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将我卖进荣国府做妾 我整日以泪洗面 谁知某天翻墙来了个小土匪

《小土匪的兔子》

爹爹为五品官职将我卖进荣国府做妾。

仆从轻贱,王爷漠视,我只能以泪洗面。

谁知某天翻墙来了个小土匪。

他瞧我哭得死去活来,轻蔑道:

「小爷我最怕你这种眼泪汪汪的兔子。」

可后来我随荣王去了疆场,他又日日跟在我们身后:

「哥,你让小嫂子理理我。」

「哥,若你死了,我能不能过继给小嫂子?」

「哥你说说话呀!」

1

望京二月,皇帝给荣王指婚。

荣王傅锦是外姓亲王,还是个断腿的冷面罗刹。

御医曾说,他有早衰之相,活不过三十。

顿时间满京城的女子都吓得花容失色。

唯有我爹听了,喜滋滋将我打包送进荣王府。

「许棠,你是庶出,能做王爷的贵妾也算幸事一桩。」

「皇帝赏了我五品官职,以后你兄长向上爬的路只会更坦荡。」

「你是去享福的。」

「棠儿,咱们永远是一家人。」

我说不过他,只好绞着帕子哭啼啼从了。

妾室入王府不能走正门。

所以丫鬟桃儿陪着我从侧门一同进了厢房。

房间里冷冷清清的,连根烛火都没有。

当夜王爷也未曾来。

桃儿哄我睡觉时神色愤愤:「小姐才十四岁,怎么能这么匆忙地定了婚事。」

她还偷偷骂荣王:「病秧子娶劳什子妻,平白无故害了我们家清白姑娘。」

「今夜他不来,日后在府里小姐指不定落得多少闲话。」

桃儿说得没错。

皇家的奴仆都是看眼色行事的。

他们瞧我年岁实在小,各个心里门清荣王不会碰我,因此对我不算友好。

虽然吃穿住上都比往日在自己府中要金贵些,但没人会同我说话。

我在苦闷的王府住了三个月,日日躲在厢房后的竹林里哭。

彼时刚满十六的傅卫临翻墙进来时,正好撞见这场面。

「喂!」

我们俩一人骑在墙上,一人躲在树下。

两两相望。

都有些尴尬。

2

「帮个忙。」傅卫临大剌剌朝我打了个招呼,「小爷卡住了。」

我抹干眼泪偏偏头,没瞧出来他卡哪里了。

许是我眼中疑惑过于明显。

傅卫临神色复杂道:「卡裆了,救命。」

他孟浪直白的话让我羞红了脸:「你,你等一下,我去找人。」

匆匆丢下一句,我便想跑去向管事告状,这里有个登徒子卡在墙上了。

但还没走两步,就被傅卫临叫住:「哪用那么麻烦,小哭包你过来,伸手接小爷一下。」

他管我叫小哭包?

真没礼貌!

