会怪我辜负他，可时过境迁，他总是先体谅我。
后宫深似海，我原以为此生再也无法与他相见，今日能见此一面，我已满足。
宫里到处都有眼线，我不能与他多说，春桃适时道:“夫人，张太医在宫中等着为您请平安脉。”
“卑职恭送夫人。”
如妃这么一病，不管她的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总归是引起了皇上的怜惜。
皇上特地也请了画师为如妃作画。
听到这个消息后，贵妃又发了火，皇后也闭门不出，免了各宫请安。后宫乱成一团，而我……我却发现了如妃生病的真正秘密。
终于在一日到皇后宫中请安时，贵妃忍不住出口讥讽:“如妃，你不会以为皇上是念着你生病，请画师为你作画是抬举你吧，人家这位可是无需生病就有此殊荣啊。”
我抿了一口茶:“贵妃娘娘谬赞，妾怎敢与如妃娘娘相提并论，妾资质平平，严画师画艺出众，却只能画出妾的平平相貌。不比如妃姐姐，严画师将姐姐画的这样出色，怕是姐姐的美色也打动了画师。”
如妃听到这话，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双颊微微泛红:“妹妹就你嘴贫。”
真是蠢笨如猪。
贵妃虽平日里跋扈，但在正事上可没少下功夫，我随口一说，如妃这么一应，一开二回，她自然明白了。
“呵。”
我知道，贵妃这是上道了。
“皇后娘娘，嫔妾身子不适，就先回去了。”说完也不等皇后开口，便径直离开，皇后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12
很快就出事了，皇后派人请各宫到凤仪宫议事，这种事可不能少了我。
翠春等着，我马上就能帮你报仇了。
我匆匆赶去宫里时，皇上冲如妃砸了一个杯子:“贱妇!你枉为人!”
如妃脸色惨白，神情呆滞:“臣妾……”
“”如妃妹妹还要说些什么?证据摆在这里，严画师床榻之上的青色肚兜上可是你的名讳，而你……床榻下藏得靴子又该如何解释?”
贵妃得意的开口。
我没想到贵妃处理方式是如此简单粗暴，竟然直接搜宫，事发突然，他们二人没有时间准备，便被发觉了。
“臣妾冤枉，臣妾也不知这靴子从何而来!”
她当然不知道，因为这靴子是她的贴身宫女佩珠亲手放在她床下的。
“皇上!奴婢有罪……”佩珠适时的跪下开口道。
“何罪?说来？”
“如妃娘娘与严画师早有私情，并私相授受，奴婢早就知情，可娘娘以家人性命威胁奴婢，奴婢不敢不帮娘娘隐瞒。”佩珠砰一声头磕在地上。
“你胡说!”如妃指着佩珠。
“奴婢没有胡说，奴婢不忍心天家威严被您所蒙蔽!”
“够了，如妃拖出去杖杀，严密英五马分尸。”皇上道。
“皇上! 臣妾冤枉啊……”
翠春，你看到了吗？我终于为你报仇了。
早前如妃的病来势汹汹，我便拖张太医看了记档，记录是暑气入体引起的热症，理应没有她那日表现出的那么严重。
而且正午时刻，她却用被子裹住全身，殿内除了佩珠无人伺候，我便心生疑虑。
我那时便觉得只怕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只是这些还不足以让我发觉，机缘巧合下，春桃在御花园见到佩珠哭泣，一番询问，得知是她母亲生了重病，无处问医。
我想到了自己的小娘，心中不忍，便让春桃拿了十两银子给她。
后来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她是如妃身边的贴身大丫鬟，怎会拿不出十两银子。
便对我和盘托出，原来如妃与严密英早已有私，如妃竟然将宫女的赏钱拨减下来，全部给了严密英。
佩珠告诉如妃家中母亲生病，急需用钱，可如妃没给她银子就算了，还让她反思自己为什么没有攒下银子。
佩珠心中是又恨又气，这才为我所用。
“皇上，且慢，”
我走上前“您若现在同时处置了如妃和严密英，必然引起其他人的怀疑，惹了闲话，有碍龙威。”
“那你说怎么办?”
“不如，先处理严密英，再将如妃打入冷宫，待月后再秘密处置。”
“好，就按你说的办，爱妃，还你考虑周全，只有你是真正在乎朕呀。”
“皇上一”
如妃还想说啥，直接被人用布封口，直接拖了出去。
一切就此告一段落了。
13
大家回宫后，听说，贵妃突然晕了过去。
草，没想到贵妃怀孕了。
小德子告诉我这个消息后，我差点晕了过去。
“为何贵妃并未昭告后宫。”我心里还在想也许是误传。
“此事千真万确，想来不多时，宫中上下就全知道了。你千万不可大意，我们决不能让她生下这个孩子，否则后宫之中再没有你我立足之地!”小德子凑在我耳边说。
我当然知道不能让她生下这个孩子，可是……
“你好好想一想，奴才在还有活，先告退了。”
“对了，你怎么最近这么忙，许久未曾见到你了。”
小德子眼神回避:“事务繁忙……事务繁忙。”
说完不等我再问，便退了出去。
我在榻上深深吐了一口气，接下来宫中怕是大事发生了。
果然，小德子早上告诉我的消息，下午就传遍了，这是贵妃的一贯做事风格。
宫中这几年都无人有孕，最受宠的贵妃突然有了身孕，当真是宫中第一要紧事。
我站起身走了两圈琢磨，总觉得哪里不对？？
贵妃有孕，让我意外的是皇上却并不高兴，还一连几日的宿在了我这。
一番云雨过后，我一手支着脑袋，一手在皇上的胸口上画着圈，柔柔说道:“皇上，贵妃娘娘有了身孕，臣妾当真是羡慕极了。”
皇上一把抓住我的手，握在手里轻轻摩挲，叹了一口气:“陈央，朕更想与你有个孩子。”
我应道:“皇上讨厌。”
说罢又嗔怪地轻轻推了皇上一下，皇上转而笑起来，情欲蒙上心头:“朕现在就加油，让爱妃有孕。”
我娇笑着配合，只是他刚才的话让我心头一紧，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虽说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最不可信，可联系起皇上最近对贵妃的态度，没看出他对这个未出生的孩子有任何期盼。
想来也在情理之中，贵妃的哥哥是当年扶持皇上登基的重臣，而今又是兵马大将军……难免皇上会忌惮。
我便牢牢记在心里，得让小德子去查，去好好查。
果然与我猜的一模一样，皇帝这个死男人……
14
小德子将藏在衣袖里的小包放在桌子上:“央妹你看，这可是我九死一生才弄来的这么一点点。”
“这是什么?”
