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瘾》作者:云拿月( 追妻火葬场破镜重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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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似瘾

作者:云拿月

文案

沈家老三素来清冷

只有一起长大的朋友敢拿他打趣,调侃他清心寡欲,活得像是苦行僧

玩笑话沈晏清从来不答

时间太久旁观者大概也都忘了,他曾经有过女人

也有过摁住就亲,彻夜不眠的方刚血气

*

那个女人人如其名

滋味太妙,一沾就成瘾

**女主非善茬,三观不正,不换男主,慎入

片段:落水的时候, 程隐差点没命。

她不会游泳, 又是过了好久才被救起, 再慢些恐怕真的要长眠。

游泳池在屋外, 足足挖了两米多深, 于party一片热闹声中外头这点声响实在很难惊动人, 还是在门边吹风的某位碰巧看见, 一嗓子招呼才把一群嬉笑玩闹的人喊到水池边去。

‘噗通’、‘噗通’两声, 跳下去两个,谁知去的是同一个方向, 两个挤作一堆, 捞起来的是同一个人。

风一吹,湿衣服黏在身上,旁观的人看着就觉得冷。

等他们上了岸, 打寒颤围观的猛然才想起来——

“还有一个!程隐!程隐也掉下去了还没起来……!”

岸上正做心肺复苏的两人顿了一下,不多时就听一声‘噗通’, 又有人跳了下去。

还好捞起来了。虽然比前一个晚了许多, 总算是捡回一条命。

两个都吐了水,程隐稍微严重,呛进肺里的水更多, 送到医院之后发起了高烧, 在病房一窝就是好些天。

一场聚会闹出这种事,散了后各人回家,多多少少都挨了家里的骂。

不比舒窈,程隐高烧不退昏沉沉睡了两天,只有沈家人来看过她。

好几拨人,说过的话不少,唯独沈老爷子真正提起落水的事。

老爷子来病房的那天,程隐已经烧退睁眼,能正常说话聊天,但全程没有插嘴,偶尔点头表示在听。

或许是看她高烧折腾去了大半精神劲儿,脸色苍白,孱弱十分,老爷子开口时小小叹了一声。

他说:“舒家那丫头,从小就被娇宠着捧在手心,她哥……还有晏清,都喜欢带着她玩,一时情急都去救她也是可以理解的,你不要放在心上。做人不能事事计较,咱适当放宽心,过去就过去了,别想太多。”

过后又叮嘱一遍:“别怄气,日子是自己的要好好过,知道吗?”

金色光线透过病房阳台折射照进屋里,照在程隐插着针头的手背上,悬挂吊着的输液瓶里缓缓滴着药,一滴一滴流进她的血管。

她没吭声,只是点头,一如既往的乖巧。

探视的人走后病房格外安静,程隐一个人躺在床上。闭眼就是铺天盖地的水,淹过眼鼻耳喉,蓝得发黑。

老爷子的话没必要。

道理程隐都懂。

说的没错,人家是从小被捧在手心上的,被整个舒家当成宝,上下娇宠着。

她呢?

