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为十几年前的旧文,之前排版太烂,现在重新整理,并略有补充。这些事情都是笔者亲身经历,没有任何虚构成分。
看之前,答应我,不许笑!
(一)多年以后我依旧清楚地记得,在小学二年级的那个周末,我捧起在阿姨家搜罗的《蜀山剑侠传》,不吃不喝看了一天。
当时的我,里面好多字都不认得,不过还是坚持看了下去。我记得里面有紫青双剑,有“燕子三抄水”,更有各种怪兽。
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离家不远的水库里爬出来很多绿毛龟,不停地用稀泥糊我的脸,这正是小说里某个情节。我很害怕,吓得尿了床。这是我第一次接触武侠,也是我记得的第一个梦。
后来我便一直喜欢武侠,喜欢了好多年。老读者可以看到,我曾经写了不少武侠相关的文章。
(二)
小时候我看得第一部武侠电视是那部经典的《射雕英雄传》。那年暑假,电视里每天晚上播两集射雕。当时我看到黄蓉被裘千仞的铁砂掌打伤,郭靖带 着她找一灯大师医治。
这时候我觉得有些尿急,就急匆匆地跑去厕所,在拐角的地方我摔了一跤,原来养鸭子的箩筐放在那里,我压倒了两只小鸭子,他们的腿都是“粉碎性骨折”。
后来每天下午,我和表弟就逮蚂蚱给它们吃,之后这两只鸭子虽然康复了,但还是一瘸一拐的。更令人惊异的是,当年鸭子发生瘟疫,其他鸭子都死了,只有那两只骨折的鸭子幸存。
看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三)
初三的时候,我的同桌是个留级的女生,比我大两岁。她和我关系很好,经常送给我零食,久而久之,我可以随意到她的书桌里拿东西了。
有一次我有点饿,想看看她书桌里有没有好吃的,谁知道拉出来一袋卫生巾,后桌还瞪着看了很久,愣是不知道那是什么。我比较早熟,当时脸火辣辣的,恨不能立刻撞墙。
说到早熟,还有一件事情,在初一的时候,我的邻桌是个女生。当时我们都住校,每周末回家。你想呀,十一岁的小孩子,哪懂得照料自己呀。
那个年纪的女孩子,“亲戚们”已经开始定期找上门了。我的鼻子非常灵,于是我经常闻到血腥气,有时候很浓,有时候很淡,时间越长气味越重。久而久之,我对这个就非常敏感。
所以到今天,我有时还能闻出别人的“大姨妈”周期,但副作用是我从此晕血了。
(四)
古龙的小说我看的遍数不太多。第一次看的是《楚留香传奇》,那是初三时候,同桌的亲戚在学校开了一个书店,他偷偷帮我拿出来的。
看完我就记住了第一句话:“闻君有白玉美人,妙手雕成,极尽妍态,不胜心向往之。今夜子正,当踏月来取,君素雅达,必不致令我徒劳往返也。”这句话后来让我狼狈不 堪。
那是在高中的时候,我把这句话写在纸条上传给后桌(不知道当时为啥这样),后桌自作聪明,把它改成“闻君有美人,不胜心向往之。今晚子正,当踏月来取。君素雅达,必不令我徒 劳往返也。”(缺少“白玉”二字。)
可是他不小心把纸条夹在物理作业本里上交,被老师发现。物理老师有个女儿,和我们一样年纪,还十分漂亮。
后来物理老师把后桌叫去,发生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不知道他会不会被当做“淫贼”处理。
(五)
高中集体住宿,夏天宿舍里经常有蚊子。一位舍友睡觉前都要抹红花油。
有一晚,他洗完澡抹红花油,不小心把红花油倒出来好多,他身上到处都是。他急了,双手胡乱抹,谁知道把一些红花油抹到他自己的小弟弟里去了。他痛的嗷嗷直叫,在床上滚来滚去。
我们慌慌张张拿些清水,想把他洗干净,谁知道那些红花油接触到清水可能更加有效,没过多久他的下面已经肿了起来。第二天早上他没有去上课……
这个同学我在《高中时的小作文——朋友散伙记》里提及过,就是他,他还在跑早操时误钻进女生宿舍,这个以后有空再说。
他的糗事一定要留下记录,争取流芳百世,嘿。
(六)
高中的时候,语文老师让我们写小作文。班级一位同学喜欢另一个班级的女生。他把心里的想法写在小作文本上,希望语文老师可以给他想想办法,教他怎么追女孩。没想到语文老师直接把他的小作文交给了班主任。
那一周开班会,班主任开展思想教育,谈论早恋的问题,还特意让这位同学说说自己的看法。当时我们的小作文都是以小组为单位,同学们自己修改的,所以大家都看到了他写的那篇文章。
写的果然很好,情真意切,可惜另外班级的那个女生无缘看到。这位同学在之后的文章中我还会提到,他的外号叫“笨鸡”。
(七)
大一我还是校学生会一个小干事的时候,那一次开迎新晚会,本来我是去维持秩序,为大家服务的。部长给我们分配到贵宾席,说这里的秩序你们负责。
后来和我一块的几个同学有事情出去,旁边走过来一位同学,很尊敬地请我到贵宾席上坐。我心里一直很纳闷,但还是在那里坐了很久。晚会开始前,我两边坐满了人,我想出去也不行了。
我只好硬着头皮装贵宾到底,晚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后面有人拍拍我的肩膀,我扭头一看,原来是主管我们部门的副主席。当时我觉得完了,这下要被开除了。没想到副主席示意我继续坐那里,后来我才知道,即使是部长,也没有权利坐在贵宾席的……
看来很多时候,木已成舟,也只能将错就错了。
(八)
大学时候第一次去翠华山游玩,我们到上面的“天池”划船。和班长一块在船上的人都不会划船,怎么摆弄船也不走。
我们悠哉悠哉从他们旁边经过,他们嬉笑着要抢我们的船桨,没想到他们的木桨却掉在水里,我们赶快划过去,把他们的桨抢走,然后溜之大吉。
后来我们玩的兴起,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直到我们划到岸边的时候,我们才发现没有归还班长的船桨。回头一看,他们还在湖中心原地打转呢……
(九)
刚工作的时候,经历360和QQ大战,双方互相不允许用户电脑安装对方的软件,我记得当时公司连夜开发了一个劝架补丁,安装该补丁后,电脑可以同时安装360和QQ,当时公司员工还颇为得意。
这次大战事后还原,其实就持续了几天,后来360和腾讯都过得很好,倒是我当时的公司,号称SNS的独角兽企业,后来各种昏招迭出,最后几乎倒闭了。
由此可见,大象们打架,蚂蚁们还是躲开为妙。不要胡乱沾染因果呀!
