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她乃武将之后,乳名阿蛮。
前世为了表姐替嫁郡王府不得善终,
重生之后,她惊喜地发现自己那个年轻俊美的爹还活着。
他说:阿蛮什么都能吃,唯独不能让她吃苦。
她激动不已:有爹万事足,千万不能让他再死了!
如此甚好,一日快活胜似一日。
只一天,突然有人当街叫了她一声阿蛮,那熟悉的音调让她肝颤~
双重生,重生甜瓜日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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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读:
☆、第阿蛮
第一章
一开窗,吹进来的南风还带着淡淡的清香。
园子里的桂花开了,满树的嫩黄,机灵的小丫鬟洪福跑到外面去望风,洪珠关上房门,噔噔噔跑回了榻边。
榻上摆着小方桌,徐椀托腮看着窗外。
窗外那些嫩黄随风而起,有的被风卷到空中,有的飘到了水面上。
绕树而建的池塘是这两天才引好水的,清泉水清澈深幽,等来年放点鱼儿进去,想必景致更美。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托着脸,另外一只则在盘子里拿着葡萄,送到口边,美美地咬了一口,宽大的袖子随着她的动作滑落,露出她手腕上的一点红痕。
洪珠一脸愁苦,先拿了药膏来:“小姐诶,你现在怎么还不着急啊,你确定没有听错,昨天晚上王爷叫的是你的乳名阿蛮吗?”
徐椀吃什么东西都是细嚼慢咽的,葡萄还在口中,她喜欢仔细品尝,等慢慢咽下去了,才轻快点头,对着洪珠轻轻地眨眼,好像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样。
“嗯,昨天晚上他折腾我好几次,分明听见他叫了一声阿蛮。”
她一身直裾深衣,暗色的流光花纹将她本就如玉的肌肤衬得更加的莹润雪白,这姑娘眉峰如剑,姣好的脸上,双眼狭长,天生英气。
就是肌肤太娇嫩了些,不经碰,碰哪哪出印子。
应了洪珠一声,徐椀又扯了扯领口,让她能看见颈子上的痕迹。
本来就是赶鸭子上架送嫁过来的,才成人没多久对房事还不热衷,而且,她有点怕他,不敢说。
洪珠心急如焚,一边给她擦药,一边却不忘嘀咕着:“可出了大事了,出了大事了啊小姐,这件事得回家告诉谏议大夫才是,横竖得有个对策,不然这李代桃僵欺君罔上的个婚事一旦被有心人挑明了,怕是咱们脑袋真就保不住了啊!”
徐椀扬眉笑笑不说话,洪珠口中的谏议大夫是她的小舅舅。她出生在武将之家,乳名阿蛮,从未见过父母,随舅姓,她的存在本来就是个秘密,别人可不知道徐家还有这么个小姐存在。
她两个舅舅,大舅舅徐瑾瑜,胸无大志,勉强混了个闲职,家中妻妾三人,膝下育有四女一男,每日饮酒作乐,教教她们读书抚琴,倒也惬意。
小舅舅徐凤白,之前常年征战沙场,几经变动现任谏议大夫。
其实说白了都是闲职,但闲职和闲职是不一样的,大舅舅不管事小舅舅操碎心。
正值天子立储之时,常胜将军班师回朝被封为王,传闻他残暴冷血是杀人狂魔,因为征战时候伤及要害还十分变态。都说他不能人道,身边女人都折磨死好几个了,天子怜他早过了双十年华还尚未娶亲特赐婚一桩。
本来这些事都和徐椀没有关系,只大她一岁的表姐徐妧就是那个被赐婚的倒霉蛋,她听说了这件事之后差点抹脖子自杀了。真是又哭又闹寻死觅活求爹告妈的不想嫁,大舅舅本来就最疼她,也哭着闹着去求小舅舅让他想办法。
这种事情能有什么办法,抗旨是死罪。
徐椀和几个姐妹平时常在一起,眼看着她们都如临生死一样,她主动站了出来,说如果可以的话,可以把她嫁过去,反正大表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没有人认识她,什么火坑什么杀人狂魔的,对于她徐椀来说无非就是换个地方继续混日子,无所谓的。
她在徐家虽然寄人篱下但好吃好喝也活了十七年,没想到这么快就给了她这个报恩的机会。
她能想起的,只有当时小舅舅盯着她的复杂目光。
从小到大,小舅舅都似乎不太喜欢她,更小一点的时候,她曾经被姐妹们怂恿着管他叫爹。
因为她长得很像很像他,姐妹们说她很有可能是他外面的风流债,也是一时头发昏就跑去问他了,徐椀拦住了他的去路,问他是她爹吗?
他也是那样复杂目光,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
然后第一次那般温柔地轻抚了她的发辫,他说,我是你舅舅,你爹姓赵。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父母的信息,也是唯一的一点。
再问,小舅舅说她爹娘都不在人世了,让她别再问。
她果然没有问过,后来就从徐家嫁进了郡王府,说起她的这个夫君,和传闻当中的杀人狂魔真的很不一样,他长得很好看,嫁进来已有月余,连他的名姓都还没搞清楚,首先她先知道的是,虽然很冷漠,但是他能人道,而且很能人道。
第一次圆房很疼,除此之外她也尝到了点新鲜滋味,平时他很忙几乎不在府里,她乐得顶着王妃的头衔自自在在。没想到,这才多久,就亲耳听见人管她叫阿蛮。
阿蛮是她的乳名,大舅舅喝醉以后曾不小心吐露过,是小舅舅给她起的,意为自强。
这个名字从嫁过来就再没有人叫过,突然在夫君口中叫出来,细思恐极。
洪珠给她擦了药膏,又帮衬着把衣裙穿戴整齐:“难怪起来我眼皮就一直在跳,小姐和洪福在王府里等信,我这就回家看看。”
这两个丫鬟是从小一起的,从来都是掏心窝子对她好。
徐椀看着窗外落花,继续吹风:“要恼要怒要揭发,现在回家找小舅舅也没有用了,我运气一向不差,小时候算命的都说我福厚命大,这么长时间没动静,应该没有事。”
洪珠跺脚:“小姐!”
徐椀笑,回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别这样愁眉苦脸的,出嫁那天小舅舅说了,他不来寻我,不许咱们回去。”
这是把她们扔下不管了吗?