我气得绷紧脸皮,走到他身下:「男女授受不亲,我才不接你。」

「谁知道你是不是登徒子,想来、想来轻薄我。」

在他瞪大的眼睛注视下,我声音越来越低。

人也越来越没底气。

傅卫临气笑了:「小爷我乃荣国府主子,大名鼎鼎的荣亲王……他弟,才不是你口中什么登徒子。」

「再说了,」他轻蔑地扫了我一眼,「就你这样的小丫头片子,谁稀罕?」

「小爷我呢,最怕你这种哭唧唧的兔子,在塞外都活不过三天。」

「天啦谁要是把你带在身边一定会死掉的,被你的眼泪淹死!」

他的嘴像弩箭似的,一刻不待停歇,还毒辣得很。

劲劲儿地往我心上扎。

我嘴笨说不过他,伶牙俐齿的桃儿也不在身边,所以只能气得胸脯一阵起伏。

才忍住的眼泪在眼眶边滚了又滚,将落未落。

「现在荣亲王他弟命令你,接我。」

他大获全胜,得意得像只孔雀。

我揣着气举起手,托住他的腿。

感受到他绷直的腿,我琢磨着他开始使劲了,于是我猛地松开手。

嘭。

他摔了个大马趴。

这一摔极重,傅卫临甚至发出一声上不得台面的惨叫。

我愉悦地虚起眼睛,颇有些得意。

居高临下看着他:「登徒子,活该。」

「你爹娘没教过你不要随便欺负姑娘吗?」

「你说你是王爷的亲弟弟,我怎么一次都没见过?莫不是骗子?我可聪明了,别想骗我。」

不知为何,看着他扭曲的俊脸我没忍住笑出声,入府这三个月的烦闷竟一扫而空。

「我叫人来抓你。」我喜气洋洋想去找管家。

谁知刚踏出一步,脚边长裙就被人抓住:「喂,你到底是谁?真是狗胆包天。」

这是极为失礼、轻佻的举动。

少年手掌不经意碰到了我的肌肤,一触即离的温热让我不由自主颤栗。

脸腾地一下红了,我恶狠狠拽回自己裙摆,发出了自入府以来最大一次的声音:

「来人啊,有淫贼——」

「抓登徒子啦!」

3

再和傅卫临见面,是在家宴上。

他红肿着脸坐在主位,隔着傅锦狠狠瞪我。

我没忍住悄悄白了他一眼。

傅卫临气得撸起袖子想来揍我。

「啪嗒。」

从坐下就没说过话的傅锦突然撂下筷子。

「安分些。」

我和傅卫临同时端正了坐姿,老老实实开始低头吃饭。

只是才吃了两口,我就没忍住抬头看向王爷。

这是我进王爷府三月以来,第一次见他的模样。

王爷虽然坐在木制轮椅上,但瞧着依旧比我大了一截。

他眉眼生得锋利,眼尾带着戾气,像染血的头狼。

我有些害怕。

所以方才拜见他时,我哆哆嗦嗦半晌也没敢靠近叫一声夫君,只期期艾艾盯着他看。

一直等到他蹙眉望向我:「你是?」

「妾是新入府的许家女儿,许棠。」

见他下意识拧紧眉头,我又被吓得不敢说话了。

还是傅卫临胆子大些,他没忍住开口问:「哥,这个是你媳妇?」

不怪他满眼惊奇。

毕竟我真的很小很小。

十四岁的姑娘未来再怎样倾国倾城,如今也只是个豆芽苗。

傅卫临啧啧称奇,眼带调侃:「你……好变态哦。」

傅锦淡淡扫了他一眼。

自带冷意的眼睛碾过,嚣张惯了的傅卫临便嘁嘁不敢出声。

等调侃褪去,傅锦才叹气:「我也不知皇帝怎么想的,竟塞了个小姑娘过来。」

「还让她做妾。」

「总之先吃饭吧。」

我又小口小口啃着馕,腮帮子鼓鼓的。

傅卫临笑了:「哥你看,小嫂子像个白兔子。」

一声「小嫂子」惊得我一着不慎呛住了。

连傅锦都被他的口出狂言给震慑到了,半晌后才捏着眉头说:「别乱叫。」

「可你后院只有她一个姑娘,我叫小嫂子有错吗?」

我羞得连眼角都染上薄红:「不许叫!」

谁知他咧嘴,贱嗖嗖回:「就叫,小!嫂!子!」

傅卫临堪堪十六,正是人憎狗嫌的年纪,平日又和傅锦亲昵,向来没大没小。

我看没人替我说话。

一个没忍住。

又哭了。

哭得石破天惊,上气不接下气,把傅家两兄弟吓得差点叫许家人来接我回去。

最后傅锦受不住了,捂着耳朵叫来身边侍卫:「上家法。」

我收住眼泪,懵懵懂懂望去。

一柄戒尺被人恭敬端了上来,又放在傅锦面前。

他拿起后看向我:「张开手。」

他要打我?!

打女子的男人算什么男人!

谁知我还没来得及开口,眼前傅卫临先惨白着一张脸扑通跪下了。

他声音颤抖:「轻,轻点,别抽我屁股。」

见我疑惑的眼神,傅锦又叹了一口气:「拿着它随便打,把这臭小子打疼,看他还敢不敢刺你。」

原是这意思!

