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笛震武林》第七章 魔笛摧心
雪山魔女自司徒文乘救治的机会,替她打通任督二脉之后,功力遽增一倍以上,这一飞身射出,竟与司徒文差不多同时射落入影冲起之处,而那人影已在二十丈外。
双足方一治及小树丛枝叶,借这极微的一丝弹力,又复电射而起,如经天长虹,疾射追去。
他已看出那灰衣人影,正是天毒尊者。
就这一步之差,瞬息之间,那灰色人影已没入山脚一片莽林之中,待他追到时,哪有半丝人影。
他知道无毒尊者的功力比他还高半筹,追也无益,只有另等机会,就在他一怔神之间,雪山魔女也已赶到。
“文弟,怎么样?”
“又被这魔头走脱了”他咬牙切齿的说。
“文弟不必急在一时,只要寻到他的巢穴,还怕他飞上天不成!”她无限关切的说。
司徒文此刻的心中,复仇不啻第二生命。
他懊丧的点点头,除此之外,还有何法。
“小子,奇缘已得,你也该替老夫完成五年前所说过的两件心愿了!”
声音苍老沉郁,入耳是那么的熟悉。
“隐形怪客!”他大叫一声,没转头匆匆向雪山魔女道:“兰姐,请恕小弟有紧要的事待办,后会有期!”
边说身形边起,如流星般划空而去,最后一个字出口,人已在二十丈之外。
雪山魔女被他这奇突的举动,惊得一怔,等她意会到心上人已离她而去时,眼前已失去了司徒文的身影。
方才那苍老的声音所说的话,她也听得一清二楚,可猜不透何以司徒文一听这声音,竟激动到这样的地步,当然她更无法猜测司徒文所说的紧要事,是什么样的事,她下意识里暗恨这发话人带走了她的心上人。
她轻啸一声,身形电射而起,急起直追,她的功力造诣,源出雪山一派,以轻功和剑术见长,已是武林中拔尖的高手,又得司徒文为她打通任督二脉,更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但就在这一怔神的分秒之差,直追出十里之遥,仍然看不到司徒文的影子,心中难过万分,同时也着实的饮服心上人的功力造诣,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司徒文自离古墓出道以来,念念不忘隐形怪客,他心中蕴藏了五年的许多疑问,只有隐形怪客才能给他答复。
所以他蓦一闻声,惊喜如狂,立时循声追去,施展开“天马行空”轻功身法,捷逾电闪星驰。
“玄天秘篆”所载,都是罕绝武林的奇学,这一全力施展,如淡烟过眼,惊鸿一瞥。
他一味朝前疾驰,转眼已奔出了数十里。
“小子果是天纵之才,不负奇缘遇合!”
又是那隐形怪客的声音,却发自身后。
他收势停身,一看,哪有半丝人影,心中不由一震。
“请老前辈现身,容后辈拜见!”
“哈哈!小子,老夫二十五年之前,就已勘破世情,立誓此生不再见任何人的面!你也不能例外!”
“既然如此,后辈斗胆也不敢相强,不过有些不明的事,要请老前辈指示迷津!”他肃容躬身的说。
“小子,前面峰顶有一块红石,如你能比老夫先到,随你问什么,老夫知无不言!”
他不由心中暗笑,既然已经勘破世情,不见人面,何以还有如此好胜的心,真是奇人奇事。
“后辈岂敢和老前辈较量……”
“小穷酸,少废话,老夫言出不二!”
好呀!小子又变做了小穷酸,他心里想,可不敢说出来,他一定要从这怪客口中,揭开几个谜底,怕他一怒而走,如要再碰上他可比登天还难,他根本就不知道怪客的庐山真面目,相见也不相识呀!
“走!”语音斩钉截铁,毫无思考的余地。
他还是一个大孩子,好胜心是习武人的通病。他当然也不能免,当下,一展身形,“天马行空”身法施到极限,如一缕淡烟般直朝前头峰顶闪去。
峰顶上果然有一块丈许方圆,光滑平整的大红石头,他身形甫落,那苍劲的声音又自侧方响起,仍未现身。
他暗惊隐形怪客的功力,已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小子,你慢了一步!”
他心中大急,他又无可如何,俊面通红,几乎要哭出来,他并不是因功力不及隐形怪客而难过,他只怕愿望成空。
“不过,以你的这分功力,已足使老夫心折,不要着急,刚才的话只是一句戏言,考较一下你的功力而已!”
他心中大定,朝发声处深深一揖,然后端坐石上。
“老前辈五年之前,解救后辈困危时,曾说要我到少林寺了断一件公案,另外还要后辈效劳两件事,请明白指示!”
“哈哈,小子真是有心人,不枉老夫一番苦心!”
他又是一愕,不明白这隐形怪客对他的一番苦心是什么用意?不错,五年前隐形怪客曾说过这样的话:“要他小心护持铁笛,自己去叩开命运之门。”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苦心吗?
“小子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
“后辈司徒文!世居颖州。”
“司徒文?”隐形怪客声音竟有些发颤。
“是的!”
“中原双奇之一的玉面专诸司徒雷,是你什么人?”
他一听提及他的亡父,心痛如割,悲声道:“那就是先父!”
声音寂然,半晌,传来一声幽幽长叹。
“文儿,你知我是谁?”语音苍凉,不复先时的强劲。
这一声文儿叫得他一时答不上话来。
“我就是在二十五年前失踪的魔笛摧心关任侠!”
他这一震惊,宛如焦雷轰顶,身形一跃而起。
“文儿坐下!”声音变得无限的慈祥,但又含有无限的威严,使他无法抗拒,立起的身形,又缓缓坐下来。
他做梦也想不到这隐形怪客,就是他的外祖父魔笛摧心关任侠,激动得瑟瑟而抖,一股孺慕的心念,油然而生。
“文儿要拜见外祖父!”泪光随着声音滚落。
“文儿!外公已有誓言在先,今生不再与任何人见面!”声音显得柔软而无力,苍凉已极。
老人何尝不想让这武林奇葩的外孙儿见上一面,但誓言在先,他不能自毁。
“外公,文儿一家遭劫,母姐不明下落……”
“这些我都知道,但我此心如止水,只为了几件心愿未了,不能适迹终老,天幸绝学异宝为文儿所得,这是冥冥之中的安排,我安心了,以你的功力,何事不可为!”
他心中明白,要想见外公的面是没有指望了,反而镇定了下来,一些盘据心头的错综复杂的问题,又随着涌现脑际。
他不由精神大振,即将揭穿谜底的欢悦,冲淡了他不能面见外公的悲思。
他暗自想道:“我虽见不着外公的面,但外公可是看得到我呀!”他肃容整衣,朝着发声的方向,跪下叩了三个响头,口中说道:“文儿叩拜外公!”
“哈哈哈哈!文儿少礼,起来坐下!”笑声有如黄钟大吕,声震九霄,久久不绝。
他拜罢起身,仍端坐红石之上。
以他的功力来说,他要见对方之面,亦不困难,“天马行空”身法,罕绝武林,只要他施展开来,对方要想遁形,可真不容易,但对方是他的外公,他不敢违命。
“文儿有数事不明,请外公指示?”
“你问吧!”
“外公何以隐迹遁世,息影江湖?”
“二十五年前,偶然在天山绝谷之中获得‘玄天玉匣’,不意这消息竟传出江湖,而引起一场夺宝血劫,虽然参加劫夺的黑白道高手悉数被歼,但我也在最后一击中,负伤跌落洞宫山千丈绝壑,虽然不死,但武功差不多全废,整整疗息了十年,才恢复如初,十年中悟出了许多真理,所以立誓永绝江湖!”
他听得悠然神往。
“那谷中的白骨呢?”
“那是一具无主枯骨,外公我利用它来遮掩武林人的耳目,以证明我确已负伤而死!”
“那铁笛藏图的原因呢?”
“我既已弃绝江湖,武林瑰宝对我又有何用,同时异宝奇书,唯有德有缘的人始能保有,否则等于引火焚身,所以我把经多年苦探而绘成的秘图暗藏笛中,放在骨堆之下,一方面是证明我死的铁证,另一方面是留待有缘,以免异宝永沉!”
“外公为什么追踪我呢?”
“我见你一片仁心,掩埋白骨,所以暗中决定要成全你,想不到你是我外孙儿,哈哈哈哈,天意!天意!”
“天毒门蛇魔崔震,在埋骨之处,又起出一块魔笛摧心令牌……”司徒文紧接着问。
“因为自你掩埋白骨,取走铁笛之后,仍不断有武林人在附近穷搜密索,我不堪其扰,所以把身边的一块副牌,置回枯骨堆中,让人发现,以杜绝无穷烦扰。”
“哦!”他不由恍然大悟。
“外公五年之前,所说的少林之约,和……”
刷的一声,一卷黑忽忽的东西由林中射出,他一惊之下下意识的伸手按住,原来是一个黑布包扎的小卷。
“文儿可持此物,直接到嵩山少林寺,面见了尘大和尚,把这纸卷交与他,并索回魔笛推心副牌,以了昔年公案。”
他心中虽感奇怪万分,但他不敢追根究底。他慎重的把黑色卷放入怀中,应道:“文儿遵命!”
“现在听我说出两件事,须牢记在心!”
“外公请吩咐!”
“第一件,昔年大漠驼叟,曾败在我手下,誓言待武功超过我时,必来报复。五年前,那发怪啸的就是他。但我已弃绝武林,连人都不与见面,当然谈不上动手过招,你以怀中得自古墓的魔笛摧心令正牌为凭,替我了断!”
“是!”他又明白了大漠驼叟找他的原因,一时豪性大发,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长啸,大有干云的豪概!
“大漠驼叟武功高绝,数十年前,仅以一招之差,败我手下,现在当然更为精进,你切不可大意!”
语重心长,他连连应是,面上一阵赧然。
“另外一件,你只记在心里,说不定这两个怪物,已不在人世,你如果遇到一老一少,自称‘情天不老鸳’的两个怪物,就说我已不在人世,这两个怪物,年已百岁开外,武功深不可测,那男的幼时曾获奇缘,得以驻颜不老,看去仍如二十许人,昔年他俩的唯一爱子‘寰宇一奇’,大闹少林寺,杀死藏经楼守护高僧十人,截走五门信符‘五龙今’,而五大门派疑是我所为,联手追截……”
他不禁触动五大门派追截他的恨事,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道:“五大门派,是非不分,黑白不明!”
又听那闻声不见人的外祖父继续说道:“为外公的费尽移山心力,才查出是寰宇一奇所为,与他拼斗千招以上,才一笛把他击伤成残,武功全失,得回那‘五龙今’;你手持铁笛,最是惹眼,遇上时可得小心,你决不是这两个老怪物的敌手,避之为高。”
“是!”他口里应是,心中可是大大的不服,反而激起他的豪雄之气,决心要一斗这两个“情天不老鸳”的怪物,看究竟有什么了不起的艺业,竟使得名震武林的一代鬼才魔笛摧心也心生怯意。
“最后一样是替我收回三面令牌,以免流落江湖!”
“是!”
“我本当要传你九招笛法,七招摧心掌法,但看你似乎已得了密篆武功至少八成,只要用心参悟不难全通,这事作为罢论吧!”
他心中很不愿意,天下武术深如瀚海,岂有知足的时候,但外祖父既然这样说,他可没奈其何,勉强应了一声!
魔笛推心似乎已从他的应声中,觉察出了他的心意,不由哈哈一笑道:“痴儿,玄天秘篆尽都是罕世绝学,你如能完全参悟,定可称尊武林,何必如此贪心不足!”
他被说中了心事,面上不由一红。
“文儿,为外公的有点见面薄礼给你!”
随着声音飘来一只小木匣,他一伸手接住,像小孩看到心爱的玩具般喜滋滋的打开来。
木匣里面是一颗龙眼大小的红色小珠子,看去光华黯淡,一点也不起眼,另外是两支羊脂白玉小瓶。
“外公,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两瓶是我精心炼制的龙虎续命丹,给你行道江湖之用,这两瓶金丹耗了我十年岁月方才炼成,里面单只云南三七王和干年雪侵两样就是稀世之珍,其余还有十几味药材,都是不可多得之物,的确有活死人而向白骨之效!”
