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弓悬满月,羽箭迅流星。”这两句诗不仅展示了乾隆皇帝的文学修养,更在幽淡的月光与疾速的箭矢之间,巧妙地勾勒出战场的紧张与英雄的迅捷。
乾隆,一个继承康熙盛世之后,以其卓越的政治智慧和战略眼光引领清朝走向另一个高峰的帝王。在他的统治下,清朝的边疆扩展到了前所未有的广度,但同时,如何管理这样一个庞大的帝国,如何识别与利用臣子的忠诚与野心,成为了乾隆面临的重大挑战。
文章将通过一个具体的历史事件——金川之战 ,探讨乾隆如何运用帝王之术,在赏赐中试探臣子的忠诚与野心,以及这一过程对清朝政治结构的深远影响。
乾隆时期,清朝的疆域达到历史顶峰,其统治基础坚实,文治武功并重。继承了康熙皇帝的盛世,乾隆不仅注重文学与艺术的发展,更展现了他卓越的政治与军事才能。在他的智慧统治下,清朝社会稳定,国力强盛。
在这个宏大的历史背景中,乾隆皇帝的军事行动同样颇具策略性,金川之战便是一例。金川位于今天的四川与甘肃交界处,其地形险要,易守难攻。1760年代的金川之战,是乾隆对于内部边疆稳固的一次重要军事行动,旨在平定地区不安的叛乱活动。
在这场冲突中,武将海兰察和乌尔登显得尤为重要。海兰察,以其深厚的军事经验和忠诚闻名,乌尔登则因其勇猛和果敢受到赏识。然而,当海兰察因病暂时无法参与战斗,乌尔登与另一将领温福合作,面对金川叛军的地形优势和当地民众的支持,清军一度陷入困境。
通过这场战争,乾隆不仅测试了他的将领们在军事上的能力,更深层次地探索了他们的忠诚与个人野心,这些都直接影响了清朝的政治格局。
金川之战中,海兰察和乌尔登的角色至关重要。海兰察因病未能及时参与战斗,清军初期在乌尔登和温福的带领下遭遇了困境。金川叛军利用地形优势和当地民众的支持,给清军造成了重大挫折,温福在一次战斗中英勇战死,局势看似岌岌可危。
然而,随着海兰察康复,这位经验丰富的将领急速赶往前线。他的到来迅速改变了战局。海兰察与乌尔登密切协作,调整战略,利用清军的组织优势和火力优势,逐步削弱叛军的抵抗力。海兰察的策略思维和乌尔登的勇猛冲锋,共同塑造了清军的反攻,最终成功镇压了叛乱。
在这一过程中,乾隆皇帝密切追踪战事的进展。他不仅通过信使和谍报了解前线的情况,还通过赏赐和命令来调动将领们的积极性和忠诚。乾隆特别关注海兰察和乌尔登的表现,以此来评估他们的军事才能和政治忠诚。他的这种深思熟虑的监督不仅体现了其作为战略家的智慧,也显露了他作为帝王的审时度势。
战争结束后,乾隆如何对待海兰察和乌尔登的不同请求,更是展现了他在利用赏赐进行权力游戏中的高超技巧。乌尔登请求更多兵权和赏赐,显示出他的野心和对权力的渴望;而海兰察则表现出较为谦逊的态度。
金川之战后,乾隆皇帝的赏赐不仅是对将领们战功的奖励,更成为了一种深谋远虑的政治试探。通过赏赐的方式,乾隆精心设计了对将领们忠诚和野心的考验。乌尔登在战后向乾隆提出了增加兵权和赏赐的请求,这一举动暴露了他的野心和对更高权力的渴望。相比之下,海兰察的请求则显得更为谦逊和节制。
乾隆对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请求作出了精明的回应。他赏给乌尔登一定的荣誉和物质,同时限制了其实际的权力增长,而对海兰察则给予了更多的信任和重用。提供了一个典范,展示了如何通过政治策略确保国家的长期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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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嫁与将军三年,居然要沦落到求欢!
“今日是十五,你该来我房里了。”
萧逸凌一怔,随即嘴角勾出讥讽弧度:“堂堂公主,用这样的手段求欢?”
许嘉琪眸色冷静,淡淡道:“无规矩不成方圆。”
“公主这般作态,和青楼女子有什么区别。”
———
红叶纷飞的树下,一个穿着玄衣的俊美和尚同身穿华服的女子对坐着。
红叶落在石桌上。
和尚缓缓开口:“长公主,你若是再给萧逸凌渡毒,只怕一年都活不了了。”
许嘉琪神色平静的端起桌上酒盅一饮而尽:“玄清,喝掉这坛,这五十年的醉春风就只剩两坛了,你不能喝,实在可惜。”
玄清看着她满不在乎的模样,捏紧了手中念珠。
倒尽最后一滴酒液,许嘉琪带着一身酒气悠悠起身:“逸凌该回府了,本宫也该回去了。”
玄清凝视她清瘦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沉痛之色。
情之一字诛人心,纵然是权倾天下的长公主,也逃不开。
长公主府。
许嘉琪进门没多久,萧逸凌便回来了。
他眉眼清远,气质如冰玉。
许嘉琪走上前,想给他脱去外袍。
萧逸凌退后一步,神色淡淡:“一身风尘,别脏了公主的手。”
话语恭敬让人不能指摘半分,也冰冷生疏的不像成亲三年的夫妻。
许嘉琪停顿一瞬,却依旧伸手搭上他的衣襟。
萧逸凌于是定定站住,任由她动作,只那黑沉如星的眼里,浮出冰冷的厌恶。
这眼神如同利刃刺向许嘉琪。
她心中一痛,转身将外袍挂在一边,轻声开口:“我做了道甜羹,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萧逸凌不为所动:“公主千金之躯,竟为我洗手作羹汤,臣不敢当。”
许嘉琪默然片刻,语气平静却坚定。
“驸马,本宫很想你尝尝,行吗?”
萧逸凌袖子下的手猛然攥紧。
“臣,遵命。”
他面无表情的从许嘉琪身旁走过。
一股淡淡的香气从他身上的香囊掠入许嘉琪鼻息。
她的眼神骤然一暗。
她知道这股香气,这是萧逸凌曾经的未婚妻丁敏亲手制的熏香,名为‘望君归’。
而萧逸凌今日身上这香味,又重了几分。
许嘉琪回身看着萧逸凌,蓦然开口问。
“你今日又去了丁府?”
萧逸凌平淡的神色瞬间变了。
他嗓音冰冷到了极致:“你派人跟踪我?”
看着他那凌厉目光,许嘉琪心中莫名悲哀,到唇间的话突然难以再说。
她抬眸定定看向萧逸凌,深吸口气:“今日是十五,你该来我房里了。”
萧逸凌一怔,随即嘴角勾出讥讽弧度:“堂堂公主,用这样的手段求欢?”
