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西一度认为是月老牵的红线,却不知道和张明远的认识,完全就是一个错误。
张小西有一个情人叫张明远,张明远比张小西小了五岁,是市里的一个小公务员。
张小西离过一次婚后,就不相信男人了,但长夜漫漫,寂寞难耐时,总要有什么人来填补吧。三十二岁那年,张小西自己开了店,去省城进货时,在火车上认识的张明远。
那天两人的座位靠在一起,一上车,张小西就眼前一亮。张明远阳光帅气,干干净净的脸庞,干干净净的眼神,是那种让张小西心动的男人。
一路上张明远都在和老婆打电话,张小西戴着个大墨镜,支愣着耳朵听着身边男人在电话里和妻子郎情妾意。其实她那个时候并没有什么别的心思的,甚至心里反而觉得可笑,笑男人的婆婆妈妈。
走到凤州,列车员查票,男人才挂了电话。
张小西对着男人笑笑,男人回以一个矜持的笑。
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本来就是萍水相逢,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事情,两人也会萍水样的错过。
车到省城,出火车站时,张小西才发现,车票、身份证都丢了。安检拦着张小西不让她走,张小西急的六神无主,电话打了一圈又一圈,能帮上忙的一个都没有。这次来省城,和供货商约好了见面时间,如果失约,张小西的损失可就大了。偏偏身份证丢了,想补张车票都没法补,时间眼看着就赶不上了。
“你看我像是买不起一张车票的人吗?我这是真有急事,要不我把钱包抵押在你们这里?”张小西对着眼前油盐不进的安检员欲哭无泪。
“出不了站就是出不了站,你跟我急也没用……”安检员两手一摊,说:“麻烦你往旁边站一下,一会儿我们有铁路警察会来核实你的身份信息……你不要挡着后面的人了。”
张小西两眼冒火着,对着眼前的安检员狠狠地磨着牙。在她身后,等着出站的旅客排了一溜的长队。
然后排队的人群里,有人就喊着张小西:“唉!唉,这是不是你的东西?”
一个男人提着大包小包,在人群里举着一张身份证喊着。
张小西回头一看,举着自己身份证的男人正是火车上那个婆婆妈妈的男人。张小西一颗烦躁不安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
那天列车员查完票,张小西把身份证和车票不小心掉座椅低下去了。张明远准备下车时,一低头就看见了张小西的身份证,他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挤下火车后,早不见了张小西的影子,直到出站时,才再次看到她。
为了感谢张明远,张小西留了他的电话。然后张小西就忙的昏天黑地,把这件事彻底忘在了脑后。
直到省城所有的事情都办完,张小西坐上了回家的火车时,才突然想起来,她还有件事没办。
张小西拨通了张明远的电话。
“帅哥,昨天车站的事,实在太感谢你了……出来请你吃个饭呗!”张小西试探着说着。
“举手之劳,不值得谢的,有缘再见了。”电话那头一片嘈杂,张明远匆匆挂了电话。
没想到,两人还真的有缘。
再见面时,已经是三个月以后的事了。
那是去年的七月七日乞巧节,张小西和闺蜜约好了去龙隐寺烧香。
寺庙香火很旺,闺蜜神经兮兮地一座殿,一座殿地烧着香。闺蜜的男人在外面养小三了,张小西很同情她,同时也在心里同情起了自己。
张小西也有过相似的遭遇,她选择了放手,可闺蜜却不愿意放手,三个人纠缠在一起,像活在无间炼狱里。
“男人真没有一个好东西……”张小西愤愤不平着,看着闺蜜跪在蒲团上虔诚地祈祷着。然后,她就看见了另一个侧大门口刚刚走出去的张明远。
张明远轻轻揽着一个女人的肩膀,出了大殿后,张明远细心替女人整理了一下额头散落的刘海。从背影看上去,女人身材窈窕,穿一件米黄色的风衣,腰肢处系着一根带子,将女人的身材勾勒的凹凸有致。
两人轻轻拥抱了一下,又快速分开。
张明远替女人整理了一下衣领,两人小声说着话。
张小西远远站在檐下看着,从女人的衣着上,在心底将女人点评了一番。穿着简朴,气质优雅,像是个小家碧玉般的女人。
两人看着像是夫妻,却又有着淡淡的疏离感,像是情人,却又有着一丝生活中日积月累下来的默契。
两人说了几句话后,女人匆匆离开了。张明远看着女人离去,发了片刻呆,又漫无目的的在寺庙里闲逛了起来。
张小西心里突然就有点好奇,远远地缀在张明远的身后。
在大雄宝殿的后面,有一条曲径通幽的小路,再穿过绿竹掩映的一条小溪,风景清幽处,有一座月老祠。
月老祠前有一颗两人都环抱不过来的桂树,桂树的四周用围栏围了起来,在围栏的立柱间,缠满了一圈圈红艳艳的一片红绳上,每一根红绳上,都挂满了同心锁。
张小西鬼使神差地看着张明远在桂树前的围栏边徘徊,他正仔细地看着那一把把同心锁。
张小西就笑着走了过去,她点了点头,说:“嗨!你好!”
