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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我发现未婚夫跟一个年轻的姑娘有了猫腻。
这位新人表面乖巧地叫我「姐姐」,背地里甜甜叫我未婚夫「老公」。
我还没用的称呼,她先用了起来,还叫得相当亲热。
但我知道,我未婚夫只是她的第二选择。
她在大学毕业前,有个怎么都追不到的白月光校草。
半年后,我干了件天大的事——
当着两个负心人的面,我喂白月光弟弟吃了一个大鸡腿。
事情起源是这样的。
01.
我跟渣男分手后就搬了新小区,换个环境开启一个人住的新生活。
但作为游戏公司的原画师,我每天早出晚归,忙的像条狗。
那天照例加班到十一点。
在小区单元楼里等电梯时,我前面站着一个很高的男生。
光看背影,就知道是个帅哥。
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
有个词最近很流行,氛围感。对,这位小哥的背影,就处处透露出氛围感帅哥的气质。
但我只是偷瞄了几眼,没放在心上。
毕竟加班到这个点,除了彭于晏,没有人能复活我挫骨扬灰的少女心。
电梯来了,帅哥先上。
他转过身的刹那,我觉得自己上上一行说的是屁话。
这小哥也太太太帅了吧!
集优秀的五官和氛围感于一身,要不是出现在我们这个「老破小」居民楼,我会怀疑他是哪家公司在逃练习生。
关键是,个子高。
天知道,我对个子高的男生没有抵抗力!
我不小心看呆了,脚步下意识放慢。
小帅哥看着我,张嘴说:「小心——」
小心……肝?
妈耶,用不用这么快?
他声音也太好听了,低沉悦耳,分分钟让耳朵怀孕的那种!
实不相瞒,我连以后我们的孩子上哪所小学都想好了。
就在这个走神间,电梯门合上,我感觉到了一丝丝不对劲。
帅哥目光向下,看的是我的……屁股。
没错,就是我那穿着短裙的性感翘臀。
此刻,短裙一角掀起,被夹在了电梯门中。
我脑子当场就懵了。
电梯已经开始缓慢上行。
「危险!」
帅哥迅速冲了过来,一把揪住我的裙角,硬生生将它从门缝里扯了出来。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
但是,这兄弟,手劲未免也太大了啊啊啊……
他特么把我裙子扯掉了!!
我穿在里面的碎花蕾丝打底裤,就这么毫无保留地暴露了啊!!
帅哥明显也石化了。
不知道是因为扯掉了女生的裙子,还是因为没见过这么土的打底裤:)
他耳朵尖红得滴血,慌忙松了手。
他似乎解释了什么,支支吾吾,还道了歉。
我尴尬得要死,根本无心去听,赶紧将裙子提上来。
很快,电梯门开了。
小帅哥脚步凌乱地「逃」了出去。
我看了眼电子屏。
5 楼。
嗯,就在我家楼下。
老天保佑。
如果我提前知道今天会有这么一遭,我发誓,我一定——
换一条好看点的打底裤。
02.
那是我跟陈树的第一次见面。
窘迫得我连续好几天都只走楼梯,不敢乘电梯。
万万没想到,孽缘没完。
小区旁有一家全国驰名连锁、人人皆知的餐饮店,我是他们家尊贵的 VVIP 用户。
没错,店名叫「沙县小吃」。
我经常自己过去,点一份炒米线,加个鸡腿。
这天也是一样。
我一边吃饭,一边看剧,为别人的绝美爱情流泪。
嗑得最上头的时候,两个熟悉的身影在窗前一晃。
紧接着,就看到了此生我最不想见到的两个人。
我的渣前任和小三。
那一瞬间,我脑袋里闪现的不是报复,而是我分手后吹下的牛逼。
——「实不相瞒,我现在工资翻番,天天带着小奶狗出入高端场所,吃香喝辣,米其林都腻了。」
而现在,我穿着大 T 恤,蓬头垢面,十分打脸。
前任站在外头,透过玻璃窗,诧异地看着我。
就是这一瞬间,尊严战胜了恐惧。
我聪明的小脑瓜灵光一闪,飞快拉住旁边一位年轻帅哥的胳膊,甜甜地叫了声:
「亲爱的!」
帅哥浑身一僵,缓缓扭过头。
嚯,是你啊。
那个电梯上扒我裙子的混蛋。
您怎么一副宁死不屈的神情?
有这么亏吗您??
03.
说起来,知道张建出轨于佳的时候,我崩溃了好一段时间。
哦,忘记说了,张建就是我的渣男前任,于佳就是那个小三。
那时候,我还在一家辅导机构带成人美术,于佳是我的学生之一。
小姑娘长得清纯,人畜无害,每次课后都来问我问题,一来二去就熟了。
我知道她是本地一所高校的大四学生,正面临踏上社会的茫然。
她叫我一声姐姐,我便傻不拉几地真把她当妹妹。
张建当时在一家私企担任经理,我们恋爱多年,准备结婚了。
每次下课,张建都会到学校门口来接我。
于佳见到他,都会甜甜地叫一声:「姐夫。」
我见张建不反感,就时常邀请于佳来家里吃饭。
现在想想,我真是个大傻 X。
后来,我无意看到于佳给张建发的微信。
尽管是个小号,我还是通过头像上的剪影认出了她。
她说:老公,我好想你哦~你什么时候跟她分手呀?
而张建,则亲昵地叫她宝贝。
我如五雷轰顶,很久都浑浑噩噩。
提出分手后,张建试图挽留,说自己只是犯了个男人都会犯错的,我若不原谅,就是不够大度。
我给了他一耳光子,让他滚。
我潇洒退出了,成全这对狗男女。
但我实在想不通,那么多年的感情,就这么一文不值吗?
熬过失恋最难熬的时期,我才逐渐想通。
于佳以前跟我倾诉过,她在学校里有个白月光男神,是个校草,她努力追了四年,可到头来,校草连她名字都记不清。
当初正是因为这番话,激起了我的怜悯。
谁能想到,追不到白月光,于佳转脸就给自己找了个饭票。
是的,对开始踏入社会,又不太想努力的于佳来说,奋斗过几年的张建绝对是个值得依赖的男人。
前提是那个据说长得又帅成绩又好家里又有钱的校草不 care 她。
而外表年轻单纯的于佳,却刚好是张建的理想型。
想当初,我在辅导机构任教,就是因为张建说,他觉得女教师是最好的职业,因为够单纯。
我那时候真傻,明明有梦想,却为了一个狗男人委屈自己,把自己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要是在今天,我会对张建说:这么喜欢,不如你自己去当女教师吧,我众筹给你变性。
分手后,我离开辅导机构,进入自己一直向往的游戏公司。
虽然辛苦,但我的内心充实且快乐。
没想到啊,时隔半年,我又见到了这对狗男女。
我心中迸发出强烈的好胜心,扯着楼下邻居的手腕不放。
当然前提是,我注意到他是一个人来的。
我把那个还没吃的鸡腿夹到他碗里,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我口型说:救我!
