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沭阳从审讯室出来，锁着眉靠着门框没说话。走廊上来来回回跑了几个同事，他随便拉住一个人问：“那个道姑什么情况，问出来没有。”
同事伸出一根手指，朝自己头上指了指，小声说：“局长来了，和道协那边的人一起商量呢。”
“局长来了？”张沭阳眉头更深，“说什么了？你听见没有？”
“不知道，副局陪着，没要其他人进去。”同事朝他背后的门扬扬下巴，“你这个呢，问得咋样了。”
张沭阳含糊一声：“交代了些，道姑手上的古董戒指，是他指使去偷的。关于他公司的经济案件，他也说了。”
“嚯，这年头的出家人也是绝了，不老老实实看破红尘，跑到外面来鬼混。看着长得还挺标致的一个女人，撞车的劲儿那么大，刚才医生都惊了，头撞成那样人居然没事，你说她不会入了邪教，练了什么铁头功吧？”
“对了，小黑那边又把曾介非家里失窃那天的视频调出来看了，真没见到人影儿，这个道姑难道会穿墙？”同事摸了把后脑勺，说完不好意思地笑了，“哎，都是我刚见了一群道士，瞎猜瞎说的，这世上哪有什么穿墙术。”
张沭阳淡笑，拍拍他的肩膀：“那你先忙，我去局长那边看看去。”
一转身，张沭阳嘴角放下，不急不慢地走到静空那间审讯室门口坐着，鹰眼在前方大厅环视一圈，落在一个穿青色道袍的中年男人身上。他对面站着姜惜言，背对着自己，看不见长相，倒是偶尔侧身时下巴上的长胡须十分惹眼。
道士面前的姜惜言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脸上带笑，白皙素净的一张脸沐浴在淡光下更显得肌肤洁白透明，眉清目秀。
这么乖巧的样子还真和先前扣人时的利落洒脱大相庭径。张沭阳无声微笑，等觉察到自己因为一个初识不久的女人动了点小心思，他稍显不自然地咳了一声，麦色脸上的些微异样稍纵即逝。
对一个有男朋友的女孩儿来讲，他这种多余心思是没有必要的。
张沭阳抿着平直的唇线，脸部轮廓硬朗分明，是真正在警察生涯里锻炼出的男子汉气概，人一出现，仅是外表也很难不让人注意。
姜惜言朝他那边瞟了两眼，跟常文清说：“常老师，那个是张沭阳队长。”
常文清没多大兴趣，礼节性地冲张沭阳点点头。姜惜言不经意的一个举动落到韩烨眼里，虽知道她和张沭阳没有半点可能，但还是平白无故胸闷，毕竟张沭阳时而投来的眼神总带着点好奇和欣赏。就像守株待兔的猎人一般，仿佛只要他露了破绽，对方就能把姜惜言这只兔子叼走。
……绝无可能。
静空落网无疑是最近道界的一件大事，可能道士中许久没有出现过这类胆大妄为的叛徒，姜惜言几次去青阳观串门，都被小道士告知常文清在见客，聊的都是静空。闲谈时小道士说起几十年前的炼魂案：“我听师傅说，这个静空好像私底下在筹备炼魂需要的东西，我看她这次肯定跑不掉了，不知道道协会怎么处置她，会不会和二十年前的那个道士一个结局？”
姜惜言：“这就不清楚了，得看她有没有弄出人命，有，也得看有多少。”
小道士点头：“她在看守所一直生病呢。”
“生病？是撞车的伤还没好吗？”
小道士神秘兮兮地看了看四周，才凑近她耳边小声说：“听说身上开始烂了，平白无故地，就像死尸一样浑身腐烂。”
姜惜言听完没有回应，神色若有所思，但并无惊恐讶异。小道士看她这么淡定，反而自己不好意思，摸摸后脑勺：“我都是从师傅和其他道长聊天那儿听过来的，我还不知道那个静空长什么样儿呢。”
姜惜言微微一笑：“这种人没必要了解。”
她抿一口清茶，手机响起，曾介非打来的，语气激动：“姜小姐，我们家丢的那些古董字画全找回来了！一样儿都没少呢！”