他一听大喜过望,他正是缺少这治伤圣药,如果配合上“玄天秘录”中的“疗伤大法”,相辅为用,岂不妙绝人寰,事半功倍。
“疗伤大法”固然罕绝武林,但需要时地许可才能施为,事实上当然没有这龙虎续命丹来得便利。
“还有这小珠儿呢?”
“哈哈,这可是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嘛?”他撒娇似的追问。
“这是一颗九尾玄狐的内丹,练武的人眼下,可以助长功力,足可抵半个甲子的修为。
但这内丹,却不能一下子就能收归已用,如果以本身内力化练,至少要三年,如果内外交激,则能在短时间内,与本身真元融合。”
“外公留着自己用吧!”
“哈哈!痴儿,我乃行将就木的人,何必去糟蹋这天材地宝,你初出江湖,如日之初生,正好服用,也好为武林多做些事!”
“谨遵外公教诲!”
“但你可要记住一点,这九尾玄狐乃是一只阴狐,所以这内丹应在中秋月圆之夕,在高山之顶,先吸一日月魄之精,然后服下,功效更大!”
他唯唯应是,忽然想起一事:“外公,江湖中都一直认为我是你的传人哩!”
“文儿,昔年我行道江湖之时,虽说杀的全是罪有应得之辈,但也嫌杀孽过重,同时,树敌不少……”
“外公,您可许我以你的传人自居,所有昔年过节,我完全接着就是!”这种口吻,直有气吞河岳之概!
“唉!”
这一声唉,不知是叹息,还是赞许,唉了一声之后,并无下文,他想:“外公可能是默许了。”
他喜不自胜,今后他可是名正而言顺的铁笛传人。
“外公,您老人家今后的行踪……”
“闲云野鹤,伴林泉而终老”文儿,一切谨慎,我可得要走了!”声音略带凄哽,显然骨血之情甚重!
“外公,您……”
“痴儿!痴儿!天下哪有不散的筵席,何必难过!”
他忽然想起他连母亲的姓名都不知道,正该请问外公,不然,天涯茫茫,到何处去寻觅呢?
“外公!”
久久并无回声。
“外公!”他又叫了一声。
依然林野荡荡,空山寂寂,外公走了!他急得眼泪直流,三不管的向前面外公发话的地方纵去,哪有半丝人影,他悲不自胜,仰首向天,满怀怅惘。
天上白云悠悠,他感到无边的孤独和凄凉。
他的生命,不正如天空的浮云,变幻莫测,无凭无依,啊!不,云彩也有绚烂夺目光彩满天的一面,平凡和超绝,只在人为。
他豪壮之气又生,撮口一声长啸,震得四山回应,久久不绝,满腔郁愤,化作于云豪气。
他再一次回思外公魔笛推心关任侠所交代的事体。
持黑布包直上少林寺了断公案,索回令牌。
约斗大漠驼叟。
他转身就向山下星飞电逐而去。
他的行程,指向嵩山少林古刹。
这一天,他自一个小镇中打尖出来,前离镇梢,正要向路人打听去嵩山的道路,突然一声怒骂起自身后。
“伤天害理的小狗,还我女儿来!”
他惊异莫名的蓦然回身,一个半老妇人,面目凄厉,衣衫不整,十指如钧,已飞风般向他抓来,狠辣兼备,凌厉绝伦。
他一闪避过,正待发话,那老妇十指抓空,改抓为掌,恶狠狠的向他连攻九掌。
他看出这老妇一定是心怀惨痛,所以连人都分辨不出了,在真相未明之前,他不愿冒然出手。
“烟云飘渺步”奇绝武林,老妇的攻势虽然凌厉快捷,仍被他轻轻避过,而那老妇却像一只疯虎般,招招尽朝致命之处下手。
招式奇诡,劲道十足,换了别人,可真不容易躲过。
“贼子!还我女儿来!”
又是这么一句话,他不由心中纳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把事情硬往我头上栽,哦!可能那抢去她女儿的人,和我长得相象也说不定。
“前辈,你敢是认错人了,我何曾抢您女儿!”他一面躲闪,一面大声的分辩。
“贼子!任你骨化飞灰,我也认得你,你把我女儿抢到哪里去了,老娘与你拼了!”招式更见凌厉。
他不由大感奇怪,这老妇人的身手不俗,可算得上武林一流高手,怎的还会被人把女儿抢去,这事情不简单。
“老人家,您得把事情说清楚呀!谁抢去了您的女儿?我叫怪手书生,连您女儿的长相都不知道呀!”
“怪手书生!这名字好熟!……”
那老妇人闻言收手,茫然的叨念着。
他这时才看清楚这老妇人面目虽然凌厉,仍掩盖不了她慈祥姣好的轮廓,两眼呆滞,似乎心神失常的模样,他越看越感到这老妇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又想不起,一股孺慕依依的情绪油然而生,他暗自称奇不已。
“对!不是你,那贼子是叫什么安乐书生,嗯!还有两个老怪物在他身边!嗯!不是你!”
语无伦次,像是梦呓一般,说完转身驰去,其快如矢。
一股无名的力量,促使他非伸手管这事不可,老妇一走,他好似是失去了什么般的,这种情绪,他自己也解释不出来,他只觉得他很想亲近她。
他心念动处,快逾飚风的疾追上去,百丈之外,已追及那状类疯癫的老妇,他猛一用劲,如流星过空般落在她的面前。
“老人家停步,我有话说!”
“咦!”老妇人应身而停,木然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之后说道:“怎么!你知道我女儿的下落吗?”
口口声声不离女儿,想见母女骨肉情深。
“老人家,您贵姓!”
“我?你问我,你只告诉我女儿在哪里!我不能没有她,她是我的命根子呀,我一定要寻回她!”
答非所问,弄得他啼笑皆非。
“老人家,您所说的那安乐公子,是什么模样,在什么地方抢去你的女儿,我负责寻回您的女儿就是!”
“你,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有些气结了,大声道:“您只告诉我地方,我保证还你一个女儿就是!”
“真的吗!”她面上忽现慈祥的笑容。
“在下从来不说谎话!”
她低头凝思,似在竭力思索,精神失常的人,心思很难集中,半晌之后才徐徐说道:
“那安乐公子,长得和你差不多,手中多了一柄玉骨折扇,武功不凡,随行的两个老鬼,功力更是高绝,连我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显然她对自己的功力很自负,他不以为意的微微一笑。
“喏!就在那镇外十里的什么堡!”
“好了,您老人家千万别远离,就在这里歇憩一会儿等我,至多日落时分,我必还你一个小姐!”
其实他心中也没有十分把握,不过为了安慰这因失去爱女而形将成疯的老妇人,不得不这样说,以免她乱跑乱走,节外生枝。他奇怪万分,何以一见这老妇人,就打从心底升出一缕亲切孺慕的感觉,他觉得似曾相识,面熟得很,他仔细一想,又不曾见过,他发誓要为她做这件事。
那老妇人点头答应了。
他再不犹豫,展开“天马行空”身法,如一缕淡烟般逝去,瞬息无踪,身形之快,惊世骇俗。
老妇人望着他逝去的方向,发出一声欢啸。
十里路程,转眼就到。
他停下身形,四下一看,尽是些零星民房,哪有什么庄堡建筑的影子,不由对老妇人所说的话有些怀疑起来。
想了一想之后,径向路侧翠竹丛中,一间茅屋行去。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音韵铿锵,从茅屋之内传出。
咦!这里莫非也隐了高人雅士不成。
心念未完,咿呀一声,柴扉启处。步出一个道貌岸然,五络长须飘拂的中年文士来,向司徒文看了一眼,如两道冷电般,使他不由心中一凛,那眼芒一闪而逝,又恢复平平之色,显见内功已到绝乘。
他心中暗忖,江湖之大,到处都是卧虎藏龙之地。
忙疾行两步,深深一揖道:“小生司徒文冒昧打扰清兴,想向阁下打听一个人的住处!”
“不知要打听谁人的住处?”眼光却飘向他腰中的铁笛,那骇人的目光又一闪而没,面色微微一变。
“安乐公子!”
那中年文士不由微微一震。但瞬即镇定如恒。
“小友与这安乐公子是亲是故?”
他不由心中微愠,这人恁地如此哆萦,说不说在你,何必查问得这样清楚,但表面上仍不露声色。
“非亲非故,只是为了别人的事,想向他问个清楚。”
“哦!安乐公子,就住在前面不远山环内的李家堡,你只朝前直走,向右一弯就是!”
“如此小生告退,敬谢指引!”
“哪里!哪里!些须小事,不劳挂齿!”
他一揖别过,径朝前面山环走去。
刚行出半里左右,一条身影由侧方十丈之外掠过,身法竟快得出奇,他神目如电,只一瞬已看出正是那方才茅屋中的中年文士,不禁微微一晒,仍若无其事的行去。
转过山环,果见一所气派十足的大庄宅,背山面水。
将及堡门,只见一个摇玉骨折扇,面目姣好的二十许少年书生,一派雍容华贵之态,缓缓行来,两太阳穴微微凸出,显见内功不弱。
“兄台光降敝堡何事?”那少年书生摹见司徒文之面,脸色不由微微一变。
“阁下想必就是安乐公子?”
“不敢,正是在下,贱名李步瑶,敢问兄台上姓?”
他来时本是满腹怒气,打算见面就要人,少不得要惩治这淫恶之人一番,想不到对方竟是这么一个俊秀书生,一点也不像是为非作歹的人,不禁踌躇起来,心想,事情总要探个水落石出,且见机行事罢。
“在下司徒文,有点小事不明,要向兄台请教!”
“好说!好说!且请进待茶,有事慢慢再说。”
说完,拱手肃客。
司徒文见对方一拱手之间,一股如山潜劲,浪涌而来,他不禁心中暗笑,护身神罡念动之间已布满全身,恍如未觉的微一颔首,昂头走入。
潜力近身,他微一用劲,立时反震回去。
安乐公子也非等闲之辈,面色微变,退了一步,咬牙硬接那反震潜力,几乎立脚不稳,顿时心生寒意。
进入大厅,分宾主坐定,安乐公子用手指虚空轻弹几上玉磐,磬声才落,立即有两个倩装少女,一人托杯,一人执壶,由屏风后姗姗出来,花容月貌,清丽绝俗。
安乐公子亲自接过茶壶,倒了一杯,送到司徒文面前,满面减谨之色的道:“司徒兄请用茶!”
那两个少女似乎面有忧色,狠狠看了这貌赛潘安的秀逸书生一眼,眼波微眨,但他侠豪胸襟,连看都不看她两人一眼,倒是安乐公子微有所觉,面上闪电般掠过一重杀机,看了两人一眼。
两个少女面色倏变,急急转身而去。
这些动作司徒文根本没有觉察,只顾喝茶,同时心中在盘算如何开口追查那被抢少女的下落。
他怒冲冲的来,连那女子的姓名相貌都不曾问得,现在真觉的难于开口,不知如何措辞,只顾呆想。
那安乐公子眼中忽露奇光,嘴角含着一丝不易觉察的阴笑,看着他一口一口的把那杯茶全喝了下去仍然毫无动静,不禁直冒冷汗。
适才逍遥居士前来传警,怪手书生寻上门来,就知道准是为了那女子而来,知他不是好相与,同时忽然动念要谋那玄天秘篆,事先在茶中置了“入口迷魂散”,企图暗算,不意他竟似没事人儿般,难道这小子竟练到了百毒不侵的地步,大感骇然。
殊不知司徒文巧服全株“九品兰实”,体内已具有抗毒力,连那毒绝天下的“三刻绝命散”都没奈其何,何况这区区的“入口迷魂散”。
考虑了片刻之后,开门见山的问道:“有一位姑娘,可是被兄台携来堡中?”