(十)
笔者在文章《小心点,我要“骗”你们掏钱了——操纵人心的基本原理》里,提到了一件陈年旧事,回想起来颇为可笑,原文分享如下:
多年之前,笔者所在公司有个项目,请了日本某特殊行业的女优当代言人,名字好像叫冲什么梨,她来公司时,各种宅男腐女都沸腾了,纷纷要过去亲自看一眼。我旁边的一位男同事很淡定地说,她没穿衣服的样子咱都见过,穿上衣服还有什么可看的?大家对他顿时奉若神明。
笔者一直认为,这个叫什么梨的不好看。笔者当年跟宿舍几个哥们一起启蒙的时候,还是“苍天有井独自空,松江孤岛一叶枫”的年代。
那个时代,电脑上还能刻录。隔壁物理系一位老哥,家庭条件不错,买了大概一百张空白光碟,专门去刻录带点动作的扶桑文艺片精华,整整一百张啊一百张,一张都没有剩余!
可惜大三还是大四那年,宿舍失火,他的这些心血都付之一炬。他心里别提多崩溃了,那都是多少个不眠之夜熬出的成果呀!
(十一)
在大四那一年,我们那个男生宿舍楼(东17),住进了不少刚进入大学的女生。宿舍出门往右拐,便是一道刚刚修起来的玻璃墙。再往里面走便是女生宿舍,这道玻璃墙的潜台词就是“男生与狗不得入内”。
我们住在水房对面,随便一望就能看见水房内的动静。一旦有女生来水房洗头或者洗衣服,脱去迷彩,露出上天赐予的无限风光,白花花的肌肤如夏日阳光,耀得人眼发亮。
这时候隔壁宿舍(跟上面刻录光盘的老哥是一个系的)的一位男生会马上端着脸盆,到水房洗衣服洗袜子,用劲洗洗搓搓,很长时间洗不完。何为其然也?此为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峰峦”之间也。
大四下半学期写完论文没事干,大家就撺掇着做点以前不敢干的事情。于是我们弄到玻璃墙门上的钥匙,半夜偷偷跑到女生宿舍那边,在楼道里做着爱做的的事情。你猜是什么?
你肯定猜错了,我们在打麻将!打真的麻将!真的在打麻将!
大伙搬着桌子,椅子,垫子,然后四五个人在楼道里借着灯光打麻将,一把好像最低两块钱,当时学校食堂一天吃饭还不到十块钱!有一同学一晚上赢了一百块,可以吃好几顿大餐!
那些女生都是新生,哪见过像我们这些将要离校的老油条,即使听到麻将声响也不敢多言,偶尔有一两次,两个女生会一起出来,怯生生地说,学长,你们声音可否小一点,我们明天上午还有课。
如今想起她们的样子,我还是忍俊不禁。
(十二)
工作两三年后,我成为一个小主管,公司年会上避免不了喝酒,陪领导喝酒,下属也会敬酒,后来喝断片了。
第二天早晨起来,我跟一个男同事睡在一张床上,至于前一天晚上我们做了什么,我至今也不知道。
我只是模糊记得,我躺在金钱豹(一家自助餐厅)的地板上,几位同事把我拉了出去。后来我问跟我睡在一张床上的男同事,他跟我一样傻眼,只不过我们的衣服都被人脱去了,也没找到是谁帮忙脱的。
哦,当然了,我们身上还剩下秋衣秋裤,秋裤后面也没有洞,身体上没有什么异样。
只是我们在床上干了什么,就成了未解之谜。所以还是不要醉酒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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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神助攻的任美芝
再次回到立德的办公楼,李乐然有了不一样的感受,似乎心里被填满了,看什么都充满喜色,只是一想到和沈亭柏的约定,便暂时按下心内欢喜,神色如常地走进电梯去。
刚到办公位,远远就看到自己工位旁超大的快递箱,不用想就知道是蒋四江寄来的特产。
李乐然连忙走过去,一边让旁边的蒋施帮忙找拆箱刀,一边招呼大家过来取吃的。蒋四江寄了满满一大箱各色零食,看来是想到了这种场景,寄来的零食都有小包分装,很适合在办公室里四处分发。
办公室里顿时一片热闹非凡,一群被工作支配到困顿的男男女女笑嘻嘻地上来抢零食,还有人为了争零食开始辩论了起来。
任美芝恰好也在工位上,她咬开一袋牛肉干,戳戳李乐然的胳膊,趁身边没人的时候,小声问道:“乐然,你还好吧?”
“挺好的呀,我能有什么事。”李乐然有些奇怪她为什么这么问。
但她这副无所谓的样子,看在任美芝的眼里,就变成了强装镇定。
李乐然离开的时候,公司上下都在盛传研发设计部的米露和他们老大,也就是现在的公司新任总裁沈亭柏,关系非同一般,要不能在上任前几天被叫去出差地,听说还是大晚上叫过去的。
任美芝就纳闷了,怎么这沈亭柏来了半年左右,已经和两个美女传出过绯闻了,而之前不论自己怎么制造机会,两人之间始终清清白白、毫无瓜葛,难道是因为还不够美?
当然,相比于自己的郁闷之情,李乐然的状态显然才是任美芝关注的重点。
她歪头对着李乐然咬起了耳朵道:“别放在心上,也许沈亭柏真的只是因为工作的事才找的她呢。对了,你在望市遇到他了吗?”
李乐然不禁感到耳朵发热,那几天她天天和沈亭柏厮混在一起,除了他要去处理公事的时候,两人几乎每分每秒都贴在一起,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现在任美芝提起这事,脑海中那些画面又来了,李乐然竟不知从何讲起,只能支支吾吾地摇头,又借口要拿点零食给行政的姐妹们,连忙抱起一大袋零食跑开了。
任美芝看着她的样子,却误会了,以为李乐然遭受了什么打击,内心苦楚而逃避这个话题,她不禁陷入了沉思中。
人在望市的沈亭柏刚做完一轮沟通会,准备嘱咐小洁帮自己安排推掉后面的会议,连续几天的高强度沟通会,让他有些吃不消了。
转动脖颈的瞬间,却瞄到自己手机屏幕上弹出一条微信的好友申请,申请理由那里写着:我是任美芝,有话跟你说。
想到她和李乐然的好友关系,沈亭柏不假思索一键通过了。
刚通过任美芝的好友申请,对方就立即发来一条视频,视频封面正是李乐然。
沈亭柏呼吸一滞,点击进去查看视频。
待到看完整条视频,看到自己的女人在视频中哭得肝肠寸断,原来她果然并非因为当初口中所说的那些不爱自己的理由而离开自己的,她是有苦衷的。
那时候的她刚经历了家庭的巨大变故,第一时间来寻求自己的安慰与开导,却阴差阳错被出差去国外看他的妈妈发现了信息,接着她又经历了自己母亲的强行介入。
他是最了解母亲的影响力和煽动性的,她有一套足以支撑她在荆棘之路前行30多年的价值体系,这套体系让她获得了成功,所以也反向滋长了她对其坚信不疑的态度。
即使是职场老手也很难绕出她的逻辑圈。当年李乐然一个20岁出头的小女孩,怎么可能抵抗这样一个商场沉浮多年成熟女性的价值观的洗脑。
所以她当初倔强地要和自己分开,也陷入了后续多年的自我否定中,直到如今才愿意接受他。
回想起他这些日子来女孩在他面前的疏离抗拒,却又隐藏不住的关心和爱意,终于找到这一切矛盾的源头。
男人的脸上已挂上一行清泪,他轻轻拭去泪水,看到任美芝还发有一条留言:柏总,你不该这样伤她的心,就算你有其他新欢了,也请别在旧人面前笑!
