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啊,疼!”
撕裂般的疼痛钻入身体,苏离雨蓦然惊醒过来。
房间里一灯如豆,摇曳出昏黄的光影。幽暗之中,隐约看到雕梁画栋。
这是哪里?
苏离雨有些懵,她不是车祸跌下悬崖了吗?
“王八蛋,滚开,快给我滚开!”苏离雨惊恐万分。
“装什么良人?”男人在苏离雨身上缓缓抬起头,用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低沉阴鸷地说。
苏离雨在那一瞬间看到他的容颜,心头震惊,停止呼吸。
确切说,她看到的不是男人的容颜,而是一张冰冷幽森的面具,面具之下是一双绝凉深邃的眸,和孤寒的薄唇。
这是地狱阎君?否则他的气息怎么那么冷?
苏离雨第一个念头就是,她驾车跌下万丈悬崖摔死了,然后跌入地狱,被这个色魔阎君硬上了弓。
但是不对,她恍惚记得她在万丈悬崖极速的坠落中,忽然镜头反转,置身于一间雕梁画栋、陈设奢华的古宅里。
她身穿水绿色的长裙,被一对恶狠狠的母女摁住,捏着她的嘴巴给她强行灌药。
火辣辣的药灌入腹中,然后,就是眼前这幅情景。
“这是怎么回事?”苏离雨一面拼命推搡身上的男人,一面在心里惊恐自语:我是死了入了地狱,还是进入了平行世界?这种狗血的事情也会发生?
男人猛然一阵冲刺。
“我记住你了!”苏离雨咬牙切齿地痛叫,“此仇不报非君子!”
“身处这种地方居然还是处子,”男人在冰冷的面具下低笑,“就凭这点儿,你也不该沦落红尘。”
他在苏离雨娇嫩的唇上咬了一下,而后站起修长劲挺的身形,昏暗里飞快披上墨色长袍,向拎小鸡一样抓起苏离雨,破窗而出!
窗外是飞檐兽吻的屋脊,和郎朗漫天的寒星孤月。
苏离雨被扔在小巷尽头的稻草堆里,地狱阎君随即在夜色里消失了。
苏离雨在松软的稻草里昏睡过去。
~
翌日一早,阳光亮亮地穿透眼皮,苏离雨慵懒地醒来。
环顾四周,青砖碧瓦,曲径幽长。
没有高楼大厦,没有车辆喧嚣,处处透着古旧的气息。
苏离雨皱了眉,低咒:“真特么见鬼,我这不是做梦吧?”
身体下的裂痛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因为她已经看到长裙上,被幽冷的地狱阎君侵占后,留下的斑斑血迹。
地狱阎君?
苏离雨努力回想他的模样,但眼前除了一张金钩铁划的冰冷面具,就是她的指尖触摸到的那道“X”形疤痕。
除此之外,他的存在就仿佛是一场来自地狱的噩梦。
他是人是鬼,苏离雨无从分辨。
呵!平行世界都可以存在,她遇上地狱阎君,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但是,她似乎有了一些零星的记忆。
首先,她记起这个平行世界的时间点是战国时期。
她的父亲叫苏穆,是黎国的大将军,母亲她没见过,也没印象。
将军府一夜之间惨遭巨变,父亲苏穆自刎而死,婶娘一家占据了将军府。
而那对灌她药的母女,正是她的婶娘和堂妹苏素,她们在她昏迷之际,将她卖给了怡春院......
眼泪呼呼流出来,苏离雨咬牙:这仇,誓死必报!
~
“啊,疼死了,我是不是要生了?”
九个多月后的黄昏,苏离雨挺着大肚子挣扎在草铺上。
“小姐,看样子你真要生了,这可怎么办呢?”奶娘武文氏急得团团转。
“啊啊,我不行了,好疼啊!”
“我去找稳婆,”武文氏给她擦擦汗,“小姐你再忍一忍。”
“不要!”苏离雨一把拉住奶娘的手,“不要找稳婆,千万不要。”
“为什么呀?小姐你都这个样子了,”武文氏锁着眉,“羊水都要破了。”
“我怕孩子生下来会吓死人,”苏离雨喘着粗气,“因为孩子的爹,不是人!”
“你说什么?”武文氏大惊失色,“不是人?那、那是什么?”
“哇~”清脆的婴儿啼哭响彻简陋的土屋,孩子落草了。
“哇~”紧跟着又是一个。
“龙凤胎!”武文氏喜极而泣,“小姐你生了一对龙凤胎!”
“是人还是鬼?”汗水淋淋的苏离雨虚弱的问。
她不敢侧头,去看自己身上掉下的那对骨肉。
“当然是人!”武文氏一手一个抱起粉雕玉琢的婴儿,喜得合不拢嘴。
“小姐你快看,孩子长得真俊俏,你怎么说是鬼呢?但是孩子随谁那?也不像黎国的公子初啊,小姐你到底和谁生了这对龙凤宝宝?”
苏离雨知道奶娘口里的公子初,是和她有过婚约的黎王长子黎子初。
但是父亲苏穆持剑自刎后,公子初就退了婚,再加上她被卖到怡春院,就再没听到过黎子初的消息。
自从她来乡下找到了奶娘,武文氏看着她日渐隆起的肚腹,一直以为她家小姐这是和公子初越了雷池。
但苏离雨心知肚明,也许十月怀胎,她会生下两个狰狞的鬼娃。
毕竟将种子播给她的,是幽冷冰寒的地狱阎君。
但是眼前这两个玉雪可爱的婴儿分明是人啊!
这让她打消了顾虑。
管他爹是人是鬼,只要孩子是人,是健康的,一切就都好了。
~
眨眼四年。
这四年,苏离雨用另一个世界带来的医药知识,在小山村结庐行医,勉强拉扯着一对龙凤胎,和武文氏艰难度日。
眼看两个宝宝,苏墨和苏凰兄妹到了启蒙阶段,小山村里没有学堂,苏离雨和武文氏带着孩子离开乡下。
“乒乒乓乓!”山路前面忽然传来打斗声。
苏离雨一把拽住武文氏,娘两个抱着孩子蹲在草丛里。
举眸望去,不远处十几个蒙面人正在围攻一个男人。
苏离雨登时就傻了。
只见男人身材挺拔,霸气凌然,骑在一匹青骢骏马上。
他脸上一张地狱阎君的面具,金钩银划,透着阴鸷幽冷。
“刷!”剑影划过,男人后背中招,墨色的绣金袍子撕裂,鲜血飞溅出来。
随即,一道x形疤痕,赫然暴露在他肌肉遒劲的背上!
他?
真的是他!
2
“他?真的是他!”
苏离雨眼前一晕,脊上“生”地一寒。
“四年前的那个男人,他、他是人,不是鬼?”
一颗心登时堵到了嗓子眼。
这个男人不仅夺了她的初贞,而且此际她搂在怀里的,可是他的种啊!
“砰砰!”
男人七尺青峰对敌十几个蒙面人,剑光扫去,一个人头骨碌滚下来。
“啊!”苏凰失口惊叫,苏离雨一把捂住她嘴。
“砰!”又一颗人头落地,血光迸溅,蒙面人落荒而逃。
远处黄尘飞舞,突然奔来四匹烈马。
马上勇士飞身而下,齐刷刷跪在青骢蹄下。
“属下救驾来迟,请主人治罪!”
