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讨厌我。因为我是被续弦夫人强塞给他做妻的,是他耻辱的证明。“卑贱婢子,也配做我正妻?”我为他浆洗,帮他挡箭,终抵不过他身份高贵的青梅。可后来,我转身再嫁良人。他却徒步追车,丑态百出。1“还在那杵着做什么?不就是陪过少爷三年就真把自己当主子了?还不给柳小姐端茶去。”庆府的嬷嬷狠狠推了我一把。为帮少爷躲开继母的戕害,我陪他在外“游学”三年。风餐露宿,朝不保夕,早就伤了底子,怎么受得住这老嬷嬷的一推?踉跄了下,我跌坐在地。为少爷挡箭的旧伤撕裂,鲜血洇湿了我浅色的衣襟。衣衫脏污,在世家千金严重,是极大的不体面。好在,我只是个没有名分的丫鬟。周围响起了细碎嘲讽的笑声。“一身的血腥晦气,不知道临辉还留着她做什么?”“不过是那个弃妇硬塞给临辉,打扫恭房的促使丫鬟而已,能伺候临辉这么久,是她祖上积德了。现在时候到了,就该自尽以全忠义,居然还恬不知耻地活着,不要脸。”端坐上位的华服女人们,个个都极力用我的卑贱吹捧他的高贵。明明在少爷还未用铁血手段坐上庆家族长的位置前,这些人还大骂他是孽种,说他此生只配和一个扫恭房的丫鬟凑成一对,不配肖想柳小姐。他们如今讨好柳莹莹的嘴脸,我也不是没看见过。毕竟是在少爷落魄时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女人,纵然出身卑微,但也是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们以为他会对我有两分情义。可即便我为他挡箭受伤,无人医治,他也再未见过我一面。于是庆府的人便知道了,少爷心里,还是只惦记着和柳莹莹的青梅竹马之情。我对他来说只是曾经落魄的耻辱证明。他在庆府掌权,我以为我终于要过上好日子了,没想到却比从前更加艰难。我并不在乎他会娶谁,我想见庆临辉,只是因为我想要回我的卖身契。我陪在他身边三年,从来不是为情。我图的只是不再为奴。我不会为了什么狗屁的忠仆虚名自尽,也不会为了他不爱我神伤,我还有大把生命,我付出了这么多,只是想要自由安稳地过完后半生。只是想不再做别人可以随意驱使的玩意儿。但少爷,不允。2我身上的血腥气冲撞了柳大小姐,她厌恶地用帕子掩了下鼻尖。老嬷嬷立刻谄媚,“是我唐突了,这样的贱人只配打扫恭桶,怎么能用来待客,你滚吧。”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疼,我根本站不起来,但他们可不会给我时间缓冲。几个丫鬟大力把我从地上拉扯起来。鲜红的血滴到了地毯上,庆家的几个夫人不悦:“这么好的地毯,竟被她给糟践了。”柳莹莹低笑,“既然是不懂事的促使丫鬟,打杀了就是。”空气里静默了一瞬。府里的人早就想寻个由头把我这个代表族长不堪过去的人打发掉,如今有了柳莹莹这个未来的当家主母发话,自然乐得顺应。顾不上身上的伤口,我死命挣扎,但那些人却捂住了我的嘴。“要怪就怪你出身下贱,却心比天高,竟然敢染指族长,你也配?”拉着我出去的人死命扣着我的伤口。我额上浸出细密的汗,却不甘心自己就这样丧命。我付出了三年时光,替别人嫁给了庆临辉,软化他对我的厌恶,陪他躲开一波又一波的追杀,帮他试毒,背他治病,明明他说过,只要他能回来,就会放我离开,给我一笔钱,让我安稳度日,再不用做低三下气的奴婢。为什么现在却突然食言?我不能认命。杀人的哪有逃命的豁得出去,我狠狠咬了一口捂在我嘴上的手。趁着混乱,冲出了后院。