许嘉琪眸色冷静,淡淡道:“无规矩不成方圆。”
只是身后的手,却狠狠掐进掌心,痛到麻木。
萧逸凌冷哼一声,起身上前一把拉住许嘉琪的手,将其抱了起来。
……
红烛帐暖,许嘉琪承受着萧逸凌的暴戾,只觉自己如一叶扁舟,随时要被浪潮淹没。
她咬紧牙关,抬眼看向身后男人,控制不住唤着他的名字:“逸凌……逸凌”
就在这时,她却从萧逸凌口中听见了另一个名字:“丁敏……”
许嘉琪顿时呼吸一窒,如被人从天上拉下来狠狠摔在地上。
云雨骤歇,萧逸凌穿上衣服,看也未看许嘉琪一眼便径直离开。
他向来不会同她在在一间房过夜。
许嘉琪无力的躺在床上,突然,一阵抑制不住的剧烈咳嗽爆发。
一线鲜血从她嘴边溢出。
许嘉琪披上萧逸凌落下的黑色外袍,踉跄着下床,走到窗边。
矮桌上,总是放着一壶清酒,两盏酒盅。
烈酒入喉,将血腥味压了下去,痛入肺腑,许嘉琪心里却觉好受了许多。
她看向空无一人的对面,续上杯中酒,素手轻抬:“萧逸凌,等走完这最后一程,你就自由了。”
第二日,皇帝许明稷忽然召两人入宫。
许嘉琪行礼后,皇帝立即叫人看座。
他笑容温和看着许嘉琪,温声询问:“皇姐近来可好?”
许嘉琪微微笑道:“本宫能有什么不好。”
许明稷却幽深目光看向萧逸凌:“可朕听闻,驸马最近往丁府跑的很勤快,可有此事?”
萧逸凌脸色倏然一变。
第2章
殿中气氛一时冷肃。
萧逸凌垂下眼,正要请罪,却听许嘉琪笑着开口:“是我让他去的。”
萧逸凌顿住,目光诧异地落在她身上。
许嘉琪神色淡然:“太傅府中嫡女善制香,我很喜欢,便让驸马替我多跑了几趟。”
许明稷心中暗叹,只得放下此事:“如此就好。”
之后,许嘉琪进了御书房,萧逸凌独自离宫。
直到深夜,许嘉琪才出宫。
朱雀大道上却灯火通明,行人鳞次栉比。
侍女忙道:“公主日理万机,许是忘了,今日乃是重阳节。”
许嘉琪回神,缓缓开口:“本宫自己走走,不用跟着。”
话落,她戴上帷帽,信步朝人群中走去。
街上四处都是灯和花,一片国泰民安的景象。
许嘉琪看着,本来沉重的心舒缓了些许。
她停在一架伞墙前,正看着伞上花纹,一个熟悉的称呼忽然灌入她耳中。
“凌哥哥,你被迫与公主成婚三年,真没有一点动心吗?”
许嘉琪浑身一僵,她转头,看见了隔壁摊子背对着她的一对璧人。
她看着萧逸凌抬手,将一束丹桂递给丁敏,低沉声音随之响起。
“我可立誓,若我对她有半分情意,就让我不得好死。”
许嘉琪一瞬面无血色。
但她只是静静的站着。
是啊……她不是一直知道,若不是她,如今那两人应该琴瑟和鸣。
许嘉琪垂眸不想再看,脚步有些凌乱的转身离开。
她没看见,萧逸凌在她走后便转身朝她的背影看了一眼,随即对丁敏道:“请师妹替我将丹桂转交给老师,我今日还有要事,还需先行一步。”
……
许嘉琪回到府上便开了酒,菊花酒清冽,正应景。
不过她就没想的是,萧逸凌竟也没多久就回来了。
看着许嘉琪眼前的酒杯,萧逸凌淡淡开口:“公主何时有了偷听的习惯?”
许嘉琪一怔,没理会这番嘲讽,只说:“你何苦发下那样的重誓?”
萧逸凌一脸漠然。
“只有违背誓言,才会遭受天谴,而臣,至死都不会爱上公主。”
许嘉琪心口似被狠狠扎下一刀,连带着喉咙都涌起一股血腥气。
半响,她才说:“如此便好。”
这样日后她死了,萧逸凌也不会伤心。
听着她轻描淡写的话语,萧逸凌陡然眸光一厉,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烦躁。
他压下情绪,说起了另一件事:“敢问公主,圣上今晚可提及北疆战事?”
萧逸凌的父兄都死在与北疆的战场上,他对北疆的恨意比谁都深。
许嘉琪顿住,下一刻,却见向来矜傲的萧逸凌竟直直跪在她面前,目光灼灼:“北疆屡犯边境,臣斗胆,请公主准我上战场,扬我国威!”
许嘉琪眼前浮起三年前萧逸凌从战场被送回都城,毒发濒死,萧老将军痛心哀求她的画面。
“公主,老臣不求他建功立业,只求他安稳一生!”
“老将军,本宫答应你,有生之年,护他周全。”
思绪回笼,许嘉琪硬起声音:“此事无须驸马操心,去北疆战场的将领,本宫已选定陈将军。”
她又冷冷开口:“今日不是十五,驸马不必来我房中。”
说罢,许嘉琪拿起酒壶起身便走。
萧逸凌猛然攥紧了拳头。
他冷声道:“公主真要为一己之私将我困在这牢笼里,哪怕大敌当前也不愿放手?”
许嘉琪呼吸一窒,她没有说话,径直离开。
萧逸凌看着许嘉琪的背影,眼里全是不甘。
灵觉寺。
玄清打开寺门,视线落在许嘉琪毫无血色的唇上。
他脸色一变,上前扣住她的手腕。
许嘉琪随他号脉,声音轻缓:“我又来找你喝酒了。”
玄清佛子般的面容浮现一抹焦急:“许嘉琪,你再这般折磨自己,最多三月,我就该给你刻长生牌了!”
话音刚落,许嘉琪就直直倒在了他怀中。
直至第二日傍晚,许嘉琪才回了公主府。
推开房门,却见夕阳残影中,萧逸凌等在案前。
他抬眼看清许嘉琪,声音里带着彻骨寒意:“贵为公主,却跟山野和尚苟合,臣真是大开眼界!”
第3章
苟合两个字,让许嘉琪猛然攥紧了手。
她看向萧逸凌,眼神澄澈:“本宫与玄清,清清白白。”
萧逸凌冷冷的看着她,神情讥讽又不屑。
苦涩溢满许嘉琪的胸腔,她闭了闭眼,难掩疲累:“本宫要休息了,驸马退下吧。”
说罢,她缓缓走向室内。
从萧逸凌身边走过时,却被他陡然拉住手腕带入怀中!
衣袖浮动间,案上的两只酒杯被扫在地上,其中一只,‘啪’一声碎成两半。
萧逸凌嘴角勾起一抹带着血腥气的弧度:“臣既是驸马,自然要伺候公主休息。”
许嘉琪脸色陡然一变。
玄清的话在脑海中响起:“除开每月十五渡毒之日,其他时候不可与他同房,否则毒性未消,恐有性命之忧。”
“不行!”