“是贵妃娘娘日日在用的美容养颜丹，还是皇上赏的。”
“莫非……”
“这美容养颜丹里有少量的麝香，会使女子很难有孕，便是有了身孕只怕也生不下来。”
虽然我早有猜想，可是当真相摆在我面前时，还是觉得无比可怕，是贵妃的枕边人啊……
“可有能治好生下来的办法?”
“有是有，央妹?你想做什么?你莫非想让贵妃生下这个孩子?”
“当然不是。”
贵妃可怜归可怜，可这些不是我对她造成的，而她对我所做的种种才是切肤之痛。
“贵妃有孕本身就不合皇上心意，你说，如果再让皇上知道，贵妃正在服用能抵消这麝香药效的药……你说皇上会怎么想?”我倒了杯水缓缓递给他。
小德子愣了一下，转而笑道:“好计策，是我小看了央妹。”
“有劳德公公了。”
“还请娘娘放心，奴才定把此事办的漂漂亮亮。”
皇上并不上心贵妃有孕一事，甚至开始冷落了，但该有的规矩还得有，贵妃有孕已满三个月，皇上命内务府为贵妃筹备宴会。
宴会上，贵妃一袭红色织金满花长裙，外套着白狐皮对襟褂衫，贵气逼人，便是皇后也比不上。
贵妃越高调就越让皇上不满，她因有孕一事得意忘形，连圣意都不再揣测了。
“恭贺贵妃娘娘有孕之喜。”
“都起来吧。”
帝后喜怒难辨，贵妃期盼龙子，下首嫔妃之间暗流涌动。
倒是这歌舞颇为精彩，欣赏着美人跳舞，也是一大乐事。
说时迟那时快，变故陡然而生。
15
“刺客!有刺客!护驾!”
方才的歌舞喧嚣，霎时间变成了刀光剑影，侍卫一拥而上与刺客搏斗，掩护皇上撤离，没想到，一个刺客竟持剑冲向皇上。
尖叫声此起彼伏，我趁机冲了上去紧紧护住皇上，剑从我的右肩深深刺了进去!
我在赌，我赌只要我没有死，我以后一定会是皇上心中最重要的女人!
“央娘!央娘你怎么了!”皇上紧紧搂住我。
“皇上……还好皇上没事……臣妾……臣妾无碍。”说罢我倒在皇上的怀里。
刺客还要再刺，关键时刻，竟然是邓令川冲了上来砍断了刺客的右手，他挡在皇上身前，牢牢护住皇上和在皇上怀里的我。
没过多久，刺客便被侍卫们统统处理，没想到那些刺客竟然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都咬舌自尽。
殿内终于恢复宁静，只是这宁静当中突然传来一声尖叫，众人纷纷去看。
贵妃身下一片血迹……贵妃的孩子没了。
皇后忙传太医:“太医!快传太医!”
皇上:“再请张太医来为陈夫人诊治。”
笑死，除了我之外，此时怕是没人比皇后更高兴了吧。
太医很快就来了，太医都是皇上的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们都清清楚楚。
贵妃这个没了的孩子只能记在那些刺客身上了。
“因惊吓过度，恐再难生育”这几个字深深刻在贵妃脑里，就这么晕了过去。
皇后命人将贵妃抬了回去，自始至终，我在皇上怀里没有感受到哪怕一点点的悲痛。
我既觉得无比痛快，却很心寒，伤口被牵动，忍不住痛呼出声。
皇上连忙让太医为我医治:“用最好的药，必须让陈夫人恢复如初。”
张太医先查看了伤口，所幸伤口并不深，又为我搭脉:“恭喜皇上!恭喜夫人!夫人已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我呆呆愣住，我有了孩子?我竟然有了孩子？？
皇上很激动:“当真?”
张太医道:“当真!只是娘娘受了惊吓，胎相不稳，不过无碍，微臣自当尽心竭力。”
皇上大喜:“赏!统统给朕赏!即日册封陈夫人为昭仪，赐封号为淑，赐居昭华宫，一众宫女太监皆赏三个月份例。」
我抬头看到邓令川远远站在后面，与他对视上后，我忍不住哭了出来，本该与他有个孩子……
“傻丫头，怎么高兴傻了，哭什么?”皇上温柔地问我。
“臣妾……臣妾高兴能与皇上有个孩子，夙愿成真，所以高兴。”
16
回宫后，小德子来了，说贵妃疯了。
旁人都以为贵妃疯了是因为失去了这个孩子，只有我知道，她每日餐后喝的那一杯酸梅汤里放的少许抵消麝香的药，还有着让人神智不清的效果。
当时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高兴得差点笑出声。
这点药，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只不过在我准备再次出手的时候，小德子却制止了。
“小德子，为什么?”我猛地一拍桌子。
“因为已经有人先我们一步。”小德子给我捏了捏腿。
我向后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是皇后？”
小德子没有说话，这便是默认了。
“央妹，说起来还有一件事，我想你也许想知道。”
“是什么?”