帅邻居接收到我的信号,神情动摇了一下下。
此时,狗男女已经走进沙县小吃,过来跟我打招呼。
「郁郁,好巧啊。」
张建在叫我。
我没理他。
于佳的眼神却定格我「男朋友」身上。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俩:「陈树?」
我愣了。
陈树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哦,想起来了!
于佳那个追了四年没追到的白月光校草!
04.
场面一度非常好笑。
张建问:「郁郁,这是你男朋友?」
我昂首挺胸,骄傲地说了声「是啊!」
于佳也问:「陈树,她是你女朋友?」
小帅哥纠结地看了我一眼。
我偷捏他掌心,暗示他帮忙。
小帅哥只好点头:「是。」
于佳又问:「你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关你什么事?」我抢答道,「于佳,你不是吧?抢了我一个男朋友,还要再抢一个?」
话音刚落,我感觉到陈树看了我一眼。
于佳脸色有些难堪。
张建察觉不对,问:「佳佳,这位帅哥是你朋友?」
「对。」
「是同学。」陈树突然纠正,「你好像叫……李佳,对吧?」
气氛一下子更冷了。
看得出来,于佳难堪得快哭了。
我心中无比畅快,原来这种感觉这么爽啊!
陈树又问我:「他是你前男友?」
「嗯。」
陈树看看张建,又看看于佳,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突然拿起筷子,戳着碗里一颗卤蛋,放到我面前。
「多吃一点,你最近都瘦了,抱起来手感都不好了。」
他垂着眼睛,半长不长的刘海遮在睫毛上,语气有点温柔。
我傻了半天。
但是我心脏跳得厉害。
于佳嫉妒得眼神都在喷火。
她大概从未见过白月光这么温柔的时候吧?
我得意洋洋地吃掉卤蛋。
于佳充满敌意地问:「姐姐,你不是说分手后工资翻番,出入的都是高档场所吗?」
我指着陈树:「没办法,我男朋友要来,我陪他,还有,你不配叫我姐姐。」
于佳恼了:「我不配?那谁配?」
我还是指着陈树:「他啊。」
05.
陈树最终逃过一劫,不用叫我姐姐。
张建接了个电话,立刻拉着于佳走了。
没多久,我也离开。
本来想请陈树吃个饭,好好感谢一下,但我晚上有个加班,来不及了。
后来才反应过来,我忘记加他微信了。
就我这个上班作息,下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希望那根大鸡腿可以好好地替我传达谢意。
但我没想到,再次见面来得那样快。
那是一个本该风平浪静的晚上。
我跟闺蜜语音扯淡,说起撞见渣男贱女的事。
闺蜜啧了啧,说:「那张建真的狗,当初背叛你,还造你的谣言……」
我打断闺蜜:「什么造谣?我怎么不知道?」
闺蜜这才反应过来,说漏嘴了。
她含糊了半天,在我的质问下,才说:「你们分手后,好多同学去问建狗,他死要面子,说是你对不起他……唉,你当时沉浸在悲痛中,我怕太打击你,就没忍心告诉你。」
我怒火「噌」地一下冒了上来。
死渣男劈腿在先,怎么有脸说我?
我气得狂飙国骂,在阳台上来回走。
如果杀气能具象化,风估计早就化成刀子,把张建和于佳戳成筛子了。
我正在气头上,并未注意手边有东西落下。
这通电话打了一个多小时。
等我挂了电话,回到屋里,才看到微信上有一个好友申请。
「五楼,陈树。」
显示从小区群里添加。
我立马通过,热情地发了一堆打招呼的表情包。
陈树却一如既往地高冷。
他传了张照片过来,一条粉红色的蜡笔小新内裤。
「是你的吗?」他问。
我抬起头,发现阳台衣架已经空空如也。
我脑子死机了。
很显然。
这条奇丑无比的内裤,掉下去了,还偏偏落在了陈树家。
太丢脸了!
要不……就假装没看见吧?
但这样,内裤就会一直留在他那儿……
垂死挣扎后,我鼓起勇气回复:「不好意思,是我的,刚才打电话没注意到!这也太不巧了吧哈哈……」
陈树说:「嗯,是挺不巧的。」
「刚好掉在我头上。」
我:「……」
我发誓。
我将用一辈子来治愈这一瞬间。
06.
六楼到五楼。
电梯只用半分钟,我却仿佛度过了小半生。
为了拿回内裤,我脸都不要了。
我刚才就应该霸气地说:姐姐送你了。
但我说不出口。
听上去像个死变态。
我在陈树家门口徘徊很久,做贼一样心虚。
一会敲门说什么?
「你好,陈同学,我来拿我的内裤。」
「好巧啊,怎么正好落在你家了呢哈哈哈哈!」
……无论哪一种,都无法缓解此刻的尴尬。
就在我摇摆不定的时候,陈树「唰」的一下,从里边把门拉开。
四目相对。
我只好硬着头皮:「邻居你好。」
陈树直接让开一条道:「进来吧。」
「啊?还要进屋?」
「不然……我拿给你?」
「别别别,我进去。」
什么都好说,只要他别碰我的内裤!
陈树家的格局跟我家是一样的。
他一个人住,收拾得井井有条,干净整洁。
他指着沙发:「在那儿。」
噢!我的蜡笔小新!
我赶紧跑过去,把内裤揣进兜里,深呼吸,告诉自己冷静冷静,不能在弟弟面前丢面子。
「谢谢,那我回去了。」
「嗯。」
陈树重新坐回电脑前,他在看动画片。
我扫了眼屏幕,随口问:「你在看什么?」
陈树:「《蜡笔小新》。」
我:……………………
07.
我一秒都不想多待,忙不迭离开陈树家。
回到六楼,我松了口气。
可正当我准备开门时,发现忘带钥匙了。
出门时太窘迫,现在身上除了手机和一条内裤,什么都没有。
我给房东发微信,可房东说她去旅游了,直接给我甩来开锁师傅的电话。
我约了开锁师傅上门。
然后我就像摩尔庄园里腿脚不便的红鼻子鼹鼠一般,在家门口游离、徘徊。
当我双目失神徘徊到第十圈时,电梯叮了一声。
我以为开锁师傅来了,激动地扭头,却看到了陈树。
他手里提着一个大西瓜。
「你怎么没回家?」
「我忘带钥匙了,在等开锁师傅。」
「就这样等?」
「不然?」
「怎么不去我家坐坐?」
我心道,去你家干嘛?排排坐看《蜡笔小新》吗?
陈树晃了晃手里的瓜:「西瓜买多了,刚才忘记让你带走了。」
「所以……你是专程给我送上来的?」
「嗯。」
我有一点感动,我最喜欢吃西瓜了。
陈树按着电梯示意我:「走吧,师傅来了我们再上来。」
我愣了一下。
他说「我们」。
08.
