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男主居然偷偷摘了女主的肾《情深如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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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失去一个肾

夜,深沉静谧,男人修长的手指身后拥着她的身子,陆思琪疼得啊了一声。

“俊寒!轻点!”

冷俊寒没有丝毫停顿,猛烈的进攻,陆思琪蹙着眉头,尽力的忍受着。

和冷俊寒结婚三年,他对她一直都很好,完全挑不出任何毛病,除了在床上的时候。

冷俊寒有一个怪癖,那就是做那种事情从来都不肯开灯,而且他在床上从来都不温柔。

每次做那种事情,陆思琪都像是死了一次一样。

男人的动作越来越粗鲁,陆思琪紧紧的抓住床单,死死的咬着嘴唇,到最后她还是被折腾得晕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屋子里散发着味道,冷俊寒踪影全无。床头柜上放着每天服用的维生素,下面是老公冷俊寒的留条,“老婆,记得把药吃了,乖!”

陆思琪拿起字条花痴般的笑了好一会,老公对她真好啊!工作这么忙还惦记着她,每天都在提醒她吃药,这样的好老公怕是打着灯笼也难找了!

她起床穿好衣服吃了药,电话响了,是母亲打来的:“思琪,你和俊寒还好吧?”

“好啊?怎么了?”

“是这样,我听李夫人说昨天看见他和一个女人……”

“妈,捕风捉影的事情别相信,俊寒对我很好,真的很好!”

“那就好,对了你还没有消息吗?”陆母改变话题。

“没有,我前天去做了检查,今天去医院拿检查报告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医院,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看着陆思琪的检查报告微微的蹙眉,“秦小姐,你的换肾手术是什么时候做的?”

“换肾手术?我没有做过换肾手术啊?”陆思琪否认。

“没有做过换肾手术?这怎么可能?”医生指着检查报告单,“这报告上说你左肾没有啊?你看看这个片子,的确缺少一个肾啊?”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陆思琪骇然的跳起来,无缘无故缺少一个肾任谁也不能淡定。

“还有你的身体,你确定是想要孩子?”

“是,我想要孩子!”

“想要孩子你吃什么避孕药?”医生指着报告上面的数据,“你看看这个数据,你这激素这么高,明显是吃避孕药造成的啊?”

“这不可能!我没有吃过避孕药啊?是不是搞错了?”她那么想要孩子,怎么可能会吃避孕药避孕?

被质疑专业水平医生有些火大,“我是这方面的专家,你做过换肾手术,但是这个手术并不影响怀孕,可是现在你身体内的激素非常高,血液里有避孕药药成分,这明显就是吃避孕药造成的。”

陆思琪觉得医生是疯了,她不相信医生的话,开车又去了另外一家医院,在停车场的时候突然看到了老公冷俊寒。

他不是一个人,臂弯里还挽着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那女人半个身子挂在他身上,冷俊寒看她的目光宠溺深情。

目睹此景,陆思琪脑子里嗡的一声,想也没有想就冲了过去。

第2章 他竟然在外面有女人

“俊寒!”

突然出现的陆思琪让冷俊寒愣了一下,可是他脸上没有害怕和惊恐的神色,很平静的看着陆思琪。

“你怎么在这里?”

“她是谁?”陆思琪指着那个依偎在冷俊寒怀里的女人身子在微微的颤抖。

“秦小姐,你不认识我了吗?”女人把头从冷俊寒怀里探出来,对着陆思琪甜甜的笑。

“叶佩佩?”陆思琪下意识的吐出三个字。叶佩佩,这个女人竟然是冷俊寒的初恋叶佩佩,可是不是说叶佩佩已经死了么?这又是怎么回事?

“是我!”叶佩佩笑得春光明媚。

“这是怎么回事?”陆思琪看着冷俊寒,他搂着叶佩佩的腰,小心翼翼的像是珍宝一样,“你先去车上,我马上过来!”

叶佩佩听话的去了冷俊寒的车上,陆思琪看着冷俊寒:“我想听你的解释!”

冷俊寒表情很平静,“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不瞒你了,我和佩佩一直就没有分开,陆思琪,我爱的人一直是她,我们离婚吧!”

冷俊寒的声音很温和,一如平常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陆思琪遍体生寒,她突然发现,她认为的冷俊寒所谓的温柔其实并不是温柔,他就是这样一副样子,对所有人都是这样一副样子。

“我不离婚!冷俊寒,我绝不离婚!”她那么爱冷俊寒,怎么可能会和他离婚!

“这可由不得你!”冷俊寒语气一下子加重了。

“陆思琪,现在离婚对你我都好,现在离婚我可以给你一笔赡养费,不然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

“赡养费?冷俊寒,我是那种需要钱的女人吗?如果是为了钱我用得着嫁给你?”陆思琪眼中蓄满泪水。

“也许从前你不需要钱,但是现在可不一定……”冷俊寒意味深长的看着陆思琪。“你好好想想吧,想好了给我打电话!”

因为这个插曲陆思琪也没有心情检查了,她失魂落魄的开车回了家,刚到门口,电话响了,陆思琪接通,

陆母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思琪,你爸……你爸自杀了!”

陆思琪赶到医院的时候陆母守在重症监护室外面,眼睛红肿,人憔悴得不成样子。

“妈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爸为什么要自杀?”

“思琪,我们家破产了!”

“破产?好好的怎么会破产?”

“为什么……为什么……”陆母呆滞的念了两个为什么,突然跳起来一个巴掌扇在陆思琪脸上。“为了你啊!我和老秦怎么会养了你这样一个白眼狼?”

雨点般的拳头落在陆思琪身上,陆思琪嘴角冒血,整张脸都肿了起来,陆母放声大哭,“你爸完了,我们家完了,都是冷俊寒!他好毒的心思啊!”

陆思琪不相信冷俊寒会这样绝情的对自己父亲,她是冷俊寒的妻子,冷俊寒有什么理由让秦家家破人亡?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陆思琪急切的需要找到冷俊寒问过明白。

电话打出去却一直是无法接通的提示音,陆思琪焦躁倒极致,她发现自己神经有些不正常了。

父亲还在ICU抢救,可是她却竟然满脑子的都是想要搞清楚真相的念头,她迫切的需要听到冷俊寒斩钉截铁的告诉她,这一切不是真的!秦家的事情和他没有丝毫关系!

电话一直都打不通,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医生走出来面无表情的告诉她们,陆父情况不是太好,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陆母在低声的啜泣,陆思琪有些茫然的去一楼收费处缴纳费用。

站在窗口等候的时候耳旁突然传来一声软软的“秦小姐”,她转过头,看见了叶佩佩。

第3章 她的老公取走了她的肾

相比陆思琪蓬头垢面被陆母打得满脸青紫的样子,叶佩佩简直像是天仙一样美貌。

她看着陆思琪笑得那个美:“陆思琪,听说你家破产了!”

叶佩佩的声音带着戏谑,讽刺意味浓重,陆思琪冷冷的看着她,“叶小姐好像很幸灾乐祸?”

“是啊,能不高兴吗?秦家倒了,你和俊寒之间也没有可能了。”叶佩佩笑得那个阳光灿烂,“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冷夫人了!”

“你做梦吧!”

“陆思琪,难道到现在你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吗?你知道俊寒为什么和你结婚吗?可不是因为爱你,他娶你只是为了你的肾!”

“肾?”

“三年前我被检查得了尿毒症,需要换肾,而你的肾源和我匹配,为了救我,俊寒只好和你结婚,记得你结婚第二天做的阑尾手术吗?那不是割除阑尾是换肾手术!”

“什么?”陆思琪惊得往后倒退了一步,医生说的竟然是真的,她竟然真的缺了一个肾,而且这个肾还是冷俊寒让人摘除的?

“对了,你知道你为什么嫁给俊寒三年都不能怀孕吗?”

“是他在给我下药?”陆思琪想起医生的话下意识的出口。

“对,你也不算笨嘛!俊寒怕你怀孕,每次做过后都会给你吃避孕药,借口是维生素,你这一吃就是三年啊!”

叶佩佩的话让陆思琪从头凉到脚,看着陆思琪震惊的样子,叶佩佩格格的笑着,“对了,你家破产也是俊寒的功劳,你看看这个就知道了。”

叶佩佩把手机递给陆思琪,她在手机的屏幕上面看到了一条消息:“冷俊寒收购了秦氏所有股票,秦氏破产!”

心一下子坠落到谷底,还有什么好说的?

换她的肾,给她吃避孕药,还用尽心思的搞垮秦家,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为了叶佩佩?

叶家和秦家一直都是商业竞争对手,三年前叶家破产,叶佩佩不知所踪有传言说她过世了,陆思琪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活着,而且还是用自己的肾活着。

“是你?是你让他这么做的?你怎么这么歹毒?”

“歹毒么?陆思琪,叶家家破人亡的时候你可曾可怜过我半分?所谓成者王侯败者寇。今天的秦家就是从前的叶家。”叶佩佩冷笑。

“当年我父母双双去世,我在生死关头徘徊,好在有俊寒帮我,俊寒为了帮我报仇故意和你在一起,这三年来可苦了他了,每天对着一个不爱的女人演戏,对了,你知道俊寒他是怎么和我形容你的吗?贱人一个,比妓女还要贱,每次和你上床的时候他都很恶心,所以他和你做爱从来不开灯,因为看着你的容貌,他会想吐!”

叶佩佩的话像是刀子一样戳进陆思琪的心窝,她和冷俊寒做了那么多次,的确冷俊寒的唯一习惯就是关着灯做。

她之前一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总算是明白了。

愤怒让陆思琪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扬手抽像叶佩佩,啪的一声,叶佩佩的脸被她打得往旁边一偏,身后传来一声怒吼,“你在干什么?”

陆思琪转过头,冷俊寒已经到了面前,叶佩佩捂住脸,一张粉嫩的脸上五个清晰的指印,刚刚还咄咄逼人的脸上换了一副可怜的表情,眼中泪光闪动。“俊寒……”

吐出这两个字她人就往后一倒,冷俊寒伸手扶住她弱不禁风的身子:“佩佩,你没有事情吧?”

“我头晕!”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冷俊寒扬手一个嘴巴扇在陆思琪脸上。

冷俊寒这一巴掌太重,陆思琪被扇得一下子摔倒在地,身上被擦破了钻心的疼,她顾不得疼痛,只是急切的看着冷俊寒:“你和我结婚只是为了我的肾?只是为了搞垮我们家?”

“对!”冷俊寒漠然的回答。

第4章 走投无路

他亲口承认了!他竟然亲口承认了!

陆思琪所有的希望都落空了,她失控的对着冷俊寒喊:“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那么爱你!你竟然如此歹毒……不但偷偷拿走了我的肾还害我家破人亡,冷俊寒,你怎么这么歹毒?”

面对陆思琪的控诉,冷俊寒的表情很漠然,“陆思琪,要怪只怪你是秦国梁的女儿!”

“冷俊寒你不是人!我爸对你那么好,他一直把你当儿子看待啊?你怎么这么狠心?”

“狠心?比起秦国梁做的那些龌龊事我这算是轻的了,陆思琪,我让你衣食无忧三年,不过是取走你一个肾而已,比起失去生命失去一个肾算什么?”

“你不是人!”冷俊寒的绝情让陆思琪跳起来起来一个巴掌抽在冷俊寒脸上。

冷俊寒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动手,脸上结结实实挨了陆思琪一个耳光,叶佩佩心疼极了:“俊寒,你还好吧?”

又转头怒视着陆思琪:“你怎么可以这样歹毒,还好意思说你爱俊寒,你这样的女人也配说爱?”

“爱?冷俊寒,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是瞎眼了才会爱上你!”陆思琪想着急救室里生死未卜的父亲,想到自己爱了这个男人这么多年竟然被他算计取了肾, 不由得悲从心起,“你们两个贱人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冷俊寒眼中闪过狠戾,笑容有些渗入:“陆思琪,你是在找死!”

“是!我是在找死,我不活了!”自己父亲生死未卜,公司破产,这一切是自己最爱的男人的手笔,陆思琪绝望到极致,也恨到极致!

“冷俊寒,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你让我爸变成这样,我和你拼了!”她跳起来扑过去,冷俊寒用手一推,陆思琪又跌在地上。

冷俊寒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目光像是看着一个癞皮狗:“陆思琪,这只是一个开始,我本来还打算放你一码的,既然你这样不知道死活,那就不要怪我!”

“冷俊寒,你没有心,我真后悔爱上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我恨你!”

“是吗?那就好好恨着吧,游戏才刚刚开始呢!”扔下这句绝情的话冷俊寒扶着叶佩佩离开了。

冷俊寒果然绝情到极致,只是短短一天,所有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陆思琪不过是回家帮父亲取点东西。

结果到家时候发现家里有好多人,法院的,警察局的……

家里被查封了,所有东西都被打上封条,银行卡被冻结。

陆思琪被毫不留情的赶了出来,连代步的车也被没收,陆思琪赶回医院,空荡荡的走廊上看不到母亲的身影,她四处寻找,拼命的打电话,后来过来一个护士告诉她,陆母跳楼了!

陆母在ICU抢救,看惯生死的护士抱着本子站在目光呆滞的陆思琪面前:“请交一下费用!”

陆思琪恍然醒过来,银行卡已经全部被冻结,她拿什么交钱?