“怎么找到的？”姜惜言心头淡淡的阴霾扫过，也跟着他高兴起来。
“是我们家保姆和她儿子干的，最近警察不是抓了李齐吗，前前后后又来了我家几次，那母子俩看到是来查失窃案的，估计提心吊胆了好几天，今天早上就去警局自首了！”曾介非哈哈大笑，“他们偷了东西却又不知道找渠道卖出去，除了现金花了一部分，其他的都还在！”
姜惜言问：“那摄像头怎么没拍到人？”
“我也不太懂，问了两个搞技术的刑警，反正说是人为改写过，她儿子大学学的计算机，肯定就是他干的！”
“东西找回来就好。”
李齐虽然唆使他人偷盗，但经济上犯下的案子更多，他一伏法，天润商贸就彻底垮了，家里的不动产悉数拿去抵押债款，据说还牵扯出了他家的几个亲戚，总之连上了好几天的新闻头条，连中央的晚间新闻都转播了这一大案。果然是应了那句话：用大不义之财，必定身败名裂。
曾介非前些天和她通过几次电话，说的倒都是好消息，诸如女儿女婿不再吵架，之前投资他的外商被李齐挖走如今又来了一个更好的等等。姜惜言不知道的是，曾介非因为这件事和韩华生走得更近了，简直是见面就要夸上她两句，言语之间流露出一种“恨自己生的是个女儿，不然就可以娶姜惜言”的无奈。
“姜小姐，我太太做了一桌好菜，想请你和韩烨来我家用个午饭。”曾介非换了个诚恳的语气，“要是没有你帮忙，我家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
姜惜言想了想，觉得不好推辞，便应了。挂了电话给韩烨打过去，韩烨：“我在接你的路上。”
她失笑：“好。”
曾家的保姆被警方带走，这事儿给林茵敲了个警钟，一时半会儿还不敢请新的阿姨。不过她原本就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纵然腿伤还没好，但在女儿的协助下，做顿午饭还是没问题的。
韩烨带着姜惜言到曾家时，曾介非一家出来迎接，让姜惜言受宠若惊，吃饭的时候都不敢吭声了。曾介非给她介绍林茵的拿手菜，姜惜言看他空空的手指，不禁多问了一句：“您的戒指没拿回来吗？”
“听说那个道姑都快死了，戒指她戴就戴着吧，沾了晦气，我也不想要了。”赶走穷鬼后，曾介非近几日过得十分舒心，有种万事终于恢复正常的愉悦感，因此对惹忌讳沾晦气这种事特别反感，生怕一不小心又往家里带回什么东西。
“就算坐牢了，生病还是会给她请医生的吧，还没判死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人死。”曾介非的女儿插了一句。她父亲看着她，脸色深沉：
“医生也治不好，是怪病。”
林茵问：“有多怪？”
他回忆着说：“你们见过什么病能全身溃烂止不住吗？反正我没见过。”
姜惜言连着两次听人说起静空的病情，不知道这好端端地怎么突然重病不起。想起那天见的女人模样，她心不在焉地夹菜，头顶灯光在餐桌上落下身边人的影子，姜惜言侧目看韩烨。
【你知道这是什么病吗？】
韩烨蹙眉，轻轻摇头。
曾介非提了几句静空，就把话头转到高兴的事上来，一顿饭还算吃得宾主尽欢。林茵切了些饭后水果上来，姜惜言坐在沙发上和韩烨聊静空。两个人是亲密的恋人关系，韩烨一手揽着她的肩，身体看似随意地靠过去，却又带着些昭示主权的霸道。曾家人都以为他们在说悄悄话，笑了笑，没上去打扰。
姜惜言也觉察到韩烨最近似乎有些粘人，又有些霸道，但往往一见着这张沉毅英俊的脸，她就打消了这种念头。
韩烨粘人？应该是错觉。
“勾魂笔有下落了吗？”
“不急。”他下颚坚毅，话中带了些冷漠，“静空的样子……可能是画出来的。”