张明远抬头看看,笑了笑,点了点头。
“你想不起我了?”张小西有点失望。
张明远再次打量张小西,片刻后,脸上还是一片茫然。
张小西急忙从包里翻出一个墨镜来,她戴上墨镜,两手环抱在胸前,露出一副风情万种的笑。
张明远也笑了起来,说:“是你呀?你怎么在这里?”
张小西就笑着说:“我们还真是有缘,这不又见面了。”
张小西把闺蜜撇下后,请张明远去吃了个饭。饭店就在龙隐寺不远处的一家鱼庄,环境清幽,菜肴可口。当然,最可口的还是那一份超然物外的心境。
张明远小酌了两杯,两杯酒下肚,人也健谈了起来。
张小西这才知道,上次去省城,是张明远的老丈人住院了。张明远是去医院照料老丈人的衣食起居的,当然,他老丈人没有抢救过来。三个月了,这次张明远是陪妻子来寺庙,替老丈人祈福的。做完了法事,妻子单位突然有点急事,匆匆忙忙回去了,说留下张明远在这里转转,散散心。
缘分就是这么奇妙,两人那天一见如故,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你很爱你的妻子啊?”张小西红唇抵着酒杯,透过玻璃的散射,散发着让人张明远内心一片火热的诱惑。
“谈不上多爱吧……只是一起生活久了。”
“哦!”
“不要谈她了,说说你吧?”
张小西笑着看着张明远,在她眼里,他优雅体贴,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离异的女人,单身一人,自由自在,现在在市商业街开了一家小超市。”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女强人。”
“生活所迫呗。”
张小西离婚后谈过几个男朋友,有年龄大的,有年龄小的,各有各的好,可谈来谈去,她发现那都不是她的菜。她只想谈恋爱,不想结婚。
两人认识后,张明远就经常和张小西打电话聊天,聊生活,聊过往的那些甜蜜而又悲伤的爱情故事。当然大部分时候,都是张明远在说着一些嘘寒问暖的情话。
张小西喜欢这样的感觉,她喜欢被一个男人悉心呵护着。她也不认为和一个有妇之夫发生一段感情是可耻的事。毕竟,在这段感情中,她只需要他的温柔体贴。她不图他的什么,她也知道,做为一个小公务员,他也给不了自己什么。
两人生活在同一座城市里,偶尔,两人也会约着出来开个房,去附近做一次短暂的旅行。说不上谁主动,一切都仿佛是水到渠成一样。
张小西虽然之前也谈过几个男朋友,但和张明远比起来,无疑,他是更优秀的。面对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谁又能够拒绝呢?
一段时间的甜蜜过后,两人的感情越发如胶似漆起来。
那天,张明远约了张小西去市郊一家民宿旅店幽会。
一番云雨之后,张小西慵懒地依在窗边看着窗外的落日。
张明远从身后抱住了他。“小西,我决定了,我要和她离婚……你愿意嫁给我吗?”
“说什么傻话呢?”张小西把头顶在张明远的下巴上,感觉着他的胡茬扎的自己的头皮痒痒的。
“我是认真的!你不想天天和我在一起吗?”张明远搬过张小西的身体,看着她的眼睛。
张小西的眼神突然就开始了闪躲。“这样不好吗?我们不是也经常在一起吗?为什么非要结婚?”