谁不知道。大院里没人不知道。

——她是被沈老夫人挚友收养的,受沈家恩惠才得以长大。

……

程隐被遗弃的时候,只有五岁。她被扔在胡同巷子里,穿着一身脏兮兮的旧衣服,差点撞上途经宽巷的车。去喝下午茶的沈老太太就坐在车里。

她怯生生不说话,不知道大人姓名,不知道家在哪,沈老太太只好把她送到附近的局里。

询问的人问了好久才问出一些信息。她说走了很远很远的路到这里来,还说妈妈让她乖乖站着不许跟上去。

局里人员一听都叹气,看样子大人遗弃是有预谋的,扔孩子扔得煞费苦心。

那个年代通讯不发达,程隐原本要被送去孤儿院,进孤儿院前做了个身体检查,后来就被沈老太太托给了挚友——廖家老夫人。

知道这件事的,人人都说程隐命好。

沈老太太是梨园中人,有幸生于太平世道,师从当时戏曲界备受尊敬的姚派创始人,后毕业于正经戏曲学校,虽然她嫁给沈老爷子后就没再唱过,但一直颇有地位。

廖家与沈家并邻,门户相当,自此多了个养女。

但谁都清楚,廖家人和她情分一般,她成年后,廖老太太去世,廖家下一辈搬离的搬离,移民的移民,和她没了联系。

倒是沈家一直照拂她,有特意给她备的房间,连名字亦是沈老太太起的。

她记不得原名原姓,只知道自己叫阿‘yin’,妈妈就这么喊她。小孩子音调拿不准确,至于是因、音、引还是吟,问到这里,她瞪着黑漆漆的眼睛又不说话了。

沈老太太选了‘隐’字,‘程’则是程隐自己在字帖里挑的。名字定下,有了家,沈老太太老年闲适,还教她唱戏的本事,算半个弟子。

跟着练功的不止程隐,还有沈家孙辈行三的那位,沈晏清。

他八岁,长得比同龄人高许多,面容清冷,小小年纪看人的时候眉间却总有些不耐烦。除此之外,模样俊俏干净。

在课上要喊师兄,不爱说话又怕生的程隐破天荒没有抗拒,站在他对面十分乖巧地开口:“师兄。”

和沈晏清相处,他总是皱眉,离了沈老太太跟前,眉间的不耐烦越发深重。有的时候会想,大约他天生这样。

时间长了,发现并不是,他和大院其他孩子玩时,除了比别人稍显成熟,大多时候很平和。

原来眉头时皱、时不皱。原来不耐烦也分情况。

程隐明白了,沈晏清独独不喜欢她。

但她不介意。时间一天天过,一年年溜走,她上小学、上初中、上大学,十多二十年,同他相伴最久。

她听过他清冷说话的声音,听过他粗重的呼吸,见过他穿练功服的样子,也见过他在床上隐忍欢|愉的表情。

唯独他眉间的不耐长年累月,由始至终,一如最初。

……

人人都夸程隐运道非常,遇上泼天好运,虽然廖家离开,但还有沈家看顾。

不管是外人还是沈家人,大概都没想过程隐会走。

沈晏清同样没想过。

对于落水的事,他对她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和丝丝前所未有的愧疚,但事情过去,程隐入院、出院,照常过日子,和以前没有不同,他以为事情早就翻篇。

谁知道她竟然走了。

她说要出国进修,飞机飞到大洋另一端,落地那一刻起人却没了音讯。

查过,也找过,每一样迹象都显示她不是遇上麻烦,而是故意躲到暗处,不愿意被沈家人找到。

花了半年时间,她一个大活人犹如大海沉石,踪迹全无。

最后一次听到汇报的进展,老爷子沉默了很久,拄着拐杖一步一步从小厅走回房间,拐杖在地面一下下扽出声响。

家里人去安慰他,他悠悠说了句:“算啦,那孩子没有对不起我们。她做得够好,够多了。”

第二天便让找人的不必再找。

她既然想走,必定早有准备,在另外一个国度应当也能过得好。

沈晏清本应无所谓,却有些说不清自己的心情。时间倏而快如白驹过隙,转眼五年,他还是和当时一样,想起这件事就略微恍惚。

没想过程隐会走,没想到她会离开。

更没想到——

消失五年后,她又回来了。

沈老爷子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坐在摇椅上回忆旧事的时间越来越长,总是想起沈老太太,然后便会想起陪在沈老太太身边最久的程隐。

她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

……

下过雨的地面微微泛着潮,出太阳后,灼灼光线不多时就将湿气烤干。

院子里两座小凉亭之间连接着长廊,顶罩是如楼梯般一格格镂空的石梯,爬满茂密的藤蔓。

还没进门,遇到去倒垃圾的周婶,说程隐回来后跪了好久。老爷子一开始沉着脸,后来绷不住,叫起后看她膝盖红红反倒自己心里过不去。

面上虽说气她了无音讯一走就是几年,但老爷子今天精神头比起前几日好多了,分明是高兴的。

两人在书房里谈了有一会儿的话。

鲜嫩的清新味道从泥土里泛起来,金色太阳光照在三层矮矮的阶梯上。

本以为程隐在里面,没想到她就站在大门口,倚着门框,手揉着膝盖,懒洋洋看向他。

“唷,沈晏清。”

