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婚虐爱:慕少私宠小娇妻》“温尔晚,温家欠我的,由你来还!”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慕言深将温尔晚扔进精神病院,折磨羞辱。 两年后,他却娶了她:“别妄想,你只是换一种方式在赎罪。” 他恨她,而且只许他欺负她。 温尔晚一边忍受,一边寻找真相,还温家清白。 后来,温尔晚将证据扔在慕言深脸上:“我从不曾亏欠你。” 后来,慕言深一夜白头。 他日日夜夜在耳畔低喃:“晚晚,不要离开我。否则你见到的,将是我的骨灰......” “慕言深,你威胁我!” “我怎么舍得?你也不希望我们的孩子没有爸爸吧?”
海城。
精神病院。
又脏又乱的后院里,温尔晚正盯着流浪狗面前的肉骨头。
她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就要被饿死,为了活下去,她必须要从狗嘴里抢吃的!
自从两年前,慕言深将她扔进这里,她每天想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怎样活下去。
慕家,海城第一豪门,而慕言深便是慕家继承人,海城最有权势的男人,说一不二,只手遮天。
温尔晚至今还记得,慕言深死命的掐住她的脖子,目光狠厉:“这一生我要你受尽折磨,求死不能。温家欠我的,你来还!”
她过的越惨,慕言深越满意。
两年前,慕父出了车祸,重伤送进医院抢救,情况危急。
值班的急诊医生是温父,在抢救过程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温父竟然用错了药,直接导致慕父失血过多死亡。
警方介入,查出温父违规医治负主要责任,入狱判处无期。
温母听到消息后,突发脑梗,成为植物人。
从那天开始,便是温尔晚的末日。
她不相信父亲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没人听她的解释。
慕言深一声令下,她被扔垃圾一样扔进了精神病院,慕言深还勒令不准有人管她的死活。
从那时起,她就过的连狗也不如。
可是,她发誓要好好活着,爸爸妈妈还在等着她,只有活着,一切才有希望!
忽然,开锁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温尔晚,有人来接你了!”院长说道。
温尔晚怔住:“谁?”
当年爸爸入狱后,亲朋好友避之不及,怎么会有人来接她?
“见到你就知道了。”
温尔晚没想过自己还能离开,没有慕言深的同意,谁敢来救她呢?
温尔晚怀着忐忑又期待的心情走出精神病院,这时,一辆面包车停在她面前。
她还没看清来人是谁,车上迅速的跳下来两三个大汉,直接用黑色麻袋将温尔晚罩住!
“救......”
话刚出口,温尔晚的脖颈被重重一劈,失去了意识。
等温尔晚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酒店的大床上,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这是哪里?
回忆起昏迷前的一幕,温尔晚心中预感不好。
这时,面前一个秃头肥胖的老头子兴奋搓着手:“确实清纯啊,我喜欢!”
糟了!
温尔晚这才明白,她被院长骗了!
根本没有人来接她,而是要把她送给这个老头!
“别过来......”温尔晚咬着牙,“走开!”
“伺候好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老头狞笑着扑过来,温尔晚一边后退,一边想着对策。
她急忙喊道:“等等!”
“怎么了?”
温尔晚娇笑一声:“别急嘛,慢慢来。你先松开我,才能玩得尽兴呀......”
“行。谅你也跑不掉。”
绳子刚解开,温尔晚立刻重重的往老头致命处踢去,随即传来一声痛苦的嚎叫!
趁此机会,温尔晚飞快的往外跑!
“抓住她!”
身后传来追赶的脚步声。
要是被抓回去,她就彻底完了!
慌乱间,温尔晚看见一扇虚掩的门,她想也没想就闯了进去,果断反锁。
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突然,她的腰间多了一双骨节分明的手!
“......女人?”黑暗房间里,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沙哑。
温尔晚感觉到他身体滚烫,惊慌的问道:“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用你,解掉我身上的药。”
男人说完,径直将她打横抱起,扔在床上。
温尔晚看不清男人的面容,但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熟悉清香......
这音色,这味道,竟然让她想到了慕言深!
不,慕言深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别,放开我!”温尔晚不停挣扎着,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不要......我不是那种女人......”
男人在她耳边许下承诺:“我会娶你。”
“唔唔......”
他的唇将温尔晚的话语都堵住。
天快亮时,男人才沉沉睡去。
温尔晚一身酸痛,原本以为自己能逃过一劫,没想到,还是丢掉了清白。
她的人生够悲惨了,上天什么时候能眷顾她一次啊。
虽然这个男人比老头子好千百倍,还承诺会娶她,可惜......她如果答应结婚,就是拖累对方一起跳入慕言深的火坑里,她不能这么做。
想到此处,温尔晚捡起衣服,悄悄的离开了酒店。
站在大街上,温尔晚有些茫然。
其实她可以趁机偷偷离开,可是她知道,海城是慕言深的地盘,每个关口都严防死守,她就算逃,能逃到哪里去?
而且,爸爸妈妈都在这里,她不可能丢下他们离开。
最后,温尔晚还是回到了精神病院。
至少,她要搞清楚院长到底有什么阴谋,日后才好自保。
刚到院长办公室的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
“老头看中我的女儿,我怎么舍得?只有把温尔晚交出去了!”
“但她是慕总关进来的人,你也敢打主意!”
“慕总哪还记得她啊,只要她人在就行。我们现在得赶紧找到她!”
这一切,果然都是院长的安排!
温尔晚愤怒的攥紧拳头,正要进去,恰好院长满脸愁容的走出来。
他一抬头就看见温尔晚,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了她脖颈上显眼的吻痕。
“贱人,你昨晚究竟跟谁睡了?”院长当即怒骂道,“我差点被你害死!”
温尔晚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就当做一场荒唐的梦吧。
她冷冷质问院长:“你凭什么把我送人?”
“什么送人?我看你是疯得越来越严重了,胡言乱语!快,把她关进病房!”
温尔晚冷冷的看了院长一眼:“放开,我自己走。”
......
此时,酒店。
慕言深睁开眼睛,指尖按着眉心坐起来,看着凌乱的大床,记忆一幕幕闪过。
少女细腻光滑的肌肤,细细的声音,还有她的第一次......
而床边,空空如也。
呵,她睡了他就跑?
倒是和那些倒贴他的拜金女完全不一样。
昨晚他被算计,刚好那个女人闯了进来,解了他身上的药。
慕言深拨通电话:“去查,昨晚闯进我房间的女人是谁。”
“好的慕总。”
既然承诺娶她,他就会做到。
她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他也要找到她!
慕言深翻身下床,望向床头的空杯子。
继母还真是不死心,逮着机会就想往他身边送女人,下药这种滥招数都用上了。
看来,这慕太太的位置,是该找一个女人来坐稳,断了继母的心思!
“慕总,今天是慕董事长的忌日。”上车时,助理提醒道。
“嗯,老规矩。”
一年一次,慕言深要去墓地祭拜父亲,再去见温尔晚——这个寄托他所有仇恨的女人。
......
精神病院。
一辆奢华名贵的车子停在门口,随即一条长腿迈下,男人不疾不徐的走了进去。
看见慕言深到来,院长差点吓得尿裤子:“慕,慕......”
“温尔晚在哪。”男人眼神冷漠。
“我我我这就去叫她!”
院长一溜烟跑到病房,威胁温尔晚:“嘴最好牢牢闭紧。慕先生要是知道你不干净了,咱们俩都得死!”
温尔晚正要回答,却见一抹颀长的身影出现。
慕言深。
他还是如记忆中的俊美冷傲,一身矜贵气质,天之骄子。
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温尔晚瞬间绷紧神经:“慕先生。”
“这么怕我?”男人嘲讽的勾起嘴角。
怕。
怕到呼吸都放轻,不敢看他。
她沉默的低头,耳边碎发垂落下来,弄得脸颊发痒,她也忍住没有拨开。
“温尔晚,两年了,你好像没什么变化,无趣。”
明明慕言深语气平静,可是温尔晚却觉得彻骨的冷。
她没有他想象中的狼狈,憔悴,引起他的不满了。
但他哪里知道,她付出巨大的努力,才在精神病院里活出了一点点人样。
刚进来那几个月,她过得还不如畜生。
“所以,这个游戏结束,”慕言深眯眸打量着她,有些意味深长,“你自由了。”
自由?太奢侈了。
温尔晚清楚的知道,他是想到新的方法来折磨她了。
她忍不住的发抖,步步后退,慕言深步步紧逼。
“将你放在我眼皮子底下,随时羞辱,才能解我心头之恨。”他话语冰凉至极,“从今以后,温尔晚,你就是我身边的一条狗。”
慕言深转身,背影挺拔:“跟上!”