许嘉琪想要挣扎,可下一刻,她就被萧逸凌狠狠甩在床上。
衣衫破碎,萧逸凌欺身而上,让许嘉琪脸色瞬间苍白。
感受身上人不管不顾的动作,许嘉琪胸口揪痛,终是闭上眼,双手攀上他的脖颈。
床帐间旖旎陡生,可很快,许嘉琪胸口便骤然绞痛起来,一股血腥味直冲喉间,她双唇紧闭,放在萧逸凌肩上的手骤然掐进了肉里。
萧逸凌动作一顿,却只当她是抗拒,动作也愈加粗暴起来。
当房间里恢复寂静,已是一个时辰后。
萧逸凌看着蜷缩在床上无比狼狈地许嘉琪,神色一瞬晦暗,随后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听着脚步声远去,许嘉琪才松了劲,剧烈的咳嗽起来。
鲜血从她嘴里争先恐后的涌出,片刻就染湿了枕巾。
她用力将玉枕推翻在地,引来门外的婢女。
“去灵觉寺……请玄清大师来。”
下一秒,她便失去了意识。
……
许嘉琪梦到了从前的事。
北疆大战前夕,萧家长子萧扶苍身披银甲,坐在马上意气风发。
他说:“嘉琪,待我大胜归来,给你带北疆最好的宝石做金冠。”
之后,黑棺入城,萧家次子萧逸凌替兄长扶灵归来,看着许嘉琪坚定开口:“兄长不在了,以后我来保护你。”
画面一转,又变成大婚那日,萧逸凌挑起许嘉琪的盖头,许嘉琪满怀期待,却对上他冰冷厌恶的眼……
现实中,许嘉琪在睡梦中喃喃自语:“逸凌……”
玄清站在床前,看着她眼角滑落了一点晶莹。
他眼神复杂,还未反应过来,已经用指腹擦去那滴泪。
感受到那滴泪的温度,他的手一僵。
随后,他不着痕迹地对婢女开口:“你守着她,我去看看药。”
玄清走出院门,迎面就撞上了萧逸凌。
两人同时顿住脚步。
玄清脸色有些冷。
萧逸凌则打量着他,眼里满是厌恶:“我倒不知道,她竟还将你带进了府。”
“见过驸马。”玄清双手合十,语气平淡,“贫僧只是来为公主施针。”
萧逸凌嗤笑一声,抬腿欲走。
在他经过身边的那一刻,玄清还是没忍住开口:“不知驸马有没有注意到,近年来,公主身体越发虚弱了。”
萧逸凌仿若未闻,径直踏入了卧房。
婢女立刻行礼:“驸马。”
萧逸凌冷冷吐出两个字:“出去。”
婢女慌忙离开。
萧逸凌靠近床榻,就见许嘉琪静静躺在那里,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一向强势的人在这一刻竟显出几分柔弱。
萧逸凌眉心不由皱了皱,又上前一步,就见许嘉琪慢慢睁开了眼。
男人逆光而立,身形挺拔的模样,跟梦中的青年将军逐渐重合起来。
许嘉琪声音虚弱:“扶苍……”
只一瞬,萧逸凌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他声音无比寒冷:“公主对兄长,真是情深义重。”
第4章
听到萧逸凌的声音,许嘉琪猛然清醒。
她下意识开口:“刚刚我……”
“够了。”
萧逸凌打断她的话,眼神晦暗:“无需解释,臣并不在乎公主如何。”
许嘉琪话堵在喉咙,默然无语。
萧逸凌语气漠然:“公主若要养面首,也请勿如此明目张胆,实在有碍天家脸面。”
说完,他行了礼,径直离开。
玄清端着药进来,就见许嘉琪望着萧逸凌离去的方向面露苦涩。
他手指轻扣门扉,见许嘉琪转身看他,才走进内室。
他递过药:“喝了吧,今日之事若再来一次,我就能来为你念往生经了。”
许嘉琪勉强笑了笑,端起药一饮而尽。
她说:“麻烦你了,等会我让人送你回寺。”
玄清一顿,随即垂眼:“好。”
休息了两日后。
许嘉琪突然收到下人来报:“公主,太傅嫡女丁敏求见,现正在前厅等候。”
她皱了下眉,朝前厅走去。
厅内,丁敏一身素装,不施粉黛却如出水芙蓉。
见到许嘉琪,她恭敬跪下行礼:“臣女听闻公主身体不适,特来看望。”
许嘉琪淡淡道:“起来吧,你有心了。”
丁敏却没动,她飞快抬头看了许嘉琪一眼:“公主,臣女今日来,还有一件要事相求!”
许嘉琪脸色一沉,就见丁敏头重重磕在地上。
“凌哥哥志在沙场,求公主换下领兵将领,让他前去北疆!”
许嘉琪神色陡然一变。
丁敏还在凄凄恳求:“凌哥哥心心念念是为父兄复仇,难道公主就从来不在乎他的心愿……”
却听许嘉琪冰冷声音响起:“与北疆交战乃军机要令,你是如何得知?”
丁敏的恳求戛然而止。
她面色一瞬惨白,在许嘉琪凌厉的注视下支吾着不知如何开口……
萧逸凌就在这时走了进来。
他整个人挡在丁敏身前,沉声道:“敏儿不过一介弱女子,公主何苦要为难她?”
丁敏眼泛泪光:“凌哥哥,是我的错,你不要为了我与公主争执。”
萧逸凌侧头,声音温和:“别怕,有我在。”
许嘉琪看着眼前这一幕,清楚的感觉到心像被撕裂般疼痛。
她稳住身形,定声问。
“你可知她犯了什么罪?”
萧逸凌撩起衣袍下摆,背脊挺直的跪了下去。
“无论何罪,臣愿意代她受之!”
许嘉琪眉心一拧,头一次生了怒意:“哪怕她犯下窃听军机之罪?”
萧逸凌一愣,沉默片刻才开口:“敏儿是为了臣才冒险探听,此事罪在臣身。”
许嘉琪对上他眼里的情深不悔,心上蔓起一股难言的酸胀。
半晌后,她冷冷吩咐侍卫:“送丁小姐回府。”
丁敏被带离后,萧逸凌却没有起来的意思。
许嘉琪衣袖下的手紧紧捏在一起,声音却淡:“萧家男儿铮铮铁骨,你为了一个丁敏,要跪到几时?”
萧逸凌目光定定,一字一顿:“臣与公主成婚,对她已是辜负,只求公主往后不要再为难她。”
瞬间,许嘉琪十指指甲刺入掌心,却抵不过心口骤然涌上的揪痛。
萧逸凌,你只说辜负了她,可曾想过当日灵堂之中,对我许下的诺言?
她走到萧逸凌身前,俯视着他,冷冷道:“起来。”
萧逸凌身形未动半分。
许嘉琪喉间一股腥甜涌上,被她狠狠压下。
“如你所愿。”
她闭了闭眼,语气掩不住的失望:“今日之事……本宫会当没发生过。”
说罢,许嘉琪起身,快步掠过萧逸凌身边,未再看他一眼。
那一瞬律周,萧逸凌竟有些恍惚。
许嘉琪强撑着往外走去,但还未走多远,就猛地吐出一口血。
“公主!”侍女大惊失色。
许嘉琪抬手制止了她,拿出手帕拭去唇角血迹。
她有些怔然地看着手上染血的绣帕,就在这时,一阵寒风袭来,将那绣帕卷到一旁草从中。
许嘉琪蓦然回过神。
她回首看向萧逸凌,声音有些缥缈:“萧逸凌,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不会有丝毫难过?”
她很少直呼萧逸凌的名字,是以萧逸凌愣了一瞬。
反应过来之后,他一板一眼的答:“公主若亡,天下之殇。”
第5章
许嘉琪明白了,是天下的殇,却不是他的。
萧逸凌不会为自己的死难过。
她点点头,生生咽下喉间又一次涌上的腥甜,什么都没再说,步履如常朝外走去。
看着许嘉琪背影远去,半响,萧逸凌忽的起身追了上去。
走出前厅,萧逸凌视线凝在路边的一张手帕上,瞳孔猛地一缩。
那是许嘉琪的手帕,上面却染着血!