他停下步子,在离她稍有距离的地方,站住了脚。

她在他面前总是吊儿郎当,完全不像面对其他大人那般乖巧,这一点丝毫没变。

她嘴角噙着一丝丝笑意,见他不动了,弧度弯得更盛,笑吟吟将眼睛弯成了弦月。

沈晏清停了有半晌。

总觉得,她的眼里盛满了盈盈澈光。而她分明是笑着,却偏偏让他想到另一个表情。

那一年她落水被送去医院,醒来的那天,他在病房里陪着。

她差一点就没了命。

尴尬,愧疚,他说了很多话,她一句都没答,一个字都没说,一直不肯转头看床侧一眼。

等了很久很久,久到让人以为她睡着,她扯了扯被子,将被沿遮到自己鼻梁上。

“你明明知道我不会游泳。”

她说。

“……我以为你会救我的。”

那时候和此刻一样,她的眼里都是澄亮一片。

不同的是现在是在笑。

而那一天,她呜咽着攥紧病床棉被挡住半张脸庞,眼角滑落一大颗眼泪。薄阳细碎斑驳, 照出斜斜两道人影。

沈晏清不动, 程隐亦不动, 收了揉膝盖的手环抱于身前, 笑意不减, 直直看他。

四下静谧, 只有飒飒树叶摇动的声响, 默然对视几秒后, 他才动身,提步上了台阶。

大门前位置不窄, 沈晏清和程隐隔着三步, 不多不少的距离。视线落在她膝盖上:“红了?”

程隐勾唇,“地板太硬。”

沈晏清盯着膝盖上那团红痕看了一会儿。

以前也常有,只是情况不同。

欢好的时候, 她跪在他床上,床单磋磨, 她皮肤嫩, 时间长了就容易红。程隐向后撇了撇头示意里面, “沈爷爷在等你。他说你要是回来了, 先去他书房一趟。”

话说的好像一早就料到他会回来。

爷爷是,她也是。

沈晏清没有立刻进去, 目光在她脸上扫过两遍,无言打量。

“我脸上有东西?”程隐作势抬手摸了摸。

他目光稍敛,不答只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

见他沉沉盯着自己, 程隐没正经笑起来, “你猜?”

沈晏清皱了皱眉,说:“等会找空,我们聊聊。”

“哦。”

她看都没看擦身而过的他一眼,倚着门框悠哉异常,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葡萄干吃起来。

走到厅里,脚踩上地毯,沈晏清停下回头一看,背着外头光影,能看得见她半张侧脸,就着午后下落的夕阳,脸庞在余晖下泛着淡淡的光。

她一边嚼着小食儿,一边哼着苏三起解,曲不成曲,只能约莫听出个大概的调儿。

好像没有什么能再攫夺她的注意了。

一方天地,左右各物,都不如手里那包葡萄干来得有滋有味。

……

程隐来沈家,自然不可能和老爷子见个面说会儿话坐一坐就走。她在外有落脚的住处,虽不在沈家住,晚饭还是得吃。

其他人都有自己的去处,非年非节,回来也是各来各的,不太撞得上,很难凑齐。

饭桌上包括程隐和沈晏清,只有三个人。

“晚上我打电话给他们,让他们过几天都回来吃个饭。”

老爷子名承国,年轻时人如其名,硬朗飒爽气概雄雄,如今上了年纪,米饭也吃得少了,碗里稠稠白粥熬得软烂。

调羹磕碰碗壁,脆响轻轻,沈承国说:“咱们许久没坐在一块吃饭,正好阿隐回来。”他吃下一口粥,下颌颤颤,许久才接上一句,“好事,是好事。”

沈承国和程隐一问一答叙话,已然将食不言的规矩抛到脑后。只是谈的多是今后的事,对于她消失的这五年,老爷子绝口不提。

饭吃完陪着喝了杯茶,聊了一会儿,两个小辈起身。

沈承国喊来周婶,程隐忙说:“不用送。晏清哥会送我,我坐他的车。”

沈晏清和沈承国都顿了一下。后者抿唇,点了点头,“行吧,那你们去。”看向沈晏清,叮嘱,“路上小心着,开慢些。”

沈晏清嗯了声。

出门,坐上沈晏清的车,程隐系好安全带抬头,见他点燃一根烟,半天没开车。

“不走?”

他的眼睛和挡风玻璃外的夜色一样黑,其间泛起点点光,明灭一如他指间猩红的烟尾。

“你刚才叫我什么?”

程隐慢半拍才反应过来,“晏清哥?”

瞅着他的脸色,她又笑开,“怎么,不能叫。”

沈晏清吸了口烟,沁出长长烟气。

“你不会又想揍我吧?”程隐无聊,抬手用指节叩了下车窗,“晏清哥。”

“我揍过你?”