她机械的拿起手机开始拨打手机里的朋友熟人电话,全无例外的都是无法接通。

墙倒众人推,这就是活生生的现实。

今年的平安夜特别的冷,陆思琪从来没有觉得这样冷过。

她早上出门时候只是随便穿了一件大衣就开车从冷俊寒的别墅往外跑,后来回家车被收了,她只带走一个随身的包和一个手机孤零零的回了医院。

母亲跳楼了,她浑身颤抖的四处打电话凑钱交费。

没有任何人理睬她,墙倒众人推,在几个小时之前她是风光无限的秦家大小姐冷夫人,几个小时后她就成为了灾难。

所有人对她避之不及,万般无奈之下陆思琪伸手摸了摸耳朵上的耳环,这对耳环是冷俊寒结婚时候为她定制的。

当时一同定制的还有项链和订婚戒指,项链和订婚戒指在一个礼拜前的晚上遭遇劫匪被抢走了。

现在她浑身上下就这对耳环值钱了,她记得冷俊寒为她定制的这套首饰价值上千万,想来这对耳环也能值点钱。

要是能把这个耳环当了,她能挨过一段时间。

天已经微微亮了,陆思琪没有在医院停留,一天一夜没有睡觉,她竟然感觉不到累,她必须先把父母ICU病房的钱凑到才能喘口气。

陆思琪马不停蹄的去了海市的各大典当行,一路下来找了几家,最后把耳环以二十万块的价格当了出去。

抱着那叠从前她看不上眼的二十万块,陆思琪急匆匆的赶往医院。

她赶到医院时候正好是医院上班高峰期,陆思琪挤进电梯又满头是汗挤出来。

冲到缴费处才发现身上的包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了一条口子,里面的二十万块不翼而飞。

陆思琪当时就傻了,找保安,调监控,被白眼了好多次,终究是什么用也没有。

她站在冰冷冷的大厅里茫然的四顾,那一刻她突然体会到了母亲的心情。

她当时站在医院窗户往下纵身一跃就是这样绝望和无助。

陆思琪迈着沉重的脚步去了医院的顶楼。

雪花飘落在她肩上,寒风肆虐,她抖抖索索的走到顶楼边缘。

第5章 卖身

只往下看了一眼,强烈的恐高让她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她终究还是胆小,还是没有母亲的勇气。

说到底她害怕自己被摔得血肉模糊,她害怕自己会落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步。

当然她更放心不下ICU病房里的父亲和母亲,如果她死了,他们怎么办?

陆思琪幽魂般的又回到了ICU病房门口, 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坐了好长时间,她拿起手机给冷俊寒打了过去。

“我答应你离婚,你给我钱……”

“给你钱?你在做梦吧?我答应给你钱的有效期已经过了,现在我一毛钱都不会给你!”冷俊寒的声音冷漠到极致。

“你怎么可以这样歹毒?冷俊寒你怎么可以这样歹毒?”

“歹毒吗?比起你父亲秦国梁我这算小巫见大巫了!”冷俊寒冷笑着挂了电话。

陆思琪握住手机茫然的站在病房门口,她一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都不会,而且就算她会,一时半会又到哪里去凑高额的医药费?

她握住手机游魂般的穿过医院走廊,迎面看到了叶佩佩,她抱着手站在一间病房门口看着陆思琪笑,“陆思琪,你知道吗?我怀孕了!刚刚检查出来的!”

叶佩佩摆明是在炫耀,陆思琪哪里有力气去管她,她移过林佩佩就走,林佩佩在冷笑,“现在走投无路了吧?陆思琪,你也有今天啊?”

陆思琪没有说话移过叶佩佩走向电梯方向,叶佩佩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其实你并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至少你还留着一条命啊?你长得这么漂亮,要是去伺候男人……”

陆思琪没有回头,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医院。

山穷水尽,她现在的确也只有唯一的这条路了。

她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从医院走到了海市皇廷夜总会的大门口。

过去她是皇廷的常客,经常在这里夜夜笙歌,今天她却是下定决心让别人来消费自己的。

陆思琪找到了皇廷的经理,经理的绿豆眼从镜片后面仔细的打量她。

“冷夫人想要多少钱?”

“是秦小姐。”陆思琪纠正,“我要一百万!”

“一百万是皇廷头牌的价格,而且是初夜……”经理的意思是她不是头牌也不是初夜没有资格要这么多钱。ɓuᴉx

陆思琪笑了一下,她觉得自己能够笑得出真的是够奇迹的:“不是一个晚上,如果有人肯包……”

那个养字陆思琪没有说出口,但是经理懂了:“我知道了,我会留意的。”

“我现在就要钱,最好今天晚上就达成交易!”

“今天晚上,这么急?”经理又用绿豆眼看了她一眼,“不挑?”

“不挑,只要有人出钱就行!”

经理点了下头,“正好我这里有一个客人……如果你不挑可以去试试。”

陆思琪被人领着去了客人所在的包厢,推开包厢门,见包厢里坐了一个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淫邪的目光在陆思琪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会,“脸长得不错,不过一百万,好像贵了些!”

“不是一夜,是一辈子,只要您给我钱,做什么都可以。”

“这样啊?”男人眼睛一亮,“先脱了让我看看值不值这个价钱。”

陆思琪没有迟疑的开始脱衣服,很快她就脱下了外衣和裤子,露出穿着紧身衣的姣好身材,陆思琪不只是脸蛋漂亮,身材也是一流,男人看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咽了下口水。

“会做全套不?”

“会!”陆思琪咬牙。

“那就看你表现了。”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金卡放在旁边的茶几上面,“让我满意,这里面的钱都是你的!”

陆思琪看了一眼放在茶几上的金卡,开始脱自己的紧身衣。

很快紧身衣被她脱了下来,身上只剩下内衣内裤。

看着她雪白的肌肤前凸后翘的身子,男人咽了下口水,陆思琪没有停留的伸手去接内衣的扣子,刚解开一个扣子,门被从外面踢开了。

第6章 羞辱

冷俊寒穿着黑色大衣,围着围巾出现在门口。

看见冷俊寒男人愣了下,“冷总这是?”

“滚!”冷俊寒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

看着他森寒的眼神,男人打了一个寒颤,起身灰溜溜的出了包厢。

冷俊寒一脚踢上门,目光森寒的踱到只穿着内衣内裤的陆思琪身旁,“你可真是贱啊!”

“我要是不那么贱能爱上你?”陆思琪淡淡的回答。

“你知道惹怒我的后果是什么,我可以让你一分钱赚不到,医院不是慈善机构,没有钱……”他凉凉的笑了一下,“你知道等待你的会是什么!”

陆思琪早已经领略到了这个世界的残酷冷漠,她闭了下眼睛:“你想怎么样?冷俊寒,你想怎么样?”

“你不是要给男人做全套吗?我想看看你的技术怎么样!”

“对不起,我不卖给你!”

“呵呵!” 冷俊寒笑得冷飕飕的:“你看看你刚才那个贱样,既然能让别的男人上你,又为何不能让我上你?我只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

陆思琪沉默的站着,她可以无底线出卖自己的尊严换取医药费救父母,但是让她求冷俊寒她自问做不到。

就是这个男人让秦家家破人亡,就是这个男人打着爱的名誉要了她的肾,她的自尊不允许她去求冷俊寒。

可以是任何人,但是绝不会是冷俊寒!

看她沉默冷俊寒的目光在一点点的阴翳下去,一分钟时间很快过去,冷俊寒拿起电话拨通:“马上停了秦国梁和他老婆的救治!”

陆思琪双腿一软,一下子跪了下去:“冷总,我求你包养我!求你了!”

从前她一直软软的叫他俊寒或者叫老公,现在她叫他冷总,冷俊寒在笑,眼中半点笑意也没有:“陆思琪,晚了,现在求我晚了!”

扔下这句话他转身要走,陆思琪扑过去抱住他的腰:“冷总,你要了我吧,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求你放过他们!我求你了!就算有天大的仇恨,我已经被你取走了一个肾,我父母都这副样子了,你还不解气吗?放过我们吧!”

看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冷俊寒停下了脚步:“取悦我!如果你让我高兴,我会考虑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停留在陆思琪的胸前,陆思琪只是愣怔了一秒,马上脱下了自己的最后遮挡。

她的所有自尊和羞耻都已经没有了,把自己脱得光溜溜的,她半跪下身子解开了冷俊寒的裤子拉链缓缓的张口……

冷俊寒的呼吸急促起来,和陆思琪做了那么多次,她从来没有用口,那种感觉简直无以言表,他拎起光溜溜的陆思琪,把她顶在墙上。

后背墙摩擦得钻心的疼,陆思琪眼中一片死寂。

冷俊寒折腾了她很长时间,完事后他毫不留情的离开,没有支撑的陆思琪像是一个破败的娃娃一样的滑落在地上,她忍住疼痛看着冷俊寒:“冷总,我的表现您可还满意?”

冷俊寒好看的眸子里都是鄙夷:“陆思琪,你真贱!比妓女还贱!这三万块是赏你的。”

“三万?不是一百万吗?”

“一百万?你也配?”冷俊寒居高临下的看着陆思琪,“不过是一个被男人玩烂的贱货,还想和处女比价?”

这句话一出口陆思琪的脸色瞬间惨白如雪。

她和冷俊寒的第一次没有落红,陆思琪记得冷俊寒当时目光曾在床单上停留了一下。

她从来没有和任何男人发生过亲密关系,所以很坦然,冷俊寒也没有针对没有落红的事情说过什么,导致陆思琪一直以为冷俊寒不在意,可是现在他的话里话外都是在怀疑她不贞洁。

陆思琪想分辨的,想告诉冷俊寒他是她唯一的男人,可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别说冷俊寒完全没有理由信她,就算他信,他们也回不去了。

见陆思琪惨白着脸一言不发不辩解,冷俊寒冷笑,恶毒的话像是刀子一样的刺进陆思琪的心脏,“陆思琪,我来上你可不是因为别的,现在我们还没有离婚,你还是我名誉上的老婆,我不能让你这个贱货给我戴绿帽子,等我和你离婚后随便你这个贱货和几个男人做都和我没有关系!”

陆思琪垂着头坐在地上,目光死寂,声音干涩沙哑,“冷俊寒是不是离婚后你就会放过我和我父母?”

“你觉得呢?”

“如果你放过我父母和我,我马上和你离婚,一分钱赡养费也不要!”

“然后出来卖?”冷俊寒嗤笑一声,“陆思琪,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没有我的许可,是不会有任何人敢帮你的,就算是你去卖也没有人会要你的,懂吗?

“懂!我懂!”她机械的点着头。 “所以冷总,我求你放过我!我已经这样了,你放过我吧!我不会再缠着你,我马上离婚,马上带着我爸妈消失,求你不要为难我们!”

“为难你们?你知道吗其实一开始我想放过你的,可是看见你昨天那副肆无忌惮的样子,我突然发现这样放过你太便宜你了,古话说父债子还,秦国梁没有儿子,那就你来赎罪吧!从现在开始你得学会取悦我,让我高兴我可以多给你钱,你父母就能有一线希望,当然如果你想看着你父母死,就随便你!”

扔下这句话冷俊寒冷笑一声拉开门大步离开了。

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陆思琪捂住脸泪如雨下。

第7章 小三怀孕了

握住救命的三万块陆思琪赶往医院,交了钱护士的脸色也好看了一些,“目前病人的情况还算稳定,也许过段时间能醒过来,就是后期费用会非常高。”

这话让陆思琪看见了希望,只要父母能够醒过来,她做什么都可以。

现在她唯一缺的就是钱,她不能有丝毫的松懈,必须去赚钱,陆思琪觉得自己不能这样下去,她得找一份工作,有固定的工作应该会好过现在一无所有。

只是稍微休息一下陆思琪就开始四处找工作,结果和她想的太不一样,一天下来,她应聘了十几家公司,全无列外都被拒绝了。

夜幕降临,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陆思琪又冷又饿垂头丧气的回了冷俊寒的家。

伸手输入密码,却提示密码错误,冷俊寒改了别墅的密码。

没有办法她只好在别墅外面等候,一直等到她觉得自己要被冻僵了,冷俊寒的车才出现再视线里。

陆思琪哆嗦着迎过去:“冷总!”

“你来这里干什么?”冷俊寒斜睨着她,“你不是四处开始找工作吗?去找呀?”

“对不起?对不起!”陆思琪终于明白自己今天为什么找不到工作了,她机械的道歉,“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冷总给我和我父母一条生路!”

冷俊寒看着这样卑微的陆思琪,几不可闻的笑了一声:“那就看你表现了,让我满意我会给你钱的。”

像是听到了什么赦令一样,陆思琪鸡啄米似的点着头,“我会好好表现的,冷总您放心!”

照例是把自己脱得光溜溜的取悦冷俊寒,冷俊寒恶狠狠的把她按倒在沙发上,一边折腾她一边还不忘记羞辱她:“你这样为几个男人做过?是谁调教的你?你的第一次是不是给陆一帆的?”

陆思琪死死的咬住嘴唇,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自己不哭出声来。

完事后冷俊寒毫不留情的抽身而退,陆思琪卑微的看着他:“冷总,钱!”

“放心吧,少不了你的钱,这几天你不要去医院了!”

“为什么?”

“佩佩怀孕了,胎像不稳在医院保胎呢,为了防止你去刺激到她,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去医院。”

大概是心痛到麻木了,陆思琪竟然没有想象中的难过,她垂着头:“我爸妈那边……”

“你父母那边我安排人在照看,放心吧,死不了!你过一个月再去吧,等佩佩胎像稳定下来再去!”