“起来吧!”马上的男人 大手一挥,轩然霸气。
而后他在冰冷的面具下,往苏离雨这边瞟了一眼。
深邃的眸犹如寒夜星子,透着杀气,透着疑虑。
他似乎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但是四下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眼看他们策马而去,苏离雨这才心神恍惚地扶起武文氏。
“娘亲,刚刚是谁?他们为什么要在这里打仗?”
苏墨仰着稚嫩的小脸,好看的剑眉透着英武。
“他们......”
苏离雨搂住这个眼神像极了地狱阎君的孩子,心潮澎湃,不知如何回答。
“凰儿怕怕,”苏凰嘟起粉嘟嘟的小嘴巴,“他们流了好多血,还有人头也掉了!”
“快走快走!”武文氏背起包袱,“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
深沉奢华的宫殿内。
百十盏庞大的灯烛熠熠生辉,一人高的铜鹤吐着袅袅沉香。
老御医弓着身,提着药箱拾级而上。
台阶两侧石雕的黑龙,蜿蜒狰狞,呼之欲出。
男人坐在高高的台上,身后九龙金壁,宣写着气势磅礴的王者之相。
老御医爬上高阶,战战兢兢来到龙案后。
男人的背上受了伤,血液透过墨色的绣金衣衫渗了出来。
好半天,老御医涩声说,“伤口上好药了,现在给玄王包扎,玄王要忍着疼痛。”
男人微锁着入鬓剑眉,低头看着龙案上的竹简,高挺的鼻梁反射着冷冷的光。
“嗯。”孤寒的薄唇没有动,只在鼻腔里发出低沉简短的声音。
老御医如履薄冰,拿着棉布的手不停哆嗦,但还是给男人包扎好了背上的伤口。
血水透过药粉、透过棉布不停渗出来,但是全程,男人没皱一下眉。
“程婴,”男人低沉地开口,威仪摄人,“你老了。”
老御医程婴“扑通”跪下,叩头道:“老臣力不从心,玄王饶命!”
“起来吧,”男人眉眼不抬地说,“本王没有怪罪你,只是让你去办一件事。”
“老臣领命,玄王尽管吩咐!”程婴急忙说。
男人这才抬起头来,清绝的容颜一片寒凉,邃眸如星,薄唇启动,说道:“千机营需要一个医馆,要有三十名郎中为金羽军随侍,以备平日及战时之需,这事就交给你,三日之内,本王要见在千机营见到一应俱全的医馆。”
“喏!老臣遵命!”程婴一叩到底,领命而去。
~
黎国京城。
“滚开滚开!回避让路!”
一队全副武装的兵卒策马从长街上奔来,百姓吓得纷纷往街道两侧躲。
苏离雨和武文氏抱着苏墨与苏凰,背着包袱,也仓惶缩进人群里。
“该死!你撞到我了!”身后一个肥胖的妇人,满脸横肉的冲苏离雨叫。
苏离雨正要说声抱歉,就见兵马卒的队伍后驶来一辆华丽的驷马大车。
车子门帘掀起,露出里面一位华服女子,浅笑嫣然,身前揽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孩儿。
苏离雨登时一怔:那个雍容华贵的女子,居然是她的堂妹苏素!
她的身侧坐着一个面容俊美,气质尊贵的青年男子,幔帐掩映之下......
苏离雨只觉脑袋嗡的一响:那男子怎么像是他的未婚夫黎子初?
而小男孩儿的样貌,看起来比苏墨兄妹略长。
也就是说,苏家在没遭突变之前,黎子初和苏素就勾搭在一起了?
车队浩浩荡荡地过去,苏离雨脑子里有些懵。
“小姐你看到了吗?”武文氏低声说,“堂小姐居然嫁给了公子初?是我老眼昏花看错了吗?”
“是你看错了,”苏离雨囔囔说,“那人不是黎子初。”
“好歹是看错了,”武文氏说,“总不成她代替你,成了未来的王妃夫人。”
苏离雨鼻子一酸,眼眶红了。
“娘亲你怎么了?”苏凰伸出胖胖的小手抚摸苏离雨的脸。
“娘亲你哭了,是谁欺负你了?墨儿给你报仇!”苏墨在苏离雨怀里攥起小拳头。
看到怀里两个可爱的孩儿,苏离雨眼泪扑簌落下来,颊上却绽出了笑。
但是心里的阴影挥之不去。
黎国,再不在是自己眷恋的地方。
苏离雨带着娘三个,一鼓作气,到了玄国京城。
寻找到安身之所,苏离雨开始找工作。
毕竟解决一家四口的吃饭问题,是迫在眉睫之事,身上仅有的十几两银子,花不了几天的。
在又遭到一家店面拒绝之后,苏离雨发现了良机:资深御医程婴急招三十名郎中!
这个专业正和我意!
苏离雨不由“耶”了一声,谁让她在另一个世界,是医学院校中西医皆通的高材生呢?
“程御医招募的郎中是要男的,”贴告示的役使说,“小姑娘你高兴什么?”
“男的?”苏离雨一愣,“为什么非得是男的?女郎中哪点儿差?”
“倒不是女郎中差,”役使说,“听宫里当差的透露,这些个郎中是给将士们用的,要随军打仗,所以这都三天了,招募到的人寥寥无几。”
“将士?”苏离雨说,“招的军医?”
役使一下没听懂,寻思一下点了点头:“是这么个意思。”
“军医好啊,”苏离雨猛一拍巴掌,喜上眉梢,“军医待遇高,有编制!”
役使不明所以然,嫌弃地撇撇嘴,摇摇头走了。
苏离雨立刻钻出围看告示的人群,撒腿往集市跑去。
不多时,她穿了一身青布长衫,戴一顶纶巾,喜滋滋前往程婴的招聘处,参加面试。
果然如役使所说,程婴的招聘处门可罗雀。
苏离雨整了整头上的纶巾,有些不太自信地往里瞧了瞧。
这一瞧不打紧,立刻被一个小厮抱住胳膊,一面往里拖,一面大叫:“老爷,好歹来了一个!”
“快请快请!”
随着苍老的声音,颤巍巍疾步出来一个发须花白、衣着华丽的老者。
“你们这是干什么?”苏离雨有些惊诧,“快放开我,我是来应聘的,不是贼!”
“抓得就是你,”小厮说,“程老爷因为最后一个名额,这都三天睡不着觉了!”
“好歹等来了第三十个,”程婴一把握住苏离雨手腕,“这要凑不够三十个,大王那边我要掉脑袋啊!”
3
苏离雨:“......”敢情我是来凑数的?
“小先生快坐,”程婴将苏离雨按在椅子上,吩咐小厮,“奉茶!”
“这到不需要,”苏离雨有些受宠若惊,“我就是来报名面试。”
“那就好,”程婴话归正传,“小先生师承哪家?”
苏离雨不假思索:“华东医科大学中西医系,李来喜教授。”
“这?”程婴摇了摇头,“恕老夫孤陋寡闻。”
苏离雨一下顿悟,这是整劈叉了,立刻改口:“哦,就是那谁......华佗。”
“华佗?”程婴不好意思地皱眉,“老夫还是没听说过。”
苏离雨惊讶道:“华佗你都不知道,就是会用麻沸散动手术的那个,号称外科鼻祖,你们不是招聘军医吗,这个正好需要。”
程婴恭敬地说:“愿闻先生其详。”
“华佗,就是......例如士兵被箭射中了,他可以给他把箭取出来,缝合伤口,士兵就死不了了。”
“这到有点意思,”程婴捋捋胡须,“符合千机营需要。”
“什么营?”苏离雨没听懂。
“嘘!”程婴立刻紧张起来,“此营乃大玄王的军事机密,先生切勿声张。”
次日一早,苏离雨随程婴招募的前二十九名郎中,坐在密闭的马车里来了“千机营”。
医馆已经备好,就等他们这些郎中就职了。
“各位先生今天一定要给老夫个面子,”程婴端严恭谨地开晨会,“一会玄王要来巡查医馆,各位先生可要谨言慎行,否者不仅有杀身之祸,也会连累程婴这条老命。”
“玄王?”苏离雨在袖子里掐指头暗算,“这是战国哪个部分?玄王是谁?”