她不解:“去哪里?”
“民政局!”
什么?!
慕言深大手直接将她拎起,往车上一扔。
温尔晚惊恐的缩在角落:“你,你要把我嫁给谁......不,放我下去......”
她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人,不是被送来送去的物品。
“我想把你给谁都可以。”慕言深捏住她的下巴,“你没得选。”
温尔晚想哭,又怕惹他厌烦,眼泪生生的含在眼眶不敢掉。
望着温尔晚那双蓄满泪珠的清亮眼睛,慕言深竟然有一瞬间的心软。
不,他怎么会对仇人的女儿心软,可笑!
慕言深恢复冷漠,烦躁的扯了扯领带。
袖口处突然多了一双白嫩小手。
“求求你,不要......”温尔晚的眼泪砸在他的手背,“任何方式都可以,但不要这样毁掉我......”
这是她第一次求慕言深,她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而这个声音,让慕言深不由得想到昨晚的女人。
竟有几分相似!
但......怎么可能会是温尔晚呢。
她一直在精神病院里关着,插翅难飞。
慕言深轻轻擦去手背的泪:“认识两年,我终于听见你说了一句服软的话。”
紧接着,他残忍一笑:“可惜,没用。”
她的手从他衣袖滑落。
手机响了起来,慕言深瞥了一眼,是继母张荷的来电。
“言深呐,”张荷故作关心的问,“我刚刚听说,你昨晚在酒店和一个女人......”
没等她说完,慕言深打断:“没错。我和她正在去民政局的路上。”
“这......啊?你,你打算娶她?”
“是。”
慕言深非常擅长先发制人。
张荷给他送女人,就是想安排一个女人在他身边监视他,他不可能让张荷得逞。
慕言深会继续寻找昨晚的女人,但绝对不能让张荷知道。
因为昨晚房间里一片漆黑,他没有看清她的长相。
否则,张荷随便找个女人来冒充,他也分辨不出。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温尔晚暂时顶替!
反正,她这一生都要在他身边赎罪。
挂了电话,慕言深微微挑眉:“温尔晚,听好了。你要嫁的人......是我。”
嫁给他?
温尔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是看他的表情,不像开玩笑!
结婚登记处。
温尔晚握着笔迟迟没有签字。
她从未想过成为慕太太,那个位置,哪里是她配坐上去的。
她宁愿继续留在精神病院,也好过日日夜夜待在慕言深身边。
工作人员怀疑问道:“温小姐,你是自愿的吗?”
“我......”
“当然。”慕言深从后面抱住她,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签下名字,“我太太只是太激动了。”
他宽厚的胸膛贴着她的背,看似温柔,实则强迫!
“温尔晚,这婚要是没结成,我就把你扔到后山喂狼!”慕言深在她耳边低声警告,恐怖至极。
温尔晚如同一个木偶,任由他操控。
结婚证发放下来后,慕言深直接收走:“别妄想,温尔晚。你依然什么都不是。”
她咬咬唇:“娶我,就是你又一次折磨的开始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慕言深迈步往外走去,“回帝景园。”
帝景园是慕言深的私人住宅,位于富人区,依山傍水极尽奢华。
宛如一个华丽的牢笼。
温尔晚站在客厅中央,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帆布鞋,像是误入城堡的丑小鸭。
佣人们窃窃私语的讨论着:“这是谁啊?穿得比我们还寒酸。”
“嘘,她是慕先生亲自带回来的。”
管家训斥道:“舌头不想要了?这可是太太,帝景园的女主人!”
天啊,慕太太竟然这么普通!
慕言深走过来,淡漠的吩咐道:“去把她洗干净,送到我房间。”
温尔晚大惊,他这是想......
不,他会发现她身上的青紫痕迹的!
就算不做男女之事,光是和慕言深待在一个房间,就足以让温尔晚窒息!
她缩了缩脖子:“我睡哪里都可以,地下室杂物间......或者打地铺也行!”
“我让你怎样就怎样!”
慕言深挥挥手,示意佣人带走她,迈步往二楼走去。
温尔晚紧张得手心疯狂出汗,不敢想象接下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她不能再这样逆来顺受了......
逃!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浴缸里放满了水,佣人作势要来脱掉她的衣服。
“我自己来。”她说,“你们在门口等我就好。”
“可是慕先生吩咐......”
“我不会告诉他的。”
将人都赶走后,温尔晚抬头看着那扇小小的窗户。
书房。
慕言深坐在电脑前,望着屏幕上的威廉医生:“检查结果出来了么?”
威廉咳了咳:“出是出来了......”
“直说。”
“......弱精症。”威廉回答,“我确认了三次,没错。”
慕言深轻点桌面的手指,骤然一停。
两天前他拿到体检报告时,压根不相信他会得这种病,他立刻联系国外的顶级男科医生,没想到,结果还是一样么?
威廉又说道:“不过慕先生,我在化验中发现了异常。”
“嗯?”
“我可以肯定,是因为您长期服用某种食物或者药品,才会得这种病。”
听到这句话,慕言深反而放松下来。
他勾唇冷冷一笑:“能治愈吗?”
“当然能。慕先生,我给您开药,三个月为一疗程。但最好的办法,是找到病因,才能根治。”
“嗯。”
慕言深望向窗外,心中早已经清清楚楚。
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张荷以照顾他为理由,每天往帝景园送各种炖汤。
他要是没动,张荷就唠唠叨叨,一个劲的说什么慕父生前最爱喝了之类的话。
慕言深被她烦得没办法,每天意思意思喝两口。
没想到......张荷心思竟然如此歹毒。
她想用这种办法,让他即使有再多女人也怀不上孩子,断了慕家的后!
“蹬蹬蹬——”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管家用力敲着门:“慕先生!不好了!”
慕言深神色凛冽:“慌什么?说!”
“太太她......她不见了!”
浴室一片整齐,浴缸的水丝毫没动,只有排气的窗户被打开了,刚好足够容纳一个人出入。
温尔晚,跳窗逃跑了!
她好大的胆子!
慕言深脸色无比阴沉:“一群废物,连个女人都看不住!”
“慕先生,太太的手机还在......里面有一条语音。”
慕言深点开,女声清脆传出——
“慕言深,赎罪两年,我们再不相欠。后会无期!”
“砰!”慕言深摔碎手机,眉眼里闪动着暴戾,“马上去追!她跑不了多远!”
这一晚,帝景园灯火通明,车辆、人员进进出出。
温尔晚躲在脏臭的下水道里,才躲过慕言深手下的追捕。
她趁乱跑下山,直奔监狱,见到了温父。
“爸......”
“晚晚!你还活着!”温父十分激动,老泪纵横,“我以为你......”
“爸,我这次来是特意想问你,慕董事长的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用的药明明就是对的!晚晚,你相信爸爸吗?”
“我信。”温尔晚死咬着下唇,点点头。
所以,爸爸是冤枉的。
她从不亏欠慕言深,更不用赎什么罪!
“我们是被人陷害了,可是事情已成定局,改变不了......”温父长叹了一口气,“晚晚,你要保护好自己。”
温尔晚握着话筒,目光坚定的看着玻璃对面的温父:“爸,我一定会找到证据,还你清白。”
探完监出来,温尔晚前往医院,看望母亲。
还没走到医院门口,她就瞧见三四个黑衣保镖!
温尔晚立刻藏起。
慕言深算准她会来医院,所以早早的在医院安排了人手。
一旦被抓回去,等待着她的将会是如地狱般的惨痛虐待!
温尔晚正思索着怎么躲过保镖,对面巨大的电子屏幕忽然闪了闪,切换到海城财经新闻。
慕言深俊美的面容,牢牢占据着C位。
他站在慕氏集团大厦,穿着黑色衬衫,气场强大却又显得慵懒,嘴角轻撇,似笑非笑。
旁边,一圈记者在采访他——
“慕总,听说您要涉足娱乐圈的消息是真的吗?”