冷俊寒对叶佩佩是真的宠爱,不只是怕陆思琪刺激到她不准陆思琪去医院,还让陆思琪搬出了他们之前的家去了冷俊寒在城郊的另外一个公寓。

陆思琪像是一只金丝雀一样被冷俊寒圈养起来,她不能出门,每天只是等在公寓里等着冷俊寒临幸,冷俊寒高兴了会给她看她父母的视频。

这样过了一个多月,叶佩佩腹中的孩子已经有三个月,胎像稳定下来了,冷俊寒这才允许陆思琪去医院亲自探视父母。

陆父陆母还是和从前一样躺在病床上知觉全无,陆思琪站在ICU病房内静静的流了一会泪,直到护士来赶她,她才迈着沉重的脚步出了病房。

转过走廊,迎面又看到了叶佩佩。

第8章 毁容

叶佩佩应该是专门再这里等她的,相比一个多月前见陆思琪时候的高高在上,叶佩佩显得有些焦躁:“陆思琪,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陆思琪低头避开叶佩佩的目光,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秦家大小姐了,她现在是丧家之犬,为了父母的医药费,她不能和叶佩佩有丝毫的冲突。

看见她躲闪的目光叶佩佩恶狠狠的骂:“贱人!不要脸的骚货,离了男人你就不能活?”

陆思琪脸上火辣辣的,低头垂目一句话也不敢反驳。

叶佩佩却没有因为她的沉默而放过她,“你这个贱货,从前就是出名的骚货四处勾引男人,现在竟然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德行。你可真是下贱啊,秦家都被俊寒弄成这副样子了,你爸你妈都要死了,你还回头找他操你,天下男人死绝了吗?”

叶佩佩骂得实在恶毒,陆思琪小声反驳:“你以为我愿意找他?是冷俊寒逼我,是他逼我这样做的!”

“他逼你的?你到说说看他怎么逼你了?”叶佩佩冷笑,“陆思琪,难道不是你这个贱人不要脸的去勾引他?我都听说了,你这个贱人像是妓女一样在夜总会取悦他。”

陆思琪的脸疼的一下涨红了,那天晚上去夜总会对于她来说就算莫大的耻辱,她实在忍不住了:“叶小姐,冷俊寒现在还是我老公,我们在法律上是夫妻,我和他做什么应该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管吧?”

这话听在叶佩佩耳朵简直就是挑衅,目光扫到陆思琪脖子上斑斑点点的红痕上面,完全可以想象两人的战况有多激烈,叶佩佩恨得真想把陆思琪撕成碎片。

“你以为俊寒碰你是喜欢你啊?那是因为我怀着孕不能和他做,他才找了你这个贱人发泄。反正你这个贱人也不要脸,不操白不操!”

不堪入耳的话从叶佩佩嘴里说出来让人大跌眼镜,周围有路过的人在指指点点,陆思琪抬头看向她:“叶佩佩,注意影响!”

“注意影响?你这个贱人这么不要脸还不让人说?”叶佩佩一个嘴巴扇在陆思琪脸上,“我打死你这个贱人,抓烂你这张狐媚子脸,看你怎么勾引男人!”

叶佩佩一开始只是想羞辱陆思琪的,可是现在强烈的恨意让她无法控制自己,陆思琪长得明眸皓齿的,天生的美人胚子,冷俊寒不会爱上她了吧?

她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一个恶毒的想法从叶佩佩的脑子里冒出来。

要是毁掉陆思琪这张脸,看她还如何勾引冷俊寒。

心里想着她拔下头上的发簪对准陆思琪的脸恶狠狠的刺过去。

陆思琪做梦也没有想到叶佩佩会这样歹毒,尖锐的簪子划破皮肤,她发出一声惨叫。

叶佩佩的簪子从陆思琪的左脸一直划到到右脸,鲜血喷涌而出,看着陆思琪满身是血躺在地上惨叫,叶佩佩心里痛快不已,她也往地上一躺,开始嚎叫:“我的肚子!我的肚子!”

冷俊寒赶到医院两人都被送进了急救室,站在急救室门口,他急得团团转,他能清晰的听到叶佩佩一直在惨叫,陆思琪却是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冷俊寒站在急救室门口眉头紧锁,陆思琪是最先出来的,她的脸上缠着纱布,满身都是血。

看见陆思琪这副样子冷俊寒吓一跳,陆思琪弄成这样叶佩佩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叶佩佩可是怀着孕,陆思琪怎么能够这么歹毒对孕妇下手,愤怒让他一把抓住陆思琪的手,声音恶狠狠的:“你把佩佩怎么了?”

陆思琪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着,刚刚医生给她做手术时候一直在叹气,说这样一张脸就这样毁容了,真是可惜。

不认识的人都觉得心疼,可是这个自己爱了三年的男人却视若无睹,因为不爱所以无所谓。

心里疼得难受,看见冷俊寒恶狠狠的目光,她惨笑了一下,笑容牵扯了伤口,钻心的疼痛着,她的声音带了一丝哽咽:“冷总,我没有碰她!是她打我!”

“胡说,佩佩好好的为什么会来打你?一定是你不老实,想挑衅她,我说得对不对?”

冷俊寒压根不相信叶佩佩会动手,叶佩佩那么温柔善良的一个人,看见血都会晕,怎么可能会主动动手?一定是这个女人先去挑衅叶佩佩的。

“不是,是叶小姐主动来找我的,她让我离开你!”

“呵呵,怎么可能?陆思琪你这撒谎得本事真是有增无减啊?是你自己想刺激佩佩吧?你对她说了什么?”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说!”

“没有说?”冷俊寒完全不相信,他厌恶的看着陆思琪,“陆思琪,口舌之快不能改变什么,佩佩是我的底线,别的我都可以容忍,但是她,你不能动!”

他的底线是林佩佩!

已经领教过冷俊寒的绝情,但是陆思琪还是觉得心疼得纠结在一起,她恨自己,为什么这么贱,都这样了还会为了他的话心疼。

“以后见到佩佩躲远一些,不要去招惹她!不然我会断了你父母的医药费的!”

“是!”陆思琪机械的答应了一声。

第9章 有孕

陆思琪被护士送进了病房,又过了好一会叶佩佩才被推了出来。

她看见冷俊寒哭得声泪俱下:“她在走廊上堵住我,说你离不开她的人,让我乘早做掉这个孩子,还说她要报仇,故意用身体勾引你,等着以后弄死你!”

冷俊寒眸色暗沉,果然是这样,陆思琪这个贱女人太可恨了,他冷冷一笑:“就凭她?”

“俊寒,你可千万小心,陆思琪从前那么高傲,现在突然这么下贱,肯定是有目的的,你可千万千万不能上当。”

“放心不吧,我不会上当的,你安心养胎,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见冷俊寒一点也没有因为陆思琪脸上的伤责怪自己,叶佩佩松口气,看来是自己多想了,冷俊寒最在意的还是自己。

只要冷俊寒还在意自己,她就不用担心,陆思琪这个贱人,现在已经毁容,一个毁容的女人,冷俊寒压根不会在意的。

夜深了,陆思琪怔怔的靠坐在病床上,目光无神的看着前方。

父母生死未卜,她却又变成这副样子。

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变成一个丑八怪,陆思琪心里苦涩到极点。

这样也好,这样冷俊寒应该会放过她了吧?

只是父母的医药费怎么办?

她变成了丑八怪,冷俊寒一定会对她产生厌恶,父母的医药费是个巨坑,她要如何去填?

难道就这样看着父母得不到救治死去?

如果是这样那她也可以解脱了!

病房门被推开来,冷俊寒走了进来,看着陆思琪缠着纱布绝望的样子,他心里莫名的一疼。

大步走到床边,他重重的把手里拎着的吃食放在床头柜上:“吃晚饭了!”

陆思琪收回目光,哑着嗓子说了一声谢谢。

冷俊寒给她带来的是鸡汤,陆思琪最厌烦的就是喝鸡汤,但是因为冷俊寒喜欢,她也开始试着接受。

现在看着冷俊寒放在床头柜上的鸡汤,她心里冷到极点。

她是真傻啊!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改变了自己,到最后落得如此地步。咎由自取说的就是她吧?

冷俊寒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脸上带着厌烦的神情打开盒子,把鸡汤装了递给陆思琪。

陆思琪接过去喝了一口,从嗓子眼冒出来的恶心让她忍不住吐了出来。

冷俊寒猝不及防,被吐了一身,他暴跳如雷:“你他妈的是故意的对不对?陆思琪,你再这样作,当心老子断了秦国梁的医药费!”

“对不起!对不起!”陆思琪什么都不能解释,只有道歉。

她强忍住恶心又吃了几口,最后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捂住嘴下床跌跌撞撞的进入洗手间大吐特吐。

冷俊寒站在病房里,锁着眉头,听见洗手间传来的干呕声,他突然想起什么。

陆思琪的大姨妈这个月好像错过了,难道是?

冷俊寒叫了医生来给陆思琪抽血化验,一个小时后医生汇报,陆思琪怀孕了!

冷俊寒拿着那张血检报告脸色阴沉沉的看着陆思琪,“我不是让你吃药吗?这是怎么回事?”

冷俊寒目光森寒的盯着她,陆思琪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叶佩佩怀着他的孩子,他自然不会让她生下这个孩子的。

而她也压根没有想过要给冷俊寒生孩子,家破人亡,她是脑子进水了才会生下冷俊寒的孩子。

沉默好一会后陆思琪抬头看向冷俊寒:“对不起,我也没有想过会这样,放心吧,我不会给您添麻烦的,我明天马上就做掉他!”

话音落下冷俊寒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了,他咬牙切齿的看着陆思琪,有那么一秒钟,陆思琪以为他会过来打她。

她吓得往后缩了缩身子,闭上眼睛,没有巴掌拳头落在她身上,她屏住呼吸,清晰的听到冷俊寒在深呼吸。

他好像在压制自己的怒气,等了足足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冷俊寒终于说话了:“生下这个孩子,我给你一千万!”

陆思琪不敢相信的睁开眼睛看向冷俊寒,冷俊寒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她,她不知道冷俊寒又想搞什么鬼,叶佩佩怀着他的孩子,他是失心疯了么竟然要她也生下这个孩子?

想不通冷俊寒的目的,她只是沉默的看着冷俊寒没有说话。

冷俊寒看着她沉默的样子咬牙又加了一句:“两千万,我会去国外找专家为你父母看病,只要你生下他!”

陆思琪觉得自己是真的很贱,她答应了冷俊寒的条件,她说服自己是因为父母。

其实在内心深处,她是舍不得做掉这个孩子的,冷俊寒的条件让她找到了一个借口,一个平衡点。

陆思琪怀孕的事情很快被叶佩佩知道了,陆思琪这个贱人竟然怀孕了!

怎么会是这样?最让她生气的是冷俊寒竟然还要陆思琪这个贱人生下孩子。

叶佩佩太恨了,这个贱人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都这样了还能逆转,她不能让她生下这个孩子。

一定得想办法弄掉陆思琪肚子里的孩子,不只是要弄掉陆思琪肚子里的孩子,还要让冷俊寒对陆思琪彻底的厌恶死心。

第10章 母亲苏醒

陆思琪一直想不明白冷俊寒为什么要她生孩子,她和冷俊寒之间的确是血海深仇,既然是这样,冷俊寒为什么要她生下这个孩子?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陆思琪不相信冷俊寒是想要这个孩子,他一定是有目的,这个想法在她心里生根了,她一直在苦苦的思索,冷俊寒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她如果为冷俊寒生下这个孩子,以后怎么办?

她总觉得冷俊寒应该是有别的打算,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她没有多想。

经过国外专家的会诊,陆母的病情开始好转,脑部淤血散去,终于醒来过来。

这个消息对于陆思琪来说太好了,两个亲人终于醒来一个,她仿佛看到了曙光,陆思琪现在要求不高,只要父母能够安然无恙的醒过来,什么家产,什么财富都是过往云烟。

可是陆母不这样想,她人虽然醒过来了,但是下半身已经瘫痪,无法动弹让陆母无法忍受,她本来是一个温文儒雅的贵妇人,因为自己变成这样半死不活,因为自己的丈夫生死未卜,变得非常神经症。

陆母恢复意识看见陆思琪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有没有找姓冷的报仇!”

“妈,你先养身体,报仇的事情等养好身体再说。”陆思琪安慰。

“养什么身体?秦家家破人亡都是姓冷的搞的鬼,你身为秦家的女儿难道就什么都不做吗?”陆母恶狠狠的,“我们家完了,什么都没有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去找姓冷的,趁他不注意捅他十刀八刀,替我们把这仇报了再说!”

“妈,杀人是犯罪要坐牢的!”

“什么?你竟然害怕?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陆母用尽力气一个嘴巴扇在陆思琪脸上,“你是不是还爱着那个混蛋?都家破人亡了你还舍不得那个姓冷的?”

陆思琪捂住脸一声不吭,陆母咬牙切齿:“我就知道养了一个不中用的,都说嫁出门的女泼出去的水,你对姓冷的竟然比对自己的父母还亲,早知道我当初生你时候就应该掐死你!你不报仇,我来,等我身体好一些,我去杀了姓冷的!”

陆母骂骂咧咧的抓起床头柜上的杯子砸向陆思琪:“滚!马上给我滚出去!”

陆思琪被陆母泼了一头一脸的水撵了出来,她站在病房的走廊上有些茫然。

母亲生气在情理中,毕竟是冷俊寒害得父母这样,秦家和冷俊寒之间是永远不可能有和好的可能了。

要是让母亲知道她还在和冷俊寒在一起,还怀了冷俊寒的孩子母亲一定会更生气的。

陆思琪纠结到极点,她到底该怎么办?

陆思琪还没有想出所以然,陆母就知道了她怀孕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谁告诉她的,陆母用仇人般的目光看着陆思琪:“你怀孕了?”