沈亭柏只回复了她:谢谢你,谢谢你美芝。
这样的回复让那边的任美芝摸不着头脑,“他这是什么意思,不会让我姐们伤心了吗?”
这边任美芝因为担心李乐然吃亏,私自发了她当时哭诉六年前分手原因的视频给沈亭柏,发完之后却有些露怯,害怕李乐然知道了生她的气,一到下班点就抓起包包准备开溜。
李乐然跟在她后面叫着:“一起吃晚饭呀,任美芝你跑什么!”
“不了不了,晚上别给我打电话,别坏了我的好事。”任美芝装腔作势,伸出食指警告她。
因为还没来得及告诉老蔡自己回来了,今天没有专餐送来,李乐然本想跟任美芝一起吃饭,也趁这个机会跟美芝报告一下她和沈亭柏复合的事,结果约饭却被拒,那个女人她居然能跑那么快。
既然没和任美芝约上饭,李乐然只好笑嘻嘻地抓住旁边准备啃面包的董冬冬,一脸的坏笑。
“乐然,你干嘛笑成这样,我害怕,”董冬冬撕咬下一片面包,目露怖色地说道。
“冬冬,我们约个饭啊,我好想念鸿德楼里的灌汤包哦,我们吃完继续回来加班好不好?”李乐然用一双葡萄大眼水汪汪地看着对方,双手做出祈求的姿态。
“好说好说,你请客我就去,”董冬冬扶了一下眼镜,放下面包跟女孩讨价还价。
“奸诈啊你,那你待会少吃点,”李乐然被宰了还是很开心,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仿佛世间所有的事情都很美妙。
和董冬冬一顿风卷云残后,两人满足地靠在椅背上,各自抚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惹得路过他们座位的人都很小心地绕开,又对两位“新晋妈妈”投以尊敬的表情。
“这个时候,谁也不要跟我说什么注意形象,吃饭是一件多么美妙又放松的事啊,”李乐然轻啜一口水中的果汁,百无聊赖地说道。
“我也……嗝……这么觉得,”董冬冬一个文质彬彬、瘦弱单薄的女孩,吃起饭来比李乐然还凶猛,而且只吃肉,蔬菜碰都不碰,她已经吃到打嗝了。
“你最近在干嘛呢,今天还要加班吗?”李乐然一边扫码付钱一边问道。
“哎,先别扫,”董冬冬急忙制止了李乐然付钱的动作。
以为她要和自己抢买单,李乐然大手一挥道:“说好了这顿我请嘛,你坐好别动。”
“你误会了,我还想加一碟桂花糕,带走当晚餐,等我加完你再付钱。”
董冬冬忽闪着大眼睛叫服务员过来,指挥着对方给自己打包,对面的李乐然冲她翻了个大白眼。
“我们部门不是有一对苦命鸳鸯吗,之前谈了十年了,最近要谈婚论嫁,可能要走一个,”董冬冬已经拿到打包好的桂花糕了,她边站起来,边对李乐然解释道。
以前也常听到这种事情,那时候李乐然还没有太大的感触,最多感叹一番司命不可违就过去了,但这次再听到这种事情,她心里不由自主地代入自己的情况,开始对此十分关注起来。
“是武恪之和孙雨吗,我听说他们分分合合很多次了。”李乐然和董冬冬乘电梯准备离开,路上还在关心这件事。
“是啊,就是因为有一天势必有一个人要走,这件事就是他俩之间的定时炸弹,你知道他俩在立德发展得都不错,所以谁走都舍不得;从公司的角度呢,也势必会损失一个人才,但几十年来立德都是这个规矩,大家都知道的。”
“这不最近两边家长坐不住了,趁着五一小长假给两个人已经订了婚,但他俩现在还是因为到底谁离开的问题争执不下。小武呢,想让小雨找一个轻松一点的工作,以后他负责养家,小月就多在家庭上投入精力;小雨呢,又觉得自己也是堂堂985硕士,凭什么到头来做家庭主妇,而且也觉得小武这样做就是不爱自己。所以两个人天天轮流找我诉苦,还互相告对方的黑状。”
董冬冬一想起这两个人,就头疼不已,现在抓住李乐然这个倾听者,像吐豆子一样将自己最近的苦恼倾盆而出。
“既然他们俩认为自己都有能力,那不是谁去外面再找工作都不难?干嘛非要通过另一个人的离开,来衡量对方的爱呢?”李乐然代入了自己的情况,不解地问道。
“哎呀,感情的事我也不明白啊,我也没机会实践。”
董冬冬到现在25岁了,还一次恋爱都没谈过,也难为她还要开动脑筋处理员工的情感纠纷了。
“不过,我想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吧,当一个人不退缩的时候,另外一个也会强势起来,这不就硬碰硬了吗。”
不得不说,虽然董冬冬没谈过恋爱,但是对恋爱心理学的分析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她说的这些李乐然十分赞同。
两人正说着,已经来到了公司电梯间楼下,电梯门打开后,她们看到里面走出来一个人,米露。
几天不见,李乐然发现米露将她原本的一头锁骨短发,剪成了更短的露耳港风短发,配着一副闪耀的大耳环,在别人身上也许稍显男性气息的打扮,在她身上却别有一番风味,压住了她原本过于性感妩媚的气场,显得十分帅气冷淡。
她本人也的确冷淡,路过李乐然身边的时候连眼睛都没眨,径自擦过女孩的身边。
“哎,那不是你们部门的米露吗,怎么剪成了男生的发型,你别说,她剪得还挺好看的,”董冬冬等电梯门关上,忙迫不及待地和身边的女孩交换意见。
“是啊,她本来就很美,”李乐然由衷地说道。
她突然觉得沈亭柏在面对如此姿色的情况下还能镇定自若,让她离开,面对自己的时候却难以自持,这是不是就是真爱?
44 Boss牌精油浴
晚上加完班回到家,李乐然在浴缸放好水,准备泡个精油浴,好好洗洗这一趟出行的风尘,结果刚泡进去洗了一会,还没来得及享受,就听到自己的门铃声响起。
一边苦苦思索着来人会是谁,毕竟知道她搬新家地址的人没有几个,一边不情不愿地起身穿好浴衣去开门。
透过猫眼,李乐然看到了男人的身影。瞳孔因为激动而收缩,女孩迅速打开了房门。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还要过几天才能走吗?”