捋了一遍,没得出结论,谨言慎行,不能问,只好把问题先藏在肚子里。
果不多时,就听外面传报:玄王来了!
程婴急忙带着郎中们跌跌撞撞迎出医馆。
就见远远一对全副武装的战马,卷着黄尘进了“千机营”,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随着一声烈马长嘶,为首一匹神骏的乌金战马,在程婴面前人立而起。
紧接着逼人寒气迎面袭来,一股危险气息笼罩了四方。
这气息来自乌金战马上,身材劲挺、龙颜星目的青年男人!
程婴双腿一抖,直挺挺跪下,叩首道:“玄王驾到,老臣失迎,恕罪恕罪!”
身后的众郎中跟着齐刷刷跪下。
苏离雨傻傻杵在那儿,想看清马上的男子,蓦然发觉自己“鹤立鸡群”,急忙垂头伏下身去。
枪打出头鸟,她可不想,她身后还有两个孩子和年迈的奶娘,指望她活着呢。
但是乌金战马上容色清绝、威仪逼人的男人,已然用星子寒眸扫了她一眼。
苏离雨虽然没抬头,却也明显感觉到冷冽的危险气息在背上掠过。
“程婴,医馆筹备得怎么样了?”男人棱角分明的薄唇,发出威严低沉却十分好听的声音。
“禀报玄王,医馆全部就绪。”程婴战战兢兢地说道,“请玄王审查。”
男人两道深邃的眸光扫过程婴身后的三十名郎中,“嗯”一声说,“起来吧!”
苏离雨第一个站了起来,举眸望去,登时倒吸一口凉气。
战马神骏逼人,尤其战马上的男人,那简直太太太迷人了!
用现代的语言,什么帅呆了酷毙了根本无法形容。
他身材挺拔,容色冷峻,金钩铁划的轮廓,深邃清寒的鹰眸,传说中天子骄子之相,应该就是这般。
但是他身上杀伐果决的阴鸷之气,却让空气骤然冷了七分。
这是一个绝对危险的人物!
苏离雨又倒吸了一口气,有些胆怯的垂下头去。
战马上神祗一般的男人再次将冰寒的眸光射过来,随即,他眉心一凝,神情间有丝疑虑。
“玄王饶命,小人不想死啊!”
突然一声嘶喊,众人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兵勇被“噗”地扔在乌金战马蹄下。
随即有个将领一步跨来,跪拜道:“末将李钊昨天逃跑的王虎捉拿归案,请玄王发落!”
“玄王饶命!”王虎哭道,“小人家有老母,只想回去侍奉,不是去通敌叛国啊!”
“千机营若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岂不随时被敌人灭掉?”乌金战马上的男人冷冷道,“你的老母重要,还是大玄社稷重要!”
“小人真的不是通敌叛国啊,”王虎哀求道,“小人死不足惜,只是老母也要饿死了!”
“大胆,还敢狡辩!”将领李钊拎起王虎又摔了出去。
这一摔,王虎五大三粗的身体直飞向众郎中。
大家惊呼四散,王虎“扑通”落在了苏离雨脚下。
李钊提着长剑冲过来。
“剑下留情,”苏离雨挡在王虎身前,叫道,“你们可能真冤枉了他。”
“苏离雨!”程婴哀叫道,“你讨死不要拉着老夫啊!”
“我说的是实话!”苏离雨长眉一挑,“未经查实就致人死罪,这不是草菅人命吗?”
“大胆!”李钊一剑劈来,“玄王脚下,小人犯上,你找死!”
眼见苏离雨拢在李钊的致命剑下,众郎中都吓呆了。
就听“咣”一声巨响,电光四射,乌金战马上的男人纵身而下,手中七尺青锋格开了李钊的剑。
苏离雨死里逃生,脚下晃了晃,险些晕倒。
“你是什么人?”
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形霸气威然立在苏离雨身前,危险的气息登时将苏离雨包围了。
“我......”
苏离雨看着他俊美逼人的容颜,一时竟是心摇神旌,随即又被一股深深地恐惧笼罩。
这男人的杀气,好像是随时都会要人命的那种!
“我...我叫苏离雨,是...是刚来的郎中。”苏离雨沙哑了嗓音,结结巴巴。
“郎中?”男人高大的身形围着苏离雨转了一圈。
“玄王饶命!”一旁的程婴“扑通”跪下去,“乡野小民不懂规矩,惊了龙驾,玄王恕罪啊!”
“没你的事!”男人声线淡然低沉。
“就是,”苏离雨心里哆嗦,却佯装镇定,说,“程老先生,没你的事,你就不要掺和了。”
“可你是老夫招来的啊!”程婴颤颤抖抖,“还不快求玄王饶命?”
“你是大玄的帝王?”苏离雨看着身前冰冷阴鸷的男人。
4
男人孤寒的薄唇一抽,一抹极浅的冷笑。
“但是......”苏离雨皱了眉,“我应该有权知道要治我罪的人是谁?”
“好说,”男人星眸危险的一眯,冷笑道,“孤王嬴禛。”
“嬴......禛?”苏离雨惊讶道,“不是嬴政吗?”
“嬴政是谁?”嬴禛剑眉一蹙。
“当我没说。”苏离雨心道,看来战国的历史丰富的很,姓嬴的不只大秦,还有大玄。
“来人!”嬴禛厉声。
苏离雨“扑通”就跪下了。
嬴禛突然喊“来人”,来人干嘛?当然是拉她去砍头啊!
她可不能死,她还有苏墨苏凰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还有年迈的奶娘啊!
但是......
“将这人给我扔去战马监,给本王的战马当郎中!”
嬴禛说完后半截话,飞身上马,骄矜洒然,扬鞭而去。
苏离雨惊魂甫定,陡然瘫软在地,心里直叫娘。
“苏离雨,”程婴擦擦额头的涔涔冷汗,“你真是大命啊,你死不打紧,可不能害死老夫啊!”
“可是我没干过兽医啊?”苏离雨摊手苦哂,“我不会给马看病的。”
“给马看病用得到你?”程婴说,“这是饲马倌最简单的本领。”
“那......”苏离雨疑问,“那我去战马监还有何用?”
“死不了你就已经赚了,”旁边的郎中说,“你还操心去那干嘛?”
苏离雨想想也是,拍拍心口自语:“墨儿凰儿,你们两个差点失去娘亲,成了战国孤儿,我勒个去!”
~
李钊将王虎和苏离雨一并押了,王虎送去审讯,苏离雨送去战马监。
这是一个偌大的院子,院子大到看不到院墙,四面绿树葱茏,草木茂盛。
百十排马厩依次排开,听此起彼伏的马嘶声,响鼻声,尥蹶子声,几千头马是有的。
苏离雨拍拍一匹枣红马的鼻子,正要对它发表一番感慨,忽听马蹄骤响,居然是嬴禛又策马来了。
苏离雨看着马背上修长劲霸的身形,忽然有丝异样的感觉。
嬴禛到了跟前,一提缰绳,乌金战马扬蹄打了个旋儿,在苏离雨身前站定。
男人微眯着龙睛凤目,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嗨。”苏离雨慌措向他咧嘴干笑,抬手打个招呼。
“大胆!”紧跟过来的侍卫厉声喝道,“见了玄王,还不下跪?”