“没……没有!”陆思琪否认。

“没有?我问你,你哪里来的钱付医药费的?”

“是……找朋友借的。”陆思琪垂下眼眸,她哪里敢说实话。

“哪个朋友?”陆母誓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是一个你不认识的朋友。”陆思琪结结巴巴的。

“你那个我不认识的朋友是冷俊寒吧?”陆母突然伸手抓住陆思琪的头发拼命的扇她的耳光:“贱人,贱货,你竟然怀了仇人的孩子!你竟然和仇人狼狈为奸!你去死吧!”

陆思琪头发被她用力抓住,感觉头皮都要被她扯下来了,她不敢挣扎,只是哀求:“妈,你放了我!”

“一起去死吧,贱人,我宁愿带着你这个贱货去死,也不要看着你生下仇人的贱种。”

陆母实在是太狠了,不顾自己伤着腿从床上滚下来,床边不知道是谁放了一根棍子,陆母抓起棍子恶狠狠的对着陆思琪的肚子打。

嘴里恶狠狠的叫嚣:“我打死你这个贱种!”

陆思琪被打得惨叫连连,好在有护士路过,冲进来分开陆母救下了她。

脸上的伤口还没有恢复,被陆母这样一打又被撕开了,陆思琪满脸是血的被护士扶着去包扎伤口。

护士看她可怜扶了陆思琪去休息,她怔怔的坐在病房里,心里沉甸甸的,绝望到极点。

冷俊寒要她生下这个孩子,而母亲却要弄死这个孩子,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知道坐了多长时间门被推开了,叶佩佩走了进来。

看见陆思琪这样她哈哈笑起来:“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

陆思琪厌恶的把目光看向叶佩佩,叶佩佩也不管她眼中的厌恶,笑嘻嘻的:“我说陆思琪,你还真是天真得可以,你不会真的以为俊寒是想要你肚子里的孩子吧?”

“你什么意思?”

“你真是可悲啊,俊寒怎么可能会真的让你生下他的孩子?他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报复秦家!看着你们一家子自相残杀。”

“你胡说!既然是这样他有什么理由要请医生为我父母看病?”陆思琪下意识的反驳。

“为什么请医生为你父母看病?那是他想玩死你们啊?难道你今天还没有体会到吗?你难道一点都不奇怪你妈是怎么知道你怀孕的事情吗?是俊寒告诉她的,他就是要让你们母女互相残杀。”

“不可能!”

“呵呵!不相信是吧?我可是好心告诉你的,你可别好心当作驴肝肺。”

看陆思琪木讷的坐着,她冷冷的笑了一下:“其实陆思琪,你要救自己的父母没有必要一直盯着俊寒,你知道吗,陆一帆回来了,你可以找他,他那么爱你,一定会帮你忙的!”

陆一帆三个字让陆思琪眼睛亮了一下,转眼熄灭了。

她现在这副鬼样子,有什么脸去见陆一帆?

第11章 心里冰冷

叶佩佩扔下一个电话号码说是陆一帆的电话号码就离开了,陆思琪拿着电话号码心里在纠结。

冷俊寒有多狠她很清楚,她不能连累陆一帆。

而且叶佩佩怎么可能这样好告诉她陆一帆的消息,她一定是有别的目的。

陆思琪没有打电话给陆一帆,她现在考虑的是另外一件事。

陆思琪不相信叶佩佩的话,可是直觉这里面一定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陆思琪在病房里胡思乱想了好一会,不能这样下去,她得去找冷俊寒问过清楚。

陆思琪心里想着起身出了病房,穿过走廊,她看见了冷俊寒,他形色匆匆一边走一边打电话。

陆思琪想叫住冷俊寒的,还没有开口,就看见冷俊寒推开了叶佩佩的病房门。

她在外面等了好长时间,也没有等到冷俊寒出来,在原地犹豫了一下,抬步去了叶佩佩病房。

病房里冷俊寒看着叶佩佩:“今天还好吧?”

“还好,孩子已经会动了,你摸摸看!”叶佩佩娇滴滴的靠在冷俊寒身上,“俊寒,我听说你请了专家给秦国梁看病?”

“对?”

“为什么要给他看病?”

“看好了才好折腾他啊?”

“俊寒,那个老家伙反正都这样了,不如停了他的治疗,让他去见阎王去。”

“这样岂不是太便宜他了?”冷俊寒淡淡的笑,“佩佩,折磨人不是要让他去死,而是要让他们生不如死的活着!”

“我只是担心夜长梦多。”叶佩佩是多么的希望冷俊寒能够停了秦国梁的治疗,可是现在情况不是这样,冷俊寒不但没有停,还请了专家来治疗,这可不太妙,秦国梁老婆已经醒过来了,要是秦国梁也醒过来……

心里涌起一丝不安,她面上不露丝毫:“俊寒,我听说陆一帆回来了?”

“是!”

“陆一帆那么爱陆思琪,你说她会不会去找陆一帆帮忙?如果是这样……”

陆一帆和陆思琪一直是冷俊寒心底的一根刺,叶佩佩最知道审时度势,果然听她这样一说,冷俊寒眸色冰冷下去,“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

“这可说不好,陆思琪的处子之身可是陆一帆破的,你要知道男人都有处女情结,要是陆思琪去求陆一帆,你想收拾她们就难了!”

冷俊寒脸上表情阴晴难定,叶佩佩咬着嘴唇,“俊寒,我感觉你变了,你现在已经抛弃了报仇的初衷,完全被陆思琪那个贱人迷住了。”

“谁说我被她迷住的?你没有看见她已经毁容了吗?就她现在的模样你觉得我会被她迷住?”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让她生下你的孩子?你既然那么想要她的孩子,那我就做掉这个孩子! ”叶佩佩带着赌气的声音。

“佩佩,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这只是为了折磨她,怎么可能会真的让她生下我的孩子?”

“真的只是折磨她?”叶佩佩总觉得冷俊寒有些言不由衷,她谨慎的盯着冷俊寒的眼睛。

“真的。”

“可是我心里难过,自从我回来,你都没有碰过我,却经常去找她,我心里不高兴,宝宝也不高兴!”叶佩佩娇滴滴的往冷俊寒怀里一靠,他僵硬的推开他。

这一推让叶佩佩感觉到了不对劲,冷俊寒的确变了,她不动声色的试探,“俊寒,反正秦家已经倒了,两个老不死的已经生不如死,你的仇我的仇已经报了,你就干脆一点,让秦国梁和她老婆都去死吧!”

“我也想啊,可是不得计划周全一些吗?”

听到这里陆思琪心里冰冷,她幽魂一般的回到自己的病房,冷俊寒是摆明了不死不休,她还期待什么?

第12章 纵身一跳

这一夜陆思琪靠在病床上一夜没有合眼,天刚微微亮,突然听见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呀!八床的病人跳楼了!”

八床?这不是母亲的床号吗?陆思琪猛的爬起来,鞋都没有穿好就冲了出去。

楼下草地上,陆母仰面朝天,满身是血躺在地上,有几个医护人员在急救。

陆思琪双腿一软一下子跪了下去,她看着陆母那副惨样,浑身都在抖。

医护人员检查了一下摇头:“心跳呼吸都停止了!没有用了!”

陆思琪脑子嗡嗡作响,控制不住的往后倒,在晕过去的时候她听见了冷俊寒焦急的声音:“思琪!思琪!”

陆思琪醒过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下午,陆母的尸体已经被拖去了殡仪馆,警方来勘察了现场,得出的结论是自杀。

陆母两腿瘫痪,她是怎么爬上窗台跳楼的?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警方在掩盖真相。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听到叶佩佩和冷俊寒的对话,陆思琪可能不会想到是冷俊寒,可是现在,他是唯一的怀疑对象。

陆思琪紧紧的握住拳头,指甲深深的刺进自己的手心,鲜血淋漓,她却感觉不到疼痛。

陆母的葬礼是三天后举行,陆思琪穿了一身的黑,面色惨白的捧着骨灰盒,机械的迈动脚步,每一步都走得摇摇欲坠。

看她走的艰难,冷俊寒伸手去扶她,她甩开了冷俊寒的手,固执的一步步抱着骨灰盒走到墓地。

跪在墓地前面,陆思琪眼中没有一滴眼泪,她就这样怔怔的看着母亲的骨灰盒下葬。

葬礼结束后,陆思琪被送回了医院,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好几个时辰。

冷俊寒是下午来找她的,看见冷俊寒陆思琪眼睛瞬间有了生气,她坐起来,哑着嗓子:“冷俊寒,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吗?我难受!”

冷俊寒沉默一下,终是没有拒绝。

冷俊寒带着陆思琪去了情人崖, 情人崖上鲜花满布风景独特,站在悬崖上往下看,只见海浪翻滚,几百尺高的距离,也能闻到海风的腥味。

陆思琪的目光穿过雾气重重的海平面,声音暗哑深沉。

“你知道吗,我曾经那么那么的爱你,爱得我可以为你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冷俊寒没有说谎,只是静静的站着,陆思琪的声音带着凄凉。“我没有别的男人,冷俊寒,从头到尾我只有你一个男人!”

冷俊寒低头看着陆思琪,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陆思琪抬头看着他,“我真的只有你一个男人,我的初吻第一次都是给你的,所以冷俊寒你能吻我一下吗?”

他看着她哀伤的脸,心里一窒。低头封住她的唇,嘴唇刚刚接触倒陆思琪的唇,他的脸色瞬间变了,有鲜血顺着冷俊寒的胸口慢慢的溢出。

陆思琪退后一步,脸色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冷俊寒,我曾经有多爱你,现在就有多恨你!”

“思琪!”冷俊寒握住胸口的刀费力的看着她。

“你让我家破人亡,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我们之间两清了!冷俊寒,如果有下辈子,我宁愿永远不要认识你!”扔下这句话陆思琪直奔悬崖边。

冷俊寒踉跄的跪倒在地,眼中都是惊恐,生平第一次,他是如此害怕:“思琪!不要!”

在陆思琪纵身一跃的时候他发出一声嘶声裂肺的惨叫,目光所及之处,只见一个模糊的影子从悬崖边上消失。

第13章 那个老东西也得死!

冷俊寒睚眦欲裂的看着那吞噬了陆思琪的海水,手捂着被刀刺中的胸口,艰难的向悬崖边走去,他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他要跳下去找思琪。

他不信,她会被海水就这样吞噬掉,她那么顽强,海水也不敢轻易剥夺她的性命的。

鲜血沿着冷俊寒的胸口蜿蜒而下,冷俊寒的样子看起来是如此的可怖,可是,才走了几步,巨大的痛处就让冷俊寒倒了下去。

……

“俊寒,你醒醒啊……醒醒啊……”凄凉的哭声在冷俊寒的耳边回荡。

冷俊寒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他的面前全是陆思琪跳海的画面,她那么决绝,海风吹拂着她的头发,她像断了线了风筝一般快速的坠落了下去,被无情的海水吞噬的无影无踪。

“思琪……思琪……”冷俊寒闭着眼睛大声喊着,撕心裂肺一般。

坐在冷俊寒面前本来满脸泪痕的叶佩佩听了昏迷中的冷俊寒这样的一声,本来哀伤的眸子里转瞬已全是阴狠。

为什么!

冷俊寒昏迷中还大喊那个女人的名字!

他难道不记得自己胸口巨大的伤口就是那个贱人一刀刺中的吗?

如果不是冷俊寒命大,刀刺中的位置离心脏只差了一厘米,只要再 近那么一点点,冷俊寒现在连命都没有了。

陆思琪那个贱人绝对是想一刀刺中冷俊寒的要害的,可惜千算万算,差了那么一点。

可冷俊寒就是这样了,也没有忘记了那个女人,现在还大声喊她的名字。

简直是变相的往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

他爱的人不应该是自己吗?为什么却如此在意陆思琪那个贱人。

自己早已看出冷俊寒对那个贱人有了不一般的感情,可是没想到就连那个女人毁容,甚至刺了他一刀也没断了冷俊寒这个念头!

还好那个女人已经死了,葬身在茫茫大海,她的身上流着冷俊寒的血液,那些大海里的鱼儿闻到血腥味,是不可能放过她的。

哈哈……,那个女人将被各种鱼类生吞活剥,尸骨无存。

想到这里,本来因为冷俊寒的在意有些郁猝的叶佩佩心气平和了许多。

也不枉自己之前在医院告诉了陆思琪母亲陆思琪怀了他们仇人冷俊寒的孩子的事,所以才会激的他们母女反目。

自己再趁机制造了陆思琪母亲自杀身亡的场面。

这才让陆思琪那个贱人生出了复仇的心思刺中了冷俊寒,然后跳海!

想到这里,叶佩佩真是恨不得为自己的计谋鼓掌。

女人不狠,江山不稳!

如果不是自己一步步的设计,等到现在,冷俊寒发现了自己对陆思琪的特殊感情,那么自己的路将走的可比现在要难得多。

还好,一切都不晚,一切都刚刚好。

现在陆思琪那个女人死了,就算冷俊寒知道了自己对她的感情不一般也于事无补。

说到底,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才是冷俊寒最重要和最在意的人。

只要等冷俊寒醒过来,养好身体,自己就等着当林太太就好。

当然,在那之前,秦国梁那个老东西自己也得想办法解决了,让人想起来都膈应,还有那件往事,如果被冷俊寒知道了,可就大事不好了……

当然,陆思琪和陆思琪那个蠢货妈死了,秦国梁那个植物人也就再好对付不过了!