女孩冲上去一把抱住男人的腰,在他怀里磨蹭道,虽然只是一天没见,但她的思念已经如春潮初涨,漫延上岸。
原来当时沈亭柏看完任美芝发来的视频,控制不住自己想立即见到李乐然的心,于是立即叫来了小洁,让她重新安排会议,把所有会议想办法压缩在今晚完成,然后定最晚一班回A市的机票。
“我觉得我等不了那么久再见你,就把所有会议都压缩在今天做完了。”
沈亭柏的声音有着明显的暗哑和疲惫,他拥着怀里的女人,下巴在她的头顶轻轻蹭蹭,闻到她的发香,令男人觉得今天的全部追赶都得到了慰藉。
他又开口道,“明天是周末,乐然不邀请我进去坐坐吗?”
“哦哦,好的,你快进来,快来休息一下。”
李乐然没反应过来周末和他进来坐坐有什么关系,却条件发射地顺应着男人的话,将他领至沙发上坐着,自己起身准备去倒水。
沈亭柏却将她拽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用手环住女孩的腰身,用力地抱着她,将李乐然圈进一个超级有安全感的怀抱里。
感受到男人身体开始有了反应,李乐然微窘,她轻推男人的胸膛,红着脸说道:“今天不要了,好像有点肿了。”
“什么,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沈亭柏心里一急,忙将女孩平抱起来,边往卧室走去边说道:“我看看现在还肿不肿。”
他把女孩放在床上,专注地解开她身上的浴袍,查看她的伤处。
李乐然的脸已经红成了熟烂的柿子,伸去遮挡的双手已被男人一手抓住,不再让她动弹。
“是有些红了,我去买点药给你涂,还疼不疼?”本来可以让管家去买的,但担心女孩害臊,男人决定自己跑一趟。
只一会儿,沈亭柏已经查看完了伤口,又给女孩仔细穿好衣服,神色中看不到一丝丝污秽与情欲,只有隐约的担心与心疼。
“不用涂药啦,”李乐然用脚尖轻轻踢了踢男人的腰背,小声说道,“刚才给你开门前,我正在泡精油澡,泡泡就好了。”
“那我带你去继续泡。”
沈亭柏执行力一流,不等话音落下,已经抱起女孩,将她身上唯一一件遮挡物扯下,而后走向浴室,将女孩轻轻放进浴缸里。
“你不回去休息吗?”女孩长发散落,热气将她的小脸蒸得微粉,玲珑的身段隐在水下。
她看着男人守在她浴缸边,先自己去净了手,然后伸手在水里帮她按摩脚底、揉捏小腿,时不时还转一下脚踝,来不及脱掉的商务衬衫袖子被高高挽起,露出他用力时好看的筋骨线条。
“我看着你睡了,再回去睡觉。”
男人按完了她的腿脚,又来到另一侧,开始给她揉捏肩颈,力度不大但掌力绵柔,本想推说不用的女孩竟然舍不得让他放开,舒服得忍不住低声呻吟起来。
“但是,说好今晚不营业哦,”女孩还是不放心,微微侧头回望男人,意有所指。
男人忍不住手上加了点力度,惹得女孩呻吟的声音不自觉提高了。
“既然如此,乐然就不要这么赤裸裸地引诱我,”男人无奈地笑道,“我忍起来也是很辛苦。”
听到他这么说,李乐然不敢再造次了,乖乖让男人给自己做好按摩,又乖乖任其用浴巾擦干身上的水,然后被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躺下去的那一刻,女孩听到了自己浑身骨头酥麻的声音,男人按得实在太舒服太解乏了,连日来差旅的疲倦得到了全面的释放,本想招呼男人也躺下睡觉,结果没等到男人的回复她就睡着了。
沈亭柏熄了大灯,只开着床头一盏小夜灯,看着女孩睡梦中香甜的脸庞,内心有无比的祥和与满足。他想起女孩在视频中哭泣的样子,心里只剩无限的柔情与怜惜。
一直守到李乐然的床边,等女孩已进入全然酣睡状态,沈亭柏才关上灯,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这段时间他也累坏了。
第二天醒来,李乐然还没睁开眼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摸身边的人,却不想摸了个空,她带着没睡醒的惺忪,疑惑地睁开眼看向身边的位置,那里平整无痕,不见男人的身影。
也不知他是早上刚离开,还是昨晚就没睡在这里。
李乐然从来都是个及时行乐的人,与有缘人,做快乐事,这是她信奉并越来越坚定的事。
大学那会儿还在和沈亭柏谈恋爱的时候,他们的第一次就是她主动的,她还记得那时候沈亭柏的拒绝三连,面对喝得酒醺醺、脸蛋潮红的女孩的靠近,他真的像那个取经的和尚,低着头不知该往哪里躲,最后还是被她拿下了。也不知沈亭柏一直对自己念念不忘,是不是被睡服的?
在床上漫无目的地瞎想,李乐然都被自己这个脑洞逗笑了。
她起身穿上一件掐腰连体裤,洗漱后在镜前略施粉黛,看着镜子中的女人,一双葡萄大眼漆黑圆润,小巧的鼻梁秀挺,略厚的嘴唇天然地嘟起一道可爱的弧度。
“我长得也不差嘛,看久了好像比米露还美一点,”李乐然用手指戳着自己脸颊,感受了一下里面的胶原蛋白,得出了这条结论。
带着这种自信,她欢呼雀跃地开门准备去骚扰沈亭柏,按照之前的排班,今天该他做早饭了。
李乐然刚蹦到男人家门口,还没来得及按下门铃,却听到背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丫头,你怎么在这里?”
李乐然回头望去,来人却是老蔡,他刚从电梯中走出,两只手里还提着几个大购物袋,看起来分量挺沉的。
顾不上回答,李乐然连忙走上前去帮他分担了两个大袋,很自然地在前领路,问道:“老蔡你怎么来了,来看亭柏吗?”
“亭柏,你怎么不叫柏总了?”
老蔡腾出一只手扶了一把他的贝雷帽,老狐狸般的眼睛在她身上打量道。
“呃,这个,说来话长。”
这就是不想展开讲的意思了,李乐然已经走到男人的房门口,抬手按了门铃。
老蔡却一副明白一切的眼神,看看沈亭柏的大门,又看看旁边李乐然的大门,突然嘿嘿一笑,听得李乐然一脸莫名其妙,还有心虚。
没等一会儿,沈亭柏已经打开了大门,他还没看到后面的老蔡,正接过女孩手里的东西,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道:“密码是你生日,以后别按门铃了。”
还没等李乐然把警示的信息传达出去,老蔡已经迫不及待地探头进来,嘴角弯起邪恶的笑容,问道:“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环节,臭小子?”
沈亭柏没打完的哈欠被吓了回去,他忙把李乐然拉进自己怀里,问道:“你怎么跟他在一起,这是你们出去买的吗?”