苏离雨觉得这礼节实在是不习惯,好在嬴禛对身后的侍卫挥了下手,算是打住。
“我说玄王,”苏离雨壮了壮胆说,“给战马看病根本用不到我,您还是让我回医馆发挥余热去吧。”
“哼!”嬴禛在战马上冷笑,“医馆那边的郎中同吃同住,洗盥更衣都在一个屋檐下,那些大男人看着,你觉得你行吗?”
此话一出,苏离雨登时掩了嘴巴,瞠目结舌。
这么说,这人看出她女扮男装了?
这可是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不,有可能株连九族!
这可怎么办?苏离雨登觉颈上凉飕飕的,脑袋似乎又不是自己的了。
双腿一软,“扑通”跪了下去。
“知道就好,”嬴禛冷冷道,“你这颗脑袋就先寄放着,哪天不守规矩了,数罪并罚!”
“不要啊大王!”苏离雨叫道,“我只是拖家带口走投无路,想赚点银子养家糊口,实在无意欺君,请您收回成命!”
“拖家带口?”嬴禛飞身下马,高大的身形笼罩着苏离雨,凝眉沉声,“你家中还有什么人?”
“......”寒冽的杀气让苏离雨一抖,微一沉吟,喏喏说,“无依无靠的奶娘。”
“没有其他人了?”龙目微凝。
“......”苏离雨摇头,“没有。”
嬴禛深邃的眸光一敛,点头“哦”了一声。
“所以我想问,”苏离雨怯怯地说,“给战马看病,和给将士们看病,待遇一样吗?”
“什么意思?”嬴禛剑眉一蹙。
“我急需多赚银两,家人等着吃饭。”苏离雨鼓足了勇气。
她娇怯的样貌看起来单薄无依,青布纶巾掩不住清灵秀色。
嬴禛微一沉吟,点头说道:“那就一样吧。”
“多谢老板,”苏离雨喜不自胜,拍手叫好。
本来嬴禛准备上马,此际又回了头,问了句:“你说什么?”
苏离雨眯眯眼,笑道:“老板就是首领,就是头儿的意思。”
嬴禛嫌弃地皱皱眉,策马离去。
十几骑战马,随在他身后卷起滚滚黄尘。
~
“我说新来的!”身后有人叫。
苏离雨回眸看去,只见旁边的瓦房里出来两个男人,看装扮,像是饲马倌。
“嗨,哥几个好。”苏离雨赶紧打招呼,毕竟在人家的屋檐下。
“李钊将军交代,你是个闲差,”其中的矮胖子阴阳怪气地说道,“这么说,你的活是让大家给扛了。”
苏离雨想了想,是这么回事。
“活儿哪有白干的,”另一个瘦高个说,“你不得孝敬下哥几个?”
苏离雨明白,两人这是来要好处费了。可自己身上总共三两银子,还是“下班”后要给两个孩子买糕点的,要是“孝敬”了他们,糕点可就没找落了。
“今天不合适。”苏离雨摇头,下意识的捂住了怀里的荷包。
“吆喝,”矮胖子怒道,“不懂规矩啊还是不给面子啊?”
“废什么话?”瘦高个卷着袖子说,“要爷亲自掏?”
这怎么行?他要亲自掏,她苏离雨的女儿身岂不露馅了?没辙,“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得掏出仅有的三两银子,扔给两人。
眼眶热乎乎的,眼泪就要往下掉,苏离雨赶紧转身去了马厩。
天色将晚,终于下班了。
苏离雨搭着拉粮草的马车回了城,摸摸空空如也的口袋,真是悲楚万分。
拿什么给苏墨苏凰买糕点?拿什么给奶娘买风湿止痛的膏药?
正踽踽前行,忽见旁边一家“如意”酒楼,门前挂块招牌:招打杂。
苏离雨眼前一亮,挽起青布长衫,三步并做两步跨进酒楼去。
“从现在干到打烊,一两银子。”掌柜的说。
“一两?”苏离雨伸出手指,“可我需要三两呢。”
“你明抢?”掌柜的斜着眼,“这活儿不缺人,你不干,有干的。”
“我干!”
苏离雨心想一两也行,可以先给奶娘买膏药,孩子们的糕点明天买也行啊,苏墨苏凰两个小宝贝,还是蛮懂事的。
接连打扫了五六个包厢的杯盘狼藉,最后来到三楼,最豪华的一间大包厢,里面有两个男人正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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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离来到三楼,最豪华的一间大包厢,里面有两个男人正在说话。
“刚离开的是老六和老四,您没猜错,他们果然在这里密谋。”
“嗯。”一个低沉清冷的声音说,“寒松,你立刻带人,看他们去城外和什么人接头。”
“但是您呢?”寒松说,“我带人跟上,您这边可就空了。”
“笑话,”低沉清冷的声音说,“谁能奈我何?”
“是,”寒松躬身,“属下多虑了。”随即一个鹞子翻身,跃窗而去。
苏离雨小心翼翼走进来,只见偌大的房间里,面窗而立一个身形挺拔的黑衣男人。
他似乎与人激烈打斗过,质地奢华的袍子撕裂了,夜风吹进来,露出肌肉遒劲的后背。
一个“X”形的疤痕猛然刺入苏离雨的眼帘,这疤痕......
四年前的那个黑夜,这道“X”形疤痕,在夺了她初贞的地狱阎君背上摸到过,这疤痕虽然没有亲眼所见,却已如烙印,刻在脑子里!
正是这疤痕的主人,害她未婚先孕,受尽白眼,在茅草堆里生下了一对龙凤胎。
当然,宝宝们很可爱。
但是,她吃尽了苦头啊。
单身妈妈不如狗,她到现在还在为三两银子发愁啊哈哈!
“阎罗王,是你?”
耻辱愤恨涌上心头,苏离雨扔掉手里的抹布,一步窜上,去抓男人的肩膀。
这男人既然是她两个孩儿的亲爹,她到要看看他究竟长了张怎样的脸!
男人一个侧身,长臂一抄,苏离雨已然如小鸡子般,被他拎在手中。
大掌举起当头劈去,却在下一秒凝眉一怔,缓缓垂了手。
他脸上仍然带着那张地狱阎君的面具,周身散发着彻骨冰寒,让他几乎没有人的气息。
“王八蛋,果然是你!”
苏离雨一把扯掉头上的青布纶巾,指着他鼻子骂道:“你特么害惨了我你知道吗?这些年老娘苦苦挣扎有多辛苦,你特么知道吗?”
“你......真是四年前的你?”地狱阎君面具下的双眸一紧,幽邃的眸光有些复杂。
那一瞬间,苏离雨觉得他似乎想要杀死自己,却又缓缓松开了拎着她的手。
“四年前,不是你等着接客人吗?”地狱阎君涩声说道,“哪个男人不一样?”
“怎么能一样?”苏离雨怒斥道,“我原本就是被恶人陷害,而你又趁人之危,这还不算,关键我还怀了你的孩子!”
“什、什么?”地狱阎君大惊失色,遽然回头,“你怀了我的孩子?”
苏离雨登时觉得说秃噜嘴了,一把将嘴巴捂住。
这人万一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怎么办?他可不配做孩子的父亲,万不能让他知道孩子的存在。
“那......”地狱阎君沉声说道,“孩子呢?在哪里?”
