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溺爱成瘾》
②《反派未婚夫太爱我了怎么办》
③《嫁君欢》
④《柔懋皇后》
⑤《魔王她太受欢迎》
⑥《拒绝大师兄后他成了龙傲天》
⑦《我的安徒生》
⑧《拯救悲惨偏执反派》
⑨《亲吻睡美人》
01
我衣服脱了一半,也懒得拉起,就这么裸着半个肩膀和窗边的男人对视:“师兄翻我的窗户翻上瘾了?”
他皱起眉,优雅地吐出一句话:“褚韫,对着我你大可不必这样搔首弄姿。”
我嗤笑一声:“注意人设啊师兄,那些小姑娘听到你这么说话,心都要碎了。”
伏殷扯扯衣领,歪在墙边懒散散地说:“行了,这会儿没人,老实告诉我,碧血珠藏哪去了?”
我无辜地眨一眨眼:“好师兄,好哥哥,我怎么会是这种偷盗宗门宝贝的人呢?你要是不信,自己搜搜呀。”
伏殷冷下脸,这会儿倒和他平日装腔作势的样子像了点:“褚韫,你再这样,我打断你的腿。”
我浑不在意地从衣袍下探出白花花的腿:“喏,腿在这里,你打吧。”
他脸色几番变化,最后逼近我的床,捏住我的下巴。
“褚、韫。”他压低声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平日修炼的是什么肮脏的东西。整个拂槛山,除了你,还有谁会需要这种逆天改命的阴毒玩意?”
我笑容敛去,也不在意伏殷捏痛了我,轻佻地勾了勾他的衣领:“怎么,师兄知道我的秘密,不怕我杀人灭口吗?”
伏殷闷闷一笑,松开了我:“别逗我了褚韫,你打不过我的。老实交出碧血珠,我会在师父面前替你圆一圆。”
我也笑了:“师兄倒是搜啊,我也没拦着。”
伏殷看了我一会儿,真的在我房里翻找起来。
最后他果然一无所获,在我面前无能狂怒:“褚、韫!耍我呢?”
我笑眯眯道:“师兄小点声呀,快到师弟们巡夜的时间了,被发现你夜宿我房里,可是会被师弟们盯上的哦。”
我冲他风情万种地抛了个媚眼,他面色僵硬地呆了半晌,看上去很想当场用拂槛山十六式揍我一顿。
最后伏殷还是无声无息地翻窗离开了。
走之前对我比了个中指。
嗤,还高岭之花。就这?
02
我是江湖里无人不知的拂槛山褚二娘,我为人所知的,除了我那一身和拂槛山正统不大一样的内功,还有我的众多裙下之臣。
咳,这么说也不对,毕竟我一个也没睡过。只能说是他们单方面追逐我的美貌和强大吧。
其实我挺咸鱼的,除非师父他老人家亲自来请,否则每日晨练,我是能不去就不去,晚课也是能逃就逃,每天在露华阁外的时间不超过三个时辰。
大概,这种神秘,也是师弟们迷恋我的原因吧?
但最近我的咸鱼生活被宗门里的大事打断了。
碧血珠丢了这件事,我属实是不知情的,毕竟按照时间推算,碧血珠在格物楼消失时,我还在床上躺着看话本呢。
谁知道大师兄伏殷一根筋地认为就是我干的,数次夜访露华阁,向我讨要碧血珠。
我简直比窦娥还冤。
昨日夜里伏殷为了逼我交出碧血珠,直接表示他知道我练的内功是歪门邪道。
这可了不得,虽然我知道伏殷大概率不会四处张扬,但是以防万一,我还是得想个对策。
毕竟我又打不过他。
于是我梨花带雨地找到了师父,哭诉:“师父!大师兄他想辱我清白!还说我若说出去,就要告诉大家我修的是旁门左道,让我被您赶出拂槛山!”
师父果然勃然大怒:“伏殷这小子,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像个无情的,怎么还敢朝我们韫儿下手!”
恰好来找师父谈事的小师叔卫靖年也黑了脸:“孽障!”
我哽咽道:“可是,师父您若惩罚师兄,师兄就要造谣了,这事也兜不住了。韫儿还要脸呢......”
师父安抚我:“韫儿你放心,师父定为你主持公道,让那小子吃点苦头!”
当日晚课,我悠悠地跟在师父和小师叔身后走到了正在做晚课的师兄弟姐妹们面前。
伏殷正一脸冷淡地推开试图靠近他的师妹。
师父一声暴喝:“孽徒!你手往哪放!”
伏殷被吓得一哆嗦,差点当场崩了人设。
我憋着笑看他莫名其妙挨了师父一顿骂,然后被派了一个任务:“你明日就带人下山去追查碧血珠的下落,没找到就不必回来了!”
伏殷眯着眼看向我,冲我阴森森地扯了扯嘴角。
我无畏地对他眨眨眼,心头大石就此落下。
正要转身回房继续看话本,师父一句话当场把我钉在原地。
“你师叔和韫儿也会一起去,路上好好学学人家的心性!”
我欲哭无泪,师父啊,您这一搅和,徒弟再好的心性也没了啊!
03
“所以是为什么?”
在师父把我关在门外之后,我满腔怨气地找上了小师叔。
卫靖年心平气和地告诉我:“韫儿,你师父的意思是,宗门弟子里就数你和伏殷资质和能力最好,既然要追查碧血珠的下落,你们二人一起去是最好的。但为避免那孽障心怀不轨,我便随行护你安全。”
我不可思议:“小师叔的剑法不是最好的吗?你和大师兄去不就行了吗?”
卫靖年表示:“你师父还说,碧血珠性属阴,有女子随行,更易觅得踪迹。”
阿这。
伏殷这厮,不会把我修邪魔外道的事早一步捅到师父那里去了吧。
我生怕再问下去会得到不好的答案,只好满腔幽怨地回到我的露华阁。
我做人的原则是,遇事不决看话本,话本不决就睡觉。于是我翻了一会儿新话本,被一个名为《大师兄和小师叔的那些事》的故事分去了心神,遂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阿这,写得还怪像伏殷和卫靖年的......?我品了品他们平日的相处,恍然大悟。
然后被人抢走了话本。
“......师兄晚上好。”这股子骚的不行的雪松味,我不用抬头就知道是伏殷的。
我假装不知道他拿走的是什么,巧笑倩兮打了个招呼。伏殷倚在我床前翻了翻,皱眉:“你看的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掩唇一笑:“师兄不喜欢我看这些?”
他哼笑:“你看这个,还不如看看......”他信手在我手边那堆话本里翻了翻,翻出一本递给我,“这个。”
我低头一看,《冷面大师兄的落跑娘子》。
那个简笔画,看着还怪像我的?
我笑意加深,倾身靠近他:“原来师兄喜欢这种,韫儿受教了。”
他收了笑,面无表情地抵住我的肩膀:“少跟我来这套。偷走碧血珠的嫌疑你还没在我这洗清,明日上路给我老实点,否则别怪我在小师叔面前对你不客气。”
我勾了勾他的下巴,对他眨了眨眼:“怎么个不客气法?请师兄指教。”
伏殷捏住我的手腕:“用拂槛山十六式、让你颜面无存那种不客气法。”
我忍着腕间的痛意,仍然笑着说:“师兄知道师父今日为何突然训斥你么?”