我记得角落里的小门,当年我就是带着庆临辉从这个门跑出去,帮他躲过一劫的。这个地方,很少有人知道。眼看着我就能离开了,手臂却再次被人制住。“卖身契还在我手上,你能往哪跑?”3熟悉的气息和声音,我们相依为命三载,哪怕不抬头,我也知道,是少爷。他在小门捉住我的时候,满脸怒容,“蒲月,事到如今你还是只想着要走?”他竟然觉得我冲撞了柳莹莹就该甘心赴死?我还以为在一起呆了三年,他能看出我是个自私惜命的人。我想开口反驳,但已经没了力气。他终于发现了我一身血迹和苍白发抖的唇,一把将我抱起来,怒吼着叫府里的大夫立刻滚过来。我就知道,庆临辉怎么会这么容易让我死呢?他和我一样,是个睚眦必报的坏人。既然我是被他继母贴在他身上的耻辱,他就不会让我这么轻易地死去,而是会一点点地扒皮抽筋,把我折磨而死。我以为自己三年的情分,能换来一点不同。原来,还是选错了路。那年指给少爷为妻的丫鬟本不是我,而是另一个下等丫鬟。但她哭得涕泪恒流,“蒲月,谁都知道少爷已经不中用了,夫人把我嫁过去就是为了羞辱他,我最后一定会死的。我还有爷爷,我不能死,你左右没有亲人,你替我去好不好。”我原本也有爷爷,但他却紧紧因为挡了个富家公子的路,就被虐杀而死。庆家和那家是世交,死个下等奴仆,根本不会深究。爷爷死前让我不要报仇,要我认命,要我珍惜自身好好活着,如果可以,下辈子不要再做奴婢了。想到这些,我应下了她。不是因为我心善,而是因为我想赌一把。我在庆府就算是做到死,也一辈子只能做最下等的丫鬟,如果我愿意跟随少爷,为他尽忠,一旦他有翻盘的一天,我就可以拿回卖身契,从此天高任鸟飞。甲之砒霜,我之蜜糖。我曾远远见过一次少爷,他的眼睛里写满了精明和算计,我赌他赢。开始的时候,他很排斥我,直到那天我在夫人派人杀他时,带他从小门逃走,他才相信我不是夫人的眼线,“若来日我能回来,定还你卖身契,给你充足金银,让你一世无忧。但在此之前,你要忠于我。”他是我唯一的出路,我当然会牢牢守住。所以后面的每一场灾祸,我都挡在他前面,我可以遍体鳞伤,他却不能伤到分毫。逃奴有罪,我要做清白的自由人,只能靠他。他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好,我们那时候没有钱,买不起一点无用的东西。路过胭脂摊位,小贩让他给夫人买一个,他脸颊窘迫地红起来。我立刻挽着他,朝小贩笑道,“我天生丽质,不用这个。”后来有一次,我又因为他受了重伤,以为自己要死了。想让自己死得体面一点,我从袋子里拿出了他的印章,指腹擦上了一点印泥,全当胭脂,用手点在颊边,“少爷,好看吗?”他眼里噙泪,“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红妆。你是我庆临辉的正妻,当然是全天下最美的姑娘。”少爷骗人,我见过他原本要娶的人,柳家大小姐柳莹莹金尊玉贵、娇俏可人,与我们这些做粗活的下人截然不同。可能是不想至死都活得蝼蚁一般,我也想死后有人惦念,所以那个晚上,我信了他的话。4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没死在那个晚上。我深知人要是想活得久,就不该妄想自己不配的东西,但还是因为少爷那天晚上的话,滋生了不该有的贪念。就算出身再卑贱,我也确实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所以那晚雷雨交加的破庙里,他的手伸向我时,我没有躲开。我以为相依为命这么久,他也会有一点喜欢我。