“在......”苏离雨眼珠转了转,瘪嘴欲哭,“在阎罗王那里。”
“什么?”幽冷的面具、高大的身形,突然就俯过来。
苏离雨退了一步,伶牙俐齿:“我流离失所,没吃没喝,没医没药,孩子没保住小产了,所以在阎罗王那里。”
“真是该死!”面具之下看不到地狱阎君的神情,只觉他在咬牙切齿。
“你骂孩子该死?”苏离雨一巴掌扇去,“你才该死!”
地狱阎君走神之下没有防范,这一巴掌脆生生落在薄薄的面具上。
两个人登时都愣住了。
男人在想:你敢打我?
女人在想:他怎么没躲?但是该,打死他才该!
地狱阎君一把握住苏离雨手腕,冰冷阴鸷的声音说:“给我记住了,从此刻起,你的命是我的了,我随时会取!”
“错了!”苏离雨冷笑,“咱们两个,做债主人的应该是我,不是你!”
地狱阎君掌心用力,沉声喝问:“你什么意思?”
“你夺了我初贞,害我再也嫁不出去,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夺了我穿衣吃饭的本钱,不是欠我的吗?我不应该是你的债主?”
苏离雨一口气说完,配合着神情悲切,泪水涟涟,地狱阎君竟是怔了,松开她手腕,涩声说:“那...那你想怎样?”
“最起码先把那晚的银子付我,”苏离雨委屈地皱着眉嘟着嘴,“这种账你也欠啊?”
“但是我身上从不装钱,”地狱阎君冷涩地说,“明天我差人送来。”
“明天?”苏离雨叱道,“我今晚急用你知不知道?我就三两银子还被人勒索去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什么人勒索你?”地狱阎君眸光一寒。
“那两个该死的马倌,”苏离雨说,“算了,说了你也不知道,快给我钱吧。”
“我真的没有!”
“神马?”苏离雨一把扯起男人的衣襟,啧啧说,“你会没钱?人高马大的玩意!就凭这件描金绣银的袍子,也得值百八十两吧?一个霸王餐,你要吃几年?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地狱阎君面具之下眸光一寒,杀气骤现。
“怎么着,你还想杀了我?”苏离雨鄙夷不屑地说,“是了,我死了之后,你欠风流债的事就没人知道了,你还是杀了我吧,免得传出去丢人。”
地狱阎君被她怼的哑口无言,愤愤从腰间扯下一个物件扔给苏离雨,说:“拿去吧,会当不少钱!”
苏离雨在灯光下一看,手心是个双眼天珠,知道这东西值钱,但嘴上说:“这玻璃玩意值不了几个银子,很快就花完了,这怎么能够?你害得我好苦啊,再也没人肯娶我肯养我,我要活活饿死了,我命怎么这么苦啊......”说着呜呜大哭起来。
“真是麻烦,”地狱阎君咬牙说,“明日此时你在此等我,我不会看着你饿死。”
说完纵身一跃,高大的身形已然窜出窗户,消失在夜色里。
“小样!”苏离雨抹把眼泪,掂掂手里的天珠,撇嘴,“跟我斗?欠我的,你就得乖乖还!”
趁着天色尚不算晚,赶紧攥着天珠找了家当铺,当铺名叫天字号。
“这......”掌柜的捏着天珠左看右看,再看看柜台前清瘦酸楚的苏离雨,不敢收,觉得这宝贝八成是这酸秀才偷来的。
6
掌柜的捏着天珠不敢收,觉得这宝贝八成是苏离雨偷来的。
“能当多少银子?”苏离雨巴巴地问。
不是她穷疯了,是她真的穷疯了。
苏墨苏凰要吃饭,要穿新衣,要去学堂读书;奶娘武文氏要吃药,要治疗老风湿,就算她自己不吃不喝,老的小的总得活吧?
“这物件说实话价值不低,”掌柜的说,“但是来路不明,小店怕官差查起来,惹来杀身之祸,所以客官,你还是别处问问吧。”
苏离雨面露难色,都这个点儿了,大街上都开始打烊了,她往哪去找“销路?”
更何况即便找到“销路”,还来得及买糕点,拿膏药吗?
“我保证这东西不是我偷来的,”苏离雨焦急地说,“是一个朋友送我的,掌柜的您就不要多虑了。”
“你能保证那个朋友不是偷来的?”掌柜地摇头,“销赃一样的罪过。”
“偷......”苏离雨一哏,闭嘴了嘴巴。
掌柜的说得没错,谁敢保证那个地狱阎君就不是江洋大盗?
你看他带着阴森诡异的面具,浑身杀气凛凛,而且袍子都被刀剑划裂了,这不是江洋大盗是什么?普通人能有这般强大迫人的气场?
可是不行啊,她此刻急需用钱啊!
“要不这样,”苏离雨想了想说,“这物件我也舍不得当掉,我先把它押这里,您给我三两银子就好,三天内天我送还您五两,再把它赎回去。”
掌柜的掂量了一下,实在觉得此天珠价值连城,也动了心思,给了苏离雨三两银子,寻思她三天内最好就别再来赎了,自己想办法卖给邻国的达官贵人,岂不大赚一笔?
苏离雨拿了三两银子,马不停蹄买了糕点,膏药,夜色深沉,回到租住的小院里。
“娘亲,娘亲!”苏墨苏凰两兄妹张着小胖手跑过来。
“乖,乖!”苏离雨眼眶温热,蹲下身,将两个肉嘟嘟的宝贝抱在怀里。
“这么晚了怎么不睡觉?”苏离雨亲亲两个孩子的脸蛋儿。
“墨儿担心娘亲。”
“凰儿想娘亲,凰儿要娘亲抱着睡。”
眼泪盈盈模糊了视线,有这两个心尖肉,什么苦难都值了。
“乖,娘买回了糕点,”苏离雨说,“还有婆婆的膏药,快拿去屋里。”
“我去给婆婆贴膏药,”苏凰娇嫩的声音说,“婆婆一直腰疼呢。”
“我给娘亲端洗脚水,”苏墨神情庄肃地说,“娘亲累了,需要休息。”
“真是懂事孝顺的孩子。”武文氏从屋里出来说,“小姐回来的这么晚,真是辛苦了。”
“好在我找到了工作,”苏离雨眉开眼笑,“以后一家人不会挨饿受冻了!”
“小姐这么娇弱的身子能赚多少钱?”武文氏老泪纵横,“都怪老奴拖累小姐!”
苏离雨攥住奶娘的粗糙的手掌说:“我们是一家人,不许说这样的话。我不光自己能赚钱,还有别人给我钱呢。”
“别人?”武文氏惊道,“小姐您可不要乱来!”
“我没有,”苏离雨急忙说,“也不是别人,是......”看了看两个孩儿,将话咽了下去。
在不清楚地狱阎君是善是恶,是什么身份之前,孩子亲爹一事,还是当个秘密吧。
~
第二天,苏离雨穿了粗布衣裤,扮成小厮的模样,搭马车来到城外的“战马监”。
饲马倌的正副两个“长官”,矮胖子和瘦高个,耷拉着脸给苏离雨安排了工作:打扫马厩。
“这上千个马厩呢,”苏离雨皱着眉说,“都是我的活儿吗?”
“不你的还是我们的?”矮胖子斜着眼,“别问三问四的,麻溜干活儿,这些战马可是咱们玄国大王的宝贝,每天都要来巡视呢,你要打扫不干净,委屈了这些战马爷爷,那可是要掉脑袋的,我们可不给你垫背哈!”