洪珠呆住,才要说话,院子里忽然传来了噪杂的喧闹声。
门外的洪福咣咣敲了门,不等洪珠过去,徐椀已经看见了院子里的场景,两个侍卫拦住了来人,双方正在对峙。她说了声扫兴本来不想动,但是隔着窗户多看了眼,转身下榻。
洪珠忙拿了鞋来,徐椀下意识低头,她发髻当中插着的金步摇晃动了下。
径直走出去,院子里被拦住的那位气急败坏,才给了门口侍卫一人一个巴掌。
抬眼见到徐椀了,更是横冲直撞。
她一身锦衣,头顶上珠钗辉映,一脸骄横,正是当今天子最宠爱的安平公主。
身后的侍卫队一冲上来,真是谁也拦不住她了。
不过徐椀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刚才在屋里就看见了,一个少女模样的才挤过来被公主的侍卫推搡在地。这姑娘爬起来瞬间又被推开,才跟着公主的侍卫队后面混进院子了。
这会看见徐椀了,一步一步慢慢走过来。
她腿脚不好,想维持正常走路姿势从来走不快,徐椀迎了上去。
这是她那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哭包表姐徐妧。
她发辫微乱,左脸上还有个巴掌印,泪痕还在。
徐妧一副可算见到亲人的模样,抓着徐椀的袖子,委屈得眼泪又流了出来:“阿蛮,阿蛮家里出事了……阿蛮啊怎么办……”
话还没等说完,安平公主已经到了面前,她身后跟着个小宫女,小脸冷飕飕的。
徐椀仿若未见,一手抚着比自己还矮一头的小表姐脸:“怎么了?家里出了什么事,谁打的你?”
不等徐妧开口,安平已经笑了,她轻撩脸边碎发,眼底全是不屑:“哦~原来是你的小姐姐啊,是王妃的娘家人呢,怎么办,就是本公主才打的,王妃是要问本公主的罪吗?”
说起来这安平公主对她的夫君可谓一往情深,自从她成亲以来总到府上来找她的麻烦。
徐椀目光冰冷,拉着表姐的手力道不由大了一些:“敢问公主闯入王府内宅有何贵干?”
安平上前,冷笑起来:“本公主来,自然就是看看王妃可否安好?徐家完了,你也完了,你以为王爷能护得住你?”
徐椀回头,徐妧已经忍住了泪意,飞快说道:“阿蛮阿蛮,叔父不让女眷过问,也不许过来找你,可现在我爹和他蒙冤都被下了大牢了,说什么跟三皇子策反的我也不懂,才有人去贴了封条,我趁乱跑出来的,你能不能求求王爷他,救救我们……好歹……好歹夫妻一场。”
安平听得真切,嗤笑一声:“夫妻一场?你们也配,”
说着,她抬眼瞥了一眼徐妧,一摆手,身边的宫女斜着眼睛立即叫了一声:“冒犯公主,把她拿下!”
侍卫队当即上前,徐椀闻言大怒:“我看谁敢!”
王府的侍卫也不敢上前,唯独她拦在徐妧前面,有她拦着,安平自然也有所忌惮。
她走了几步,站了池塘边上:“哟,王妃脾气还真不小,行行行不拿她也行,还请王妃过来说话。”
徐家遭此大祸,怪不得匆匆送嫁之后,不许她再回去,徐椀心中微乱,看向安平身后的池塘。
池中本来无水,池中水是成亲之后,她随口说的。
她说引点园中流水过来,来年养点鱼。
没出两天,就动工引出水了,只是看着很浅而已,其实水深,现在水面上几片落花,分外萧瑟。
若非有心待她好,怎能把她随口说的一句话,都记下了。
心定,安神。
人还在郡王府,她还顶着王妃的头衔,谅公主她也不能公然怎样她,叫了洪珠和洪福在后面接了徐妧过去。徐椀冷静下来,回头看了眼表姐,低声道:“如果今天我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一定等到王爷回来,告诉他,一日夫妻百日恩,千万尽力保我徐家平安。”
说着走向安平公主,欠了欠身:“还未给公主请安。”
安平扬眉:“今天本公主真的很高兴,知道为什么吗?知道本公主迫不及待来看你,想干什么吗?”
徐椀淡淡一笑,拖延时间:“公主这么高兴,想干什么?”
余光当中瞥见外园一身影已匆匆而来,那熟悉的朝服只在眼底一掠,安平立即拉住了徐椀,二人站了一处,她才低声笑道:“你说,这个时候,如果你把本公主推进池塘里,我父皇会不会诛你九族?”
话音才落,她身子就往池塘边侧歪着去。
徐椀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拉住了她。
耳边听着有人喊了声王爷,她心如明镜。
安平扬眉看着她,眼底都是笑意。
有心栽赃的话,怕是有几张口也说不清楚。
怎能让她落水,徐椀狠命扑抱住安平,冷不防被谁推了一下,她啊的一声,实实在在先落了水了。
池塘当中噗通噗通两声,安平随后落水。
或许是池中水太凉了,徐椀眼也清明耳也清明。
外面那个小宫女嗷嗷哭着:“王爷快救救我们公主,王妃把公主推下水了!我们公主不会水啊!”
她那个哭包小表姐也哭了起来:“你胡说!是公主推阿蛮下水才是!王爷快救救阿蛮,我们阿蛮也不会水,我们阿蛮不会水!阿蛮!阿蛮!”
甚至能看见她扑到池塘边恨不得跳下来的模样,急得忘了自己腿脚不好需要掩饰,点脚了。
连哭带喊,口口声声叫着她的名字。
一边的安平拼命扑腾着,越扑腾越呛。
头顶的金步摇异常的沉重,徐椀任自己在水中滑降,眼看着那朝服浮光映在水面,那人毫不犹豫地跳下来了,突然她就很想笑。
昨天晚上他在王府的地下暖泉浴池里,教她闭气凫水。
末了,在池子里折腾了她好几次,突然叫了她一声阿蛮,问她喜欢王府吗。
她说喜欢。
他一反平时冷漠,失了会神,淡淡地: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
呛水,她最后的意识,就是那身穿朝服的她的夫君,抱起安平公主离开了水面。
莫名的情绪令人恼怒,似乎又有人跳下来,她也从来不知道这个池塘竟然这么深,金步摇不知挂了哪里,求生的本能让她胡乱抓着,却什么也没抓到。
她就知道她高兴得太早了,去他娘的一日夫妻百日恩!
宣武三十年秋,京中出了几件大事,百姓们议论纷纷。
郡王府王妃意外落水而亡,没几日,蒙冤的徐家终得以平反,官复原职。月余,安平公主连同随身的二十几个侍卫,以及她的小宫女失踪数日后,她们的尸首同时出现在了京都郊外的荒山上。
☆、第重生
第二章
“阿蛮!”
“阿蛮!”
“阿蛮醒醒!”
急切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徐椀从冰冷的梦中惊醒。
呛水的滋味可不好受,不过这恢复意识的感觉,还真的很不错。
慢慢睁开眼睛,入目的先是一个男人的脸。
他长得很好看,眉眼间有说不清的熟悉感,但是奇怪的是,她并不认识他。
剑眉英目,看起来俊秀得很,也就二十三四的年纪,看见她睁开眼一脸惊喜:“阿蛮,你可醒了,要吓死爹了你知道吗?”
吓死爹了?
他在说什么?
徐椀眨眼,伸手来揉。
小手一到眼前自己都惊住了,她的纤纤玉指,小了好大一圈!