“邓大人护驾有功，被调去禁军做头领了。”
我微微一怔，那日我祝他前途似锦，果然成真了。
“嗯，也好。”
春桃从太医院回来，手上拿着张太医新研制出来的药。
“娘娘，张太医为您研制了祛疤药膏，奴婢为您上药吧……”
“不急，生下这个孩子之前，不要让这个疤好的那么快。”
“您的意思是……”
“平安生下孩子之前，我要用这伤疤时刻提醒皇上，是我救了他，这样皇上不止会怜惜我，也会更加看重我肚子里的孩子。”
“奴婢明白了。”
小德子躬身起来:“奴才先告退了。”
“去吧，留心着贵妃宫里的一举一动，她可能活不久了。”
17
没过多久，上天便给了我一个好机会。
自怀孕后，我在饮食上格外小心，先是回了皇上，希望由皇后娘娘为我安胎，如此一来便断了皇后某些不该有的念想。
而我的宫中上下口风紧得跟铁桶一般，但再严密的铁桶难免会漏进来几个不知死活的蚊虫。
午后新送来的点心出了问题，我一向不爱吃甜食，更别提怀孕之后胃口更差。
御膳房送来的点心都是清热解腻为主，这盘看着甜的发腻的豆沙酥，未免太过于明显了。
便是没有眼线提前告知，我也不会吃下去，贵妃也太急功近利了。
我随意捻下来一点扔进鱼缸，但并没有什么反应，难道没有下药?
“是什么毒?”我试探性问。
“回娘娘的话，这不是毒，是伤及龙胎的东西，但若是这一盘都吃了下去，只怕母子俱损。”
“那若是只吃一点呢?”
“会引起腹痛，但不会伤及胎儿。”
我对春桃说:“去告诉皇上，我午后不知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腹痛难忍后便晕了过去，现下不大好了。”
“张太医，麻烦您了。”
“娘娘……微臣明白。”
春桃没去多久，皇上就急匆匆赶了过来:“央娘，央娘!张太医，淑昭仪和腹中胎儿如何了”
我面色惨白躺在床上，强行撑着床榻要坐起身，红着眼眶看向他:“皇上……皇上您终于来了……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皇上将我揽在怀里，轻轻拍着我的后背:“不怕，不怕，朕来了，不会有人再伤你了。”
……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
“张太医!”
“回皇上的话，娘娘只怕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体内竟然有麝香。”
“麝香!怎么会有麝香!这些奴才都是怎么办事的，统统拉去慎刑司!”
“皇上，不是奴才的错，是臣妾福薄。”
“不是你福薄，朕看是暗箭难防，李泉，去给朕查。”
李泉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果然，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便端来了那盘糕点，张太医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皇上龙颜大怒，下令彻查。
18
直到查出是贵妃的手笔，小德子说皇上在养心殿沉默了许久，才下令将贵妃贬为美人，并褫夺封号。
不知道皇上沉默的时候，究竟在想什么，是对贵妃的愧疚还是对郑家的忌惮？？
事情原本该结束了，没想到前朝传来了些声音，是说那日的刺杀竟然与郑大将军脱不开干系。
我听到这消息的时候觉得实在是太离谱了，这怎么可能？
这么浅显的道理我明白，皇上却不明白，皇上这几年越发糊涂，只知一味忌惮功臣，竟连下了三封圣旨，找各种理由斥责郑将军。
“查出来，是皇后的人。”
我在后宫威望越来越高，越来越受皇上宠爱，前朝自然有人想巴结我。
很快皇上夺了郑将军的军印虎符。
要我说，郑将军真是愚忠，到现在还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态度。
果然，没过多久，传来了郑将军的死讯。
可笑，朝廷重臣不明不白的就死了，明眼人都知道是皇上的意思，顿时朝廷上下纷纷议论，人心不安。
皇上真是疯了。
我突然反应过来，也许这些谣言不止是皇后的意思，也是皇上的意思。
郑将军死了，但郑美人还在，只是她的精神越来越恍惚，都快认不出人了，皇上也没有处置她的意思，大概是准备在宫中养到死了。
我有去瞧过她一眼，她身边现在就剩下了紫苏伺候。
我临近足月，有些事想早早了结了。
“小德子，有些事该让有些人知道了。”
“奴才明白。”
19
在我生产的前几日，郑美人死了，她的哀嚎声半个后宫都听得一清二楚，我靠在床上捻着佛珠。
如今我手中又多了一条人命。
“皇上那边什么消息?”我问春桃。
“皇上十分悲痛，郑美人以贵妃之礼下葬。”
“嗯。”
“小德子说皇上还去了皇后那里一趟，两人似乎发生了争吵。”
嗯，当然了，贵妃生不了孩子的事除了皇上，便只有皇后知道。
贵妃死的如此惨烈，皇上难免想到是有人让她知道了某些秘密，他虽做了这些缺德事，却不愿让受害者知道，真是虚伪至极。
皇后心中冤枉，但也无从狡辩，只说是贵妃知道了哥哥的死讯才自杀。
理由说得过去，但郑将军的死也是皇上的手笔，皇上气急打了皇后一巴掌，帝后彻底离心。
他们那边闹着，我这就清闲多了，日前准备的事也更好完成。
不管过去多久，我都忘不了真正到了产子的那一日，生孩子的疼痛犹如锐利的刀锋，一下一下切割着肌肤，深入骨髓，难以忍受。
“啊……”
我紧握着床单，用力地咬着下唇，发出一声尖叫，身体痛苦地弓起。在那一刻，我知道我即将成为一位母亲。
可我注定是个失败的母亲。
“小德子……这胎必定是个男孩!”这是我进产房之前说过的话。
小德子:“放心，一切都准备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产婆抱着刚出生皱皱巴巴的孩子出了产房，皇上急切的问:“淑昭仪怎么样了?”
“回皇上的话，母子平安!”
“哈哈哈，赏，给朕赏!”
我在产房里，失去所有力气，目光失焦。
“央妹……”
“你别说了，我不想知道，他是我的孩子。”
我阻止小德子的话，我不想知道这个孩子究竟是不是我的亲生孩子，这一切是我计划的没错，但我根本无法面对。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也成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小德子不再说话，退了出去。
20
我又被封为淑妃，摄后宫事宜，皇上为我的儿子赐名，单字为稷——萧稷。
此时在我之上的只剩下皇后了。
“娘娘，小殿下啼哭不止，想是离不开娘娘，想让娘娘抱呢。”稷儿的乳母抱着他对我说。
“娘娘生产后身体虚弱，恐照顾不好殿下，你们退下吧。”春桃道。
待乳母出去后，她关心地对我说:“娘娘您这样与小殿下不亲近，只怕会引起人怀疑。”
我叹了口气:“我只是过不了心里的坎。”
“奴婢知道，奴婢心疼娘娘，可是……”
“我明白的，给我点时间，我会调节好。”
“还有，近来奴婢听到后宫有些传言。”
“什么?”