她想了想,“……好像没有?”笑着点头,“得,那算我记错了。”

他没接话。

小的时候她偶尔会这样喊他晏清哥,他不喜欢,她悄悄嘀咕过,说显得亲近。

从沈老太太去世那年开始,后来才不叫了。

骨灰下葬那天,程隐躲在空空的练功房里哭得眼泪鼻涕糊了满脸,从墓园回来的沈晏清最先发现她。

没给她递一张纸,失去亲人的悲痛让他棱角尖锐。

那时他对哭得停不下来的程隐说:

“平时觉得累讨厌练功的不是你?你对我奶奶早就不满了,装什么装。”

明明不喜欢,偏偏在大人面前从不流露半分。少年沈晏清心细如发,和她相处又是最多,哪里会不知道这一点。

她顶着红肿眼睛看他,他清冷面容看不分明,声音冷冽如泉。

“她以后都不在,不用装了。你假得有意思没。”

她从来跟在他身后言听计从,那一天第一回没听他的‘不装了’,愣愣看了他两秒后,双手捂住脸,放声痛哭。

声音响彻整个练功房。

‘晏清哥’三个字,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起,随着她哭到湮灭在喉间的声音,一起消失不见。

……

想到旧事,车里静了一会儿。

夜色渐浓,程隐敲车窗敲了几下没劲,他香烟抽了一半,她已经耐不住。

“走不走?不走我自己打的回去了。”

赶着回家睡觉,困,明天还得上班。

沈晏清把烟掐灭在烟盒里,引擎发动,一脚踩下油门。

穿过城市霓虹灯影,车开进程隐住的公寓楼下,停车场里昏暗一片,黑沉沉比外头还暗。“送到这行了,你回吧。”

程隐拎了包就要开门。

沈晏清叫住她。

开门的动作一顿,她道:“干什么,还要叙旧?这大晚上的。”

沈晏清说:“我们聊聊。”

“聊什么?我时间很紧,明天要上班。”

他侧目:“哪家公司?”

“报社,同城晚报。”

“什么时候进去的?”

“回来之后。”

也就是说,早就回来了,不是今天才到,但今天才回家。

沈晏清想抽烟,看了看烟盒里那半截,拿烟的手又收回。他问:“为什么回来不联系……”顿了下接上,“不联系爷爷他们。”

“安顿好再去见沈爷爷怎么了,反正没差几天。沈爷爷想我,也不急着那一时半会,对吧?”

程隐挑眉。

“行了不说了,我回去了。”

虽他说要谈谈,可她兴致缺缺,说罢便不再多言,径自开门下了车。

干脆,利落。

……

程隐进同城晚报,走的后门,她学的专业其实和这个并不对口。

部门上下都知道,一帮女人年轻的年纪大的,从入职第一天起看她的眼神就歪了三分。她晓得她们背后议论,闲话没少说,但从来不放在心上。

回沈家一趟,见了沈晏清,程隐多少还是觉得有些累,一觉睡到天亮。

上班前打开邮箱看了眼,递到嘴边的热牛奶差点烫了嘴。

一封匿名邮件,标题硕大:

“贱人去死!卖|肉上位,不要脸的婊|子!”

头一行最显眼,下面的内容其实没什么看点,无非是一些粗俗谩骂。

这个是她入职后递交的工作邮箱,这些天处理公事收发文件用的就是它。她是个闲职,收邮件的次数不多,随意看看,没想到当头会碰上这一遭。程隐盯着屏幕瞧了半晌。

骂的有够难听,把她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可惜。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祖宗十八代谁是谁。

公司里传风言风语的人不少,竟然真有人能气得这么真情实感。

挑眉,饮尽杯中的热牛奶,程隐合上电脑,拎包出门。

九点半,她直奔副总办公室,推门进去直接往桌前的转椅上一坐。

“有人人身攻击我。”

“谁?”