“慕氏集团的收购计划,能够按时完成吗?”
“慕总,昨天有狗仔拍到您进出民政局的照片,请问您是去......”
慕言深下巴微抬,望向镜头:“去结婚。”
这三个字,瞬间引爆全场。
慕总竟然承认已婚!
慕太太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拿下海城第一豪门,慕氏掌舵人!
镜头不断拉近,慕言深的眸光深沉如星空,盯着镜头眼睛一眨不眨。
下一秒,慕言深低沉开口:“慕太太,玩够了,就该回家了。”
听起来多么宠溺温柔。
可温尔晚知道,他是在警告她!
望着他嘴角勾起嗜血般的一抹笑意,她浑身发冷,好似他就站在面前。
慕言深转身离开,保镖们将记者们统统拦住。
如果不是为了通过媒体,给温尔晚传话,慕言深根本不会接受采访!
与此同时,温尔晚看见几个护士推着一张病床走到救护车旁,正要将病人转移。
那正是她的母亲!
他们要把妈妈带去哪里!
“妈!”
顾不得自己会暴露,温尔晚立即冲了过去。
她紧紧抓住温母的手:“妈,女儿不孝,现在才能看您一眼......”
而她的身边,已经围满了保镖。
“太太,这是慕总的命令,请您不要阻挠。”
“我不跑了,我现在就回去!”温尔晚苦苦哀求,“把妈妈还给我......”
可温尔晚还是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被带走。
慕言深太清楚她的软肋在哪里了,随便一戳,都是撕心裂肺的痛。
半个小时后。
总裁办公室。
慕言深站在落地窗前,指尖夹着一根没点燃的香烟。
“慕总,太太来了。”助理范嘉敲了敲门。
“进。”
温尔晚脸色苍白的走了进来。
慕言深背对着她:“还知道回来?”
“放了我母亲。”她卑微的开口,“你想怎样,都可以冲着我来。”
“我没想动她。温尔晚,是你太不乖了。”
“......对不起,我错了。”
慕言深眯眸:“一句道歉就可以?”
温尔晚紧紧攥着掌心,指甲嵌入肉里:“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逃跑了。”
她如何逃得出慕言深的五指山,父母的生死,都攥在他一人手里。
何况......温尔晚只有留在他身边,才能有机会调查清楚慕父死亡的真相!还父亲清白!
慕言深勾了勾手指,她乖乖的走过去。
他低头覆在她耳边:“你说,打断你左腿好,还是右腿?”
用最轻柔的语气,说最狠的话。
温尔晚腿一软,吓得站不稳:“我......我再也不敢了。”
慕言深牢牢扣住她纤细的腰:“再有下次,我亲手打断!”
他冷哼着松了手,慵懒坐在沙发上,夹着香烟往嘴里送。
温尔晚半蹲在他身旁,拿起打火机主动为他点烟:“慕先生。”
他迟迟没动。
打火机的温度越来越高,很烫,温尔晚也不敢松手,生怕惹他不满。
她的手都烫起泡了,空气中有一股烧焦的味道。
慕言深这才低头探身过来,点燃香烟。
“想救你母亲,那就做点让我高兴的事。”慕言深一口烟雾喷在她脸上,“会取悦男人么?”
温尔晚被呛得连连咳嗽,脸色通红。
这模样,逗得慕言深低笑。
仿佛她是他养的宠物。
不过,他的笑声还未消散,温尔晚忽然踮起脚尖,轻轻吻住了他的唇。
她心想,这样应该能取悦他吧?
只是她对男女之事,实在是一窍不通,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慕言深望着眼前的女人。
她紧张得睫毛轻颤,唇瓣软糯,撩人而不自知。
他迅速有了感觉。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毕竟,温尔晚是他杀父仇人的女儿!
“滚出去。”
慕言深毫不留情的一把推开她,眉眼间都是厌恶。
温尔晚默默的从地上爬起来离开,没想到更惨的是,她刚出办公室,就见范嘉说道:“太太,慕总说保洁部缺人......”
“范助理,我明白的,我现在过去。”
对她来说,当清洁工也比留在慕言深身边好。
范嘉看着温尔晚远去的身影,摇头叹了口气。
他还以为慕总是遇见了真爱,所以才火速闪婚的,没想到,这太太的地位这么低贱。
“慕总,”范嘉汇报完今日工作,补充道,“关于太太母亲转院一事......”
“安排最好的顶级医生,为她治疗。”
范嘉愣了愣。
“聋了?”
“是是是,慕总。”
慕言深面无表情:“不要让她知道。”
他这样做,只是为了更好的控制温尔晚罢了。
有温母在手,她只能乖乖服从他的一切命令。
慕言深靠在真皮座椅里,随手点开监控。
画面里,温尔晚穿着保洁服,拎着拖把和水桶,正专注的打扫着卫生。
她在精神病院的那两年里,慕言深偶尔也会点开监控,查看她的近况,想通过她的惨状,来抚慰自己失去父亲的痛苦。
但是,他失算了。
刚开始温尔晚确实很狼狈,但很快她找到生存方法,慢慢的适应。
比起其他人的疯癫、凌乱,温尔晚干净整洁,从容大方,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花。
如果没有血海深仇的话,其实......慕言深挺欣赏她的。
他正要关掉,忽然,监控里出现了另外一个女人——
唐静如。
慕言深名义上的未婚妻。
唐静如气冲冲的走进慕氏集团。
张荷阿姨转发了一条新闻给她,她才知道言深哥哥宣布结婚了!
她倒要来看看,那个狐狸精是谁。
她一定要划烂那张脸!狠狠扯掉头发扒光衣服丢到大街上!
唐静如踩着高跟鞋走得飞快,没想到刚刚拖了地,水还没干透,她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啊!!”唐静如尖叫道,“哪个不长眼的想害我!”
慕氏集团的员工都认识唐静如,知道她刁蛮不好惹,纷纷躲远了。
只有温尔晚毫不知情,依然干着活。
唐静如四处看了看,很快发现了她:“那个清洁工,是你拖的地吧!给我过来!”
温尔晚抬起头:“在叫我吗?”
“对!跪下,把地上擦干!”
温尔晚皱了皱眉。
见她没动,唐静如更气了:“听不懂人话吗!刚才我要是摔了,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温尔晚看着她:“首先你得说的是人话,我才能听懂。”
“你!!”
“还有,这里明明放着‘正在清洁,小心地滑’的提示牌。”温尔晚说,“你是看不懂汉字吗?”
唐静如没想到,区区一个清洁工都敢跟自己叫板!
“你居然指责我?信不信我现在就开除你!”
温尔晚反问道:“你开除我?你哪位?”
唐静如骄傲的回答:“我是言深哥哥的未婚妻,唐静如!”
我还是慕言深的妻子呢。
不过这句话,温尔晚只在心里说。
唐静如这架势,分明就是来撕逼的!
温尔晚现在要是自爆身份,唐静如肯定会手撕了她。
她得罪不起这位千金小姐。
“喂!”唐静如吼道,“清洁工,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哑巴了?”
“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早慕总公开婚讯,新娘好像不是唐小姐呢。”温尔晚微微一笑,“所以你现在什么都不是。”
这完全戳到唐静如的痛处。
“新闻是假的,言深哥哥不可能娶别人!我们的婚约,是慕叔叔生前就订下的!”
原来如此。
难怪唐静如这么有底气。
“加油,”温尔晚忽然拍了拍她的肩膀,“希望你早日夺回属于你的位置。我看好你。”
慕太太这个位置,她坐着还嫌烫。
要是唐静如能上位,她开心还来不及!
“啊?”唐静如被她的反应搞懵了,一脸奇怪的看着她,“你支持我?”
“我非常极其以及特别的......”
温尔晚的话还没说完,唐静如欣喜的冲她身后挥挥手:“言深哥哥!”
慕言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
温尔晚浑身一僵,慢慢转过头去。
她有些心虚,更多的是害怕。
刚才她的话慕言深应该听到了,惹他不高兴的下场......很惨的。
慕言深往那一站,都是不容忽视的矜贵气质,脸色难看至极。
“言深哥哥,这个清洁工差点害我摔跤,还跟我顶嘴,你得帮我教训教训她!”
温尔晚垂下眼,紧张的咬住下唇。
“你想怎么教训?”