腾地坐起来,左右看看,是没有见过的房间。
床边矮桌古朴,五页大屏风挡住了她的视线,上面花团锦簇牡丹正盛,床前垂着幔帐,身下的被褥都带着淡淡的熏香味道,光看这屏风和熏香就知道,此间绝非普通百姓人家。
见她左右环顾,男人在矮桌上拿了汤药来。
他坐了床边,往她面前一递,想喂她还有点手忙脚乱地差点弄翻了药碗:“大夫说你落水受了寒,这药都换了几次,可能有点苦~”
徐椀掀开薄被,小短腿立即露了出来。
她抻抻胳膊,蹬蹬腿,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我这……你是谁?”
话一出口自己都惊呆了,完全是小孩子的软糯声音,她简直变了一个人,哦不,她变成了一个小孩子,脑中嗡嗡作响,浑然不觉自己已经下意识接过了药碗来。
男人修长秀美的手轻抚上她额头:“这孩子莫不是被水泡糊涂了,我能是谁,我是你爹啊!”
胡说八道,他那么年轻,看着也就二十三四岁,怎么可能是她爹!
徐椀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你是我爹,那我是谁?”
他失笑,抬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从他口中吐出了她的名字来:“徐椀,再淘气爹可要打你了,我知道你生爹的气,爹像你保证,你一定没有什么后娘,一定没有。”
在他的眼睛当中,她看见自己的脸,依稀像是自己小时候模样。
这个号称是自己爹的人,恳切地看着她。
她捧着药碗,扬起脸来吃药,咕噜咕噜一口喝掉。
真的好苦,不过她才一皱眉,男人不知道哪里变出一包蜜饯来,他飞快拿出一颗塞了她口中,酸酸甜甜的,混着药味,像是她的心情,真是五味杂陈。
幸亏她未嫁之时,喜欢看些市井杂书,也有各种玄幻不可思议的故事,不然非得疯了不可。
外面的一个丫鬟模样的少女,轻手轻脚走过来收拾了药碗,她‘爹’立即起身:“醒了就没什么事了,外面日头正暖,起来换衣服,爹带 你去玩儿~”
说着,他先走了出去,说在外面等她。
徐椀赶紧站了起来,她低头看着自己小胳膊小腿的,跳了跳,发现协调得很。
虽然很没有真实感,但是她真的变成了个七八岁的孩子。
在丫鬟的帮助下,穿上新裙,还有点在梦中的不真实感,她一直东张西望地找着什么,走过屏风处,徐椀抬眼看见镜台上的大镜子,立即奔了过去。
近了,她捧脸细看,依旧雪白的肌肤,细直的眉头,只不过年纪还小没长开,眼睛略圆,脸也丰润一些,的确有点像她。
正看着,丫鬟追过来扑腾一下就跪下来了:“小姐,看在我伺候你这么长时间的份上,能不能和赵大人说说,别让我娘来领我,我不想走,我还想伺候小姐!”
赵字一入耳,徐椀心跳加快,立即回头。
这丫鬟十六七岁的年纪,尖尖的小脸,柳叶弯眉杏核眼,妆容也算精致,一看就好好打扮过了的。
青步罗裙,细细的腰上,连系着的腰带都打了个花边。
听她这话,是伺候了她一段时日的丫鬟,在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之前,徐椀当然要探探她的口风,先把人拉了起来,仰脸看着她。
“谁说要让你娘来领你的了,你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孩童的声音还带着稚气,这丫鬟低眉顺目地,很是懊恼:“前个又有媒人登门,说给赵大人说亲,老太太就一听还是去年中意的那个李覃小姐,很是欢喜,因怕小姐你不愿意又闹腾,就让我悄悄带着你去见李小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我们好好在船上,转眼间小姐你就掉了湖里去真是吓死我了!”
因为人是她带出去的,所以她‘爹’迁怒于她,打发人去叫了她娘来接。
徐椀一脸懵懂,见她真的是很是懊恼的模样,拉了她的手,也刚好趁机套了些话,挑着紧要的不着痕迹问了,从她口中得知,这个丫鬟叫娇杏,买来有几年了。
现在是宣武二十一年秋,她确实是才八岁的徐椀,因她爹常年不在京里,平时都住舅舅家里,
她爹爹,就是娇杏口中的赵大人,偶尔回来父女才能相见。
舅舅还是那两个舅舅,徐家还是那个徐家。
到了这个时候,徐椀才明白过来,她是真的回到了自己的小时候,只是从前没有过这时候的记忆,仔细回想,好像也是谁说过,说她小时候落过水,有些事不记得了,也就是那时候算的命,说她福厚命大呢!
有点激动,有点不知所措的高兴。
门外站着的真的是她爹,徐椀答应了娇杏求情,转身就门外跑。
孩童的脚步跑起来,似乎更加轻盈,很怕这是个梦,她到了门口先把们打开了个缝,还来不及偷看一下,房门就被她爹推开一些。
他大手一伸,很轻易地就把她拎了出去:“快出来,爹带你走走。”
徐椀张口想叫爹,奈何总还觉得自己十六七岁了,面对着这么一个年轻的爹,还有点叫不出口,扬脸看着她,跟着他故意放慢的脚步,慢慢地走。
日头正暖,年轻的男人眉清目秀,身形颀长,影子就在她的脚下,她酝酿了好半天,才拉住了他的手,轻轻扯了扯,音调都颤了颤:“爹,我不会写你的名姓,你教我。”
他垂眸就笑,果然摊开她的掌心,一字一划在她手心写着他的名字:“怎么突然想写这个,来,爹教你,赵澜之,记住了?
”
赵澜之,三个字在舌尖滚了一滚,徐椀狠狠点头:“嗯!”
才走了几步,正赶上来探病的李小姐,带着两个丫鬟提着小篮子过来了。
想必也是得了老太太的允许,不然不能进内宅后院,这位李小姐看着也得有双十年华了,一袭青衣,模样端庄温婉,看着也是个有心的。
正撞见,看见小徐椀好好地在散步,喜上眉梢:“阿蛮,你没事了太好了!”
只不过,赵澜之拦住了她:“阿蛮无事,李姑娘请回。多谢厚爱,只怕澜之无福消受,我娘老了,不知我这浪荡儿一定要耽误她人姻缘的,她应了什么切不可当真……”
他淡淡一揖,冷漠以对。
不等他说完,李覃连忙解释:“公子未娶我未嫁,何谈耽误,我今天来也是想看看阿蛮醒了没有,阿蛮醒了也刚好问问她,前日在船上真的不是我推她下去的!”
男人不为所动:“她没事就好,谁推她已不重要,只不想给她填后娘而已,我们阿蛮什么都能吃一点,唯独不能让她吃苦。”
他说这话,伸手在徐椀的发辫上轻抚了下,无比宠溺。
说来说去,还是不肯成就这份姻缘,李覃羞恼,转身就走。
徐椀看着她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抬手轻扯了她爹的袖子:“李小姐对你情深义重,既然相邀我出门游玩,必定是想讨好你,怎么可能把我推下水呢!”