“姑娘?这话从何说起,兄台是耳闻还是目见?”神色不变的反问一句,装出迷惑不解的样子。
“在下受那姑娘母亲之托,望阁下本武林道义,把她交由在下带回,无比感激。”说完神目紧注安乐公子。
“兄台切不可受人愚弄,绝无其事,绝无其事!”
人家矢口否认,而且无凭无据,他一时倒答不上话来。
突然一个中年妇女,满面血痕,从里间奔出,气急败坏的向安乐公子道:“公子,那妞儿可……”
安乐公子连施眼色制止,但话已出口一半。
司徒文性格虽然诚谨,但心思却是灵巧之极,已从那半句话中听出端倪,勃然变色而起。
惨呼声中,那中年妇人脑浆迸裂,尸横就地。
安乐公子面笼杀气,手中折扇上血渍殷然。
司徒文心中暗骂一声:“好贼子,人面兽心。”俊目一瞪,精光暴射,杀机陡炽,正要出手……
安乐公子冷笑一声,飞身纵落厅外院中。
他跟踪而出,足方沾地,风声响处,安乐公子的折扇幻起千重扇影,已朝胸腹之间各大要穴点到。
他冷哼一声,不闪不避,左手五指闪电般抓向袭来扇形,右手两指直指对方“乳中”
“璇玑”两大要穴,指风锐啸,白气蒙蒙。
安乐公子心中大震,忙不迭的收扇侧闪,暗自忖道,江湖传言不假,怪手书生果然功力超凡。
“小子,金玉其貌,虎狼其心,今天要你难逃公道。”说完,右手一扬,劲气如涛,涌向安乐公子。
安乐公子神色凝重,收扇入袖,双掌齐推。
砰的一声巨响,双方均原地不动。
“怪手书生不过尔尔,还想到我李家堡中称名道号,今天你要想生离本堡,可比登天还难!”
安乐公子这一掌尝出了甜头,他不知司徒文那一掌随手而发,只用了三成劲道,而他功劲已运到七成。
“你再接一掌试试!”
司徒文存心要他好看,右手一挥以九成功劲拍出,匝地罡风如裂岸惊涛,刚猛无伦的直卷过去,三丈以内劲气激荡如怒潮澎湃,劲势之强骇人听闻。
安乐公子双掌蓄足十成功劲摹然迎上,掌至中途,忽感对方掌势劲道大得出奇,自己的掌力竟自滞阻不前,寒气顿冒,收掌已是不及,只好硬着头皮将劲吐完。
轰然一声,如遭雷击,双腕疼痛如折,血翻气涌,连退三步,张口喷出一股鲜血,面色灰白,无限怨毒的看着司徒文,他出道以来,从没栽过这样大的筋斗。
怪手书生气定神闲,兀立如山。
“贼子,乘早放出那姑娘,否则……”
一阵杰杰怪笑之声,从厅中传出,他倏地回转身形,只见两个形同蜡杆的黧黑长身怪人,缓缓向院中移来,枭面红发,一个缺左眼,一个缺右眼,只剩下深深的黑洞,满面狞恶暴戾之气。
“小狗,你就是铁笛传人,师债徒还,挖眼之恨,少不得算在你身上!”缺右眼的怪老者狞声道:“小狗,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问来!如不把你碎尸万段,难消心头之恨!”另一个接着道。
一口一个小狗,叫得他火高千丈,怒极而笑,声震屋瓦,积尘纷纷而落,如万钟齐鸣。
“小狗你狂个什么劲?”
声未落,两道阴风匝地卷来,其寒刺骨,有如极地罡风。潜劲万钧,足可开山裂石。
司徒文心中微凛,双掌暴出,以八成功劲猛挥过去,而对方掌风中的丝丝寒气,竟直透掌风而来,不由骇然,护身神罡随念而发,方抵住那彻骨阴风。
电光石火之间,掌风相接,一声惊天巨响,两老者身形一阵摇晃,而司徒文却退了三步,方才站稳。
又是一阵裂帛似的怪笑,两怪老者,四掌齐伸,闪电般向他抓来,掌指之间冒出丝丝黑气。
他脚踏“烟云飘渺步”,怪异绝伦的一旋一转,已到了两个怪物的身后,又听一声刺耳怪笑,风声飒然中,眼前又出现一个鸠形鹄面的白发老太婆,抡杖就向他当头劈落,势沉力猛,发出一溜尖锐的破风声。
两个老怪一招落空,哇哇怪叫一声,又是四爪齐来。
就在白发老太婆举杖下劈,而两个枭面红发形如蜡杆的怪老者掌风又将及体的电光石火之间,身形横移三丈,避过这凌厉无前的合击,身法之快,令人咋舌,叹为观止。
凭这三个老怪物的现身,他已料到这李家堡决非善地。
三个老怪物功力确实非比等闲,就在怪手书生身形消失的刹那之间,双方硬将击出的招式撤回,齐齐转身,面对怪手书生。
这一分收发由心的功力,看得他微微一震。
白发老太婆用眼一扫那旁口角挂血的安乐公子,茶杯口粗细的拐杖,重重的朝地下一顿,凶睛一瞪,声如裂帛的吼道:“小杂种,你竟敢伤我爱孙,我老婆子不教训你,也太显得我李家堡无人,由得你上门欺人!”
话声方落,呼的一声,杖挟劲风,迎头劈落。
他豪气顿生,竟然不闪不避,功集右臂,硬生生的就向击落的拐杖迫去,这种打法简直是骇人听闻。
两个怪老者嘴角一撇,想道这小狗敢是活得不耐烦了,竟敢用肉臂硬按铁杖,简直是找死嘛!
白发老太婆,见他竟然狂到敢用手臂硬接自己这足可开山裂石的一枚,不是失心疯,就是目中无人,一咬牙,劲力又加二成,心想这一杖不把你砸成肉饼才怪。
众人念头还未转完,那沉猛无匹的铁拐杖,挟尖锐的破空声,已然即将和他的右臂相触,眼看胜负立分,生死立判,心中方自一紧,怪事忽然发生。
若非目击,根本不相信这是事实。
只见他的一条右臂,在这电光石火之间,竟然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一圈一划,杖头已被他捞在掌中。
这一手简直是神乎其技,竟看不出到底是用什么手法抓住杖头,而且把那骇人的杖劲,卸得无影无踪。
两老怪不由惊叫出声,给怔住了。
白发老太婆满心以为这一枝,对方功力再高,纵然不死,也得残废,眼一花,手一紧,杖头已在对方手中,那股下击劲道,竟然被消卸得一干二净,一股暗劲却由杖身阵阵传来,一波接一波,越来越强,不由面色立变。
心里可比死还要难受十分,想不到三十年老娘绷倒孩儿,数十年英名,断送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手中。
登时,面现凄厉之色,白发根根倒立,大喝一声:“小狗找死!”奋力一拉一震,不唯拐杖夺不回来,反而险被那杖上传来的潜劲反震之力,震得几乎脱手扔杖,心中寒气顿冒,立刻凝神静气,运功抵敌。
两个怪老者一看情形不对,双双扬手劈出一股阴风,奇寒凛冽,潜劲如山,此时司徒文如不撒手,就得伤在这阴掌之下。
就在这刹那之间,只听一声猛喝“撒手”,右手立运“玄天神功”中的“震”字诀一抖,闷哼声中,白发老太婆抱手连退数步。
两个怪老者双掌挥出,眼前人影已杏,忽见一件黑糊糊的东西道面飞来,正好迎上掌风,嗖的一声,那黑影被击得如飞矢般向西厅射去。
劈啪声中,木屑横飞,西屋回栏被击毁了一大片,惊愕中一看,那黑糊糊的东西,敢情是白发老太婆的拐杖,斜斜插在木屑之中。
白发老太婆抱着双腕,狞恶中露着痛苦神色,已在两丈以外。怪手书生气定神闲,停立在一丈之处。
两人登时气结,杀机顿涌,独目频闪凶光。
安乐公子缓缓走到老太婆身边,轻声问道:“姥姥!您没事?”
白发老太婆苦笑着摇摇头。
“各位想来都不是平凡之辈,区区在下,今日得会高人,承蒙联手赐教,幸甚幸甚!”
他上前一步,不屑的道。
“小狗得了便宜卖乖,今天你休想活着离开李家堡!”白发老太婆,怒气冲天的叱骂。
“在下不但要活着离开,还要带人走!”
“哼!别做你的千秋大梦,说得比唱还好听!”安乐公子冷哼一声,突然插口说道。
他不屑已极的瞰了安乐公子一眼。
“小狗!老夫兄弟含垢忍辱数十年,为的就是找你那老鬼师父报这挖眼之恨,魔笛推心究竟是龟缩在何处,你从实讲来?”那少右眼的怪老者厉声说。
“哈哈!凭你这副德性,也配和他老人家动手,估恶不俊之徒,既经他老人家教训,还不知回头是岸,重新做人,还要口口声声的说报仇,今天小爷必成全你!”他星目放光,侃侃而言。
两怪气得身形直抖,红发根根倒竖,狞恶如厉鬼显魂。
“小狗,今天不把你挫骨扬灰,也显不得老夫的手段!”另外失去左眼的老怪咬牙切齿的说,身形移近两步,两掌缓缓上提,看样子马上就要出手。
他仍然一副神色自若的样子,徐徐道:“猪有名,狗有姓,各位当然少不了也有个名儿?”
“小狗你听真了,老夫兄弟甲木追魂,乙木夺魄,江湖人称南荒双木……”
他不由心中暗笑,人如其名,果然不愧两段枯木。
缺右眼的老怪自我介绍之后,满以为他闻名必然大吃一惊,谁知他竟毫不动容,比起当年的铁笛主人还要狂上三分。气得冷哼出声,他哪知道司徒文出道不久,根本就不曾听说过这南荒双木之名,复用手朝那一旁怒立的白发老太婆一指道:“这位是铁杖婆婆,小狗到阴曹地府报到时,可别忘了是被什么人超度的!”