但很快,我就知道了,人要清楚自己的位置,不然只会自取其辱。他准备回到庆家前,见了昔日的旧友,我怕他受寒去给他送衣服时,听见别人问他重回庆府后如何安顿我。他说:“卑贱婢子,也配做我正妻?”他们的笑声过于刺耳,我没有走进去,就落荒而逃。幸好,相较于少爷,我更爱自己,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我只掉了一滴泪。回庆府前他问想要什么,我说我要自由身,要富贵乡,要离开庆府,要海阔天空。他笑着的脸瞬间沉了下去。我怕他死在这场动荡里,没人给我兑现承诺,那支箭射过来的时候,我立刻飞身挡住,他毫发无损,拿回了属于他的一切。他抱起我去找大夫,我身上的伤好痛,但我却感觉不到。那时的我,满心都是即将恢复自由身的雀跃。“少爷,你什么时候把卖身契还我?”他像突然变了个人。把我扔进下人房里就不管不问,第一天还有大夫来为我换药。后来大家摸清了他的态度,自然也就不会有人管一个粗使丫鬟的死活,我每天自己换药,伤口却恢复缓慢。几次去找他,都被人挡在外面。“我和少爷相依为命三年,他不会不见我。”“你是弃妇胡氏硬塞给族长的耻辱,还有脸来见他?”我的心沉到谷底,我赌赢了,却赌错了。他确实有本事拿回庆家,但我却没本事让他忘记我本来被送到他身边的原因。纵然我不认命,一切也已经不能转圜,可再睁开眼时,我却发现自己不在下人房,而是一个精致的绣房中。
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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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府里打扫恭桶的下等丫鬟,也是续弦夫人塞给落魄嫡子的正妻。
是少爷耻辱的证明。
我为他浆洗,帮他挡箭,终抵不过他身份高贵的青梅。
他一朝翻身,贬妻为妾。
所有人都笑我微贱之躯,妄想攀附,才落得如此下场。
却无人知道我所图从非情爱。
我要温柔乡,也要自由身。
我要仇人满门灭,也要踏血得富贵。
1
「还在那杵着做什么?不就是陪过少爷三年真把自己当主子了?还不给柳小姐端茶去。」
庆府的嬷嬷狠狠推了我一把。
为帮少爷躲开继母的戕害,我陪他在外「游学」三年。
风餐露宿,朝不保夕,早就伤了底子,怎么受得住这老嬷嬷的一推?
踉跄了下,我瞬间跌坐在地。
为少爷挡箭的旧伤撕裂,鲜血洇湿了我浅色的衣襟。
衣衫脏污,在世家千金眼中,是极大的不体面。
好在,我只是个没有名分的丫鬟。
周围响起了细碎嘲讽的笑声。
「一身的晦气,不知道临辉还留着她做什么?」
「不过是那个弃妇硬塞给临辉,打扫恭房的粗使丫鬟而已,能伺候这么久,已经是她祖上积德了,现在时候到了,就该自尽以全忠义,居然还恬不知耻地活着,不要脸!」
端坐上位的华服女人们,个个都极力用我的卑贱吹捧他的高贵。
明明在少爷还未用铁血手段坐上庆家族长的位置前,这些人还大骂他是孽种,说他此生只配和一个扫恭房的丫鬟凑成一对,不配肖想柳小姐。
他们讨好柳莹莹的嘴脸,我不是没看见过。
毕竟是在少爷落魄时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女人,纵然出身卑微,但也是明媒正娶的妻子,
她们以为他会对我有两分情义。
可即便我为他挡箭受伤,无人医治,他也再未见过我一面。
于是庆府的人便知道了,少爷心里,还是只惦记着和柳莹莹的青梅竹马之情。