我最终还是去陈树家吃瓜了。
他关掉《蜡笔小新》,随便找了一期综艺。
我们两人就各自抱着半拉瓜,看得不亦乐乎。
跟陈树边吃边聊的过程中,我发现这小伙子平时只是看着话不多,实则是个闷骚,挺有梗的。
综艺过半,我手机狂震。
看了眼来电提示,我如临大敌!
是家里太后发来视频通话!
早不发晚不发,怎么偏偏这时候发??
我家太后独断专制,要是拒绝通话,她立刻能联想到我的孙子辈去。
我是万万不敢点那个红色按钮的。
我躲到一边,接通视频。
果然,太后上来就问:「怎么这么久才接?你干嘛了?」
我说:「我在朋友家玩呢!」
太后:「噢,我就说你身后的窗帘眼生。」
我干笑:「没啥事儿的话,我回去给你发?」
「行……哎,等等,你在朋友家怎么穿着睡衣?」
「啊?我在闺蜜家呢!今晚不准备回去了!」
「你刚刚还说回去给我发,现在又说不回去。」
「……」
太后不愧是太后,总能精准地找到我的逻辑漏洞。
正当我头脑风暴时,陈树忽然端着水杯从我身后一闪而过。
太后睁大眼睛,倒吸一口气:「郁郁!怎么有男的?!」
「有什么?咦,卡了?妈,先不跟你说了,朋友家信号不好,挂了哈~」
我掐了视频,立刻去找陈树理论。
「你干嘛非要从镜头前晃过去!」
陈树一脸无辜:「我就想接杯水……离那么远,我以为拍不到呢。」
「都被我妈妈看到了呀!」
「你解释一下不就好了。」
「怎么解释?你说得怪轻松……」我垂头丧气,「自从我被前任劈腿后,我妈就一直很担心我,怕我走不出来,她今天看到你,一定会把你当成救星。」
「救星?」
「嗯,因为我之前跟她说,不想再谈恋爱了,这辈子与男人不共戴天。」
陈树没说话。
他喝了口水,头扬起来,露出非常好看的脖颈线与喉结。
然后,他放下水杯,懒洋洋地说:「那就别解释了。」
09.
开锁师傅电话来了,我赶紧上楼。
陈树拿上钥匙,要跟我一起去。
我拒绝,这么点小事,哪用得着别人帮忙?
但陈树说:「我如果不去,你就是独居女性,会有危险。」
我怔了一下。
他比我小了几岁,可心思这么细腻。
陈树走在我前面,以我对象的身份自居,招呼开锁师傅。
我几乎只用站在后面看着就行。
我目光一直定格在陈树身上。
第一次发觉,有的男人趿拉着拖鞋也那么好看,女娲过分了。
开锁师傅很快就帮我把门锁弄好。
临走前,他跟我比起大拇指:「小姑娘,你男朋友真帅。」
他说这话的时候,对门邻居刚好回家。
邻居是一对老年夫妻,平时就爱跳广场舞和八卦,人很和善,疫情封城时,还给我送过吃的。
听到「男朋友」三个字,他们立刻向陈树看过来。
然后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窘迫得不行,刚想解释一下,陈树就走了过来。
他仿佛没注意到邻居的审视似的,说:「我下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可我没你电话。」
苍天有眼,我这绝不是索要号码的意思!
可陈树笑了一下,从后面极轻地拍了拍我后脑勺,说:「我微信发你。」
折腾这么久,我终于回到自己家。
微信已经被太后的消息挤爆了。
太后一直在问我那个男孩到底是谁,我是不是谈恋爱了,我在躲闪什么?
是啊,我在躲闪什么?
明明刚才可以大方地解释,实话实说。
可我为什么会下意识扯谎?
难道我对陈树怀有非分之想?
我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告诉自己不可能的,他比我小好几岁呀!
我重新给太后发了视频,跟她如实解释清楚。
太后从一脸激动,变成失落。
果然,她还以为我走出阴影,正常地谈恋爱了。
但是很抱歉,我又让她失望了。
太后说:「其实我觉得那个小伙子还不错,挺帅的。」
我问:「你看清他的脸了吗就说帅?」
太后:「凭借我比你多吃几十年盐的直觉!」
「……服气,您永远是大佬。」
「郁郁,你喜欢他吗?」
「当然不,我们只是邻居。」我故作镇定地说。
太后叹了口气:「那好吧,我有个大学同学的儿子跟你年纪差不多,改天你去见见吧。本来以为你喜欢那个邻居,就不用见了……」
「相亲?我不去!」
不管太后怎么说,我死活不肯相亲,最后又是匆忙挂了电话。
瞄一眼微信,闺蜜刚给我发消息:「快看群!」
她指的是我们大学同学群。
这个群几百年没人说一次话,今晚异常地活跃。
有人刚刚艾特我。
我一翻,原来是张建,他跟于佳要订婚了,正在群里发请柬。
订婚?订婚好啊。
想当初我们也要订婚了,我怀着十二万分的热情看了婚纱,选了婚纱照影楼,认真规划我们的未来。
最后一个都没用上。
真讽刺。
张建还在群里专门艾特我。
「郁郁,由衷希望你能来参加。」
分手后,我就拉黑了他的微信和电话,他找我,只能通过群聊或者别的朋友。
张建艾特我之后,群里突然安静了,大家都在吃瓜看戏。
我回了一个笑眯眯的表情,说:「这次我就不去了,下次吧,下次我一定去哦。」
我,专业夺笋三十年,大熊猫见了我跑得比博尔特还快。
谁知道,这边刚拒绝完,陈树忽然给我甩来一张聊天截图。
于佳也邀请他去参加订婚仪式了。
于佳还说,张建邀请了郁郁,你俩干脆一起来吧。
陈树直男可能看不出来,但我明白,于佳并不是真心邀请。
她只是在试探我们俩到底是不是真情侣。
就在我准备拒绝的时候,陈树的消息弹出来。
「走吧,一起去。」
10.