萧逸凌攥紧手帕,下意识加快脚步。
追到府门口,他正好看见马车离去。
那个方向,是往东出城的方向。
萧逸凌脚步一顿,看向门房:“她去哪了?”
门房立刻回答:“启禀驸马,公主去了灵觉寺。”
只一瞬,萧逸凌脸上阴鸷顿生。
他冷笑一声,脚步走向了与马车完全相反的另一个方向。
灵觉寺。
玄清将银针从盘膝地许嘉琪背上取下,她随即猛地咳出一口黑血,往前倒去!
玄清慌忙想要扶住她,许嘉琪却已经自己撑住床沿起身。
玄清伸出的手,缓缓收回。
他看着许嘉琪,语气较往常低沉许多:“再有两次渡毒,萧逸凌体内的毒就会完全渡到你的身体,届时,公主恐怕只能再活一月。”
“我知道了。”
许嘉琪没有察觉他的异样,她垂下眼眸,语气依旧平静。
可这份平静,却又一次搅乱了玄清素来平静的佛心。
他忍不住开口:“你为萧逸凌做了那么多,甚至用自己的命换他的命,可他却一无所知,毫不领情。”
“你这样,值得吗?”
许嘉琪有些诧异地看向玄清,没想到身为空门之人的他,竟会问出这种话。
她看向窗外几乎快落尽的红叶。
忽的想起了萧逸凌少年时的那句:“嘉琪姐姐,我会护你一生一世。”
许嘉琪沉默一瞬,缓缓开口。
“我不用他知道我为他做了什么,也不想他觉得欠了我什么,我只求,他此后平安顺遂。”
要是能偶尔想起她的好,就够了。
……
三日后,许嘉琪回了公主府。
刚进府门,侍女立刻上前,语速飞快:“公主,驸马在青楼流连整整三日,京中已有流言……”
许嘉琪一怔,停下脚步,沉声道:“你亲自去,将驸马给本宫请回来。”
天色阴沉,风雨欲来。
不知过了多久,熟悉地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许嘉琪抬眼看去,正对上萧逸凌冰冷的目光。
萧逸凌看着坐在案前自斟自饮的许嘉琪。
天幕黑沉,细雨绵绵。
只有她面前一盏灯烛摇曳,此刻所有的光似乎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她神色有些苍白,似乎很是疲倦,却又强撑着像在等谁。
原本碎掉一只的酒杯,又换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摆在她对面。
萧逸凌带着一身湿润寒气走进门,却闻到空气中那股独属寺庙的檀香味,脸色越发冰寒。
他厌恶开口:“怎么,公主这是在外面玩够了,想回来歇两天?”
这话犹如利刃,毫不客气扎进许嘉琪心里,扎出一个血淋淋的洞。
她拿着酒杯的手一颤,久久看着萧逸凌锋利眉眼没说话。
萧逸凌难得见她无声的模样,心里蔓起一点烦躁。
就在他要开口时,许嘉琪开了口。
“自今日起,驸马须与本宫同进同出同寝同食。”
她声音平静,所说之话在萧逸凌听来却异常刺耳。
萧逸凌神色陡然一厉,却听许嘉琪下一句:“三月为期,你做得到,本宫赐你和离。”
第6章
一句高高在上的‘赐他和离’,让萧逸凌猛然一怔,随即脸色难看无比!
他死死盯着许嘉琪,她那平静的神色让萧逸凌胸口翻涌的情绪都化作愤怒。
“如此,多谢公主。”
他双手交握,恭敬行了一个大礼。
许嘉琪心中刺痛,攥紧了手中酒杯。
隔着雨幕,两人久久对视。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宫人。
他尖利的声音穿透雨幕:“长公主,陈将军兵败,前线告急!”
天空一道闪电划过,照亮许嘉琪陡然冷肃的脸色。
“准备马车,回宫。”
……
当夜,御书房内吵翻了天。
“陛下,陈将军战死,闻将军远在南境,余下将领只怕难以抗衡北疆……”
“不若派使者求和……”
“不可!北疆兵马直下中原,岂是求和就能停止战事?”
殿门紧闭,许嘉琪听着耳边吵闹,眉头紧皱。
就在这时,厚重殿门被人从外推开,发出沉闷声响。
所有人都诧异地停下话头,看了过去。
来人逆光而立,随着他踏入大殿,一阵铁片碰撞之声随之而起。
众人这才看清,来人竟是驸马萧逸凌!
他身上穿着先皇御赐萧老将军的盔甲,沟壑处依稀可见早已干涸的血迹!
许嘉琪下意识站了起来,看着萧逸凌越过众人走到龙案之下,重重跪下,眼里是一往无前。
“臣萧逸凌,自请领兵出征!”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许嘉琪只感觉殿内重臣的目光都若有似无的扫向自己。
她攥紧了手,心里复杂难言。
萧逸凌恍若未觉,扬声道:“北疆地势复杂,朝中将领无人了解全貌,唯臣曾与北疆诸部交战十余次!”
他叩首在地,掷地有声:“此战不胜,臣听凭军法处置!”
一言出,满堂静。
气氛渐渐沉重。
半晌,皇帝正要开口拒绝,一个声音却先响起:“本宫也觉得,驸马是最佳人选”。
竟是许嘉琪!
萧逸凌心里一震,几乎要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猛然抬头看向许嘉琪。
四目相对,可许嘉琪眼中的情绪,他竟怎么也看不懂。
群臣见此,纷纷上言赞许。
皇帝终于缓缓点头。
商量完战事安排,从宫中出来,已经是第二日。
萧逸凌跟在许嘉琪身后,发现她自出了宫便一言不发。
他心头莫名涌起一阵烦闷,不由出声:“臣,多谢公主成全。”
许嘉琪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晨光熹微,萧逸凌蓦然发现她似乎清瘦许多。
他不由拧起眉心,还没说什么,便听许嘉琪道:“十日后你便要出征,我会准备好一切军需物资,你放心上战场。”
萧逸凌回过神,压下心中情绪:“劳烦公主。”
成婚三载,他与她仍旧只有一句疏冷的‘劳烦’,再无其他。
许嘉琪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她沉默的点点头,转身离去。
之后的日子,许嘉琪一直忙着准备军需。
这日,她拿着好不容易搜集到的金丝软甲去找萧逸凌。
萧逸凌随手接过,淡道:“多谢公主。”
却是连看一眼的意思都没有。
许嘉琪抿了抿唇,忽然瞅见他抬手时,外衫下隐隐露出内甲的形状。
她一怔:“你已备好内甲了?”
话刚落音,她便见萧逸凌眼里闪过一丝柔意:“故友准备的。”
能为他缝制贴身软甲的故友,除了丁敏,还能有谁?
许嘉琪眼神微黯,还未开口,却听萧逸凌道:“出征名单上,还请公主加上丁敏的名字,她师承太医令,医术高明,已向我报名做随行军医。”
许嘉琪又是一愣,良久后开口:“你带上她,就不怕她出事吗?”