“自然是因为你。”
“我同师父说,”我压低嗓音,说的又轻又慢,“你轻薄了我。”
伏殷的脸有一瞬间的崩裂。
他咬牙切齿:“褚韫,你还真是......一点也不知廉耻。”
“那又如何,不过是几句口舌而已。你当我这么说过之后,你还有机会在小师叔面前碰到我么?”
我和伏殷僵持许久,我始终笑意盈盈,而他脸色逐渐黑化。
最后伏殷甩开我的手,姿态难看地翻过了窗户,连中指都没来得及比。
外面一声冷冷的:“孽障!”
我顾不上检查被伏殷捏红的手腕,乐不可支地在床上打滚。
刚才从小师叔那里回来,我可是泫然欲泣地请求小师叔在我房外守夜防狼呢。
虽然小师叔那会儿没答应,但我知道他一定会来的。
04
我和小师叔的关系,大概是差点成了亲的那种。
在我上山拜师之前。
后来他为了行侠仗义来拂槛山拜师,我自然干脆利落踢了他。开玩笑,追我的人从城东排到城西,我上赶着做什么?
再说本来就是包办婚姻,我只知道他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踹掉他毫无心理负担。
至于我为什么也上了拂槛山,这个故事比较长,暂时不说。
反正卫靖年对着我总是一副理亏的模样,所以我笃定他一定会来露华阁,然后逮住伏殷。
伏殷像是被教训得不轻,第二日见面时,行动颇有不便。
我笑眯眯道:“师兄可是身上抱恙?可得好好休息,免得耽误我们行程呀。”
师父目光如电扫过来:“残废了也给我爬下山!”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伏殷面色僵硬,我故作娇弱地躲在卫靖年身后:“小师叔,大师兄瞪我。”
卫靖年于是呵斥:“孽障!”
这小师叔,骂人净可着这一句,忒没新意。
下山后,我们先去了群玉镇。这是距离拂槛山最近的小镇,在拂槛山庇护下一向安宁。
但伏殷和卫靖年的脸色从进入群玉镇后都不大好。伏殷问:“你们有没有感觉这里不大对劲?”
我打量了一下周围:“江湖人很多。”
“这里平日除了拂槛山弟子,不会有其他江湖人。但今日似乎有许多其他门派的——碧血珠的消息,恐怕漏出去了。”
我打了个呵欠,略有些想念我的话本,恹恹道:“师父不是下令压住消息么?是哪个不长耳朵的漏出去的。”
卫靖年说:“先观察看看吧。既然碧血珠在整个拂槛山都找不到,八成是被外人偷走了,那么消息未必是从我们这里走漏出去的。
此等阴毒之物,于内功修炼有奇效,会感兴趣的都是小门小派,无需在意。真正要小心的,是里面是否混有魔教人。”
伏殷迅速地扫了我一眼。
无语,这厮不会还在怀疑我吧?看这样子,估计已经给我脑补完了魔教圣女的身份了。
我冲他翻了个白眼。
我拉住卫靖年:“小师叔,我们先投宿吧,看着架势,空房恐怕不多了。”
我们在客栈里商定晚间出去寻找碧血珠的踪迹。要寻这么个死物,莫过于大海捞针,好在伏殷拿出了一个......金属探测器?
不好意思串频道了。
我幽幽地问卫靖年:“性属阴?女子更易觅得踪迹?师父就是看我不顺眼了,想把我丢下山吧?”
卫靖年尴尬一笑:“我也不清楚哈。”
我愤而回房睡觉。
被伏殷揪醒的时候,我脑子里还依稀是昨日那话本里的故事在上演,下意识地说了句:“是真的!”
清醒后就见伏殷似笑非笑地倚在我面前:“什么是真的?”
我咳了一声,随手勾了勾他的衣领,含笑说:“师兄对我的喜爱是真的。”
他脸色一黑,要把我拎开:“褚韫,你不撩人会死吗?”
我惊讶道:“原来师兄有被我撩到的呀?”
伏殷面色一僵,耳尖居然有点红?
我正要凑近一点仔细看,门就被推开了。
卫靖年在门口一言难尽地看着我们。
阿这。我和伏殷的姿势,好像有一点点暧昧。
又好像,看起来是我主动。
谎言拆穿现场?现在演戏来得及吗?
05
我还没想好要怎样礼貌而不尴尬地和伏殷拉开距离,卫靖年就像没看到我的姿势一样,几步走进来关上门,对着伏殷皱眉。
“孽障!你怎么又偷偷跑进韫儿房里!”
伏殷幸灾乐祸的表情一秒僵硬,瞪了憋笑的我一眼后,老老实实地后退三步,和我拉开距离。
“小师叔教训的是,弟子错了。”
看来伏殷昨晚被小师叔揍得真的很惨,他连辩解的话都不说了。
我唇角压不住笑意,对着卫靖年眨眨眼,对他比了个“多谢”的口型。
他面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很快敛去,严肃道:“不要耽误时间,现在就走吧。”
我拿起床边的剑,跟着他们悄无声息翻出了窗户。
伏殷举着那金属探测仪,啊不是,特制罗盘,带我们在群玉镇一通瞎转后,锁定了方位。
“居然真的在群玉镇?”我意外,“这盗贼跑得也太慢了。”
伏殷闻言,落后两步,小声对我阴阳怪气:“合着你还想让他跑远点,追不上最好?”
呵,你也就敢在小师叔没看到的时候,这么和我说话了。
但我才不因为他内涵我的内功而生气呢。
我看了眼小师叔的背影,含笑凑近伏殷,也压低声音说:“我这不是怕任务结束太快,和师兄相处的时间少了许多么。”
伏殷顿了顿,推开了我的肩膀,快步赶上了卫靖年。
啊,耳朵又红了。
就这啊?伏殷就这点忍耐力,这么些年下来,是怎么在众多师姐妹的包围中泰然自若的?
那么多莺莺燕燕的,随便哪个撒个娇,伏殷都该软化了吧?
看着挺纯情的,不会也是勾搭师姐妹们的好手段吧。
我这拂槛山海王的称号该让位了。
我们跟着金属探测仪,啊又错了,特质罗盘的指引,停在了青楼附近。
卫靖年十分为难:“这青楼正热闹着,我和伏殷都是群玉镇的熟脸,贸然进去,恐会打草惊蛇啊。”
嗐,就不必借着这个机会说我懒了吧。我虽然不怎么下山做任务,也不怎么上课,但我还是每月功课考校的第二名嘛。天分在我有什么办法!
我摆摆手:“这不好办么,我进去就行。你们在这里等我吧。”
伏殷立刻反对:“你一个人进去,谁知道遇上什么牛鬼蛇神,你自己打不打得过?”
我眯眼,笑嘻嘻的:“师兄不要看不起人呀,韫儿和师兄也算不相上下呢。”
伏殷不为所动,脸色冷硬:“你少来,你那点功夫,还是少现眼了。”
卫靖年瞪了他一样:“韫儿天赋奇高,怎能这般辱没她?你还有没有做师兄的样子?”
伏殷不甘不愿地低了头:“小师叔教训的是。”
我低下头,免得自己翘起的嘴角被伏殷看到,又要恼我。
小师叔,不愧是被我爹娘看上过的男人。
然而,卫靖年骂完伏殷,也不同意我一个人进去。
我只好让他们在后门等我接应,带他们进去。
但在进入青楼之前,还有个事要做。
伏殷不敢相信:“你让我去偷衣服?”