苏离雨应声“知道了”,拿起扫帚簸箕,颠颠地跑往马厩。
一天下来,苏离雨累成了狗。
玄王嬴禛没来,白打扫的这么干净。
眼见天色将晚,到了“下班”时间,想想还要去“如意”酒楼等地狱阎君送银子,不由兴奋起来,顾不得满脸泥污满头草屑,跳上拉粮草的马车返城。
来到“如意”酒楼,掌柜的以为她是叫花子,伸臂挡在门口。
苏离雨揩把脸上的汗渍与泥尘,告诉掌柜的有重要客人在等她。
掌柜的一看是昨天的“钟点工”,这才让她进了。
一径来到三楼最大的那间包厢,苏离雨往里探探头。
里面传来低沉冷肃的声音:“不进来,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原来地狱阎君已经在里面了。
苏离雨这才挺直了身子,摆出债主的气势,大摇大摆走进去,说:“我不清楚你的来头,防范一些还是要的。”
“嗤,那就是怕了。”地狱阎君在幽冷的面具下冷笑,修长的身形端坐桌前,独斟自饮。
“万一你是江洋大盗我可就麻烦了。”苏离雨搓搓手,“官差会以为我和你一伙儿的。”
“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地狱阎君冷哂,“你不也来了?”
“我实在是走投无路,”苏离雨无奈地鼓鼓腮帮子,“废话少说,欠债还钱。”
一只纤纤素手伸到他面前。
“还真是笔风流债,”地狱阎君语气讥诮,在那只手掌上看了一眼,掌上有磨破的血泡,眸光瞬间就阴黯了。
苏离雨颊上一红,她也想不到自己会向个陌生男人讨风流债啊,好在满脸尘土污渍,遮得脸皮子也厚了。
地狱阎君将一个布包扔在桌子上。
苏离雨竖起耳朵,听那布包落在桌上,响声不大,心里已经有些失落。
一把将布包抓过来,还真是有些轻,三两下打开了,一看,只有不到十两碎银子。
“你、你、你......”苏离雨气苦,“怎么这么少?你今天就抢了这些?”
“什么?”地狱阎君抬起头来,“......抢?”
他看到苏离雨脏兮兮的样子,嫌弃地低下头......
7
地狱阎君看到苏离雨脏兮兮的样子,嫌弃地又低下头,继续喝酒。
苏离雨顾不得矜持,拉过椅子坐在他身侧,说道:“你不是江洋大盗吗?不是抢是什么?但是你好歹多抢一些啊,我急需用钱的,大哥!”
“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地狱阎君说道,“这些银两,一个月足够了。”
“但是......”苏离雨想想两个孩子等着进学堂,气急败坏地说道,“总之这些太少,不够就是不够!”
地狱阎君幽深的双眸眯了眯:“那就是我.....今天行情不好,只......抢了这些。
苏离雨不依不饶:“昨天我听到你们盯上什么老六老四,还去城外跟上他们......”
地狱阎君忽然一把掐住了她脖子,厉声低喝:“该死,你都听到了什么?”
“咳咳!”苏离雨吓白了脸,两手掰着他的大掌,艰难地说道,“就听到这些啊大哥,是你让手下踩点,好趁夜黑风高,去打劫那个老六老四家,这么大的买卖,你不能就抢到这点儿,定是你克扣还我的银两了。”
“你真这样想?”地狱阎君掌上力道未减,双眸里杀气寒厉。
“是.......”苏离雨惊恐万分,泪光闪闪,“不要杀我,我死不得。”
“什么死不得?”地狱阎君冷冷低笑,“我要你死,哪个敢活?”
“总之我死不得,”苏离雨眼泪流下来,“我还要养活家人......”
地狱阎君眸中的杀气一灭,松了大掌,说:“那两家我还没抢,等抢到了自然会给你。”
“你是说,”苏离雨捋捋脖子,缓口气,兴奋又小心地说,“你还会来给我送银子?”
“本来就这样想的。”地狱阎君眼神有些复杂,“每天只要......抢到银子,我就会给你送些过来。”
“那敢情好!”苏离雨拍手,“你可得好好干活,杀富济贫,多来些银两补偿我!”
“好说,”地狱阎君在面具下冷哂,“只是我需要补偿你多久?”
“等到养马的那边开工资就好了,这期间你可不能断了我的财路,否则我和...奶娘就得喝西北风了”
地狱阎君眯眯眼,眼神里有丝邪魅,用低涩好听的声音说:“我这么辛苦做工养活你,你不补偿我一下?我们毕竟是一夜夫妻。”
“你想多了!”苏离雨“腾”地站起来,“那都以前的失误,不是我自愿的!”
“但是我还记得你的滋味,”地狱阎君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垂头看着她脏兮兮,却灵动俊俏的小脸,低声说,“这些年我始终记得你给我的滋味,好几次梦里都忍不住重温,那么多女人,没一个及得上你......”
“放开我......”苏离雨说道,“那一次只是失误,我是被人陷害的,是你趁人之危。”
“什么人陷害你?”地狱阎君敛了眉心。
“是......”
苏离雨将苏家突变之事简单说了一下,当然,她隐瞒了自己从另一个平行世界过来的实情。
地狱阎君见她神情悲愤,放开搂着她腰的手臂,嫌恶地说:“你今天这幅样子,真是倒我胃口。”
“等我有足够的钱可以开诊所,我就不用这么狼狈了。”苏离雨委屈地抚抚身上的草屑。
“那你就每天来这里,我......抢了银子会给你送来。”
地狱阎君说完站起身,一把推开窗子,像只老鹰一样飞出去。
“你要好好工作,”苏离雨对着黑暗的夜叫道,“争取早些还清债!”
淡淡的夜色里,嬴禛落在乌金马背上,摘下面具扔给侍卫寒松,薄唇清冷浅笑:“这个傻女人,还真是有趣!”
“玄王,”寒松垂首请示,“我们回去吗?”
“送请柬给黎国,”嬴禛语气冷硬,“让那个黎子初携夫人来做客。”
“是,”寒松附和道,“恐怕公子初接到请柬,会吓尿了。”
~
苏离雨马不停蹄,跑到天字号当铺,拿出五两银子要赎回昨天的双眼天珠。
她给掌柜的承诺,赎回期只有三天,一旦超期,这颗成色极好的天珠,就成了当铺掌柜的囊中之物了。
这种赔本的买卖,她苏离雨可万万不能做!
掌柜的袖着手,表情有些复杂。
他实是没想到这个瘦小清贫的“小厮”一天功夫就凑来五两银子。
但是那枚价值连城的天珠......
掌柜的眯眯眼,豆大的眸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从柜台下拿出天珠,放在苏离雨面前。
“多谢。”苏离雨拿起天珠,喜笑颜开,转身要走。
等等!这......
这天珠不对!
苏离雨站住脚,垂下头,集中视力盯着掌心里的天珠。
黯淡无光,条纹粗糙,这分明是一赝品!
“这不是我那颗天珠!”苏离雨转身回到柜台旁,将“天珠”扔给掌柜的,“把我那颗还给我!”
“这就你那颗,”掌柜的寒着脸,“快给我滚,别耽误爷做生意!”
“你欺负我不懂鉴别吗?”苏离雨怒道,“我二大爷是央视的鉴宝专家,我打小耳濡目染,真假天珠还是会分辨的!快把我那颗还给我!”