叶佩佩妩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第14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冷俊寒在医院待了几天,终于退烧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睛,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下床。

可是胸口的伤口却让他疼的直接摔到了地上。

“俊寒,你想要拿什么吗?你告诉我一声就行啊!你这样,会扯到伤口的。”叶佩佩一打开门就看到掉落下床的冷俊寒,大惊失色的说道。

“门口的人都死了吗?让你们看护冷先生,你们就是这样看护的。”叶佩佩对着外间的两个看护厉声指责道。

“叶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刚刚在帮冷先生洗衣服,我们不知道冷先生已经醒了。”两个看护唯唯诺诺的说道。

冷俊寒可是南城呼风唤雨的人物,他们那里得罪的起,只不过是去洗了洗衣服,那里知道刚刚还昏迷不醒的冷俊寒就醒了呢!竟然还自己爬下了床,怎么也不叫人。

两个看护来不及细想,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冷俊寒跟前,赶紧扶起了他。

冷俊寒站了起来,眼里都是摄人的寒光,“陆思琪呢?她在哪里?”

“俊寒,你怎么了啊!陆思琪她已经跳海了呀!那是你自己亲眼所见的呀!俊寒,你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我马上叫医生来。”叶佩佩听到冷俊寒的问话,心里‘咯噔’一声,冷俊寒被刺中的是胸口啊,不会大脑出了什么问题吧!

叶佩佩慌慌张张跑去找医生,情急之下都忘记了直接按铃医生就会过来。

冷俊寒忍着胸口的巨疼,坐在了床上,可是想到陆思琪跳海的那一刹那,大脑就开始像要炸裂一般的疼。

跳海,跳海也有可能被救起来不是吗?

只要一天没有看到陆思琪的尸骨,他绝不会相信陆思琪已经死了!

他不允许!

陆思琪凭什么去死!

还是在刺了他一刀以后!

以那么决绝的方式!

陆思琪的父亲还在医院,陆思琪不可能不管她父亲的,她那么孝顺,曾经为了一点可怜的医药费,高傲如她甚至不惜放下一切尊严,蹲在他的垮下受辱。

她绝不会如此轻易的死去!

医生很快就过来了,帮着冷俊寒检查了伤口。

“冷先生,你虽然醒了过来,被刺中的地方也没伤及要害,但是因为失血过多,所以还需要卧床好好休息,最好不要擅自走动。”医生小心翼翼的说道。

“既然没有伤到要害,为何不能随意走动,我现在必须出去,给我打止疼针,立刻马上!”冷俊寒抬起森寒的眸子,厉声说道。

“冷先生,可是……”医生正要开口劝说。

“没有可是,立刻给我打止痛针!”冷俊寒咆哮的ℨℌ说道,他要立刻派人去海里搜寻陆思琪,那里还顾得了身体。

可是因为声音太大,牵扯到了伤口,冷俊寒疼的‘呲’了一声。

“俊寒,你要出去干什么呢?有什么事安排下属不就行了吗?你现在的身体可经不起折腾呀!你不想想自己,也要想想我肚子里的孩子呀!他不能看着自己的爸爸有事啊!”叶佩佩看了,在旁边梨花带雨的哭诉道。

“佩佩,你回去休息吧!我要去找陆思琪,这件事一刻也等不了!”冷俊寒气急败坏的说道。

“俊寒,你在说什么啊!陆思琪已经葬身大海了啊!你去哪里找她呀!”叶佩佩惊诧的说道,眸子里满是狠辣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陆思琪就算是死了也是我冷家的人,我一定要带她回来!”冷俊寒厉声说道。

叶佩佩听了一脸苍白!

冷俊寒一定是疯了!

第15章 打捞

最终,叶佩佩被冷俊寒安排人强制送回了自己的家修养。

而冷俊寒强迫医生给自己打了止疼针以后,由下属搀扶着带了一堆打捞的人去了情人崖。

情人崖今天的风特别的大,好像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吹跑了一般。

冷俊寒却不为所动,一直站在悬崖边,看着那些打捞的人忙碌。

“冷总,您站的远一些,坐着休息一会吧!这里风太大了,怕影响您的身体。”助理看着冷俊寒发青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出声劝慰道。

“不,我一定要亲眼看到他们把陆思琪打捞上来!”冷俊寒固执的说道。

助理没有办法,只能让打捞的人一定仔细寻找。

可是助理的心里,却没有抱任何希望,大海茫茫,别说跳下去一个人了,就是毁了一坐船,要想打捞也是很难办到的事,何况是个人,这无疑于大海捞针一般的困难。

再说了,事情已经过去两天了,两天前出事的时候,警方就派人打捞过一次了,一无所获。

更何况是现在,可是助理却不敢开口,冷总的脸色已经那么阴沉了,还不顾生病的身体一直自己盯着,可想而知,不打捞到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是冷总怎么突然对陆思琪小姐这样在意。

那之前的一切又是何苦呢!

只能是一声叹息……

打捞持续了一上午,可是完全一无所获。

打捞的人员不得不先上岸休息,吃东西。

今天的海风大的邪气,就连他们这些跟大海打惯了交道的人也觉得有点扛不住了。

吃了饭,队员们再也不愿意下去,哪怕冷俊寒出的钱比别人多,那也得看天气再说啊!

打捞的队长没办法,只能跟助理说明了情况,如果实在要打,就等明天天气好一点再打。

助理只得跟冷俊寒报告的这件事。

“什么,不行,已经过去了两天,再拖到明天,绝对不行!”冷俊寒紧蹙着眉头阴寒地说道。

“可是,打捞队的队员们都不肯下海了,今天的天气也确实邪门的很,风力实在是太大了。”助理为难的说道。

“跟队长说,愿意下海的人价钱是之前说好的3倍,如果今天能够捞上来,我重重有赏。”冷俊寒马上说道。

助理听了,只得无可奈何的跟队长商量。

队长看价格确实诱人,又跟队员们商量了一下。

终于大家还是同意了下海,可是直到晚上7点,还是一无所获。

天也已经黑了下来,队员们即使再想拿奖金,可也的有命才能来拿啊!

纷纷都上了岸,不管冷俊寒再出什么样的高价也无人再敢下去了。

冷俊寒无法,只得让助理给队员们结了钱,让他们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继续打捞。

冷俊寒却并没有和队员们一起离开,只是站在悬崖边看着被黑暗逐渐笼罩的波涛汹涌的大海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后来,还是身体实在扛不住了,才在看护的搀扶下回了医院。

这天晚上,冷俊寒因为伤口根本没有休息好,就强行出去走动,又加上吹了一天的海风,半夜发起了高烧。

医生一整晚的照顾才使得冷俊寒在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才退了烧!

第16章 疑点

早上醒来后,冷俊寒拖着才退了烧的身体又不顾医生的阻拦强行去了情人崖。

冷俊寒任然是站在海边看着打捞队员们打捞了一天,可是任然一无所获。

等到第三天,队员们说什么也不去了。

即使给的钱再多,可是这几天这邪门的天气,也得有命享受这些钱才行啊!

冷俊寒没有办法,只能先暂停了打捞。

在医院开始养病,等天气好一点再派人打捞。

可是,躺在床上,他的眼前全是陆思琪跳海的那一幕,在他的脑海之中循环反复的一遍一遍的播放,他的头疼的厉害。

他不知道原来自己是如此在意陆思琪,甚至超出了自己的生命!

可是为什么,要等陆思琪跳了海自己才知道呢?

自己和秦家有血海深仇,所以才和陆思琪结了婚。

本以为自己是因为报仇所以不得不和陆思琪虚与委蛇,可是想在想来,自己早已被她吸引,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或许曾经某一刻也是察觉了的,只是因为仇恨,自己故意漠视了那种感觉,用更深刻的仇恨来代替了自己的心动。

为什么自己会如此愚蠢,哪怕秦家和自己有仇,那也是秦国梁的事,自己却一次次的伤害着毫不知情的陆思琪。

她何其无辜,她又有什么错,大概错在爱上了自己这样冷血无情的人吧!

想起她临时前告知自己她从来就只有自己一个男人,那哀伤绝望的表情。

自己此前是怎么对她的呢!

就是因为他们的第一次,她没有落红,自己酒醉之下郁闷的向叶佩佩透露了心中的不甘,被叶佩佩告知了她看到陆思琪和陆一帆从酒店出来的画面。

从那天起,自己心中的怒火开始燃烧的越加旺盛!

或许自己是从哪个时候起,就爱上了陆思琪吧!不然,本就是为了报仇结的婚,自己何须如此在意陆思琪是不是第一次呢?

可是现在想来,虽然自己和陆思琪的第一次,陆思琪没有落红,可是陆思琪的生涩,这些事做不得假的。

现在看来,是仇恨蒙蔽了自己的心!

更何况,陆思琪已经被自己逼到跳海,在临死之前何苦还要说那些话!

更何况,陆一帆那么爱她,如果她真的和陆一帆有什么,怎么会爱上自己,选择和自己结婚。

陆思琪大可以和陆一帆结婚,毕竟当初自己的家世比起陆一帆家里来说差了一大截。

冷俊寒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原来是自己一直错怪了陆思琪啊!

陆思琪之所以选择跳海,虽然自己是最大的始作俑者,可是压垮陆思琪的最后一根稻草是陆思琪母亲的死!

之前陆思琪父母都没有醒来,自己那样可以侮辱陆思琪,她也因为父母没有选择去死。

就是因为陆思琪母亲的死,才导致了陆思琪的跳海。

可是陆思琪的母亲虽然已经醒了过来,可是双腿残废。

一个躺在床上,双腿不良于行的虚弱的女人,是如何自己爬上窗台自杀的呢?

这基本不可能靠自己办到。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陆思琪母亲的死疑点重重,自己一定要好好查清楚,看背后是不是有人在捣鬼!

如果让自己查到是谁在捣鬼,自己一定不会放过!

第17章 破布片

冷俊寒给助理打去了电话,通知他调查陆思琪母亲的死亡是否有蹊跷。

他一定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天之后,天气终于好了起来。

冷俊寒的身体也好了很多,他再次带着打捞的人去了情人崖。

这一次打捞的进度很是顺利,上午开始没多久。

队长似乎就发现了什么,带着队员上了岸。

由于这次的搜索范围比之之前都要大,冷俊寒即使站在悬崖边上却也看不见远处的打捞队员们带回了什么!

他只觉得有什么紧紧的扼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快要无法呼吸了一般。

他们到底带回了什么!他不敢想!

冷俊寒双手紧紧握住,骨节‘咯吱’作响,凸起处一片森白。

打捞队员们终于上了岸,冷俊寒赶紧跑了过去。

队长的表情很是有些为难,走到一脸凝重的冷俊寒身旁,“冷总,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只打捞上来了秦小姐穿的衣服。”

队长拿出身后的黑色衣服,已经破破烂烂的了。

看着像是被什么尖利的东西咬烂了一般。

明眼人一看就会猜到这大概是是被大海里的某种鱼类给生吞活剥了,可是这种话却有哪里说得出口。

冷俊寒颤抖着双手接过了那件衣服,那甚至不能算是一件衣服,严格意义上来说那只是一对破布片。

可是冷俊寒知道,这件衣服就是陆思琪在她母亲葬礼那天穿的。

黑色的,材质他很清楚,当陆思琪落水后,他第一时间让助理找到了相同的衣服,给打捞队作为参考,所以这个材质只要一摸他就知道是不是了。

“不,这不可能……陆思琪不可能连尸骨都没有了……”冷俊寒撕心裂肺的喊了出来。

“冷先生,请节哀,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打捞队长看着这样悲痛欲绝的冷俊寒,出声安慰道。

“不,也可能这是别人的衣服,只是和陆思琪穿的衣服正好一样而已,我要带回医院做DNA比对,陆思琪不可能这么容易死的……”冷俊寒喃喃自语道。

拿着那块破布片第一时间上了车,赶回医院。

打捞队长看着这样的冷俊寒摇了摇头,这些大人物的想法他们这些人也无法猜测,他刚刚很想出声提醒,这布片在海里泡了好几天,即使上面有血迹,也早已被海水冲刷的干干净净的了,还怎么做鉴定。

也罢,这位冷先生有了这样的想法,也算是种寄托,好过这样哀伤下去!

打捞队长拿了助理给的不菲的钱带着队员摇着头离开了情人崖。

情人崖一时间变得冷清了下来。

只是曾经这里有个绝望的女人曾经跳海自杀的一幕却被那些沉浸在此一家千百年的石壁默默感叹着。

冷俊寒很快到了医院。

抽取了自己的血和还昏迷不醒的秦国梁的血,拿着破布片又去了鉴定中心。

“冷先生,这个布片被海水浸泡了那么久,我们很难提取到有效的物质了。”鉴定中心的工作人员听到冷俊寒的来意,很无奈的说道。

他们也想帮忙,毕竟看着他是这样的悲痛。

可是,这怎么可以提取的出来呢?

“我将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做出这个鉴定,哪怕买下整个鉴定中心。”冷俊寒阴气沉沉的说道,那冷冽的气息让工作人员忍不住打了一个寒蝉。

买下整个鉴定中心,这位冷先生莫不是疯了吧!

这可是国家机构,他凭什么买啊!

工作人员很想怼回去,可是看这个男人似乎特别的悲伤。

还是咬了咬牙,答应先试试。

这个难度又得好几个人加班加点了!

冷俊寒郑重的道了谢,把东西交给工作人员之后就离开了鉴定中心去了医院。

第18章 死人,能争什么!

冷俊寒站在秦国梁的病床前,看着还是昏迷不醒的秦国梁。

心里的感觉说不出的复杂,就是这个人让自己那么美丽善良的年纪轻轻的姐姐惨死。

而自己的父母也因为姐姐的惨死而先后郁郁而终!