我拒绝了陈树一起去的提议,因为我不想见到那对渣男贱女。
可跟闺蜜煲电话粥时,她却固执地劝我去看看。
她说郁郁,你总是要走出去的不是吗?这是你摆脱阴影的好机会。
我说我实在没办法笑着给他们送上祝福。
闺蜜说:「你又不是一个人去,你楼下的小帅哥跟你一起啊!这么难能可贵的机会,不抓住还是人?」
「竟然有一丝丝道理。」
「所以你到底在犹豫什么?小奶狗不香吗?他都主动邀请你了,就算是为了奶狗那张脸,爬也要爬过去!!」
我:……
「害,」闺蜜恨铁不成钢,拔高音量,「要是我,不仅去,当天晚上还要把小奶狗骗到家里来!什么?污?我才不污!我只是单纯地好奇奶狗腹肌的手感咳咳。」
许是闺蜜亢奋的声音感染了我,我开始犹豫了。
那些乱七八糟的意见抛开不谈,我若不去订婚仪式,张建和于佳说不定会以为我放不下呢。
笑话。
姑奶奶偏要大摇大摆地祝你们这对贱人百年好合。
想通后,我神清气爽,准备出去丢个垃圾。
门一拉开,陈树就站在一米之外,吓了我一跳。
他手里还提着一个大西瓜。
「你干什么?这么鬼鬼祟祟。」
他说:「我刚上来,给你送瓜。」
「又送瓜……」话说一半,我突然想起刚才闺蜜那通电话。
我外放的,她声音特大,那些虎狼之词不知陈树听到了多少。
我紧张地咽口水,问:「你刚来多久?」
「正要敲门。」
「我打电话,你应该没听到吧?」
陈树犹豫了一下。
可能觉得说谎不好,这孩子,无比诚实回答我:「其实,听到了一点。」
我:………………
行了,别说了。
我现在就搬离这个地球。
11.
订婚仪式当天。
我从衣柜里翻出来许久不穿的裙子,好好打扮一番。
自从跟张建分手后,我就忘记了打扮,很长一段时间都浑浑噩噩。
太后说得对,不好的男人会让你忘记自己、自我怀疑。
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当我收拾完毕,站在镜子前,我终于想起来了。
其实,我也是个挺漂亮的姑娘。
在和张建谈恋爱前,我也有很多人追。
陈树发来短信,说他到门口了。
我最后一遍整理好头发,打开门。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一瞬间的心情。
就好像一门之隔,隔开了我的过去和未来。
陈树惊讶地看了我几眼,然后冲我笑。
他说很漂亮。
我说英雄所见略同。
我前所未有的轻松,跨过门槛,迈向有光的地方。
订婚仪式来了很多人,大都是我们的大学同学。
大家趁着这个机会,来了次同学聚会。
我和闺蜜聊得正火热,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哟,这不是建哥前女友嘛!」
是张建大学时的舍友。
他声音不小,吸引了很多人注意,大家都开始看我。
我不喜欢这个男生,从以前就讨厌。
我不理他,他似乎觉得很没面子,又说:「你可真是心大,我要是你,我就自己躲在家里,死也不来这。」
我觉得很好笑,问:「凭什么我要躲?」
「张建以前对你多好啊,你说分手就分手,心真狠!看看他如今事业有成,新欢比你年轻,我作为兄弟,替他谢谢你的不嫁之恩哈~」
「你胡说什么?!」闺蜜率先怒了。
「哎哎?怎么着?要打人是不是?」男生贱兮兮的。
我听得恼火,站起来,平视他。
「我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如果真好奇,大可以问问你的建哥,他怎么有脸邀请我?」
我不想发火,只是冷冰冰地看着他。
「他和于佳,应该感谢我的退出,否则,也不会有今天。」
「你说什么呢……」男生还在嘀嘀咕咕。
本来在另一边跟自己校友说话的陈树,不知何时来到我们身边。
他忽然牵起我的手,护犊子一般,把我拽到身后。
他个子很高,从上往下看着那个男生,问:「你刚刚跟我女朋友说什么?」
他问得很平淡的,但语气听上去却是「老子马上砍死你」那种。
男生愣了:「你是……她男朋友?」
「对,你找她有什么事?」
「没、没什么……」
「我听到了,你对我女朋友出言不逊。」陈树根本不给他逃跑的机会,「跟我女朋友道歉。」
「别了吧,兄弟,我那只是开玩笑……」
「我女朋友不觉得是玩笑,道歉!」
在他强大的压迫下,男生终于硬着头皮,飞快地说对不起。
我们这边的骚动,引发好多来宾的围观。
其中不乏大学同学。
也不知道张建是不是都给他们洗脑了。
陈树很会察言观色,他帮我整理一下刘海,故意说:「别生气,前男友劈腿,又不是你的错,以后我给你撑腰,不委屈了。」
我心脏跳得好快。
不知道是因为他身上好闻的皂香,还是那句温柔的「不委屈」。
仪式全程,陈树都牵着我的手。
就连闺蜜都在微信上质问我,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了。
我也觉得,陈树太入戏,演得太逼真。
可我却不想叫停这出戏。
朋友轮番上去给张建于佳送祝福。
轮到我们的时候,陈树和我十指紧扣,走了上去。
张建和于佳脸色都变得有些尴尬。
他们不约而同看向我们相握的手。
「陈树,」于佳先开口,「没想到你这个高岭之花真谈恋爱了。」
「郁郁,」张建紧接着说,「看到你现在幸福我就放心了。」
「她很幸福,我也很幸福,谢谢惦记。」陈树抢在我前面回答。
张建神情很复杂,目光长久地落在我身上。
周围人都知道我是他的前女友,现场安静下来,大家屏住呼吸,静观其变。
于佳有些站不住了,偷偷用胳膊肘捣张建。
可张建还是看着我,似乎透过我,在回忆自己的青春时光。
是的,我陪他走过那么多年。
他若有愧疚,并不奇怪。
只是,我已经不稀罕他的愧疚了。
我抬起头,坦荡一笑:「张建,于佳,我衷心地祝福你们——百年好合。」
12.
仪式结束后,我就回归了正常的生活轨迹。
每天早出晚归,两点一线。
陈树时不时会在微信上找我聊天,但都是些很正常的问题,比如小区停没停水,什么时候来电之类的。
我们一直停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范围,都没有向前迈一步。
闺蜜总是劝我把他收了,看起来他也有那个意思。
可年龄,是我心里的障碍。
随后,我去出了个长差,每天忙到飞起,跟陈树的聊天变少。
半个多月后,我才回来。
一回来,闺蜜就带着惊天大新闻来找我。
——张建和于佳分手了!
那场订婚仪式变成了笑话。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那样了还能分手??
闺蜜:「听说订婚仪式后,于佳发现张建一直在外面撩骚别的小姑娘,你懂吧?就没有实质性的出轨举动,但语言上很暧昧,于佳跟他闹了好久,最后分手了。」
「那他们这个婚就不结了???」
「都这样了,还结个屁。」闺蜜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三人者人恒三之!我还听说,他俩不仅婚结不成了,现在还闹大了。」
我问:「什么意思?」
「于佳去张建单位,揭发他跟公司新人搞暧昧,弄得张建在公司里外不是人,自己申请调去分部了。」
我叹为观止。
「张建也不甘示弱,在外头揭于佳的短,现在于佳公司上下都知道她当过小三了。」
这可太精彩了。
昨天还你侬我侬说要结婚的情侣,今天就扯着头皮谁也别想好。
渣男贱女的爱情太廉价了,连快餐都不如。
恨只恨,他们撕逼的时候我不在现场,没有为他们点首喜庆的 BGM。
我本以为这件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但我万万没想到,有的人脸皮能比城墙还厚。
——张建又来找我了。
13.
