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四月,姹紫嫣红。
唯有她,清贵高洁,素淡如莲。
读林徽因,当从《诗经·大雅·思齐》起。“徽因”二字,本作“徽音”,取自当中那句“大姒嗣徽音,则百斯男”,“大姒”乃周文王贤德之妃,“徽”是美,“徽音”即是美誉之音。以“徽音”立名,意蕴清简,慧心可待,定是人如其名。
之后,为避免与当时一名写诗的男性作家林微音混淆,遂改名“林徽因”。
她生于乱世,却清醒自持,长于繁华,却灵透沉静。纷乱的情缘、颠沛的人生,仿佛只是一抹底色,永远无法妨碍她拥有一段绚烂的生命。就好像一杯香茗,被时光慢慢浸润成清透的绿,清雅醇郁,让人极爱无言。
这样的女子,注定笼罩着一个神秘的光环,让人不敢轻触。读林徽因的一生,实在是件美好的事。在那个香艳迷醉的民国,她就像一朵孤清的莲花,开出了静美,丰盈绝尘。
那被时光遗落的欢颜,已幻化成一团柔情,从江南烟雨中袅袅升起。
有人说“不吃河豚,焉知鱼味?吃了河豚,百鲜无味。”也有人说“一朝食得河豚肉,终生不念天下鱼。”当然,更为著名的就是大吃货苏轼“拼死吃河豚”的典故了。河豚好吃,最为鲜美的是腹膏,其次是鱼皮和鱼肉。腹膏有个非常诱人的名字,谓之“西施乳”,也就是人们所说的精巢、鱼白。
西施乳的来历,跟吴越历史极有关系。吴越盛产河豚,吴王夫差在成就霸业后,有次正把西施拥于怀中,品尝河豚精巢,被其丰腴肥美、洁白如乳、鲜嫩绝伦的感觉倾倒,随口取了个雅号“西施乳”,由此传广至今。
南宋光宗年间孙奕编撰的《履斋示儿编》上有记载:“江淮有河豚,吴人目其腹腴,为西施乳。”同时期的赵彦卫在所著的《云麓漫钞》上说道:“河豚腹胀而斑状甚丑,腹中有白曰讷,有肝曰脂,讷最甘肥,吴人甚珍之,目为西施乳。”这西施乳在南宋期间已经声名远扬,那时代的洪刍就写过《咏河豚西施乳》:“蒌蒿短短荻芽肥,正是河豚欲上时。甘美远胜西子乳,吴王当日未曾知。”这洪刍,写个诗也是香艳迷醉,也不怕羞恼了西施。
明朝博物学家谢肇淛在其所写的笔记《五杂俎》中言道:“河豚最毒,能杀人。闽广所产甚小,然猫、犬、鸟、鸢之属,食之无不立死者。而三吴之人,以为珍品,其脂名西施乳。”还记载了一个故事,说是有个远方客人到了吴国,主人盛情,将用西施乳招待。他老婆有点担心,说:“万一吃了中毒,怎么办?”这个客人也是很有意思,说:“主人盛情,必须吃啊!据说味道非常鲜美。万一中毒了,就用粪汁灌我,吐出来就好了。”也是凑巧,市场没有售卖西施乳,不过喝酒喝到了半夜,醉得稀里糊涂,别人问他都不搭理。回到家,他老婆看他如此形状,怕了,说是中了河豚毒,急忙用粪汁灌他,不久他就醒了。看见家里人一脸担心,问怎么回事,才知道被灌了一肚子的粪汁。可怜这位先生,不说“一事无成”,没吃到西施乳,反而“虚咽一瓯溺”,灌了满满的一肚子粪汁。
元代的养生大家贾铭,在其所写的《饮食须知》中写道:“河豚......中其毒者,以橄榄芦根汁、粪清甘蔗汁解之,少效。......浓生者宜远之,勿食。......饱后不可再食,食此不可尽饱,宜防发胀耳。”这第一句话就是中毒基本无解,但是可以用橄榄芦根汁或者粪便甘蔗汁试试,效果有限,不过灌粪汁可解毒到有了出处。第二句话就是珍惜生命,远离河豚。第三句话就是少吃为宜,吃多了消化不良。只不过中国向来不缺勇士,拼死吃河豚的文人雅士、乡野村夫比比皆是,更何况是河豚中最为鲜美的西施乳了。
《天津县志》上记载:“河豚......其白名西施乳,三月间出,味为海错之冠。”明朝大医学家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上云:“河豚......彼人春月甚珍贵之,尤重其腹腴,呼为西施乳。”清朝道光年间的诗人樊彬在所写的《津门小令》一诗中注曰:“于暮春登盘,河豚白尤美,即西施乳。”阳春三月,是河豚性腺成熟溯江而上繁衍后代之时,河豚的精巢渐大,也是西施乳最为肥美之时,这时的西施乳软糯滑腻、丰腴诱人,嫩胜乳酪、滑如蛋白,“值得东坡甘一死,大家拼命吃河豚”。难怪有人写诗赞道:“磨刀霍霍切河豚,中有西施乳可存。此味更无他处比,春鱼只含数津门。”
明朝文人袁宏道在《觞政》中对下酒菜有所品评,“一清品,如鲜蛤、糟蚶、酒蟹之类。二异品,如熊白、西施乳之类。三腻品,如羔羊、子鹅炙之类。四果品,如松子、杏仁之类。五蔬品,如鲜笋、早韭之类。”西施乳可谓异品中的绝好下酒菜啊!明朝大文豪徐渭写了首《河豚》诗:“白下酒家檐,河豚荻笋尖。寒江晴后雪,烂柳窾中鲇。万事随评品,诸鳞属并兼。惟应西子乳,臣妾百无盐。”河豚看着甚恶,但西施乳是甚美啊!
西施天生丽质,容颜绝世,这西施乳犹如倾城倾国之西施,当不难理解文人雅士的暧昧心态和对美味的口舌之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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