第一段婚姻给她的创伤还在,虽然张小西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可真的遇到有人求婚时,张小西通常第一反应就是赶紧逃离,她不敢再轻易敞开心扉。这些年来,张小西身边的男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每当有人向她提起结婚,那么,那一段感情,对于张小西来说,就算是走到了尽头。她宁愿在一个男人又一个男人身边徘徊,却不愿走进别人的生活。
“可相爱的人不是都希望天天黏在一起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们再也不分开,这样不好吗?”张明远的眼睛里有火焰在燃烧。
张小西嗤笑一声,不置可否。
从那天开始,张明远再约张小西出来,张小西就开始了拒绝。
张小西以为张明远会和别的男人一样,渐渐地和自己疏远起来,最后终于再也不见,成为了陌路人。
可张明远却不是这样的人。
那是一个秋天,天上下着蒙蒙细雨。晚上九点半,张小西关了超市的大门,一转身,就看见身后马路边站着一个落寞的身影。
张明远不知道在路边站了多久了,雨水打湿了他的外套,他那原本一头浓密的头发都贴在了头皮上,看上去就有了一丝落寞的感觉。
张小西挑了挑眉头,还是笑了笑:“你怎么过来了,也不提前打个电话。”
“我离婚了!”
“真的啊!那恭喜你步入愉快的单身生活……”张小西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是为了你离婚的啊!”张明远神情痛苦起来。
张小西就突然觉得肩上有了一丝沉重,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她感觉到那一丝沉重后面有着另一个女人血淋淋的伤,这让张小西又一次想起了那天在龙隐寺看到的那个窈窕的背影。
“我们不合适的……”张小西决定不再逃避了,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认真了起来。她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不是一个好女人,不值得你这样的……你看,这些年我男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
“那是你没遇到我啊!”张明远也激动起来,他上前抓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一片火热,张小西就抬手,用手背试了试他的额头,他的额头也一片滚烫。
“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张明远摇摇晃晃,却把她的手抓的更紧了。“你要不答应我,我就哪都不去。”
张小西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从他眼里看到了一片炙热。
张小西还是答应了张明远的求婚,她收拾好心情,打算再一次步入婚姻。
那一段时间,张小西和张明远忙着收拾着婚房,每天早出晚归着。
逛家居店,看家具,窗帘,床单,一些以前张小西从来都没注意过的一些细节突然就闯进了她的生活。
她感觉自己的心终于安宁了下来,甚至还有着一丝忐忑。
这天下午,张小西突然接到了前夫的电话。
“听说你要结婚了?”
“呵呵!”张小西冷笑。
“你也不要傻笑了,看在曾经夫妻一场的份上,我劝你还是冷静一点,那个张明远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牌桌上认识的他,他欠了高利贷,据说都差点被人砍了手脚,最近却又得瑟了起来,说是认识了一个富婆,这就要结婚了。”
“你不要在这造谣。”张小西觉得自己像是被大锤论过似的,脑袋嗡嗡响。
“信不信随你……对了,他之前的老丈人你知道吧,市局一领导,老人去世没两天,那小子就把他老领导的闺女蹬了。”
“什么没两天,不是才刚离婚吗?”张小西想起了那天在龙隐寺看到的那一对背影。
“爱信不信,该说的都和你说了,你个傻女人,自己看着办。”前夫匆匆挂了电话。
张小西傻了眼。
后来张小西见到了张明远的前妻,看到她的那一刻,张小西突然就明白了。
那个女人是一个小学老师,满脸的尖酸刻薄,有着这样一副面容的女人,通常都是不幸福的。
张小西逃也似的离开了那所学校,她打听到,他和她真的是那天离的婚。
想想可笑,以为的真命天子,却是一个蝇营狗苟的心机男。张小西在手机通讯录里把张明远拉黑了,然后她把店铺交给闺蜜打理,她去了国外旅游。
“男人真的没有一个好东西呢……”张小西和闺蜜隔着万水千山聊着天。
闺蜜终于走出了她那段伤痕累累的婚姻,现在她日渐开朗起来。
“你不能因为没遇见好的,就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吧。”
张小西哼哼两声,说:“那祝你早日遇见你的那个他哈。”
“我已经遇见了啊,他真的非常不错,温文尔雅,体贴大方……”
“什么时候的事啊?”
“快一个月了……对了,他昨天向我求婚了。”
“你神经了吧,这么快?”闺蜜长着一个恋爱脑,这是要有多大的勇气啊?才步出婚姻的泥潭,又要跳进下一个火坑吗?“对了,你那男人干什么的?你小心别被骗哦!”
