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我一连给夫君纳了三个美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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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僵硬地收回放在他旁边的手,道:「我去叫林清过来。」

我提着剑走到门口,见到了林清,他个头和我差不多,皮肤嫩得像是能掐出水,眸中也像是含着一汪水。

我叹了口气,林清长成这样,难怪萧凛对女人没兴趣。

我,还有府里那三个貌美的小妾输给林清,难道就是因为我们不是男人吗?

除了性别,林清肯定还有其他可取之处,我准备调查清楚,让家里的三个小妾好好学学。

就这样,我跟踪了林清一月有余,万万没想到,我发现林清竟然是个女的!

这么说……萧凛不是弯的。

府里这是又要办喜事了啊!

6.

一次打麻将的时候,我不小心说漏了嘴。

三个小妾顿时就不高兴了:

「四人打麻将正好,多一个是什么意思?」

我抿了抿嘴:「但是这一个说不定是夫君的真爱,咱府里开枝散叶就靠她了。」

余姨娘冷哼一声:「叶乔,你怎么一点心眼都没有,她如果真是大人的真爱,你这正妻的位置也该腾出来了。」

孟姨娘连连摇头:「好不容易遇见你这样一位没心眼的主母,我可不想你走。」

我蹙着眉,问道:「我没心眼吗?」

兰姨娘笑了声:「何止是没心眼,简直是缺心眼。」

我满脸黑线,我这人直爽惯了,不爱耍那些心眼,瞧瞧,咱府里的后院氛围一片祥和,这么好的风气都是我带的。

我想了想,反正萧凛也对我不感兴趣,不如早点帮他把林清娶进门,我也好拿了婆婆给的奖赏,买些商铺良田傍身,这段婚姻也算是有价值。

次日,我和萧凛早早出了门,去探望我婆婆昭阳长公主。

我和萧凛坐在马车上,他扶额看书,我盯着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看了半晌,开口问道:「夫君,近来可有中意之人?」

他的眼皮冷冷抬起:「怎么?又想给我纳妾?」

「夫君有喜欢的人也不必瞒着。」我凑近他,拍了下他的手背,对他眨了眨眼,「夫君的心思我还是可以揣摩一二的。」

萧凛冷笑一声:「你揣摩到什么了?」

我没心思和他玩那些弯弯绕绕的,开门见山道:「林清。」

「嗯?」

「夫君中意林清,我可以帮你。」

萧凛眸光微敛,看向我,唇角微微勾起,眉眼里却压着冷戾:「你都知道了?」

我点头:「我知道林清是女儿身,她长得也挺好看的。」

嗯,萧凛不是弯的,可以开枝散叶,我甚感欣慰。

他唇角的笑意渐渐僵下去:「那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女扮男装待在我身边吗?」

我静默片刻,答道:「因为你好这口,觉得刺激?」

萧凛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薄唇念出一个字:「滚。」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话戳到他的心窝了,他没来由地和我置气。

萧凛这人表面看着温润,实则脾气不太好。

7.

萧凛不再搭理我,我们就这样一路无言地到了长公主的寝宫。

我和萧凛刚坐下没不久,茶还没喝到两口。

公主婆婆就开口吩咐道:「叶乔,随本宫去偏殿更衣。」

我连忙放下茶盏跟了过去。

我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婆婆她又又又要找我催娃了。

刚到偏殿,我抢在她面前开口:「近来妾身又为夫君物色了一位美人,这次保准有戏。」

婆婆看了我眼,道:「你就没想过自己生?你要是怀上了,诞下的可是有着皇室血脉的嫡子,你们将军府也算是有了仰仗。」

「可夫君对我并不感兴趣啊。」我道。

「那就让他对你感兴趣。」婆婆提高了声调,眼里迸发着冷光,「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还怀不上的话,后果自负。」

我咽了咽口水,问道:「什么后果?」

她没有说话,而是拿起手边的一把银制的剪刀,缓缓踱步到窗边。

「咔嚓」一声,直接剪掉了盆栽里开得娇艳的兰花。

我感觉自己就像那朵被剪掉的娇艳兰花般,脖颈处顿感一阵寒意,有种小命不保的感觉。

我婆婆看似温和,实则是个心狠手辣的老妖婆,江湖上到处都是她的传说。

她幽幽地甩了一句:「记住了,不择手段也是一种手段。」

一股寒意从我脊椎处攀升,果然,长公主的儿媳不是那么好做的。

不过,我也不傻。

我婆婆看着也不像慈眉善目、喜欢小孩的人,她这样赶鸭子上架,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不过管她有什么目的,当务之急是要保下我的小命。

8.

在公主婆婆的寝宫中用完午膳后已经是下午了,萧凛似乎有些不胜酒力,在马车中合目小憩。

哟嚯,不胜酒力,说不定还能酒后……那啥……

我立马让马车掉了个弯,回了趟将军府,从一棵老槐树下挖出了一坛我爹珍藏了几十年的女儿红,抱着酒缸屁颠屁颠上了马车。

我刚上马车,萧凛就醒了,掀起眼皮看了眼我怀里的酒缸,声线倦淡:「你抱这玩意干嘛?」

我咧嘴笑了:「方才夫君似乎没喝尽兴,回府后妾身再陪夫君喝两杯。」

萧凛冷哼一声:「没喝尽兴的人是你吧?」

「怎么?夫君不行?不能再喝了吗?」我眨巴着眼睛,开始用起了激将法。

「等回府我让你看看……」萧凛磨了磨后槽牙,道,「我行不行!」

当晚,我就抱着那坛女儿红去书房找萧凛。

下人见状拿了两个酒杯出来,酒杯直接被我给碎了,用杯子喝怎么能尽兴?

「拿碗来。」我豪迈吼道。

夜色下,萧凛眼神冰冷,对小厮道:「照夫人说的办。」

俗话说,女人自带三分酒量,更何况我还常被人称为女中豪杰。

我和萧凛连干了好几碗,我的脸越来越烫,他却面色如常。

这人这么能喝的吗!

他看向我,挑了挑眉,那不屑的眼神仿佛在说——垃圾。

我顿时火气上来了,拍了拍桌子,话也多了起来:

「萧凛,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你能不能别老是这副清心寡欲的样子,就不能放浪一点吗?

「你现在三妻四妾都有了,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别人会以为你……不好女色。

「萧凛,你能不能生个孩子给我啊?」

此言一出,萧凛差点被嘴里的酒呛到:「我……我生?」

「嗯」我摊了摊手,道,「你哪怕是养个外室也好啊,你根本不知道我作为主母……压力有多大。」

萧凛堪堪抬起眼皮看我:「你还挺大度。」

我点头:「我宰相夫人肚里能撑船。」

萧凛揉了揉额头,淡淡道:「我乏了,你回你院里休息吧。」

我两眼放光,看向他:「夫君这是醉了?」

终于醉了,醉了就容易乱那什么了……

萧凛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那我叫林清进来服侍夫君。

「夫君一定要趁着酒劲,把心意都表白清楚了,林清一定会被夫君感动的。

「夫君作为男子,一定要主动,主动才能抱得美人归,懂吗?