我歪了歪头:“江湖人的事,怎么能叫偷呢?再说,我们又不是不给钱。”
伏殷避开卫靖年,点了点我的额头,温热的手指在我额上一触即离,竟然有一瞬间让我错觉很宠溺。
等伏殷飞进成衣店后院后,卫靖年问我:“青楼里也有小倌,女子进去并不奇怪,为何一定要装扮成男子?”
我看着成衣店的方向,勾唇一笑:“小师叔不觉得,捉弄大师兄很有趣吗?”
反正他已经知道,我先前说伏殷轻薄我是假的了,我也不必伪装。
自己人么!
卫靖年却只是轻轻地说了句:“是么。”
06
伏殷进去没多久之后两手空空地出来了,我面露疑惑,他冷着脸提起我进了成衣店。
“挑好了,自己去换。”
还挺贴心,我本来打算随意点就在大街上换呢,反正左右也没行人。
伏殷没好气地瞪我一眼:“你倒是很大方!抓紧换了。”
换好衣服以后,我借成衣店的脂粉,遮去了眉眼间过于明显的女子特色。
顺手又从成衣店拿走一把折扇,示意伏殷往柜台上加点钱,便以三步一晃、五步一摇的标准纨绔走姿,进了青楼大门。
花枝招展的女人们迎了上来,我笑着把挡在胸前的折扇挪开,她们纷纷面露失望。
嗯,毕竟我这身姿,也不是男装遮得住的。如果不是怕伏殷恼我,我还不打算换来着。
老鸨亲自来招待我了,她大概少见来逛窑子的女子,稀奇地打量两眼后,堆笑地要把我引到另一边。
挺上道的这老鸨。
这些小倌,不能说是俊秀天成,只能说是各有倾城色。
我瞧见其中一个垂头抚琴的,姿态和那日老马蚤包伏殷在后山勾引师姐妹们时像得很,没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小倌惊慌抬头,双颊绯红。
啊怎么就害羞上了,我还啥都没做呢,难道是被我的美色迷到了?
我遗憾地啧了一声,招手叫来老鸨,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还是替我点个姑娘吧,就刚才进门时最前头那个。”
老鸨面露异色,我便塞了几两银子给她,她转而露出笑脸,一叠声说:“您等着,我这就去给您喊。”
倒不是我取向特殊,只是等会儿行动需要,还是点个姑娘方便些。
我便摇着扇子上了二楼,在老鸨给我指的房里等了等,便看见那姑娘一脸不乐意地进来了。
我笑了,把一小袋钱放在桌上:“姑娘,我一样给你赏钱,有何不乐意的?”
她立刻转怒为喜,笑嘻嘻地在我旁边坐下:“姐姐要奴伺候什么?”
我温柔地抬手搭上她的肩,压低声音说:“很简单,你只用......”
她还在听,我手上一用力,她就倒在了我身上。
在这睡会儿吧姑娘。
我扒了她的衣服给自己换上,又重新画了脸,便出去摸到青楼后门,把卫靖年和伏殷放了进来。
但这么走回房间也一样会被发现。
我拎起一坛酒,往他们衣襟上泼了许多。好在是黑衣服,倒也看不大出来。然后我走到他俩中间,唇一勾:“来,抱我吧,头低下点别让人看见。”
卫靖年立刻紧张起来,我见他似有抗拒,便主动伸手揽住他的肩。
伏殷这厮倒是不客气,醉汉装得十分像,那手紧紧勾着我的脖子,简直让我怀疑他想当场勒死我,替师父肃清宗门。
跌跌撞撞地扶着这两人往房间走,中间还遇到了几个恩客,对着这俩人就是一通阴阳怪气,还招手让我过去。
阿这,这么多人一起,不太好吧。
我感觉伏殷和卫靖年似乎都隐隐有发怒的征兆,连忙安抚地拍了拍他俩的背。
然后对着恩客巧笑倩兮:“爷几位慢走啊,奴今夜被这两位爷包下了,下次来再点奴吧。”
下次来也见不到我了。
好容易把那几人糊弄走,我拖着两个醉鬼进了房,大松一口气。
那姑娘还老老实实地晕着。
结果伏殷阴着脸开炮了:“下次来再点奴?你还挺有职业道德的哈。”
阿这,内涵我内功我都不生气,你内涵这个?
那不是你俩死活不走正门,还不敢让人看见脸的?
老娘本来就一咸鱼,累死累活跑这么久,没一句感谢就算了,你就这?
拳头硬了,真的。
07
我捏了捏拳,然后拉了一下卫靖年的袖子,泫然欲泣。
“小师叔,师兄无理取闹,还取笑我。”
伏殷无语:“你除了告状还会什么。”
“还会把你偷偷摸摸带进青楼啊。”我呛他,“有本事你现在出去。”
伏殷不敢。
他太出名,一出去必然被姑娘们包围起来。
我嗤笑一声,叫你平日里净会搔首弄姿,关键时刻就是个绊脚石。
卫靖年拍拍我的肩,顺带瞪了一眼伏殷:“老实点!——韫儿,你拿着罗盘去外头看看,若出现异常,先回来告诉我们,不要单独行动。”
我趁小师叔不注意故意丢了片秋波给伏殷,转身怡然出去了。
然而流年不利,我又碰上了先前那几个恩客。
这几人瞧着也是江湖人,用刀和剑把我逼到角落里,捏着我下巴说:“既然又撞上来了,断没有放过你的道理。等伺候完爷几个,你再回去看那两个醉鬼吧,啊?”
啊你令堂。
老娘一只手可以卸了你三条腿,信不信?
我把罗盘塞进身后的花盆里,想迅速解决这三个人,但对面老鸨带着几个姑娘走了过来。
阿这,我今日怎么这么背呢。
这要是动手,姑娘的尖叫声就能让我原地升天。
因我低着头,老鸨过来大概也没看仔细我的脸,一挥手说:“官人要求,你就去吧,别在这犟,仔细吃苦头。”
吃你令堂的苦头。
老娘上山就让师傅下来拆了你这青楼!
我憋着气被这三人拉进了一间空房,房门刚拉上,我就挣开了桎梏。
“找死啊敢碰我!”
我抬手狠狠一敲,试图脱我衣服的人就捂着胸蹲了下来。
另外两人意识到不对劲,刀锋立刻带上了点杀气。
我打不过伏殷,还打不过这几只小虾小蟹?
老娘揍得令堂都不认识你!
把这几人摁在地上强行灌了一壶酒之后,他们就醉醺醺地瘫着不动了。
我松了口气,整了整衣服,回去找罗盘。
稀奇的是,失灵一样一动不动的罗盘居然开始突然颤抖,瞎转两圈后指向了......我刚刚走出来的房门。
阿这?这就叫得来全不费工夫吗?
我回去找了卫靖年和伏殷,把房间位置告诉了他们,让他们自己想办法翻过去,便自己先行进去查看。
越靠近其中一人,罗盘反应越大,我想了想,便伸手打算扒开此人衣服。
“褚韫!”
这冷冰冰的声音,不是在人前装腔作势的伏殷,又是谁?
我手一顿,对着跳窗进来的伏殷弯唇一笑:“师兄这是醋了么?”