“他叫张明远,是市政府单位的一个小公务员。”
张小西一听这话,就有点傻眼。她想了许多,又仿佛什么都没想。(完)
「长宁,今晚回家吧,有事和你商量」沈婷将这条消息点击发送的那一刻,眼睛再一次模糊泛酸,心尖仿佛插入一把利器,动弹不得。
所谓的事情,实际就是离婚。天知道她有多爱这个男人,只可惜,感情世界里的一厢情愿在有些时刻显得是那样地罪该万死。
消息提示声赶在手机息屏前响起「好的,我知道了」那样清脆,可在沈婷听来却又无比刺耳。
多长时间了?这个男人再未像今日这样秒回她的消息。大概是猜到自己熬不住这种冷暴力的局面要提离婚了吧?如果刚才发过去的是「离婚」字样,只怕这条消息只会回复得更快。
一股巨大的委屈再次齐齐涌上心头,先是冷笑一声,随后便失声痛哭,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心口,尽管那样并不能缓解疼痛。
「婷婷,你,你怎么了?」旁边的同事小雅被她这样得状态吓到,赶紧上前扶住她的肩。
几分钟后,哭到无力的沈婷才努力调节自己的呼吸,随即抬起泪眼对小雅说「帮我向主任请个假,我有私事需要处理,如果她不同意,就算旷工也没有关系」
「好好,我知道,你放心,我好好去说,肯定不能给你算旷工,就是你自己,要好一点呀」小雅急切的说道。
二人不知沈婷反常的举动早就将主任从办公室里引了出来,此刻正在后面看着他们「什么事情啊?再急的事也得等下班再处理,你是第一天来这里吗?还需要我重复?」
此时同事们齐刷刷地向主任那边望去,果然冷清着那张万年不变的脸,大家不禁都替沈婷暗暗捏一把汗。
主任的冷和严是众所周知的,只怕沈婷这个倒霉蛋今天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只见沈婷扶着桌子缓缓站起「离婚,等不到下班,等我处理完事情会回来递交辞职报告」说完头也不回朝门口走去。
只剩下一众人留在原地面面相觑。
只有小雅一个人分明看到主任那一刻脸上不是诧异与愤怒,甚至还带有一丝同情,只是那表情过于细微,让人难以察觉。
回到工位上,小雅第一时间发去一条消息「放心去处理自己的事情吧,主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生气,大家都是女人,或许她也能够理解。」
出了楼,沈婷惊觉半下午的阳光竟然如此灼人,也是,一个整日披星戴月的人,哪有机会体验这些再普通不过的自然景象呢?
半个小时后,打开房门,看到了自己的婆婆半倚在沙发上看着无聊的连续剧,深深叹了一口气,径直走向自己的卧室。
「哟,大忙人今天回来得够早的,那我是不是可以解放一下双手了?」
沈婷不理,继续向前走。
「哎,我说你越来越没点样子了,长辈跟你说话是一点听不见了是吗?」婆婆的声调拉了起来,沈婷顿感刺耳不堪。
抑住怒火,转身走到婆婆跟前「妈,哦,不,阿姨,我跟你话不投机半句多,所以,我只挑重点说,我明天会去跟你儿子离婚,请问,我现在可以进屋了吗?」
「离,离婚?谁允许你们离婚了?早就知道不合适当初为什么要结婚?现在又要离婚?你这不是白白浪费我儿子的青春年华吗?哎呀,你这个女人啊,我就是你不是省油的灯啊……」老太太哀嚎起来。
沈婷直觉脑袋一阵眩晕,她真想在彻底离开前和这个女人大吵一架,可是,她毕竟是自己曾经最爱的人的母亲,自身的教养不允许她撒泼。
「算了,最后一次了,再忍忍吧,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沈婷捏紧了手,把嘴边的不堪词汇全部压回心底,快速进了屋,再不管外面女人咿咿呀呀在说些什么了。
一进屋首先入侵眼底的,就是那面精美的婚纱照,里面的两只手盈盈相握,向人传递着无尽的柔情蜜意,任谁来看了,不夸赞两句呢?