“不是不是,我刚出门就碰到了老蔡,这都是他买给你的。”
李乐然仰头看着男人,他饱睡一晚之后倦色褪去,看起来神清气爽,眼睛格外明亮,只是下巴上有了一圈淡淡的青色胡渣,让她很想试试它的手感。
男人淡淡哦了一声,一手提着两个购物袋,一手拉着女孩走向厨房,把购物袋放在厨房的流理台上,全程没有给老蔡一个眼神。
老蔡倒是心态极佳,嘴里发着啧啧声,也不客气地跟了进来,还给自己换上一双拖鞋,然后钻进了厨房里,开始了清晨的乒乒乓乓。
沈亭柏给女孩打开电视,调到首页推荐的最热综艺里,然后摸摸女孩的头,自己去里间洗漱了。
45 想当孙悟空的唐僧
李乐然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在这里像个米虫一样,干坐着等喂,于是溜进厨房里。
看到老蔡正在瓦罐里煮蟹肉蔬菜粥,平底锅里还同时在煎蛋,她忍不住喝一声彩!
“老蔡,你真的太厉害了,可以同时双火齐下,会做饭的人实在太帅了!”李乐然半是真心半讨好地夸道。
老蔡扭头看到是她,又听得女孩这般夸赞,不由得大喜,得意地说道:“这算什么,我同时三火齐开也不是问题,谁让这小子太穷,只有两个灶头。”
他还穷?李乐然觉得自己仿佛不太清楚“穷”这个字的定义了,待会儿要翻一下字典巩固知识点。
她一边挽起袖子准备去水龙头下洗菜,一边奇怪地问道:“不过你和亭柏是怎么认识的呢,你对他真好,我也想要你这种忘年交。”
那边老蔡舀起一勺粥尝了一口,发出啧吧啧吧的赞美声,又拿起另一把勺子让李乐然也来尝尝。
看着女孩小心地吹凉勺中的蟹粥,他才带着一丝不好意思说道:“你的亭柏,小时候原本叫蔡亭柏。”
“啊?”一口粥来不及进口,女孩手持勺子僵在原地,石化了。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老蔡是沈亭柏的爸爸?
她只知道沈亭柏的父母很早就离婚了,他是妈妈带大的,以前男人也从不和她提起自己的父亲,只说他过得很好,两人早已不再联系。却没想到眼前的人,居然就是他的爸爸?
看着女孩一副震惊的样子,老蔡嘿嘿一笑挠了挠头,解释道:“丫头也不是外人,不怕你笑,当初我被他妈妈赶出了公司,那时候亭柏才上小学,他跟着他妈妈估计听了不少我的坏话,就跟我越来越生疏了。”
“不过他在国外那几年过得很不好,都是我陪着他的,后来他要回来,我就跟着回来了,在他公司附近开了个小餐馆。”
说到这里,老蔡示意女孩赶紧尝尝手里的粥,“凉了就会让我的厨艺打折,乐然,要想抓住我儿子的心,首先得抓住他的胃,这是老蔡我总结的经验,你看你要不要跟着我报个班?”
看着老蔡一副老顽童、无厘头的样子,再想想当年沈阿姨给自己打电话时,那种干练、老谋深算的声音,李乐然心道:怪不得会被阿姨赶出公司,你们根本就不是一个段位的。
“不了,蔡叔叔,我可能有其他方法抓住他的心,”李乐然换上一张嬉皮笑脸,乐呵呵地回道。
这下换老蔡一愣,几秒后反应过来女孩在说什么,两人不禁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在笑什么?”洗漱好的沈亭柏恰好被这一阵笑声吸引过来,带着一脸疑惑走进厨房,这两人能聊出什么共同话题,开心成这样。
他已经刮好胡渣,洗过澡了,又换上一身淡米色居家服,他穿浅色显得很嫩,一点不像那个在公司操纵千亿项目的31岁男人,倒像是谁家养尊处优、只知玩乐的贵少爷,很是贵气好看。
李乐然心中一动,走上前去拉住男人的胳膊,在他臂弯里蹭蹭,撒娇道:“我们在讨论怎么搞定你呢,后来发现你还是挺好搞定的。”
男人顺手在怀里的脑袋上摸了一把,好奇地问道:“哦?我以为我很难搞,说说看。”
没等李乐然说话,老蔡一声吆喝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臭小子、丫头,你们去摆碗筷,蔡大厨要出锅咯!”
三个人一阵忙活,一桌色香味俱全的早餐迅速摆好了。
老蔡今天真的是大手笔,早餐做了蟹粥、蛋饺、四样小菜,还切了个水果拼盘,李乐然坐在餐椅上眼睛都看呆了。
“蔡叔叔,你的手艺可太好了,我看着它们又吃不到,简直是遭受人间酷刑!”
李乐然用力咽了一口口水,手中的筷子快要压制不住了,看着桌上的菜就像饿狼扑食一样。
“丫头快吃,看你这样子,眼睛里都冒绿光了,”老蔡笑呵呵地说道。
做饭的人最喜欢吃饭人的给出正向的反应,李乐然这种略带艺术夸张感的反馈形式非常喜庆,很是能愉悦到他,以前沈亭柏给自己报告的时候他还不信,以为是那小子哄自己开心,如今看来他应该是顾忌李乐然的形象,还有所保留了。
看着这一老一少你来我往的沟通无比和谐,沈亭柏吃起饭的动作都不由得慢了下来。
他夹了个香酥鸡爪放进女孩的碗里,问道:“你怎么不叫老蔡了,改叫蔡叔叔?”
“蔡叔叔对我这么好,如果可以的话,我都想叫他蔡爸爸了,”李乐然啃了一口鸡爪,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突然,她灵机一动,忙放下筷子说道:“不然,我认蔡叔叔作干爸爸好了!以报答蔡叔叔这么久来管我三餐之恩。”
“不行,”男人想都没想就回绝了,你认他当爸爸,那岂不成了我妹妹,我还怎么下手?
李乐然皱眉看一眼有些霸道不讲理的男人,她脑子还没转过来。
老蔡在餐桌对面看着打情骂俏而不自知的两人,不禁嘿嘿一笑,还是父亲懂得儿子的心思,他就知道这小子要跳出来反对。不过他也不同意,毕竟多个儿媳妇比多个干女儿要体面。
吃过饭后,李乐然把准备起身收拾的老蔡按在椅子上,又拉着沈亭柏一起收拾餐桌,还朝他挤眉弄眼小声道:“蔡叔叔已经负责做饭了,该轮到我们洗碗,不然太不人道了。”
谁知男人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在女孩回敬的困惑眼神中,把碗筷扔进了洗碗机里,摊手问道:“请问谁家现在还手洗?”