“说是冤魂索命。”
“冤魂索命?”
“是。”
“宫中捕风捉影的话从来不少，要索命就索吧。”
“娘娘好脾气，奴婢听着那些话，实在是生气。”
“不外乎是说我，无妨。要我说，若真是有冤魂索命，各宫上下最该索的应该是他的命。”
春桃反应过来吓了一跳：“娘娘，这话可不敢乱说啊!”
我不再说话，开始琢磨冤魂索命，这事究竟是谁操作的呢?
眼看着谣言越演越烈，都在传是我害死了贵妃，不能算吧，虽然有我的手笔，可是我不能认啊。
我还发现了另一件事，皇后身边的檀嬷嬷这些天总是去广华宫，除了日常的香火之外，还有皇后手抄的经书。
春桃趁人不注意偷偷取回来几张没有烧干净的给我看，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超度幼童的往生经书。
看来我们这位仁慈的皇后远远不像表面那样慈悲为怀呀？
21
果然一番探查下来，竟然发现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也就是大殿下的死，不是巧合，与皇后脱不了干系。
而散布谣言的人怕是也没有想到，害成我不成，反而给了我天大的一个好机会。
我带着证据去见皇上时，他正在殿内与新封的美人玩闹，青天白日，真是越来越不顾及自己的身子了。
站在门外等候，没想到皇后也来了，与她一起来的还有之前进宫的美姬月姑娘。
“妹妹今天好兴致，怎么与本宫想到一处去了。”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屋内声音作停，李泉出来:“两位娘娘怎么都来了，里面请。”
皇上已经穿好衣服坐在上首:“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皇后先我一步跪下:“兹事体大，臣妾不敢妄下定论，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揉了揉额角:“都坐下说吧。”
“月姑娘今日来找臣妾，说是有一件大事不敢不说。”
皇后道:“月儿，你且向细细皇上禀明吧。”
“皇上，是……关于是淑妃娘娘与小殿下的!”
“其实，淑妃娘娘当日诞下的是公主，为了自己的荣宠和未来太子之位，买通产婆，偷梁换柱!”月姑娘语出惊人。
皇上猛得一拍桌子:“放肆，你可知诬陷皇妃是重罪!论罪当斩!”
月姑娘重重磕了一个头:“皇上，奴婢不敢信口雌黄，我有证据。”
“说来也奇怪，伺候淑妃的产婆前些日子竟因病请辞了，其实，奴婢正是黄嬷嬷的女儿，是母亲早年跟外男所生，所以不知道奴婢的身份，才将奴婢选进宫中。”
“可怜奴婢的母亲，离宫不久就被淑妃派人灭口，还望皇上，皇后为奴婢做主!”
皇上的胸口剧烈起伏:“淑妃，你有什么话说?”
我缓缓跪下:“臣妾没有，不知道为何月姑娘要如此污蔑臣妾。”
皇后道:“大胆陈央，你一个宫女出身做到妃位，不感念皇上恩德，还敢做出混淆皇家血脉的事，论罪当连同孽障一并处斩!”
“臣妾无罪!皇上，只凭一个宫女，就要臣妾认没有做过的事吗？敢问皇后娘娘可还有证据?”我厉声问道。
“这是奴婢母亲与淑妃的书信往来，请皇上明察。”
李泉将那些书信交给皇上，还没等皇上开口，我就说道:“月姑娘，你既说本宫与你母亲一同混淆皇家血脉，如此杀头大罪，又岂会留下书信这样的证据。”
“是奴婢的母亲怕您日后翻脸，故而留下证据……”
“你胡说!”一道声音在殿外大声说道。
“怎么会是你?”月姑娘看到来人惊讶道。
这时，小德子带着黄嬷嬷走了进来:“参加皇上，这位是淑妃娘娘的产婆，前些日生了病，告假在太医院医治，听说有位自称是她女儿的人污蔑娘娘，特来作证。”
皇上转着手串，神色晦暗:“贱婢，你不是说你母亲被淑妃杀了吗?”
“奴婢……奴婢……”月姑娘惊慌失措，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黄嬷嬷跪下回话道:“回皇上的话，奴婢一生从未婚配，又何来的女儿？一切都是她信口开河胡编乱造的。奴婢是亲手接小殿下出来的人，又怎会看错孩子呢?”
“你胡说，也许是你和淑妃故意勾结!”月姑娘着急的大声说道。
“够了!”皇上道。
“皇上，臣妾从未做过对不起您的事，还望皇上明察，皇上若不相信，大可滴血验亲!”我跪在地下，声泪俱下。
皇上沉默一会:“朕相信你，将这贱婢拖出去就地处死，皇后……”
“皇上!臣妾也是被这贱婢蒙蔽!臣妾知罪。”皇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我回头招手，春桃递上提前准备好的证据:“皇上，臣妾也有一事要禀明，之前大殿下的死，恐怕不是意外!”
皇上方才与美人劳累，现如今更是头痛万分，拿过那些证据和供词翻看一番，狠狠砸在皇后身上:“你自己看!”
“来人，将凤仪宫的人统统带下去仔细审问，皇后禁足宫中，非召不得出。”
“好了，你们都出去。”
22
刚回到宫中没多久，就听说皇上晕倒了，我冷笑，真是活该。
黄嬷嬷跪在我脚边:“娘娘，奴婢……”
“你起来吧。”
其实，我早就知道黄嬷嬷有一个女儿，是她和她哥哥的女儿。
黄嬷嬷年轻时被兄长强迫，生下一个女儿，对这个女儿怎么也喜欢不起来，后来找到机会好不容逃了出来，又隐姓埋名的生活。
没想到前些时日她兄长离世了，剩唯一的女儿逃了出来，她从小心里就怨恨黄嬷嬷，又被皇后的人找到收买。
我也早知道了她们的计划，大殿下的死不足以让皇上处置皇后，但这次皇后对皇子的谋算清清楚楚让皇上看在眼里，刚好一箭双雕。
黄嬷嬷也是个可怜人，我问她:“出宫后可有什么打算?”