只可惜,只有当事人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身份牵上了这个意中人的手。如果还能重来一次,她宁愿从未遇到过他。
大学军训时,长宁就站在沈婷后面,每一次教官下达转体训练时,长宁那挺拔的身姿就映入沈婷的眼帘。
不过短短七天时间,这个人就这样轻易而又率先走进了沈婷的心里,自此以后她的眼里心里也只能容得下他了。
照照镜子,真土。「等我一年,等到我像那些学姐一样漂亮又有气质时,我一定要向长宁告白」沈婷暗暗在心里发誓。
可惜,还没有等沈婷转型成功,她就在某一个夕阳柔和的傍晚,看到长宁牵起了别人的手,只是背影,看上去那么美好般配,却让沈婷的心破碎了一地。
「没关系,大学的感情都不稳定,说不定,他们有一天发现对方不合适了,就会分手」接受现实后的沈婷常常这样安慰自己。
那个女孩很瘦,沈婷就夜夜去操场跑步,立志要比她更瘦。那个女孩永远保持着精致的妆容,精致到看不见任何妆感。「没关系,我也能化」,可是,最为气人的是,这个女孩自带光芒,在学业和社团当中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这些长期沉淀出来的东西该拿什么去比呢?又怎么比得过呢?沈婷再一次陷入情绪困境中。
朋友劝她睁眼看看周围,比长宁优秀的一抓一大把,别死吊这一个有主的人。
「可是,人心的容量是有限的,怎么可能装他又装别人?」
「那你可以试着先把他踢出去,再装别人」朋友友情提示。
「我不,踢不出去……」
「你真够轴的,女人啊,注定要吃这爱情的苦啊」朋友打趣到。
「我乐意!」
……
一年了,他们的感情看上去似乎更稳定了。
两年了,上课永远紧挨在一起,相爱程度,就只差任课老师们都要为他们送祝福了。
第三年,恋爱脑的沈婷在被迫吃了这么久的狗粮后,终于意识到自己离毕业不远了,爱情没有遂过愿,可不能再在学业上荒废,是时候崛起了。
删掉那些无脑剧,也断了种种视频会员,学会了泡图书馆。
室友打趣她不过三分钟热度,谁曾想这姑娘钻进书的海洋里出不来。
她头一次意识到,这么多年总是在模仿别人,却唯独读书这件事,是自我驱发出来的一种内动力。
很长一段时间,她乐在其中。而且意外发现长宁也是图书馆的常客。相同的爱好又将那即将灭下去的火苗激发起来,而且是愈燃愈烈了。
沈婷还惊奇的发现,好几次出了图书馆也只见长宁一人身影,按照以往的风格,这两人那可是如胶似漆,经过打听,终于从别人嘴里得知这两人终于分手了。
沈婷觉得作为一个忠实迷妹,她应该在心底偷偷心疼一番长宁。可是真实人性提醒她别在这假惺惺。
「沈婷啊沈婷,大好机会现在又重现在你面前,再抓不住可就真是你没本事了,人这一辈子总要为真爱勇敢一回」心理建设做足后,她决定开始对长宁发出猛烈进攻。
令人意外的是,沈婷几乎还没有费什么大劲,对方竟然就这样轻易倒戈了。
那是个周天的傍晚,看到长宁走出了图书馆,沈婷也快步跟在后面意欲制造一种偶遇的假象。
夕阳的余晖将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沈婷没能发现自己亦步亦趋的影子早就落入长宁的眼中。
只一个转身,长宁定住看向自己「沈婷,你就这么喜欢我吗?」
如此直白的话语,惊得沈婷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想下意识溜走,可转念一想这未必不是一次机会。
「我没有想过自己的这份喜欢会打扰到你,我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确实,尽管爱的死去活来,可沈婷在他面前从未有过唐突的表现。
「但我能感受得到,听说喜欢一个人的状态是藏不住了,大家都知道你喜欢我,包括我自己。」长宁在说这些话时,听不出是平述还是讥讽。
她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已经红到发烫的程度,傻傻的望着对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既然喜欢,那我们就在一起吧!」
……
「需要时间考虑考虑吗?」
「不,不,不,不需要,我只是……」那日的狼狈与欣喜,该如何用言语去描述呢?沈婷不知道。
想到这里,沈婷盯着婚纱照的脖子已经变得酸疼,垂下头来,想终止自己回顾这些往事,可往事却不经阻拦再次席卷她的大脑……
「长宁,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月了,我真开心」
「嗯,我也是」
「亲爱的,一周年快乐呀,有惊喜给你哦」
「那就提前谢谢啦」