「这次最好一举得子,我也可以盼到府里开枝散叶了。」

我怕他不懂我的用意,特意嘱咐了他几句。

交代完后,我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准备出去叫林清进来,却被萧凛一把拽住了手腕:

「谁告诉你我喜欢林清了?」

我愣了愣:「你不喜欢林清,那还日日和她在一起,府里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姑娘,你都不看一眼。」

「我留她在身边,是因为她有用处。」萧凛解释道。

「哦。」我似懂非懂,意味深长道,「用处……」

萧凛似乎有些生气了,一向温润的神情染上微微怒色,他咬了咬牙,道:「她是我师妹,我是把她当妹妹看待的。」

我酒喝得有些多,有些头晕,我只知道我听见了「妹妹」这两个字,「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我崩溃吼道:

「就连林清你都不喜欢吗?那你还喜欢女人吗?还是说你真的是弯的?」

萧凛的眼角抽了抽:「弯的?」

他不看话本,自然不懂弯的就是断袖的意思。

我咳了咳,胡诌道:「弯的否,是句洋文来着,意思就是夫君完美无缺,夫君您这样优秀的人没有下一代实在是可惜了啊!」

「你懂得还不少。」萧凛冷笑一声,「这么说,你是对我有意思了?」

「我……话里也没那个意思……」

「噢……」萧凛勾了勾唇,「你要是也有那个意思的话,你我二人也算是两情相悦了。」

???

也有?两情相悦?谁?我和萧凛吗?

我莫不是酒喝多了,幻听了?

我傻愣了半晌,萧凛握着我的手腕,忽地用力轻轻一拉,一阵天旋地转后,我酒劲上来了,更晕了。

晕过之后,我坐在了他的腿上。

我盯着他近在咫尺的桃花眼,更醉了……

「叶乔……」萧凛的喉结上下滚动,凑近我的耳边,声线沙哑,「真可惜,现在还不行。」

嗯?什么不行?难道是萧凛不行?

我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下:「男人,不能说不行。」

「是吗?」他微微歪头,眉眼里压着几分邪气,他用虎口钳住我的脸颊,缓缓靠近我,「那今晚让我尝尝味。」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瞳孔骤然一缩,萧凛这是要亲我么……

我攥紧了拳,克制住想推开他的冲动。

萧凛好不容易对女人感兴趣了,不能扫他的兴。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再说了,萧凛还是有几分姿色的,这波不亏。

就在萧凛的唇即将贴近的那刻,我不合时宜地打了个酒嗝……

要命要命要命……

这么关键的时刻,怎么就出了这种岔子呢。

萧凛的动作顿住,脸色难看得可怕。

我和他四目相对,一瞬间,气氛尴尬得抠脚。

我:「喝多了意外,咱们继续啊。」

萧凛:「算了。」

我:「别呀,来啊。」

萧凛:「你快起来,我腿麻了。」

我酒劲上头,愤愤道:「要亲的是你,不亲的也是你!不管,我今晚必须把你拿下!」

不知怎么的,最后事态演变成了,萧凛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

萧凛只是一介文弱书生,我会轻功也会擒拿,一时竟然抓不到他。

我喝多了,跑累了晕得厉害,脚下一软,就在差点绊倒的时候,萧凛眼疾手快地抓住我的胳膊,我才没有摔下去。

我反手扣住他的手腕,顺势把他压在了床榻上。

9.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

我回过神,侧过脸看了看,发现自己正躺在萧凛书房里的那张床上,他早就不在了。

我回忆起昨晚的最后一幕是我将他压在床上,这还是我和萧凛婚后第一次同床。

芜湖,那昨晚岂不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我和他成了?

我兴奋了片刻,正打算坐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动不了了。

我的手正被什么东西束缚住,绑在了床头。

我抬头一看,发现绑我的东西正是萧凛的腰带。

鎏金暗纹的图案,是他常用的款式。

我心里卧了个大槽,萧凛他喜欢玩那么刺激的吗?

腰带的结绑得很紧,我挣扎了一个时辰都挣脱不开。

「混蛋,玩玩就行了,绑那么紧!」我忍不住低骂道。

外面的人听见动静推门走了进来,进来的人是林清。

她上前帮我解开了手腕上的腰带,我衣衫凌乱,她像是联想到什么了,脸颊开始泛红。

这么一看,她果然挺像个女孩的。

我坐起身,整理了下衣襟看着她,缓缓开口问道:「你是萧凛的师妹?」

林清:「大人都告诉夫人了?」

我点头:「算是吧。」

林清弯眼笑了:「师兄果然什么事都会和嫂嫂说,我就知道师兄待嫂嫂一定不是表面上看着那样冷淡。」

她这话什么意思?萧凛待我不就像是表面上看着那样冷淡吗?

当然了,昨晚他玩得是刺激了点。

我抿了抿唇,问道:「何以见得?」

林清眨了眨眼睛:「我记得师兄好像说过,府里那么多女人,只有嫂嫂是他主动求娶的……师兄要是不喜欢嫂嫂为什么会娶嫂嫂?」

林清的这句话,让我愣怔了半晌,萧凛他到底为什么会娶我呢?

现在我知道萧凛不是弯的了,那我在那晚究竟是撞见了什么才会让他主动求娶我。

我挠破了头也没想通这件事,不过倒是把林清的来历弄清楚了。

她本名叫林清婉,是被满门抄斩的前太傅家千金,当年是萧凛救下了年幼的她,放在自己师傅身边抚养长大,后来再将她接到了自己身边。

「等等。」我猛地抬起头打断了她的话,「照你们这样发展下去,不就是应该在一起了吗?话本里都这样的。」

还是说因为林清死里逃生,身份过于特殊,让身份尊贵的萧凛爱而不得?

林清一愣:「嫂嫂何出此言?师兄心里不是一直有嫂嫂吗?」

一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之前我就算是见过萧凛,也只是远远眺望,我和他隔得最近的那次便是撞破他秘密的那晚。

他心里有我,这不是笑话吗?

「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我休了。」我道。

不能对狗男人动心,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10.