这是在替我出气。

我欢欢喜喜接过,高高举起对准了傅卫临。

他也紧闭上眼睛。

啪。

下一秒,戒尺轻飘飘落在了傅卫临的肩上。

他抬头,正对上我亮晶晶的眼睛。

「下次不许欺负我了哦。」

4

傅卫临红着脸跑出去了。

满屋子又冷寂下来。

我有些说不上来的开心,但又不知道怎么和傅锦说。

我还是有些怕他。

但他率先叫住了我:「许……棠?」

「叫我小棠就好,家里人都这么叫。」

「嗯,小棠,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他的语气很认真,我也不敢马虎。

于是我蹲下,手撑在他的木轮椅上,认真盯着他的眼睛看。

「我和你的婚事眼下应该解不了,贸然把你卷进了皇帝和傅家的纷争,真的很抱歉。」

「我应该不会活得很久,所以日后也不会再娶妻,你是傅家唯一的主子,等我西去后,傅家名下的资产你和卫临对半分置即可。」

「这些,算是我欠你的。」

「你不要再说了!」我突然心一阵绞疼。

虽然我依旧很怕傅锦,但看着这位曾惊才艳艳的荣亲王如今颓然坐在轮椅上,我莫名不是滋味。

我小声同他说:「我原先在府中的日子也不好过,嫁来是享福的,我会伺候好你。」

傅锦哼笑一声,他的手落在我的头顶。

揉了揉。

头顶厚实的触感暖烘烘的,让我不由自主眯起了眼睛。

如果是同他相伴一生,我想我能做到。

但傅锦摇了摇头:「不必困在我身边。」

他眼里的落寞我看不懂,他也没想让我进入他冰封荒芜的人生。

「小丫头,学一门手艺吧,你的人生还很长。」

「你想学什么都可以。」

我沉默了。

心里沉甸甸的,心情比我出嫁那日还要低沉。

五王爷与小桃儿全文 爹爹将我卖进荣国府做妾 我整日以泪洗面 谁知某天翻墙来了个小土匪

看着他的腿,我想了想。

「学医术,我想学医。」

那半句「然后治好你的腿」被我吞进了喉咙。

我满怀心事出门时,傅卫临正靠在柱子上抱臂看月亮。

他瞧见我来,开心地凑上前:「你同我哥说了什么,讲给我听听。」

我不搭理他,埋头朝前走。

他就亦步亦趋跟在身后,叽叽喳喳一刻也不停息。

「傅卫临,你很烦。」

「小爷我人见人爱,是望京一枝花。」

「许棠你是笨蛋。」

「我才不是!我写诗是第一名。」

……

「傅卫临,王爷的腿,能治吗?」

身后终于安静了。

少年抿着嘴不再说话。

我们一路穿过长廊,穿过假山,穿过凉亭,最后停在弯弯的月亮下。

他说:「治不好了,他们都说治不好了。」

我转过身,已经泪流满面。

「他们是谁?」

「凭什么他们说治不好就治不好了?」

「傅卫临,我要学医,王爷的腿我来治。」

「我绝对能治好。」

月光下我的眼睛红彤彤的。

傅卫临伸了伸手。

他同他哥哥那样,把手落在我的头顶。

「嗯,我信你。」

「小兔子,我把我哥交给你了。」

5

「呸呸呸,你这什么烂药方这么苦!」

我从傅卫临手中一把夺过才煎好的药:「叫你逞能,活该吃苦头。」

虽是这样说着,我还是老老实实给他端了一盏糖水。

他叉腰仰头,喉结处微微滚动便一口饮尽。

少年人豪气地撂下碗,不甚在意摸了摸嘴角:「活该?小爷我红缨枪上串了三颗脑袋,比我哥那时候威风多了。」

「滚,你怎么能和王爷比。」

我不留情把一把煮烂的草药丢在了他身上。

傅卫临也不气,笑嘻嘻挡了一下:「你说,我是不是比我哥帅。」

我上下扫视了一眼。

七年过去,傅卫临容貌气度确实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马尾高扎,剑眉星目,眼神炯炯。

一声黑红骑装在身看上去潇洒恣意。

若说他从前像傻不拉叽的家犬,那如今这个在塞外摸爬滚打了五年的少年已经初具狼性。

「帅帅帅。」我极为敷衍地点了点头,然后手指推开他越凑越近的脑袋,「但和王爷比,还差点火候。」

话音刚落,傅锦被人推了进来。

同五年前相比,他瘦削得几乎不成人样。

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荣亲王已经消失,留下的只剩眼前这个走路都需要人扶一把的男人。