「亲爱的,我要为了你努力留在这个城市,我已经在广投简历了,一定能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
「嗯,加油呀!」
……
哦,原来,这些卑微的对话从在一起之后,就一直存在啊,也并不是婚后才变得这样冷淡的。只是为什么以前自己可以忍受,而现在却人忍受不了了呢?不知道,难道是人心会逐渐变得贪婪起来?沈婷想得头都开始涨裂。
太累了,躺一会吧,他说过今晚会回来的,离婚这种事,他一定比我更加迫不及待。
睡梦中,沈婷回到了初婚之夜。曾经偷偷看过的那些新婚场景一个也没有出现,她主动攀上长宁的肩,却被对方告知今天太累了,改天吧,沈婷坐在婚床上默默落泪,直到梦醒,她的眼角依旧湿润。
后来,他们也确实做爱了,可是远不如电视剧里那般热烈甜蜜。或许,还是没有适应,沈婷这样安慰自己。
再后来,他们的婚姻在以一种蜗牛的速度渐进佳境了,至少在沈婷看来是这样。
长宁会在某一个加班回来的时刻突然变出来一些自己爱吃的零食,会在半夜里小心翼翼的替自己掖好被子,所有这些微不足道的体贴都被沈婷视若珍宝,她终于在婚后享受到了被爱的滋味。
与朋友调侃时,她甜蜜自嘲到自己这是属于先婚后爱,只会越来越甜。
直到婆婆的到来,让这来之不易的幸福戛然而止。
某一个夜晚,沈婷独自在厨房里忙碌,听到丈夫回来,本打算出来迎接,却被婆婆催促「哎呀,快点的吧,我儿子辛苦一天了,回来还赶不上一顿热饭」
沈婷听后只得回到厨房继续忙碌,那一刻,她竟然赞同婆婆的话,自己的丈夫确实因为自己的笨拙吃不上热饭。
「儿子啊,妈是左想右想想不明白啊,沁沁那么好的姑娘,为啥说分手就分手了啊,现在这个,实在是……」
「妈,过去那么久的事了你还谈她干什么?」
「妈忍不住嘛,到现在,还怀念沁沁做的那顿饭,你说你当时娶了她该有多幸福啊!」
「妈,只不过见了一次,至于让你这么念念不忘吗?现在我的媳妇是婷婷,你别在这嚼舌根,回头人听了不高兴」说着,长宁挣开了母亲的手,径直走近了厨房。
「回来啦,去换身衣服,马上就好哈」沈婷用夸张的语气掩盖住心中的失落与委屈。
「不用,你也是上了一天班的人,回来还要做饭我于心不忍,但妈身体又是那样,你还要多担待担待」
「你别说这些,我们小的照顾老人是应该的」她极尽可能地展现自己的善解人意。
婆婆的成见之词,是从那一刻开始的,却不是在那一刻结束的。
在以后的日子里,婆婆的挑剔与嫌弃越来越直白,越来越让人难以忍受。似乎不把这个媳妇换回她心目中理想的沁沁,这件事就不能算完。
而长宁也在见多之后选择了见怪不怪,糟糕的家庭氛围让他选择了逃离。
或许,他就算在那时,也没有爱过自己吧,否则,怎能忍心让自己无休止地忍受这种屈辱。
没了丈夫的宽慰,沈婷越来越觉得自己无法再做到善解人意了。
终于在婆婆的再一次冷嘲热讽当中,选择了回击。
「你不必天天对我挑三拣四,你口中的沁沁再好,你也要搞清楚现在整日被你喝五吆六的人是我不是她,再说了,她就算再好,也不可能忍受你的这种无理取闹」沈婷气不打一处来。
「哼,那你可错了,要是沁沁啊,我把她捧在手心里疼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无理取闹?」老太太不屑地说到。她似乎与生俱来带着一种优于常人的吵架能力,不紧不慢的语气却字字诛心。
「说白了,不是我干的某一件事让你看不顺眼,是我这个人只要出现在你面前就让你浑身难受是么?」
「反正我就是不理解我儿子放着沁沁那么好的姑娘不要,怎么偏偏就娶了你?」
「妈,人不要总活在幻想了好吗?他们既然会分手就一定有分手的理由,你何必把这种怨气无休止地撒在我身上,你这样对这个家庭有什么好处?」沈婷厉声问道。
无奈,刚刚开门进家的长宁也只听到了这一句。不可置信的望着沈婷,那个答应过自己要善解人意的妻子,现在却站在这里与自己的母亲冷眼相对,恶言贫出,不禁让他感到虚伪。
「你们很喜欢吵架吗?那你们继续,我不打扰你们。」说这话时,他冷冷地盯着沈婷,让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寒意。
沈婷在这一刻也感到无比的寒心,他明明知道自己母亲的德性,现在竟然只针对自己。
「长宁啊,你别走,你走了不知道婷婷还会说出什么难听话来,妈年纪大了,受不了啊」老太太几乎要哭出来。
长宁见状,只得放下提包,扶着母亲坐下「妈,你也少说点吧,你不也盼着家和万事兴吗」
亲昵的指责,不愧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关系,偏爱得如此明目张胆,沈婷顿时委屈得泪水在眼眶打转,只可惜,那个她深爱的人全然看不见,又或者,是选择了视而不见吧。
沈婷在这一刻,第一次开始审视自己这段婚姻,究竟是缘何走到一起的?现在又有没有继续下去的理由呢?