没想到,我的乌鸦嘴马上就显灵了。

我真的对萧凛动心了,也被他休了。

我回到院里,三个小妾正在门口蹲我,三人眼里迸发着探究的光芒:

「叶乔,听说你昨晚抱着一坛酒去了大人书房,之后便彻夜未归啊?」

「日上三竿才回,看来我们大人很行啊。」

余姨娘竖起一根手指左右摇了摇:「非也,你们没看见叶乔走回来的时候体态轻盈,健步如飞吗?」

我闻言愣了愣:「我平时都这样走路的,有问题吗?」

兰姨娘眯了眯眼睛,冷哼了声:「本来我还有些嫉妒你的,现在全部烟消云散了。」

一向憨憨的孟姨娘也失望地摇了摇头:「这府里真是一点盼头都没了。」

我本来就蒙,现下更蒙了,她们说的是什么玩意?

我回房更衣,随后陪萧凛去宫里参加宫宴,这次宫宴是为了给北魏国使者接风洗尘的。

可能是因为昨晚发生的事对我和萧凛来说太过于尴尬,他索性不与我同乘一辆马车,自己骑马去皇宫。

小厮牵来一匹通体漆黑的汗血宝马,这马四蹄乱蹬,摇头摆尾,一看就是匹烈马。

萧凛直接翻身上马,那马嘶吼了声,竟然瞬间被他制服。

他骑马的样子骁勇,我看得有几分痴迷。

到了宫宴上,萧凛依然没有搭理我,也不与我坐一块,我只能自己去女宾席里落座。

虽说萧凛平日里待我冷淡,但是他也从来没对我这么冷淡过啊。

宫宴进展到一半,我算是明白了。

贵宾席上那个北魏公主拓跋蓉的视线时不时地会落在萧凛的身上。

她这是相中了萧凛?

北魏如今国力强盛,甚有压我朝一头的趋势,拓跋蓉又深受北魏皇帝的喜爱,为了两国交好,萧凛说不定真的会迎娶北魏公主。

想到这,我心里有些酸溜溜的。

后面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这是吃醋了,而且还被醋意冲昏了头脑,

以至于北魏使者夹枪带棒地讽刺我朝女子文弱,无人能与拓跋蓉比剑的时候,我索性站了起来:

「妾身习过剑法,愿与公主比剑。」

在陛下的应允之下,我换下了华服,拿起我的剑,和拓跋蓉比了几招。

我的剑法远在她之上,不过我有分寸,知道不能拂了北魏的面子,我点到为止,然后在一片叫好声中退下。

去偏殿更衣的路上一片漆黑,靠着前面小太监打的灯笼,我才能勉强看清前面的路。

突然,小太监面前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黑影,骇了我一跳。

「见过首辅大人。」小太监行礼道。

我这才反应过来,前面的人是萧凛。

「嗯。」萧凛声线清冷,好像扔了点什么赏银给小太监,道,「退下吧。」

小太监提着灯笼走了,夜盲的我瞬间两眼一抹黑。

我勉强辨认出了萧凛所在的方位。

「你来干什么?你不该去陪那个北魏公主吗?」

拓跋蓉和我比试完之后,就去找萧凛说话了,我都看见了。

「我为何要陪她?」萧凛缓缓靠近,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木香,他嗓音含笑,「叶乔,你当真没骗我,你舞剑确实挺帅的。」

「哦。」我道,「那勾着你了吗?」

萧凛没有说话,我感觉到一道炙热的视线正盯着我看。

我脑中又浮现出了拓跋蓉看他的眼神,心里顿时有些难过,闷声道:「萧凛,我要去换衣衫了,但我看不见,你能带我去偏殿吗?」

萧凛顿了顿,问道:「叶乔,你是夜盲吗?」

我点头。

「那晚你看见什么了?」

我摇头,坦白道:「什么都没看见,你是因为那晚的事才娶我的吗?」

萧凛抓住我的手腕,向前走着,他笑了声:「是……也不是,一切都是顺水推舟罢了。」

我愣了愣,没跟上他的步伐,只感觉他的声音像道电流般落入耳中,整个人都酥酥麻麻的。

「林清说你心中有我。」我忽地开口问道,「是真的吗?」

萧凛的脚步停住,我感觉到他突然倾身向前,我往后退了退,下一刻,我的脸被他捧起。

冰凉柔软的触感还有他的气息席卷而来,堵住了我的呼吸,我被他吻得发晕。

过了好久,他才松开了我。

他用拇指蹭了蹭我发麻的嘴唇,邪笑了声:「味还不错。」

面前这人……还是那个翩翩公子萧凛吗?

我的心跳久久不能平复,我感觉……我好像沦陷了……

11.

我在偏殿换好了衣衫正准备出去时,忽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这动静还不是一般大,是兵刃相接的声音,这是……有刺客?

不好,萧凛还在外面!

我也不管我的夜盲症了,推门冲了出去,靠着寒冷的剑光直接踹翻了一人,夺走他手中的剑持在身前。

「萧凛,萧凛,你在哪?

「你千万别死了啊。」我着急喊道。

下一瞬,我的手被人握住。

「是我,别怕。」熟悉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我感到莫名的心安。

我听见身侧又响起一阵声响,在我举剑之前,萧凛直接把我拉入怀中。

「唰唰」两声过后,传来刺客倒地的声音。

我的脸贴在萧凛的胸膛处,心里忍不住地兴奋。

原来萧凛他根本就不文弱,他是会武功的。

这大晚上,接连心动两次……心脏都有些招架不住啊……

不远处,宫中禁军举着火把跑了过来,周围瞬间灯火通明,我这才看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二十多个刺客。

我傻眼地看向两手空空、毫发无伤的萧凛,看来他的武功并不低,很有可能在我之上。

禁军统领看着我手里的剑,问道:「这些刺客都是夫人杀的?」

萧凛掐了一把我的腰,我腰窝处传来一阵痛。

我随即反应过来,将剑扔在地上,点了点头。

在回府的路上,我撑着下巴看着萧凛,他掀起眼皮对上我灼灼的目光:「看什么?」

「妾身觉得今晚的夫君甚帅。」

萧凛盯着我看了半晌,忽地笑了,出声道:「那你还给我纳妾吗?」

我想了想,摇头,我不愿意再给他纳妾了。

我咽了口唾沫,扯了扯他的衣角,羞怯道:「长公主让我在一月之内怀上孩子,夫君能配合吗?」

萧凛眉头一凛,冷笑道:「难怪她会同意我娶你,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

闻言,我瞬间蒙了,长公主看起来确实不太心善,她是打着什么算盘吗?

「夫君此言何意?」

萧凛的拳头攥紧了又放开,他面沉如水,幽幽开口道:「既然你是夜盲,那晚什么都没看见……那我们……和离吧。」

听见「和离」二字,我的脑子一片空白,一夜之间,我经历了大起大落。

我对萧凛动心了,他却要和我和离。

我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坦然接受,而是哭得像深闺里的弃妇。

萧凛只是丢下了一句:「我心里没你。」

12.