“让她跪着,把我的鞋和地上的水都擦干净。”
慕言深看向温尔晚:“听到没有?”
“听到没有,快!”唐静如狐假虎威的。
在慕言深面前,她没有说“不”的资格。
温尔晚应着:“好。”
她拿来干净的抹布,跪在地上仔细的擦着唐静如的鞋子,大理石地砖倒映出她狼狈的模样。
唐静如得意的笑了。
看着温尔晚弓着的后背,慕言深冷哼一声,心头蓄着满满的怒火。
多少人想成为慕太太,她倒好!嫁给他很委屈吗?
就算她觉得委屈,那也只能受着!
慕言深从她面前走过,皮鞋还故意踩住她的抹布,碾压着她的指尖。
温尔晚没有缩回手,任由他踩着,希望这样能让他消气。
“言深哥哥,你真的结婚了吗?”唐静如像个跟屁虫似的追过去,“可是,你答应过慕叔叔娶我的......”
这门婚事,是张荷唆使父亲为他定下的,因为张荷和唐静如的关系很好。
昨晚......张荷就是想让唐静如爬上他的床,没得逞!
慕言深对她根本没有感情。
“是,我答应过爸,”慕言深懒得搭理她,“你可以去找他理论。”
唐静如:“......”
这不就是让她去死么!
“还有,你没资格对我的员工指手画脚。”
唐静如气得跺脚,在言深哥哥心里,她还不如刚刚那个清洁工!
总裁专用电梯合上,将唐静如挡在外面。
......…
下班时间。
外面下起倾盆大雨,加重了温尔晚的工作量。
她搞完卫生,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而慕言深排场十足,范嘉给他撑伞,司机为他开车门。
他和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看了温尔晚一眼,对范嘉低声说了句什么。
“太太,慕总他......”范嘉走过来,咳了咳,“让您走路回家。”
开车都要半个小时,下这么大雨,温尔晚又没带伞,就这么走回去的话......会感冒发烧的。
“好的。”她点点头。
面对温尔晚的淡然,范嘉忍不住说道:“其实我觉得,太太您可以适当的示弱,跟慕总求求情。”
她只是笑笑。
一味的低姿态,也换不来慕言深的一丝丝怜悯,他只想看她越惨越好。
温尔晚把帆布包往头上一顶,冲进了雨幕里。
帝景园。
慕言深站在阳台,望着在大雨中的温尔晚。
她的衣服打湿了,勾勒出姣好的身材曲线,玲珑有致,隐约可见里面的内衣。
他眸光一暗,这女人是故意的吗!
越看越火大,慕言深抓起外套下楼。
别墅门口。
温尔晚刚冲进屋檐下,恰好张荷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迎面撞上。
“哎哟喂,我这把老骨头差点散架,”张荷瞪了她一眼,“新来的吧!这么冒失!”
“不好意思。”
道了歉,温尔晚准备离开,张荷却拦住了她,上下打量着。
“管家,你找这么年轻貌美的狐狸精待在帝景园,是想做什么?还是......慕言深让你这么干的?”
“张夫人,这是我们太太。”管家提醒道,“帝景园的女主人。”
张荷的表情立刻变了:“是你?原来那晚就是你捡了漏!”
她费尽心思才找到机会,在慕言深的水里下了料,想让唐静如爬上他的床,结果全部都给眼前这个女人铺路了!
温尔晚没听懂:“捡漏?”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张荷连忙捂了捂嘴:“没什么。既然你进了我们慕家的门,就该懂规矩。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温尔晚抬手遮了遮:“我现在去换。”
“真是丢脸,也不知道慕言深看中你哪一点。海城随便哪个千金都比你强……”
张荷鄙夷的说着,忽然,一件灰色西装披在了温尔晚的肩膀。
身上一暖,带着熟悉的味道。
“她再怎样,丢的也不是你的脸。”慕言深将她搂入怀中,“张姨,你未免管得太宽了。”
温尔晚下意识的要避开,担心自己弄湿弄脏他。
但慕言深却强硬的抱着她,这让她更加惶恐,慕言深是吃错了什么药……
淋雨的是她,他没发烧脑子糊涂吧?
张荷看见他,赶紧堆起笑脸:“言深,我这是给儿媳妇立规矩呢。”
“我的规矩才是规矩。你的,她不需要遵守!”
张荷的笑容僵在脸上。
温尔晚更僵。
没听错吧……慕言深居然在维护她。
而慕言深体贴的拥着她,往别墅走去:“管家,送客。”
“是。”
温尔晚十分不习惯,又不敢动:“刚才那位是你母亲?”
“继母罢了。”
“哦……”温尔晚应道,“你刚才帮我说话,肯定得罪了她。”
慕言深淡淡回答:“得罪了就得罪了。”
他根本不在乎。
而且……
“她没资格欺负你。”慕言深薄唇轻抿,“全世界,只有我才能欺负你。”
温尔晚听得心头发颤,连羞辱她都只是他一个人的权利,别人不能。
“你刚才跟张荷说,不好意思。是么?”
温尔晚低头:“是。”
“掌嘴。”
她愣愣的对上他的视线,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哪里说错了。
难道就因为她跟张荷道歉?
慕言深也不解释,淡漠的挑起眉头。
他的话,必须照做。
“啪”的一声,温尔晚咬着牙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必须要响,要用力,脸颊上要有红印,才能让慕言深满意。
否则,还会有第二个耳光,第三个……一直扇到他满意为止。
“不错,有点悟性了,”慕言深指着茶几上的保温盒:“去,打开它。”
温尔晚照做。
刚掀开盖子,她闻到一股清香飘来,勾人食欲。
“这是……”
“张荷送来的汤。”
温尔晚记得,妈妈以前也会经常给她炖汤,可是她以后……再也尝不到妈妈的手艺了。
植物人苏醒的概率,太低太低。
温尔晚忽然很想嚎啕大哭,但她不敢,只能快速的眨着眼把泪意逼回去。
慕言深架着二郎腿,下巴微抬:“温尔晚,喝。”
啊?她来喝?
“不太合适吧……”温尔晚说,“这是张荷为你准备的。”
“让你喝就喝。”慕言深的语气开始不耐烦,“从今天开始,她送来的炖汤,全部都由你喝。”
甚至他亲自拿起勺子,舀起汤,喂到她嘴边。
“我自己来就……”
“喝。”
没办法,温尔晚只能张嘴。
慕言深眼里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这汤给男人喝了,能影响生育那方面,难以让女人怀孕……正好,那就让温尔晚喝了吧。
她是女人,这汤对她没有影响。
就算有影响,那又怎样?
他哪里会在乎她的生死。
温尔晚毫不知情,正好她肚子也饿了。
“签了。”正小口的喝着,慕言深径直扔过来一份协议。
她定睛看去,离婚协议书。
才结婚又离婚,慕言深究竟在算计什么?
“三个月后,我们离婚,你净身出户,”慕言深支着额角,“这三个月里,本本分分的当好慕太太。”
慕言深有绝对的自信,他一定可以在三个月内,找到那晚睡过的女人。
到那个时候,温尔晚的存在就没有意义了。
他会娶那个女人。
那晚,她的所有美好……都让他不自觉的开始怀念。
“好,离婚。”温尔晚答应了,“但是,我有条件。”
慕言深嗤笑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想让我放你了母亲?”
“不是。”
她想……重新调查慕父的死因。
这是慕言深的伤疤,不可碰不能提,谁要是敢去揭开,就是找死!
温尔晚当然清楚他的脾气,可她没有别的办法。
她小心翼翼的开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父亲的死……另有蹊跷?”
如她所料,慕言深的脸色迅速沉下来,如乌云密布。
他一脚踹翻了茶几,汤洒落一地:“温尔晚,你还敢提这件事!?不想活了!”
害怕吗?
当然。
温尔晚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爸爸是经验丰富的急诊科医生,生死关头,他不可能粗心到用错药……啊!”
话还没说完,慕言深的手掐住她的脖子:“你再说一句!”
肺部的空气慢慢稀薄,温尔晚快要呼吸不过来,仰头望着他俊美的容颜。
慕言深额角青筋暴起,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温尔晚,你竟妄想着替你父亲开脱?做梦!这辈子,我都要让你们温家人活得生不如死!”