赵澜之抬指在她脑门上轻弹了一下:“怎么,你改变主意了,想要个后娘了?”
她忙说不是,抓着他两根手指头,攥在了手心里,低了头默不作声。
他一直瞥着她,见她这副模样,甚是无奈地反手握了她的小手:“放心,爹没想过,爹要是敢,你娘也会生气的。”
在后院转了一圈,才发现这个院子不大。
有了爹,娘这个字眼当然也在嗓子眼打着转,听他主动提及,徐椀顿时抬眸:“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长什么样子,现在在哪里,我想知道。”
说完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从前,舅舅告诉她,她娘生下她就死了。
死了,还能在哪里。
不等赵澜之作何反应,前面扫地的小厮匆匆跑了来,说是徐大人来接阿蛮了。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牵着赵椀的手,加快了脚步。
她被他带得差点跑起来,踉踉跄跄地,跟着他到了大门口。
马车就停在门口,一人站在门外。
徐凤白一身宽袖广身的玄色长袍,腰间系着同色的金边锦带,上边坠着两块玉,是常年戴着的。
那两块玉徐椀认得,他日日都带在身上。
宣武二十一年,她想了下,她这小舅舅二十六岁,抬眼看他,此时他发冠精致,容颜英美,许是天气凉了,身上还披了白色的披风,万年不变的立领处打着结,再一细看,徐椀呆住了。
尚还年轻的小舅舅,小时候没太注意,那眉,那眼,现在看着,和她很像。
赵澜之放开她手,也看向徐凤白,柔声轻喃着:“你娘啊……”
他回身,蹲下来定定地看着徐椀:“她是一个很好的人,你以后就知道了。”
说着,在她鼻尖上轻点了下。
他再起身走向徐凤白的时候,已是一脸笑意:“什么时候回京的?怎不提前来个信儿,我好去接你。”
徐凤白一脸冷漠,两个人走开了些说话。
赵澜之更高一些,可他却微低着头,也不知道小舅舅说了什么,她爹就一直陪着笑脸,一口一个是是是的,她有心上前偷听,不想才动一步,两个人都回过身来。
徐凤白看着她,沙哑地嗓音带着一丝的疲惫:“过来,跟舅舅回家。”
☆、第舅舅
第三章
像是一个梦,只有一点点的真实感,直到站在徐凤白面前,看着小舅舅,心就落了地。
是的,徐家是她的家,他一说回家,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走向了他。
站在舅舅身边,似乎更有归属感。
徐凤白往车上一点头,示意她上车:“去车上等我。”
她向来不敢违抗小舅舅的话,乖乖走过去,踩着矮凳上了马车,人变小了,好像胳膊腿都不够长似得,徐椀坐了车厢当中,伸手掀开了窗帘,还得往前凑一凑才能看见外面。
日头很暖,她似乎在这院子里住了有些时日了,赵澜之让人通知娇杏给她收拾东西,有一会儿了都没有回来,徐凤白转身也要上车,被他拦住了。
小舅舅脸色不太好,似乎也不想理他。
赵澜之倒是一副很有耐心的样子,到底给人截住了,低眉顺目地:“别气了,都是我错,我没顾看好阿蛮,真的不会再有下次了。”
徐凤白微扬着脸,淡淡地:“嗯,是不会有下次了,以后不许她再来。”
赵澜之闻言也恼:“徐凤白,我是她爹!”
他扬着眉,额角青筋都露了出来,能看出真的是动气了。
然而,小舅舅似乎丝毫不被他的怒气所动,他上前一步,错身与他擦肩,冷漠至极:“那又如何,你成亲与否,都不该带她,这也是你娘不喜欢阿蛮的原因,既然不能一直守着阿蛮,不如早早断掉这份父女亲情,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就好。”
走到车边,他不知想起了什么,轻叹了口气:“东宫卫尉突然出了个缺,你也老大不小了,别跟着军队到处走,回京长住吧,我看李小姐对你一往情深,挺好的姑娘。”
说到后面,沙哑的声音竟也压低了些。
他才要上车,赵澜之已到窗边。
娇杏拿了徐椀的东西出来,他亲自送了车上去,徐凤白才对他说的话就像是没听见一样,只一下掀开了窗帘,对上了一直偷听着来不及坐好的徐椀小脸。
四目相对,男人抬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阿蛮回去好好将养两天,活蹦乱跳又是一条好汉!爹后个要走了,以后再回来又不知得多久,你好好听舅舅的话,爹回来就最先来接你。”
徐椀抿唇:“后个要走去哪里?”
赵澜之丝毫没有想说明的意思,光拿她当个孩子一样哄着:“说了你也不知道,你就等着,可能三五个月,也可能个小半年,我总会回来的。”
说不清的情绪涌上心头,有点失望。
他扬着眉,似乎这就是一下别过的意思。
娇杏跪了车前,也想跟着徐椀走,可徐凤白上了马车,却并未抬眼。
车夫赶了马车就走,赵澜之在大门口一直站着看着她们。
徐椀也探出窗口,一直看着他。
他负手而立,看着看着竟觉有些舍不得了。
放下窗帘,徐椀端端坐好,回头又看着小舅舅,他一脸疲色,也打量着她。
徐椀被他看得有点心虚,她也不知道自己虚的是什么,从前也是,在小舅舅面前,她总是无处遁形,心里想的什么事情,总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幸好,就瞥了她两眼,他也别开了目光:“回去之后会给你换两个丫鬟,忘了娇杏这个人吧。”
徐椀抬眸:“为什么?”
徐凤白淡淡地:“老太太不喜欢你,却喜欢往你身边安排丫鬟,你道娇杏日日精心打扮是为了什么,巴不得能挨上你爹。倘若光生了这点心,也没什么,敢对你下手,这人就留不得了。”
徐椀前后一琢磨,立即反应过来:“舅舅是说,当日在船上,就是她推我下的水?”
他嗯了声:“你又怕水又怕死,从小连走个路都谨慎得没摔过跟头,不是她推的,难道还是你自己跳下去的?”
说的是,徐椀眨眼:“呃……”
徐凤白揉着额角:“李覃一心嫁给你爹,待你好还来不及,既然约了出去游玩,必定是想让你在你爹面前美颜几句的,不是她。”
说完这些,他才回头瞥着她:“跟你说这些,舅舅是想告诉你,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除了我和你爹。”
徐椀点头,半晌又长长叹了口气:“小舅舅,你说的这些事,我爹知道吗?”
她现下不过孩童模样,一垂眸显得特别娇憨。
白净的脸上,似乎并没有任何的伤处。
徐凤白盯着她看了两眼,脸色稍缓:“这么痛快让你回去,定然是知道了,要处理点事的。”
处理什么事,是处理人吧!