「你们俩怎么又吵起来了。」

「是傅卫临非要招我,王爷快上家法。」

「嘿!你个不讲理的,怎么怪在我身上?分明是你瞎了眼,烂了心肝。」

我们还是吵吵闹闹,同从前并无两样,哪怕在边关也像与从前王府生活无异。

我和王爷成婚后没几年,皇帝因忌惮荣亲王从前风光伟绩,想尽办法把他从京城赶了出去。

「你腿不好,太医说是郁结于心,不如去外面看看,说不定心境上能舒缓两分。」

「卫临年纪不小了,既然无心成亲不如去塞外历练,我觉得西疆是个好地方。」

西疆常年受游牧民族侵扰,还被瘴气笼罩,一般只有流放的罪人才会来。

可皇帝怕傅卫临继承他哥的兵马,哪怕满朝文武都觉得此举荒唐,他也一意孤行,执意要送走傅家两兄弟。

起初,傅锦和傅卫临并没把消息告诉我。

他们悄悄地收拾包裹,又悄悄在深夜上路。

是桃儿半夜出恭时偷看见,匆忙跑来禀告我:「夫人!王爷和小王爷跑路了!」

「他们是不要咱们了?」

我吓得连头没梳,直接找来一匹千里马,牵着缰绳带着桃儿气势汹汹杀去官道。

幸好他们尚未走远。

只是才见到傅卫临,我满腔怒火只剩下满腹委屈。

在他错愕的眼神中,我没忍住抽泣:「你们不要我了吗?」

时隔多年,我又一次把自己哭晕厥过去。

等再醒来时,就看见傅家这对没良心的兄弟齐刷刷盯着我。

他们眼神都很复杂。

「傻姑娘,你追来干什么。」傅锦很爱叹气,像个操心的大家长。

傅卫临要直白些,他边挠头边打转:「你说你,非跟来作甚!京城里的好日子不过,非要来同我们吃苦。」

我气呼呼:「我们是一家人,我不会走的。」

「不要小瞧我,我是大夫,能救你们命。」

说完我谁也不搭理,埋头缩进了被子里。

任凭两兄弟把口水都说干了也不愿意探头和他们说话。

我们就这么冷战着,直到马车在西疆驻足。

傅锦劝不来人,便叫傅卫临来哄我

第二章 梦醒

陈澍觉得自己做了很久的梦,久到差点醒不来。梦中自己身处冰冷刺骨的水中,昏昏沉沉飘飘荡荡,全身没半分力气,连眼皮都无法睁开。她想逃离,手脚却仿佛被水缚住动弹不得。忽然,耳边传来一阵模糊的呜咽,她仔细聆听,声音渐渐明晰,是女人的低泣。仿佛被哭声唤醒,她的意识逐渐清明,缓缓睁开双眼。

眼前景象令她以为犹在梦中,浅黄的轻纱帐幔束在床榻两侧,床边一坐一立的两名古装妇人不停抽泣,阳光透过镂空雕花的窗户照进屋内,古香古色的陈设泛着柔和的光泽。陈澍用力闭了闭眼复又睁开,这时,侍立的青衣妇人放下揩泪的帕子,看到醒来的陈澍顿时瞪大双眼,大喊一声:“二小姐!二小姐醒了!”一旁伏身哭泣的华服妇人猛然抬脸,顾不得擦拭满面泪痕,又哭又笑地抓住陈澍手臂:“我的孩子啊,你可算醒了,以后千万不要做傻事了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为娘怎么活啊!”

陈澍茫然四顾,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她心中一动,吃力地坐起来急切道:“给我镜子!”两名妇人面面相觑,青衣妇人依言取过梳妆台上一枚小巧铜镜,陈澍一把抓过,镜子里映出一副陌生模样——稚气未脱的瓜子脸,浓淡相宜的眉毛,灵动的大眼睛覆着纤长的睫毛,秀挺的鼻梁,花瓣般的嘴唇,漂亮中透出骄娇之气。陈澍呆了。

过去二十多年,陈澍一直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从不相信灵魂鬼神之说,但眼前这一切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灵魂穿越了。

两名妇人见她神色呆滞,焦急万分。华服妇人摇晃她的肩膀,语带哭腔:“沅儿,你这是怎么了,不要吓为娘啊!”陈澍愣愣看着她道:“你是谁?”