萧逸凌没有丝毫犹豫:“我会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许嘉琪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萧逸凌却已经站起身:“公主,臣还有事,先告退了。”
直至离开,他都未曾回头看过一眼。
许嘉琪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也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他要保护的那个人,从来不是自己。
转瞬间,便到了出征之日。
大军开拨行至京郊外。
丁敏声音不平:“凌哥哥,你都要出征了,公主竟然都不来送你……”
萧逸凌面色一沉,正要开口,目光一转,突然凝住。
前方,许嘉琪身着轻甲,坐在马上与他遥遥相对。
“萧将军,本宫奉圣命,前来督军。”
第7章
许嘉琪手中赫然是一卷明黄色的圣旨。
萧逸凌骤冷的眼神凝在许嘉琪身上,似乎要看透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片刻后,他翻身下马恭敬行礼:“臣萧逸凌,接旨!”
马蹄声踢踏。
许嘉琪策马走到萧逸凌身前,缓缓道:“萧将军,继续出发吧。”
萧逸凌随即起身上马,冷冷开口:“前线战况吃紧,大军急行,公主既要跟着,就不要叫苦。”
说罢,他策马前行,不再多看许嘉琪一眼。
许嘉琪抿紧唇坚定跟上。
天色渐暗,暮色苍茫。
萧逸凌才下令大军驻营休息。
许嘉琪看着他一声令下,十万大军便令行禁止,不由有些惊讶。
遥望正在安营扎寨的将士们,她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情绪:萧逸凌是天生的将才,而自己,像极了他人生中最沉重的枷锁。
幸好……很快他便能摆脱了。
见萧逸凌安排好一切后朝她走来,许嘉琪立即翻身下马,身体却猛地一个趔趄!
在此之前,她从未骑马一整日。
眼看就要摔倒,萧逸凌立即上前将她揽在怀中。
许嘉琪还未回神,便听萧逸凌冷冷道:“今日不过是第一日行军,公主素来养尊处优,既承受不住,还是趁早回京的好。”
“放心,本宫绝不会拖累将士们。”许嘉琪竭力站稳,语气坚定。
萧逸凌心中莫名烦闷,接着便松了手。
“那便请公主早点歇息。”
营帐中。
许嘉琪坐在桌前,从随身的箱匣中拿出一块木牌。
只是普通木牌,却因为经常被人抚摸而泛着光泽。
上面刻着一行小字:萧逸凌会守护许嘉琪一生一世。
许嘉琪静静凝视着木牌,想起父皇病逝那年。
先皇后去世后,先帝没有再娶,后宫中也只有两个孩子,就是先皇后所诞下的公主许嘉琪和太子许明稷。
许嘉琪在先帝的万千宠爱下长大,身为公主,却和太子一样,在御书房上课,甚至有自己伴读。
但即便如此,若不出意外,她和历朝公主不会有太大区别。
可意外发生了,先帝突然离世。
太子年幼,外敌虎视眈眈,朝野内忧外患。
许嘉琪跪在先帝灵前,又悲痛又惶然。
那时,是萧家守住了这个国家。
萧老将军披甲上阵,萧家长子萧扶苍镇守朝廷,连当时年幼的萧逸凌都护在她和太子身边。
许嘉琪还记得萧逸凌当时送给她木牌时说的话:“公主,有我在,有萧家在,你别怕。”
那之后的几年,萧扶苍战死,萧老将军战死,萧家军十不存一。
萧家为这个国家,为许家,已经付出了太多。
许嘉琪无以为报,如今,只能拼死护住这萧家最后的血脉。
正出神,帐外传来侍卫李风的声音:“启禀公主,第一批粮草已经到达营外,请您指示。”
回过神来,许嘉琪收起木牌。
她掀开帐帘,思索片刻道:“随我去请示将军。”
李风是许嘉琪从宫中带来之人,闻言不解开口:“您是公主,又是督军,为何还要去请示驸马?”
许嘉琪眉一皱,郑重看向李风:“你记住,这是在军中,将军的命令才是重要的。”
“……是。”李风张了张嘴,点头应是。
走到主将营帐,许嘉琪让李风留在原地,自己上前要掀开营帐门帘。
却陡然停住了脚步。
她听见萧逸凌的声音:“你再等等,最多三月,我就能遵守约定娶你。”
冷风吹过,许嘉琪浑身血液几乎冻结,僵在原地。
第8章
这一瞬,难以抑制地酸苦在心口翻涌,许嘉琪几乎无法呼吸。
再过三月吗?
她沉默着,嘴角溢出一抹苦笑:原来连这三月都是她的苛求……
退后一步,她止住李风即将出口的询问,缓缓走回自己的营帐。
夜凉如水,许嘉琪孤零零坐在灯下,一边咳嗽一边整理军队后勤安排。
此次出征,朝廷几乎派出八成兵力,此战只能胜不能败。
她主动来督军,因为有她知道,有自己压阵,朝中决不可能在粮草军械上拖后腿。
正沉思着,帐外突然传来号角长鸣:“敌袭!”
“敌袭!”
许嘉琪猛然起身,朝外走去。
却见帐外火光闪动,混战不已。
突然,一只羽箭朝她呼啸而来。
“公主!”李风被敌军缠住,惊骇大喊。
许嘉琪瞳孔骤缩!
下一刻,她被人猛地拉开,萧逸凌挡在她身前利落击落羽箭。
身前的身影与多年前说要保护她一生一世的那个少年重合起来。
许嘉琪陡然出神。
萧逸凌见她怔愣,眉头紧皱:“你可有受伤?”
许嘉琪还未开口,不远处却传来丁敏的惊叫:“凌哥哥,救我!”
下一刻,萧逸凌毫不犹豫松开了她的手,朝丁敏而去。
……6
待尘埃落定,萧逸凌才得知许嘉琪被箭矢射中了手臂。
心一紧,萧逸凌已经抬腿朝许嘉琪营帐走去。
刚撩开帘子,他就看见许嘉琪坐在桌前,上面摆着两个酒杯。
萧逸凌一顿,随即跪下:“臣护卫不力,请公主责罚。”
许嘉琪语气平静:“情况紧急,本宫能理解将军救人之心。”
她大度的话落在萧逸凌耳中,胸口却被搅动一阵心烦。
许嘉琪看了他几眼,缓缓开口:“驸马,今天,能不能陪本宫喝一杯?”
萧逸凌一怔,嗓音泛冷:“军中禁酒,请恕臣不能应。”
他说完,见许嘉琪半响没说话,又道:“若公主无事,臣告退。”
他干脆起身离去,等脚步声渐渐远去,许嘉琪才缓缓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从两人见面,她没等到萧逸凌关心自己一句话。
说起来,成亲那天,他连交杯酒都没喝过……
也许,从始至终自己在他眼中都不是他的妻子吧。
许嘉琪脸色惨白一片,仰头将酒饮尽,感受着那份刺喉的灼烫,她慢慢闭上了眼。
无人看见,一滴泪,从她眼角猝然砸落。
三日后,大军终于赶到了庆州城。
边境十三城,如今就只剩这座城还在死守。
城门缓缓打开,街道两侧百姓相迎,许嘉琪却发现,这其中没有青壮,都是老弱妇孺。
她先是疑惑,随即想到什么,心口沉沉往下坠。
——没有青壮,自是因为北境大军压阵,只怕所有成年男丁都已上战场。
大军入驻庆州府衙。
暂时安定下来,许嘉琪叫来医官处理手臂伤口。
谁知,来的竟是丁敏。
丁敏一脸内疚:“都是臣女的错,若不是臣女无用,凌哥哥定会护住公主不让公主受伤。”
许嘉琪听着,难以掩饰自己的厌烦,淡淡打断她:“谁给你的胆子,来我面前找死?”