“我只是相信我爸……”
“闭嘴!”慕言深恶狠狠地打断她,“证据确凿,你父亲也认罪入狱,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是被逼着认罪的……咳咳咳……”
温尔晚的眼前出现黑影,快要窒息。
她想,要是就这样死了也挺好的,解脱了。
活着太累。
可是……慕言深却松了手。
“你没这么容易死,”他像是一个恶魔,“我要留着你,日复一日的折磨。”
温尔晚跌坐在地上,眼泪无意识的滑落。
看来,想要查慕父死亡的真相,只能靠她一个人了。
温尔晚没时间悲伤,她擦干眼泪爬起来,低头跟着慕言深去到主卧。
“我睡地板就好。”她很有自知之明。
慕言深没理她,站在窗边抽烟。
温尔晚自己打好地铺躺下,蜷缩成一团闭上眼睛。
她不觉得苦,因为睡在这里,比脏乱的精神病院好千百倍。
抽完烟的慕言深一转头,发现温尔晚已经睡熟了。
皎洁的月光落在她脸颊上,衬得她皮肤雪白,长长的睫毛投下阴影,唇色鲜红水嫩……
让人忍不住想亲吻。
慕言深迅速移开目光,进入浴室冲了好久的冷水澡,才冷静下来。
他竟然对温尔晚有感觉!
该死!
慕言深砰的一声扔掉蓬蓬头,大步走回卧室,将温尔晚一把从地上抓起!
温尔晚从梦中惊醒。
她睡眼迷蒙的看着慕言深:“怎,怎么了......”
她什么都没做啊。
难道她说梦话吵到他?还是梦游了?
慕言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温尔晚缩了缩脖子:“我说过我不该睡这里的。抱歉,我现在走。”
她赶紧弯腰,抱起枕头被子就往外走。
却不知,她现在头发微乱刚睡醒的样子,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还没走两步,慕言深将她扯入怀里:“整天一副狐媚样子想勾引我?可以,成全你!”
“我......唔唔......”
慕言深的唇压了下来。
温尔晚吓傻了,无意识的微张着嘴。
他嘲讽道:“呵,这么主动?”
温尔晚这才回过神,连忙要闭紧唇。
可慕言深用力捏着她的下巴,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更像是在邀请他了。
她怎么能和慕言深接吻......
他们是仇人!
“就算你脱光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要你。”慕言深咬破她的唇角,渗出血珠,“温尔晚,你只是我的玩物。我......嫌脏!”
唇角上的血滴下来,落在她手背。
温尔晚不知道他发什么疯,她只有低头站着,没有反抗的权利。
慕言深看着她就心烦:“滚出去。”
走了两步,又听见慕言深说道:“不准走远!”
于是这一晚,温尔晚睡在主卧门口。
她不敢睡熟,怕自己哪里又惹到慕言深,所以半梦半醒的挨到天亮。
八点左右,里面传来脚步声,温尔晚立刻爬起来规规矩矩的站好。
门打开,慕言深瞥了她一眼。
“早,慕......慕先生。”她赶紧打招呼。
见她气色不错,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慕言深非常不爽。
因为他昨晚一夜没睡!
他冷冷开口:“下贱的人就是下贱的命,只配睡在门口。”
温尔晚试探着问道:“那我以后就睡这里?”
“当然!”
她长松了一口气。
睡外面可比睡慕言深床底下......自在多了!
见她表情轻松,慕言深的火气更大了。
“跟我去公司,”他吩咐道,“别想在家里偷懒!”
“是。”
吃完早餐,慕言深坐上劳斯莱斯,扬长而去。
温尔晚则继续走路去慕氏集团。
等她到达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总裁办公室外一片忙碌,却十分安静,静得有些奇怪。
“范助理,”温尔晚小声问道,“我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要是让慕言深知道她闲着,肯定会发脾气,她还是主动找点活儿干吧。
全公司,只有范嘉知道她慕太太的身份。
“额......慕总暂时没吩咐。”范嘉说着,往办公室看了一眼,“慕总今天跟吃了火药似的,已经骂走三位总监了。我看应该是没睡好,要不你买杯黑咖啡送进去?”
“好。”
温尔晚买好咖啡回慕氏的时候,经过一家药店。
店员正在研磨草药,淡淡的药味飘散出来,她心念一动。
“你好,”温尔晚站在柜台前,“请给我几味中药。”
“稍等。”
十分钟后,温尔晚回到总裁办公室。
她敲了敲门,慕言深暴躁的声音传出:“进!”
办公室里还有两位公司高管,耷拉着脑袋,被骂得狗血淋头。
地上,还有摔碎的杯子。
温尔晚蹲下,默默的收拾着碎瓷片。
“半个月了,就做出这样的营销方案?”慕言深将文件一扔,飘飘散散落下来,“再给你们五天时间,完不成就主动辞职!”
“是......慕,慕总。”
慕言深往椅背上一靠,重重的按着眉心。
越想越心烦,他扬手又将桌上的东西统统扫落。
温尔晚刚将碎片收集好,突然一个厚重的文件夹砸下来,掉在她的手上。
她的掌心瞬间被割开一道口子。
“嘶......”
听到声音,慕言深一怔,这才想起温尔晚刚刚进来了。
他站起身,才看见蹲在地上的她。
温尔晚将受伤的手往身后藏起:“我是来给你送咖啡的,”
慕言深拧着眉头。
温尔晚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香囊:“还有......它。”
“这是什么。”他拿起看了看,嫌弃道,“丑死了。”
“是我做的香囊,放了几味助眠安神的中药。”温尔晚说,“你睡觉的时候放在枕边,可以做个好梦。”
慕言深直接扔进了垃圾桶:“多此一举。”
在他看来,温尔晚就是在嘲讽他昨晚失眠了。
她在扰乱他的心思,这不是好兆头!
温尔晚叹了口气,可惜了,这个香囊的做法是爸爸曾经教给她的,很管用。
她希望慕言深能睡好,这样他的脾气心情也能好起来,免得大家都提心吊胆。
“你可以试试的,”她鼓起勇气继续说道,“对你的睡眠......”
“出去!”
好心当作驴肝肺。
温尔晚离开后,慕言深看着地毯上那几滴鲜红的血。
她受伤了。
他的目光又移到垃圾桶里的香囊上。
过了几秒, 慕言深转身拿起话筒:“查到那晚的女人到底是谁了吗?”
“正在......”
“废物!加快速度!”他强硬吩咐,“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找到她!”
“是,是,慕总。我们已经锁定几号人了,正在核对排查中!”
慕言深撂下话筒。
他必须要尽快找到那个女人,否则,再继续让温尔晚留在身边的话,迟早会出事!
她就是天生的狐狸精,最会勾男人!
温尔晚虚握着手掌,走到没人的角落里,才慢慢摊开。
伤口已经凝固了,没流血,但需要清理干净再擦药,否则会发炎。
可是......她没钱买药了。
身上仅剩的钱,全花在香囊上,结果慕言深还不领情给扔掉。
她得想办法赚点钱才行。
温尔晚决定在附近找份临时工,好过在慕氏里当闲人,碍慕言深的眼。
而一旦慕言深找她的话,她可以随时赶回来。
打定主意,温尔晚立刻开始行动。
正好,对面的餐厅在招洗碗工,按小时算工资。
她走到前台:“打扰一下,你们这里还招洗碗......”
话还没说完,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这不是那位清洁工吗!!”
“哟,这不是尊贵的慕太太吗!”
临近初春的天气到底还是有些寒冷,可能是临近过年了吧,整个Z市都沉浸在一片热闹之中,纵然冷风不断侵袭着这座繁华的城市,但是并没有将人们的激情冷却半分。
傍晚的天空里蒙蒙的飘起了一层朦胧的细雨,这热闹的城市里似乎也有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静谧。
一辆黑色的大众帕萨特缓缓的从Z市的城北区的某一高楼大厦的地下停车场里行驶出来,穿过了宽阔的长长的马路,往市中心直奔而去。
夜晚的街道很是苍凉,这么一场蒙蒙的细雨飘下来,让两旁的路灯光似乎有些暗淡了起来。
车子的驾驶座上,席夏夜正一手稳稳的操控着方向盘,一手撑在全开的车窗上,冷风不断的从窗口灌了进来,将她那满头披肩垂落下来的秀发吹得有些凌乱。
她里面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黑色的长裤,外罩着一件水红色的风衣,黑色的高跟单鞋,这是席夏夜经常的装扮,她的衣服不多,除了常年无趣的黑色职业套装,平常外边的衣服也没几套。
……
Z市市中心清风酒家此时也是正是宾客满座。
席夏夜阔步轻盈的走了进来,清凉的目光稍微打量了一下整个酒楼,最后那锐利的视线停在了某个角落里的那张桌子的位置。
席夏夜提着步子走了过去,已经坐在桌前等待了有些时候的男子便收起了手里的手机,抬起头朝席夏夜望了过来,而在看清楚席夏夜的样子的时候,那眼底很快的浮起了一些激烈的流光。
“王宏先生?”