“画？”姜惜言反应一瞬，意外道：“你的意思是，是用勾魂笔画的？画皮？”
“对。”韩烨靠过来，温凉的唇瓣挨着她的额头，轻声细语却不减话中冷冽：“我问过了常老师和几位道长，阳间做出来的勾魂笔，用它画的皮不能一劳永逸，过了期限皮相就会慢慢腐烂。静空现在的状态，很符合。”
姜惜言：“那她抢勾魂笔也说得通了，因为现在用的人皮快坏了，她只能找新的人皮来画。那天她撞车，说不定是想增加身上伤口，让皮肤烂得更快？”
韩烨亲她侧脸：“真聪明。”
姜惜言轻轻推他，不好在别人家这么亲密，稍微挺直了背说：“这样是不是可以确认，静空其实是……”
怨魂两个字没说出口，她已经从韩烨眼里得到了答案。
是。
“那怎么办？”她语速快了些，“你见她这几次，听到她心里想什么没有？”
韩烨望着窗外飞鸟，沉黑的眼里是无边萧索。
“很多。”听见了她心头闪过的几个人名，一会儿是满心悲怨愤恨，一会儿又是死亡面前的惊恐无奈。怨恨交织，悲凉如秋，纷杂的情感坠入她猩红的一双眼，透出来的仿佛是某个人对人世间的怨毒，又好似心中藏了无数人的幽怨，争相恐后地看向阳间。
静空心里装了太多怨，导致他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
“你还记得中元节那天，李齐为生病的小儿子祈福吗？”
姜惜言不知道他怎么把话引到这上面来了，还是点头答：“嗯，他儿子未必有问题？”
韩烨轻笑，俊朗沉毅的五官因为这个笑都带得生动起来，眉眼间都是生机勃勃的英气。姜惜言被男色迷惑了几秒，品出了他笑容中的嘲讽意味，静静听他说话。
“李齐觉得儿子治不好了，早晚都会死，不如现在死了，人皮留给静空，他也可以从静空这里拿好处。”
姜惜言心里发寒：“可恶！”
元盛大陆，丹神殿。
一座足有数百丈高的巨大丹鼎伫立在大殿之中，八爪莽龙盘踞其上，四周不断弥漫着极其罕见的琉璃仙雾，而青蓝色的净天莲火在底部流转着，灼热之力焚烧着虚空，发出嘶嘶的声音。
忽然间，一道声音炸响人间，强劲的虚空风暴碾过天际，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宛如恶魔的獠牙般令人心生恐惧。
盘坐于丹鼎之前的黑衣男子缓缓抬头，原本白净俊朗的脸上蓦然变得狰狞起来，呲牙咧嘴的破口骂道：“居然是……传说中的九转绝仙神雷，要不要玩的这么大？”
这个看似有些疯癫的家伙名叫丹辰子，天生虚无之体，丹田寂灭，命中注定无法踏足炼神之道。
虽然倒霉透顶，可丹辰子从来都不信命，另辟蹊径苦修丹鼎之道，而后偶得机缘，在一座远古洞府中得到了【玉鼎药祖】的传承，手持净天莲火以及一尊盘龙鼎，仅用百年光阴就超越了九星丹鼎师，成为元盛大陆历史上最年轻的净天丹帝，风光无限。
然而，就算是最顶级的丹鼎师，也无法令这具肉体在岁月的长河中不朽不灭，尽管在驻颜丹的效力之下还能永葆青春，可延长到三百年的寿元已经是极限了。
若非大限将至，丹辰子也绝不会冒险使用【玉鼎药祖】遗留下来的逆天法门，来炼制传说中记载的【逆世王丹】，意图重塑丹田秘境。
这是逆天改命之举！
这一刻，王丹即将出炉，却引发了被称为天罚的九转绝仙神雷，据说这种天劫只有在真正的神仙渡劫之时才会出现。
短暂的愤怒之后，彻底的绝望令丹辰子觉得心底发寒，只见天空撕裂处，狂暴的能量涌动绽裂，呈现出殷红如血般的细碎电芒。
而无数细碎电芒顷刻聚拢，形成一道巨大无比的漩涡，仿佛倒悬在天际的恶魔嘴脸，从那里，他看到了足以覆灭人间的煌煌天威。
逆天，岂是那么容易的？
丹辰子握紧拳头，他并没有奢望什么，苦修丹鼎这么多年，只是想与所有普通人一样拥有一副可以正常修炼的身体。