和离那天,三个小妾也一齐被休了。

余姨娘的嫡母要将她嫁给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做妾,她当然不愿意,而兰姨娘和孟姨娘是舞姬和歌姬,也不愿再入风尘。

我和萧凛虽说是和离,但在外人眼中我就像被他休了一样,也没脸再回将军府。

我们四人商议过后准备过上抱团养老的日子。

我们拿出攒的金银,盘了个茶楼下来,准备做茶楼的营生。

余姨娘生于江南,做的各色果子和茶点堪称一绝,孟姨娘能歌,兰姨娘善舞,很快「云兮楼」就在京城出了名,每日客似云来。

我就负责数钱数到手软,还有就是日日磨剑,准备做票大的。

没想到,我那晚没有看见的秘密,反而在云兮楼里听见了。

屏风那侧坐着的几个北魏的贵公子,他们此刻谈论的人正是我的前任夫婿萧凛。

他们说因为拓跋蓉指使手下刺杀萧凛,北魏皇帝拓跋宏发了好大的脾气,拓跋蓉回到北魏后直接被关押入牢,手下的人全部处死。

「公主深得陛下的宠爱,不就是刺杀区区大胤首辅,陛下何至于对公主动那么大的脾气?」

「听说陛下年少时在大胤做过质子,而萧凛生父不详,细算他的年岁……」

另一个公子连忙打断了他的话:「揣测皇室血脉,你不怕诛九族啊?」

「这里又不是北魏。」

「不是北魏也不能说,萧凛生母是大胤长公主,你有几条命?」

我坐在屏风另一侧,怔愣了好半晌,突然想起撞见萧凛的那晚,北魏皇帝身边的近臣也入了宫,萧凛应该以为我撞破了他的身世,所以才娶了我。

如果他的身世真如那几位公子揣测的那般,生母是大胤长公主,生父是北魏皇帝,而知道秘密的我将会同时被大胤和北魏追杀,真的是有几条命都不够死的……

萧凛娶了我,确实是救了我一命。

这时,余姨娘端来一碟她新做的冰酥酪过来:

「叶乔,这是我改良后的冰酥酪配方,我预感能大卖。」

我舀了勺冰酥酪放在嘴里尝了尝,突然觉得喉头一阵哽咽。

将军府就我一个独女,从小爹亲娘爱,没心没肺地长大。

我爹去世后,我一个人撑起了将军府,对于其他贵女的冷嘲热讽我一点都不在乎,因为我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除了爹娘外,萧凛是唯一护着我的人,因为萧凛,我突然有了心肺,他就像是一把利刃,往我心窝最软处直戳。

余姨娘突然凑近,盯着我的双眼:「你怎么了?风迷了眼?」

我抬手蹭了蹭眼角:「可别再大卖了,我数钱数得手酸。」

余姨娘冷哼一声:「没出息。」

13.

没过两日,京中传出了萧凛会代替皇子去北魏做质子的传闻,我忍不了了,当晚便翻了首辅大人家的墙。

质子九死一生,他救我一命,我还他一命。

我一身黑衣出现在萧凛房里,他见到我神色一僵,随即笑道:「大晚上翻墙,叶乔,玩得挺刺激啊?」

我扯下遮住脸的面巾:「萧凛,我来救你。」

萧凛冷锐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嗓音冰冷:「救?你准备拿将军府所有的人命救我一人?」

我是可以豁出我的命救他的,但若要牺牲整个将军府的话,我做不到……

萧凛叹了口气,对着我张开双臂:「过来。」

我呆愣片刻,扑到他怀里哭得泣不成声,我呜咽道:「我……我现在很有出息……余姨娘她们帮我赚了很多钱……我可以养你的……」

萧凛摸了摸我的头发,轻轻「嗯」了声:「我答应你不会在北魏死掉,等我回来之后,你养我好不好?」

我在他怀里蹭了蹭:「不好,我在府外备好了车马,我今晚就要带你走。」

「叶乔,我希望你好好活着。」萧凛盯着我的眼睛,认真道,「我不会有事的,我的生父是拓跋宏,他会护我周全。」

我抬头看他:「那你能带我一起去吗?做丫鬟和做侍卫都行。」

「不行。」萧凛道。

我正要开口争辩,却被他低头堵住了唇。

在我被他亲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颈后忽地感到一阵钝痛,我直接晕了过去。

我晕倒前,好像听见他说:「叶乔,我骗了你,我心里一直有你。」

我一觉醒来,睁眼便看见了林清。

「他已经走了。」她说。

我哭着爬上了城楼,没有望见萧凛的身影,转眼却看见了长公主。

她衣着朴素,却仍没遮住她周身的光华,她站在城楼上望着远方,脸色苍白得像是褪去了血色,眼底满是悲伤和幽怨。

她缓缓走到我面前睨着我,冷冷道:「如果你能怀上……今天被送走的人就该是你,我也不用落得个母子分离的下场。」

蠢笨如我,也瞬间明白了一切。

长公主为人清冷倨傲,向来眼高于顶,她能同意萧凛娶我,只不过是因为现下破落的将军府无依无靠,待我怀上萧凛的孩子,她便可以让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代替萧凛去北魏做质子。

萧凛娶我也是为了护着我,休我也是为了护着我。

14.

萧凛将林清留在我身边,就是为了不让我去北魏找他。

林清换了女装,更加清秀动人,不过她一旦动起手来,云兮楼都被她拆了大半。

我和她打了几架,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她和萧凛师从世外高人,功夫高了我好几层,我拼尽全力也伤不了她分毫。

我望着破败的云兮楼,气得肝疼,想起损失的银子,肉更疼。

三个姨娘跪着叫我祖宗,求我别再和林清干架了,再这样打下去,大家都得喝西北风。

我把剑往地上一扔,老娘不干了。

晚上,林清来我房间看我。

她说:「嫂嫂,师兄来信说,云兮楼的折损他都报了,让你别生气了。」

我知道,萧凛这是在哄我。

我笑了又哭,以前看话本的时候,最不喜的就是扭捏矫情的女人,现在我好像也成那样了。

我抹了把泪,突然想起答应了萧凛等他从北魏回来过后我要养他的事。

不行,我得振作起来了,不能再继续败家了。

我得挣钱,养萧凛、养将军府一大家子人、养三个姨娘,如果林清不再和我打架的话,也能勉强养一养她。

云兮楼被推倒重建,修得比之前更加繁华,渐渐成为京中最大的酒楼。

我聘请了三个账房先生帮我数钱,京中贵女都在嘲笑我被休离后嫁不出去,只能靠经商赚钱养活自己。

我闻言只是笑笑,这些话我从不放在心上,因为现在的我不仅养活了自己,以后还能养活我的男人,此刻的我傲睨万物,比当年嫁给首辅大人还要风光。

那日尚书府的张夫人带着一群贵妇人来到了云兮楼,张夫人因为爱慕萧凛,一直不肯出阁,拖到二十五岁才嫁与尚书大人做续弦。

我嫁给萧凛后最伤心的人莫过于她,而我和萧凛和离之后最高兴的人也是她。

张夫人的眼睛在酒楼里扫荡了一圈,眼底尽是嫌弃,随后和一群贵妇人在大厅里选了个位置落座。

张夫人拿出手帕捏着鼻子,对众人道:「前首辅夫人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混得还不错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物以类聚』。」