伏殷额上青筋跳了两下。
卫靖年紧接着跳了进来,他并未听见我的话,只是道:“要搜身,还是叫伏殷去吧,免得脏了你的手。”
我乐得清闲,把罗盘丢回给伏殷之后,懒洋洋往椅子上一坐,抬抬下巴:“师兄请吧。”
伏殷最后搜出了一个盒子,罗盘果然对这盒子反应剧烈。
然而盒子打开,却是个空的。
卫靖年沉吟道:“这大小,看着是装过碧血珠的。看来得把这几人叫醒问话。”
我打了个呵欠,拉开半个门,喊了一声,让小厮送水进来,还交代要凉的。
伏殷和卫靖年提着那三个人隐到内间去了。小厮送水进来时神色怪异,我挑眉,软着嗓子学青楼女子说话:“怎么,官人喜好用冷水洁身,你也有意见么?”
小厮连道不敢,退了出去。
伏殷把那人直接丢进了冷水里。
这人当即一激灵醒了过来,第一眼看到我就面无人色:“姑娘放过在下吧,在下只想逛个花楼,不敢耽误姑娘行事。”
伏殷挡在我身前:“有事问你,老实交代。”
他的长剑稳稳抵在那人胸前,往前一寸,就是心脉俱毁。
我眉一皱,掩鼻:“师兄文明点,别把人吓傻了,这味儿有点冲啊。”
这就吓尿了。
真不是男人。
08
伏殷问了半天,那人吓得颠三倒四,说来说去也没什么可用的信息,只说自己是从当铺里低价买了一个盒子,预备用来装珠宝回家送老婆。
卫靖年说:“看来只能去他说的当铺问问。”
我积极道:“那就明日去当铺吧,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客栈睡觉吧。”
困死了困死了,咸鱼熬不动夜的知道伐!
出去比进来简单的多,伏殷和卫靖年从窗外跳进了后院,一两声惊叫湮没在黑暗里。
留下我无语凝噎。
俩大男人真好意思,就这么丢下我一姑娘走了。
行呗,老娘断后。
我粗暴地把还泡在冷水里的人敲晕,拎出来丢到了地上,便回了原来的房间,把姑娘的衣服换了回去。
姑娘被我叫醒还有点茫然,我把那袋银子塞进她手里:“若有人问了,就说我只是同你聊了聊,没做别的。”
我是打定主意不跟着他们去问什么当铺掌柜了。左右他们那两张脸就已经很好用,既然不需要我,我就安安心心睡到了日上三竿。
伏殷和卫靖年进门时我正在吃饭。
我招呼他俩:“师兄,小师叔,饿了吧,来吃点?”
伏殷面色复杂:“你倒吃得挺香。”
“可不,人是铁饭是钢么。”我挑眉一笑,“师兄不高兴的话,我喂你?”
他冷着脸径自坐下了。
卫靖年就像没听到我轻浮的话一样,淡然坐下说:“当铺收到碧血珠当晚就弄丢了,还死了个伙计。我们问了才知,镇上这几日死了好几个身份不起眼的人。我们怀疑,是有魔教潜入捣鬼。”
我想了想说:“不如回去请师父多派些人来,把混进群玉镇的江湖人全抓起来问问得了。”
伏殷冷嘲:“拂槛山一旦这么做,便会成为江湖的众矢之的,届时碧血珠的消息也不得不公之于众。怎么,你倒盼着这个?”
怎么呢,伏殷是一天不内涵我身上难受是吧。
竟然说老娘是内鬼!
我顿了顿:“师父说你轻薄了我,便要娶我。若师兄怀疑我,那与我关系亲密的你,也难逃众人揣测呀。”
伏殷脸色立刻十分精彩,我故意问卫靖年:“小师叔说是不是?师父有这么说过的吧?”
卫靖年好像有点无奈,却还是点了头:“是。”
伏殷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轻浮!不知廉耻!”
说完就被卫靖年瞪了一眼。
我笑出了声。
真会装稳重矜持。自己骚起来可比我还不知廉耻呢。
我们商定好先在镇上打探打探消息,若没进展,再考虑回拂槛山找师父复命。
我是不打算再出门了,打探消息这种事,不适合本咸鱼,啊呸,本仙女。
晚间我一点也不意外地等到了伏殷。
彼时我刚沐浴完,刚披上亵衣窗户就轻轻一动。
我头也不回:“师兄真是不吃教训,上回翻我窗户可是被小师叔揍得惨呢。”
伏殷却只是说:“你和魔教究竟有没有关系。”
我手一顿,转过身:“师兄以为呢?你是不是以为我是魔教那个嗜喝人血的变态圣女?”
他逼近我:“你是吗?”
“我不是。”我坦然看他,“我虽修魔功,但并非魔教中人。”
伏殷打量着我,似乎在思考我这话的可信度。
然后一皱眉。
抬手拢了拢我的衣领:“你是不骚就身上不舒服吗?”
我笑了,不甘示弱地伸手拽了拽他的衣领:“师兄不也是么?夜访师妹房间,却衣衫不整,若是让人看见,我的清誉可就毁了。”
“你的清誉不是你自己毁的么?说被轻薄了的可是你自己。”
他身上的气质懒散下来,就这么和我维持着暧昧的距离和姿势,声音轻轻的,“褚韫,你为什么修魔功?既然上了拂槛山,为何不学十六式?”
我垂眼:“我上山,本就不是为了什么行侠仗义,无所谓修的是什么内功。”
“……其实我的内功,是魔教左护法给的心法。”
09
伏殷“哦”了一声,居然没怎么生气,只是问:“怎么认识的?这三年,可有联系过?”
“因缘巧合,不想多说。联系自然是没联系过,拂槛山阵法密布,魔教不要命了才敢上山。”
他点点头,依然平静:“既然如此,你说的那本功法,就交给我吧。回去后我看看有没有办法帮你疏导内功,长期修习魔功,于寿数有损。”
我挑眉,踮起脚凑近他:“师兄是不舍得我早死吗?”
他也冷笑着逼近:“你早死我早痛快,一天天的不让人省心。”
怎么伏殷这厮,和师姐妹们说话尚且懂得得体,和我就这么欠呢?
我想退开,却被伏殷扯住了衣领。
“功法拿来。”
“没有。”
伏殷脸色冷了:“褚,韫。”
“真的没有,”我非常无辜,“没带下山。”
伏殷表情凝固了一瞬间。
“你心可真大啊褚韫。也不怕被人搜出来之后,直接被赶出宗门。”
“师兄不用担心我,我在露华阁放了三个阵法,除了师父,谁也破不了。”我笑眯眯地说,“只是没想到,师兄这么关心我呢。”
伏殷似笑非笑道:“别在那骚,我可不是那些傻乎乎的师弟。你既然与魔教有牵连,这几日就老实待在客栈里别出门了。”
“怎么?”我挑眉,感觉他这话里有话。
伏殷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纸条丢给我:“师父传来的消息,魔教左护法去了瑶城的魔教分坛。瑶城就在群玉镇边上,褚韫,你真没和他勾结?”
我静静地看着那张纸条。
——他刚才的问题,原来都是在试探我。
现在也是。
半晌后我抬起头笑:“师兄在吃醋吗?放心,我真的三年没联系过这人了,连他是圆是方都不记得了。我心里,当然是只有师兄的。”
他敲我脑袋一下:“就会嘴上骚,行了,睡吧。”
他翻窗走了,我想起刚才瞥见的伏殷通红的耳垂,忍不住笑出了声。
第二天,伏殷和卫靖年告诉我他们准备去魔分坛探探情况。我留在群玉镇等消息,他们动身去瑶城。
伏殷叮嘱我:“老实点,别乱跑。”
我当然是不可能乱跑的。
——不过如果有人非要带我跑,我就没办法了。
那个据说去了瑶城的魔教左护法,宁无纬,正笑眯眯地坐在我床前。
我打不过他,但我不慌。
“好久不见啊宁无纬。”
他意味深长:“我们本该日夜相对的,小韫儿,你太不乖了。”
好家伙,伏殷和宁无纬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学鸡。这才是真骚。
“谁要和你日夜相对,你都没腹肌。”
宁无纬笑了一声:“小韫儿,你说什么都没用,我不会生气,也不会上你的当。你在拂槛山躲了三年,现在自己跑下山,说你不是欲拒还迎我都不信呢。”
?你令堂的欲拒还迎!你闻着我的味跑来你是不是狗啊?