“臭小子,你讨打!”掌柜的回头朝里面叫,“来人,把这讹人的穷鬼给我扔出去!”
呼呼啦啦,后堂跑出来三四个小厮,不由分说,架住苏离雨胳膊就将她扔出了当铺。
苏离雨跌了几个骨碌,在青石路面上稳住了身,确切说是被一双脚挡住了,要不摔死的可能性都有。
“哎哟......”苏离雨勉强坐起身,捂着胳膊搓着腿,浑身哪儿哪儿都疼,眼泪哗哗淌了满脸。
“小兄弟你没事吧?”头顶上一个清凉柔和的声音。
苏离雨这才睁开泪水迷蒙的眼,看到用脚挡住她的,是一个年轻男人,欣长的身材,清秀的眉眼,面容微瘦,一身书卷气。
“你是......”
苏离雨登时愣住了,脑子里有个声音告诉她,面前的男子是她青梅竹马的好友,罗轩意。
她,黎子初,罗轩意儿时经常一起玩耍的。
可物是人非,她此际满身草屑污泥,一副养马倌的样子,罗轩意怎会识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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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后重生,她决意要么终生不嫁,要么招婿入赘。而且为了对抗害死她的前夫,保住家产,她参与了家族锦绣绫罗的买卖,并用曾经从他那里学到的一切,来对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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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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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坦然冷笑,“王爷,您换一只鸭吧!因为你们是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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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目望去,入眼的全是金黄色的麦田,田庄上的佃户正热火朝天地收割麦子,明晃晃的镰刀割在麦桔上发出“嚯嚯”的声音。一阵风吹过,热浪灼人。金黄色的麦子也随着风起起伏伏,煞是好看。顾重阳环顾左右,见百米远的路边两个高大的杨树郁郁葱葱,地下一树的阴凉,就回头吩咐道:“我们到那里去吧。”一行人迤逦走到树下,丰茂的树叶遮住了炎炎烈日,夏风吹过,树下阵阵清凉,树叶哗啦啦作响,酷暑也消了很多。就这一会的功夫,已经有人拉了满车的麦子从田里运往麦场上。前面的人拉,后面的人推,还有两个没穿衣服的小孩子跟着车,等着捡车上掉下来的麦穗。走到顾重阳面前,一行人就停下来。那拉车的佃户就咧着嘴笑着给顾重阳作揖:“贺夫人,多谢您昨天派的消暑汤。这会子这么热,您怎么不歇着?”他黑黑的脸膛,笑的时候露出一片雪白的牙齿,有一股庄户人家特有的憨厚。顾重阳看着心情大好:“今日比昨天更热些,我做了治疗中暑的药丸,一会派发给大家。”佃户娘子就笑道:“夫人您真是菩萨心肠,佃租收得比别人少,还总是派药派水的。前前后后的田庄,谁不羡慕我们有福气,摊上您怜老惜贫的主子。”佃户娘子说得是真心话。自打顾重阳来了,赶走了原来那个总是欺压他们的庄头,租子又不怎么收,还时常找名目派钱给他们。就是病了,顾重阳还亲自给佃户们治病,不仅不收钱,还免费赠药。这三年来,他们的日子着实好过了很多。这样的主子,十里八乡打着灯笼也难找。
顾重阳笑笑,没有接话,而是吩咐身后的丫鬟道:“包两丸药给这位娘子。”佃户娘子双手接过药,感恩戴德地谢了半天。顾重阳笑道:“不必客气,你们忙,快拉麦子吧。”她这一笑,说不出的端庄秀丽,竟比画上的人还要好看,佃户娘子不由看了个眼直。佃户见自家婆娘傻了,忙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只见贺夫人乌压压的头发如上好的缎子,白莹莹的肌肤就像白瓷碗,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眼睛好似一汪盈盈的水。将将只瞟了一眼,佃户便觉得脸上一热,心头也突突直跳。他立马低了头,呵斥道:“药拿到了,杵在这做什么,赶紧走,别耽误后面的人领药。”佃户娘子这才如梦初醒,一回头,见身后果然排了长长的一个队伍。佃户娘子手忙脚乱地收起药,推着车子走了。走了没多远了,她回过头来。见顾重阳肌肤盛雪,气质高贵站在那里派药。风吹的她青丝舞动,衣袂飘飘,心里又是羡慕又是怜惜。羡慕她锦衣玉食,呼奴唤婢;怜惜她大好年华却没个知冷知热的男人疼爱。这样菩萨般心肠的人,仙女一样的容貌,哪个人见了不爱?怎么延恩侯就这么狠心,送到庄子上就是三年。听说,延恩侯宠爱二房,不喜欢这位夫人,所以才逼的她来了田庄。佃户娘子又是叹了一口气。这样的人还不喜欢,难道那二房竟比这位夫人还要漂亮标致?佃户娘子又回头看了顾重阳一眼,摇一摇头,叹了一口气,将心神放回到麦车上来。顾重阳按人头派药,每人一丸。领药的队伍越来越长,不一会,两个篮子就空了。她们总共做了五百丸药,刚才已经派了一百丸。顾重阳看着长长的队伍人头攒动,粗粗估略了一下,恐怕不止四百人。抢收就是与天抢时间,麦子熟了必须立马割掉,晒好,收起来。否则一场大雨下地,麦子淋了水,一年的收成就打了水漂了。这些佃户宁愿耽误收麦也要来领药,对于顾重阳来说,这是对她的肯定。越是这样,自己就越不能辜负这些人的信任。今天的药不够,若是那些人辛辛苦苦排到最后却没有领到药该多失望?
顾重阳略想了想,就对身边的大丫鬟霜儿道:“你去数四百个人头出来,告sù他们,这四百个有药。后面排队的,就说今天领不到了,改天再来领。”霜儿领命而去。突然,队伍中有个人直直地倒了下去,原本有序的队伍一下子变得凌乱起来。顾重阳忙高声道:“他这是中暑了,快把他抬到这树荫底下来。”佃户们这才反应过来,三四个孔武有力的汉子将那晕倒的人抬到了树荫下。顾重阳忙命婆子拿了药丸给他喂下,又吩咐婆子给他凉水喝,用湿了水的帕子搭在那人额头上。不一会,那人便幽幽转醒。顾重阳松了一口气,对众人说:“无事了,继续派药吧。”她的话刚落音,一个刚留头的小丫鬟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她气喘吁吁,声音洪亮中带着几分喜悦:“夫人,夫人,侯爷来了。”这一句话令人群哗然。延恩侯并不常来,一年半载才会来一次。这一次来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他回心转意要接这位夫人回京城?那他们以后岂不是得不到免费的药了,以后看病又该找谁呢?安静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起来。顾重阳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除了包药的手顿了顿之外,再无其他反应。“侯爷有没有说他来做什么了?”她语气很冷淡,好像在问一个不相干的人。那小丫鬟愣了愣,道:“侯爷……侯爷没说,只说找您有事。”因为感受到顾重阳的冷淡,小丫鬟语气中的欢喜也淡了很多。她不过才买进来两个月,侯爷就是有事情也不会跟她这个小丫鬟说呀。小丫鬟心里嘀咕着。顾重阳站了起来,对丫鬟仆妇吩咐道:“你们继续派药,我去去就来。”又对那小丫鬟道:“你在这里给她们搭把手。”她走出人群,见院子门口果然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跟三匹骏马,心头不由生出一阵厌恶。
难道柴惜月又跟着贺润年一起来了?上一次她来挑衅,自己狠狠地羞辱了她,难道她还不乖觉?自己已经避到庄子上来了,她还要如何?非逼死自己不可?从前在京城,她顾念着贺润年,怕在他面前落下善妒的形象,哪怕心里滴血也要笑盈盈面对柴惜月。柴惜月也惯会做戏,人前总是姐姐长、姐姐短,低眉顺眼地服侍自己。可等贺润年不再跟前的时候,她两个就像乌眼鸡一样仇视彼此,恨不能扒对方的皮,吞对方的肉。后来,舅舅家倒了,她就没了靠山。她到了庄子上,贺润年身边没有旁人,只有柴惜月一个女人,一颗心就渐渐地扑到了柴惜月身上。一开始,顾重阳还期待着贺润年能接自己回京城,每一次柴惜月来耀武扬威,她总是逆来顺受。可自打一年前,师父临终之际,痛骂了她一番,她突然就想通了。师父说,人要自爱,方能被爱。失去了自我,就什么都不是。可笑她爱慕了贺润年十几年,一直渴望得到贺润年的爱情,贺润年与她欢好的时候,她也以为贺润年是喜欢自己的。其实呢?他喜欢的,不过是她的好皮囊罢了。就因为贺润年喜欢温婉娴静的女子,在贺润年面前,她不敢高声说话,不敢恣意地笑,连打扮穿着都要模仿柴惜月。她居然爱的那么卑微!低到尘埃里,却得不到他一丝的真心。他今天来,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他真的是来接自己回京的?