另一个夫人的话说得更难听:「她但凡是只会下蛋的母鸡,首辅大人走了,长公主定不会亏待她,何至于沦落于此啊。」

一行人说话的声音不小,恨不得全酒楼的人都能听到我的笑话。

林清在我旁边挽着袖子,眼里杀气腾腾。

我连忙抬手制止她:「她们都是官眷,你揍了她们我这云兮楼就该倒闭了。」

「那怎么办,让她们接着笑话你吗?」

我叫来小二吩咐了几句,转过头安抚着情绪激动的林清:「冷静,有什么事比赚她们钱来得更爽?」

林清气得跺了下脚:「叶乔,就你这样还算是将军府的后人,真憋屈。」

不远处,张夫人她们点好了菜,小二朝我使了个眼色。

我挽着林清去厨房看菜,从食材、调味,到摆盘我给她们挑得都是极好的。

林清叉着腰,不解地看向我:「凭她们也配吃这么好?你就不打算撒点巴豆进去?」

「把格局打开。」我拿起纯银的碗筷仔细端详,「她们要是在这吃坏了肚子,毁的可是我的信誉。」

林清冷哼了声:「按照你的格局,是不是还要陪她们喝上两杯啊?」

「她们是贵客,有这个要求,也不是不行。」我淡淡道。

「叶乔你……」林清烦躁地挠了挠头发,「我还是去让余姐帮我弄点巴豆来。」

我连忙拉住她,指了指面前摆得满桌的名贵食材:「你说,这些东西做一桌菜我得卖多少钱。」

林清摇了摇头:「多少?」

我竖起三根手指。

「三百两?」

「格局打开。」

林清瞪大眼:「三千两啊?你可真敢要!」

「谁让这些夫人一上来连菜单都不看,张口就要点最好的菜,送上门的肥牛我能不宰?」我笑着指了指炉上煨着的鸡汤,「就连鸡汤里加的都是千年人参。」

林清愣愣地点了点头:「身为官眷,一顿饭就吃掉三千两,这事要传出去……叶乔,你真够狠啊。」

我整理了下袖子:「跟了萧凛那么久,我总能学到点皮毛,你呢?」

林清咧着嘴,笑得有些狗腿:「我从前听师兄的安排,现在听嫂嫂的。」

15.

张夫人一行人用完膳,结账的时候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三千二百七十一两?叶乔这是开的黑店吗?」同行的李夫人开始大呼小叫。

「我相公是户部的,我定要让他来查查这家黑店。」秦夫人义愤填膺道。

听见她们的动静,我才缓缓走了过去。

我眸光锐利,盯着那几位张牙舞爪的贵夫人,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这哪是黑店了?」

兰姨娘和孟姨娘跑过来看热闹,两人边看还边嗑着瓜子。

「就一桌饭,你敢要价三千两银子?」李夫人不服气道。

「这些可都是用最好的食材做的,千年人参,雪燕,天山雪莲,九天鲍翅……」我细数着那些名贵食材,忽地捂住了嘴,震惊道,「各位夫人是没见过世面还是给不起钱啊?」

「你……」李夫人说不出话来,指尖颤抖指了指桌上的剩菜,「就算如此,也不用这么贵。」

「这样啊……」我挑了挑用蔻丹新染的指甲,道,「念在都是旧相识的分上,我就给你们抹个零,就收三千二百七十两吧。」

孟姨娘捂嘴笑了:「就少了一两。」

身为官眷,吃饭不给钱,丢的可是全家人的脸面,几个贵妇把周身的钱都掏了出来,才凑够了饭钱。

张夫人把几张银票和碎银往李夫人手里一塞,李夫人拿着银票走了过来,我身后的孟姨娘连忙接过,和兰姨娘一起点了起来。

「咦?还差二十两。」兰姨娘说。

张夫人咬着牙道:「你们都赚那么多了,还差这二十两?」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和张夫人同行的贵妇脸面挂不住,纷纷准备开溜。

我伸手便把张夫人拦住:

「不好意思啊,我们做的是小本生意,就算您是尚书夫人也不能给您赊账啊。」

张夫人脸黑得就像涂了锅底灰,从头上取下一个凤蝶金簪扔给我:「这簪子可是纯金的,能抵二十两吧?」

我掂了掂手里沉甸甸的金簪,皱眉道:「勉强能抵个二十两吧。」

张夫人差点气晕过去。

秦夫人又折返回来,扶住了张夫人:「夫人放心,我回去一定让我相公好好查一查这家黑店,让她们知道厉害。」

「对对对,叶乔就是个弃妇,没了首辅大人算什么?」一行人的气焰又嚣张了起来。

萧凛是我的软肋,听到这话我心里难免会难过,我攥紧了拳,忍着怒气。

孟姨娘轻声对兰姨娘说道:「有杀气。」

兰姨娘缩了缩脖子:「离远点,小心血溅到身上。」

我狠狠盯着那群贵妇,抑制住心底暴戾的冲动,身后突然感觉到一股温热气息。

「谁说我没了?」那人声音冷冽不带一丝温度。

一群贵妇回过头看了眼,像是见了鬼般,互相搀扶着跑开了。

「大……大人回来了?」孟姨娘不可置信道。

「夫人放心,我不会放过欺负你的人。」

我回过神,确定我身后的人就是萧凛。

16.