我对他来说只是曾经落魄的耻辱证明。
他在庆府掌权,我以为我终于要过上好日子了,却没想到比从前更加艰难。
我并不在乎他会娶谁,我想见庆临辉,只是因为想要拿回我的卖身契。
我陪在他身边三年,从来不是为情。
我图的只是不再为奴。
我不会为了什么狗屁的忠仆虚名自尽,也不会为了他不爱我神伤。
我还有大把生命。
我付出了这么多,只是想要自由安稳地过完后半生。
只是想要不再做别人可以随意驱使的玩意儿。
但少爷,不允。
2
我身上的血腥气冲撞了柳大小姐,她厌恶地用帕子掩了下鼻尖。
老嬷嬷立刻谄媚道:
「是我唐突了,这样的贱人只配打扫恭桶,怎么能用来待客,你滚吧。」
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疼。
我根本站不起来,但他们可不会给我时间缓冲。
几个丫鬟大力把我从地上拉扯起来。
鲜红的血滴到了地毯上,庆家的几个夫人有些不悦:「这么好的地毯,竟被她给糟蹋了。」
柳莹莹低笑。
「既然是不懂事的粗使丫鬟,打杀了就是。」
空气静默了一瞬。
府里的人早就想寻个由头把我这个代表族长不堪过去的人打发掉。
如今有了柳莹莹这个未来的当家主母发话,自然乐得顺应。
顾不上身上的伤口,我死命挣扎,但那些人却捂住了我的嘴。
「要怪就怪你出身下贱,却心比天高,竟然敢染指族长,你也配?」
拉着我出去的人死命抠着我的伤口。
我额上浸出细密的汗,却不甘心就这样丧命。
我付出了三年时光,替别人嫁给了庆临辉。
软化他对我的厌恶,陪他躲开一波又一波的追杀,帮他试毒,背他治病。
明明他说过,只要他能回来,就会放我离开,给我一笔钱,让我安稳度日。
再不用做低三下四的奴婢。
为什么现在却突然食言?
我不能认命。
杀人的哪有逃命的豁得出去,我狠狠咬了一口捂在我嘴上的手。
趁着混乱,冲出了后院。
我记得角落里有个小门。
当年我就是带着庆临辉从这个门跑出去,帮他躲过一劫的。
这个地方,很少有人知道。
眼看着我就能离开了,手臂却再次被人制住。
「卖身契还在我手上,你能往哪跑?」
3
熟悉的气息和声音。
我们相依为命三载。
哪怕不抬头,我也知道。
是少爷。
他在小门捉住我的时候,满脸怒容。
「蒲月,事到如今你还是只想着要走?」
他竟然觉得我冲撞了柳莹莹就该甘心赴死?
我还以为在一起待了三年,他能看出我是个自私惜命的人。
我想开口反驳,但已经没了力气。
他终于发现了我这一身血迹和苍白发抖的唇。
一把将我抱起来,怒吼着叫府里的大夫立刻滚过来。
我就知道,庆临辉怎么会这么容易让我死呢?
他和我一样,是个睚眦必报的坏人。
既然我是被他继母贴在他身上的耻辱,他就不会让我这么轻易地死去,而是会一点点地扒皮抽筋,把我折磨而死。
我以为我们三年的情分,能换来一点不同。
原来,还是选错了路。
那年指给少爷为妻的丫鬟本不是我,而是另一个下等丫鬟。
但她哭得涕泪交流。
「蒲月,谁都知道少爷已经不中用了,夫人把我嫁过去就是为了羞辱他,我最后一定会死的。我还有爷爷,我不能死,你左右没有亲人,你替我去好不好?」
我原本也有爷爷,但他却仅仅因为挡了个富家公子的路,就被虐杀而死。
庆家和那家是世交,死个下等奴仆,根本不会深究。
爷爷死前让我不要报仇,要我认命,要我珍惜自身好好活着。
如果可以,下辈子不要再做奴婢了。
想到这些,我应下了她。
不是因为我心善,而是因为我想赌一把。
我在庆府就算是做到死,也一辈子只能做最下等的丫鬟。
如果我愿意跟随少爷,为他尽忠,一旦他有翻盘的一天,我就可以拿回卖身契。
从此天高任鸟飞。