这个仇曾经一天一天的煎熬着他,让他生活在仇恨的无边深渊里。

靠着复仇的想法,他才能支撑了下来,用了几年的时间就在南城的商界里暂露头角。

甚而引起了秦国梁的侧目,后来更是让陆思琪爱上了自己和自己结了婚。

而秦国梁也从最初对自己的欣赏到信任,而自己后来才能一步步把秦氏消解至破产。

秦国梁也得到了报应!

可是,现在自己看到自己最恨的人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却并没有报仇以后的畅快和轻松。

只有痛苦和压抑。

自己和秦国梁确实有血海深仇,可是自己和陆思琪母亲,特别是陆思琪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可是他们都是自己疯狂复仇的牺牲品!

自己是不是一直以来都做错了!

冷俊寒在秦国梁的病房里一直待到了夜幕降临才离开。

他满是疲惫的回了他和陆思琪的家。

这个家其实自从自己结婚后很少回来,只有需要发泄的时候,自己才会回来看看。

陆思琪一次次在没有任何前戏的情况下被自己蹂躏,想来是即痛苦又屈辱的吧!

冷俊寒走过客厅,房间,卫生间……

才发现家里并没有多少陆思琪的个人用品,如果不仔细寻找,甚至看不出这个女人在这里生活的影子。

冷俊寒悲凉的笑了,到底是自己对她的伤害太大了,她甚至都不愿意在这个家里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为何自己之前没有任何察觉呢!

夜那么凉,就像冷俊寒此刻的心情。

……

DNA鉴定结果在第二天下午出来了,冷俊寒颤抖着手打开了文件袋。

可却不敢把里面的文件拿出来。

他害怕,他害怕看到让自己无法接受的结果。

如果,如果……那个破布衣服真的是陆思琪的,他该怎么办!

冷俊寒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拿出了文件,当看到和秦国梁的亲子关系99.9999%成立的时候,冷俊寒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心脏像是被一刀一刀的在切割着一般,痛到他快要死去。

后来,他在助理的口中知道,因为陆思琪的衣服上的血迹应该是新的,虽然被大海泡的基本上很难找出有效的提取物质了,但幸好泡的时间不长,给他们找到了有效的血迹。

而他之前因为被刀刺伤在陆思琪身上留下的血迹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陆思琪真的已经尸骨无存的葬身在了大海!

自己怎么也不敢相信。

冷俊寒把自己锁在了他和陆思琪的卧室,已经几天没有去上班的他现在胡子拉碴的坐在窗帘拉的紧紧的房间,身边摆满了酒瓶和抽完的烟蒂。

房间里的气味又呛又酸,可冷俊寒却像没有知觉了一般,完全感受不到了!

他只想沉沦在酒精的麻醉下,这样就可以不用去想陆思琪跳海的那一幕,头就不会那样爆炸一样的疼了。

他的手机早已没了电池扔在一边。

叶佩佩看到冷俊寒这么多天都没有去看她,心里很是焦急,这在过去,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她去了医院,发现冷俊寒早已出了院,打手机也无人接听,后来才听说冷俊寒还在打捞陆思琪。

她嫉恨的心里都要抓狂了。

那个可恶的贱人已经死了,为什么冷俊寒还要这样在意她,甚至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

不过她很快就听说,冷俊寒做了DNA鉴定,已经确认陆思琪尸骨无存了。

她这才消了点气。

毕竟,不管冷俊寒多么想找回陆思琪,一个死人,一个连尸体都没有了的死人,是再也不可能跟她争什么的了。

如侵立删

第二章 故乡深情

天气越来越冷,树上的叶子也悼了个精光。我站在阳台上向远处遥望:只见大风将树枝刮的东摇西晃,天色也逐步暗淡下来了。低头看看楼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帘:爸爸回来了!

爸爸并不知道今天突然起风变天,衣服依然穿的单薄,只见他双手捂着耳朵,不看左右、行路匆匆。“你回来了”?这是妈妈的声音!“天气怎一下变的这么冷,看我的耳朵也冻肿了”。“明天换上绵衣吧”!“三两天我还要出门呢”。“去哪?”“不知是中条、还是管涔"?“去做甚”“可能又要调动工作啦”!

父母一问一答的对话,让大家的思维、一下子停顿下来!谁也不说话、只听得桌子上的马蹄表滴达、滴达地响。除了钟表再也听不到其它任何声音了。

几分钟过去了,父母依然相对无言,最后还是爸爸打破了沉寂:“三白白、你不是爱吃柿子么,要是到了中条山,漫山遍野都是柿子树,让你们吃个够”。

“还有其它野果子么”?二姐瞪大了眼睛,好像马上要找到答案似得。

爸爸笑得那么开心,那么自信回答说:“有!什么水果也有。中条山气候比太原也热,到处是瓜果梨桃。离你大姐住得地方不远了”。

听到这句话,气氛一下之活跃起来了,既能吃到取之不尽的水果,又能和大姐住在一起,这不是天大的好事么?只有妈妈心事重重,苦笑一声和爸爸说:“不下去行么?我们刚刚住上楼房安顿下来,什么时侯才能过个安然的日子哩”?

爸爸的脸马上变的严肃起来:“在战争年代我也从来没有和领导讲过价钱,服从组织安排吧!”说完他一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妈妈和二姐也跟着出去了。只有我们三个人了、说话更为随便,你一言我一语、口无遮拦。

二哥说:“到了中条山可能就不用上学了,我们每天到山上采野果子!”大哥说:“山上一定有许许多多的野生动物,我当一个猎人打老虎、打野兔子!”我没有那么多想法,只想着赶快来到花果山,品尝那取之不尽、用之不完的山珍海味、瓜果梨桃。怀着各自不同的梦想,睡着了........!

第二天,只见妈妈脸上布满了阴云,这是为什么呢?我无法找到答案!又过了两天,爸爸回到家中笑着说:“又变了!”“什么变了?”“不去中条了!”“不下去了么?”妈妈的脸由阴转晴!“不是、打回老家去,到管涔担任党委书记”!“越变越不好啦!”妈妈愤怒了.........!

“这是领导照顾我哩,考虑到咱们老家有父母需要人照顾哩”。妈妈无言以对、低着头做饭去了,我们几个又叽叽喳喳、准备着回老家找爷爷去了!

再有一个星期就要搬家回宁武了,爸爸妈妈开始忙乱起来了........。

今天起的特别早,因为我们将乘坐上午九时的火车回宁武了。所有的物品爸爸昨天已送到火车站托运了,今天只是几个空人,没有带什么东西。我们登上了中卡汽车,和前来送行的人招手告别;心里有几分不舍。不知哥哥姐姐是怎么想的?他们的眼里都含着泪花!

大姨和姨夫也来了,他们领着四弟和父亲说:“孩子还小先留在太原、等你们安顿好了再让他回去”。火车站和其它建筑不一样,房子是黄颜色的,列车员穿着兰色服装,显的整洁而优雅。这里人来人往,拥挤非常,进出站口上下车的人更是川流不息。

爸爸提着大提包走在前面,妈妈抱着三妹跑步前行,我们姐弟四人紧跟其后,挤啊挤、终于登上了火车。

这是我们全家第一次坐火车出远门,一路上心情异常激动,一边和父母说笑着,一边观赏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自然风光:金色的原野,弯曲的小河,墨绿的松柏,纵横的山坡……。

火车行进了三个多小时,许多人都睡着了,我听着火车铿锵、铿锵的声音怎也睡不着。二哥悄悄拉起我的手对着耳朵和我说“到后面的车箱看看”。

我心领神会,悄然离开坐位,跟着二哥一直往后面车箱跑,我开心地摸摸这儿,摸摸那儿,从头跑到尾,数一数,一共12节车厢!每一节人都坐得满满的。我们又返回头往前跑,又回到自己的车箱内。只见妈妈和二姐正为我们的离开着急,四处寻找我们。看见我们回来二姐叽叽喳喳怪怨不停,爸爸只生气地看了一眼、没有说话。车过凤凰车站,爸爸告诉我们:“快到了”!一家人都站立起来等待下车.......。

火车咯哒、咯哒声中停了下来,人们象丢了魂似地往下闯!

爸爸双手护着我们、不停地说:“不着急、不着急、车要停五分钟哩”!总算到了!妈妈长出了一口气,她有晕车的毛病,一路上全靠不断吃仁丹支撑着。

宁武火车站和太原比起来寒酸多了,侯车室也是黄颜色,但只有两间房大小,站内站满了准备乘车的人。地上到处是破纸和垃圾,不少人不停地吐痰,正个侯车室烟雾弥漫,咳嗽声,大呼小叫声,孩子的哭闹声连成一片。“不要休息了,还是走吧”!爸爸无奈地说。

出了站口举目四望,天色阴沉,万木凋零,一派凄凉景象。不知大人们有何感想?我幼小的心灵有些失望!只见坡下停着一辆马车,一个青年叔叔向我们急步走来。

他满脸笑容,热请地说:“周县长你可来了,我在这里已等了你一个时辰,是不是火车晚点啦”?

爸爸急忙走过去,握着他的手说:“小娃娃也长大了,现在干啥工作哩”“从区上回来在县委当秘书哩”!

来人叫孙文是大姐的高小同学,他长的灵眉利眼,鼻直口方,白白净净一看就是个能干的后生。他告诉父亲:“王象乾书记知道你要回来,本想亲自上站来接你。可是今天有个会脱不了身,所以让我来接你们”。

我们上了马车,爸爸和孙叔叔走在车后,一路告诉着.......。

宁武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县城,城墙依然保存完好。上面写着一行大字我不认识,二姐在马车上念了出来:“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

马车穿过河滩,从县城东面进城。不一会就到了县委大院。通讯员把我们领进一处有三十平方米的房子内。屋内有一张办公桌,上面放着几张报纸和一叠文件。还有一盘大炕,上面铺着席子。孙叔给我们到了几碗茶水,喝起来苦中含香。他告诉我们;这是当地的毛尘叶子。

这时进来一个黑脸汉子,他身高一米八几,浓黑的眉毛下有一双发亮大眼晴,浓重的宁武二区土话让人有些听不懂。这就是爸爸的老朋友王象乾,他和父亲同年参加工作,在抗战时期就是宁武三区区委书记,在父亲当县长的时侯,他就是县委副书记一直至今,最近县委书记张吉借调在外,由他主持县委工作。

“老周你可回来啦,这下咱老哥们又能经常见面了”“咱们那一伙子人在县里还多么”“也不少、银海在纪检委当书记,银珠在组识部当部长,你那表弟丁国良在供销社当主任哩”!爸爸和象乾大伯不停地谈说论着过去的事儿,我们一句也听不懂,只觉的肚子饿的咕咕响。

王大伯说;“娃娃们饿了咱们吃饭吧”!这时伙夫端来了一个四方大木盘、上面放着一大碗山药粉条猪肉大烩菜,还有十来个大花卷。王大伯又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瓷瓶瓶。

爸爸说:“这家伙还有好酒咧”“山西汾酒在太原开会买的”王大伯说着又接着对伙夫说:“老李,给咱们炒上几个鸡蛋,再挟上一盘子酸菜,你也过来吃吧”!他们等菜下酒的时刻,我们已迫不急待大吃起来,坐了一天车没吃一点东西确实饿了!

天黑了点起了煤油灯,只有那么一丁点光亮,二姐二哥已躺在炕头上睡着了,那老哥俩还喝着小酒高一句、低一句谈论着过去那些事儿,我想他们已经醉了...!

昨天坐了一天火车、确实有些疲惫不堪。晚上又睡的很迟,今早妈妈醒来太阳已有一杆子高了。妈妈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把我们一个一个摇醒;

“娃娃们快起吧!看阳婆婆照在屁眼门子上了”!

我们个个睡眼朦胧,伸伸懒腰又睡着了。这时爸爸从外面走了进来,风风火火对妈妈说“人家外边来了许多人,要送咱们哩,还不起炕不怕人家笑活”?

妈妈着急了、在我们每个人身上打了一下,这才爬了起来。过了几分钟、王大伯领着几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叔叔走了进来!他们也不客气,有的坐在椅子上,有的坐在炕沿边,嘻嘻哈哈,述说衷肠。做饭大师傅进来说:“王书记莜面蒸熟了,趁热吃吧”!

王大伯招护大家一起吃,人们都说吃过了。饭菜端上来了:莜面河涝、大山药还有一大碗酸菜盐汤。爸妈和哥哥、姐姐都吃的津津有味,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些黑不拉几的条条面,有些不敢下口,二姐看见我不下筷子、挟了一些放在我的碗里,并对我说;

“这是咱们老家最好吃的莜面河涝,你吃上几口就知道好吃了”!

我挟了一点点放在嘴里,确实味道很好。菜足饭饱,打了几个饱嗝儿。初初感觉到老家很好!吃过饭出了门只见一辆马车停在院子中央,大伙帮着把行李放在马车上,驾!驾!几声吆喝马车起步了。只听见后面有人喊;“停一下”!车停了下来,王象乾大伯赶了过来,将报纸里包着的东西交给爸爸说:“还有两集子河涝让娃娃们在路上吃!”爸爸接过食品连声说道:“还是老哥想的周到哩”!

马车一转弯进入宁武县城大街,路上的行人稀稀啦啦,爸爸走在马车后面,同认识的人打着招护,显得那样自然、那样朴实!赶马车的人可显的神气多了,他抬头挺胸,盛气凌人,一派了不起的驾式。马脖子上戴的铜铃,叮铃、叮铃让过往行人让出一条道儿。马车顺利地穿过五里长街,走出县城南门。在凸凹不平的河滩里土路上缓慢前行......