我鼻子一酸,想哭。

往日里我最看不起的就是娇滴滴动不动就哭的女子,自己却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那样。

萧凛将我转了过来,盯着我的眼睛,轻声道:「叶乔,我回来了。」

「你不走了?」我哽咽着问道。

「你赶我我也不走。」他用指腹轻轻蹭了蹭我的眼角。

他指腹上起了茧,磨得我有些疼,我这才发现他整个人都黑了不少,下颌处还有些胡碴,少了几分翩翩公子味道,反而有些糙……

而我这一年来吃最好的,用最好的,整个人都变得娇气了不少。

我们都变了,变得像是最近最火的话本里的那两个人。

哦,那本话本好像叫做《糙汉与娇妻》。

那晚,在所有人离开之后,我压抑了一年的情绪终于爆发,趴在萧凛的怀里哭了好久。

萧凛不说话,只是轻轻地拍着我背。

我又委屈又气,给了他两拳,抽噎道:「萧凛,你不是都和我和离了吗?你还回来干什么?」

萧凛用手帕给我擦着泪:「你可是我费尽心思娶的姑娘,我舍不得。」

我啜泣了两声,接着问道:「他们怎么肯放你回来了?」

「这里才是我的家,我迟早都要回来。」他语气平静,他摸了摸我的头,「你哭了一夜也乏了,睡吧,明日带你回府。」

我打了个哈欠,被他拥在怀里睡了一夜,总感觉有些不太真切。

第二日我晕乎乎地回了首辅府,又成了首辅夫人。

萧凛白日里忙得不见人,我便出门去了酒楼。

兰姨娘见我健步如飞,忍不住打趣道:「你这回不回府好像都没什么区别嘛……」

我一脸蒙,怎么没有区别?自从萧凛回来之后,我整天笑得和迎春花一样。

孟姨娘咬着牛肉饼,摇头道:「首辅大人本就是人中龙凤,你也不要奢望太多了。」

又过了几日,北魏那边的事才传过来。

据说,北魏一年前突然冒出了个王爷,名为拓跋凌,此人将北魏朝堂搅得天翻地覆,有位大臣不过是多和这位王爷说了句话,随后便连门牙都摔断了,往后这样的事更是数不胜数……

后来,钦天监断定拓跋凌是天降灾星,影响国运,大臣们在北魏皇帝寝殿外跪了一夜后,北魏皇帝这才赐了拓跋凌封地,让拓跋凌迁出平城。

深夜,我和萧凛讲起了天降灾星拓跋凌的趣事,笑得肚子痛:「萧凛,我听说这位灾星王爷做的孽可不少。」

萧凛黑着脸看着我:「你笑够没有?」

我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没有,我在云兮楼听了这位灾星王爷的好多趣事,我才讲了十中之一呢……」

萧凛一下就推倒了我,冷笑了声:「你就笑吧,等会,我看你还有没有力气笑……」

我预感大事不妙,推开他就想溜,却被他一把抓住脚腕。

刚入夏,我就在迷迷糊糊中听着蝉鸣了一夜,经久不息……

到了第二日,在我爬不起床的时候,突然顿悟兰姨娘她们之前为什么会笑我了?

萧凛坐在床边看了我好半晌,我睫毛颤了颤睁开眼,没办法再继续装睡了。

「你为什么不去上朝?」

「请假了,理由是……」萧凛眯了眯眼,缓缓开口道,「小别胜新婚。」

我不由得感到一阵腿软。

17.

后来,兰姨娘用毕生所学编了支舞,火遍全京城,无数的名门淑女纷纷成为她的门生,据说她只教一支舞,价值千金。

孟姨娘和云兮楼的厨子好上了,整个人都胖了两圈,那厨子比她还小上两岁,她说不用伺候别人,被人伺候的感觉真好。

而钻研最多驭夫之术的余姨娘现在对男人失去了兴趣,她回到江南开了家云满楼,专心搞起了事业,现在成为了腰缠万贯的女商人。

至于林清,在萧凛的帮助下,她推翻了她爹的冤案,将名字改回了「林清婉」,文王殿下见她第一眼就感觉惊为天人,日日都来云兮楼找她,云兮楼的门槛都要被文王踏烂了,现下林清婉也终于愿意给他机会了。

而我最近哪也去不了,我好歹是习过武的,算是铁打的身子,没想到怀上孩子后这么娇气,每日不是想吐,就是四肢乏软无力。

萧凛一有空就会陪我……去看太医……所以府里总有喝不完的苦药。

我喝安胎药喝得想吐,便对萧凛发了脾气,他性子温和,怎么惹都不会气,这时我便更气了。

是夜,我又被萧凛逼着喝完一碗苦药,我压着他吻他,让他也尝尝这苦药的滋味,现下我身娇肉贵,萧凛不敢招惹我,他被我欺负完后,只能爬起来默默地去冲凉水澡,我的气焰嚣张起来,有了欺负萧凛的新爱好。

不过待三个月胎稳后,我的嚣张气焰就被他灭得干干净净了。

长公主来府里看了我几次,我都以身子不适的理由闭门不见。

孩子出生那日,我以为她会送十万两银票过来,没想到她直接差人将她最心爱的红玉珊瑚送了过来。

那红玉珊瑚足足有半人高,赤红如朱砂,质地细腻温润,其华美程度让人叹为观止。

不过,对我而言,长公主是萧凛的母亲,却不是我的婆婆。

夜里,萧凛将儿子哄睡回房,我掀起眼皮看了他眼,半梦半醒间,我忽地问了他一个问题:「林清为什么说你心里一直有我,我们之前又不认识。」

萧凛顿了好一会,才开口回答,我只觉得眼皮很沉,他说了什么我听得并不真切……

18.

萧凛番外:

我也没想到,我会与叶乔成亲。

那晚,她撞见了北魏大臣对我行大礼。

我发现她后,捂住她的嘴将她拖至暗处,不料还是有几个小太监在远处看见了她,匆匆跑去报信去了。

我的身世宫里人都知道,但谁也不能提起,更不能让宫外的人知道。

怀里的姑娘眸光闪烁,像只天真懵懂的兔子,我不是心善的人,却不想她就这样死了,当晚我就向陛下求娶了她。

我那个时候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陛下身边的老太监说她叫叶乔,叶将军的独女,是忠烈之后。

我眯着眼看向席上那个没心没肺吃着东西的姑娘,那张明艳灵气的脸与记忆中的一个小女孩渐渐重叠……

我记得那个小女孩拿着把桃木剑挡在我身前,逼退了那些嘲笑我没爹的皇子。

她奶声奶气地对我说:「我爹是大将军,可厉害了,可以分给你。」

我笑了,爹还可以分的吗?