清冷略带着沙哑的嗓音传来,席夏夜那古井不波的眼神很清淡的扫了眼前的男子一眼。
男子约莫三十几岁的模样,一身西装,相貌一般,说不上很英俊,看着席夏夜的时候,脸上勾出了一些笑容,但是席夏夜怎么看着总觉得有些扎眼。
男子点了点头,连忙站了起来,“对,我是王宏,请问你是席夏夜小姐吧?”
席夏夜应了一声,然后便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了下去,“抱歉,让你久等了。”
王宏也坐了下来,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些高傲的成分,“哪里,男人等女人天经地义,不过,没下一次就好了,我的情况席小姐想必都知道了,对你的情况我还不是了解,你还是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席夏夜淡然点了点头,“先点菜吃饭。”
说着,便招手示意服务员过来点菜。
“我是席夏夜,在盛世集团工作,二十六。”
席夏夜将手上那黑色手套脱了下来,往旁边的位置扔了去,一面淡然开口。
“嗯,我想起来刘阿姨有跟我介绍过你,听说你以前有在军校求学过,是军事商学院的。”
王宏突然间好像想起了一些信息,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深深的望向席夏夜,好一会儿才继续道,“说实话,我本身是军人,但是我并不想找跟自己同一身份的,不过你现在的职业我还算满意。我觉得女人就应该勤俭持家,相夫教子,不是吗?”
闻言,席夏夜那美丽的星眸里乍然溢出了些许冷峭的寒光,而却是面色不改的冷眼看着对面一脸高傲的男人,并没有作答。
“你之前谈过几次恋爱?是否还是处、女?”
这男人又再次问道,丝毫没感觉有什么不好意思。
席夏夜一听此话,顿时蹙了蹙眉,不免有些反感了起来。
“看你这样子,应该就是了,我不跟单纯的女孩谈恋爱,生活阅历低,往往不知道自己要什么,而且很容易经不起诱惑,很难从一而终,与其以后结婚后被戴绿帽子,还不如找一个有经验阅历的女人。”
那王宏讲得毫不犹豫,一副经历过很多的样子。
“我是一个注重实际的男人,经历过太多了,可以说男人能做的事情我都做过,能经历的事情我也都经历过,我更想找一个有阅历的女人跟我共度余生。像你这样单纯的女人,我是不会深入接触的。不是不敢,而是不合适,原因在于单纯的女人不稳定。”
见到席夏夜不说话,王宏便又继续。
“何以见得不是完璧的女人阅历就一定丰富?你又哪里来的理论单纯的女人就没有阅历,经不起诱惑?”
良久,席夏夜才冷淡一笑,冷然开口道,“你的见解未免太过于偏激。”
“那我告诉你,我玩过***,现在还有一个情人,你能接受这样的男人成为你的丈夫吗?”
王宏傲然望着席夏夜,仿佛还以这样的事情为荣似的。
“婚姻之于你是什么?”
席夏夜反问道。
“责任,忠诚与信任。”
“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再跟我炫耀你的行情很高吗?你所谓的忠诚与信任就是在玩***,有一个情人的情况下过来跟别的女人相亲?王先生,我只能说,你简直就是军中极品,回头我应该让你们的长官给你颁发一个奖章,表扬记档了。”
席夏夜不冷不热的开口,清冷的语气如同初春的湖面上的碎冰,冰冷刺骨。
“我不找单纯的女人,这是我结婚的前提,表面上纯洁,实际上一点也不稳定,很难从一而终。”
王宏似乎很是坚持,看着席夏夜的眼神似乎充满了坚决,然而,夏夜却捕捉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幽光。
“那你就继续慢慢的找你的有社会阅历的女人吧。”
席夏夜云淡风轻的勾出了一抹冷笑,这时候,服务员已经把饭菜端上来了,席夏夜丝毫不拘谨的执起了筷子,仿佛对面的男人不存在似的。
“席小姐莫非生气了?我不否认你刚刚那句话也有些道理,但是这是普遍的规律,我的生活经历告诉我,单纯的女人反而没有几个好东西。”
“王先生,我想,你现在应该没有必要跟我解释这些,打自一开始坐下来,我就已经发现你不是我想要找的人,我要找的丈夫至少要一米八以上,军人的话,军职必须是团级以上,军衔至少中校,典型的高富帅,很遗憾,你一个标准都不符合。也就是说,你,王宏先生,你的条件还配不上我席夏夜,好了,跟你这种人吃饭总能省下许多粮食,我用完了,你自己慢用。”
没有理会对面的男人已经阴沉下去的脸色,席夏夜冷冷道。
“你绝对是你们团的一大奇葩,回去以后还是辞职吧,别辱没了那身军装!”
席夏夜有些无奈的蹙了蹙眉,伸手摸出了几张百元大钞,往桌上放了去,一手抓过椅子上的手套,利落的起身,一身冷漠的离开了。
如此极品男,当真是绝世极品了。
受够了!
这一年来,她相亲的次数不下几十次了,三天两头的,有时候一天都要赶上好几场,简直是要崩溃的节奏!
席夏夜拖着一身子的疲惫回到了公寓。
这公寓是一栋临江公寓楼,席夏夜也是去年在买下来的,不大,九十平米,两房两厅,看上去有些窄,但是自己一个人住,也足够了。
整个房子以淡金色为主色调,欧洲罗马跟现代典型相结合的风格,装饰得较为的奢华大气,但是也没有那种奢靡豪华感,倒是觉得多出了几分暖意。
席夏夜倒了杯水,缓缓的在沙发里坐了下来,绷紧的心才稍微缓和了一些,抬头打量了整个空荡荡的房子一眼,星眸里突然间弥漫出了些许浅淡的惆怅。
浅浅喝了一口水,打开电视,正想打发一下时间,而这时候,搁在桌上的手机却震了起来——
席夏夜下意识的停下了动作,一手拿过了手机,翻开一看,看到来电显示,清眸里的惆怅之意却是越发的浓郁了起来。
“喂?外公,是我。”
清冷的嗓音里染上了一些缓和。
那头先是传来了几声咳嗽声,然后那苍老而关切的嗓音才响起,“夏夜啊,吃过晚饭了?”
“嗯,吃过了,刚刚回到公寓。这么晚,外公怎么还不休息?”
席夏夜一边将电视的声音调低,一边开口道。
“咳咳,没早睡的习惯,刚刚喝了几杯茶,也睡不着。有件事要知会你一下,你务必给我执行就好。”
苍老的嗓音继续传来,铿锵的语气带着一股坚决。
“外公的身体一年大不如一年了,你母亲一心扑在工作上,眼下,外公最不放心的,还是你。外公跟你说过,一定会给你找一个最好的。外公一向很少欣赏什么人,所以也一直不愿意为你举荐什么人,因为总感觉他们配不上你。”
说到这里,那苍老的声音忽然顿了一下,随即才继续——
“但今天,外公要向你举荐一个人了,他是一个很不错的人,有担当,人是刚刚从纽约回来,趁着机会,你们就见一面吧。地点外公已经给你安排好了,这周周六下午三点半,在竹韵枫林天字号,记得不要迟到了,人怎么样,你自己去了解,外公觉得,你们,或许应该很合适。”
那头的人说完就直接撩了电话,来不及让席夏夜应上一句,电话里的忙音便传了过来。
席夏夜怔怔的望着已经暗下去的屏幕,无奈的苦笑起来。
现在连外公也开始操心她的婚事了,而,她又能说些什么?