“铁笛主人的昔年过节,在下一力接着,如何算法,悉听尊便!”那一股干云豪气咄咄逼人。
“小狗,老身自今日起,永不用杖,看我两掌来收拾你!”铁杖婆婆脸笼杀气,目含怨毒,缓缓欺来。
南荒双木举掌平胸,掌冒丝丝黑气,也一步一步的移身上前,威势却也相当惊人。他看南荒双木的手掌,黑气蒙蒙、知道必是一种极为厉害的歹毒武功,但他初生之犊不怕虎,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三位干脆一起上,以免多费手脚!……”
他目无余子的朝三人一扫,不屑的说。
三人不由面色一变,皆因他们都是数十年前就已名动江湖的魔头,今天对付一个后生小子,还要三人联手,这事传开去,确够丢脸,但刚才他们已领教了他的两手,若是单打独斗准讨不了好,当下也不顾什么声名了,反正是存心要将他毁去,人一死,还有谁去传这件丑事。
怪手书生司徒文口中虽轻描淡写的满不当回事,但心中可十分明白,他来这里是为了救人,如一个不巧,人不能救成,既无法向那等候在镇外路边的妇人交代,而他这怪手书生的招牌,就得砸了。
同时,南荒双木是为了要了断当年他外公魔笛摧心的过节,他可不能不顾他外祖父的令誉。
当下提气运劲,护身罡气遍布全身,双掌蓄足十成功劲,凝神而待,双目神光湛然,英风逼人。
对方不由暗暗心折,但,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暴喝声中,同时拍出一掌,一刚二柔三股劲道,匝地而起,暴卷而来,劲风呼啸,激气成涡,中夹丝丝砭骨寒气。
他轻啸一声,右掌一圈挥向南荒双木,左掌疾拍直迎铁杖婆婆。
砰!嘭!巨响声中,他被南荒双木的阴风潜劲,震得退了一步,而南荒双木,以四掌对单掌,仍被震得差点立脚不稳,心头大骇,这小子何来这样深厚的内力。
那边铁杖婆婆,原先铁杖出手时,双腕已略受微伤,此刻被他左手一拍之下,双腕如折,血气翻涌,连退了三大步,那脸色的难看,简直就不用提了。
双方一合即分,互相虎视。
铁杖婆婆这时虽说受伤不重,但在双腕疼痛如折的情况下,一时之间竟也无法再行出手,想不到垂幕之年,还吃瘪在这后生小子手里,一股怨气几乎破腹而出。
南荒双木昔年在岭南作案,巧被魔笛摧心关任侠撞上,各被挖了一目,教训一顿令去,两人回返老巢,苦练“枯木功”,最近功成出山,听说昔年对头早已生死不明,传人怪手书生出道江湖,功力卓绝,正想寻去,不料却在这里碰上。
“枯木功”练到火候,掌指之间能冒丝丝黑气,是一种歹毒阴功,常人不须接实,只要被其阴寒之气侵入体内,当场就得冻僵,无力还手,任你功力高深到顶尖地步,至多十天,必全身血脉冻结而死,却不料怪手书生所练的护身神罡,纯属元阳真气,正是这一类阴功的克星。所以两次出手,对方恍如不觉,不禁寒气顿冒。
片刻之后,双双厉吼一声飞身扑上,电光石火之间一连各个攻出了六掌,阴气迷漫,寒风嗖嗖。
连在一旁的铁杖婆婆和安乐公子,也觉得禁受不住这刺骨阴寒,向后退出了五步之遥。
怪手书生展开“烟云飘渺”身法,如一缕淡烟,飘忽游离不定,避开了这一轮快攻。
待对方掌势一缓之际,两掌一错抡攻过去,轻啸声中,“偷天换日”顿化“星云漠漠”,刹那之间,劲风激荡,掌影重重,波翻浪涌般卷向南荒二木,招式奇诡,变幻莫测,匝地漫天,迫得南荒二木先机尽失,连间连晃,四掌频挥,方才险险应付过去。
南荒二木心头震颤不已,苦苦练了数十年,原指望报仇雪恨,不意连这小的都斗不过,就不用提老的了,莫不成仇报不成,还得栽在这小子手里,不由凶心大发。
双双又是一声断喝,掌指齐施,狠辣无匹的猛攻过去。
怪手书生冷冷一晒,也自凌厉绝伦的出掌还攻。
刹那之间,劲风横溢,激荡成涡,隐发风雷之声,院中花草,被卷得连根拔起,漫空飞舞。
双方各出绝招,强攻硬拆,真使风云为之变色,日月为之无光,看得一旁的铁杖婆婆祖孙二人,心神俱颤。
转眼之间,双方拆了近百招,南荒二木心中大是着急,看来这段过节是不容易找回来的了,对方居然不惧“枯木功”的阴寒掌劲,着着近逼,而且掌法玄奇,功力深厚,打了半天,依然是半斤八两。
而司徒文心中又何尝不急,打了半天。他所要救的人生死不明,连人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眼看红日又将西沉,他将如何去向那老妇人交代,目前只有速战速决。
心念动处,运集全身功劲大喝一声,双掌怪异绝伦的连圈连划,刹时风雷之声大作,“玄天掌法”最后一招“旋乾转坤”蓦地施出,劲气排空,掌势惊天动地,恍若地裂天坍,宇宙末日来临。
南荒二木顿觉劲风压体,连呼吸都感困难,威势之强生平仅见,风雷之声越来越盛,掌影幢幢朝四面八方袭来,欲架无从,而身形也被劲气涡流吸住,想抽身而退都做不到,不由亡魂皆冒。
司徒文见时机成熟,正想痛下杀手,忽觉一股巨流,向掌风之中猛撞而来,劲道强猛无匹,竟使自己双掌所发回旋罡劲,向四外迸射,激起一连串的暴响,大感骇异,收势横移五尺。
星目转处,场中多了一个道貌岸然的中年文士,面上流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两手下垂,一派雍容气度,正是那曾经向他指路的茅屋主人,真还看不出,他竟有这高的修为。
不由冷哼一声,凝眸紧盯着他。
南荒二木已在对方收招之际,抽身退出一丈之外,额角上仍有点点汗珠,满面怨毒之色。
那中年文士朝他一拱手,俊逸非凡的一笑道:“兄台幸会,玄天神功果然不同凡响,兄台想已十得七八!”
他心中不由一凛,这中年文士究竟是什么来路,居然能测出自己的功力深浅,还能一口道出武功来源。看来今天的事,真有些辣手,场中只有他一人是劲敌。
“阁下真人不露相,司徒文得会高人,三生有幸,请教大名?”他冷冷的向中年文士问道。
“哈哈!江湖小卒,不值一提,逍遥居士常宗法就是在下,我看双方都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在下就权充和事佬,大家开诚布公的谈谈如何?”逍遥居士满面诚挚的说,对司徒文充满火药味的话,竟毫不为意。
他可不知道这逍遥居士是何许人也,因他阅历太浅,不过凭他刚才那一手,就不是等闲人物。
人家相见以礼,他倒不好发作了,只好轻轻一笑,对逍遥居士所说不置可否,静待对方反应,只要安乐公子乖乖交出那女子,他不为己甚,也就算了。至于南荒二木,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南荒二木冷哼一声,转身就要离去。
人影晃处,逍遥居士不见如何作势,已横移三丈,拦在南荒二本身前,沉声道:“二位想是不愿接受在下的建议,好歹也得交代一声,再走不迟呀!”
南荒二木怔得一怔之后,冷笑一声,其中缺右眼的恨声道:“阁下好意心领,我弟兄与这小狗师徒,仇深似海,只要三寸气在,不了不休!”说罢回注司徒文一眼。
他心下方想这逍遥居士,倒是个热心人,忽见南荒二木回头看他,言中之意,当然是不见真章不休,立即接口道:“在下在江湖上随时接着就是,今天看在常兄面上,我不为己甚,你们请吧!”言下之意,他如果不放手,南荒二木想走也走不了。
逍遥居士笑吟吟的又向南荒二木道:“冤仇宜解不宜结,昔年之事,是两位与司徒兄尊师之事,还请两位三思,否则冤冤相报,何日终了!”
“阁下好意心领,我弟兄含恨数十年,这笔帐不能不讨!”说完,双双口头看着司徒文,无限怨毒的道:“小子,你等着好了!”
风声飒然中,已双双越屋而去。
铁杖婆婆与安乐公子祖孙两人,仍是充满愤然之色,只见逍遥居士走近身去,低语数声,两人方才极不情愿的点了点头。至于那低语究竟是讲些什么,他可不曾听见,也不曾留心去听,心想,三不过是些劝解的话罢了,这就是他江湖阅历不够的原故,如果以他的功力,用心去听,不难听出些端倪,这一疏忽,生出了以后的无穷事端。
逍遥居士往朝他身前走来,喜滋滋的道:“司徒兄赏脸,接受在下建议,十分感激,关于那位姑娘被带来堡中,只是一个误会!”
“误会!”他心中自语了一声,抢了人家的一个大姑娘还是误会,他这么一想,脸上可就表露了出来。
“原因是这位姑娘,像极以前堡中的一个逃婢,我们李小弟一时不察带了回来,已经问明白,这位姑娘并不是那逃婢,即使兄台不来,也一样要放人!”
这话似是而非,根本不成理由,但他也不愿再寻根究底,人家既然放人,目的已达也就算了,方才在厅中,安乐公子一扇劈死管家妇的残酷手段,使他认定了这安乐公子决非善良之辈,所以对于逍遥居士所说的理由,根本完全不信。
“既然阁下好意相劝,在下只得从命,就请立刻放人,如何!”他见日已酉沉,不由暗暗着急,他怕那老妇人不耐久等,又生出别的事故,一面之缘,他无形中极端的关怀那慈祥的老妇人,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_“好的!好的!这就放人!”逍遥居士回头向安乐公子一示意,安乐公子扶着铁拐婆婆,径朝厅内走入。
不多时,一个玄衣女子自厅内姗姗走出,生得冰肌玉骨,美若天仙,只是两目红红,泪痕未干,宛若带雨梨花,楚楚可怜,益增她的娇媚。
他细一辨认之下,心头巨震,这女子赫然就是那玄衣女关小倩,他疾行迎上,颤着声音叫声:“倩姐姐!”
他绝想不到,这被抢的女子就是那待他如亲弟弟般的倩姐姐,一股怒气,又自心头升起,眼中杀机又现。
“文弟!”玄衣女大出意料之外,来救她的竟是她踏破铁鞋寻觅不获的司徒文,刚叫得一声文弟,泪水已夺眶而出,上来拉住司徒文的手,呜咽不成声。
“倩姐!令堂在前边路上相候,有话慢慢再说!”
声落,一手挟着玄衣女的一只手,快逾星飞,越墙而去,身后传来逍遥居士的叫声,他充耳不闻,一路飞驰,绝尘而去。
日薄西山,归鸦噪晚,官道上,一个老妇人孤零零的立在晚风中,引颈而待,身形甫落,玄衣女已飞扑上去。
“妈!”玄衣女泪随声下。
“啊!我的好女儿,你受了委屈了!”
母女相拥而泣,久久方停。
“伯母!”他上前深深一礼,看着这老妇的面容,心里又是一阵怦然。
“妈!他是文弟!”玄衣女兴冲冲的说。
“文弟?你们早就认识的。”
“倩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家母不知何故,五年前因一件恨事,突然心神失常,一身武功已失其半,近日因去祭扫一位故人的坟墓,归途经过前面镇集,忽遇那安乐公子,及两个老怪物,那贼子出言调戏,我母女一怒出手,家母因为心智不清,武功今非昔比,我一时失手被擒,若非文弟及时来救,我这女儿清白恐怕……那只有一死……”
他方一听完,大叫一声:“好贼子!容他不得!”双目棱芒顿炽,脸上杀机倏现,转头向玄衣女道:“倩姐姐,你先送伯母回去,现在我得先返身回去替你出这口气,然后转道嵩山少林寺,容图后会!”
说完,身形晃处,已如轻烟般逝去。
“文弟!文弟……”
一声声呼唤,飘荡在晚风中,充满了依恋,怅惘,黯然。
他怀着满腔怒意,又朝李家堡电驰奔回。
暗夜沉沉,李家堡隐没在浓厚夜色中,没有一星灯火,他巡视一周,人影俱无,他暗自纳罕不已,一时半刻之间难道都走了,为什么呢?
其实,这时正有三双眼睛在暗中窥视他,只是他不觉察而已,他们判断他问明真相后可能去而复返,为免伤及堡中无辜,所以全部隐入地室之中。
他们不但惊惧他的盖世武功,而且更大惑不解的是毒药对他竟然不生效力,这真是匪夷所思的事。
唯一足以与他抗衡的只有逍遥居士常宗法一人,但他另有诡谋,他不愿与他破脸相见。
他怏怏的离开李家堡。
如果他缓一刻离开李家堡,或是和关小倩母女多谈上几句话,那他不唯发现奇迹,而且还免了日后的许多风险,但,这似乎是冥冥之中注定,他的劫难未已。
就在他离开不久,两条人影又纵落李家堡。
这两条人影正是关小倩母女,因关小倩向她的母亲提起救她的这俊俏书生,是中原双奇之一的玉面专诸司徒雷之后,她母亲一听,心中剧震,那失常的心神,竟自回苏不少,两行老泪簌簌而落。
母子相逢,渎面不识,亲情如陌路,这该是人间最大的悲剧,当然,如果她不是神志失常的话,当途遇司徒文时,单是那支铁笛,就足以令她追根究底。因为那是她父亲魔笛摧心关任侠的成名兵刃呀!
于是
前尘隐事,齐涌心头。
昔年少林寺被一蒙面人直入藏经楼,劫走五门信符“五龙令”,杀死十名守护高僧,这段公案,武林中都认为是魔笛摧心所为,因为除了他,武林中鲜有这等高手,就连玉面专诸司徒雷,也认定是他岳丈大人做的事,在一次夫妻谈话中,司徒雷开口辱及魔笛摧心,她性本刚烈,一怒之下,抛夫别子,带着长女司徒倩,远隐荒山。同时要司徒倩改从母姓,叫关小倩,这些事,她从来没有向女儿提起过,所以关小倩对于自己的身世,一直感到迷茫不解。
在无情的岁月紧摧之下,十多年过去了,她颇感后悔,五年前,司徒雷全家遭害的消息传出江湖,她一动成疯,不意今天在此巧逢司徒文。
“啊!文儿!文儿!他竟然没有遭毒手!”她仰天喃喃自语。“倩儿!我们快追!快!