那是一个下雨天。
我没有带伞,从公司出来后,急忙往地铁站跑。
路上有人叫住我,就是张建。
他脸色比头上这个天还阴,说想跟我聊聊。
我第一反应就是拒绝,我和他没什么可聊的。
可那时候雨实在太大了,比祺贵人被打死那天还要大。
眼看距离地铁站还有一段距离,跑过去必然浑身湿透。
如果生病发烧,还要捅嗓子眼做核酸……
没办法,权衡之下,我去了就近的便利店里避雨。
张建顺势跟了过来。
他一改平时自信,在我面前低声下气。
「郁郁,以前是我不对,我思来想去,发现自己最爱的还是你。看在那么多年感情的份上,你就原谅我吧。」
我差点吐了。
「你脑子怕不是有什么大病,张建,你别跟我说话,我怕被你传染智障,我妈不让我跟傻子玩。」
「郁郁,你又说笑了。这段时间我打听了一下,你跟陈树好像不是真的谈恋爱?你看那小子年纪轻轻,没什么担当的样子,还是我更适合你……」
他喋喋不休地说了好多。
我觉得太丢人了,便利店里的人都朝我们这儿看过来。
虽然外面雨势没有变小,但我重新权衡了一下。
在捅嗓子眼和被渣男纠缠间,我选择前者。
我跟张建说:「打住,请您闭嘴。」
然后拔腿朝外头跑去。
张建在后面叫我:「等等,郁郁!把伞拿走!」
拿个球!
我急忙想把他甩掉,冲进雨里。
可张建毕竟体力胜我一筹,很快就追了上来。
他把伞罩在我头上,硬要塞我怀里。
我不要,他就推过来,我退回去,他再推过来……
我彻底烦了,大声道:「你离我远点!」
这句话像是一个开关,话音刚落,突然从旁边冲出一个人影,旋风般扑上来,一拳将张建干倒在地。
我一抬头,就看到怒气冲冲的陈树。
14.
雨一直在下。
场面变得很混乱。
张建被揍了一拳,很生气,跟陈树两人扭打在一起。
一个吼着:「你他妈不要再纠缠她了!」
一个说:「你丫凭什么管我?你又不是她男朋友!」
到底是陈树年轻力壮,身高也有优势,张建慢慢落到下风。
但这时候,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还有人准备报警了。
我叫了半天陈树,他像一头发疯的野兽,不理不睬。
我有点害怕,必须要在警察来之前制止他!
「陈树!别打了!」
我冲上去,死死抱住他的腰,使出吃奶的力气。
陈树终于冷静下来。
他嘴角有擦伤,但张建伤得更重。
我赶紧去扶张建,帮他叫车送去最近的诊所,还帮他垫付了医药费。
忙完一大圈后,雨总算停了。
我从诊所出来,看到陈树站在门口,下颌线紧绷,倔强又清冷。
他带了两把伞。
一把自己打着,另一把拿在手里,不知道要做什么。
我走过去,说:「你也进去,让医生帮你处理一下嘴角。」
「我不用了。」他声音有些沙哑,顿了半天,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对,」我承认,「你太冲动了,不管怎样都不能打人啊,那是暴力。」
「我看到他在纠缠你。」
「那也不是你打人的理由,陈树,你今天太不理智了。」
陈树:「我只是想保护你……」
「我不用你保护,我比你大,是个独立的人,我有自保的能力,刚才那种情况,我已经准备反击了。」
我强压心中不忍,假装不在意地提醒他:「如果刚才警察来了怎么办?陈树,我们只是假装过情侣,你大可不必为我做这些。」
陈树错愕了。
我没敢看他,转身离开。
我怕他像个被抛弃的大狗,可怜巴巴,激起我的怜悯。
到最后,我也没问出口,他多带的那把伞,是不是要给我。
15.
我心情很不好,去闺蜜家聊天喝酒,找她排解。
闺蜜说我批评陈树有些残忍,他刚出校园,少年心性,冲冠一怒为红颜可以理解。
而我只能苦笑。
我说:「就是因为他小,更不能这样,他名校学霸,根正苗红,前途大好,如果因为斗殴被警察拘留了,他的同学、同事和工作单位会怎么看他?」
闺蜜咋舌:「原来你想了这么多。」
「怎么能不想?」我再次苦笑。
每次看到陈树,仿佛都看到几年前的我自己,勇敢坚定,对未来充满向往。
我想要保护他那颗赤子之心。
就像保护多年前没被伤害过的自己。
「但我觉得,你应该直面自己的内心,」闺蜜说,「喜欢就上,不成功就拉倒,怕啥?」
我有些醉了,笑着问她:「上,是表达某种具体动作的动词吗?」
「不然呢?我会劝你细水长流?」
可以,不愧是你,闺蜜。
我在她家睡到了凌晨,睁眼时天蒙蒙亮。
我看了眼手机,陈树半夜给我发来微信。
三个字:对不起。
我突然有些心疼。
我立马爬起来,穿好衣服。
我想见他,跟他说没关系,谢谢你为我出头。
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想先换个干净衣服,可一出电梯,就看到陈树的背影。
他独自坐在楼梯间里,低着头,脊背怂起,T 恤映出肩胛骨隐约的形状。
「陈树。」我轻轻叫了一声。
他像是按了复活键的游戏人物,立刻抬起头,看我。
眼睛里带光。
他站起来,不等我再说话,抱住了我。
16.
陈树的怀抱很温暖。
他抱得很紧,丝毫不打算松手。
至此,我终于明白,我那些酸甜的纠结、遐想,好像是一场双向奔赴。
我没有推开他,等他抱够才松手。
「你去哪了?」他问。
「我去闺蜜家过了一夜,你……」我看到他还是昨天打架时的那件衣服,嘴角的淤青也还在。
我问:「你不会在这儿坐了一宿吧?」
「嗯。」他承认了,「你不回我消息,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就一直在这儿等你。」
「为什么等我?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问完这个问题,我心跳超快,忐忑地等待答案。
陈树像看傻子一样看我:「这还有什么好疑惑的吗?」
「……」
「我表现得不够明显吗?」
「……」
虽然早就猜到了这个答案,但真的面对时,还是被巨大的惊喜冲击。
我努力平复心情:「你这是表白?」
「对。」
「但我不接受。」
「……啊?」
「你表白,都不肯说一句『我喜欢你』吗?」
我扭头,假装不理他,掏钥匙开门。
可陈树忽然从后面抱住我,嘴唇似乎就在我耳郭上方,低沉磁性的声音敲击在鼓膜上。
「我喜欢你,郁郁,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啊……」
然后,他就这么说了一整天:)
我好不容易盼来的休息日,准备在家打一天的游戏。
陈树每隔五分钟就转过脸来,对我说:「我喜欢你。」
「好好好,我知道了。」
「我喜欢你。」
「嗯嗯嗯。」
「我喜欢你。」
……救命,为什么你打赢我了还要这么说!