从前,她情窦未开就嫁了人,并不能体会什么儿女情长的。
回想着所谓那个夫君的脸,经水一泡,也似乎记不大清了。
也不想记得,他既选了公主,她也重新来过,那便刚好能断个干干净净了。
所以,她理解不了娇杏那种执念,那个素未谋面的老太太就算许了她什么,也无非是个身边人,为了这点垂青,就有害人的心,实在得不偿失。
马车行得不快,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小舅舅和记忆当中的不一样。
她从来可不知道小舅舅对她这么谆谆教导,可能小的时候还不大懂,现在听着他说的这些话,心底涌起更多依赖,他侧颜俊秀,因垂着眼,又觉得美。
定定看着他,徐椀往他身边靠了靠,一下抓住他的胳膊还轻晃了晃:“小舅舅,我娘长什么样子,她和你长得很像吗?是你的妹妹吗?”
垂下来的眸光立即扫了过来,徐凤白不悦道:“一个死了的人,别再问。”
才生出来的那点亲近之意,立即消失殆尽。
他还是那个难以亲近的舅舅,她似乎还是那个见不得光的外甥女。
徐椀的失落显而易见,她一下放手,又坐远了些,转身挑起窗帘往外看。
几年前的京都,还没有宣武三十年那样繁华,挑着担子的卖货郎到处都是,街上行人脚步匆匆,女子尤为少见,偶尔能看见巡街的士兵,一队一队的走过。
这条街上,她从前也没走过几次,入眼的都未见过。
车上再无人说话,一下沉寂下来。
徐椀白净的小脸尚还稚嫩,她坐了窗口去,和徐凤白之间隔了能有两个人的距离,背对着他。他盯着她的后背抬手一动,随着马车的颠簸,终究还是垂了下去。
车到徐府停下,徐凤白先行下车。
徐椀紧随其后,只不过一下车,她可是吓了一跳。
这时候的徐家,竟然还是将军府!
门口丫鬟早早迎了出来,是舅舅身边的随身侍女花桂,她圆脸,已有二十几岁一直未嫁,接过他脱下来的披风拿在手里,回头还没忘牵了徐椀的手,然后就开始唠唠叨叨。
真是许久没有见过她了,只觉得唠唠叨叨的花桂也是那样亲近。
“小小姐啊,我看你以后就不要再去赵大人那了,男人到了你爹那年纪都要成亲的了,他家那老太太现在都出了名了,京都里的媒婆都找遍了,我估摸着喜事也快了,你就安心在家里和姐妹们一起玩吧,别惦记他了……”
“花桂!”
就是唠叨的话,她不大爱听。
徐凤白轻斥一声,花桂不再说闲话了,她开始唠叨小舅舅,从她的话当中能听得出,小舅舅也是才回了京,得了她落水的消息立即动身去接她了。
徐椀低头,仔细回想小时候的事,的确是对赵澜之没有任何的印象。
那么从她才刚走过的那条街再想,难道是他娶亲生子了,像花桂说的那样,两家就不来往了吗?
直觉告诉她不是。
不知不觉走了后院去,入耳的是孩童银铃般的笑声。
徐椀蓦然抬眸,长廊当中,一个妇人坐在石凳上面,六七岁的小姑娘抓着她双手来回地抢着什么东西,妇人逗弄着她,手里一个物件举得高高的。
是她的小表妹徐芷和她的娘亲。
母女两个都一脸笑意,走过长廊,徐椀任花桂牵着自己,不由多看了两眼。
花桂抬眼看向徐凤白,他也多看了两眼。
远远走过长廊,一直到徐椀从前的闺房前面站下,徐凤白侧身而立,示意她们进去:“先让花桂伺候着,回头给前园子的丫鬟调过来两个。”
前园子的话,指的应该就是大舅舅的妻妾之地。
徐椀恹恹地应了声,抬脚上了石阶。
花桂都看出她情绪低落来了,还晃着她的手逗着她:“怎么了?身上还不大舒服吗?要不叫大夫过来给看看吧!”
她忙说不用。
才要转身,徐凤白突然叫住了她。
“阿蛮。”
徐椀站住,回头。
他此时脱了披风,一身玄色更显英美。
盯着她眉眼看了好半晌,才开口:“书房里,有一副你娘的画像,等舅舅找到了就给你。”
简直不敢置信,徐椀差点跳起来:“真的吗?”
竟然还有她娘的画像,她扬着眉眼,唇边的笑意越来越大,顺势也晃起了花桂的手来:“花桂你听见了吗?小舅舅说有我娘的画像呢,你见过吗?”
这般模样,竟是欢天喜地。
徐凤白轻点着头,转身离去。
花桂双目含笑,和她一同走进她的闺房:“没有见过,不过我想,你娘一定是个大美人!”
久违了的闺房,徐椀跑到床前,整个人都瘫了上去:“我也是这么想的。”
花桂一旁收拾东西去了:“这还用想 ,看你模样就知道了,傻姑娘。”
帐顶上,还是从前模样。
徐椀还沉浸在娘亲的幻象当中,一脸笑意。
想起了娘了,自然也想起了亲爹。
赵澜之说后天就要离开京都了,当时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对于小舅舅提议的那个东宫卫尉显然没有兴趣,那么也就是说,在上辈子当中,他一定是走了。
笑容僵住,她之所以没有记忆,原因就在这里,可能,就是因为他再没回来。
腾地坐了起来,徐椀跳下了床!
☆、第画像
第四章
窗绡合着,晌午的日头刚偏了一边去,屋里便暗了许多。
花桂正一旁收拾着东西,徐椀一下蹿了出来,噔噔噔到了她的面前,一脸急色。
“花桂,我刚才有件事忘了和我爹说,我回去一趟行吧?”
“什么事?”
“我问问他要不要娶亲,不问心里过不去。”
“姑娘啊,你还是太小了,竟说傻话。”
“怎么呢?”
花桂不以为意,还笑着她:“你爹怎能不娶亲,他家媒人都快踏破门槛了,恐怕啊用不了一年到头,别说新娘子了,你还能多个弟弟妹妹什么的,到时候啊……”
从前她一拿这个打趣,徐椀就气得不行。
这会儿,小姑娘光是那黑漆漆的眸子看着她,反倒是她说不下去了。
到时候会怎么样呢,花桂长长地叹了口气,双手伸过来怜惜地捧了她的脸,轻轻揉了揉:“没事,咱们女人心和胸都大,什么事都能那得起放得下,将来我们给你找百十来个爹,个个都对你好得不得了!”
是的,徐椀就是这么被她哄大的。
什么事情都不大放在心上,可她重获新生,更多的是想改变命运。
她不想一生不知爹娘没有根,不想困在后院,也不想再代嫁入那郡王府。
上辈子,能让她上心的事也真是少,本来说问娶亲的事也是随口找的由头,徐椀眉眼弯弯:“可是花桂,那是我长大才有的,现在没有心胸,我就要去问问。”
说着转身就走,也知道出府须得经过舅舅同意。
快步走了门前,才一开门,门外一个小姑娘就撞进来了。
两个人差点撞在一起,徐椀还没看清她的脸,这小姑娘冲上来就抱住了她,还跳了跳直往她身上扑:“阿蛮!你可回来啦!想死我了!”