此话一出,丁敏浑身一颤,就在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丁敏没犹豫,猛然跪倒在地:“公主息怒,是臣女失言,还望公主恕罪!”
刚踏进门的萧逸凌顿住,眼神瞬息冷了下去。
他看向许嘉琪:“这是怎么了?”
丁敏神色凄然:“凌哥哥,是我说错了话,惹了公主不快……”
“是吗?”
萧逸凌神色莫名:“既然是你的错,那便领罚吧。”
丁敏一窒,眼里划过不可置信,许嘉琪也有些诧异。
萧逸凌下一句说的却是:“自今日起,你不可再出现于公主面前,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
他盯着许嘉琪:“这样处置,公主以为如何?”
这是处置?这分明是在护着丁敏不靠近自己。
许嘉琪嘴里发苦,却只涩声道:“依将军之言。”
萧逸凌这才漠然的收回了目光,然后转身去扶丁敏,动作轻柔至极。
许嘉琪只觉得眼中刺痛,在两人即将踏出房门时,她的声音响起:“今日是十五,驸马该来我房里了。”
第9章
门口两人具是一愣。
丁敏脸色瞬间苍白,萧逸凌回头,脸上的厌恶毫无遮掩:“公主,慎言。”
许嘉琪表情一如既往的淡:“驸马不要忘了。”
萧逸凌半句话都不想与她多说,扶着丁敏径直离开。
等他们走后,许嘉琪抚上心口,感受着越发剧烈的疼痛,脸色煞白。
入夜,许嘉琪坐在床边,点了一支红烛。
但等到烛火燃尽,她也没等来萧逸凌。
这是第一次,萧逸凌没有赴她的约。
大约是因为这是军营,他认为不用再听她的命令。
叹息一声,许嘉琪缓缓起身。
……
萧逸凌从改为议事厅回到书房,看见坐在榻上的许嘉琪不由一愣,随即狠狠皱眉。
战事的不顺让他口出恶言:“公主这般作态,和青楼女子有什么区别。”
许嘉琪一愣,只觉得心脏像破开大洞,寒风呼啸着朝里涌入。
萧逸凌还在训责:“此刻前线战况不明,公主为君,却执念于儿女情长,不如像丁敏那样做些实事!”
许嘉琪攥紧手,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解释。
萧逸凌的毒,只要过了今夜就不会再复发,她也没必要再解释。
许嘉琪只是解开衣带,缓缓起身。
肌肤胜雪,黑发如墨。
她哑声开口:“三月之约作废,过了今夜,本宫便算你完成约定。”7
泠然的空气攀爬上每一寸肌肤,激起战栗,许嘉琪上前一步,轻轻靠进萧逸凌怀里。
她轻轻闭上眼,将萧逸凌的手往自己腰间带,尾音带着颤:“要我。”
萧逸凌呼吸陡然一沉,下一刻,许嘉琪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便倒在了榻上。
黑夜如同薄被覆盖两人,床榻间陡燃无尽烈火。
辗转噬咬,许嘉琪放肆至极,胸腔处却骤然传来尖锐刺骨的痛。
这一次,许嘉琪没能压制的住,鲜血瞬间溢出嘴角。
她猛然顿住,将那股腥甜狠狠咽下,将头埋进枕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火焰终于熄灭。
就在萧逸凌穿戴整齐时,许嘉琪突然叫住他:“逸凌。”
他回头,脸上仍是冷冰冰的厌恶。
许嘉琪慢慢坐起身,一双眼看了他很久,才轻轻开口:“将军,万事小心。”
萧逸凌眉心拧起,不知道许嘉琪又是什么心思?
他不愿去多想,转身就要走。
打开书房门时,许嘉琪郑重的声音传入他耳中:“萧将军,中原便托付给你了。”
他脚步一顿。
听见许嘉琪又说:“中原的万千黎民百姓也托付给你了。”
萧逸凌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异样。
但他随即迈开脚,大步离开。
直到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许嘉琪才猛然趴向床头,吐出一口血来!
再醒来时。
许嘉琪睁眼便瞧见玄清坐在床边。
她张了张嘴,嗓音暗哑:“你怎么在这里?”
玄清对上她不甚清明的眼,哑声开口:“你的酒忘在了寺里,你说过,你一定要喝完它。”
“是吗?”许嘉琪撑着床沿想要起身,又是一阵猛地咳嗽,身形不稳。
这一次,玄清伸手扶住了她。
只为一人,跋涉千山。
出家人本该看破红尘与生死,可听闻许嘉琪随军出征,他却瞬间乱了心神。
佛渡世人,却难以自渡。
玄清攥紧佛珠:“许嘉琪,你快死了。”
许嘉琪咳出喉间血,却是露出一个轻松笑容:“这不是你我早就知道的事?”
玄清沉默半响,无法压制声音中的低沉:“我后悔帮你渡毒了。”
许嘉琪诧异无比,声音淡然却坚定:“玄清,中原可以没有长公主,却不能没有大将军。”
三日后,萧逸凌正式率军出击。
许嘉琪留守庆城,临行前。
许嘉琪从袖中掏出一张纸:“这是本宫赠与将军的出征之礼。”
萧逸凌猛然抬头,眸色凌厉:“公主这是何意。”
许嘉琪静静的看着他,将和离书往前递了递。
“本宫以此书,祝将军大胜归来。”
第10章
和离书最终没被萧逸凌接过。
大战在即,许嘉琪怔愣着看着他起身上马。
大军离去,城门口,许嘉琪撑不住往后一倒,‘和离书’被她口中鲜血染红。
……
半月后,前线捷报传来。
萧逸凌率军连夺三城,军心大振。
许嘉琪看着得胜的消息,开了玄清带来的‘醉春风’。
石桌上,一坛酒,两只盅。
许嘉琪端起酒盅,却不似以往一饮而尽,而是慢慢抿着。
片刻后,她突然开口:“玄清,其实本宫并不好酒。”
玄清轻声道:“我知道。”
“只是这毒发作起来实在难熬,只有醉了,才不会那么疼。”քʍ
“我知道。”
许嘉琪整个人都显得松快:“我很高兴,我很快就不会痛了。”
“等彻底打赢北境,到时,你就将那最后一坛‘醉春风’浇在我的坟前,叫我在下面和扶苍喝个痛快。”
这一日的醉春风,是许嘉琪喝的最久的一坛酒。
宿醉一场,再醒来时,却是风云突变。
“长公主,北疆精兵朝庆州城来了!”
ɖʀ许嘉琪瞳孔骤缩。
谁也没想到,在中原精兵长驱直入之时,北疆竟还敢分出兵力绕后偷袭!
片刻后,许嘉琪登上城楼。
敌军十万,而庆州城内,满打满算不过一万将士!
守城将领语气急切:“长公主,所有将士已撤回城内,北疆蓄谋已久,就算萧将军回援最快也要三日,此次庆州,怕是扛不住了!”