如果这个男人能够给自己哪怕一丁点的爱,自己也不会心寒至此。可是,那到底只是一场奢望了。
想明白了,不再动摇了,那就这样结束吧。
就在这一刻,门也被人打开,进来的,自然是那个依旧散发迷人光芒的丈夫「既然没睡,怎么不开灯,一片漆黑」说着亮起一片刺眼的白。
「我想明白了,我们,离婚吧,我从未再见过你在大学时那种明媚的笑,我不想让你为我变成这样,没什么意思。」
「如果你想明白了,我尊重你的选择」长宁的语气平淡得令人眩晕。
「你究竟,有没有真正的爱过我哪怕一天?」沈婷本打算保持体面,可他的痛快回应再次让自己泪流满面。
「爱过,不止一天,所以不愿意让你在委屈里勉强自己。」
「呵,原来,你也是个体贴人,只不过是把体贴用在了离婚这种大事情上面,不愧是我爱过的人,连一句虚伪的挽留都不屑于,果然与众不同。」
「那,如果没什么事了话,我先出去,看看我妈。」
没有得到回应,长宁淡然走出了房门。
一夜未睡,她既期待白天的到来,因为想要从爱而不得的痛苦当中彻底解脱,又恐惧白天的到来,来之不易的幸福,终究就要这样散了,其中的不甘只有沈婷自己心里明白。
八点一刻,沈婷给自己化上了一个完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已褪去了稚气,多了几分稳重与优雅,多好的年纪,只可惜,白白蹉跎了岁月,没能成为谁的白月光。今天过后,自己是否还能拥有再爱他人的能力呢?自己是否真的能将眼前人彻底放下呢?答案是未知的,所有的一切问题,都留给时间去消化解决吧。
拉开卧室门,刚准备张口说我们走吧。看到的却是满屋子关于婆婆的物品,长宁默默地坐在沙发上一件一件地往行李箱里叠,沈婷不禁疑惑「这是要做什么?」
「哦,妈说想老二了,要去住上一段时间。你赶时间吗?不赶的话我先把她送去机场再回来处理我们的事,你看行吗?」
沈婷以沉默表示默认。自己能说什么呢,毕竟这个家以后得事情都与自己无关了,再多等待这一次未尝不可。只是老太太走的这么突然,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看来也没逃得掉自己亲儿子的数落。想想也对,现在不数落,万一将来白月光进门了,谁能忍受得了这样一个婆婆呢?