哪怕是最最低劣的废丹田，他都有十足把握可以凭借丹鼎上的绝顶天赋凌驾于世，炼神成仙。
“唉……”
丹辰子深深叹了口气，忽然一阵惊天异响从那盘龙鼎中发出，震荡天地，无尽的仙光冲天而起，映照长空，这是即将丹成的迹象，与此同时，悬挂在天际的巨大漩涡之中，陡然爆射出一道半径足有百丈的紫金雷柱。
天罚降世，万物消亡，狂暴的能量撕扯着每一寸虚空，四周的大地在剧烈晃动着，这座丹神大殿上的万年根基法阵轰然碎裂，崩毁倒塌。
林丹辰脸色苍白，有些颤抖的伸出手朝着那道九转绝仙神雷伸出了中指，用尽所有的力气宣泄着愤怒、不甘，甚至于绝望。
“老子！！去你大爷的！”
轰！
神雷灭世，湮灭人间。
那如同蝼蚁般的肉体，顷刻间在煌煌天威中碎裂，只留下一团转眼即逝的青雾，而后神雷笔直的轰炸在盘龙鼎之上。
然而，鼎炉之中，一道蓄势已久的霞光蓦然爆发，裹挟着那团稀薄的青雾冲天而起，消失在了星空深处，再也不见。
……
一间古色古香的屋舍内，雾气弥漫，几条白色幔帐垂落下来，点燃的香炉里散发出诱人的味道。
一名少年赤条条的躺在盛满热水的木桶之中，这种泡澡的放松感稍稍缓解了他苏醒之后的震惊。
奇怪，我不是被九转绝仙神雷轰成渣渣了么，怎么会在这里泡热水澡？
丹辰子沉思了片刻，他才想起神魂俱灭的那一霎，是被盘龙鼎内的一股力量带到了这里。
“难道逆世王丹成功了……”
丹辰子口中喃喃说道，眼眸中浮现出震惊狂喜之色，不过很快，大量的信息从脑海深处涌现，令眉头登时拧在了一起，因为他发现，自己的神魂竟然占据了另一具陌生的肉体。
时下距离那次神雷天劫，竟已过去了三百年之久。
巧合的是，这副肉体的名字也叫丹辰，不过姓林，乃是青阳城林氏家族的内族子弟。
林家在青阳城中算得上是世家大阀，占地千余亩，里面庭院林立，有数百奴仆，府中分为内外族子弟，几乎所有人都已踏足炼神一道，苦修武艺。
以前的他，可谓是不折不扣的修炼天才，年仅六岁就达到了炼神一重，半个时辰就衍化出了灵力，修为一路狂飙，三年前就已经晋升到炼神四重，在整个青阳城都是公认的天纵之才，这样的天赋就算是如今的丹辰子也都赞叹不已。
林家对他寄予厚望，可以说是倾尽资源重点培养，每年都会赐予两颗玉神丹，可惜在进入炼神四重之后，修为便停滞不前，身子骨也越来越差，病患缠身，别说是修炼，就算是比普通人都要孱弱的多，林家遍寻名医都查不出任何端倪。
眼看着那些比他天赋差的弟子一个个踏入炼神五重、六重……距离不断的拉开，那引以为傲的天才光环也从他的头顶上被无情摘下，取而代之的却是族中上下的冷落以及嘲讽，他的事迹很快就在整个青阳城传来，被所有人当成了一个笑话口耳相传。
林丹辰母亲早逝，而父亲林雄原本是家族的核心骨干，位居长老之位，乃是炼神九重的强者，也是老族长所看好的传承人选，可这几年为了给林丹辰治病，根本不管家族事业，到处奔走，散尽家财，甚至动用了一部分内族资金，可在林丹辰的身上却如泥牛入海，全无效果，尽管如此，他从来都没有放弃，有一次为了筹集药材，他不惜深入万尸渊，但被一头鬼眼虎王所伤，修为大减，被其他几名族长候选人一力排挤，到现在甚至搬到了外院的詹云府居住，几乎和逐出内族没什么区别了。
“呼……”
想到这里，林丹辰感觉到木桶里的水已经有些温凉了，感慨道：“还真是个命衰的家伙，不过论倒霉，跟老子比起来还差的远了。”
这些对于林丹辰来说，只是无关紧要的琐事而已，他最为关心的还是这副肉体，一副拥有完美丹田，可以真正踏足炼神之道的肉体。
随着心念一动，那虚空中流动的天地灵气便朝着丹田聚拢而来，林丹辰首次感觉到那种踏实而充满能量的气流于体内衍生变化，顿时兴奋的狂笑出声来。