我不能再失去他!”
于是母女二人,来到了李家堡。
堡中,灯火复明。
母女两人身形甫落,逍遥居士已当面而立,当他一眼看到这老妇人时,一阵愕然之后,不由心花怒发。
一条毒计,立涌心头。
他知道这妇人的来历,他心中暗忖,只要能掌握了这母女二人,怪手书生就成了他的掌中物,“玄天秘篆”唾手可得,当下佯言司徒文正在后厅饮酒,一阵甜言蜜语,把母女诱入厅中,两杯药茶,他达到了目的。
关小倩母女,就此失陷李家堡中。
且说,怪手书生司徒文一路疾驰,心中却在不停的忖想,何以他一见那妇人时,就和初逢玄衣女关小倩时一样,似曾相识,一缕孺慕之思,油然而生,究竟是何道理。
莫非她是……
他想起他的外祖父魔笛摧心姓关,当然他母亲也姓关,倩姐姐在初见面时,曾说过她幼从母姓。
思念及此,他断定关家母女,就是他失踪十多年的母亲和姐姐,心神激荡不已,宛若久旱逢雨,沙漠突现甘泉。
他展开身形,如流星飞矢,朝官道疾驰而去。
夜尽天晓,旭日又升,然而,他失望了,他没有发现那相逢不相识的母亲和姐姐的踪迹。
他仰天椎心。抱怨上苍竟然给他安排了这样残酷的命运。
内心充满了悲愤和忧伤,失魂落魄的踽踽前行。
偶然触及怀中魔笛摧心交付给他的那一个小包,猛然大震,豪壮之气顿生,他记起他目前的重大使今。
他要到嵩山少林寺替外祖父了断一桩武林公案。
母亲姐姐既有下落,将来江湖之上,必能寻得着,目前最紧要的,是先赴少林,然后寻访天毒门的巢穴,了结亲仇。
想起血海大仇,心中又是一阵激荡,一声长啸,身形乍展,直朝嵩山日夜兼程而进。
少林派为武林之中的泰山北斗,领导群伦,达摩祖师所留七十二种绝艺,习得任何一种,都可雄视武林,可惜近几代并无杰出人才,而那七十二种绝艺,又复奇奥艰深,以最佳资质,苦练终身,也难望练成其中的一二,但积威所在,仍然不可轻视。
虽然,他对于五大门派成见很深,但仍竭力平静自己的情绪,他希望一言两语平安的了结他受托的公案,他极不愿意在佛门重地中演出流血事件,但事实能如他的理想吗?他没有把握,他可以想象得出少林弟子对于铁笛主人怨总之深。只是存着其在我的稍旨而已。
少窒峰巍然,他不愿意卖弄,顺着蜿蜒山径缓步登山,他并不是惧怯,而是明义达礼,他准备以礼求见了尘大师。
山回路转,参天古柏之中,已隐约现出那庄严的古刹轮廓,钟声悠悠荡漾,梵呗之声微微入耳,他只觉俗虑全消,争强好胜之心也荡然无存。
他正自沉醉于钟声梵语之际,一声佛号传处,眼前突然出现两个伟岸僧人,手持佛门方便铲,横阻道中。
两个僧人单掌打一个问讯,其中一个目射威棱,沉声道:“施主驾临敝寺,不知有何……”
话未说完,一眼瞥见他腰中斜插着的铁笛,面色陡寒,“怪手书生”四字,脱口而出。
另外一个僧人,闻声翟然惊觉,轻哼一声,例施方便铲,向守门方向疾驰而去,刹时无踪。
他见状,不由一怔神,不知是什么原因。
忙上前深施一礼,和声向那留在当地的僧人道:“在下司徒文,求见贵寺掌门人及了尘大师,请予通报!”
他认为自己这样做,已经是礼貌到家,岂料,对方竟是充耳不闻,面含冷笑,怒目瞪视着他。
他出道以来,如此低声下气向人说话,还是破题儿第一遭,见那僧人狂傲的神色,不由怒意渐生,但他仍强捺下去,重新又说一遍道:“在下司徒文,奉魔笛摧心老前辈之命,要面见贵寺掌门人和了尘大师,交代昔年一段公案,望老师父先容,代为通禀。”
“小子,这少林寺可不是由得你乱闯的地方!”
他一听这僧人简直是蛮横无礼之至,难道堂堂少林门徒,竟是这等横不讲礼之辈,强忍一口恶气,大声道:“在下以礼求见,望大师父不要欺人太甚!”
“你待如何?”
“在下既然敢来,不信就进不了少林寺!”
“你就试试看!”
他右手两指,在袖中连弹数下,怒哼一声,正待……
风声飒然中,那少林僧一条重逾百斤的佛门方便铲,已然挟雷霆之威迎头劈下,势沉力猛,不可轻视。
他侧身让过,意动功生欲待出手,但想起还是容忍为上,自己此来的目的并非争强好胜,而是了断昔年公案而来,若冒然出手,伤了人,停会可不好说话,又将掌劲卸去。
嗖!嗖!嗖!又是一连三招攻到。
他怒气镇胸,忍无可忍,上步欺身,左手倏出。
惊叫声中,那少林僧的铲头已被他抓在手中,愤然道:“大师如此咄咄逼人,休怪在下无礼得罪!”罪字方落,随手一抖一震,方便铲锵然坠地,那少林僧面孔红得像猪肝一般,连退五步,右手虎口已然震裂,鲜血涔涔而下。
他正自责,出手太重了……
忽然佛号声起,一声接一声从四方八面传来,他心中一怔,只见十余个僧人,已从古柏丛中现出身形,一个个目蕴精光,面带怒色,马步沉稳,缓缓向他身前逼来,形成了包围之势。
他俊目精芒陡射,一扫四外的少林僧人,朗声道:“在下以礼拜访贵寺,了断当年一桩武林公案,难道这就是少林寺待客的规矩?”
那十余个灰衣僧人,扫了旁边弃铲负伤的和尚一眼,复转头面对司徒文,齐齐怒哼一声,就要出手。
其中一个年事较高的老僧,越众而出,手中禅杖,重重的向地下一顿,怒目圆睁,大声喝道:“小施主自恃艺业,迭次杀害我五大门派中人,今天又胆敢出手伤我佛门弟子,显然是藐视我少林无人,如果不还出公道,就别想下山!”
“大师之意,要如何还出公道?”
“自残一臂,然后听候掌门方丈发落!”
“哈哈哈哈!大师的话,未免有失出家人的身分!”
“小子休退口舌之利,若不教训教训你,你真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说完,呼的一杖,拦腰扫来,招沉力疾,挟哧哧破风之声,凌厉绝伦。
他一旋身,巧妙绝伦的脱出杖势之外。
四周僧人,不由暗喝一声彩:“好快的身法。”
“希望大师,不要逼我出手,见了掌门方丈和了尘大师之后,一切自有交代。”他不惜委曲求全,再次忍让。
那老僧一杖走空,气得面孔铁青,猛喝一声:“凭你也配见掌门方丈!”一根禅杖挥舞起重重杖影,狠快无比的向他罩去。
他一再容忍,而对方却一再进逼,他如果不是尊重少林在武林中的地位,怕不早就大开杀戒了,现在,他已到了忍让的极限。
即使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何况是豪雄不可一世的他,面色一寒,右手倏出,迎着袭来杖影,一掌挥去。
罡风匝地,劲气排空,狂掠暴卷而去。
漫空杖影,突然收敛无踪,闷哼之声传处,那老僧倒拖禅杖,连退数步,面目失色,气翻血涌。
这老僧是第二十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想不到一招就被震退,看来这铁笛传人,功力造诣,已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如果对方有心下毒手,只要劲力再加三成,不死也得重伤,心中寒意顿生。
其余众增一惊之后,齐齐怒喝一声,纷纷上步出手,少林一派,为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如果连这小子也收拾不下,岂不声名扫地。
十余人联手合击,威势岂同小可。刹那之间,劲风呼啸,罡气潮涌,杖影如山,掌势如涛,齐向他立身之处卷去。
他做梦也估不到,少林僧众,竟是这等蛮不讲理,怒火陡炽,左手蓦地拔出“坎高铁笛”。
乌光闪处,夺魂褫魄的怪啸声随之而起,一招“方生不息”已自出手,笛影如山,劲气四溢,眼看一场流血惨剧,在所难免……
蓦然
一声宏亮的佛号,响遏行云,自古柏之后传来
众僧人闻声,纷纷撤招后退,他本无意掀动这一场干戈,只是为势所迫,不得已而出手,当下也乘机收手。插笛回腰。
就在双方收势之间,三个面如秋月的老僧,低眉垂目,法相庄严,已缓缓来至场中,停身丈外。
众僧人合什稽首,退出寻丈。
三老僧身形站定之后,电目倏张,瞥见他腰间的铁笛,脸上顿时掠过一片难以形容的神色。
三老僧之中一个较高身材的声如宏钟的道:“施主想来就是铁笛传人怪手书生了?”
“正是在下,小名司徒文!敢问大师法号上下?”
“贫憎悟禅,现单监寺之职!”又一指旁边矮胖身形的道:“这位是贫僧师弟悟本。”
“贫憎悟真。司徒施主擅闯少林,意欲何为?”另一个魁梧的老僧声如沉雷般的接着说。
“在下求见贵寺掌门方丈及了尘大师……”
话未说完悟真和尚已抢着说道:“少林寺佛门重地,却不许满手血腥之徒乱问,令师魔笛摧心昔年强取去五大门派的信符“五龙令”,杀害本寺藏经楼高僧十人,这事……”
“在下正为澄清这件事而来!”
“施主月前屠杀本门四憎,峨眉慧大师,华山四剑客,及武当三子,是否也准备作个明白交代!”
“这件血案并非在下所为!”
监寺语禅接口道:“阿弥陀佛,施主何必妄语欺人,被害人的尸身上都有魔笛摧心令牌所留紫印为凭,难道是假的不成!”说完两目射出两道冷电似的光芒,注定司徒文,看他如何回答。
其余众僧,面上怒容又现。
这暂时平静的空气中,又充满了杀机。
他本待要把天毒门嫁祸于他的这一段经过说出来,但转念一想,无凭无据,说出来对方也不会相信,把到了口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平静的答道:“事情总有水落石出之日,信与不信,全凭各位!”
悟真和尚性最急暴,冷哼一声道:“施主今天如果对这件凶案,没有明确的交代,哼2少林寺可容不得你,爱来则来,爱去则去。”
言中之意,当然是说血债血偿,休想生出少林。
“在下只要面见掌门,烦为通禀!”
“少林寺佛门善地,岂容你魔鬼进入!”
这句话分量相当沉重,立时勾起他的怒火,再也按捺不住,星目突射奇光,直逼悟真和尚,悟真不由打了一个哆嗦,暗忖,这小子果然不同凡响。
“各位大师如果蓄意留难,在下说不得只好硬闯!”
三个老和尚面色一变,其余众僧也一阵骚动,只要监寺一声令下,他们就要出手。
悟禅僧长周轩动,怒不可遏的道:“施主有此自信能闯得进去?”
“各位大师身为武林前辈,如此相逼在下,而面见掌门势在必行,说不得,只好一试了!”
“小辈胆敢出言无状!”悟真僧面色如罩寒霜。
“大和尚如果技痒难耐,要想施展一下师门绝学,今天我司徒文正想领教几招!”他心想,了尘大师身为少林长老,高功也不过尔尔,你又能强到哪里去,殊不知了尘辈分虽尊,武功却是平平。
“如此贫憎要替死去的同门讨还公道!”
话音方落,气贯双臂,用足全身劲道,呼的劈出一掌,这一掌不但刚猛无传,而且迅快之极。
掌风卷处,蓦失司徒文身影,一掌劈空,劲风过处,沙石飞射,地上被劈出了一个大坑。
“在下最后说一句话,望三位大师三思而行,到底肯不肯为我通禀!”