所以这就是缘分吗?那个偷听墙脚的姑娘就是叶乔?她小时候还护过我。

那个时候我认定,就是她了。

和她成亲的那晚,我吹灭了红烛,掀开她的盖头,正欲与她洞房花烛的时候,她紧张得连手都在抖,我觉得有趣,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也会害怕……

我压倒她的时候,在她的枕下摸到了一把匕首。

我知道她自然是不敢刺我的,只是没有安全感罢了。

那晚我独自去了书房睡,她独守空房一夜竟然也不恼,第二天还笑眯眯地为我奉茶。

她好像与寻常女子不太一样,也是,将军府这么多年来都是靠她一个人撑着,她很坚忍,就像是野草,无论我怎么冷着她,她能都肆意生长。

我就这样冷了她小半年,也和她赌了小半年的气,后来我想通了,她约莫是不懂男女情爱的这些东西,我年岁比她大,书读得也比她多,我应该是可以教她的。

谁知这个时候,她一连给我纳了三个妾,我被她气得肝疼。

她的眼睛很漂亮,清透澄澈,弯着眼笑的时候,就像轮上弦月,然后再糯糯地唤我声「夫君」,我心底再大的火气也瞬间被她灭得干净。

我知道,纳妾这档子事多少有我母亲的参与,母亲向来眼高于顶,竟能同意我娶叶乔,还有三个更加没身份没地位的小妾,本就是个阴谋。

不过我不管这场婚姻有什么阴谋,叶乔是我的夫人,我便要护着她。

叶乔对于让我生孩子还有宠幸小妾这件事很上心,她问我最多的问题便是:「夫君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后来,就连林清也跟着问:「师兄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我说:「我心里早就有人了。」

林清一脸震惊:「师兄你有心上人都不娶回家吗?这不是耽误了嫂嫂和三个姨娘吗?」

我笑了声,轻声道:「那么多女人,只有叶乔是我主动求娶的。」

后来,不知怎么的,叶乔竟然说我喜欢林清,喝醉后还想撮合我和林清。

我被气笑了,本想借着酒意收拾她一顿,没承想她比我还来劲,开始投怀送抱,我只能把她给绑了她才消停。

后来我的生父拓跋宏让我去北魏做质子,他这么多年一直念着我,我知道我到了北魏会有新的身份,可能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我想过带着叶乔一起走,可是北魏太危险了,我不能让她去,这次我必须推开她。

在和她和离之前,我忍不住吻了她,却更加舍不得她了。

叶乔这个傻姑娘会一次又一次地冲到我面前保护我,我和她和离后竟然也没有记恨我。

她还说会养我,这话就像她儿时那句将爹分给我一样好笑。

那个时候,我就决定了,只要我还剩一口气,爬也要爬回她的身边……

我自小在宫中长大,见惯了后宫女人间的斗争,叶乔帮我纳了三个小妾入府后,我有些幸灾乐祸地想看她和小妾怎么斗,没想到她却别出心裁,日日和那几个小妾打麻将,还和她们成了姐妹,我以为她是没有心眼的。

可当我从北魏回来的时候,见她把酒楼经营得有声有色,还顺带收拾了那几个嘲笑她的夫人,我当时都觉得我的叶乔厉害。

被她喜欢,是我这一生的幸事,她可爱明艳,是上天赐给我的宝贝,就连我娘最心爱的红玉珊瑚在她面前都会黯然失色。

这次我护住了她,我也终于爬回到她的身边。

我坐在床边看了她许久……

烛光照在她白得几乎透明的脸上,她问我为什么说心里一直有她,却在我回答时闭上了眼睡着了。

此刻睡相娇憨,红唇带着几分娇艳欲滴的味道,我俯下身,吻了她。

她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夫君,你刚刚说什么?」

我笑了声:「叶乔,我心里有你,一辈子都有你。」

她鼻音轻轻糯糯地「嗯」了声,迷迷糊糊道:「我也是……有你……」

我抬眼望向窗外,今晚的月色真美……

70万拆迁款到账,我赶紧带老伴走,隔天邻居打电话:你女婿正砸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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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的某个清晨,李伟和王芳坐在他们位于城建中心的老式小区里,透过已有些发黄的窗户,眺望着外面熙熙攘攘的施工场景。退休生活虽然平静但却带给了他们足够的安稳,随着拆迁款的即将到来,这份宁静似乎也即将迎来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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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伴,你说我们拿到那些钱之后,是继续住在这个熟悉的地方呢,还是……”李伟的话没有说完,王芳已经接了上来,“老头子,这几十年我们也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过,现在突然有这么一大笔钱,我真是有点搞不明白了。”

李伟看着自己的老伴,心中充满了温馨与感激,他们一起经历了生活的风风雨雨,如今可以看着窗外的小区逐渐变化的模样,感慨万千。他深吸一口气,踌躇了一下,终于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们不妨搬到一个环境更好一些的社区,享受一下我们应得的清净与舒适。”

“那这老房子怎么办呢?”王芳问,语带关切。毕竟这里承载了他们太多的回忆。

“这房子……”李伟顿了顿,“我们就出售吧,换成现金更实在些。老房子虽然有情感,但对于咱们来说,现在过得健康舒心才是最重要的。”李伟的眼中闪烁着为未来的生活所憧憬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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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芳点了点头,脸上流露出几分不舍,但更多的却是对将来安逸生活的向往。两个人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朴素得过日子,从没想过会有一天突然手头宽裕。

“那就听你的,老头子。我们去看看新社区,选一个好点的楼层,要是能看见小公园就更好了。”她温柔地说着,眼神中透露出对新生活的期待。

李伟伸出手与老伴相握,心中暗下决心,无论走到哪里,他都要给她最好的。拆迁款的到来为他们的日常生活打开了新的可能性,也许他们可以更加自在地生活,体验一些以前未曾有过的舒适与便利。

就在他们策划着未来的生活时,李伟和王芳的内心深处都清楚,这笔突如其来的财富,携带的不仅是希望,亦是考验。他们需要面对的可能不仅仅是一个新家,更有可能是一个关于亲情与金钱的选择题。不过此时此刻,他们选择一起憧憬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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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李伟和老伴规划自己的新生活,外面施工的噪音突然大作,仿佛在预告着老区的旧貌即将被彻底改变。李伟起身,拿起老式的茶杯,温声说道:“老伴,我们的生活也要更新换代了。”他微笑着,眼中是坚定而不失些许俏皮。

突然间,他们的我陶醉在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中,守望着的不只是一处居所,更是两个人相互扶持的夕阳岁月。

李伟和王芳自从得知拆迁款下来的消息后,内心的澎湃难以平息。老两口商量着愉悦的退休生活,但不料,风雨欲来云满楼。

这天晚上,正在饭桌上享受晚餐的李伟和王芳接到了女婿赵强的来电。赵强电话里的声音透出一丝急切与焦虑,“岳父,我最近手头有点紧,听说您那边拆迁款下来了,能不能先借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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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未说完,李伟就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女婿啊,这钱虽然是政府的拆迁补偿,但我们也有自己的打算,不能借给你。”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

赵强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便试图用各种理由说服李伟,然而李伟如同磐石般坚定,丝毫不为所动。

挂断电话后,王芳担忧地说,“老伴,你这样直接拒绝,会不会太……”