“扛不住也要扛!”许嘉琪眼中满是坚定,“身后满城妇孺,是谁的妻儿,谁的母亲!他们的命都压在我们身上!”
她望着城下黑压压的敌军,迅速发号施令:
“快马加鞭给前线报信!”
“城中所有将士立即准备守城器械,无论如何,守住庆州,等待援军!”
“是!”4
……
前线,萧逸凌望向远方,只要攻破这座城,北疆便灭!
此时副将却冲进营帐:“将军,北疆兵分两路,庆州城外,大军压境!”
萧逸凌心底一颤,猛然站起身来:“整顿兵马,立即回防!”
一旁的丁敏拉住他:“凌哥哥,你要为了公主放弃为萧家报仇吗?”
萧逸凌甩开她的手:“仇我自然会报,但公主也不能有事!”
丁敏看着他冲出营帐,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
半月后,庆州城外横尸遍野,几乎弹尽粮绝。
许嘉琪踏出城主府,瞬间愣住。
门前,守城将领单膝跪地:“庆州城已弹尽粮绝!挺不过今日了,属下派人掩护公主撤退!”
许嘉琪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会留下来和你们一起。”
守城将领一愣。
许嘉琪没多说:“将城中妇孺送出去,所有将士,随我去城楼!”
就在她要离去之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公主!我们也去!”
许嘉琪倏然回头。
只见长街之上,所有妇孺都拿走出门,拿着菜刀,锄头,所有能当武器的东西都被绑在了身上。
“公主!”
“公主!”
她们咬着牙,红着眼:“让那些蛮子进来了,大家都是死!我们中原的女儿,死也要死得光彩!”
许嘉琪沉默不语。
就在这时,城门传来‘轰隆’一声。
北疆动用了攻城塔!
雷鸣般的声响瞬间传遍庆州城。
许嘉琪刚着众人来到城楼,北疆首领策马前行,开口喊话:“打开城门,交出中原长公主,饶你们不死。”
许嘉琪眼神一动:“只要交了人,你们便不屠城?”
“我们北疆人,向来不屑说谎。”
许嘉琪沉声开口:“你们退后一里,给我们一个时辰考虑。”
回到城楼下,玄清急切开口:“他们的话不可信,北疆人只想用公主作为筹码,如果真遂他们的意,中原危矣!”
许嘉琪一字一顿:“但只有活着的长公主才是筹码,不是吗?”
许嘉琪平静至极:“我是公主,绝不能死在敌军手中,更不能被敌军生擒,如今以身殉国,还能换满城百姓平安,更能激起我中原儿女的血性,有何不可?”
玄清和在场的将领被震住。
许嘉琪朝他们笑了笑:“与诸位共战一场,已是幸事。”
随后,她衣袂翻飞,大步走向城门。
一个时辰后,许嘉琪站在了北疆首领面前。
她微微仰头:“首领需谨遵诺言,名满天下的玄清大师可是见证!”
首领狞笑:“那是自然,来人,去把她……你做什么!”
他话刚落音,就见眼前女子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匕首。
她带着狠烈与决然,将那抹寒意直直射入心口!
……
疾驰三日,离庆州城还有十里的萧逸凌突然心中一痛,险些栽下马来。
“将军!”
萧逸凌猛然捂住心口:“无事!”
这时,一匹马疾驰而来,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从马背上摔下:“将军,庆州失守!”
萧逸凌瞳孔一缩,急声问:“公主可有落入敌军之手?”
“并未。”
萧逸凌心里一松,却听那人哽咽:“公主说她绝不能被北疆生擒,更不可被北疆所杀。”
“为了全城百姓平安,公主……以身殉国!”
萧逸凌整个人瞬间僵住,手中长枪微微发颤。
下一刻,他挥动马鞭朝前冲去!
漆黑城墙已出现在眼前,萧逸凌看向城门,瞳孔骤缩!
城楼之上,北疆旗帜飘扬!
城门之下,许嘉琪胸膛赤红,被吊在半空!
第11章
萧逸凌眼底瞬间泛起赤红。
他死死盯着那道半空中的身影,浑身感官都好似离他远去。
蓦的,他胸膛处涌起一股难言的闷痛,萧逸凌从马背滚落,张嘴吐出一口血来!
许嘉琪,你怎么会死?你怎么能死!
这时,副将也提前赶到了现场,见到不远处那道人影,也是一惊。
但还是先扶起了萧逸凌:“将军,……节哀。”
萧逸凌挥开他的手,突然道:“这一定是北疆人的计谋,一定是。”
副将一怔,随即眼眶泛红,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萧逸凌豁然转身:“让大军就地扎营,明日一早,夺回庆州!”
副将急道:“将军,我军疲累,是否让他们休整一番才行攻城之事?”
“不趁着北疆刚攻下庆州攻城,难道还要等到他们弄清楚城中布防,将庆州变成铁桶一块再去打吗?”
副将恍然,拱手正要朝后去,又听萧逸凌道:“等等。”
副将回头,却见萧逸凌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她知道北疆人的狡诈多变,一定不会将希望放在那个承诺上,你立刻联络城中暗线,看看百姓是否撤退完毕。”
“若得到肯定答复,计划不变,若不是,那攻城之战我们便等等。”
副将领命而去。5
萧逸凌再度将目光投向那道无声无息的身影,眼中难掩痛意,却又抱有一丝期待。
或许只是天色昏暗,北疆找了个跟许嘉琪差不多的人来动摇他们的军心,那人脸都看不见,不一定是许嘉琪……
这么想着,他胸口的闷痛微微散去几分。
寒风簌簌,萧逸凌就这么站在密林中,眼神时不时朝庆州城看去,以亮起的房屋来判断北疆对庆州城的掌控。
启明星升空,副将终于再度回来。
“将军,庆州城内百姓早在昨日午时就开始分批撤离,如今城中留着的百姓,不足百人。”
萧逸凌眼中寒光一闪:“传令下去,明日一早攻城。”
“是!”
萧逸凌恍惚的看着庆州城的方向,直到丁敏走到他身边。
“将军,那是……长公主吗?”
丁敏纵然带着对许嘉琪的恶意,此刻却也声音有些发颤。
她怎么都想不到,那个养尊处优的许嘉琪,竟会做出如此壮烈之举。
为求百姓平安,以命殉国!
她怎么对自己下得去手?
可丁敏望着远处那道身影,指尖却在微微颤抖。
回应她的,只有萧逸凌的沉默。
丁敏看向前方男人挺拔的背影,片刻后,眼里浮现起一点喜色。
许嘉琪已死,那她与他之间,便再也没有阻碍了。
她和萧逸凌青梅竹马,若不是许嘉琪横插一脚,他们怕是孩子都有了!
想到这些,丁敏心底的震动缓缓褪去。
就在这时,她突然察觉到萧逸凌身形一震。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丁敏也愣住了。
庆州城楼上,出现了一些影影绰绰的人影。
漆黑城墙为背景,那道素衣如此显眼,一点点上升,最后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萧逸凌突的攥拳,喃喃道:“怎么会?”
可随即他心底涌起一股巨大的不安,
他朝丁敏道:“你就待在这里。”
下一刻,丁敏惊骇的看着他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庆州城冲去!