耳边又响起沈文娜清淡的声音——
夏夜,你已经二十六了,不是十六……
周六的早上,难得周末,席夏夜不用上班,不过她还是早早的起来了,将房子收拾了一遍,简单的用过一份早餐后便出门了。
外面天气很冷,出门的时候天空是灰色的,一片阴霾,还隐隐飘着雨,凉风不断,吹得人的脸生疼。
席夏夜是一个很低调的人,平日里除了工作上的交流几乎不与什么人往来,平常清闲下来的时候就是看看书,或者喝喝茶,听听琴。
她是一个爱茶成痴的人,所以在繁华的市北某一僻静的地方开了一间茶社,茶社的名字就叫竹韵清风。
她平日里亦是退居幕后的,代理的老板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儒雅绅士的中年男子林轩宇,听说他以前是一个大学教授,同时也是中国古文化的研究者,对本国的茶艺琴艺研究很深。
席夏夜当初刚刚开设这家茶社的时候,他几乎每天都会过来喝茶,下棋,后来两人攀谈愉快,席夏夜便将这间茶社交给他管理,当然,同时也是为了方便他写作。
整个茶社几乎是隐匿在一大片竹林之中,规模并不是很大,占地面积约是四百平方,分上下两层,整个装潢都带着一股墨水江南的古风韵味。
席夏夜抱着一大堆刚刚从书店了买来的书走进竹韵清风的时候,里面已经传来幽幽荡涤的琴声,周末的时候这里的生意跟平时都是不错的。
“席小姐,你来了!”
茶社的服务员个个都对席夏夜很熟,因为她几乎每周周末都会过来,不过很少有人知道这间茶社真正的主人其实是这位看起来十分年轻漂亮的小姐,她们一直以为她只是林教授的学生,与林教授交好而已。
席夏夜点了点头,将书在旁边那排满书的书架上安置好,服务员已经利落的给她上了她惯喝的毛尖,席夏夜舒了口气坐了下来,端起茶喝了一口,不想这时候搁在一旁的手机却震了起来。
夏夜拿起手机,打开翻盖,没有看上面的来电显示便直接摁下接听,那头很快就传来好友苏楠那甜美的声音,“夏夜,是我啦!我现在已经到了XX市,经停,再有不到八个小时,你就可以见到你朝思慕想的苏楠女士了!”
夏夜低头抿了口茶,秀丽洁白的容颜上扯过一道清淡如风的微笑,轻声道,“苏楠女士,几日不见,你的自我感觉倒是见长。”
那头立刻传来苏楠那爽朗的笑声,然而在那笑声之后,苏楠忽然有了许久的沉寂,夏夜也没有出声,良久之后,手机里忽然传来苏楠那欲言又止的声音——
“夏夜……”
苏楠的语气似乎有些沉重,略带些许隐忍的怒气。
“嗯?”
夏夜搁下手中的茶杯,取过一旁一本介绍插花艺术的书籍随意翻看了起来,隐隐听出苏楠的情绪也不太对,随即才继续问道,“怎么了?”
那头的苏楠深深的吸了口气,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压低声音道,“我刚刚看到韩逸枫了……跟席心怡……他们两个一起……跟我同一趟航班……”
“他们要回来了,夏夜……”
苏楠的声音落下去的时候,夏夜顿时一怔,双手迅速的僵硬了起来,握着手机的素手也不知不觉的收紧……
耳际不断回荡着苏楠那低低压抑的声音——
我刚刚看到韩逸枫了……跟席心怡……他们两个一起,跟我同一趟航班……
电话两头顿时陷入了一种可怕的沉寂之中,连远远在XX市的苏楠都能透过电话中的那种沉默隐隐感觉到一种令人喘不过气来的,窒息的压抑与沉郁。
她忽然有些后悔将这个消息告诉她了,可是,有些事情它总需要去面对的啊。
“夏夜……你没事吧?”
那头传来苏楠那心疼又担忧的关切声,“对不起……或许我不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可是,如果等到他们笑着出现在你面前让你更加难过痛苦,我宁愿现在就让你知道。”
沉默许久,夏夜忽然缓缓合上手中的书册,她轻轻的合上眼睛,然后又睁开,星眸里有些暗淡的幽光在闪动着,淡漠而遥远,那出奇平静的语气传来,“嗯,我知道了,谢谢你,苏楠。”
苏楠深深的吸了口气,声音里有些隐忍的疼惜,“夏夜,你还好吧?不要难过……为了那种人,真的不值得……”
夏夜低下头看着自己指间的茶杯,艰涩而沙哑的开口,“我没事,你先休息吧,傍晚会去接你。”
说完,也不等那头的苏楠应答,蓦然合上了手机……
三年,三年了呢!
夏夜感觉着指尖的温度慢慢的淡去,最后在凉风之中冷透了,她那淡雅秀丽的脸上忽然拂过一道自嘲的冷笑——
原来,自己觉得至深的感情,在时间的海洋里起起伏伏,终究也就是如此变淡了,变凉了,就如同这茶水一样,所有的温度都会在这凉风之中慢慢的凉透……
给自己一个解脱的机会吧,席夏夜,你已经不年轻了!
不知道那么沉默的坐了多久,久到感觉自己从上一个世纪活到了下一个世纪,她才从恍惚之中回过神来,苦涩的仰头喝下那杯已经凉透的茶。
茶入口,苦涩而冰冷的味道便一直飞快的往胸口蔓延,冷得让她觉得浑身僵硬,刺痛。
将她从那股窒息的沉郁之中拉出来的,是外公突然的来电。
“夏夜,是外公,你现在在哪里?出发了吗?外面天气冷,多穿一点,记住,不要迟到了!”
外公那和蔼关切的声音传来,“竹韵枫林天字号,别走错了!”
这时候,夏夜才想起来之前外公讲好的事情,这时候,才不禁感觉到一阵头疼。
浅淡的吸了口气,夏夜缓缓起身,将手上的书册往书架上放了去,一边低声应道,“我知道了,在外面走走,我会准时过去的,放心吧,外公。”
“嗯,晚上回家一趟吧,刚好你母亲休息,让她给你做点好吃的,听说你这段时间工作也挺拼的。”沈越叹息道。
“傍晚要去机场接一个朋友,晚上顺便给她接风洗尘,我过些天再回去看您和母亲,顺便,给你捎一些上好的普洱。”
夏夜轻声的解释道。
“难道外公跟你母亲都没有你的朋友重要吗?”
那头传来了沈越那有些不愉悦的酸溜溜的声音。
夏夜不禁哑然失笑,好一下子才轻笑道,“我明天陪你们一天,难道还不可以吗?”
“这还差不多!”
……
将电话收起的时候,夏夜看了时间一眼,发现时间还早,于是便打算先去给外公沈越还有母亲沈文娜买些礼物,好些日子没回去了,倒也是挺想念的。
席夏夜的时间观念很强,向来很准时,很少会迟到。
来到约定的地点竹韵枫林的时候,时间刚好是三点半,正是喝下午茶的时间,但是因为这地方比较偏僻,而且还是非常高级的会所,所以此时的人反而不多。
席夏夜找到约定的地点,竹韵枫林天字号。
礼貌的敲了敲门,然后才推门走进去,一股清淡幽雅的茶香便弥漫而来,她抬眼一看,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男子的侧影。
只见他一身洁白色的修身西装,正坐在位子上,一边拿着手机正在对着电话说些什么,一边闲适的沏茶泡茶,远远看着,竟觉得那人的背影似乎透着几分清冷之意。
席夏夜浅淡的吸了口气,终于也是收回视线,提着步子走了过去,朝男子对面的软塌上坐了下去,将东西搁到一旁,然后正想抬头,冷不防,对面的男子也在霎那间抬起头……
他的长相极为的俊美,深眸似海沉淀着无尽的深沉与睿智,高挺的鼻梁,淡淡薄唇,尊贵不凡的气质,却是低调而不张扬,内敛深沉,浑身透着几分温雅淡漠。
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席夏夜很快便回过神来,秀丽略染些许绯红的小脸略微一怔,如风的清眸里拂过一道很纯粹的欣赏——
这男人的气质挺不错。
慕煜尘看了席夏夜一眼,深不见底的眸子也有一道淡淡的凉光一闪而过,轻轻对着夏夜的点了点头,一边对着电话那头的人淡然道,“该怎么解决,你自己看着办罢。”
低沉的声音如大提琴一般悠远,极具魅力,很好听。
落下这么一句,便合上了手机。
其实刚刚用完午餐之后,慕煜尘便被家里的奶奶不停的轰炸,隔个三五分钟就提醒他这趟事,原本想出门透个气,身边的电话也一直没停过,无奈之下,便也只有赴约了才能堵住奶奶王惠的嘴。
他抬起目光,淡淡的看着眼前的夏夜——
一身淡米色的中长大衣,清秀淡雅的容颜,一头秀丽的长发已经盘起,几根细细的刘海不规则的垂落在额前,清淡如风的眼眸,气质不错。
“你好,我是席夏夜。”
见他收回手机,席夏夜才淡淡的开口,清凉的声音伴有一丝干涩的沙哑。
外公之前只是简单说安排的人是他之前老战友的孙子,人长得不错,性子也很好,而且之前是混过部队的,跟她一样,都是念过军校的,只可惜她后面并没有读完,而是直接转学去了国外,而眼前的男人,好像在部队呆了几年之后,也退役去了国外,一直在国外呆了好些年。
慕煜尘抬手优雅的给席夏夜倒上茶,清俊的脸上拂过一道缓和,淡然应道,“你好,席小姐。”
席夏夜笑了笑,端起茶,抿了一口,问道,“等很久了吗?”