“谁自己跑下山了?我和大师兄一起下山的,师父还说要将我许给师兄呢。”我在宁无纬阴沉下来的脸色里笑得越发艳丽,“宁无纬,拂槛山是江湖四大宗之一,你真敢动我?”
他森森一笑,手掐上我的脖子,一点点收紧,三年前的折磨一瞬间从被封闭的记忆里蹦了出来。
他说:“小韫儿,你可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啊。”
我艰难地说:“宁无纬,卫靖年也下山了,你真不怕卫家剁了你?”
他冷笑一声,我只觉得后颈一疼,就在窒息中昏迷了过去。
昏迷之前我还坚强地冲他比了个中指。
10
宁无纬天天逼我和他成亲。
艳红的绸缎从屋外铺到我脚下,他握住我研究脚镣的手:“小韫儿,你再挣扎也没用。这里是总坛,你那两个小情人,还陷在瑶城呢,焉知有没有命出来,还想让他们带你走?”
我挣开他伸了个懒腰,见他眸色变化,拢住松散的衣襟笑:“宁无纬,你把我养在这里,养得跟个烟花女子似的,你是要娶我,还是要养宠物啊?”
他低低一笑:“你不就是我的小宠物么,小韫儿?”
他欺身上来,我抬脚踩住他的肩:“打住。宁无纬,你真来强的,我会和三年前一样和你鱼死网破的。”
当年卫靖年突然退婚上拂槛山,虽然并不影响媒婆上门,但终究是丢面。
我离家散心,想让那群公子小姐们在没有我的日子里寻点新乐趣,忘了这桩八卦,没成想碰上了宁无纬。
他见色起意,第一回见面就一碗酒灌晕我,然后强行给我打通经脉,渡了魔教内功心法给我。
成年后重塑经脉的痛苦无异于剔骨抽筋,加上魔教内功阴毒,我差点以为自己会死在宁无纬手上。
但他又喂了我很多恶心的药,硬生生拽回了我的命。
我被困在那里两个月。宁无纬像调教青楼姑娘那样对我,却说是想娶我。
后来他喝醉酒想对我用强,我用藏了很久、悄悄磨尖的竹筷捅进了他胸膛,忍着被他拍出的内伤逃离。
因为那里离拂槛山的地界最近,我乔装避开宁无纬的人手,没有回家,直接上了拂槛山。
“小韫儿,我不碰你。”宁无纬含笑拂过我赤着的脚,激起我一身鸡皮疙瘩,“我只想看看,三年前教你的东西,你是不是还记得。”
记得你!大!爷!老娘光记得那时候在脑子里编写的你的死法了!
我冲他嫣然一笑:“不记得又如何?”
“不打紧。”他温柔地说,“我再教你一次。”
教你令堂!伏殷卫靖年这两个蠢货怎么还不知道自己被耍了!
我刚要开口,宁无纬从袖子里摸出一样东西。
虽然我没见过,但那一定是碧血珠。
竟然真的被魔教拿走了。
“你们买通了谁?”
“想知道吗?小韫儿,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那你也得付出点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轻轻一踹,反身压了上去,一字一顿道:“好啊,那么让我伺候伺候你吧,宁护法。”
被逼着穿上喜服那天,我已经对被救不抱希望了。
但拜堂的时候,打杀声从宁无纬的院落外面传了进来。
宁无纬满脸阴鸷,要和我拜完堂再出去,我却死活不愿意了,扯掉喜服就从旁边的魔教教众手上抢来一把剑。
伏殷和卫靖年冲进来的时候,我一剑捅进宁无纬的肩膀,他不退反进,一寸寸逼近,掐住了我的脖子。
这宁无纬是不是有什么掐人脖子的嗜好!
他伤这么重还力气那么大!
伏殷在我眼前的重影里冲过来一掌拍开了宁无纬,卫靖年迅速上前将他捆起来。
我艰难地喘了几口气,抬起头对伏殷笑笑:“师兄这亲抢得真及时。”
他却只是神情冷淡地瞥了我一眼,把外面的师门人叫了进来。
我还在茫然中,就被一个师姐一鞭子打倒,然后捆了起来。
我几乎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
“哦,师兄还是憋不住说了?”我任由师姐公报私仇,只是笑吟吟地对伏殷说,“看到我这么个魔教妖女受伏,你很满意吧?”
伏殷淡淡道:“你罪有应得。”
我罪有应得?我活该被宁无纬折磨,我活该被逼修习魔教阴毒的内功,损耗自己的身体?
我不怒反笑。
卫靖年走过来按住了师姐:“不可如此粗暴,事实真相尚未清楚,师兄只说要带韫儿回去问清楚,没说将她看做叛徒。”
伏殷讽刺:“小师叔莫不是要包庇她?就因为她是你前未婚妻吗?”
卫靖年睨他一眼:“孽障,何时轮到你这么和我说话?你真把你师妹当成妖女了?她这三年什么样,你不清楚?”
我咳了起来——方才为了不被宁无纬压制,我强行催动了拂槛山的心法,此刻内功相撞反噬了。
若不是卫靖年动作快,我可能瘫到地上去了。
伏殷在我的注视下冷静地收回伸出的手,好像刚才那一刻的焦急全是假象。
他说:“别装死,回去好好交代。”
你令堂的说句好话能死?就因为师姐妹们这次都跟来了吗?
我气到揪紧卫靖年的衣襟吐他一身血。
11
我是被卫靖年抱进地牢里的。
拂槛山的地牢我从未来过,只知道这里关着很多穷极凶恶之徒,没想到有一天我也有了和那些恶徒一样的待遇。
伏殷一直沉默地跟着我们。
卫靖年脱下外袍给我披上,还收拾了牢房,仍然不大满意:“韫儿且忍忍,我去拿点东西来。”
说完便径自出去了。
我看向伏殷:“师兄请走吧,我是拂槛山罪人,别给自己找麻烦。”
我没心情和他拌嘴,两种内功打架,我连动一下都浑身疼痛,只能像残废一样瘫在草堆上。
他却走近,一把把我扶起来。
我“嘶”了一声:“你倒是轻点!怎么你从没对那些师姐妹们这么不假辞色呢?”
就区别对待,海王不应该博爱吗?
他的手搭上我的脉,眉头紧皱:“你有这动嘴皮子的功夫,不晓得给自己运功调息?你想走火入魔吗?”
“我倒是想。”我扯扯嘴角,“师兄觉得我还有力气吗?”
他叹口气,在我身后坐下:“闭眼。”
温润的内力从后背深入,缓缓梳理我乱成一团的内功。我白着脸任由伏殷折腾,他收手后才猛的咳起来。
伏殷说:“不用压着,吐出来。”
我听话地吐了他一身血。
气死你!