“不会。”李伟没有丝毫迟疑,“这钱是我们后半辈子的保障,不能随意借出去。再说,赵强那孩子,你也知道,他那赌博的毛病,一旦借了钱,那就是火上浇油。”李伟的目光中流露出爱的坚韧和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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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赵强的电话愈加频繁,每次诉说的困境都比上一次更加严峻。李伟仍旧不予理着,然而赵强并未就此止步。他开始时不时来到李伟家,企图面对面说服两位老人。

“岳父,您真的不能帮帮我吗?我真的很急用钞票。”赵强渐渐语气紧张,逼迫着试图引起岳父的怜悯。

王芳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她理解李伟的决定,知道一旦松口,将无法收场。她时常拉着李伟的手,力劝他:“丈夫,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但我们不能因为心软就放任赵强继续他的不正道。”

李伟心痛但也清楚,他不能放任赵强继续下去,否则会害了自己,也会害了女儿。每次赵强来访,李伟总是沉稳应对,表明态度,这笔钱是他们的养老金,绝不能挥霍于赵强的债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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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赵强,面对一次次拒绝,也从最初的恳求变为了带有攻击性的指责,他认为岳父岳母见死不救,争论数次后,气愤地离开。“记住,你们会后悔的!”赵强甩下一句狠话,转身离去。

那一刻,王芳靠在李伟的肩上,泪眼婆娑,即便是心动摇,也更坚定了李伟带老伴搬家的决心,远离这些是非之地,追求他们梦想中的安宁生活。

李伟和王芳牵手走出了曾经温馨的家门,眼望着这根深蒂固的老树,迈向他们的新生活。阳光洒在两人的脸上,仿佛预示着美好的开始。

搬入新家的第一夜,夫妇俩安然入睡,对未来的日子充满了期待。但是梦很甜,现实很骨感。第二天一早,老伴的笑脸还挂在唇边,李伟的手机却急促地震动起来,一阵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划破了这份静谧。“伟哥,快!有事!”电话那头,邻居陈明焦急的声音让李伟心中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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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陈明?”李伟忍不住问道。

“你家那个女婿,赵强,他……他在砸你们老家的门。”陈明喘着粗气,“看样子是要闯进去!”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犹如五雷轰顶般击中李伟,他心中一阵压抑,不知该如何是好,此刻的他,连做父亲的尊严都快被掏空。王芳也听到了这边的通话,急忙凑过来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眼看着老伴泛着愁云的表情,她的心也提了起来。

“是赵强,他在咱们以前的家门口闹事儿。”李伟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尽力保持镇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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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怎么办?”王芳清楚地知道,如果赵强冲动起来,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出来。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我们不能让他这么胡来!”李伟眉头紧皱,心中的愧疚和担忧交织,“我得回去看看。”

“丈夫,你要小心。”老伴说道,虽然怕事情激化,但她也清楚不能任由赵强胡闹。

就在邻居电话一挂,李伟和王芳的内心已掀起了巨浪。他们匆忙踏上返回旧居的路,目睹那个曾经为爱结合的女婿,正拿着铁锤对着老房子的门不停地砸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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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婿,你这是干什么?”李伟大声质问,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愤怒与悲伤。

“岳父…”赵强的眼神中满是绝望和狠戾,“我就知道你们决不会顾及我!既然你们无情,那我只好自己来取了。”

“难道你就为了钱,连起码的理智都不要了吗?!” 李伟感觉到心都在疼,女婿的行径让他痛心疾首。

王芳此刻只感到无比震惊与伤心,她万万没有想到赵强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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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母,对不起,我没有办法了,我真的没有办法了!”赵强哭喊着,铁锤再次高高举起,伴随着铁锤落下的震响,也击碎了夫妇俩对他最后一丝幻想。

临街的邻居都走了出来,面对着这一幕,人们的窃窃私语与不解的目光仿佛有千斤重,压得李伟喘不过气来。他既愤怒又难过,他不想在这条老街上丢尽颜面,更不希望老伴受到伤害。

“赵强,你究竟想怎么样!”李伟几步冲上前去,一把抓住赵强的手臂,力图阻止他。周围的邻居则是拿起手机准备报警,局势一度紧张到了极点。

阳光明媚的早晨,本应是全新开始的一天,却在这一刻被卑劣的利欲蒙蔽了眼睛,厚重的房门背后隐藏着的,是那份曾经相互扶持的温情吗?是漆黑的欲望,还是抛弃血缘的利己主义?李伟和王芳的心中已经没有答案,他们只能等待警笛的响起,为这场家族的悲剧画上休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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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警笛声的渐行渐远,李伟和王芳站在被砸烂的老屋门前,沉默无语。那扇门背后承载了他们多少日日夜夜的欢笑和泪水,如今却留下了女婿赵强愤怒与绝望的痕迹。

陈明紧张地询问:“李哥,要不要进去看看?”

“不用了,陈明。”李伟摆摆手,眼里蒙着一层水雾,“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了。”

拆迁款的事,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这个原本温馨的小家庭引爆了,李伟和王芳原以为,只要坚守原则,就能保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但今天,他们痛彻心扉地意识到,财富的诱惑和赌徒的冲动,是何等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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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车把赵强带走了,留下家人在风中凄然。王芳紧紧拉着丈夫,泣不成声:“老伴,都怪我,要是我们没那么坚持……”

“不,老伴。”李伟打断了她,“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是赵强他自己做的选择。”

陈明在一旁安慰道:“伟哥,你们也别太自责了,这事儿,说开了就是一个贪字。你们对得起天地良心。”

此时,王芳回头望着那扇已经不能关上的门,心中涌起一股无以言说的悲凄和释然。“丈夫,我们走吧。这里,已经不再是我们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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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伟紧紧握住老伴的手,另一只手摸了摸门框,就像在告别一个老朋友,“我们还有新家,我们还要一起好好地活下去。”

然后,两人并肩走向陈明,低声致谢,“谢谢你,陈明。”

“没什么。”陈明拍拍李伟的肩膀,“走吧。”

在警车和邻居们震惊的目光中,李伟和王芳踏上了通往新生活的路,留下了一个空荡荡的老屋,也留下了一段尚待平复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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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相依偎地走在通往新家的路上,阳光再次洒在他们的肩上,走过的路逐渐变得宽阔。丈夫目光坚定,老伴脸上的泪痕还未干,但她勾起了一抹苦涩的微笑,那是对未来依然怀揣希望的微笑,是对生活再次出发的微笑。

走过这场风波,他们明白了血脉之间有的不仅仅是亲情,还有责任与担当;面对金钱,维护原则比一时的软弱更能守护这份渐行渐远的亲情。而今,他们有了新的生活,即便跌宕起伏,也要继续携手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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