“也是刚到。”
慕煜尘简单的应道,修长的指尖指了指一旁的菜单,“要吃点东西吗?这里的点心挺多人喜欢。”
席夏夜看了那翻开的,印着各种花样的点心菜单一眼,轻轻的摇了摇头,低声道,“不用了,我不饿。”
“不中意吃甜的?”
慕煜尘看了她一眼,低沉的声音虽然是那询问的语气,然而眼底充斥着的,却是那肯定的眼神。
席夏夜轻轻点头,低下视线,又喝了口茶,“小时候因为担心牙齿,母亲限制我吃甜食,长大后,便也习惯了,口味一直比较单一。”
想了想,夏夜才淡淡解释了这么一句。
慕煜尘淡然一笑,正想说些什么,不想边上的手机忽然又震了起来,他有些歉意的看了席夏夜一眼,然后才翻开机盖摁下接通键。
电话正是王惠打过来的,问慕煜尘有没有准时赴约。
一听到王惠那焦急的语气,慕煜尘禁不住微微蹙眉,听着电话里的王惠抱怨的好一阵子,才疲惫而淡漠的应道,“我已经见到人了,回去再说吧。”
默然收了线,看向对面的人,发现她正一手搭着跟前的茶杯,淡漠的眼神却是望向窗外那阴郁的天空,雅间的音响里缓缓传来一首听着有些熟悉的曲子——
或是爱让人盲目,热情得奋身不顾,爱将谁俘虏,爱对谁屈服,闯入烈火围困的孤独,如果亲吻的温度,可以把怨恨征服……
一阵凉风透过窗口吹进来,冷意骤然入侵,夏夜禁不住轻轻一颤,下意识的握紧双手,然而,刚刚收手,便听到‘呯’的一声,一阵火辣的疼痛便通过手背传了过来,而亦是在一瞬间,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一只大手拉开。
“小心点。”
关切的语气很是感性。
夏夜也在霎那间收回视线,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背被打翻的茶水烫得红了一小块,沉寂的深瞳里掠过一道黯然,有些狼狈的想收起手,然而一张洁白的手帕却缓缓的递到了她的跟前。
她迟疑了一下,然后才缓缓伸手接了过来,轻轻的拭去手背上沾着的茶汁。
“谢谢。”
她再次轻声道谢,扬起的秀丽的小脸上带着一道歉意的微笑。
“烫到了吗?”
他微微蹙眉看着她依稀有些通红的手背,沉声问道。
夏夜轻轻的摇了摇头,眼睛里的流光有些黯淡,却是笑了笑,艰涩的应道,“不碍事,回去拿冰块敷一下就好了。”
“这天空有什么好看的,还能让你看到失神。”
慕煜尘深邃的眼眸里浮现出些许的流光,淡漠的朝刚刚夏夜看着的窗外看了一眼,映入眼帘的是那一大片昏沉的天空,灰茫茫的,透过窗口吹进来的冷风似乎带着一些湿润,隐隐间能看到那纷纷而下的雨丝。
“我其实也不喜欢看这样的天空,湿漉漉的感觉让人有些不舒服。”夏夜轻轻的捂着自己那火辣辣的手背,顺着他的视线望了去,轻声叹道,“似乎,今年的Z市,春天来得特别早,眼下都还没有到春节,便是这般的天气。”
“嗯,刚刚经过广场的时候,听到他们说过两天便是立春了。”
慕煜尘应了一句,便蓦然收回了眼神,正想端起茶杯,见她依然捂着手背,想了想,大手忽然越了过去,拉开她捂着的素手,通红的手背顿时映入了眼帘……
慕煜尘轻蹙的眉头顿时皱得更深了,沉默了一下,终于是徐然站起身,一手将她搁在一旁的袋子提起了起来。
夏夜一怔,眼底浮起些许的疑惑,正想说些什么,然而他低沉的嗓音已经传了过来——
“去医院看看,不然受罪的是你自己。”
说完,也不等夏夜应答,大步流星的往外面走了去。
刚刚走出竹韵枫林,属下阿莫便已经将他的车子开了过来,然而看上去并不是什么豪车,而是有点跟她的帕萨特很相似的车子——辉腾。
一款内部尊贵豪华,外面却很低调深沉的车系,跟眼前的他一样,内敛深沉,令人捉摸不透。
“少爷!”
阿莫很快便停稳了车,快速的下了车走过来,恭敬的开口。
不过,当一看清站在慕煜尘身边的席夏夜的时候,眼睛也为之一亮,脸上忍不住浮现出些许的隐忍的微笑来,他不动声色的小心翼翼的看了自家的少爷一眼,却发现少爷依然一副淡漠低沉的样子,与平常一样。
“这是阿莫。”
他指了指阿莫。
席夏夜轻轻的点头,“你好,我是席夏夜!”
“席小姐你好!”
阿莫微笑应着,一边打开车门。
慕煜尘神色淡淡的指了指里面的位置,示意席夏夜坐进去。
“不必麻烦,我自己有开车过来的。”
夏夜想起自己停车场里的车,便低声的说道。
慕煜尘低下眸光看了她那已经肿得通红的手背,淡然绕过车子,低沉的嗓音也随之传来,“你确定你现在还能开车?”
席夏夜也低下头看了自己那手背一眼,火辣辣的疼痛让她禁不住秀眉紧蹙,见阿莫已经将东西都往后座放了去,然后也坐上了驾驶座,想了想,便坐了进去。
阿莫很快便发动车子。
“少爷,要去哪里?”
前方的阿莫问道。
“T大医院。”
慕煜尘淡淡的落下这么几个字,然后便拿过旁边的一本杂志随意翻看了起来。
席夏夜也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缩着身子,将被烫伤的那只素手轻轻的搁在膝盖上,另一只素手轻轻按着,偏着头看向窗外。
车窗外是一片烟雨朦胧的世界,潮湿的街道,往来的行人撑着伞打人行道上匆匆而过,从半开的车窗灌进来的风也依稀有些冷冽,然而,车内却隐隐流淌着一股淡淡的暖意,驱退了她身后弥漫而来的寒意。
“Z市这边的变化很大。”
耳边忽然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席夏夜蓦然转过头,这才发现慕煜尘不知何时已经从杂志里抬起头,神色平静的看着车窗外。
席夏夜忽然想起听说这几年他都呆在国外,随即便淡然一笑,“是,尤其这几年,新的五年规划出台之后,这边就作为新的发展地区,Z市人决心要在这边再打造一座像城北那边繁华的闹市。”
盛世集团在这边也有好几个项目,其中的一个大项目就是她负责的,所以夏夜对这边的情况还算了解。
“听他们提起过。”
他蓦然收回眼神,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秀眉轻蹙,视线一低,便落在她的双手上,果然,看到那手背越发的通红,于是便皱着眉朝前方的阿莫开口,“十分钟之内赶到T大。”
指令一下,阿莫便应声,然后加快了车速。
今天是周末,而且还是烟雨朦胧的天气,街道不似往常工作日那么拥挤,所以,没一会儿,车子便飞快的转过几个交通港,很快就驶进了T大医院。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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