声音却发自悟真身后。
众僧都为这绝世身法,惊得一愕。
悟真气得“哇!”的一声怪叫,闪电般转过身形,一连拍出三掌,掌掌均有开碑裂石的威势,显见他的内功确属不弱,然而在司徒文眼中却不当回事。
他身形连间连晃,避过三掌,大吼一声:“大师父,在下要还手了!”声未落,两缕指风,挟蒙蒙白气,锐啸着直射向悟真僧的“中庭”“乳中”两大穴。
悟真僧见对方指风锐不可当,闪身已嫌迟了一步,不禁惊出一身冷汗,身形陡向后仰,毫发之差,两缕指风,擦身而过。
就在这指风出手的电光石火之间,悟禅、悟本,双双同时夺口一声:“小辈敢尔!”身形凌空而起,一左一右向司徒文袭来,意图牵制他点向悟真的两缕指风。
谁知仍是迟了一步,悟真僧以“铁板桥”功夫,阴阴躲过这致命的指风,而司徒文的身影,也就在悟禅、悟本二僧,凌空夹击而来的同时,快逾闪电的倒射二丈。
悟禅、悟本二僧,双方都是快逾闪电,间不容发的凌空急袭,眼前一花,司徒文身形顿杏,要想收势,却是万万不能,总算功力不弱,眼看堪堪互相撞上,忙不迭一泄真气,砰的一声,两僧四掌已碰在一起,藉这一震之力,各个倒翻一丈开外。
三僧气得瑟瑟而抖,当着门下面前吃着瘪,难堪之至。
众僧鼓噪一声,逼近数尺,他们到现在还不曾看到司徒文到底有多高深的内力修为,以为他只是仗着身法奇妙而已,单打独斗,可能不是他的对手,可是合众人之力,可又另当别论。
司徒文到现在还不肯施用重手法,目的是不愿伤人,为面见掌门方丈时预留地步,以便顺利的替外祖父完成这件心愿而已,谁知众僧竟执迷不悟,着着进逼。
难道今天非得要血染禅林不成!
心中又一转道,我何必在此和他们久缠,干脆直闯庙门,谒见掌门,了却这段公案算了。
思念未已,十徐僧人,连同悟禅、悟本、悟真三个老僧在内,禅杖、戒刀、方便铲,夹以掌功,如风雨遽至,雷电交作,猛然一拥齐上。
以他的“烟云飘渺步”,配合上“天马行空”身法,如要脱出众僧之围,轻而易举,但他心中不忿众僧的蛮横不可理喻,少年心性,鲜有不好胜的。
撮口一声长啸,如鹤泪九霄,声震四空,展开罕绝武林的“烟云飘渺步法”,如一缕轻烟般,投入杖影刀光之中,闪掠飘晃,奇幻莫测。
观之在前,忽焉在后,十招一过,左掌右指倏然使了开来,场中情势大变,一时暴喝闷哼之声四起,刀飞杖落,势如猛虎入羊群,众僧心颤胆寒,纷纷倒退不迭。
他存着不流血主意,所以下手极有分寸,否则此刻怕早已满地积尸了,三老僧夹在众僧群中,反而受到牵制,唯恐误伤自己人,很多凌厉招式,反而施展不出来。
众僧人这一退,三老僧反而觉得轻松不少。
运足全身功劲,展开佛门降魔掌,掌势经天而起,如疾风迅雷般抢攻而上,这三个老僧,属少林第二十二代弟子,内外轻三功,都极有火候,但碰上这奇缘集于一身的司徒文,功力却显得不济了。
他心中一想,今天若不拿出点颜色来,就别想进寺,心念动处,一招“雷鸣九天”,蓦地施出,双掌交相挥处,劲道如滔天巨浪,激气成涡,挟风雷之声,匝地卷向悟禅等三个老僧。
三僧蓦觉袭来劲道,强猛绝伦,自己所发掌势,竟被那急遽涡流消卸大半,正想抽身而退,只闻一声轻叱,劲道更形刚猛,闷哼声中,三个身形,直被震飞两丈之外,眼冒金星,气翻血涌,一口逆血,几乎脱口而出,忙不迭的就地盘坐调息。
四外众僧在惊愕万状之中,只见一道轻烟,已向山顶寺门飘去,快逾流星闪电,场中已没了司徒文身影。呐喊一声,纷纷跟纵而去。
怪手书生司徒文怀着无比的愤怒,展开“天马行空”身法,越林梢而上,连间数闪,寺门已经在望,一收势,如经天长虹般,飘落寺门之外。
“好身法!”
古柏顶上,暴然一声高叫,他循声望去,随着这声高叫,灰影一闪,飞出一条巨蝠般的人影,人在空中,右臂一圈一挥,一记劈空掌,挟雷霆之威,兜头盖下。
他处处顾全大体,而人家却着着为难,难道这佛门弟子,都是些不可理喻的强徒,不由气往上冲,右掌倏出,迎着来势,奋力挥去。
这一挥,不仅卸去劈来掌风,并且发出一股绝大的弹震之力,惊呼声中,那飞落的身影,竟被震得倒升一丈,直向寺墙之内落去。
他冷冷一笑之后,气纳丹田,向寺门之内,一高叫一声:“武林末学司徒文,有要事叩谒掌门方丈。”声如龙吟,传闻数里,四峰回应不绝如缕。
抬头望了一眼“少林宝刹”四字的金漆大匾,迈步便往里闯,寺门之内,迎面是一座穿堂韦陀殿,一尊金甲介胄的韦陀神像,当门而立,威棱之中透着祥和。
他略一打量四周情况之后,丝毫不再迟疑,闪身进殿。
忽听身后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道:“施主何以擅闯本寺!”声音苍老宏亮,话虽说完,而徐音仍嗡嗡不绝,震得耳鼓阵阵刺痛,已知来者是真力充沛的内家高手,比之语禅等三僧,又高了二筹。
他闻声知警,心念动处,护身神罡已布满全身,以防来者暴施突袭,既不回身,更不答话,仍然所行无事的径向韦陀殿深处迈入。
“咦!施主怎么还不留步!”
忽觉背后传来一股绝大的吸力,护身神罡竟自有微微消散的迹象,心中不由一凛,但他既已豁出去了,岂肯示弱,心、气、神归一,护身神罡陡然加强,用一个震字诀,登时消却背后的那股吸力。
身形晃处,疾若飞矢,转眼之间,已自穿出韦陀殿,潇洒逸然的飘落在大雄宝殿的院内。奇怪的是院落沉沉,毫无一丝声息。
俊目之中,闪着异然光芒,纵目四下一看,大雄宝殿,香雾缭绕,瑞气千条,宏伟雄峻,巍峨壮观。
立身的大院落,一色青石铺地,平整光滑。
东西两厢偏殿,青砖碧瓦,耀眼生辉,殿内供着少林历代祖师的塑像,神态栩然,威严肃穆。
“施主一味硬闯,不听劝阻,意欲何为?”
他倏然回身一看,一个面如重枣的老和尚,宛若佛前金刚也似的,立在不及二丈之地,怒目相向。
心中暗惊这大和尚的身法,不同凡响,竟然欺近两丈而不为自己所觉,就是方才在韦陀殿内的功力也属相当惊人。少林绝艺冠盖武林,看来不是虚传。
“在下司徒文,求见贵刹掌门。请教法号如何称呼?”
“贫僧悟玄,职司佛前护法……”
一眼瞥见他腰间的铁笛,面色陡变,双目精光暴涨。
倏然
寺内钟声一阵急呜,振耳欲聋。
钟声未落,四周已围了一圈人墙,连方才山门外交手的十徐个僧人都全部在内,个个面带悲愤之色。
他看到这种阵仗,凛然不已,但表面上仍是一副从容之态,扫了四周的近百少林僧众一眼之后,向悟玄和尚道:“大师,在下今天急欲面见贵刹掌门和了尘大师;以礼求见,既不见允,那就休怪在下要硬闯了!”
这话方一出口,四周僧众不由一阵哗然,跃跃欲动,护法悟玄微微抬手,止住众僧,对他所说的话不理不睬,面色倏转悲愤,仰天合什,喃喃道:“我佛慈悲,弟子今天为了护卫佛门及为屈死的同门讨还公道,不得已要一开杀戒,除此恶獠,以靖武林!”
语毕,脸上杀光隐隐,瞪着司徒文。
他一看这情势,越弄越僵,人家把他当做煞星邪魔看待,根本不容他有置嘴的徐地,怒火又熊熊的燃了起来!
“在下百般容忍,大师们竟是丝毫不留徐地,难道少林寺僧全是蛮横不讲理之辈!枉自称尊武林!”
悟立和尚闻言更怒,呼的一声,宽大的僧袍突然鼓涨如珠,双目如电炬般直照着他,禅门正宗的“金刚神功”已运到十成,缓缓举步,向他欺进。
每走一步,院地的青石上便现出一个清晰的脚印。
他俊面倏寒,一股杀机勃然而生,再也按捺不住,沉声道:“大和尚咄咄逼人,小可要放肆了!”