甲之砒霜,我之蜜糖。
我曾远远见过一次少爷。
他的眼睛里写满了精明和算计。
我赌他赢。
开始的时候,他很排斥我,直到那天我在夫人派人杀他时,带他从小门逃走,他才相信我不是夫人的眼线。
「若来日我能回来,定还你卖身契,给你充足金银,让你一世无忧。但在此之前,你要忠于我。」
他是我唯一的出路,我当然会牢牢守住。
所以后面的每一场灾祸,我都挡在他前面。
我可以遍体鳞伤,他却不能伤到分毫。
逃奴有罪,我要做清白的自由人,只能靠他。
他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好。
我们那时候没有钱,买不起一点无用的东西。
路过胭脂摊位,小贩让他给夫人买一个,他脸颊窘迫地红了起来。
我立刻挽着他,朝小贩笑道:「我天生丽质,不用这个。」
后来有一次,我又因为他受了重伤,以为自己要死了。
想让自己死得体面一点,于是从袋子里拿出了他的印章,指腹擦上了一点印泥,全当胭脂,用手点在颊边。
「少爷,好看吗?」
他眼里噙着泪:「你是我庆临辉的正妻,当然是全天下最美的姑娘。」
少爷骗人,我见过他原本要娶的人。
柳家大小姐柳莹莹金尊玉贵、娇俏可人,与我们这些做粗活的下人截然不同。
可能是不想至死都活得如蝼蚁一般,我也想死后有人惦念,所以那个晚上,我信了他的话。
4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我没死在那个晚上。
我深知人要是想活得久,就不该妄想自己不配的东西。
但因为少爷那天晚上的话,我还是滋生了不该有的贪念。
就算出身再卑贱,我也确实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所以那晚雷雨交加的破庙里,他的手伸向我时,我没有躲开。
我以为相依为命这么久,他也会有一点喜欢我。
但很快,我就知道了,人要清楚自己的位置,不然只会自取其辱。
准备回庆家前,他去见了昔日的旧友。
我怕他受寒去给他送衣服时,听见别人问他重回庆府后如何安顿我。
他说:「卑贱婢子,也配做我正妻?」
他们的笑声过于刺耳,我落荒而逃。
幸好,相较于少爷,我更爱自己。
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我只掉了一滴泪。
回庆府前他问想要什么?
我说我要自由身,要富贵乡,要离开庆府,要海阔天空。
他笑着的脸瞬间沉了下去。
我怕他死在这场动荡里,没人给我兑现承诺。
于是那支箭射过来的时候,我立刻飞身挡住。
他毫发无损,拿回了属于他的一切。
他抱起我去找大夫,可那时的我,满心都是即将恢复自由身的雀跃。
「少爷,你什么时候把卖身契还我?」
他像突然变了个人。
把我扔进下人房里就不管不问。
第一天还有大夫来为我换药。
后来大家摸清了他的态度,自然也就不会有人管一个粗使丫鬟的死活。
我每天自己换药,伤口却恢复缓慢。
几次去找他,都被人挡在外面。
「我和少爷相依为命三年,他不会不见我。」
「你是弃妇胡氏硬塞给族长的耻辱,还有脸来见他?」
我的心沉到谷底。
我赌赢了,却赌错了。
他确实有本事拿回庆家,但我却没本事让他忘记我本来被送到他身边的原因。
纵然我不认命,一切也已经不能转圜。
可再睁开眼时,我却发现自己不在下人房,而是一个精致的绣房中。
5
见我睁眼,小丫鬟弯着眼跑过来。
「蒲月姑娘醒了,这下族长可以安心了。」
她提起庆临辉的时候,满眼都是艳羡。
也是,他长得好看,又有地位,哪个小丫鬟可以抗拒呢?