妇人一愣,随即大哭直欲晕倒。身侧青衣妇人连忙扶住,转头朝屋内侍立的丫鬟喊道:“快去请大夫呀!”

片刻,大夫领着药僮携药箱而来。丫鬟放下纱帐,又在陈澍手腕处垫一张丝帕。把脉过后,大夫捋着胡须慢悠悠道:“小姐落水之时略微受了点风寒,并无大碍,汤药温补即可;至于失忆之症,概因惊吓过度所致,徐徐调养,不日便可痊愈。夫人不必过于忧虑。”众人顿时松了口气。青衣妇人连忙致谢,命人将大夫请至外间开药方。

华服妇人犹自担忧不止,青衣妇人劝道:“大夫都说了二小姐并无大碍,夫人且放宽心,您近日劳累,也该顾惜自己的身子,好好歇息才是。二小姐这儿让奴婢守着吧。”华服妇人点头道:“也好。”千叮咛万嘱咐了一番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屋内摆设精美华丽,床榻桌椅雕工繁复,无不透露出主人的奢靡。陈澍一介来自现代的土人只觉豪奢,正看得津津有味,青衣妇人温言道:“二小姐,您身子尚虚,还是躺下好生休息吧。”但陈澍现在完全不想休息,只想尽快搞清楚现状,于是拉住妇人询问。

原来,本朝国号为“徽”,陈澍脑中思索半天,确定自己熟知的历史课本上从来没有这么个朝代,自己大概率是进入了一个平行世界。陈澍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名为宋沅,为永安侯宋衡嫡女,年十六,昨天因意外失足落水。陈澍想再打听因何落水,青衣妇人——也就是宋沅的乳母许氏却无论如何也不肯说了。

这时,一名身穿浅绿衣裙的侍女端来一碗细粥,闻之清香扑鼻,陈澍顿觉饥饿难耐。许氏接过粥刚舀起一勺,陈澍一把夺过,狼吞虎咽将一碗粥喝个精光。许氏及侍女目瞪口呆,这哪是平日挑食的二小姐呀!陈澍舔舔嘴唇还想再喝一碗,许氏赶忙道:“二小姐刚刚醒来,脾胃尚且虚弱,大夫吩咐切不可多食,二小姐还是再休息一阵吧。”陈澍乍醒乍惊之后确实感觉浑身乏力,便依言躺下。许氏放下帐幔挥手命众人悄声退后。

一闭上眼睛,脑海中便闪过落水之前与邵一诚争执的过程。陈澍此时痛悔万分,痛的是自己对邵一诚的感情是真真实实的,而邵一诚的行为无异于把她的一颗真心放在地上踩;悔的是平日每当看到乘客抢方向盘导致车辆失控的新闻,她都很不理解,如今自己的行为跟抢方向盘也没什么区别了。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并且没有这具身体原主人的半点记忆,这种感觉就像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扔到一座荒无人烟的孤岛上。再想到父母亲人,陈澍的眼泪不由自主滑落,爸爸妈妈,女儿还活着,我好想你们啊!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听着窗外的鸟鸣声,陈澍心情好了一点。见她醒来,许氏连忙指挥两名侍女上前服侍她盥洗,二人动作轻柔,不闻一声。陈澍坐着无聊,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呀?”身着浅红衣裙的侍女长得娇俏可人,脆生生道:“奴婢桃儿。”浅绿衣裙的侍女看起来更稳重一点,抿了抿嘴接口道:“奴婢柳儿。”陈澍无语,这名字也太难听了吧,一听就是随口起的,人家虽然是丫鬟,但也不能这么敷衍吧。

梳洗完毕,桃儿走到门口轻轻击掌,几名小丫鬟端着食盒鱼贯而入,轻巧又迅速地摆好饭。陈澍坐在桌前,依旧是清粥,不过多了好几样小菜,都盛在一色的细瓷碟子里。不知道是不是饿了太久的原因,陈澍觉得这是自己吃过最美味的清粥小菜,三两下就扒了一碗。连吃两碗后,在许氏极力劝阻之下,陈澍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碗筷。