那我到底是生气,还是不生气啊?
后来的后来,就跟闺蜜猜得差不多。
正式确认恋爱关系后,陈树留在我这儿过夜了。
他一会儿叫我名字,一会儿叫我姐姐。
叫姐姐的时候,总是带着笑,唇角弯着,露出一点牙尖,说不上来是乖还是坏。
但后来,我有点怕他这么叫了。
因为他每叫一声「姐姐」,我就得跟着叫:)
17.
我和陈树在一起后,开启了没羞没臊的快乐生活。
有一天他又在我这儿过夜。
第二天早晨,我们都没醒,却听到了钥匙开锁的声音。
陈树懒洋洋地问是谁。
因为他的出声,让门口的人停顿了一下。
陈树穿上衣服起来,大门正好被推开。
他与我家太后四目相对。
我忘记了,之前我出差的时候在太后那儿放了备用钥匙。
谁也没想到,从不擅自登门的太后,今早居然来「查寝」了!
太后惊得手里袋子掉到了地上。
「妈……」我心虚地叫了一声。
陈树倒是一点没有被发现的尴尬,主动道:「阿姨您好,我是郁郁的男朋友。」
后来我妈把我赶了出去,单独跟陈树说话。
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反正等我再进屋时,我妈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
她说:「昨晚给郁郁电话也没接,我今早才过来的,不过我现在就准备回去了哈!带了点吃的,你们年轻人应该会喜欢!」
陈树比我积极:「谢谢阿姨!」
他倒是把我妈哄得开心。
我送太后下楼时,她郑重地跟我说:「郁郁,你这次就大胆地去谈,不要失去爱一个人的勇气,我帮你相过了,小陈人不错,妈妈永远支持你。」
从来喜欢怼我的太后,突然说了这么温情的话。
我有点想哭。
想当初我和前任在一起时,我妈百般不乐意,说他绝非良人。
周董唱得对,听妈妈的话。
18.
后来的后来,听说张建在分公司也待不下去,辞职了。
他把自己的霉运归结到于佳身上,两个人又大吵了一番,闹得很不好看,最终老死不相往来。
于佳单位的女老板早年被小三伤害过,果断把她辞退。
于佳失去了经济来源,据说,有同学看到她跟一个年纪很大的男人挽手走在一起。
但这些,都与我们没什么关系了。
我和陈树坐在小区门口的那家沙县小吃里,共用一部手机看《蜡笔小新》。
陈树突然说:「忘记跟你说了,你那条蜡笔小新内裤真的好幼稚。」
顿了一下,他又说:「那条蕾丝打底裤也是真的土。」
我暴打他狗头:「别提了!!我不要面子了吗??」
「没事,你怎样我都喜欢。」
「话说,你到底为什么喜欢我啊?」
「我也不知道,」陈树眯眼回忆了一下,「大概就是那天,你给我的鸡腿味道刚刚好。」
怦然心动就是一瞬间的事,没有道理可言。
我其实也说不清,为什么对他心动。
与他的每一次相遇,都伴随着尴尬,但我却在这个过程中,渐渐找回了真实的自己。
陈树夹起盘子里的鸡腿,放到我面前。
「这个鸡腿给你。」
他看着我的眼睛,目光虔诚——
「以后,扮演我一辈子的女朋友吧。」
(完)
作者:铁柱子
来源:https://www.zhih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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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坠落》
作者:慕拉
文案:
舒梨追边寂的时候,她还是舒家娇纵高傲的小孔雀。
而边寂,是她家请来的家庭辅导。
一眼就能看得出的贫寒,两套衣服来回换,那双清冽的眉眼却永远高高在上。
舒梨喜欢他,又不喜欢他。
于是,她想方设法将他从高傲神坛拉下,让他拥有凡人的七情六欲。
分别过后再见,已是几年后。
舒梨早已从天堂跌落,一无所有。无助之际,遇上当初被她不认真对待的男人。
他一身西服熨帖,眉眼冷寂,从她身边经过时,没落下一个眼神。
而后,男人却回头,向她伸手。
舒梨以为他是要报复。
两人在一起后,纵然再亲密,都不曾谈感情。
直到某天醒来,舒梨手指上多了一枚戒指。
怔愣间,身后的男人拥过来,揽住她的腰:
“我好像,从没教过你始乱终弃。”
*男主白切黑,前期真的穷,清贫大学生家教x小妖精,后期翻身强制爱
*双洁,he
一句话简介:为你坠落沉沦
豪门世家 天之骄子 业界精英
新来的家教已经在楼下等了两个小时,但舒梨并不关心。
她靠着天台栏杆,熟练地从Marlboro烟盒里抖出一根烟,手指在烟蒂的三分之二处轻捻。
圆圆的小薄荷珠被捻爆,浓烈的薄荷香气弥漫鼻尖。
烟刚点上,舒梨就看到楼底下多了个身影。
澄黄夕阳映衬之下,男生穿着白色T恤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头发没有很短,稍稍遮盖住半额。
——这个居高临下的角度,舒梨自然看不到他的脸。
但是她记得他的模样。
记得他刘海的长度,记得他高挺的鼻梁和从未动过一丝波澜的眸。
他身高腿长,从容不迫地离开她家。
看着这个背影,舒梨心口堵上口气,更加闷烦。
这夏日的蝉鸣惹得她耳朵疼。
这愈走愈远的身影,惹得她心烦意乱。
隔日,他又来了。
舒梨在侧厅见到他。
仍如第一次见面那样,桌前摆着几本书,佣人给他倒的茶端端正正放在书边。
他为舒梨摘抄的重点笔记就放在书的最上面。
他坐在那,神色淡然。
舒梨真的很讨厌他这个样子。
讨厌他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和眼神,明明他才是最不堪的那一个。
舒梨这次没有像昨天那样逃课,没有避而不见,而是直接走上前。
“说了让你不要再来,你听不懂吗?”
舒家财力雄厚,连个小小的侧厅都金碧辉煌,每一块砖似乎都价值不菲。
边寂听到舒梨的声音,只静静地抬头看她。白天侧厅都亮着灯,那明亮而辉煌的灯光映衬着他峻深的五官。
眼前女孩娇俏精致的小脸掩不住无由来的敌对和蛮横,落在他眼里,他却能视若无睹,不动声色。
边寂用他修长的手指平静翻开笔记本,淡声道:“今天讲作文。”
舒梨一口气憋在心口,差点被自己噎住。
边寂是舒梨妈妈给舒梨请来的雅思家教老师,据说是清大高材生,年年拿奖学金,在校期间的论文登过金融报纸。
偏偏舒梨讨厌这种高材生。
更讨厌他用虚伪的清冷外表来掩饰他下作的行为。
“我妈给了你多少钱,至于你这么听她的话?”