沈婷边想着这些边站在旁边冷眼看着他收拾。老太太此刻也从房间出来了,状态看上去糟糕透了。大概是被儿子数落过,昨天还嚣张不已的人现在看见自己竟然一句话都不说了。看来昨晚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都是自找的,我才不会同情她,没有她或许这个家还不会散」沈婷自顾自在心里嘀咕着。
「妈,差不多我们就出发吧,时间差不多了」长宁发话,老人点点头,两人拿着行李往外走去。沈婷假意低头玩手机,并不去理会出门的母子俩。只是等婆婆即将踏出房门那一步,竟然破天荒来了一句「婷婷,那我就先走了」当沈婷吃惊地抬起头时,回应她的只有那一扇刚被关上的门。她的心瞬间变得五谷杂陈。都说善良的人容易心软,真是一点出息没有,她在心里这样数落自己。
临近中午,长宁才再一次回到家中。
「你真的很擅长让人等待啊!哪怕是离婚这种事情,也一定得显出你的高贵来!」近半天的等待让沈婷无法好好说话。
「让你久等了,我们走吧」长宁的淡定让人抓狂。
「你是没有一点常识吗?这个点过去人家不用下班?」
「呵呵,不愧是要离婚的人,说话底气都硬了不少」长宁调侃到。
明明是在被嘲讽,但多少又听出一点宠溺的语气在其中,一定是自己臆想出来的语气,沈婷这样告诉自己。
「下午吧,一上班就去,我回屋补个觉,昨晚没睡好,至于你,我拜托你,有天大的事都等办完手续再去处理吧,我受够了这些无尽的等待,最后一次,就当让着我吧」沈婷没好气的说到。
「好的,我听你的」
说是一上班就去,可一晚的失眠让沈婷这一觉睡得比任何时候都要长,而长宁也不催她,只是坐在客厅静静地等着,始终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直到沈婷气急败坏地冲出房间「你醒着为什么不叫我?是想把这一下午的时间也白白浪费掉吗?」
「我不觉得浪费啊,而且你也说了,平时总是你在等我,等我回家等我吃饭等我回复你的消息,今天我也想站在你的角度尝试一下,感觉还不错,不是那么的难以忍受。」
「呵,你这叫贵公子体验生活,当然不难忍受,赶紧走吧,现在去还来得及。」
「想好了?」
「想好了,不能耽误你和你白月光的复燃计划」
「无稽之谈」
「无所谓了」
车子一路朝西开,阳光透过车窗刺的眼睛难受,沈婷索性再次闭上眼二次养精蓄锐。
不知开了多久,终于到了地方。临近下车,沈婷的心再一次抑制不住地疼痛起来。毕竟是深爱的人啊,这一次看来确实要走向终点了。就在她开门那一瞬间,长宁开口「婷婷,进去前,我能再多说两句话吗?」
「路上那么长的时间你为什么不说?」
「因为这些话很重要,必须专心致志地说」
一时之间沈婷竟无以反驳。
「我想告诉你的是我答应和你办理离婚手续,但并没有打算将你清理出我的世界。我知道平日里对你过于冷淡,因为本身我就是内向之人,你应该看得出」
「你大学和她在一起时可一点不内向,你一辈子的笑容可能都独享给了她」沈婷酸酸地说道。
「不许打岔」
「我马上就不是你老婆了,你也不要这么霸道,以后再娶了新媳妇记得要收敛些」
「我想告诉你的是一开始我和你在一起确实有自己的私心在里面,我想利用你激发她的醋意,以此逼她回头,可那也仅限于刚开始。随着年龄增长岁月翻飞,我们已经把爱情熬制成了浓浓的亲情,这个时候已经是谁也替代不了的了」
「说了半天,也不过是亲情。不爱就是不爱,有那么难以承认吗?」
「我是男人,我做不到向女人那样能够将爱情亲情或友情精准地分开至不同的小篮里,我只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举足轻重,谁也替代不了。至于答应你离婚,是因为想完完全全让你顺从自己的心做一回选择,因为认识我过后,你总是将自己变得很卑微,去模仿别人,在婚姻里小心翼翼,时时刻刻怀疑自己不如别人。所有的这些说到底还是因为我给你的安全感不够,所以我也认为我们该离婚,结束这段糟糕的关系,毕竟你过得太委屈。但我也要事先说明,我已经有二婚人选了,那个人,还是你。」长宁坚定地看着沈婷。
沈婷已经彻底蒙了「你在这里说什么胡话?」
「你以后就会知道了,走吧沈婷小姐,让为夫助你立马恢复单身公主的身份」说着就下了车过来绅士地替她开门。
沈婷不可置信地盯着他,这个傻男人大概还不知道他仅凭着这几句不知是真是假的语言,再一次在自己的心中激起了千军万马。她不顾周围来往的人群,激动地抱住长宁,而这一次长宁也再没了以往的冷淡,捧起沈婷的脸深情地吻了下去。落日的余晖映衬在他们的侧脸,显得那样明媚而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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