“我家就没有这个,我一直用手洗碗的,”女孩不服气地大声说道。
“这里就是你家,”男人言简意赅,一击封喉。
听起来还有些甜蜜,李乐然的脸有些微红。
“咳咳,你们注意一下,这里还有个你们年轻人说的那什么,那什么单身狗。”
老蔡觉得自己像个超级电灯泡,同时也很骄傲这对小情侣能把他当做空气一样,这说明他的工作得到了认可。
“蔡叔叔,我们三个一起来看个电影吧,”李乐然连忙上去拽住老蔡的胳膊,生怕他觉得被冷落了,“亭柏这里有投影,我们自己在家看个巨幕电影怎么样!”
老蔡瞄一眼沈亭柏的表情,男人露出肉眼可见地反对这个提议的表情。
这令他玩心大起,佯装兴奋的样子,连忙附和道:“好呀,我们看什么呢,不如就看《西游记》怎么样,小柏最喜欢了。”
“他最喜欢《西游记》吗,我怎么不知道,”李乐然得到这个信息,有些半信半疑。
“他倒不是喜欢《西游记》,而是喜欢孙悟空,他上幼儿园的时候学习又好,长得又俊,还不爱和女生说话,老师们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小唐僧,但他非说自己是孙悟空,买了很多孙悟空的手办和海报,六一儿童节上表演节目还专门练了后空翻,结果还是没人改口叫他孙悟空。”
老蔡聊起沈亭柏小时候的事来滔滔不绝,眉飞色舞。
而李乐然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些事情,自己的爱人果然怎么看都可爱,这些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只觉得妙趣横生。
又突然想起两人在他办公室的休息间抱在一起的情景,那时候她也称他是那取经的高僧,看来自己注定不凡,是天选之女派来降伏他。
沈亭柏眉头跳了跳,看着女孩兴高采烈地围着老蔡,让他再讲讲自己小时候的事。
防止老蔡再讲出自己小时候的什么囧事,沈亭柏当机立断开口威胁老蔡道:“你觉得你还留在这里合适吗?要不我把妈妈叫来一起热闹热闹。”
老蔡听到这话,身躯不受控制地抖了一抖,连忙整整衣服说道:“哎呀,突然想起我火上还煨着一罐炖肉,我先告辞了,中午让家祥给你们送饭来,必须都吃完啊。”
说完,他便连滚带爬地走了,头都没回一下。
46 我只要你
看到老蔡终于走了,沈亭柏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转身看看身边的女孩,却发现她也有一丝丝的不自在。男人迅速反应过来,可能因为他刚才提到了自己的母亲,结合任美芝当时发来的视频内容,李乐然应该是对他的妈妈有着恐惧感的。
他连忙走过去将女孩圈进自己的胸膛前,抱着她,试图转移话题道:“你知道他是我爸爸了,对吗?”
这一招果然奏效,女孩当即抬起头来,看着男人的眼睛,回答道:“我是刚刚知道的,不过我觉得你爸爸很好,很好很好,你不应该恨他。”
“是的,他很好,只是我以前不知道,”沈亭柏用脸颊蹭了蹭女孩的脸颊,继续道,“你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根本不适合经商,然而却不幸生到了商贾之家。”
“我妈妈虽是个女人,却是被我外公当成继承人一手带大的,他们俩当年是两家经济联姻,可能一开始也有互相吸引吧,但时间久了,我妈的野心是不甘于只是做一个蔡太太,她俩对公司未来的站位及战略方向又很不同,所以她在内部经营了7年多,培养了很多亲信,架空了我爸的权力,最终把我爸赶出了家族公司,当然他分的钱是足够他一辈子财务自由的。”
“我小时候很喜欢爸爸,因为他对我很好,会带我出去玩,跟着我一起疯,不像妈妈总是忙着工作,也不喜欢笑。只是后来太长时间的想见不能见,太长时间的思念折磨,让我逐渐觉得只要恨他就会没那么想他,其实我是太想他了。后来在国外的时候,因为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离开了我,那段时间我像个孤魂野鬼,消耗自己的健康、自我折磨,经常喝酒,熬夜画画,是他打听到我的住址,搬来行李死皮赖脸地赖在我家门口,要跟我住在一起,每天照顾我的一日三餐、饮食作息。”
“后来我决定回国的时候,他跟着我一起回来,还在立德附近开了个小餐馆,每天给我送饭,周末还会过来给我做饭。现在我很爱他,如果没有他,我可能没法像现在这样健康的来找你,包括生理健康和心理健康。”
“只是,你现在还有点近乡情怯,不知怎么开口告诉他,是吗?”女孩听着男人回忆起往事低沉的声音,心里一痛,很心疼他过去想念爸爸的可怜,也有点微微的自责曾带给他痛苦。
“嗯,是有点,”男人眼神有些无措,他不知道该怎么和那样热爱却分开太久的父亲讲明自己的心思,似乎现在这种不清不楚的态度,反而是他的保护色,让他不至于慌乱。
“那你,怎么就没有怪我呢,”李乐然鼓起勇气问出这句话来,她很奇怪男人从来没有问过她当年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她那样决绝的说分手,也很奇怪男人回来居然没有报复、没有折磨她,依然愿意重新将她拥入怀抱。
“你怎么从来没问过我当年的事?”
“因为我不在乎,不在乎那个原因到底是什么。”
“我只是非常清楚地知道,当我用了六年时间努力忘掉你,却将你愈发深刻地记在心里的时候,下一个六年无非延续这种状态,我不想将生命浪费在这种愚蠢的消耗中,所以我只要你。”
“如果你有一天愿意讲给我,那我会认真听,但那已经不能改变我的任何决定了。只是,”沈亭柏停顿了一下,双手握在女孩瘦弱的肩膀上,微微弯腰低头,面对面平视她。
“只是希望它不要对你有影响。乐然,你要和我一起坚信,现在的我们有能力处理好过去的矛盾,现在的我更有能力保护好你,不管再遇到什么样的困难,让我们两个一起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起解决它,嗯?”
女孩的嘴角不可控制地弯起,一片暖意在心里流淌,又逐渐充盈到四肢,她感到自己内心有什么东西悄悄落下、压实,令她整个人处于一种极为踏实的状态中,浑身充满了力量,想要对这世界释放她无穷无尽的爱心。
她看着沈亭柏的多情桃花眼,郑重地点了点头,彻底放下了心里的顾忌。
“那乐然这个周末想做些什么呢?”得到了女孩的回复,男人心里也安心多了,他笑着戳戳她的脸颊,想着怎么带女孩出去放松放松。
“我们今天出去玩一天怎么样,明天回来收心加班工作,”李乐然带着点试探的语气建议道。
“大总裁是不是没空啊?”
“美人邀约,没空也要挤出时间来,”沈亭柏笑了笑,又说道,“带我的乐然出去玩,让她开心,就是我的第一道总裁令。”
但是,去哪玩他却没有想法。李乐然神秘兮兮的,只让男人跟着她走。
两人说走就走,分开去换了一身外出的运动衣,就一起乘坐沈亭柏的室内电梯去了地下车库。
李乐然兴高采烈地拉着男人的手,轻车熟路找到了黑色卡宴的位置,正准备打开车门,却突然停了下来,指着旁边的宝蓝色奥迪。
“我第一次见到这个车,还以为这是给你未婚妻的,既然你没有未婚妻,那干嘛买一辆女里女气的车呢?”