这种感觉对于被天生虚无之体困扰了几百年的林丹辰而言，简直就是玄妙无比！
可就在他想要进一步去了解这副肉体的时候，幔帐被小心翼翼的掀开。
“少爷，水有些凉了吧？”
只见一名少女走了过来，她是詹云府的丫鬟叫馨儿，年龄与林丹辰相仿，都是十五六岁，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
林丹辰的目光向下游移，来到那被朴素衣衫紧紧包裹住，却几欲撑爆的酥胸时，不由得虎躯一震，这简直是妖孽的身材，明明那么纤细的腰肢，竟然会有如此丰满的胸部，再看那双笔直修长的玉腿，更是让人浮想联翩，只怕是任何雄性生物都会为之癫狂。
馨儿添了热水之后，便褪去衣衫，只留下一层白色半透明的薄纱，绕到木桶后方，将素手放在林丹辰的肩膀上小心翼翼的揉捏起来。
“你这是……”见到如此香艳的一幕，林丹辰登时有些不自然起来。
馨儿抿着嫣红的嘴唇，轻声道：“馨儿知道少爷还在因为修炼的事情烦恼，但是馨儿相信……总有一天，少爷一定会恢复实力，让内族子弟们刮目相看。”
林丹辰这才想起来，自从修为停滞后，就连身体也出现了状况，经脉阻塞非常严重，衍化灵力也越来越困难，而馨儿恰恰懂得一种手法，可以经过揉捏穴位来缓解这种症状，所以每到晚上都会来这么一次香艳的药浴。
很快，林丹辰就察觉到体内的几条经脉已经在隐隐胀痛，他察觉到馨儿的神情有些不太对劲，蹙眉，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馨儿轻咬着嘴唇，纯美的大眼睛里已经满是泪水，低声道：“今年的玉神丹，三老爷趁着老爷外出不在，在送来的路上被直接扣下了……还说少爷已经废掉了，就算用再多的丹药也不会有效果，与其这样，还不如给其他有潜质的子弟……”
“玉神丹？”林丹辰冷笑一声，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去年他也只得到了一颗玉神丹而已，随口道：“不就一颗废丹而已，拿走就拿走吧。”
馨儿惊道：“这玉神丹对少爷来说至关重要，只有它才有机会令少爷恢复实力。”
玉神丹虽然是炼神之人淬炼灵力的必备丹药，放在青阳城中也是价值不菲，只有林氏这种大家族才有这种资源，可现在的林丹辰已是今非昔比，对这种基础丹药当然看不上眼。
况且林丹辰很清楚，他的修炼受阻，绝非看上去那么简单，更不是玉神丹就可以恢复的。
“傻丫头，放心吧，就算没有这玉神丹，我也会恢复实力的。”林丹辰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馨儿心中一惊，她已经很久没有在看到过少爷笑了，而此刻在林丹辰的眼眸里，她感觉到了一种毋庸置疑的强烈自信。
“真的？”
林丹辰点头道：“我不光会恢复实力，还要变得更强！”
“少爷……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没穿衣服的样子？”林丹辰调戏笑道。
馨儿的俏脸上登时浮现出两抹羞涩的红润，嘟着嘴说道：“才不是呢……是重拾信心的样子。”
说完之后，她绕到木桶前方，蛮腰下弯，温柔的按压着林丹辰的肩膀，在蒸汽之下几乎变得透明。
“少爷，你怎么流鼻血了？”
“没事，你继续，腰……可以更弯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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