舒梨骄横乖张,喜恶全写在脸上。
边寂仍然置若罔闻,翻阅着笔记本。他的手指甲修的很干净,就像他这张脸。
舒梨从没见过长相这么干净的男生,鼻骨挺拔,清癯内敛。
“我们只有两小时。”他出声提醒。
舒梨却是笑了声,“那你就在这继续坐两小时吧。”
只要两小时的固定教学时间到,边寂就会走。
也是等到过了两小时,边寂才会走,不管这期间舒梨如何刁难。
舒梨丢下话,转身欲走,可又想到一直这样不是办法,边寂明天还是会来。
细思过后,她改变策略,主动坐到边寂旁边的位置上。
盛夏天气炎热,舒梨的头发随意盘着,几缕碎发落在额前,耳边,和细长白嫩的脖颈上。
蕾丝裙两条细细的吊带勾勒着直角肩,裙子领口的弧度偏低,仿若能瞥见深壑。
她知道自己哪里有优势,她有漂亮的脸蛋和超出同龄丰满的弧度。
她借此靠近边寂,离得过近,呼吸被刻意喷洒在他脖子皮肤上。
“你觉得我和我妈,谁比较漂亮?”
这是个很奇怪的问题。
边寂本能地蹙眉,对于舒梨的靠近也本能地有排斥。
他往边上微侧,却被舒梨拉住胳膊。
纤细白皙的手臂围绕住他的手臂和胳膊,她贴身靠近,从未有过的触感让他的眉头皱的更深。
舒梨整个人贴在边寂的胳膊上,裙子领口也蹭着他皮肤。
一阵怪异的炙热和麻意逐渐席卷而来。
边寂要推开舒梨,舒梨却紧盯着他的眼睛,问:“我妈哪里好,她给你很多钱吗?”
“你要钱,我也能给你。”
“可是,你真的会喜欢一个三十多快四十的女人么,你喜欢她,不如看看我——”
她扬着尾音,唇角笑意带着毫不遮掩的嘲弄:“起码,我比她年轻。”
边寂绷着清瘦下颌,舒梨话里的意思再清晰不过,她的玩弄意味也很明显。
舒梨是有玩弄的资本的,因为她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玩弄和他们不在同一水平线的人,本身就是他们这类有钱人的恶趣味。
视线无意扫到舒梨领口,影影绰绰的线条就像她这个人一样嚣张蛮横。
陌生促烈的心跳骤起,边寂陡然起身,推开舒梨。
舒梨受力往边上侧了一下,没生气,唇角反而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而后很快散去。
她终于看到他生起波澜的眼。
可是她觉得不够。
舒梨一把拽下边寂,趁他尚未反应过来就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边寂双手钳住她纤瘦的肩膀要推开起身,她却死死勾住他脖子,好似只要他想用力把她推开,她就能把他就地掐死。
挣扎几番,边寂终是让步,压抑着气息问:“玩够没有?”
“没有。”
舒梨笑靥浅浅,唇瓣近距离贴着边寂的唇,没有碰上,似碰非碰最是撩人。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她追缠着。
舒梨身上有种道不清的香味,似是薄荷,又似是一种尼古丁。她的呼吸掠过他鼻尖,勾着他的心神沦陷进这味道里。
但边寂还保持着清醒,撇开头,避开舒梨无限近的唇和微热的呼吸。
“我和舒总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是他唯一的解释。
舒梨滞愣一秒,蓦地笑了。
“舒总。”
她笑着:“舒总。噢,对,她是舒总。”
一个在外男人无数、最喜欢包养年轻男人的舒氏集团的负责人,舒连漪。
舒梨用手指指尖轻轻勾勒边寂的脸,俏丽的杏眸此刻好似失了焦距。她问:“你长这么好看,又是她最喜欢的类型,真的不是我想的那样吗?”
她又轻抿起唇,“或者,你只是不知道自己早已经成为她的盘中餐。”
“你早晚,会被她吃掉的。”
——直到此刻,边寂终于知晓这些天舒梨对自己的敌意到底是源于什么。
她太稚嫩,她的敌意和心思几句话就表达的明明白白。
面对舒梨的胡搅蛮缠,边寂其实可以有自尊有骨气地选择推开,但他只是选择无视,忍受下来。
因为他很需要这份工作。
所以,他再加一句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舒总只是请我来给你当家教。”
“是嘛……”
舒梨忽地露出哀伤惆怅的表情,“她是不是对我很失望?高中勉强毕业,培训机构的课也不好好上,差点把地方给砸了,现在就只能找你这样的高材生来教我。”
“她应该很希望我早点考过雅思吧,这样就能早点把我送出国,以后都能眼不见为净。”
说着说着,她就把脸靠在了边寂的肩头。
这个男生肩骨宽挺,身上衣服一直是两套来回换,一眼就看得出的贫寒。
可是他很干净,连衣服上都有着干净又特殊的皂香。
舒梨问他:“你说,她这么想丢下我,为什么不直接包机把我送出去,然后就对我不管不顾呢?”
“这样我在国外是生是死,能不能活下去,她都不用管了。”
舒梨像是在呓语,像个精神出了问题的病人。
她千变万化,时而这样,时而那样,完全无法令人琢磨透。
边寂背脊僵着,尽可能地撇开头,离舒梨远一点。
他全身心的抗拒,舒梨能感受得到,且愈加激发起她的挑战欲。
她太讨厌此刻他还高高在上的清冽眉眼。
她要把他拉下神坛,坠落,沉沦,拥有最低等的七情六欲。
她就是要挑战他。
“你不是专业的英语老师,我妈会无缘无故给你这么一份工作,肯定有她的意图。”
“你不知道,她最喜欢你这样的大学生了。”
“年轻,蓬勃,身材又好。”
舒梨的掌心碰触着边寂心脏跳动的位置,他有肌肉,她感受到了。
少年人看似瘦削的身躯其实蕴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比她年轻,也有钱。如果你要跟她睡,那不如跟我。你要的,我也能给你。”
边寂不自觉箍紧她肩膀,眉头紧蹙,眼眸里多了抹冷意这股冷意像刀,剜在舒梨脸上,似是在告诉她,此刻的她有多羞耻,有多不要脸。
舒梨脸上始终漾着笑,此刻的她像个引人堕落的小妖精,嘴唇轻轻碰在边寂耳垂,鼻息里尽是热意。
碰上和瞬间,边寂一把推开她。
桌上的水杯落地,没有碎,但水洒了一地。
舒梨摔坐在地上,还在笑,唇角的梨涡陷得很深。
她抬头,望着站得笔直的男生,看他眉头深皱的脸。
然后她带着笑意从地上起来,整理着自己的白色蕾丝连衣裙,那是她新买的夏季限定款,她很喜欢。
可惜裙摆已经有些弄脏,还被打湿了大片。
舒梨轻轻拍了拍,坐到原来的位置。
她拿起边寂做的笔记本翻阅着,语气懒怠,听不出情绪,像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老师,不过来上课吗?”