右手而指在袖中一阵急弹,“玄天神功”随念而生,同样的徐徐移步过去,但却不现一丝火暴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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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本:
《弃女逆袭:独宠佣兵凰妃》
简介:
穿越苍穹大陆,木槿汐偶获上古宝玉,从此痴傻废材变身女战神!虐劲敌、控灵兽、修功法、登顶最强佣兵女王。现代顶级特工异世重生,且看无能弃女如何逆袭,在强者如林的苍穹大陆,运筹帷幄,一步步走向巅峰!……
入坑指南:
1
第1章 背叛
夜幕下的罗浮宫仿若一个神圣而庄严的城堡,今夜,罗浮宫外歌舞升平,盛大的烟火表演点燃了巴黎人民的热情。此刻,没人会注意到一个黑衣少女默默的站在艾弗尔铁塔的塔尖,她叫木槿汐,是业界顶尖特工。木槿汐嘴角含笑,迎风而立,默默的扫了一眼手表,只剩下三分钟,罗浮宫盛大的展出就会开始。她只有三分钟,不过对于她来说,这时间绰绰有余。她优美的唇角微微一勾,足尖一点,纤秀的身影向上跃起,一双巨大的黑色羽翼,在她后背上张开!瞬间就滑到罗浮宫内,几十个高大威猛的守卫,只觉得眼睛一花,就被她扭断了脖子。还有二分钟,她速度的穿过无数价值连城展品,直奔最高展台上的古朴玉佩。玉佩手表般大小,放在一紫檀方盒中,如羊脂般白洁,雕工精湛,在众多宝物中众星捧月,一眼便知上品。木槿汐飞快的掠了过去,轻轻的拿起玉佩置于眼前,只见玉佩放入手中立刻光芒大盛,耀眼的金色光亮令她不敢直视。伴随着这淡淡的金色光芒,她明显感觉到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她体内四处游走,却又不受控制。就在这时,展厅的大门被人推开,有十多个手持武器的佣兵冲了进来。木槿汐优哉游哉地收好玉佩,嘴边轻笑,就是这些垃圾竟然敢号称世界第一佣兵团,“第一”这个词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不值钱了。她眼神突然凌厉起来,背后双翼轻起,鬼魅般的像前面掠了过去,只听见“咔!咔!”的声音,在不知所以的情况下十多个佣兵的脖子已经被木槿汐扭断。木槿汐背后羽翼收起,淡淡的笑着道:“废物,连给我热身的资格都没有!”说话间她从身上抽出来一枚电子炸弹像身后扔了过去,迅速的朝外面走去。“轰轰!”身后一阵震耳的轰鸣。木槿汐瞟了一眼时间,还有一分钟,正好可以和男朋友去喝个咖啡。转身回头一看,身后赫然站立着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和木槿汐相恋多年的男友梵景浩。木槿汐眉中饱含款款深情,凝视着眼前的俊美男人,心中充满了幸福感,“景浩,你来接我啦!”“是啊,汐儿。”梵景浩星目中泛起向往的光点,轻轻将木槿汐拥入怀中,凝视着她那诱人的红唇,然后一口咬了下去。“景浩,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任务,很快我们就能做一对神仙眷侣,再也不过刀尖舔血的日子了!明天我就把这玉佩交给组织。”木槿汐说着,将古朴的玉佩拿了出来,玉佩上那股纯净神圣的气息令他眼中精芒一闪。“苍穹古玉,你居然拿到了苍穹古玉,汐儿,你不愧是世界第一的妖凰啊!”梵景浩喜极,拿过苍穹古玉无比珍爱的撰在手里。“这有什么难的,只要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我拿不到。”木槿汐话音未落,一股锐劲破胸而来,零距离的攻击,哪怕是号称世界NO.1的妖凰也无法闪避,一击正中心脏。“为什么?”木槿汐一千个,一万个想不通,为什么这个口口声声说要爱她一万年的男人,居然会出手杀她。“好好的放着龙组组长不坐,非要过什么隐居生活,真是笑话!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幼稚?只要有了这苍穹古玉,整个世界,都是我的了,哈哈哈……”木槿汐笑了,她笑自己白痴,居然会看上了这种男人。“我真的很遗憾。”木槿汐用自己最后的力气站稳了!“都要死了,你遗憾什么?别指望我还会满足你的遗愿。”梵景浩冰冷的声音再一次刺入木槿汐的心房。“我只是遗憾,黄泉路上竟然要和你这个人渣一起走,真是脏了我轮回的路!”话音未落,一抹金色的光芒自高空中出现,带着千万均的压力破山捣海而来。“你,你竟然掌握了苍穹古玉!啊……”轰隆!一声巨响,金光四射,整个世界夷为平地,瞬间掩埋了这对曾经爱的深沉的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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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穿越,废材
苍穹大陆,北辰之国。夜如墨染,狂风卷着暴雨像无数条鞭子,狠命地抽打着镇国侯府的祠堂大门。一道幽暗的光,随着闪电顺着门缝劈了进去。痛,脑袋痛,脖子痛,全身刺痛,木槿汐强忍着睁开了冷清的双眸。一股庞大的记忆瞬间如放映电影一般,一一在她脑海里闪过。“木槿汐,圣木家族的嫡女,镇国侯战神木凌霄的宝贝孙女,毫无灵力,天生痴呆!”“一岁因母潋滟公主去世,破例封为青鸾郡主!两岁到十三岁,除了被欺负还是被欺负。”“十四岁,因被枫林学院退学,不甘受辱,自杀身亡。”木槿汐一阵无语,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无奈的接受了自己穿越的现实。想不到如今穿越到这么一个废物身上,巧合的是这个废物竟然也叫木槿汐,真是丢了她二十一世纪妖凰的脸。“看来姐命不该绝啊!这一世的木槿汐,姐一定要让你的名字响彻整个苍穹大陆,你可以安息了!”木槿汐活动了下手腕,没有僵硬,没有不适应,非常好!她正准备劈开棺材玩诈尸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个丫鬟的哭泣声。“小姐你不能死啊!小姐你怎么能丢下嫣儿一个人啊!”嫣儿?木槿汐想了想,好像是个丫鬟!不过这个丫头倒是个真心对她好的人,也是对她最好的人,通过前世的记忆,她看到了嫣儿忠心耿耿不离不弃的照顾着她,想到这里她心中有一丝暖流划过,看来这幅身体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就在她沉浸在记忆之中时,“啪!”鞭子抽在人身上的声音吵醒了她,从棺木上方传到下方,可想而知挥动着鞭子的人是用了多大力气。“嗯哼。”嫣儿一声闷哼,她惊恐的看着这些这些穿着花红衣衫的丫鬟。“你们干什么?我家小姐都这样了,你就放过我们小姐吧!”嫣儿哽咽的看着他们。“哼,你家小姐是废物,你也是废物!”一个不屑的尖利女声瞧着嫣儿说道。“啪啪!”鞭子抽动的声音不绝入耳,嫣儿已经被鞭打的浑身鲜血淋漓,皮开肉绽,只能勉强的扶着棺木站着。“废物!看你的皮相这么好,也能废物利用一下,卖到青楼去算了。”尖利的女声不屑的说着,迎来了众人的应和声,反正是没人要的废物,不如卖到青楼,也好赚点银子。听着上方嘈杂的声音,木槿汐的火气在一步步蔓延,都说只有跟了不中用的主子,身边的下人才会被这么欺负,但是何时她木槿汐会被欺负至斯?连累着连身边的侍奉丫鬟也跟着倒霉?这个身体这么废物,被人欺负也是活该,但是不代表她也废物!木槿汐,你看着,现在就要为你报仇!木槿汐冷笑一声,嚣张至极的“喀拉”一声,一下劈开了木棺。“啊!闹鬼啦!”一旁的丫鬟下人看到从木棺里爬出来的木槿汐,一下子脸色全都煞白,惊叫着伴随着四处飞散的木屑退后。那个拿着鞭子的丫鬟也是一脸惊慌的扬着自己手中的软鞭到处乱抽,尖叫道:“啊啊啊!废物!你个废物给我滚回去!”她毫无章法的挥舞着手中的软鞭,“啪”的一下,软鞭不长眼的直接朝着木槿汐而去!木槿汐冷笑,在众人惊慌而又惊讶的注视下,空手抓住了朝着她直奔而去的软鞭,往回一抽,软鞭瞬间易主!木槿汐手拿着从那丫鬟手中抢夺而来的软鞭,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之下朝着人群就是一鞭子!那些丫鬟全部被掀翻在地,衣服都有些破碎,而那个本来拿着鞭子的丫鬟更惨,皮开肉绽的程度比嫣儿还要深!地上的丫鬟全部震惊的看着站在那里仿佛高高在上的女神的木槿汐,这是谁?真的是那个废物小姐吗?木槿汐冷眼望着地上的奴仆,不屑而又嚣张的声音比那个丫鬟有过之而无不及:“就你们这群废物还想打本小姐?不知道连本小姐这个废物都打不过的你们是什么?废物的废物!”闻言,丫鬟们震惊之余不由得看着木槿汐连番猜测,这真的是那个废物小姐吗?这么狂傲的小姐真的是以前那个废物?
3
第3章 身中剧毒
木槿汐不屑的看着他们,“啪!”软鞭鞭打地上的声音让本就恐惧的丫鬟更加吓的瑟瑟发抖,一些胆子稍大的,虽然惊吓,但也偷偷的从一旁溜出去找人了,还有一些胆子小的,被木槿汐这么一吓,连动都不敢动,更甚者都昏了过去。木槿汐不屑的撇了撇嘴,怎么这么不禁吓?淡淡的瞥了眼地上那些瑟瑟发抖的丫鬟,说道:“你们,给本小姐去烧点洗澡水,本小姐要洗澡。”生怕那些人偷跑了,木槿汐又狠狠的挥了挥鞭子,说道:“别想着逃跑!”那些在地上的丫鬟们猛地颤抖了几分,闻言,一下子抢着夺门而出想着给木槿汐烧洗澡水去了。人一下子没了,窄小的房间一下子空了好多,木槿汐这才看到了一旁傻愣愣的嫣儿,一直冷冷的眼神微乎及微的多了几分温柔。她慢慢的走过去,看着嫣儿身上的伤皱了皱眉头,道:“嫣儿,你没事吧?”“小姐,你没事了!小姐!呜呜呜……”嫣儿没有回答,只是一下子扑到了木槿汐的身上,喜极而泣,小姐没事了!木槿汐本就皱起的眉又深了几分,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哭哭啼啼的女人!木槿汐微微推开了她,沉声喝道:“哭什么哭!哭能解决问题吗?哭能让你不受欺负吗?”嫣儿有些被吓到,木槿汐又冷道:“记住,眼泪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以后你不准再哭。”木槿汐眼中的冷光让嫣儿觉得有些陌生,这一番话也让嫣儿愣住了,她之前哪儿听过自己的主子说过那么多的话,而且这么的口齿清晰!不一会儿,那些丫鬟手脚麻利的端来了洗澡水,大气不敢出的侍奉木槿汐洗澡,木槿汐又分开了一小部分人,替嫣儿上药。如果她没算错,待会儿就有人来上门了吧!果不其然,不就洗个澡的功夫,之前那些逃出去的人就带着一个嬷嬷来了!“你个小废物,死了也不让人安心!还真以为自己活过来了就是主子了?就你这样的废物,给家族丢了这么多脸,你怎么不死了一了百了?”“就是就是!李嬷嬷说的对!”“就是个废物!”“这种人怎么还有脸活下去?”那些人有了李嬷嬷在跟前,也忘了之前木槿汐的厉害,跟着应和,尖酸刻薄的语句让人听了就不舒服,当然木槿汐也不例外,她可是二十一世纪的妖凰,谁敢这么跟她说话?木槿汐冷哼一声,冷眼一扫,而那个李嬷嬷就连缓神都没缓过来,直接被木槿汐一掌拍飞到墙上。而嫣儿也似乎被木槿汐的那一番话说动,拿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棒子,在一旁帮忙打着那些漏网之鱼,虽然身上有伤,但是丝毫不影响她的活动,麻利的很。木槿汐拍了拍手,不屑的看着在院子里哀叫着的恶仆,“就你们这些垃圾,连给我热身的资格都没有!都给本小姐听着!如果我再从谁的嘴里听见有人说出废物两字,我就让你们彻底变成废物!”嚣张的威胁起了很大的作用,那些丫鬟下人抖抖索索,扶着吓得连话都说不出的李嬷嬷,快速的退出了木槿汐的院子。木槿汐笑了笑,很好,她要的效果,达到了。折腾了大半夜,总算是尘埃落定,木槿汐随意打发了嫣儿几句,让她早点回去休息,而她也找到了自己的房间,门一关,猛地扎了进去。木槿汐双腿盘坐于床上,意沉丹田,于丹田处运气,整个人的意识沉浸入自己的身体,首先便发现了丹田中静静躺着的苍穹古玉,她挑了挑眉,就是这块玉,把她带来了这里?木槿汐看他没什么动静,就先撇开他不谈,试着运气,但是越是随着经脉运行,她越是紧皱双眉。这幅身体的经脉都被牢牢的堵死其中,根本就不能修炼灵力,就连想要成为一名低级武士都不可能,想到这里,木槿汐简直想吐血。苍穹大陆,以武为尊,分为召唤师,炼药师,炼器师,武士,佣兵这几个职业,每一个职业都分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金十个阶段,每个阶段分1到10级。然而召唤师和炼药师是非常高贵的职业,需要的要求特别高,所以是万中无一,而由于修炼的等级越高,自然是越艰难,所以高等级的武士和炼器师同样也是非常受人尊敬,所有职业同一颜色,基本上地位相同。所以在苍穹大陆之上,不能修炼就等同于是一个废物!更让木槿汐抓狂的是,她竟然发现她的身体还被人下了毒!
后续剧情高潮不断!