“奴婢想在城西开一间铺子。”
我听后微微一怔，这么多年过去，都快要忘记我曾经心心念念的事了。
我让春桃给了她三十两银子，往后山高水长，我做不到的事，有人替我去做也好。
我还是低估了皇后，内务府不仅查出她谋害皇子残害妃嫔，她的贴身太监还吐露她私下贪收军费，她竟有如此大的胆子!
如今边境混乱，各地流民四起，正是用兵用钱的时候。
郑将军死后朝中一时都没有可用的将领，这个时刻她做出如此蠢事，皇帝大怒，当场赐她自尽。
皇后的母家是当朝尚书，尚书知道此事后自知难逃其罪，将尚书府的所有家底悉数充公，才保住了幼童的性命，其余人等尽数流放，自己则直接在家以死谢罪。
军费补了上来，朝中恢复暂时的宁静。
现如今我位比副后，离后位只有一步之遥了。
23
只是宁静太过短暂，谁也没想到，京城之中也有流民，这些流民竟然趁禁军调去前线之际，杀进皇宫。
昏君当道啊！！昏君当道!
我在宫中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皇上带着我们一行人苍忙出逃，临出宫之时，小德子竟然杀了李泉!
我看着他站在龙椅上笑得癫狂:“央妹啊，我们都错了，我们都错了!这些吃人的东西早该统统一把火烧掉!”
“为什么?为什么?你跟我走，你快跟着我走!”我着急的说道。
“央妹，你知道我为什么能成为李泉的徒弟吗，你知道我为了离开浣洗局都做了什么吗?我在这个禽兽身下，一点尊严都没有!死!所有人都该死!”小德子大笑着哭了起来。
“央妹，走吧，这个吃人的地方，有多远走多远吧，以后的路我走不下去了……”
他崩溃大哭，一把火将养心殿点燃：“去找你的女儿，在扬州……翠春，央妹，我不叫小德子，我是汪德忠啊……”
我崩溃大哭，看着养心殿被烧，看着汪德忠走向他的结局。
春桃抱着萧稷，牢牢护着我:“阿央，快走，快走吧!”
一路逃出皇宫，行至江边，只能走水路，只有两只船，我和稷儿，春桃，昏君坐一只船，另一只坐着为数不多的禁军。
上船后，昏君沉默地坐在船上，我抱着稷儿给他唱歌，他问道:“母妃，我们要去哪啊?”
一句话竟然让昏君痛哭流涕，我看着他感慨苍天不公，又觉得无比可笑。
“淑妃，走到这一步非朕所愿，但皇城已破，朕无脸面对百姓，只好殉国!”
他自说自话，没有人理他，得不到回应，他竟然直接走到船边，就要跳下去，依旧没有人理他。
他的脚刚刚触碰到水面，又退了回来:“朕有心殉国，只是江水寒凉，恐是上天的旨意。”
我看着他道貌岸人的虚伪模样，突然间想到多年前为人浣洗衣物的日日夜夜，又想到养心殿那把冲天的灼烧的大火。
24
我将稷儿放在春桃怀里，快步上前狠狠将昏君踹进江水之中。
他毫无准备就这么被踹下去，还伸手扒住船边:“淑妃，你要做什么？”
我又拿过竹竿狠狠捅下去，用尽全身力气击打这个面目丑恶的罪魁祸首!
“昏君，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翠春，小德子，贵妃，如妃，皇后，都是因你而死。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你!只有你腆着这幅令人憎恶的面孔，你早该去死了!”
“后宫众人都因你而苦，天下黎民都是因你而悲，你去死吧!”
江水浮起一片血红，几个浪打过来，昏君被卷的无影无踪。
可是，冰冷的江水冲刷不了他的罪孽，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我瘫坐在船上，奔溃地大哭起来，仇都报了，可我什么也都没有了了，除了满身怎么都清洗不了的罪孽和人命。
稷儿在春桃的怀里吓得大哭，春桃一面哄着他，也大哭起来。
此时，江面上哭泣声此起彼伏，那些看着昏君惨死也无动于衷的禁军们此刻也止不住哭泣。
哭亡了国，哭被压迫的众生，哭这个吃人的世道。
船靠岸后，我遣散了所有的禁军，一人带着春桃和稷儿。
我不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很快就会改朝换代，很快我们就会泯然众生。
过往种种苦难尽数过去，不知来路是何种模样？
但，我们仍要努力地活下去。
（全文完）
本文为虚构小说，人物，情节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就在这时候，汉王已经整理好军队，养精蓄锐，准备往东去。但是因为路途太远，烽火台也被堵住了，所以汉王无法立即得知项羽命九江王英布谋杀义帝的事情。他只知道项羽正在攻打齐国，但是双方还在僵持，于是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就和大将韩信出了函谷关，到了陕郡。在函谷关外，父老乡亲都前来迎接。汉王传令慰问他们，大家都非常高兴。河南王申阳看到这种情况，也赶紧表示效忠汉王，汉王写信给他，同意他投降，还重新设置了河南郡，并让申阳继续担任郡守。
这时，汉王还收到了韩地的好消息，原来韩信的儿子韩信打败了郑昌，郑昌已经走投无路，只能投降。韩地已经完全安定下来了，汉王就封韩信的儿子为韩王，他自己也带兵渡过黄河，到达了河内。殷王司马邛带领军队抵抗汉军，但是失败了，他只能向项羽求救。项羽立即派兵去救他，但是司马邛已经被樊哙活捉，交给了汉王。汉王亲自走下来，帮他解开绳子，安慰了几句，还让他回去继续担任郡守。汉军很快就占领了修武。突然，一个英俊的男子来拜访，军吏问了他的身份，才知道他是楚国的都尉陈平。
陈平是阳武县人，和汉王的部将魏无知是熟人。有一天，军吏告诉了魏无知陈平的事，无知便走出营寨迎接陈平，两人坐在地上，相互讲述着过去的事情，交谈得越来越开心。无知问陈平：“听说你已经归顺了项王，为什么还要来我这里？”陈平听了，连连摇头回答说：“我差点就不能来见你了，幸好我还有一点小聪明，才得以安全地来到这里。”无知惊讶地问他为什么，陈平说：“我在项王那里，还是很受信任的。