“是买给你的,但没想好怎么给你,”沈亭柏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毕竟我的乐然已经是成功的职场女性了,拿捏不准你愿不愿意接受男人送的车。”
“我当然接受了,甘之如饴!你再多送我点东西啊。”
李乐然听到是送给自己的,乐得连忙关上卡宴的车门,围着奥迪前后左右转圈查看,动手摸了摸柔滑的车外装,越看越喜欢,嘴里嘀咕着。
“这个颜色很衬我,神秘、端正又美丽。”
沈亭柏笑得弯了眉眼,看着女孩开心的样子,自己的心情也变得明媚起来,他提议道:“不如我们今天开这辆车出去吧,乐然宝宝当司机?”
李乐然欢呼雀跃地点头呼应,男人从卡宴的隔间里取出奥迪的车钥匙,递到女孩手里,钥匙上面还挂着一只小黄鸡,恰好李乐然的属相是鸡,也不知男人是不是特意选的。
启动引擎,李乐然想起上次开车送沈亭柏回来的事,倏忽间已过了大半年,许多事情已发生了变化,可这辆车的手感还是当时那样。
“原来这本就是我的车,难怪上次开的时候会那么顺手,”李乐然扬起下巴,对旁边的男人说道。
“对了,”女孩开车已经行至半路,男人突然想起一件事,开口问道,“上次你送我回来,真的没有对我做什么吗?”
“呃,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没有对你做什么啊,”不知为何,李乐然有些心虚。
“那为什么会拍到你摸我屁股的照片?”沈亭柏不和她废话,直接甩出铁证。
“我不是摸你屁股啦,”李乐然恨恨地说道,“我是扇你屁股。”
“乐然你好毒,趁我醉酒家暴我,”沈亭柏斜觑女孩,一副不满的样子。
“谁让你突然换了辆车,害我误会,”李乐然想起当时的误会,心里还有点不解气,准备从道德上进一步压制对方,说道,“那天晚上我伤心欲绝,你知道吗?”
男人果然沉默了,半晌才建议道:“那今晚让你继续家暴我好不好?”
听起来像是某种邀请,女孩脸红了一红,表情却不变,梗着脖子回道:“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这话就是应邀了,男人听了果然很满意,笑着拿出平板来,打开商务办公软件,在上面指指点点。
“你还有工作吗?”女孩趁等红灯的间隙,扭头问道。
“嗯,不是什么大事,批几个审批就行,”沈亭柏长臂捞过去,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安慰女孩道,“谢谢乐然帮我开车,这样我能把这些碎片化的时间用起来。”
“如果你太忙的话,我们可以不出去玩的,”女孩明白他的情况,肯定是公务缠身,今天陪自己出来玩,又不知要额外付出多少代价补回来,说到这里她又有些奇怪,“你应该配有司机的吧?怎么没见你用过?”
沈亭柏抬头看着她,说道:“我平时喜欢自己开车。不过,最近确实有些力不从心了,以后叫司机帮我开车吧。”
“另外,乐然,我只是最近刚接手新职位,又赶上快要四季度了,所以才比较忙,过了今年年底就好了,明年起我就有大把时间陪你了。”男人微微侧头想了一下,看着女孩补充道。
笑着点了点头后,恰好看到绿灯亮起,女孩启动车辆,担心沈亭柏会因为路上颠簸看坏眼睛,她用尽毕生所学、竭尽所能将车开得平稳顺滑。
下车的时候沈亭柏也刚好处理完了审批,他没急着下去,反而轻轻捏了捏女孩的鼻尖,夸道:“乐然的开车技术真是好,坐起来很舒服,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学生。”
李乐然一阵无语地看向他,她也分不清这个男人是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对方却一副岁月静好、人畜无害的模样,让她以为自己是多想了。可她太懂沈亭柏了,男人一定埋了坑等着自己跳下去。
47 仕坤馆的藏画
还没等李乐然开口说话,男人却突然指着车库里的海报问道:“这是哪里?”
海报上写着:仕坤收藏馆,私人会所,恕不接待外客。
“这是A市鼎鼎有名的仕坤馆,你居然不知道吗,”李乐然瞬间忘掉了刚才的事,激动得对他说道,“听说里面全是世界级的名画名作,都是馆主的私人收藏品,而且,仕坤馆不对外营业,只接待馆主认可的圈层朋友。”
沈亭柏脸色有些古怪,他问道:“那你是馆主认可的朋友?”
“这……可能还谈不上,几年前听子妍告诉我这个收藏馆的,你知道她老公大明是个富二代嘛,他们这些有钱人总有自己的圈子,”李乐然掏出化妆镜来补妆。
“你想进有钱人的圈子,想干嘛?”沈亭柏好笑地看着女孩,眉头挑起,一副威胁的表情仿佛在说:好好说话,不然饶不了你。
“我才不想进什么有钱人的圈子,”李乐然抿了抿口红,有些哭笑不得,“我是在这上面投入的沉没成本太高了,今天有点激动。”
“你知道这个馆主的脾气有多奇怪吗,进馆参观的人必须上交5万字以上的参观申请,写明自己的背景、兴趣爱好、社会资源、参观理由,其实除了字数太多了,其他要求倒是不复杂,但是因为想进来的人太多,他每年又限制参观人数,所以能脱颖而出的人并不多。”
“那应该是前年的时候吧,我本来是因为周末无事可做,就熬夜写了第一篇申请,那可是字字泣血、字字珠玑啊,写得比毕业论文还认真,结果交上去的第二天就收到了拒信,连我的申请也被退回来了。这一退我的犟脾气就上来了,我发誓一定要申请申请成功,我一定要进去看看里面有什么!”
“这不,一申请就是2年多……就在前段时间,大概4月份的时候,我的第12份申请终于通过了,获得了一年的无限次免费参观权,”李乐然讲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有点热泪盈眶了,她也是没想到能跟这个馆主一杠就是两年半,神奇的是,最后居然是她赢了!