马车在烂石河滩里左拐右扭一个小时只走了五里路程。离东寨还有55里路,什么时侯才能到啊?大家甘着急又没有办法。为了解闷大家有意寻找着话题;

“爸爸早上送咱们那些人是些谁啊”?“那个小个子小眼晴四十多岁的就是周银海,当年在堡上当过民兵队长,杀过好几个汉奸,算六分区抗日英雄哩,新堡人也算咱们本家”。我们又问:“那个眼晴有毛病的人是谁”?妈妈回答:“那就是你们的金维爷爷,大名叫周成士,在咱们老家算文化高的,这几年在县教育局当局长”。

爸爸还介绍了另外几个,他们分别是组识部长郭银珠,粮食局局长周子重还有我们的表叔丁国良等。这些人都是和爸爸一起打日本的老战一‘友。边走边说时间好象过的快了一些,爸爸又把注意力转移到赶车人身。“师傅、今年多大了”,“三十啦!”“赶车几年啦?”“三四年啦!”“一直在运输社吗?”“1949年就当兵啦,1951年抗美援朝走了两年,腿肚子上挨了个枪子,算个三级残废哩,回来就安排到东寨运输社,一直赶马车哩”。“那你也算个老革命啦”。“算个球、比起你们来差远了!我们家那几年土改时的地契上还盖着你周恭县长的大红印呢!”。

“那是过去的事情啦,现在我又调回东寨林局和你一样啦!”“那能一样呢?你是当官的我是受苦人,我挣的钱只是你个零头头!”“你不看我养着这么一大杆子人口,平均下来还没你多哩!”“那道也是!”。

在爸爸和赶车人谈话之间,我们己走出了三十里路程。眼看着已到中午时分,大家都有些饿啦,前面有三间破房,赶车人告诉我们那是茶房子,到那里可以吃点干粮休息休息。

茶房子只买本地毛尖茶,房内有一盘大炕,炕上没有席子,但主人把炕上铺的红石板擦的光亮光亮。大家吃了些饼干、喝了点茶水、继续上路了.......。

赶车人叫江海红、中等身材,四方脸庞,由于长年在外赶车,脸上的皮肤显得很粗糙。他上身穿着绵羊皮袄,下身穿一条蓝布中式绵裤,腰间扎着一条很宽的牛皮带;他肌肉发达,声音宏亮,并善于表达,更增添了他那强悍的气魄;他没有留头发,发茬又粗又黑;圆脸盘上,宽宽的浓眉下边,闪动着一对精明、深沉的眼睛;整个看法,他是个能说会道的好人。

前面是一座山坡,路不好走了,爸爸为减轻车的重量、跳下车去,其它人也跟着下了车,车上只留下妈妈、三妹和我。坐在车上遥看四方:只见山路两旁有许多树木,树下有几只野兔窜来窜去,一只野鸡从我们身旁飞过。

到了山顶、景色更好,不远处有一片沙棘林、黄里透红,鲜嫩欲滴,我在车上大喊:“我要醋溜溜”。

妈妈正要阻止我,只见江叔叔跳下车去,在车轮子垫了块石头说:“你们等一等,我给娃娃采上一些!”不一会沙棘采来了一大技子,你争我抢大吃起来,车继续前行,走出半里路,爸爸突然说:“海红你的皮袄那啦”?

这时江叔才突然想起,在采沙棘的时侯怕沙棘刺划破皮袄,把皮袄脱在林边了。只能停下车回去再找。就这样耽误了半个时辰。车过分水岭又走了两个多小时,我们终了来到了目的地------东寨。

夕阳西下,日己黄昏,迎接我们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

这位老人就是大姨姨家隔壁邻居孙三娃的母亲,她瘦瘦巴巴的身架,一脸的鱼网纹。灰白的头发非常稀疏。笑起来下巴颏高高地翘起,因为嘴里没有几颗牙了,嘴唇深深地瘪了进去。只见她拦住了马车说:“三娃子夜天刚走说你们这两天要来,我一直盯着哩!快回来吃了饭再走”。爸爸说:“你小锅小灶,我们还是先回单位吧!”老人说:“我已经做便宜了,快回来暖暖身子吧!”

盛情难却,我们一家人、浩浩荡荡、回到了老人的小屋。在大姨家父母和老人有一面之交,所以坐到一起也不觉生疏,再加上老人和她的儿子一样十分健谈,我们很快就有了回家的感觉。

饭菜端上来了,满满的一大笼,老人笑着说:“娃娃们今天奶奶给你们吃些稀奇饭,这是山药饽饽,那是莜面角角,沾上盐汤汤可好吃哩”!

大约九点我们才回到单位,因为单位还没有安排好宿舍,我们一家七口只能挤在不足十平方米的传达室内。一住就是半月有余......。

来到东寨的第二天一早,我和二哥一出门,就有个小男孩子粘上我们。他大约七八岁,个头和我差不多,穿着蓝色小棉袄、黑色棉裤,红腰带耷拉着一截;浑身是土,像个小土人儿。毛茸茸的小平头,衬着一张白皙的小尖脸儿,八字眉下有一双活溜溜的小眼晴,使我联想到太原动物园的金丝猴。他看我们也是小孩子,就在我们身前身后转来转去,总想引起人们的注意。

我们刚从大城市来、有点看不起这个小山汉,不愿多答理他。他到毫不在意,过了一会主动拉起二哥的手说:

“刚刚,我也是林业局的,我大大叫我和你们耍哩!”我从来没有回过老家,对他的话有些听不懂,二哥比我聪明、一听就懂,他告诉我:“小孩所说的'刚刚就是哥哥的意思,大大是爸爸的意思”。

原来很简单,就是发音不同而已。我们刚来谁也不认识,小孩之间总是容易惯熟,一会我们就玩到一起。后来我们才知道;这个小孩叫张贵喜,他的父亲是管涔林局局长张志儒。

张志儒和父亲是老相识,父亲担任宁武县县长的时侯,他任县供销社主任。1953年他也担任过宁武县县长,后调到忻州任行署交通科科长,1958年春调来管涔林局任局长。

吃过早饭,贵喜领着我们周游了东寨大街,说是大街其实全长也不足一华里,街道两旁到处是粪堆,穿着破烂衣服的孩子们在粪堆旁尽情地奔跑玩耍。走到村中心,路似乎宽了一些,街的东面有三间房子比较整齐,人们进进出出,好象在买东西。贵喜告诉说:“这是供销社”。

商店门外有十几米长的红沙石台阶,上面坐着十几个上了岁数的人。他们穿的衣服和爷爷刚到太原时所穿的衣服差不多,中式的大棉袄,黑黑的勉档裤,裤腿用绳子和脚腕紧紧系在一起。他们戴的帽子也特别搞笑,是用毛毡做成的瓜壳壳。大人和小孩基本都不洗脸,脸上都有汗水流过的痕迹。

路的西边有一围墙是用石头垒成的,石头上摸了一层黄泥,但有许多地方的泥皮已经脱落下来。围墙内有一戏台,雕梁画栋,但绘画油皮早已脱落,显得古老而沉重,可能已有几十年没有重修了。戏台对面有一巷子,贵喜说“巷子叫牌楼核廊”,

巷子不深、大约有两百米,从牌楼核廊向东行进,不一会就到了村外东山脚底。东山人称红沙峁,没有我们想向的高大雄伟,山上寸草不长,地下全部是红色的沙土、红色的石头。登着沙石向上攀登,大约用了半个时辰已登上山顶,贵喜象猴子一样机灵,跳来奔去;二哥面不改色,欢笑不止;而我确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登高远望,心旷神怡,东寨全景尽收眼底!东寨坐东向西,方圆不足两公里,这里的房屋大多是青砖青瓦、也有一些房子是用石头垒起的、房顶盖有石板,这可能就是穷人住的房子。

我们还看到了管涔林局大院,青砖蓝瓦,铺栏彩飞,远远望去、十分壮观。后来才知这原来曾是东寨最大的财主孙文翠的院落。解放后,地主老财都跑了,这座院子成为林局的办公场所。

管涔林局的对门是东寨公社所在地,也是一个不小的院子,能停放好几辆马车,据说是孙文翠家人,记帐先生及长工住的地方。房屋规模模不象林局大院豪华,但也相当气派。

站在高处,眺望远方,北面是大片农田,再远处观得一处庙宇贵喜说:“那就是雷鸣寺”。可惜离的太远,有些看不清楚!贵喜又指着对面告诉我们:

“那就是汾河、水可大啦,今年发大水还淹死俩个人哩”?

听了他的话我们心中有些恐惧;只见得大河由北向南奔流不息!跑了半天有些累了,二哥提议原路返回。我是跟屁虫,无权发表意见;贵喜以主人自居对二哥说:“不要从这里走,还有好耍的地方呢”!

我们只能跟着他从南面下山,山路弯弯越走越窄,路旁的格针划破了我的衣服,忐忑不安的心不停地跳动着,回去一顿责骂看来无法躲过!正在难过之时,只听见贵喜大声喊:“看店耳上!”这个村子我们昨天就路过,并没有引起十分注意,今天居高临下还别有一番风味,村子不大有三四十户人家,村子里长着不少树木,到了夏季一定十分状观。村子的前面有一条小河,水流淳淳,清澈透底。

小河对岸又是一座大山,山上不见多少树木,只有一棵苍天古松,象一尊高大无比的巨人,耸立在半山腰间,它伸出热情的双手,迎接着远方客人的到来,小贵喜连奔带跳告诉我们:“那座山叫棋盘山,在山顶上有一个大大的石头棋盘,有人说是神仙下棋的地方”

在后来的日子里,我们从父亲口中了解到:棋盘山在抗战前夕还长满了树木,整个山上葱葱郁郁,森林茂密,后来八路军和日本人打了一仗,日本兵一把大火把林子烧着啦,着了七天七夜,最后只留下这棵大油松。

我们顺着小路向下穿行,看见两棵特大古树耸立在店耳上到东寨转弯子北面的半坡上,树下有十几间庙宇,外边的墙壁已倒塌了,几十节台阶也东倒西斜,庙中的古碑也平躺在地上,半壁山坡,断壁残屋,灰堆瓦砾,一片凄凉。寺庙对面有一个破烂的戏台,眼看着就要倒塌啦!

贵喜领着我向村子里转,在村子的东南角有一阁楼,一层是门洞大约有三米宽、四米高,马车行进不成问题。二层楼上是阎王殿,殿内供奉着阎王爷,两边站着判官,牛头马面和几个小鬼。在阁楼旁边有两筒石碑高两米五,宽八十五公分,上面记录着阴阳八卦,生死轮回。贵喜告诉我们:

“村子里的人死了,在埋葬的前一天、家人必须带着他的阴魂来此告庙,鼓上家必须在此吹上一个时辰,实际上就是向阎王爷报道,阎王爷批准后、方能入土为安”。

看到阎王和小鬼的狰狞面目,让我自然想到了死的可怕,以后在街上看见架棺材的、我就吓的心惊肉跳,总是把脸背了过去,生怕阎王把我也带走。眼看天色不早快到吃饭的时间了;我们三人跑步回到家里,向哥哥、姐姐、妈妈诉说着今天看到的、听到的东寨故事........!

来到东寨已有四五天了,二姐、大哥、二哥的转学手续也都已办妥。二姐和大哥上高小六年级,二哥在小学二年级。前几天,我跟着二姐和两位哥哥先后去过雷鸣寺、汾河源头、还有后沟子渠等不少地方。心越跑越野,只要一有空闲、总想往外颠。

这天哥姐上学去了,我一个人跑到街上转悠,一件奇怪事儿吸引住了我:在三孔大门对面的大街上,有一个大人低头行走,他身高只有一米五多一点,大大的脑袋,黑黑的脸,细迷迷的眼晴下有一个圆圆的鼻头。只见七八个比我大的半大小子来到他的身后,他们手提木棍,一路高喊:“小日本、木刀鱼,小日本、木刀鱼”。只见这个大人调过头来愤怒地说:“气死我了、你们坏”!孩子们更来劲了,提高了嗓门:“打倒日本鬼子,打倒小日本木刀鱼”!

只见这个人弯下腰去捡起一块半砖头,调头向这些半大小子扔去,半头砖没砸着人,但把这些孩子们吓的四处奔逃。看着小子们一哄而散,这个大人苦笑了几声,随后也加快了步伐走了.......。我搞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大哥放学回来,我和他谈起了这件事。

大哥告诉我:“那个人确实就是日本人,还就在咱林业局工作哩”。二哥不解地问:“帝国主义不是夹着尾巴逃跑啦么?怎么还在中国”?

大哥解释了半天也搞不清,只能回来问爸爸啦!