整个徐家,能对她这么热情的,只有一个人——徐妧。
徐椀任她又搂又抱,欢呼了片刻,才拉了她的手一直给人拽了出去。
院子里没有人,就只一个叫做洪柳的大丫头看她们玩在一起了,进屋找花桂说话去了,徐妧被徐椀拉到了窗下,见她神神秘秘的,立即来了好奇心。
“干什么啊,阿蛮?”
“小点声,”徐椀和她一起靠在了墙上:“正好你来了,我想问问你,如果我想出去的话,如果小舅舅不同意,还有什么办法?”
徐妧也压低了些声音:“你要干什么去啊!”
徐椀照实说了:“我有点事去找我爹,怕舅舅不让去。”
徐妧瞪大了眼,捂着嘴到她耳边:“肯定不能让你去,你知道的,叔父最不喜欢你爹了,每次你爹来接你,他都很不高兴。”
一想也是,徐凤白要是对他爹有好感的话,就不会对他那样生疏冷漠了。
她才重新活过,小时候的事记得不多:“那怎么办,他说他后天就走了,今天或者明天白天,我想见他一面。”
徐妧认真想了一下:“晚上就关门了,肯定出不去,除非跳墙。”
真是有病乱投医,徐妧的主意就没靠过谱。
徐椀才要开口,听见她又说:“明天是我的生辰,我的生辰你知道的吧,和祖父是一天,听说会有不少人来祝贺,前院后院肯定都乱哄哄的,你想去可以趁乱跑出去,天黑之前再回来就好了。”
徐妧的生辰!
宣武二十一年,徐椀在心里算了一下,徐妧九岁。
其实她比自己只大了四个月,印象当中,这个时候,她的腿应该还是好的,没有摔过呢!
哪年的生日在戏台上面摔的,摔断了腿之后没有将养好,后来就有点点脚。
小表姐爱美,为了这腿脚,从来慢慢地走……
就是这年的生辰!
徐椀猛然想起最初的记忆,吃了一惊。
她拉着徐妧的手,用力回想:“表姐,明天不要去戏台上面去玩,一定不要去。”
徐妧仰脸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明天要搭戏台?我爹说要请戏班来唱戏呢,你要是出去了也得早点回来,听说全是名角儿呢!”
徐椀见他不以为然,更是抓紧了她手腕叮嘱她:“别不当回事,记住我的话,不要去高的地方玩,不要上戏台,上去就摔断腿,不是吓唬你。”
徐妧嘻嘻一笑:“知道啦,知道啦!”
徐椀多少放下一点心来,拍了她的肩头:“我先去找小舅舅,万一他让我去呢!”
说着,微低了头,在徐妧耳边轻轻说:“小舅舅说,他书房有我娘的画像,我还没有看过我娘,应该很好看吧!”
徐妧啊的一声叫出声来:“真的?我也想看!”
正说着话,兰桂从窗口探出头来叫了一声:“你们两个在这嘀咕什么呢,小小姐快回来换衣服,去去晦气!”
她口中的小小姐就是徐椀,大舅舅家有四个女儿,徐妧徐婼徐婳徐芷,只有她们才排名一二三四,徐椀在徐家,都叫她小小姐。
徐妧是嫡长女,正房王夫人也只出这一女。
二小姐徐婼三小姐徐婳是陈姨娘所出,姐两个一个八岁一个七岁。
四小姐徐芷才六岁,她下面还有个四岁的弟弟徐逸,都是赵姨娘所生,不过弟弟是养在正房那里,也因为这个儿子,夫妻两个对赵姨娘都另眼相看。
徐椀进屋换衣服,徐妧迫不及待要去书房:“你换衣服,我先过去看看你娘长什么样啊!”
她腿短,跑得可快,噔噔噔就跑了。
洪柳赶紧追了上去,一时间屋里只剩下了徐椀和花桂。
花桂手脚利索地把她衣裙扒了下来,扶了她站了床上:“男人就不会带孩子,他家的丫鬟一门心思就知道勾搭主子,看看给你穿的什么,咱以后不去他那受气了好不?”
徐椀蹬腿,配合着她穿上新裙:“是新裙子,我爹特意拿给我的。”
花桂知道她向来袒护那边,也只是叹气:“你爹家吹的风都是香的,哦对估计他放的屁也是香的……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怎么说出粗话来了……”
徐椀本心不是孩子,自然知道衣服怎么传,怎么系。
她仿若未闻,就当没听见一样。
现在有了个爹,虽然不知道他疼她能有几分,但是总归是要争取一下的,飞快把衣服穿好,穿上鞋就往外走,等出来了才发现,这个家和从前的记忆不同。
花桂听见她要去找徐凤白,自顾着忙着收拾房间没有跟着她。
徐椀在后院绕了一圈,到了长廊总算遇见个丫鬟,问了下才知道方向。
她习惯了慢走,一边走一边记下布局和路线,隔了个院子,才进去就看见徐芷母女又到这边玩了,洪柳正跟着她们的丫鬟一起说着话,唯独不见徐妧。
书房的门虚掩着,肯定是进去了。
徐椀笑,走了过去。
只不过,才走到门口,就站住了。
书房当中,徐妧的声音脆生生地:“叔父,我都看见了,这画就是你才画的,这上面的人真的是阿蛮的娘吗?你不会是骗她的吧?”
徐留白沙哑的声音略微低沉:“叔父也不大记得她的模样了,只能画成这样,怎么,你都要告诉阿蛮吗?”
徐妧顿了顿:“我不说,说了阿蛮该伤心了。”
徐留白:“好孩子,舅舅最喜欢你了。”
“那这画什么时候能干啊!”
“快了。”
徐椀后退,再后退。
她一直退到转角处,才靠了墙。
愤怒,亦或委屈,不甘还是伤心,心中五味杂陈,可她到底不再是个懵懂幼儿,怎么也不能连徐妧那个孩子都不如。失神站了好一会儿,约莫着快有一刻钟了,这才故意跺着脚走了过去。
徐椀扬声叫了俩声:“表姐!表姐!”
听见她的声音了,徐妧立即跑了出来:“阿蛮!你怎么才来,叔父真的找到了你娘从前的画像,是个美人呢,我都看见啦!”
徐椀眉眼弯弯,跟着她走了进去。
徐凤白在一旁拿过画轴,放了桌边:“拿去吧。”
徐椀双手捧过,高高兴兴地道谢。
徐妧上前,直对着她眨眼:“你是不是还有话要和叔父说?趁着这会说啊!”
徐椀点头,看向舅舅:“舅舅,我想见我爹一面,我想和他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徐凤白闻言扬眉,定定地看着她:“什么事?”
不知道为什么,在舅舅面前,她总是很安心。
安心到觉得没有必要说谎话。
徐椀扬声道:“我想让他留京里,不让他走。”
徐凤白微怔之余,站了起来:“想见你爹还不简单,让人传个话去,他立马就来了。”
“舅舅……”
“回你屋等着去吧!”