然而向来臭洁癖的他居然并未嫌弃,反而松了口气:“行了,你好好休息一会儿,有力气了就自己调息。”顿了顿又说,“你这样两种内功兼用,着实不能长久。”
“能活一天是一天,反正都是偷来的。”我身上舒坦了,也就有力气和伏殷说笑,“师兄方才视我如蛇蝎,怎么现下无人了,又对我这般体贴?”
伏殷仍然搂着我的肩膀:“我以为你是说笑,但师父在宗门人面前提了你我婚约。小师叔向来同你亲近,我却不是。所以我若照顾你,之后师父和小师叔想办法解决这桩事,少不得要被老家伙们说包庇。”
他难得一次性说了这么多话。
我愣了愣。
怎么还搞包办婚姻,不是卫靖年就是伏殷,不能让老娘独自美丽吗?
“……既然师父是向着我的,为何还要命人将我打入地牢?”
伏殷不答反问:“你的露华阁,究竟放了什么阵法?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我刚要答话,外面走动声传来,伏殷警惕地听了一会儿:“是小师叔。”
卫靖年抱着个箱子走了进来,差点被牢门拦住。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把地上的草堆搬出去,换上厚实的褥子,还有小几、宫灯、茶水、点心、话本。
牢房瞬间高级起来,大概就低配版露华阁吧。
我对那一摞新话本十分满意。
卫靖年指示伏殷把我抱上褥子,盖好被子:“疗好伤了?”
我点点头,他叹口气:“宗门里近日动荡得很,你在这里避避也好。”
“是有……叛徒吗?”
我蓦然想起宁无纬随口说过的两个师姐,怕隔墙有耳,便低声在伏殷耳边说了。
他意外地看我一眼,点点头:“知道了,宁无纬没死透,我会再去审。”又说,“这里安全,你不必太小心。露华阁的阵法,究竟怎么回事?”
卫靖年也走了过来,目露探究。
“应当除了我没人知道的。那是我在格物楼一楼藏书里翻出来的古老阵法,放心法的箱子还有精密的机关。”
卫靖年和伏殷对视一眼,看起来脸色有点凝重。
“所以究竟怎么回事?”
卫靖年说:“有人从露华阁翻出了魔教内功心法,还有你和宁无纬通信的证据,指证是你偷走了碧血珠。”
啊这。
还真有人玩这种没意思的陷害游戏。
不是吧不是吧,真的是嫉妒我吗?
12
卫靖年和伏殷走之前和我保证,不会让人进来折辱我。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不该信的!
被师姐一鞭子抽到墙上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
我接住师姐甩来的第二鞭:“老娘看着好欺负?以前你们打不过我,真以为我被关起来你们就打得过我了?”
师姐冷笑:“你戴罪之身,还敢还手,是真想被废了武功成为江湖笑柄?”
“那又如何,我爹富甲一方,我回去照样过快活日子。”
我狠狠一拽,把鞭子抢了过来,师姐跌了几步,不可置信:“褚韫,你真敢?”
“我怎么不敢?你当今日之事让师父知道,他是罚你还是罚我?”
我把师姐气走之后,捂着胸口缓缓坐到了地上。
真他令堂的疼。
那几个大男人做事怎么这么慢,好几天了也没有个消息进来。
负责看守地牢的外门师弟悄悄开门进来,把一瓶金疮药放在了我面前:“师姐,对不住,我拦不住她们。”
我抬起头,对他笑笑:“没事,与你无关。”
师弟说:“这几日宗门里乱的很,师父下令不准人靠近地牢,师姐她们是偷偷来的。”
啧,怪不得刚才我提到师父,她们屁都不敢放一个。
“师姐,魔教被师父带着几大门派一起剿灭了,魔头已死,教众四散,而今只剩一个宁无纬还在咱们这里关着,大师兄说,等问出消息,就把他五马分尸,给你出气。”
我十分好笑:“给我出气?杀了他可不够给我出气的。”
“宁无纬就关在地下,师姐要去出气吗?”师弟认真问我,“天色已晚,不会再有人来,只要我不说,谁也不知道师姐离开过牢房。”
我捏捏师弟的脸:“行啦,知道你为我好。我还没想好怎么出气,暂时不去了,你乖乖去外边守着吧,免得被巡逻的师兄发现责罚。”
师弟红着脸走了,我松口气,听着他脚步声远了,才捂着胸口猛咳了起来。
之前的内伤还没好全,这牢里阴暗潮湿,不利于养伤,方才师姐那一鞭又出其不意,下手极狠,硬生生让我的内力再次紊乱了。
没有伏殷帮我疏导,我自己实在控制不了内力暴走,只能勉力压制一下,忍着疼痛闭目养神。
恍惚似乎睡着了,又似乎没睡着。等我被一阵大力拉痛时,总觉得才过去没多久。
师姐拽着我的头发:“装什么死?快起来,审你的时候到了。”
我一掌拍开她,因为胸腔疼痛而满心暴躁:“老娘自己会走,别碰我。”
但我还是被迫穿上了沉重的脚铐,双手也被牢牢缚住。
我被押上拂槛山的宗祠高台,除了本门人,还有几大门派的长老弟子在此。
真他令堂的丢人。
我冷眼看着师姐领头咄咄逼人,长老们沉痛谴责,师父尽力调解,其他门派的作壁上观。
伏殷和卫靖年死哪去了?
“宁无纬都畏罪自尽了,妖女褚韫,你还要嘴硬到何时?”
师姐一声怒吼,我怔了一下,有些意外。
宁无纬自杀了?按看守地牢的师弟的意思,宁无纬应该正被伏殷严刑拷打才对。
更何况,他那种老变态,我才不相信他会自杀。但凡有一分希望,他都会想方设法逃出去,说不准还要趁机掳走我继续折磨。
原本态度凌厉的长老们闻言却沉默了,面色有些奇异。
我在翻搅的内力里头昏脑涨,一边低低地咯血,一边想,看来师姐这是跳进伏殷他们设的局里了。
果然,卫靖年的声音冷冷地响起:“孽障,你从何得知宁无纬死了?”
我恍然抬头,便觉一阵风掠过,手上的绳索齐齐断开,伏殷搂住了我的腰,声音带着点慌乱:“你怎么又内力暴走了?”
放下心的同时,我揪着他的领口吐了一口血:“还不是因为师兄来太晚了,再晚点,可能我已经爆体而亡了。”
他拧了一把我的腰:“什么瞎话都讲!老实点坐下,我给你疏导。”
“不必了。”我按住他。
13
我看向台下,卫靖年正执剑抵在师姐颈间,神色冷漠。
他身后,是被师弟们扣押在地上的宁无纬。
看来他们已经把证据找全了。
我靠在伏殷身上,冷眼看着师姐受俘,嘴欠道:“师姐,究竟你是戴罪之身,还是我啊?”
师姐抬头瞪我,目眦欲裂:“妖女!你蛊惑大师兄和小师叔不算,连宗门上下都被你迷惑去了,当真为祸江湖!”
?都到这时候了还在对我喷脏水,就算你是反派,倒也不用这样尽职尽责。
“师父!”师姐转向师父,“我认罪,但这个妖女,她私自修炼魔功,与宁无纬拉扯不清,这不是事实吗?”