第12章
此刻的庆州城楼上,玄清满脸淡然看着北疆首领:“多谢施主。”
粗狂狡诈的北疆首领眯起双眼,言语上却恭敬不已:“佛子言重了。”
他看向被拉上来,安详至极的女人,沉声道:“佛子可知,她哪怕死了,对北疆与中原的战事,也有着不可忽视的助力。”
玄清捏着佛珠,目光平静的看向他:“北疆若要一统天下,这种损阴德的事情还是不要做,若要靠着一具尸体才能达成所愿,只会让天下人耻笑。”
北疆首领心底涌起怒气,却碍于眼前的人身份不好发作。
他却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在玄清眼中,只是一个将死之人。
玄清表面越是平静,心里的杀意就越重。
他抱起许嘉琪,无惧北疆首领的凶狠目光,朝城楼下走去。
北疆首领身边一个人开口:“王上,难道就任由这和尚带走中原的长公主?什么佛子,肉体凡胎,杀了……”
话还没说完,便感觉耳边一凉,下一刻,钻心的疼痛便涌了上来。
他下意识伸手摸向左耳,却只摸到满手鲜血和空荡!8
北疆看着倒在地上惨叫的属下,厉声道:“既然耳目这么不灵通,便也没必要留着了!”
“你以为本王为什么答应他?你以为玄清只是区区一介佛子?我告诉你,杀了他,北疆必亡!”
下属被震的连痛的忘了喊,这是第一次,他在首领眼中看见隐隐的恐惧。
北疆首领开口:“派一队人看着城楼,攻下庆州大功一件,让儿郎们好好休息。”
下属颤着身体跪伏在地,直到北疆首领离开,才勉强直起身子。
他疼的浑身发麻,自然也无暇顾及城楼上的布防,踉跄着冲进了房间。
于是,萧逸凌一人一骑,竟真的冲到了城墙之下。
直到勒马停住,萧逸凌才感受到心脏在胸腔里激烈的搏动。
他从未如此大胆,更不曾有过这样将一起抛之脑后的时候,要知道城外一片旷野,若他不是坚信城楼防守不足,如此冲过来,就算是神,也会被射成筛子。
萧逸凌牵着战马走到隐蔽处拴好,才一点点靠着城墙根缓缓前行。
头顶久久没有传来脚步声,萧逸凌便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北疆人,向来有勇无谋,只是他们天生神力,休养生息之后征兵数十万,这才一路打下了几座城池。
萧逸凌心念急转,脚步也没有停下,靠着感觉向许嘉琪那个方向走去。
一刻钟,萧逸凌感受到脚下的坚硬,步伐顿住。
他低了头,轻轻挪开鞋面,天色昏暗,他只能看到一丝丝泛冷的光泽。
萧逸凌脑海中突然划过一道白光,下一刻,他脸色大变,蹲下去扒拉着脚下污泥。
当将那东西捧在掌心时,向来镇定冷静的人,浑身都在微微发颤。
他布满薄茧的手掌之上,一方小而精致却缺了一角的玉印静静躺在那里。
上好的和田玉触手升温,萧逸凌却觉得浑身冷透。
依稀可见,玉印底部刻着:许嘉琪印。
第13章
萧逸凌蓦然想起那日清风拂面,他看着许嘉琪身着华服登上台阶,恭敬的从帝王手中接过自己的私印。
年轻帝王半点防备都无:“此印可调动十万兵马,朕以此,成就皇姐长公主之尊。”
许嘉琪声音坚定:“嘉琪谢过陛下恩赐,本宫在印在,本宫亡印碎!”
萧逸凌突然红了眼圈。
许嘉琪当时得到这方印之后,百官弹劾,可皇上用一句话堵住了所有人的嘴:“朕在这世上就这么一个亲人了。”
百官还有要劝的,皇上又说:“长公主若想要权,在替朕把持朝政那几年,你们可能说出一件她行差踏错的事?”
这下,无人再说话了。
而许嘉琪那天散了朝,便直奔将军府。
萧逸凌坐在一旁,听她跟兄长说:“许明稷这小子,现在可算是个能压制百官的帝王了。”
她满脸欣慰,此后多年,这方印从未动过,可许嘉琪却从不离身。
如今……如今,却落在这满地污泥中,她那么珍贵的东西都不要了。
真的还活着吗?
这一瞬,萧逸凌坐在城墙下,脸上尽是茫然。
就在这时,他隐约听见头顶传来阵阵匆忙的脚步声,顿时神色一紧,将那方印往怀里一揣,紧紧贴在城墙上。3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萧逸凌打起了十万分精神。
然后,城门开了,马车声缓缓响起。
萧逸凌屏住了呼吸,可令他奇怪的是,除了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再无其他。
他转头去看,只能看到一辆简单至极的马车,慢慢朝着远方走去。
北疆人向来生活在马背上,从不乘坐马车,这种时候,竟会放人出城?
就在马车消失在远方的那一瞬,萧逸凌心里陡然涌上一股失落,他按住心口,转身朝拴马处走去。
等萧逸凌回到丁敏所在的地方,却意外发现丁敏不在,他猛然皱眉,踏入密林之中。
“丁敏,你在这里吗?”
萧逸凌绕着密林转了一圈,却没有看见丁敏的身影,他脸色陡然沉了下去。
依照丁敏的性格,应当不会随意乱跑,遑论是在这种紧张的情况下。
萧逸凌打定主意再看一遍,刚转身却见到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他怒喝一声:“谁!”
密林之中,却只有他一个人的声响。
萧逸凌目光如炬,依靠着感觉退到马边,将长枪攥在手里,才重新朝面前的林子里走了过去。
没走多久,他便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丁敏。
萧逸凌冲了过去,一番探查之后,发现丁敏只是晕了过去。
他心下稍忪,抱着人上马,朝营地赶去。
在他走后,先前出城的那辆马车慢慢停在了远处。
玄清伸手撩开窗帘,眉头皱了一下,看着身边静静躺着的人,半晌还是放下了车帘。
他低低道:“许嘉琪,这么多年,你为他为中原付出了多少,怕是自己都数不清吧。”
黑暗中,车厢内无声无息。
这边,萧逸凌抱着丁敏回了营帐,吩咐人看好他,才回了自己的营帐。
他睡的不怎么安慰,眉心总是皱着。
一片寂静中,幽幽响起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叹。
萧逸凌骤然睁眼,看向某处,不确定的开口:“许嘉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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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别董大作者:高适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塞下曲六首作者:卢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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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要明白一个大前提,《水浒传》中如果想被称之为好汉,有两点是必须要配备的,一是至少都会些拳脚或者是有一技之长,二是万万不能是好色之徒,因此诸如周通、...
立冬。范成大《立冬夜舟中作》——人逐年华老,寒随雨意増。山头望樵火,水底见渔灯。浪影生千叠,沙痕没几稜。峨眉欲还观,须待到晨兴。朱淑真《初冬怀书...
中国历史上的八大“食人王”和诸葛亮没关系。。石邃:十六国时,石虎的太子石邃凶残无度,他看见美貌的尼姑就抓过来,白日里求欢,奸污后把她杀死,把她的肉和...
描写梨花的诗句有以下这些:1、《初冬夜饮》——杜牧(唐)淮阳多病偶求欢,客袖侵霜与烛盘。砌下梨花一堆雪,明年谁此凭栏杆?2、《春怨》——刘方平(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