某人是个平凡的人。
就连认祖归宗的姓都是“赵”——说好听那叫位于百家姓榜首。说难听,那叫泛滥。名是好的——如果只有一个的话,起码可以带上几分金庸小说里的巾帼气质,为此,某人没少捶胸顿足,每每念及难免抱怨上一辈缺乏文化修养云云。对了,某人叫赵敏敏。 小学时学写作文,老师说:人物描写要由外貌写到性格,佐以爱好和事迹,形象才会丰满可爱。所以,我们先来看看敏敏的外貌性格。 人说女人的美丽,三分皮相,三分气质,三分品质,一分装扮。而敏敏——相貌一般,皮相扣十分;学历一般,家世一般,无特长,气质扣二十分;性格么……(这个省略号有很多的含义)……好在大原则上还是与党组织积极靠拢的,品质就扣个五分罢;至于装扮,这是变量,其出彩程度与手头松紧度成正比,说白了就是要靠银子砸出来~综上所述,敏敏的综合指数在65分上下起伏,用□□的话来说就是:现状堪忧啊…… 再说敏敏的爱好。敏敏唯一的爱好就是在晋江上没日没夜的看小说,最近则是迷上了穿越文。连看了二十多篇穿越文以后,敏敏得到一个系统且明确的认识: 穿越好哇!
她不就是聊天聊得高兴了一些吗?至于把她一个月奖金都扣了?她不就是长得稍微可爱一些吗?需要差点被男人诓骗?她不就是骂老天骂得凶了一些吗?居然撞上这坑爹的穿越!特么穿越就算了,为嘛她一穿越就赶上要出嫁?嫁的还是传说中对她恨得咬牙切齿、杀人不眨眼的王爷? 王府之内,王爷对她恨之入骨;侧妃对她陷害不断;小妾对她嗤之以鼻;就连特么的下人也敢欺负她!老娘日子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爬墙,啊!王叔!口水啊!扑倒!还是拐着王叔走人吧!
打赢了一场离婚官司的金牌律师沈婉,在去巴厘岛的飞机上穿越了,穿越在了一个与她同名同姓的,因为丈夫娶平妻,想不开跳水自杀的将军夫人身上。她原本只想好好养好身体,谋划谋划,和这大猪蹄子和离了,自己过逍遥日子去。可这白莲花小老婆却非要来招惹她,原主的一对儿白眼狼儿女也给她找麻烦。无法,她只得用事实告诉她们,姐姐不是你想惹,想惹就能惹的......
苏家那位表小姐最近疯了,拒绝了世子爷还打了世子爷他娘,两个字,找死!苏文卿却表示早知道自己活不了几年那还怕个甚,上辈子欺她的这辈子全部要还回来。将死之人胆子大破天,反正暂时死不了,反正活不到嫁人的那天。女主重生后放飞自我,炮灰渣表哥打倒恶舅母还撩了未来的大权臣徐子越,再无遗憾后才发现,我怎么没死呢??
上一世的苏皖,未婚失贞,狼狈至极,最终含恨而死;
重生归来后,她抱着儿子去了景王府。
景王楚晏,一双桃花眼勾魂摄魄,却偏偏冷淡禁欲,被誉为京城最寡情之人,多少贵女削尖了脑袋想成为他的侍妾,他眼皮都不带掀一下。
谁料,他却突然要成亲了,娶的还是那个声名狼藉的女子!整个京城都炸开了锅,茶余饭后,每个人都等着看好戏——单凭一个孩子就想拴住景王?
当真是痴心妄想!
然而一年又过一年,景王依然被栓得牢牢的,吃醋狂魔始终在线,连她多看儿子一眼都不行!苏皖不仅没被休,还宠冠京城!
大哥今天就从北疆戍边归来,一回来就看见自己床头躺着个女人,到时候不掐死她就要掐死他们!怪只怪皇上,没事儿送什么女人啊,将军府里连个丫环都没有,忽然多个女人,叫他们往哪里摆!夙任头也不抬,继续轻柔地擦拭着手中的银枪,笑道:“那是皇上御赐给大哥的女人,不丢他房里,难道丢你房里?”夙羽一听,立刻嫌弃地吼道:“去,我才不要!”他最讨厌那种弱不禁风、自认为才学出众的千金小姐,看着就让人倒胃口!夙任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家里来个女人也是一件好事,没事的时候还能看看热闹。“不要什么?”低沉的男声响起的同时,高大挺拔的身影已出现在屋内。夙凌风尘仆仆地刚回府,身上暗黑的盔甲还未卸下。“没什么!”夙羽干笑两声道,“大哥,你回来了?”夙任白了他一眼,废话!“嗯。”夙凌冷冷地点头,随手将头盔脱下,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夙羽瞪着夙任,朝他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夙任向夙凌说关于他房间里有个女人的事。夙任直接低下头,任夙羽把眼睛眨瞎,也当做没看见。夙羽气恼地狠狠推了夙任的肩膀一下,夙任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两人眉来眼去,推推搡搡。夙凌不耐地冷声说道:“你们俩干什么?婆婆妈妈的,有话就说。”夙凌面露不愉,夙羽也不敢再推诿,大声回道:“皇上御赐的女人今天中午送到了,现在就在你房里。”
再怎么说,自己身前也是一个美女卧底,可是,为何却要穿越到一个身有残疾,还面带疤痕的王妃身上。
原以为,遇到了一个面容俊美,温柔如水的夫君,却不想他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新婚夜,被强迫看了一场活色生香的现场直播后,她木莲,当朝的轩王妃,便被华丽丽的下了堂,成了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弃妃!
为了再度的华丽脱变,她白天是轩王府新过门的聋哑妃,受尽王爷的冷落和其他姬妾的嘲讽。晚上,她是花满楼那个神秘美丽的舞姬!薄纱遮面,风情妖娆,宛若夜间的那一朵罂粟,沾手入毒。
她说,“这一耳光,是让你记住我的名字!木莲,莲花的莲。”
她说,“只有两种人才能摘我面纱,死人和我的夫君。”
她说,“王爷你不过是我丢弃的残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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