有一次，殷王司马邛想叛变，项王派我去讨伐，我因为不想劳民伤财，就只和殷王说明了利害，殷王就向我道歉了。我回去向项王汇报，项王还赏了我二十镒黄金。后来，汉王攻打殷，项王又命令我带兵救援。可是我走到半路，殷王已经投降了汉王，我就回去见项王，项王责怪我耽误了军情，就要惩罚我。我只能向他的嬖人求情，连夜带着黄金和印信逃走，所以就来到了这里。”无知说：“汉王非常豁达大度，善于识人用人，远方的豪杰都来投靠他。现在你离开黑暗，投奔光明，我可以代替你向汉王举荐。”
陈平感谢无知设宴款待，并对无知讲述了他逃出楚营的惊险过程。原来，陈平刚离开虎口，就遇到了危险，差点又进了龙潭。他在逃出楚营后，独自来到黄河边，雇了一艘船准备西渡。船上有五六个粗壮的船夫，陈平急于渡河，催促船夫快点行驶。然而，船夫们似乎对他怀有疑心，并在一旁窃窃私语。陈平察觉到他们的异样，担心他们图财害命，情急之下，他脱下衣物，主动帮他们摇船。看到陈平身上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船夫们才失望地离开。陈平向无知询问：“你说，这是不是很危险？”无知回答：“当然很危险！多亏你有这么聪明的头脑，真是令人佩服！”宴会结束后，已经很晚了，无知邀请陈平在他家住一晚。
第二天，无知把陈平介绍给了汉王，汉王正好喝醉了酒，就让陈平去住宾馆。陈平赶紧去找中涓石奋，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汉王说。石奋答应了，代替汉王把话转达给了汉王。汉王刚刚准备让陈平进去，就问陈平：“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这么急？”陈平说：“大王出关，不就是想要讨伐楚国吗？为什么不趁着项羽在攻打齐国的时候，赶快向东进发，袭击他的老巢，如果能攻入彭城，截断他们的退路，那么楚军就会心乱，很容易崩溃。项羽虽然勇猛，也没办法了。”
汉王听了非常高兴，又问陈平行军的策略。陈平详细地说了行军的路线，非常熟悉，汉王听了之后非常高兴，乐得眉飞色舞，非常满意，就问陈平在项羽那里担任什么官职，陈平回答说：“项羽非常多疑，范增又嫉妒别人的才能，我不敢给项羽出谋划策，只担任了都尉。”汉王说：“我也让你担任都尉，同时还兼任护军如何？”陈平向汉王拜谢后就出去了。
但是，汉王帐下的将领们看到陈平突然得到了高官，都觉得很惊讶，议论纷纷。于是，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陈平刚刚来到这里，他的心思还不清楚，为什么汉王会这么重用他呢？是不是不知道谁是有才能的人啊？这种议论，终于传到了汉王的耳朵里，汉王只是笑笑，没有理会，反而对陈平更加好了。
陈平得到护军的任命后，马上整顿兵马，准备向东出发。他的要求十分严格，以至于将领们都来不及准备，甚至有人向他行贿，请求宽限。陈平没有严词拒绝，每次看到贿金，他都会接受。于是，将领们抓住这个机会，推举周勃和灌婴出头，向汉王报告：“陈平虽然长得帅，但我们觉得他只是个花瓶，没什么真才实学。我们听说他在家里的时候，做了些不道德的事情，比如逆伦盗嫂。现在他当了护军，还喜欢收贿。他的品德如此，大王你不能不考虑，不能被他迷惑！”
汉王听了，也开始怀疑陈平，于是他把魏无知叫来，当面责问他：“你说陈平有能力，但是我现在才知道他以前盗嫂，现在又收金，你为什么要推荐这样的人呢？”魏无知回答：“我推荐陈平，是因为他有才华，大王你如果要责怪他的品德，这并不是现在打仗的关键。现在我们跟楚国争霸，靠的是奇谋，陈平的才能可以帮助我们。就算他是尾生那样讲信义，孝已那样的人，如果没有奇谋，对我们的军事行动也没有什么帮助。”
大王只问陈平出的计谋能不能用，干嘛去管他盗嫂收钱的事呢？这是紧急的时候先解决表面的问题，才是最重要的。陈平要是没点本事，我甘愿受罚！“汉王听完，半信半疑的，无知退下后，又召陈平责问。陈平直接回答：”我本来在楚做官，项王不重用我，所以我就离开他来到了汉，把金子和印还给汉王，就剩我一个人了，就来投靠大王。如果我不收一点金子，我连穿的都没，怎么能想出计谋呢？关于我的家庭琐事，希望你不要再提。如果你认为我的计谋可以用，那就听我去做，可能会有一些收获，能为大王效力，不然你就把金子还我，给我回家就行了。“汉王听完，笑着说：”你能帮我成就大业，我也一定让你荣归故里。“说完，就给他更多的赏赐，还把他升为护军中尉，监管所有的将领，从此所有的将领都不敢再说什么了。
陈平自己承认收了金子的事情，那就不提了。但是他偷嫂子这件事，是家庭内部的小事，希望汉王不要提了，这就像是自己主动承认的。我来简单说说他的家庭情况。陈平年轻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他和他的哥哥伯住在一起。他的哥哥是个农民，家里的事情都由他的妻子做主。虽然陈平出生在农村，但是他喜欢读书，每天都在读书。他的哥哥不喜欢他只知道读书，经常把他的书烧掉。