沈亭柏忍不住拍起一双大手来为她鼓掌了,他赞叹地夸道:“乐然,你是当代愚公,在下实在是佩服,”这个姑娘犟起来劲劲的,真是越看越爱。
“那你有想过。为什么最后一次能成功呢?”沈亭柏问道。
“这,我也有点摸不着头脑,第12次的申请和第11次的内容差不多啊,只是多了几张照片,”李乐然曾经想过这个问题,但也百思不得其解,“也有可能他实在不想再看我的申请了,干脆躺平了。”
说完,她又嬉皮笑脸地学着男人的动作勾了一下他的下巴,说道:“你这个小拖油瓶,这次可是借着我高贵的身份来蹭展览的哦。”
男人笑了笑,弯腰过去伸手解开女孩的安全带,说道:“尊贵的乐然,谢谢您的垂怜。那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吧。”说着已经下了车。
两人手拉手找到了藏馆电梯入口,乘坐专用电梯来到了一楼大厅入口处。
电梯门打开后,映入眼前的是超高圆顶的接待大堂,里面是全大理石内展面,地上也铺满了纹理不一的大理石,整个大堂纤尘不染,光滑到映出人影来。大堂外面是一大片草坪,在早秋的光辉中鲜亮嫩绿,跳跃着闪闪的微光。
看着眼前的景象,李乐然拽着沈亭柏的胳膊摇了摇,说道:“这才不枉费我2年半的60万字申请啊,看起来是上档次哦。”
男人调笑道:“你的60万字合该被收藏进来,也是史上奇迹了。”
两人正说着,迎面有两个迎宾一样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他们刚准备开口间,却看到沈亭柏站在女孩稍靠后的位置,微不可察地冲他们摇了摇头,那两人立即心领神会。
为首的男孩略瘦一点,他带头弯腰对两人说:“欢迎客人参观仕坤收藏馆,只是本馆不对外开放,两位可在外面草坪区游玩观赏。”靠后一步的略胖男孩也跟着弯腰鞠躬。
李乐然连忙从自己的包包里翻出一张已经被折叠成小方块的信函,用力将它展开、平铺,双手递给两位工作人员,解释道:“我拿到了贵馆主的邀请函,请放我们进去吧。”
那个瘦男孩接过邀请函,用手机仔细验证过上面的防伪标记后,连忙将邀请函退回给女孩,随后和胖男孩各自站向两侧,伸手向他们说道:“两位客人请跟我来。”
李乐然冲着男人得意地吐了个舌头,又学他的样子挑了挑眉,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快活。
男人被他这副活泼可爱的样子逗得乐不开交,忍不住用食指指背在她脸蛋上轻轻磨蹭了一下。
经过安检后,他们终于得以进入藏馆区,可能因为是私人藏馆的原因,馆内几乎没有人,只隐隐约约看到远处有人影慢悠悠走过。和其他收藏馆类似,这里的灯光很是讲究,灯具也都做了防炫目处理,亮度在整个空间中的分布非常均匀对称,国画区、西画区的灯光色调有差异,甚至根据画风中表达的情感不同,色温也有微妙的不同。
李乐然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在名画面前激动落泪了,以前只从电子设备中看到的平面的画,现实中却是那好似有厚度一样的立体画,那一层层油彩、水墨层峦上叠,每一个细小的分毫中都有作者的妙思与构想。而她,这个从来和艺术没什么瓜葛的师范生,竟能真切地感受到作者的情绪,能想象到他们作画时的情景,这让她也穿越了上百年岁月,穿过了一层薄纸,窥到了那时的人情与景物。
“亭柏,我觉得好感动,”女孩呆呆地拉了拉身边男人的衣袖,眼睛中涌上了一层细细的泪水,“我不知道原来看到现实中的名画,可以这么感动,我终于理解为什么它们是艺术品了。”
“嗯,好的画作是可以震撼人心的,”沈亭柏也静穆注视着眼前的画,轻轻说道,“这幅李可染的《蜀山春雨图》,用尽了他毕生最推崇的几种技艺,积墨、泼墨、破墨、淡墨,后来因为历史原因,他的画作里没有再运用过这么多的技艺了。所以,这副画很珍贵。”
女孩拽着他的手臂摇了摇,撒娇道:“哎呀你好厉害了啦,知道这么多,我都不知道这些。”
“因为乐然不爱学习,又笨,”男人笑嘻嘻地刮她鼻子,无情地嘲笑她。
女孩刚准备回击回去,却有人出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来人看样子似乎是一对中年夫妻,男人穿着讲究,女人保养得当、打扮贵气,一看就非同一般人。
“亭柏,你怎么在这里?”中年男人笑着上前向沈亭柏打招呼,伸出右手握向他,奇怪道,“你父亲没来吗?请代我向他问好。”
因为拿不准李乐然和沈亭柏究竟是什么关系,中年男人全程未向旁边的女孩看一眼,只是和沈亭柏交谈着。李乐然看他那副无视自己的样子,干脆抓住沈亭柏的胳膊搂在怀里,男人立即用手包裹住她的小手,宠溺地对她笑了笑。
中年男人旁边的女人倒是颇有气度,笑吟吟地向李乐然一颔首,算是代为打了个招呼。
简单寒暄过后,中年男人还待多聊几句,旁边的女士见沈亭柏流露出想走的神情,拉拉自己丈夫的手说道:“老陈,该去取我的包包了,咱们也别耽误他们小年轻的时间了,让他们去玩吧。”
说罢,一行人就此告别。
行至藏馆出口无人处,老陈才奇怪地问道:“你觉得他们有戏?”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婚姻不是单纯的你喜我爱,更关系到两个家族产业的兴衰荣辱,所以他并没有把沈亭柏身边出现的那个陌生女孩放在心上,沈母心里钦定的未来儿媳一直都是他大哥家的长女、也就是他的亲侄女陈小信,他和那个女孩说不定只是一时玩玩。只是他不明白,自己的妻子刚刚为何那样在意对方的情绪。
“有没有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肯定不一般,”陈妻瞪一眼丈夫,责怪他刚才太过失礼,“这么多年来,你听过任何亭柏的花边新闻吗?自从几年前他和那个初恋小女友分手后,他是不是一直孤单一个人,当时把沈姐姐都快逼疯了。可你看他刚刚看那个女孩的眼神,那是什么眼神,那是当年你看我的眼神。”
最后一句话说得老陈乐呵呵,他挥手道:“那不一样,我们当年可是爱得死去活来,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他们怎么跟我们比,”他复又想到,“那你说我们小信,是不是就没机会了?”
“那也不一定,之前公司危机重重,小信也没心思谈恋爱,现在公司步入正轨了,不需要她这么操心,她长得好、学历高,又是百念当家大小姐,稍微使使力也是有可能拿下沈亭柏的。”陈妻沉吟着分析道。
老陈点点头,他一直很信任妻子的谋断,但又想到一件麻烦事,跟妻子商量道:“不过亭柏突然出现在这里,怕是和他父亲关系有所缓和了,那蔡老头别生出什么事端来就好。不行,我要给大哥大姐通个气,让小信早点回来。”
这边的沈亭柏和李乐然却对这些浑然不知,两人还在到处看画,男人已经跟她解释过了那两人的身份,和自己的父母算是生意伙伴,两家关系不错,李乐然便将这个小插曲抛之脑后,一门心思扑在里面的藏画上面。
作者的话:
后面的大约还有2-3次更新,这篇文就完结啦~~
感谢各位天使的陪伴,新文已经开始写了,大家近期多关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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