他沙哑的声音越发的低,只让她回闺房等着,先一步走了。
徐椀简直不敢相信,徐妧也替她高兴,高兴得直蹦跶:“阿蛮,阿蛮心想事成!”
洪柳在门外叫着她:“小姐,夫人让回去呢!”
徐妧一张笑脸立即消失了个干干净净:“哦。”
然后特别有礼地说了声姐姐我先回去了,迈着小碎步,唉声叹气地走了。
徐椀还似在梦中,捧着画轴回了自己闺房,画就放了枕边,就那么合衣躺了床褥之上,真是一眼也不想看到它。
花桂见她果然拿了画回来,也不好奇,光只拿了水喂她喝水。
她不想喝,翻过身背对着花桂,就说自己困了,想睡一觉。
花桂正好要去给她挑丫鬟,赶紧走了。
徐椀心心念念的这两件事在心底翻转,越想心中越是酸涩,毕竟一直期望着额,怎能不失望。
也不知道过了能有多久,房门吱呀一声又开了。
她以为是花桂回来了,没太在意。
脚步声越来越近,人到床边了,才是停下。
窸窣的声响就在耳边,徐椀回头。
赵澜之就在眼前,他手里拿着那画轴,已经抻开了。
她立即坐了起来:“爹,你来了,那是……”
话未说完,他已经愣住了:“你娘的画像,谁给你的?”
她娘的画像?
徐椀一下站了起来,也凑过来看。
画上少女亭亭玉立,竟同她少女时候的模样相差无几。
她惊呼一声,掩住了口。
眼泪再控制不住,一下掉落下来:“爹……”
慌得赵澜之放下画轴,忙是来哄她:“急急把爹叫来,这是怎么了?嗯?阿蛮别哭,爹娘一直都会守着阿蛮,不让阿蛮受一丁点委屈,我们阿蛮最爱笑的,告诉爹,怎么了?”
眼泪在指缝当中流下,徐椀松开手,掌心下,是她勾起的唇角。
泪痕犹在,可眉眼却弯了起来,她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又哭又笑:“爹,我好开心,我有爹有娘我有来处了……”
赵澜之顿时失笑,他揽着她,目光却落在了一边的画像上:“那么高兴吗?因为看见了你娘的画像?”
她站在床上,埋首在他的怀里,这时候想起了要紧的事来,赶紧又站直了。
“爹,你不要离京,别走。”
☆、第糖皮
第五章
她的闺房和徐妧的并无分别,可见徐家待她也够上心。
漆绘围栏大木床,上面铺的被褥都是新的,屋里的大柜,摆设都更像是大姑娘屋里的,徐椀一心扑在爹娘身上,回来以后对这些并未注意到。
父女两个坐一起看了会画像,他就去拿了火盆来点了火,说这画像留不得。火苗越着越高,越烧越旺。火盆旁,坐着赵澜之父女,他手里拿着画像,和她一人抻了一边,拇指在画中少女的脸上轻轻摩挲着,也是一脸笑意。
徐椀还有点懵:“爹~”
抬眼,他眸光温柔:“阿蛮,记住了吗?你娘就长这个样子,她生你的时候,特意给你起了乳名,阿蛮,蛮也,肆意生长也。”
徐椀的目光恋恋不舍地在画上流连:“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烧掉,一副画像而已。”
他看着那跳跃的火苗,眼底被映红了:“其实我也很舍不得,不过这种东西还是不要留了,你娘和我并未成婚,传出去有损她名节。”
她不舍地抓着一角:“可是我想留着,我自己悄悄留着,不给人看也不行吗?”
赵澜之哄着她:“看看就好了,这种东西在徐家也令人诟病,不能留。”
说着,他果断扯过去一下扔进火盆,任火苗窜起。
徐椀低呼一声:“爹!”
他爹看着火苗,开始想怎么哄了她:“其实你在舅舅家住着,不是很好吗?你娘的事都过去了,就不要总想着,你舅舅照顾你,爹也放心,这就是你的家,别想其他事。”
画像很快烧个干干净净,她抱住了双膝:“怎么能不想,舅舅家怎么是我家,既然是舅舅,那我娘是他哪个妹妹?”
从前从未多想过,重活一回才发现,她小时候的认知漏洞百出。
赵澜之似乎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怔了下:“妹妹就是妹妹……”
话未说完,徐椀已经回眸:“徐家族谱我都看过了,各房所出的未婚女子和已婚女子符合年龄的一共没有几个,哪个都不是。”
他舌头立即打结:“义、义妹。”
徐椀黑漆漆的眼睛就那么看着他:“能不能跟我讲讲我娘,那都生了我,为什么不成亲?人家都是先成亲名正言顺了,才生孩子的,不是吗?”
他恼羞成怒:“你这孩子!”
徐椀突然凑近了些:“我娘,她真的是难产生下我就死了吗?”
赵澜之腾地站了起来,随便找个方向就走了过去:“阿蛮,你舅舅让人传了口信,刚好爹也想告诉你一声才来的,等不到后个了,明天晌午就得走。”
这一岔像是雷击,一下击中了徐椀的心底。
她再顾不上追问娘的事了,也赶紧起来追上了他去:“别走,我不叫你走!”
赵澜之在她闺房转了一圈,她就跟着他的后面一直在说:“你不能走,我想跟你去,我不想在舅舅家,我想有自己的家,你走了还能回来吗?都不回来了怎么办?”
他赫然失笑:“什么叫不回来,爹怎么会不回来。”
她急急拉着他袖口,很怕他这就走似地:“舅舅不是说,什么东宫有个缺么,你就留在京都不也一样的吗?”
赵澜之好笑地看着她:“谁教你说这个的?你舅舅?”
当然不是,徐椀试图和他分辩:“我不想和你分开,你一直在京都的话,日日在一块不好吗?就是你再娶妻生子也没关系,好歹我还有爹……”
她说得太急了,他被她这模样逗笑。
牵着她手,晃了床前去,只拿她当孩子一样哄着:“好,不走,爹不走,要睡一觉吗?爹陪你一会儿。”
她乖乖脱鞋上床躺好,还很不放心:“真的?你才不是说明天就走的吗?”
他坐了旁边,给她盖好薄被:“嗯,本来是明天走,但是我们阿蛮不让走,那就不走了,以后重置办个大宅院,给阿蛮接过去,天天和阿蛮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徐椀还是心里没底。
听着他说的这些话,分明就是哄孩子的话,她忽然想起明天是徐家的大日子,忙是试探着问了一句:“明天是表姐的生辰,她和木老头每年都一起过,你记得吧?”