陈平告诉他的嫂子，他的嫂子很高兴地说：“小陈会读书，这是我们陈家的福气。将来他有了出息，我们整个家族都跟着沾光，我们也会跟着脸上有光。”说完，就把自己的私房钱给了陈平，让他自己去买书。有一天，他的哥哥去田里干活了，陈平在家里，和他的嫂子一起吃麦饼。有个邻居过来闲聊，看到陈平的脸色很好，就开玩笑说：“你家里一直很穷，你吃的是什么，怎么这么白嫩？”陈平还没来得及回答，他的嫂子就笑道：“我叔叔有什么好吃的，只是吃一些粗粮罢了。”陈平听到后，脸色都红了，急忙用眼睛示意他的嫂子不要再开玩笑，免得被邻居听见，以为他们叔嫂不和。他的嫂子看到他的样子，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上也跟着红了。邻居看到他们叔嫂的样子，心里明白了，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陈平等人走后，才对他的嫂子说：“嫂嫂，你怎么不管有没有人，就来开玩笑？我平时出去，别人问我，你的嫂嫂对你怎么样，我都回答说，非常好。所以你的嫂嫂在外面的贤惠名声，就是这样出来的。现在你的嫂嫂虽然是开玩笑，但是别人听了，就会以为我说的是假的了。”陈平说到这里，就和他的嫂嫂咬起耳朵来，他的嫂子还没听完，脸上又红了。
过了一段时间，有人来跟陈平提亲，他嫂子私下里对他说：“我听说那姑娘长得不怎么样，倒是农家里干活的一把好手。但是跟你结婚的话，那就有点配不上了。”陈平听了，礼貌地拒绝了提亲。后来，不管谁来给陈平提亲，都被他嫂子挑剔得一无是处，不是说姑娘长得丑，就是品行不好。过了很长时间，一桩亲事都没成。陈平有一天，私下里问他嫂子：“嫂子，我想问你个事，你别多想。”他嫂子说：“你有什么就说，我怎么会多想！”
说着，还微微地看了他一眼。陈平看到了，也没理她，只顾自己说：“我现在年纪也不小了，想找个妻子帮忙，你给我挑挑，好像总想给我找个仙女似的。但是这个地方，哪有那么漂亮的女人，我看，随便找个就行了。”他嫂子听了，抬了抬头，又看了他一眼说：“我觉得你就这样过挺好的，何必再找妻子，也别让家里出什么乱子。”陈平说：“嫂子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陈平跟他嫂嫂说了他的想法后，就开始关注起找对象的事情。有一天，他和一个朋友聊天时提到，他很想找个妻子。那个朋友知道他们家的情况，听了后就笑着说：“你想找老婆，你和你嫂嫂说好了吗？”陈平说：“你别管我们家的事。如果你有合适的人选，就帮我牵线搭桥吧！”那个朋友说：“这里有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就是命有点硬，五次定亲，五次都丧了丈夫。”陈平听了，没等那个朋友说完，就说：“你说的是不是张负的孙女？他们家那么有钱，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这个穷鬼？再说，命硬，我也不在乎。”那个朋友说：“你真的不怕，那应该就没问题。他们家本来就很欣赏你的才华和外貌。”陈平听了很高兴，就拜托他尽快帮忙。那个朋友也满口答应。
第二天，邻居办了个丧事，请陈平去帮忙。正好那天张负也来吊唁。一看到陈平，就和他聊了几句，每句话都在夸陈平。张负回去后，叫来子仲，跟他说：“我想把孙女嫁给陈平。”子仲惊讶地说：“陈平是个穷光蛋，你为什么要把孙女嫁给他？”张负说：“世界上有像陈平这样英俊聪明的人，却一直穷困潦倒吗？”子仲还是不同意，就回家问他女儿。女儿虽然没有说话，但她的表情似乎是同意的。正好那个朋友过来提亲，张负立马就答应了。还偷偷给陈平送了一些钱，于是他们选了个好日子就结婚了。
陈平非常高兴，他们就在当天结了婚。
在婚礼那天，张负特地告诉孙女，要她恪守妇道，不能仗着家里有钱就欺负穷人。
孙女答应后就上了婚车，来到陈平家，在花烛和新房里，她感到非常幸福。新娘子虽然过上了幸福生活，但那位嫂嫂却觉得很不开心。这位嫂嫂看到陈平娶了一位又有钱又漂亮的婶子回家，两人整天形影不离，感情特别好，心里不禁嫉妒得发狂，开始抱怨起陈平来。陈平尝试用好言好语劝说她，但是这种事情，不是光靠说几句就能解决的。后来嫂嫂闹得更厉害了。这件事被陈平的丈夫知道了，他觉得嫂嫂太丢脸了，就立刻把她赶回了娘家。
陈平娶了张女后，家里的生活变得更好了，也结交了更多的朋友。连村里的人都开始对他刮目相看。有一天，村里举行了社祭，大家一致推选陈平当社宰。陈平本来就有才干，分肉这样的小事自然不在话下。村里的老人都纷纷夸赞道：“陈平这个小伙子真是厉害，不愧是社宰！”陈平听了，叹了口气说：“如果我能治理天下，也能像分肉一样公平。有才能的人，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没过多久，陈胜发动起义，派部将周市攻打魏国，立魏咎为魏王。陈平就近去拜访，被任命为太仆。但后来因为有人诋毁他，他就离开了，投奔了项羽，跟着项羽进入关中，被封为都慰。他也是书中的重要角色，他的事情，已经在前面讲过了。
再说汉王召集了人马，准备东征。他渡过平阴津，来到了洛阳。
在路途中，他遇到了一个看上去很老的老人，他走到马前向汉王打招呼。汉王询问他的姓名，知道他是新城三老董公，已经八十二岁了。汉王让他站起来，问他有什么话要说。董公说：“我听说顺应道德的人一定会昌盛，违背道德的人一定会灭亡。没有理由就出兵，人们肯定不会服从。请问大王出兵，是要讨伐谁呢？”汉王说：“因为项羽的行为不道德，所以我要讨伐他。”
董公又说：“古代的语言说，知道他是贼，敌人才会服从。项羽不仁，这是他无法掩饰的。但是他的罪行，最严重的就是杀死义帝。大王以前和项羽一起立义帝，向他效忠。现在义帝被项羽杀死在江中，虽然有江边的居民，把他的尸体打捞起来草草埋葬，但毕竟无法安抚他的灵魂。为大王着想，如果要讨伐项羽，为什么不为义帝发丧，全军穿孝服，发出檄文通知诸侯，让每个人都知道项羽是个乱臣贼子，大王也能得到正义的名声，不是很好吗！“