爸爸很晚才回到家,吃过饭后在煤油灯下,妈妈把我见到的事说给爸爸。爸爸盘脚坐在炕上,妈妈给他递上一碗开水,他开始慢慢地讲述着木刀鱼的故事:“木刀鱼原名木岛一郎,被八路军俘虏后,在延安学习改成中国名字木刀鱼”。

爸爸喝了一口水,摸着二哥的头继续说:“木刀鱼其实是一个可怜的孩子,1922年出生在日本冲绳岛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里,三岁时父亲患病去世,家贫如洗,母亲带着他流落他乡、以讨吃为生。在他十三岁那年、母亲在贫困中撒手人寰而去了,他孤苦伶仃、四处流浪,人们看见他可怜、介绍他到木材厂当小工也只能挣得一口饭吃。

1937年日寇侵华、需要大量兵源,木岛一郎就被强迫入伍并很快送往中国。来到中国后他参加了多次对晋绥边区的扫荡,他亲眼目睹了三光政策给中国人民造成的灾难,逐步产生了反战情绪。1943年在一次扫荡中,他被八路军俘虏,在根据地得到八路军的优待,在后方医院里接受着最好的治疗。后又转送到延安、参加战俘培训班。接受了八路军和日本反战同盟的教育,思想觉悟有了很大提高,1949年人民政府决定将他遣送回国,他泪流满面,泣不成声,连连向新中国人民政府鞠躬谢恩。”他说:“我在日本也是受苦受难的孤儿,回去也没有安身的地方,我要留在中国,为自己的民族向受到侵略的中国人民谢罪"。

当时晋绥边区政府同意了他的请求,把他留在中国,考虑到他曾在木材厂干过,就分配他来管涔林区工作”。听了爸爸的介绍,我们对木刀鱼有了全新的认识。大哥用不可理解的语调询问:“既然他是好人,为什么那多小孩要欺负他”?

爸爸深有感触地回答:“日本鬼子太坏了,他们来到中国烧杀抢掠,无恶不做,就是咱们家也被他们害苦了,中国人一听是日本人就恨的要命,小娃娃们不了解情况,对他采取过激反应、也是可以理解的”。

爸爸还要求我们:“有机会要向村里的娃娃们解释,也要带头关心木刀鱼的生活,并要尊重他”。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兄弟几个有意识地接近木刀鱼,他先是有意回避,后来在我们兄弟的友情感召下,他慢慢地同我们友好起来。他有一支猎枪经常领着我们上山打乌鸦,打喜鹊,这些鸟类一般人是不愿打的,因为这两种鸟的肉又臭又酸,但木刀鱼不管这些,只要是肉都可以吃。人们知道了他的生活习惯,把刚下的小猪死了也送给他,他照吃不误。

木刀鱼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爱女人,只要有一点姿色的女人从他身旁走过,他的眼象钩子一样盯在人家身上。有一天林局人事科长姚存生的爱人粟桂枝、从原平乡下来到东寨,她白净的面皮,高高的个头,柳叶眉下有一双笑迷迷的眼晴,在当时算的上一个漂亮女人。木刀鱼看见后两眼直盯盯地看着人家,伸出胳膊想拉拉女人的手,吓的桂枝转身就跑,一直跑了一里多路。因为这件事他被领导狠狠地批评了一顿。

后来有人想给木刀鱼介绍个对象,因为他是日本人,谁也不愿意和他找。他不服气也没办法,谁叫你是日本人呢?

过了几天姚存生叔叔的儿子润理来找我,他神神秘秘地对我说:“局里边批判人呢咱们去看看吧”!

我们来到机关会议室门外想看个究竟!只见台上站着两个人低着头,这两个人一大一小,一胖一瘦。

又高又瘦的人叫刘祠龙,其罪名是反革命右派。他只有二十多岁,怎能成为反革命呢?后来我才了解到:刘祠龙1954年毕业于山西林校,后来到太谷农学院进修,在临毕业的时侯,老师给提了个题目《怎样才算又红又专的新青年》刘祠龙提出这样的观点:“依我看红了每天讲政治就专不了,专了每天钻研枝术就红不了”。

这样的观点,完全违背了当时的社会主义教育方针,具有反党性质。在学校他就被戴上了反党右派的帽子,分配到管涔林局劳动改造,工资每19元生活费。又小又胖的就是木刀鱼,其罪名是坏分子,其罪行就是以上所讲的那些。后来刘祠龙被分配到林场,从事最繁重的体力劳动,工资一直是19元,直到11届3中全会。木刀鱼1959年申请回日本国,回国后日子过的怎样?谁也不知道!

快要过大年了!这是我们家在东寨过的第一个春节,腊月二十五全家开始忙乎起来。二十六那天妈妈一早起来,把我们一个个叫醒说:“存虎、夜来你爸买回了干子土、你起来用水泡上”。大哥慌忙去担水,这时爸爸也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刷墙刷子在妈妈眼前晃了晃,笑着说:“今天咱们来个分工,你负责清洗衣裳,二爱负责买年画,存虎负责担水,玉虎负责打扫院子,我负责刷墙”。任务分配完毕,大家分头前去干活,只有我站地上等待着爸爸给自己分配任务.爸爸看见我站着不动才想起什么似的说:“三白、你的任务是把夜壶去水池旁洗净”。

爸爸总算把我也算着一个人了,并且给我安排了任务,得到了大人的重视,自已心里很自信也很满足。我提着夜壶来到水渠旁,想把壶内彻底洗刷一下,因没有专用工具,夜壶口太小、手怎么也伸不进去,只能用根小木棍在里面瞎搅几下,不管干净不干净任务总算完成了。

回到家后、看见二姐已把不少年画贴在墙上;俩个哥哥把院子也打扫的干干净净了。爸爸头戴着用报纸做成的帽子,不停地大干着。妈妈的任务更重,那么多旧衣裳什么时侯才能洗完呢?还是二姐好、干完自已的任务,又帮助妈妈洗衣服去了。而我们几个好象干了什么伟大的事业,理直气壮地玩耍去了.......

腊月二十七,大哥背着黄米,二哥头顶着朴椤、二姐拿着萝子、菠箕之类的东西和我们一起,来到羊扎头起石碾子旁。几个人转着圈儿,推着石碾,两块石头之间发出了吱咕、吱咕的声响。显得那么沉重而悠长!

二哥边推碾子边说:“吃顿油糕这么费事哩?我宁愿不吃也不想推这碾子”。二姐接过话茬不客气地说:“这些苦算啥哩,这些米都是农民伯伯一滴汗一滴汗换来的'”。还是大哥有水平,他不参加他们的争论,而是不紧不慢地读起诗来:“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二哥自知理亏低着头,只顾推碾子,再也不说了......。

二十八蒸馍馍,妈妈头天晚上就和好了一大盆子白面,今早就开始兑碱,吃过早饭后就开始做花馍馍,先是把面和了又和,经过精心制作,案板上出现了那么多各式各样的花馍馍,我想用手摸一摸,二姐把我的手打了一下,妈妈怕我哭闹,给了我一个花馍馍说:“去找贵喜子耍去吧”。我拿着馍馍一流烟跑了,其他人还在忙.......。

二十九烧猪肉,我们几兄弟围在锅台旁,肉香味直往鼻子里串,口水一不小心掉到锅里啦。妈妈笑着“到外边玩去吧!给你吃走在天边也不怕,不给你吃爬在锅台也不行”....!

终于盼到大年三十到来了,家家户户都忙着贴春联、放鞭炮、好不热闹!爸爸忙着贴春联。你瞧,上联是'春风杨柳万千条'、下联是'六亿神洲尽舜尧'。贴完了春联,该吃年饭了,我坐在饭桌旁,看着这些猪肉片子大油糕,垂涎三尺。终于开饭了,我狼吞虎咽,不费力气就把一碗肉菜消灭了,油糕端上来了,怎么也吃不进去了,大家看着我这狼狈样,哈哈大笑。这时妈妈给二姐使了个眼色说:“该敬酒了”。

二姐端起酒杯对爸爸说:“祝爸爸在新的一年里工作顺利,万事如意”。接着又祝:“妈妈身体健康,永远快乐”。

爸爸、妈妈脸上笑得那样开心,那样自然,连声说:“愿娃娃们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吃完年夜饭,我们心满意足的离开饭桌。来到了院子里,就看见夜空被好多烟花划破,真是比星星还亮啊!爸爸也搬出了麻炮和许多的花炮,他顺手拿起了一个窜天猴,嘭,啪,说时迟那是快,窜天猴直奔夜空,顿时变成了一朵美丽的烟花,飘向了夜空。我也手痒的拿了一个小闪光棒,不停的摇转,散出了无数的小星星。突然一个花炮哑了,过了一两分钟还没炸,大哥不耐烦了,拿起木杆就捅,可木杆刚碰到花炮,就突然炸了,二哥吓得直往后退,大家笑得人仰马翻。

就在这时从院子西面走过一个人来,他就是机关干部吴珍,只见他笑容满面说:“周书记给您拜年了,还有一封信,是从榆社寄来的”。

一听信是从榆社寄来的,妈妈笑的嘴也合不拢,不停地说:“快进家、快进家看你姐姐怎么说”。

大家挤着进了门,二姐从爸爸手中夺过信来,飞快地打开信封,两张照片从信封中跌落下来,捡起来一看一张是大姐和外甥春常的合影,另一张是春常的个人娃娃照。

“看这小圆脸脸和爱爱小时侯一样样的,多袭人啊”!妈妈不停地说!大家你看一眼我看一眼,二姐对着照片亲了又亲,全家沉浸在欢乐之中。爸爸说:“二爱快念信!二姐在喜笑中缓过神来,开始一字一板读起信来.......。

亲爱的爸爸、妈妈:

这是女儿在千里之外给你们写信,祝你们身体健康,生活愉快,万事如意!春节快到了,千里之外的女儿、女婿和小外甥给二老拜年了.........!

读到这里妈妈的眼圈红了,眼泪一滴一滴掉了下来!她说:“不知道爱爱现在干什么?能吃到油炸糕么?”爸爸回答到:“人家运城条件比咱们这里好的多,每天都有白面馍馍吃”。

妈妈还要说什么,爸爸打断她的话:“快叫二爱念信吧!”

二姐告诉我们信的内容:大姐说了他们响应党的号召,分配到榆社县农建局工作,虽然艰苦但他们有战胜困难的勇气,准备着为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做出应有的奉献。信中还告诉我们:姐夫怎样努力,领导多么看重他,还准备提升他当股长等等。听到这里,爸爸神情壮重严肃地说:“青年人就应当到最艰苦的地方经受磨练,看来爱爱还很有眼光,这个女婿找好了!”有了大姐这个永久的话题,爸爸、妈妈说了许多许多......。

“每逢佳节倍思亲” 这是我从小就可以背出来的古句,但对这句话的真实含意一直不懂。自从大年三十收到了大姐的来信,妈妈每到夜晚、总爱独自一人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大家都心知肚明,母亲一定又在想大姐啦!我似乎一下明白了这句古语的竟境。

今天是正月十五,窗外大雪飘飘,哥哥、姐姐冒着大雪到街上看旺火、观花灯去了。家里只留下妈妈,我出去一会儿,觉的天气太冷,一个人回到家中。只见妈妈在煤油灯下纳着鞋底,口中还哼着家乡的小曲儿。

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泪蛋蛋流,手拉着那小手手,一步一步往前走......。

听见推门声,歌声停止了。妈妈抬头看见我回来啦,关切地问;

“冻坏啦娃?快上炕暖和暖和!”我脱了鞋上了炕坐在妈妈跟前撒娇说:“妈妈你唱得好哩,再唱上一段段哇!”妈妈笑着说:“我可不会唱,那几年你大姐唱的可好啦。不但歌唱的好还会唱大戏呢!”我又问:“大姐是怎么学会的?”妈妈说:“天生的,谁也没有教,只要听上一遍就学会了。”在同妈妈的交谈中、我对大姐才有了一些了解:

大姐生于1935年正月初三、是我们家最困难的时期,在此前一年,也就是1934年从外地来了一股土匪,将我们的老爷爷用枪打死在山上。我们家的财产被抢劫一空,老奶奶气绝身亡。爷爷的爷爷,已九十六岁高龄,看到儿子和媳妇相继去世,也老泪横流,含恨而死,这一年,我的亲奶奶也因患喉癌不幸去世。一年之内亡故四人,家庭彻底破产。

父亲在饥寒交迫中来到太原当了学徒。母亲生下大姐后连喝的小米也没有几粒,未过满月只能抱着孩子到姥爷家住宿。好在姥爷家是大户人家,在姥娘家受到精心喂养,大姐的生命得以保全。

1937年父亲从太原逃回故乡、参加了抗日游击队,生活依然十分困难,母亲抱着不满三岁的大姐回到新堡,和父亲共度难关。

大姐五岁那年,日寇来新堡扫荡。母亲没来得急往山上逃,只能将烟灰涂在脸上假装疯子,日本人进屋后,只有五岁的大姐表现的非常懂事,她不哭不闹,也不往母亲怀里钻。日本人看不出什么破绽,只能退了出去。大姐生于战争年代,根本没有上学条件。她就利用爸爸小时侯用过的书本进行自学,遇到不懂的生字,主动请教大人。

1948年县人民政府、在宁武东寨办起了第一所高小,大姐这个没有上过一年学堂的姑娘勇敢地报了名。在学校里尊守纪律,热爱学习,助人为乐很快被选为班干部,成为公认的校花。后来学校成立文艺社,她又积极参加。凭借娇好身材、漂亮脸蛋,宏亮嗓音成为文艺社的骨干。

1950年父亲调到五台林局工作,她留在宁武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依然努力学习,并在第二年顺利地考入了原平范亭中学。三年中学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1954年又考入了太谷农学院附属中等专科学校,刚刚十八岁,如花的年龄,美丽聪明,已出落的象一朵盛开的鲜花。热爱文艺又热爱体育,在班里出尽风头。许多同学都想追逐她,可她挺直了身子谁也看不上。

1957年就要毕业了,一个运城小子闯进了她的视线:他高高的身材,白净的皮肤,自然卷的头发,黑的发亮。温文尔雅,不出风头,又讲义气,乐于帮助同学。就是这个人:毫不费力地把我们家为之骄傲的大姐娶回了家。他就是我们的大姐夫赵建城。在今后漫长的日子里,他又能给她带来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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