“孽障,这里哪还有你说话的份!把她押下去!”卫靖年吩咐道,又转头对师父说,“师兄,韫儿心性如何,你最了解不过了,万不可听信叛徒谗言。”
师父却只是沉默。
宁无纬阴阴地笑了起来。
“真可笑啊,看你们狗咬狗。”
卫靖年反手就给了他一掌。
宁无纬喷了口血,仍然执着发言:“她不仅和我拉扯不清,她还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三书六礼只差一个拜堂。要不是你们这伙人败我兴致,说不定孩子都有了。”
“闭嘴!”伏殷当即拔剑。
然而宁无纬仿佛感觉不到一步步靠近的伏殷身上的煞气,仍然自顾自疯魔:“褚韫也是半个魔教人了,你们要杀我,她不得给我陪葬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不配!”
伏殷一剑挥出。
却被突然飞跃而来的师父拦住了。
我坐在地上,懒洋洋地等着,已经对师父的决定有所预感了。
卫靖年说:“师兄何意?难不成,你还要听信这个魔头的话?”
师父看了我一眼,我对他一笑:“师父,我没事的。”
他叹口气。
“当着江湖众门派的面,我们不能一味包庇。韫儿修习魔功,确是事实。若不能妥善解决,拂槛山颜面何存?”
长老们纷纷附和:“不错,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修炼魔教内功,着实不像话啊!”
宁无纬笑得更欢:“可不是不像话吗!让她跟我一起下地狱,也算给你们清理门户了!”
师父干脆地一掌拍晕他,吩咐师弟将他押下去:“靖年,伏殷,我知道你们同韫儿情分深厚,但今日,我必须得给江湖一个交代。”
我摆手:“不用了师父,哪里要您亲自动手呢?本来就是我隐瞒一切,靠小师叔的关系拜了师,三年来给诸位添了不少堵,早该谢罪了。”
伏殷冷冷道:“你在那说什么大话?你知不知道要做什么?”
“不就是自废武功,逐出师门么。”我耸耸肩。
各大门派的人看戏到现在,才慢悠悠地插手,说什么我罪不至此,也是受宁无纬牵连。
然而师父可以放过我,长老们可不会。
至于卫靖年,他毕竟是师祖最后一名入室弟子,在这些长老面前,也只是个娃娃,更保不住我。
哎,可惜我躲躲藏藏三年,最后不是被宁无纬逼到走投无路,却是被自己的靠山给绊了一跤。
罢了,罢了。反正自废武功也死不了,大不了回家混吃等死,反正爹娘三年来,每回来信都是催我回家。
我富二代怕什么!
我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伏殷拨开师父冲上来:“你知道什么叫废掉内功吗?成为废人都不算什么,一不小心经脉爆体,你就死了!”
卫靖年也按住师父的手:“师兄!你真忍心看韫儿……”
我不想再听这两个男人磨磨唧唧,趁伏殷不注意,一掌拍在他后颈。
他倒下去的时候恨铁不成钢地瞪我,手指动了动,却在中指成型之前闭眼晕了过去。
啧,这还是我第一次偷袭伏殷成功,多亏他这会儿对我一点戒心都没有。
我在周身几处大穴一点,抽出伏殷的剑,干脆利落地挑断了双脚脚筋,手腕一转,又断了自己的手筋。
不挑不知道,自废武功原来这么痛!
真他令堂的痛!
好他令堂的后悔!
最后似乎是卫靖年冲上来接住了我,然而我痛得死去活来,可能还毫无形象地尖叫了几声,他的触碰让我更加痛苦。
我感受得到经脉在我体内一寸寸碎裂,蛮横阴毒的魔功无处可去,在丹田处躁动着,和拂槛山心法搅成一团,几欲炸开。
然后就是丹田一阵剧痛,我眼前一黑,彻底没了意识。
要说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应该是当年卫靖年拜完师以后下山亲自来送婚帖,要退婚的时候,没有当场把他抢进来成亲。
要是当时和卫靖年成亲了,哪还有宁无纬的事,更没有这三年的煎熬。
就算是包办婚姻,我就不信宁无纬不会爱上我,看他这三年鞍前马后的样子就知道了。
真他令堂的后悔!
(正文完)
以下为两个平行番外,警告,是平行番外,即双男主结局,一个是褚韫x大师兄,一个是褚韫x小师叔,请自行选择观看,否则cp拆了作者不负责的!
番外·大师兄篇
伏殷一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褚韫怎么样了?”
守着他的师弟面露纠结,他爬起来就往外跑。
露华阁里站着师父、小师叔,还有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
“师祖?”
师父看他一眼:“来了?我特意请你师祖出关来看看韫儿的,她经脉寸断,生机几乎断绝,凶险得很。”
伏殷一瞬间差点喘不上气,半晌才说:“那,褚韫还有救吗?”
“瞧你这话说的。”师父瞪他一眼,“怪不得韫儿不喜欢你,嘴笨得像驴!就不能说点好的!你师祖出手,还有接不回来的经脉?”
师祖摆手:“我如今只是暂且吊住了她的命,要修补经脉,只能等她醒来看她自己的意愿,毕竟,修补并不比废掉舒服多少。”
伏殷走近两步,看着躺在床上面无人色的褚韫,捏紧了拳:“她本来不用走到这一步的。”
“罢了,也是我那会儿迂腐了,我也对不住韫儿。”师父叹气,“我们拂槛山,何时需要给江湖一个交代了,我连韫儿都护不住,才叫人笑话。”
伏殷等了一个月,褚韫才睁眼。
那时他还盯着窗外的花发呆,褚韫咳了一声,他差点蹦起来。
“你醒了?”
褚韫含笑道:“看来师兄想我得很,都入魔了。”
伏殷沉默好一会,憋出一句话:“你打晕我这笔账,得好好算算。”
“怎么算?把我的人赔给你吗?”褚韫挑眉,虽然脸上仍然苍白,眼里却同往日一样狡黠又勾人。
“……瘫了也不妨碍你骚。”
褚韫能下地,已经是又一个月的事了。伏殷抱着她出来晒太阳,褚韫赖在他身上不想下去:“你身上暖,给我多捂捂。”
伏殷青筋乱跳:“老实点褚韫,别以为你现在废了我就不敢打你了。”
褚韫的笑一下子淡了。
伏殷心知自己说错话,只好把她抱在怀里哄:“好好好,我抱着你晒太阳。师祖的话你考虑好了吗?”
褚韫调整了一下姿势,懒洋洋地说:“当然考虑好了,现在这样连走几步路都累,和瘫了有什么差别。”
伏殷叹气:“会疼。和你挑断经脉一样疼。”
褚韫好像在他怀里抖了抖,声音却带了笑:“这次师兄会在我身边,我当然不怕了。”
褚韫调理一年,才能重新拿起剑,笨拙地跟在新入门的弟子们后面一起练习。
伏殷看着心疼:“休息一会儿吧。”
褚韫停下动作,喘着气笑:“你对师弟妹们可没这么温柔啊,师兄,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能不能说点好话?我是心疼你,我不想看我心爱的姑娘吃这样的苦。”
自废武功后又重续经脉、再次拾起武功的人,整个江湖前后一百年也不见得有几个人,这种苦,哪里是常人能受得了的。
褚韫却愣了半天:“……心爱的姑娘?师兄说我?”
伏殷没好气:“不是你是谁?婚约都订了,左等右等你不点头,怎么,你也要学小师叔,退一回婚?”
褚韫扔了剑,几步跳到他身上,大笑起来:“我以为你和我开玩笑啊!毕竟师兄以前对我从没好脸色,要不是受这一回苦,我还不知道师兄是嘴硬心软呢。”
于是褚韫功也不练了,当天就拉着他下山回家。
“你爹娘不在,师父就算你的高堂,小师叔就是媒人了!是吧小师叔!”