吃饱喝足,陈澍有了精神,门口小丫鬟打起门帘:“夫人来了。”话音刚落,昨天的华服妇人已急急迈进门。陈澍昨天已从许氏口中知晓她就是这具身体——原本的宋沅的母亲,永安侯夫人曹氏。想到真正的宋沅已经死去,占据这具身体的另有其人,这也是个可怜的母亲啊!陈澍不禁红了眼眶,低低叫了一声“母亲”。曹氏一把扶住,眼泛泪光,柔声道:“好孩子,以后万万不可如此任性了。”陈澍微微点头。细瞧曹氏,虽已四十余岁,但因保养得宜,肌肤细嫩,只眼角多了些许细纹,望之犹如三十许人。轮廓五官与宋沅甚为相似,也是位美人。

虽然没有宋沅的记忆,但不知为何,陈澍对曹氏倍感亲切。不过尽管如此,陈澍对她也没有太多话说。曹氏见女儿沉默,以为她精神不济,嘱咐她好好休息就先走了。

陈澍睡了太久,想去园子里活动一下筋骨,刚要动身,一名小丫头对柳儿轻声说了几句话,柳儿顿时面露难色。

陈澍觉得奇怪,问她何事,柳儿迟疑道:“二小姐,西府湘大小姐来看您了。”见陈澍不明所以,急忙补充一句——“她是您的堂姐。”陈澍道:“那赶紧请进来啊。”须臾,一位美人袅袅婷婷走进来,陈澍瞬间看呆了——

这是位什么样的美人啊,五官单看并非极美,但组合在这张脸上,不知为何再也让人挪不开眼。陈澍此时脑中只浮现出一句话: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再加上她身穿一袭白衣,更添圣洁之感。这不是人,这是仙女啊!

此时仙女正欲说还休,泫然欲泣,陈澍却只顾盯着人发呆。直到许氏轻咳了几声后,陈澍才回过神来,忙不迭道:“仙女姐姐快请坐!”满屋的丫鬟仆妇都愣了,宋湘也愣了,迟疑问道:“沅妹妹,你不怪我?”陈澍眉开眼笑:“不怪你不怪你,谁让你长得这么好看呢!”宋湘顿时滚下泪来:“沅妹妹,都是我的错,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要打要骂都使得!”这一哭把陈澍的心简直要哭化了,急急道:“我真不怪你,你千万别多想。”心里却纳闷,这个宋湘到底对宋沅做了什么,宋沅落水该不会就是因为她吧?

宋湘也满心纳罕,依照宋沅以前的性子,不闹个天翻地覆才怪,怎么落水之后仿佛换了个人。但看宋沅一脸诚挚也不便多说,吩咐身后名唤朝露的侍女奉上带来的滋补药品,稍坐便回去了。

宋湘走后,陈澍觉得备受打击。本以为自己寄生的这具身体已极为美貌,没想到跟宋湘一比,自己只能算个俗物,连人家的侍女都比自己侍女的名字好听。想到此,陈澍问道:“你们的名字是谁给起的呀?”两人不明所以,奇道:“当然是二小姐您啊。”“......”陈澍无语望天,对柳儿桃儿两人说:“你们介不介意我给你们另起个名儿?”两人对视一眼,齐声道:“但凭二小姐吩咐。”陈澍把肚子里的墨水搜刮了个遍,好不容易想起王维的两句诗:桃红复含宿雨,柳绿更带朝烟。指着桃儿说:“你叫宿雨。”又对柳儿说:“你叫朝烟。”见二人不解其意,便细细讲解诗句含义。二人听罢欢喜不尽,喜笑颜开道:“多谢二小姐赐名!”

陈澍问二人:“刚才堂姐为什么说都是她的错,这是何意?”两名侍女神色一凛,只道夫人吩咐过谁也不许再议论此事,违者逐出侯府。陈澍不好逼迫别人,见问不出什么,不觉气闷。

落水的痛苦回忆使她明白生命可贵,既然老天让她以别人的身份再活一次,那就好好珍惜,如今最要紧的是尽快熟悉这具身体原主人的一切。遂吩咐二人带路,她要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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