「族长这么紧张你,你一定能留下做姨娘,好羡慕你,粗使丫鬟也能有这样的福气。」
是了,在别人眼里我作为一个最低等的奴婢,因缘际会居然能爬上主子床,简直是天大的恩赏。
但我根本不想留下。
姨娘也是下人,我还是可以被随意打发的奴婢,没有任何分别。
可还不等我出去,柳莹莹倒是先找来了。
和她一起来的,还有她哥哥柳承嗣。
小丫鬟急得瞪眼:「姑娘的房间你个大男人怎么能来?」
「她算个什么姑娘,我家少爷愿意踏足是瞧得起她。」
柳莹莹的婢女抬手就要打,被我伸手拦下。
她们说得没错,只有闺阁小姐才需要在乎清誉。
我只是个低等的粗实奴仆,算什么姑娘。
可……当我看清柳承嗣那张脸的时候,突然有些庆幸少爷还没把卖身契给我。
原来当初害死爷爷的浪荡子,是他啊。
柳莹莹的哥哥,柳承嗣。
柳莹莹见我低眉垂眼,当我是个听话的。
「你这种下等婢女原不配伺候主子,不然临辉哥哥这些年也不会瘦了这么多,但看在你不是有意的份上,也不和你计较。」
「你又为他挡过箭,尚且算个忠仆,就奖赏你入柳府,做我哥的通房吧。」
柳承嗣上下打量我,像打量一个待价而沽的牲畜。
我死死攥着手心,恨不得现在就结果了这个人面兽心的男人。
但我不能因为这样的人搭上自己,于是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奴婢粗鄙,怎么配伺候柳少爷。」我说的是拒绝的话,表情却是含羞带怯。
柳承嗣装着正经,但眼里的下流都要溢出来了。
「你不配伺候他,倒配伺候我?」
庆临辉走了进来,见我满脸羞怯,更加不悦。
柳莹莹却突然有些慌乱,她今天会来找我,不过是听说了我可能被抬为姨娘想来敲打羞辱我,没想到,我居然这么狐媚,还真就开始考虑嫁进柳府了。
从庆府直接讨人,终究不体面。
她想开口解释,庆临辉却对她温和地笑了。
「她这种人怎么配伺候柳少爷,你哥哥想要,我给他挑更好的,你就要嫁过来了,以后回家少,快回去多陪陪父母。」
他看她时是我没见过的温柔。
这样的千金大小姐,才是他想要的正妻人选。
柳莹莹被他哄得心花怒放,忘了刚才的紧张,撒娇说:「他们都说你和她在外面有了夫妻之实,说你心悦她,要抬她做姨娘,莹莹吃醋。」
「我怎么会抬她做姨娘?她的身份,不合适。」
柳莹莹听完朝我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拉着他哥就要走。
我却始终盯着柳承嗣。
我这种脸虽没经过娇养,但有和闺中小姐不同的娇憨,对柳承嗣这种浪荡公子来说,很不一样。
唔——
两人刚走,我的脖子就被庆临辉扼住。
「看来你是真的很想离开,为此不惜勾引柳承嗣。」
少爷,你错了,我现在不想离开了。
因为我突然发现,想要自由富贵,也不一定非要离开才行。
6
他对我了解,我对他也很了解。
昏迷了这么久,我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情。
他不是要折磨我,而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对我。
在他眼里,我低贱卑微,不配做他的妻子。
可偏偏……他又喜欢我,不想放我离开。
而且,他也厌恶喜欢上了下等奴仆的自己,这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继母对他的那些羞辱。
原本我还不确定,但看他现在眼中没来由的恼怒,我便确定了。
我原来只用奴婢看主子的眼光看他,觉得他有野心有谋算,是个不会出错的当家人。
但现在用女人看男人的眼光看他,只觉得他懦弱又卑鄙。
好在,他这样的拧巴,正好为我所用。
我要富贵乡要自由身,我也要全身而退地报了和柳承嗣之间的血仇。
见我最近安分了一些,庆临辉对我的态度也好了不少,所在院子的禁制也松散了些。
当晚,一个男人就突然扑进了我的房间。
粗鲁又一身酒气。
不是柳承嗣还能是谁?
我从枕头下摸出一柄匕首,对着他的静脉就插了下去。
冰凉的刃口滑过他的皮肉,很疼却不致命,但足以给他好好放放血。
他惊叫了一声,从床上滚了下去。
「蒲月,你疯了吗?我是你男人。」
肆无忌惮的柳公子叫得太大声了,惊动了半个庆府的人,连借住在此的柳莹莹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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