徐凤白的爹徐晟,早年也是将士出身,后来连续夭折了两个儿子,回京混了个闲职。
好吧,徐家族谱上的老家是远在江西,京都也没有近亲。
徐瑾瑜就是得闲就闲,徐晟很看不上他,也是这老头脾气太过古怪,人又天天冷着脸,徐妧就管他叫木老头,久而久之,孩子们私下就这么叫他。
这件事赵澜之是知道的,徐椀和他学过孩子们因为偷叫木老头,而被挨罚的事情。
今年,是徐晟六十寿辰,徐凤白一早就让人张罗办了,他当然知道。
点头,他看着她笑:“嗯,不走的话,当然要来贺寿了。”
徐椀顿时扬眉:“表姐说还搭了戏台,那你要来的话,咱们一起看戏。”
赵澜之继续点头:“好,到时候和我们阿蛮一起看戏。”
如果来贺寿的话,那就是不走了吧!
徐椀抬眉就笑。
他被她的笑脸晃得也笑了起来:“笑什么,你不让爹走,爹就不走,快睡吧,明天和爹一起看戏。”
她看着他,舍不得闭眼:“太亮了,睡不着。”
才说完,她爹一把捂住了她的眼睛:“黑天了,阿蛮睡着了~”
是真的在哄着她呢,这种感觉前所未有。
他掌心的温度似乎温暖了她整个人,舒服得她暂时忘记了那些好奇,就这么舒舒服服地,也做了个梦,梦里桃花翻飞,少女在桃树下面走得很慢,漫天的桃花被风卷起,卷着卷着又变成了桂花。
桂花也很美,地下的暖池很温暖。
那种温暖的感觉,让她在梦中不愿醒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徐椀被屋里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醒,她睁开眼睛,发现屋里蒙蒙的亮,床上的幔帐竟然已经放下来了,花桂拿着个鸡毛掸子正到处扫着灰。
腹中饥肠辘辘,抻个懒腰,徐椀坐了起来:“花桂,我饿了。”
花桂见她醒了,大步走了过来:“能不饿吗?天还没黑就开始睡,一直睡到大天亮,快起来吧,前院可热闹了,正搭戏台呢!”
她以为还没黑天,结果早就亮天了,记挂着亲爹的事一下就起来了。
穿好了衣裙,花桂还特意给她两个角辫上都贴了花,开始没注意,等打扮整齐了,徐椀站在镜子前面一站,简直是无语至极。
桃粉的裙子,倒是把她衬得更白了,但是头顶的两朵花,几次都想伸手摘下来。也对,十年前的年轻姑娘都贴花,更何况孩子。
这时候是这样的,都喜欢这么打扮的。
她安慰了自己,走开。
后院已经热闹起来了,所有的丫鬟小厮多数都在前面,孩子们被放了出来。
花桂带着徐椀出门,已是日上三竿。
前院宾客登门,王夫人同徐瑾瑜都去了前院,赵姨娘牵着徐芷的手,和陈姨娘就在院里看着她们。
徐妧也是生辰,打扮得更加粉嫩,一看见徐椀小碎步走了过来:“阿蛮,你怎么才来?”
花桂跟两个姨娘问了好,又对几个小孩子嘱咐着:“记住了,谁要问起阿蛮,你们说是表亲,知道了吧?”
每年每时都是这样的,一旦有外人问及,她就是表小姐。
徐椀垂眸,心中忐忑不安。
从刚才起来,她就一直心不在焉地,记挂着亲爹,总想再去找他。
徐妧和她站了一处,一把搂住了她肩头,还晃了晃:“怎么了?今天我生辰,高兴点啊!”
徐椀扯唇,对她笑笑:“嗯,恭喜你,你又长大一点,又变美了。”
徐妧笑,对着一边站着的两个妹妹扬眉:“听见了吗?阿蛮说我又变美了,有吗?”
这个小表姐,爱哭也爱笑。
但是她最爱美,徐椀现在心性微长,只拿孩子一样哄着她。
两个姨娘一边说着话,徐婳和姐姐站在一块,听见徐妧叫她们,偷偷戳了徐婼一下。
徐婼从小就特别瘦,弱不禁风的更像她娘,尖尖的脸,眉眼也细些,徐婳则是几个姐妹当中,最好看的,眉眼精致,从一出生到现在,越发的长开了。
徐婼连连称是:“咱们姐妹几个,当然是姐姐最好看了~”
徐婳低眉顺目地,在她身边。
徐妧顿时大笑,回来捂了徐椀的耳朵,还乐不可支:“睁眼说瞎话,你看徐婳什么脸色哈哈!”
徐妧和徐婳向来都不亲。
这种不亲在表面上并看不出来,但是长大了以后,私下里总能看出一二。
徐椀心思不在这上面,拉着徐妧说悄悄话:“我想去前面,问问小舅舅,我爹什么时候来,总觉得不大放心,他昨天说不走了,会不会骗我?”
徐妧掐腰,看着她微微叹息。
叹什么气啊!
徐椀无语:“怎么了?”
徐妧一副你真不争气的模样,一指头戳了她的额头上面:“当然是骗你的啊!阿蛮阿蛮你怎么这么好骗,我来给你数数你被骗了多少次,怎么不长记性呢!”
说着她开始扳手指头:“上次,你不让你爹走,你爹给你买了一大袋糖皮,你吃完糖他就没影了,上上次,你不让他走,他让丫鬟带你去庙上,你回来他就不在了,上上上次,你不让他走,他说和你玩藏身,你藏在咱们后院都睡着了,还是舅舅找到的你……”
徐椀脑袋嗡的一声,撒腿就往前院跑。
徐妧在后面叫了她一声,姨娘们都看了这边一眼,又回头继续说着闲话,不管。
徐妧也忙提了裙子,跟了上去。
前院正是热闹,戏台已经搭好了。
小厮们一旁摆着矮凳和长凳,院子里到处都是喜庆的绸带,到处都是人。
宾客纷至,徐椀一头扎进去,犹豫了下开始寻找徐凤白的踪影,她从来没这么跑过,绕过这边假山,不想一走神差点撞到一人身上。
抬眼,徐瑾瑜一手拎住了她的领口,很快后面追上来的徐妧也撞了上来。
大舅舅一手提了一个,然后都稳稳放下了。
“不在后院等着,到前院乱跑,小姑娘家家的这成何体统?”
徐妧才不以为意,笑嘻嘻地大声叫了他:“爹~”
徐椀也忙低头:“舅舅。”
徐瑾瑜轻咳了声:“家中有客,万不得失礼。”
话音才落,从他身后走出一弱冠美少年,看样子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眉峰轻动,凤目微扬,分明是一身锦衣做男儿装扮,可看着俊秀更有美貌。
徐瑾瑜忙歉意笑笑:“我这就带你去后院歇下,小女徐妧,猴儿似的,让贤侄见笑了。”
徐椀哪里还有心思听他们说什么,光说了舅舅,给少年轻轻施了一礼,错身就跑了。
徐妧瞪了她爹一眼:“不许说我猴儿似的~坏爹爹!”
说着,对着少年福了一福,一跺脚也追了徐椀去。
徐瑾瑜叫了她一声,回头歉意笑笑:“孩子不懂事,失礼得很。”
少年只说无事,他再回头,两个孩子都已跑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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