汉王听了，马上向董公拱手说：”你说得太对了，如果我不遇到你，怎么能听到这么正确的意见呢。“他立刻重重地赏赐董公，董公没有接受就离开了。汉王为义帝举行了哀悼仪式，让全军穿孝服三天，并发出檄文，通知各国，檄文中说：天下的人一起立义帝，向他效忠。现在项羽杀死义帝在江中，他的罪行无法形容。我为我的义帝发丧，诸侯都应该穿孝服。我们将从关内调集军队，收集三河的士兵，向南渡过江汉，愿意跟着诸侯王一起攻打杀害义帝的项羽。
这篇檄文被传送到各国，魏王豹看到后也回复请求加入，汉王也邀请他发兵相助。魏王豹如约赶来。
然后，塞、翟、韩、殷、赵、河南的大军，都涌向彭城。汉王担心项羽会趁虚袭击秦，所以就让大将韩信留在河南。彭城很空虚，很快就被汉军占领了。汉王慢慢进入彭城，发现项王后宫的美人中有一半都是秦宫的妃嫔，于是他又开始得意忘形，就在宫中住下了。他天天过寒食节，夜夜过元宵节，比他进入咸阳的时候还要胆大妄为。彭城的败兵跑到咸阳，告诉项羽。项羽一听，气得跳起来，他留下将领攻打齐国，自己率领十万精兵，从鲁地出发，经过胡陵，直接到达萧县。萧县本来有汉军防守，但是他们不是项羽的对手，稍微抵抗一下，就被楚兵打败了。
项羽一路向彭城方向直冲，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此时，刘邦每天只知道喝酒寻欢，骄傲自满的情绪愈发强烈，手下的将领们也纷纷效仿，沉浸在温柔乡里，以至于在军帐中进行战斗，把战争当成了寻欢作乐的借口。当他们突然得知项羽的军队已经兵临城下时，都吓得脸色惨白，心惊胆战。刘邦疲倦地揉了揉眼睛，走出宫殿，召集将领，召集大军，准备迎战。当他看到项羽骑着马，身披黑甲，领先冲来，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楚军和汉军都因为城中有自己的家人而与汉军拼命，结果一场战役打下来，汉军已经被打败了一半。项羽亲自出马，一枪打倒了汉军的军旗。军旗倒下，汉军立刻陷入了慌乱。刘邦此时已经无暇顾及刚得到的楚宫美女，只得落荒而逃。
好不容易逃到灵璧县界以东，回头看那条大河，河面上漂浮着成堆的尸体，水中的血迹和尸体让河流都无法流动。刘邦逃了一段距离，又被禁军追上，禁军像铁桶一样把他围住了三圈。他回头看看自己的人马，只有百余骑兵，怎么也冲不出去，不禁仰天长叹：“唉！我真不该贪恋楚宫美女，放松了警惕。可怜我今天要死在这里了！”说完，他的眼睛里流出了几滴英雄之泪。
就在他等待死亡的时候，突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整个大地陷入了黑暗，楚军无法看清任何东西，也害怕有埋伏，只得撤退。刘邦趁机逃脱，寻找新的逃生路线。此时，他只有一匹马，一边逃，一边心想：“如果这里有楚将出现，我真的就没命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小路上又出现了一支楚军，当头的那个楚将看起来很熟悉，他只好高声喊道：“两位英雄何必互相残杀，不如放我一条生路！”说完，他看到那个楚将似乎有放他一马的意思。他赶紧骑上马，向前方冲去。原来那个楚将，名叫丁公，因为知道刘邦被称为贤人，所以想卖个人情，收兵回营。
刘邦逃出来后，因为离家不远，他想不如回家，把父母和妻子接出来，免得被楚兵伤害。于是，他赶到丰乡，走到家门口。但看到家门紧闭，外面还加了封锁，他不禁大吃一惊。他又去询问邻居，情况也一样。他无法询问原因，只能暂时放弃，继续向前逃。
走了很久，大概离家几十里了，抬头看太阳已经快下山了。人累马也累，还能忍受，但是肚子饿得不行了，急切地想找个村子，想办法找点吃的。又走了一会儿，突然发现前面有几户人家，赶快跑过去，敲开其中一户的门。看到一个老人，正在吃饭。他现在已经顾不得自己的身份了，只能厚着脸皮去求老人。老人问他的姓名，他也没隐瞒，直接告诉了老人。老人一听他是汉王，马上就跪下行礼。汉王一边把老人扶起来，一边跟老人说他肚子饿了，让老人先给他弄点吃的，然后再说别的。
老人听了，马上就进去了，不一会儿，老人端着几盘菜和一壶酒出来了：“大王，您自己先吃，我去处理一点事情，等我弄好了，再来陪您喝酒。”汉王回答说好，然后就开始吃了起来。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爹，您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是女儿觉得，母亲去世，您年纪也大了。如果把女儿嫁给汉王，他现在正在跟楚兵打仗，打仗可是很危险的，万一有什么事，女儿以后怎么办呢？女儿愿意一直在您身边照顾您，这种没有保障的富贵，女儿是不想要的。”
接着又听到刚才那个老人说：“我的女儿，你错了！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当然是希望能过上好日子。现在汉王已经是皇帝了，就算不是皇帝，你也是皇后啊。我要你嫁给汉王，就是想让我们家能光宗耀祖。我的女儿，你要听我的话，不能任性。”然后那个女人又说：“我还是想听爹的话。如果爹一定要我嫁给他，我也不能不听。只是人家……”
那个女子一说到这句话，就降低了声音。汉王听出来了，知道那个老人想把自己的女儿给他做妾。他想，乡村人家的女子，也不知道长得怎么样，如果有姿色，我也可以接受她。
正是：虽然家破人亡客，尚择天姿国色姬。
不知这位女子，究竟有无姿色，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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