边寂有半刻的怔滞,勉强从刚才的情绪中抽身。
他永远不知眼前这女孩到底想做什么,她长得娇俏漂亮,眉梢之间带着几分清稚,但她的言…
摇曳的火光之下, 男人分明的脸部轮廓近在眼前。
他没流露出一丝恼怒的情绪,平静到舒梨觉得他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舒梨希望自己是错觉。
她暂时无法改变对边寂的固有印象,他是个斯文淡漠的男人。
他应该是那样的人。
烟头接触到火光, 升腾起一缕白烟,舒梨却将烟拿了下来,在花坛的石砖上按灭。
一阵风吹过,梧桐树叶簌簌作响。
舒梨微微稳了心神,轻抬起下巴看着边寂清晰流畅的下颌线, 倦怠地笑一声。
“挺巧啊,又见面了。”
边寂收回拿着打火机的手, 目光定在舒梨白皙的脸上,状似不经意地说:“不巧。”
“我是来找你的。”
舒梨眨着眼,还露出点疑惑:“找我?找我做什么?”
边寂先是笑一声, 然后反问:“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你找我做什么, 噢, 是因为刚刚送我过来么。不好意思啊, 忘了给车费了。”舒梨说着就往自己针织衫的口袋里摸,她记得这里塞了点零钱。
可钱还没掏出来,脸颊就被边寂的手指扣住。
她本身就瘦, 被扣住脸,用力的指尖硌得她很疼。
舒梨长睫忽闪, 被迫仰起下巴, 细白的后颈落下个流畅的弧度。
“别挑战我的耐心。”
边寂已经忍到极致。要是舒梨再挑战他, 他会做出什么,自己都不知道。
他冷下神色,身子往前倾,弯身凑到舒梨耳边, 薄唇轻启:“你想走没关系。但是在这里,你觉得你能走到哪儿去?”
“你觉得是你熟悉这里,还是我?”
舒梨偏头要躲闪掉边寂的控制,却被他拦腰一抱,整个人就被提起桎梏在了他怀里。
“你——你放开我——”
“放开你你就能听话?”
“边寂!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
“有么?”
边寂微阖着眼看舒梨,鼻息扫过她脸颊,唇角轻勾:“你自己答应的事,我当时没有逼过你。”舒梨咬住唇,目光定定瞪着他。
确实,当时他没逼她。
是她自愿的。
但是她根本没想到边寂会这么认真。
舒梨伸手用力将边寂推开,边寂适时松手。她站稳后,扬起笑靥:“像你这样的人,要找什么样的炮·友找不到。我没有她们主动没她们有技巧,你何必呢?”
“更何况,一起做久了就没新鲜感了,我这还是为了你好。你早点找下家吧,我也能——”
“你也能怎么样?”
舒梨停顿一声,微微一笑:“跟你有关吗?”
边寂的脸冷得如残冬里的湖面冰块,眸光深幽地盯着舒梨。
而舒梨,还在不知危险地挑衅。
“我们好聚好散,从此互不相干。”
像听了个什么笑话,边寂忍不住失笑,“你觉得可能吗?”
最后的耐心也在此刻用完。
他冷沉沉的眼眸划过笑意:“利用完我,就想全身而退,这世上没有这么好的事。”
“……”
舒梨稍一怔滞,就见边寂拉走自己的行李箱。
她马上追过去,想从他手中把两个行李箱抢回来,无奈一只手受伤,另一只手不是惯用手,根本没什么力气。
“边寂——边寂你到底要干什么——”
边寂全然不顾追上来的舒梨的阻止,大步走了几步,就到了停在路旁的车前。
两个行李箱被毫不留情地丢进后备箱。
舒梨根本来不及反应,后车门一开,她就被边寂给推了进去。
她扭头想挣扎,但是后车门马上就被关上。
“滴滴”一声,锁了。
舒梨狂拉车门内侧把手,但是根本没有任何用。
转而,边寂坐进驾驶座。
“边寂,你——”
舒梨话都没说出来,边寂就发动了车子,踩下油门。速度太快,她人根本就没坐稳,整个人直直往前面栽,额头撞上前座的后靠背。
所幸座椅都是皮质的,撞上不会太疼。
舒梨愤愤地支撑自己,坐好,气得整张脸都红了。
而开车的边寂,此刻也根本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油门一脚踩到底,好几个转弯,舒梨都受不住惯性往车门或者前座撞。
人都快被撞晕乎了。
终于到了大马路,半夜时分冷冷清清,偶尔闪过几辆车。
总算开得平稳的时候,舒梨捂着撞疼的额头,恨死了边寂。
她拿着手上的手机威胁:“你到底要带我去哪?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说你拐·卖我——”
突然一个急刹车,舒梨又重重往前栽。
人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手机就被边寂拿走了。
“边寂!!!”
舒梨终于忍不住,上前就要抢,但是边寂一回头坐好就又马上踩了油门。
根本不给她任何机会。
舒梨又撞了一下,真的快撞晕了。
“你是不是有病,你当开碰车呢你就不能稍微慢一点?!!”
边寂目视前方,不紧不慢地回:“不能。”
“……”
舒梨气到不行,简直快被气炸。
“你可以继续闹,或者来抢我方向盘,大不了我们一起撞死。”
边寂几乎都猜到了舒梨接下去可能会做的事,舒梨也愣着,没想到他竟然知道她刚刚一闪而过的想法——
抢他方向盘或者阻止他开车。
“舒梨,你想死吗?”
“……”
“你要是想,那我就陪你。”
“……”
“想吗?嗯?”
“……”
舒梨不想理他了。
神经病啊这是。
谁要死,谁要跟他一起死。
她气呼呼地在后座坐好,怕自己再被撞来撞去,干脆系上了安全带。
然后恨恨瞪一眼看车的男人:边寂你给我等着。
车很快就开到了观澜花园在停车场停下,边寂就把舒梨从车里拉了出来。
舒梨的手机被故意丢在车里,行李箱也丢在后备箱,车一锁,他就扛着舒梨走向电梯。
边寂一米八几的个子,舒梨被他扛在肩头,怎么挣扎捶打都没用。
“边寂你放我下来!”
“你这个混·蛋!!”
“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你给我等着——”
……
舒梨就这样一路骂到了电梯,再从电梯骂到了边寂家门口。
边寂置若罔闻,不为所动。
门打开,他就直接扛着舒梨去了自己卧房,毫不留情地往床上一丢。
纵使床再柔软,这么用力扔过去,还是会痛。
舒梨感觉自己身体快散架。
她疼得忍不住闭眼,坐起来,气得咬牙切齿的。
妈的,死边寂——
“想骂我?”边寂站在床前,轻笑一声:“尽管骂,不用憋着。”
“……”
边寂心情似乎还挺好,走去边上开了灯,房间一下亮堂起来。
……
PS:前期就是穷学生x富家千金,后期身份对掉。
相互救赎相互治愈的故事
一枚小甜饼,短篇
注:图片来源网络,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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