给窗台盆栽喷水的人放下水壶,坐下前顺手调整桌上放反的职务牌。

正面朝外,副总两字后印着名字:秦皎。

程隐点出手机邮箱,递给她看。

内容太糟糕,秦皎看完脸色难看得不得了,和一脸平静的程隐反差鲜明。

她进公司是秦皎卖的面子,老板点头,直接空降。为了避嫌不给秦皎这个副总添麻烦,程隐入职不过十天,踏入她办公室的次数不到三次。

结果就教人误会了,以为她和哪位男高管有关系。

下面的人有闲话不敢在秦皎这样的管理层面前说,程隐又不是个爱抱怨的性子,拖到今天才知道。

议论议论倒罢,发展到发匿名邮件辱骂攻击就过头了。

秦皎板着脸:“我让人查。”

“不用了。”程隐坐姿懒散,“堵得住一张嘴,堵不住每张嘴。”

其实空降不空降的,倒不如说是秦皎肩膀厚实,她坐在巨人肩上,所以才稳当。

秦皎一毕业就进了这家公司,能力强,工作认真上进,又勤勤恳恳肯学肯做,业绩高,于是职务升得快。报社难捱的时候走了好多人,她没走,愣是咬牙坚持下来,论贡献,除了老板之外她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要不然她也不会是副总,要不然也不会她一开口老板就愿意卖她面子。程隐懒得揪这个人。秦皎默了几秒,说:“那你……?”

“我就是告诉你一下。”程隐歪歪靠在转椅上,“不然我没谁可说,除了你也没人关心我。”

秦皎听得不是滋味,没接话。

用眼尾斜她一眼,手机还她,问:“你昨天说去那儿,去了?”

“嗯。”

“怎么样?”

“周婶做的菜还是很好吃。”

“……谁问你这个。”秦皎翻白眼,“见到沈晏清了吗?”

程隐点头。

见她又吊儿郎当不说话,秦皎抽了张纸捏成团扔她,“别嬉皮笑脸。”

程隐用手卷头发,发丝缠着手指,一下下绕着,松开,再绕。

“我昨天和他说了。”

“说什么?”

“不结婚的事。”

秦皎顿住,看她。“昨晚沈晏清送我到家,在我公寓楼下。”

下车后她又回了身,敲开他的车窗。

程隐冲秦皎挑眉,语气无所谓:“我跟他结婚的事作罢,我告诉了他,我和沈爷爷谈过,他老人家同意了。”程隐和沈晏清的婚事是她上大学那年定下的。较真说的话, 定倒也不算, 就是得到了沈承国首肯, 由他老人家拍板, 沈晏清的父亲最终也同意。

一家人为此凑齐吃了个饭, 菜式气氛都比平时隆重些, 算过了场面。

原本是要订婚的, 考虑到他们年纪还小, 当时程隐十九,沈晏清二十二, 便想着推一推, 到合适时候再来具体操办。

没想到一推几年,程隐大学毕业,再一推, 出了后面那些糟心的事。

秦皎被程隐忽然抛出的话头震了震,没说话。

没想到她是认真的。

多少年了,她都为了沈晏清造孽到这个份上, 现如今人好不容易回来, 结果却说当年订好结婚的事不再作数。

“你认真的?”

“你看我像开玩笑?”程隐拿余光斜过去。

“不结婚,然后呢?”

“该干嘛干嘛呗。”

秦皎噎了半晌,无奈摇头。

“不过说来也奇怪。”程隐咧牙冲秦皎笑,“五年了,他奔三了都,怎么还不结婚?真有那么守信净等着我回来?”

“我又不是他,我哪知道。”

秦皎搞不懂他们的事,不过对于一点很清楚,只要程隐露出这副笑模样,就说明她有话不想说。

她不想说的事,谁也问不出来。

半个月前,五年踪迹全无的程隐突然一朝如鱼冒出水面,一个电话打来说自己要回国,秦皎激动完之后立刻就陀螺般忙活起来,又是给她找住处又是帮她打理进公司的事,样样包办安排好,她飞机落地直接住进秦皎精心布置的温馨公寓,什么都不用操心。

面对秦皎的关心,她倒好,只说这些年在国外给一个画家做助手,其余多的半个字都不肯说。

“社里是不是和Dear.K谈了合作?”

程隐话题换得快,不再说沈晏清的事,谈起别的:“那个活动有人去么?没人去的话交给我好了。”

Dear.K是个婚庆公司,最近承办了场大婚礼,找他们报社全程跟进,到时用一整个版面报道,目的是由小见大宣传他们品牌。

前期准备社里跟了好长一段时间,婚礼举办日期将近,负责的小张却临时有别的事要忙。

秦皎翻了翻桌上的备忘录,很快拍板:“行,我让人把具体的内容发给你。”

“别忘了。”

就此说定,程隐揣回手机,起身走人。

.