小师叔无奈:“是是是,伏殷,拉着她点,别摔了。”
伏殷笑着一把把褚韫抱了起来,足尖一点,掠上树梢:“这样就老实了!”
大婚之夜,他也这么把试图装睡的褚韫拎起来,抱到了自己身上。
褚韫搂着他的脖子:“你就仗着我沐浴完了不想弄脏自己的脚吧!”
伏殷低笑一声:“不想弄脏,就夹紧我的腰。”
褚韫哼了一声,双腿却老老实实地缠了上来,手还不老实地拉开他的衣襟,笑得不怀好意:“你会吗大师兄?可别临阵磨枪啊。”
“让你知道我是不是临阵磨枪。”伏殷把她压在床柱上,堵住了那张碎碎念的嘴,一寸寸碾过她的唇齿,退开时甚至有银丝从褚韫唇边拉下。
她舔了舔唇,扭了一下腰,轻轻地笑:“师兄涨得难受吗?不想舒服一下?”
伏殷眼神一沉,手摸过放在床边的小盒,挖了一指香膏往下探去。
褚韫全身一颤,十指紧紧掐住他的皮肉。
“师兄……”她在他耳边喊得千娇百媚,吐气如兰,不知是拒绝,还是刻意挑逗。
——应该是后者了。
毕竟,这个妖精面对自己,从来就不在乎什么矜持。
番外·小师叔篇
卫靖年守了褚韫三天,她的脉搏才不再那么似有若无。
掌门师兄说她天生福泽深厚:“拂槛山阵法千变万化,她拜师时却自己跌跌撞撞爬了上来,也没受什么伤。若非如此,即便你与她是旧识,我也不会收她为徒。
这次她自断经脉、废去武功,换作常人,早就当场暴毙,她却还留有一丝生机,给了我们寻找药材吊命的时间。这样的人,地府都不敢收走啊。”
卫靖年却只是握着她的手,用薄薄内力温暖她冰凉的身体:“我只后悔当初没有先娶她,再拜师,否则韫儿何至于承受这些。她本该安安生生在家里享受富贵生活的。”
师兄就笑:“现在后悔了?那我说要把韫儿许配给伏殷,你怎么一句话没有?”
卫靖年瞥他一眼:“韫儿父母尚在,你真以为你这个师父做得了她婚姻大事的主?”
褚韫睁眼,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
这个月里,伏殷带着亲信师弟,把拂槛山上上下下查了个遍,所有魔教留下的钉子全都拔得干干净净,宁无纬本人更是被吊死在宗门前,以儆效尤。
动静之大,连闭关几年的师父都被惊动出关询问了。
师父看到褚韫后十分可惜:“这是个好苗子啊,假以时日,未必不会成为一代宗师,怎么就成这样了。”
师兄愧道:“当着江湖同道的面,韫儿既然修习魔功,我不能不这么做,否则将她逐出师门,她只会更难。”
师父恨铁不成钢:“迂腐!拂槛山什么时候需要看别人的脸色了,不过一个弟子,包庇了也就包庇了,你以为他们真敢放屁?”
卫靖年怔了怔:“所以,韫儿本来不用废掉的吗?”
“已经废了,还讨论这个作甚。”师父挥手,“不过这孩子经脉奇异,这就是她开蒙晚却仍比你们那些弟子好得多的原因。若日后把经脉修补好了,重拾武学,未必不可能。”
卫靖年心一动:“师父,您有法子替韫儿修补经脉?”
师父笑:“法子自然有,只是要吃许多苦,得等她醒了问问她的意思,你可别替人做决定。靖年啊靖年,当初上山拜师,你说行走江湖不应为儿女情长所累,如今居然也为一个女子这般牵肠挂肚?”
“……是我负她,我该这样的。”
房间里静默片刻,一个微弱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师叔,这回遭报应了吧。”
卫靖年一愣,回头看去,就见卧床一月昏迷不醒的美人,正侧着头似笑非笑地看他,眼里的促狭一如往昔。
后来的后来。
伏殷坦诚当初和褚韫走近本来就是为了查清楚她究竟是不是魔教派来的探子,应下师父的婚配也只是想保护褚韫,并非对她有意。
卫靖年下山回到卫家,派人敲敲打打送了十车的嫁妆送到褚家门前,还亲自和褚爹道歉说当场是自己年少轻狂,耽误了褚韫。
大婚之日,拂槛山的人、其他门派的人,险些把卫家的院子挤满。卫靖年却无心应付这些人,让伏殷帮忙挡酒后就迫不及待回了房。
新娘已经掀开了盖头,翘着腿在床上看起了话本,花生瓜子嗑了一地。
他好气又好笑:“韫儿,哪有新娘子自己揭盖头的。”
褚韫瞟他一眼,敷衍地把盖头拎到头上,甚至搞错了正反:“喏,来揭吧。”
卫靖年无奈地掀掉盖头,把她手里的话本拿开:“行了,明日再看,今夜有更重要的事。”
“那可不成。”褚韫手一转把话本拿回来,笑眯眯地在他面前晃了晃,“小师叔,不学习就想上阵,可是会走火入魔的。”
那“话本”上,赫然画着光裸的一男一女,正交颈而卧、颠鸾倒凤。
卫靖年脸一瞬间热了:“韫儿!你、你竟然看这种、春宫图!”
“我不仅要看,我还要练习呢。”
褚韫勾着他的衣领把他拉上床——或者是是卫靖年自己爬上了床,褚韫经脉未完全修复,卫靖年总怕伤着她,半点不敢让她多用力气——然后一抬腿压在了他身上。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小师叔,既然你不肯看,那就让我来教你吧,嗯,从哪里开始教呢?”
她的手轻轻落在他唇上,暧昧地磨了磨:“就从这里开始吧。”
唇齿交缠、津液流转,卫靖年只觉得头晕目眩,褚韫的手从胸膛滑到小腹,他明明没有催动内力,却觉她触碰过的地方滚烫无比。
他手轻颤着解开她最后一层亵衣,才突然想起来:“韫儿,我们还没喝交杯酒呢。”
“喝什么交杯酒。”褚韫不耐烦地捏了他一把,卫靖年倒吸一口气,还买来得及感觉到痛,就被温热覆住。
“喝这个就够了。”
褚韫带笑的声音含糊不清。
临睡时,他突然很感慨:“要是三年前我娶了你,现在孩子都有了。”
褚韫蹭了蹭他:“那么早要孩子干嘛,我才不想养,我自己还没玩够呢。”
“好好好,你什么时候玩够了我们再要,明天给你煮汤。”
“……痴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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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大师兄邀!说爱那可不一定,同病相连也可在。寂寞无了亦可成,缺乏关爱又可生。有人以聊为职业,更有聊天下套绳。还存一种粘糊人,又为无聊烦透顶。聊...
言归正传,虽然狮子和老虎交配后能产生“狮虎兽”,但“狮虎兽”几乎是不能生育后代的,这就叫生殖隔离。狮虎兽我们不常见,但“骡子”我们还是比较熟悉的,大...(...
许多动漫起名字都不上心,都起的比较“奇葩”,为了吸引“标题党”们,让不少人入错坑了,也导致我们错过了质量口碑不错的番,最后只能不停地去补番。我这人就...可...
你好我是店长家的老工。大学是一个相对于以往更加宽松的平台,大学生能够自主安排课程,这极大的增加了学生们的空闲时间,但这也产生了许多问题,许多同学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