大下午,吃过中饭,程隐开车往婚礼布置会场去。

她有驾照,回来不久还没来得及买车,开的是秦皎的座驾。

离目的地还有一半路程,时间上盈余充足,她放慢速度,准备路边停下找间便利店买瓶水。

眸光沿着街侧一路扫到前面十字路口,莫名嘈杂,拐角的地方聚着一大堆人,堵得挡住了路。

靠边停车,趁着买水的空档拦下一个疾步往人群跑的大妈。

“阿姨,前面怎么了?”

中年妇女是八卦好事的主力,一张脸上满是来劲,“有人跳楼,就在楼顶上!”

说完迈开步跑过去。

街道上从商铺中探出头的人不少,大妈之后亦有不少人朝那个方向跑去,都是赶着去看热闹。

她看了一眼,抬头往上瞧,角度原因,看不到楼顶情况。

不是为了凑热闹,但程隐还是过去了。

人群议论纷纷,嘈杂一片,中间位置正对楼顶上的姑娘,眯着眼顶住太阳光,能依稀看清一个人影。

气垫已经铺好,大楼保安一部分在楼下维持人群秩序,一部分上楼极力劝导,专业人员正在赶来当中。

程隐对这种事情兴趣缺缺,看一个失去求生欲望的人寻死有什么意思?瞧了会儿正要走,忽然听旁边的人你一句我一句讨论起来。

“听说是丈夫出轨,把家产全都藏了,和小三过逍遥日子。”

“何止啊,说是怀孕的时候,小三找上门来把她气流产了,以后可能都没得生咯!”

“真可怜……她老公现在估计带着小三逍遥快活,她连日子都过不了了……”程隐步子一顿。

身旁的议论,即使带着几分同情,也是建立在事不关己的薄凉之上。

她捏了捏手中的水瓶,蓦地回身快步走出人群,朝大楼后侧跑。途中瞄准一只绿色垃圾桶,把矿泉水扔了进去。

沿着紧急通道向上跑,快到顶楼时被保安拦住。

“记者!”

掏出报社证件在他眼前一晃,保安大叔来不及回神,没拦住她。

天台上,几个保安围成半圆,不敢靠近想要跳楼的女人,那道单薄身影在围栏外被风吹得摇摇欲坠。

大概情绪到顶,女人抓着栏杆的手就要松开。

“我帮你——”

突兀的声音打断了节奏,保安和女人齐齐朝看来。

程隐刚跑上来,气息略微不平。

眼里有晴空,也有雷鸣。

她看着她。

“别死。我帮你。”人救下来了,就是过程稍有惊险。

那女人被程隐说动,然而站得地方不安全,差点失足掉下去。

好在程隐边说话边朝她靠近,她脚滑的时候距离已经够近,才来得及飞扑过去拉住。

半个身子被拽出了栏杆外,气得程隐回头大骂:“你们还在愣什么?赶紧救人……!”

愣住的保安们那才回神,冲上前帮忙。

那女人手臂拉出了一条口,程隐陪着去了躺医院。

接到秦皎的电话,她一开口就是痛骂,震得程隐耳朵发痒。

没问她怎么知道,秦皎在这行这么久,同城的业内微信群她都有在,围观的人群里有几个扛着相机的记者,现场拍照往群里一发,被秦皎知道很正常。

“我没受伤。”程隐让她放宽心,“你的车也好着,这边看一会儿,没事我就去办正事。”

然而命都差点没了,秦皎宽心不了。

“车好不好我不在意,别人跳不跳楼跟我也没关系,就你,能不能别让我提心吊胆?!”

声音高昂,激动万分。

“别人的事你逞什么能?你又不是菩萨,你犯什么好心!”

“……”

程隐没说话。

她听到那头,秦皎哭了。

“你遭难的时候,谁又想着救你了……”

医院走廊很安静,程隐在盆栽旁的角落,默了许久,放轻声音。

“我没事。以前死不了,现在也不会死。”

被拽出栏杆的时候其实有一瞬间失了力,差点坚持不住被拉下去,那刹那想过,或许掉下去也不失为一种结局。

——可是当初在游泳池底都没死。

既然没死,又哪能死在别人要跳楼的天台。

程隐摘了片盆栽上的绿叶,轻笑的模样少了大多时候不正经的味道。

《她似瘾》乔隐霍逾(她似瘾小说)全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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