第二本
《命运狂想曲》
简介:
“我错了吗?我真的错了吗?”克里斯在心里问自已。 摸了摸怀里的那本不知为何物所造的小册子,就是因为它呀,暗黑秘术之禁本。传说中大魔王炎天留下来的魔族宝典。 “再来一次,仍然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吧?”克里斯将面前的酒一口喝下了。 是很久没有喝这酒的缘故吗,克里斯觉得嘴里竟有苦味,这可是以前自已最爱喝的酒呀!……
入坑指南:
序 三界之战
看着酒馆的侍人带着媚笑从自已手里接过铜币,克里斯不禁有一丝苦笑在嘴角绽开。如果他知道面前的自已正是提坦神教悬赏一万金币和三种魔法也要正法的“罪大恶极的克里斯”,他会怎样?在一个月以前自已还是“百年难见的天才克里斯”呀。真是讽刺呀,一向只有敌人向自已求饶的我,如今竟然也会被人追杀得像一条狗似的。克里斯想到这里,不由对昨天的战斗心有余悸。那几个像疯了一样的赏金猎人!他们到底是为了赏金?还是因为他们的信仰呢,平时完全不可能伤到自已的人,竟也能在自已身上添上几道血痕,难道他们真的认为他们身上的提坦护身符能让他们在不是同一级数的自已面前保住性命?走在通往坎罗镇的路上,一阵寒风吹来,克里斯从心底感到一种寒意,在他们之后,又有多少人想来取自已的性命呢?停住了前行的脚步,克里斯静静的看着前方左侧,在夜晚的星光下,依稀可辨有一个高大的黑影。“又来了吗”,克里斯心道。来人从黑暗中走出来,一身黑衣,双手背负,意态悠闲。“迦布林?十大赏金猎人中唯一的魔法师。”克里斯认出了来人,反而放下心了。迦布林能从刀口舔血的赏金猎人中脱颖而出,自非弱者,但如果说就能和自已相抗,那自已不如买块松子糕撞死算了。“是为了那三种魔法吧?”克里斯一口道出对方的目的。“真是聪明呀,不过也是想看看号称提坦大陆第一魔法师的大贤者伊格林教出来的弟子到底有多厉害,而且你头上又多了一道格杀令,亚特兰斯帝国已下令,凡能杀了你的人都可以进宫廷供职,我也有机会成为亚特兰斯的宫廷魔法师了,哈哈哈哈”“那也得你有命去做吧。”念起一个火炎系的咒文,克里斯右手心升起一团红色的火焰,随着克里斯的一挥,向迦布林击去。迦布林亦以用了一个水系的魔法“冰灵箭”,将来袭的火焰完全抵消了,与此同时,一道寒风从克里斯的后方袭来。克里斯尽力侧身,左肩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呵,身上又多了一道伤痕了。是谁这么卑鄙?不容他多想,天空中一团炽亮,是“审判之雷”出现的先兆,好在以迦布林的魔法造诣还不能想发就发。刚才偷袭他的人亦迅速向他靠近,显是忌惮他的魔法,想以近战来让他发挥不出魔法的威力,又可为迦布林争取时间,这两人绝不是第一次联手。克里斯在瞬间已决定如何应对,决不能让迦布林使出“审判之雷”!这大约也是迦布林所会的最强魔法了吧,克里斯是知道它的威力的,所以向迦布林移去。同时右手在身后一挥。偷袭他的人冷笑一声,亦加速前行,手中长剑挥出,发出的剑气直攻向离他三尺的克里斯。克里斯丝毫不理会后方的剑气,前冲至正要吟唱完的迦布林面前,一记左拳击在他的右脸上,积蓄的真气如洪水般从左手传出,迦布林的全身迅速腐烂。像一条烂鱼般的飞向一旁。偷袭他的人惊讶的发现自已的剑气在克里斯身前消失了,像刺在了一堵墙上似的。难道说是…克里斯终于看到偷袭自已的人的全貌,阴狠狡诈的神情,再加上其人特有的黑肤,克里斯想到一个在赏金猎人中最没有口碑的家伙。“原来是南方墨族的叛徒墨飞,呵呵,一万金币,你们合作得不错嘛,不怕你的族人来找你吗?”最后这是漫不经心的一句说中了墨飞最怕的。自当年轩辕之变后,轩辕一族的命运虽是悲惨至极,但一向被提坦神教视为下等人的墨族也好不了哪里去,被赶到南方最可怕的大沼泽一带。墨飞本是墨族人,与其族人发生争斗,伤人后逃出大沼泽,并以墨族最擅长的潜踪隐迹和精于刺杀之术成为赏金猎人中的佼佼者,但由于他曾将其族人出卖给别人,以领取赏金,所以被誉为“最无耻的赏金猎人”。“是风之壁吗?你对迦布林用的什么?”墨飞的声音颤抖着,尽管能说出克里斯用的魔法的名称,但仍不能相信克里斯能如此之快的将魔法与武技交换使用,在这之前没有听说他是个魔武者呀,只是听说他的魔法是大陆后起一辈中稳进前三了,不然他绝不会中计,以致让伙伴死在克里斯手中。“还在奇怪吗?从我打开暗黑秘术之书的那天,我就开始了武技的修炼了!”克里斯低声快速的吟唱了一句墨飞听不懂的咒文,在墨飞反应过来之前,魔法发动了,克里斯冷笑声在墨飞的耳边响起。墨飞掠起,他在最后一丝希望也没有发生,这时再不跑,他就是白痴了。在空中的墨飞感到有一种异常,周围的气流竟带有黑丝!黑丝像蛇群似的缠住了他,他的身躯在半空中停滞,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然后化为漫天血雨,撒向大地。克里斯静静的看完这一切,转身向自已的目的地走去。当克里斯微带踉伦的身影消失时,两个人影出现在仍带有血腥味的路上,一人全身被盔甲覆盖完了,腰挎长剑,身上的全身银甲作工精细,隐有奇异光泽透出,显是出自大陆名家之手;另一人,精赤着半边上身,身上肌肉显示出过人的体能,身上所着的兽皮不知是何物,其强悍的脸上闪过一丝讶意,对另一人道:“修内特,他用的是什么魔法,是暗属性的吗?”另一被称为修内特的剑士道:“是暗黑秘术上记录的死亡之波动吧,这是暗黑系的上级魔法,还要配以魔族特有的言灵才可以发动。想不到他这么快就可以运用了,不愧是伊格林的弟子呀,格达,你不是对墨飞说你会出手的吗,他死时一定在诅咒你吧,哈哈哈”“嘿嘿,对他这种连自已族人都可以用来换赏金的人不需要讲信用的,这个游戏我还没有玩够呢,就让克里斯以为他快要得到幸福时再下手吧,那才是最有乐趣的呀,嘿嘿。”“你总是那么残忍,克里斯背叛神教,当然要死,不过你不要想我和你联手,我是做不出的。”“你还是那么讲你的骑士风度?终有一天,你会败在这一点上的。我不用你帮我,我早就想看看被誉为百年难得的天才魔法师有什么本领。哦,对了,他也会来吗?”“会吧,我想会的,没有人比他更想克里斯死了吧?”风中两人的对话渐渐模糊,直至再也听不到了。”克里斯用了比平时远多得多的时间走了相同的路,当他赶到坎罗时,天已微亮了。他已很疲倦了,从亚特兰斯帝都波罗城至坎罗镇的一路上,克里斯已战斗了不下百次了,毕竟他也不是铁打的。坎罗是十万大山附近的小镇,民风纯朴,居民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十岁前的克里斯一直住在这儿,即使是成为了伊格林的弟子后,仍是每年回来。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四周的景物依旧,还认得他的村人向他一面打着招呼,一面诧异的看着他。是身上的血污吓着他们了吧。伊梅尔,你还好吗,让我来带你走吧。克里斯心头默念着恋人的名字,自被追杀以来首度出现快乐的情绪。走进街边的酒馆,里面稀落的坐了几人,唯一引起克里斯注意的只有两人。原来是两个小情侣。男的高伟,鼻直口方,颇有男儿之气,劲装打扮;与他同行的是一个身着奇特服装的女孩,竟是少见的古轩辕之衣。两人都是黑发,黑目,特别是女孩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颇有灵气,神情竟让克里斯不由自主想起了伊梅尔。女孩向克里斯友好的笑了笑,克里斯回过神来,这才想起这两人的来历。应是轩辕族的人吧,只有他们那一族人才是黑发黑目的,而与其它族人生下的带有轩辕血脉的小孩,仍是黑发,但眼睛却是灰色的,与众不同。在六百年前的轩辕之变后,轩辕帝国被灭,其族人从以前的不可一世沦落到让人心酸的地步。亡国之初,其族人男的全被视为奴隶,为亚特兰斯修建帝都,死伤无数,不然就是成为贵族们狩猎时的猎物;女人则更为悲惨,不是作为赏赐品赏给了在战争中的有功之臣,便是成为了在拍卖场中贵族们争相出价的珍品,只有少部分人成功脱逃到大陆的东部的荒无之地,历经数百年,并在二百余年前的四国合攻失败后成功立族,改称为轩辕黄族。与南方迦那王朝的赤家,圣罗曼帝国的支柱白家,维多亚王国的蓝家,逃至大沼泽的墨族并称为五彩族。克里斯挤出一个笑容,对这个神似伊梅尔的女孩,他有一种难言的好感。男的虽然气宇轩昂,但不似身具武学之人,身上感觉不到一丝武者的气息。随着一阵喧闹的声音,十几个身着灰袍的人走了进来。为首一人个子魁梧,脸上却生了一双窄小的眼睛,与其体型十分的不称。首领一脸的得意,哈哈笑了几声,和伙伴们分据几张桌子,向侍者要了酒菜,痛饮起来。他们毫不避忌的声音充斥空间,传入在座的每一个人耳中,部分人露出敢怒不敢言的神情。“哈哈哈,他还要和我讲什么道理,真是好笑,我把长剑一抽,他便什么都不敢再说了,乖乖交税了。”“还有更好笑的,我去的是镇长家,他听说又要交税,还想拖拖拉拉的,我等得不耐烦了,就开始打量他的女儿,他一定是听说过上次抗税不交的人的下场,立马就交了,还答应我一定会负责把全镇的税交上去。哈哈哈哈!”…克里斯明白这些灰袍人是些什么人了。提坦教在诸国具有特殊地位,在亚特兰斯更被立为国教。在当年的轩辕之变中幕后出尽全力,事后拥有特权,可以在亚特兰斯国中除首都波罗和自由都市襄阳之外的所有城镇收取居民收成十分之一的税。这些灰袍人是教中的最低级教徒,分散于各地,职责是收税和维持当地对提坦教的信仰。平时克里斯是不会去注意这些人的,他在教中头衒是祭司。提坦神教总共四十二位祭司,能以他这年纪便成为祭司的,尚是第一人。但实力却是数一数二的,已拥有匹敌神官级的实力。如果他不打开暗黑秘术之书的话,应该是最有可能成为提坦教自创教以来的第九位神官吧。但现在反而沦为了提坦的必杀对象。听到这些灰袍教徒兴致勃勃的谈论对这小镇上的居民的勒索和恐吓,克里斯心头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愤怒,这不过是一群人渣,为什么以前不觉得呢?以前的克里斯的想法很简单,魔法是不应分教派的,所以不顾师兄的劝告加入了提坦教。更在剿灭魔物的战斗中显示出其过人的天赋和超人的实力,才能在两年后成为提坦的祭司。而现在呢,只不过成为了比魔物赏金更高的猎物罢了。灰袍教徒们口沫四飞的谈话突然间停了下来,酒馆里一下安静了。人渣起身走到那对情侣桌前,目前贪婪的在那轩辕族美女身上扫视,看得那女子低下了头。丝毫不顾女孩身旁男子的愤怒目光,一阵大笑,人渣发出“啧啧”的赞叹声。开口说出的话却令人意想不到,竟是:“你们交税了吗?”旁边的侍者喃喃的道:“他们不是本镇的,只是路过。”“是吗?”侍者从窗口向外飞出,传来一声惨叫。“不错,不错,骨肉匀称,肌肤细腻。”转过身来,人渣对他的伙伴们又道,“你们知道吗,轩辕族的人皮肤微泛黄色,怪不得自称轩辕黄族。哈哈哈,听说轩辕族女子多能歌善舞,但这几百年来不是全逃到东方去了,就只能在拍卖场才能看到了。像这种佳丽,起码能值500金币以上。”轩辕族男子起身,将女子拉到自已身后,然后沉静的看着对方。克里斯知道那人渣出手在即,暗叹一声,自已的麻烦已够多了,但怎么也不能让这有点神似伊梅尔的女孩遭到比死还不如的命运吧,所以也就不在乎多这一个麻烦了吧。“轩辕族的贱种,去死吧!”随着人渣的一声大喊,抽出长剑,刺向男子。在人渣和那俩个轩辕族人之间暮地出现一道色呈银白,薄如蝉翼的晶壁。人渣劲道十足的一剑正好刺在晶壁上。是光辉之盾?人渣亦听说过这只有祭司级数的魔法师才会的上级防御魔法,立知不好。果然,长剑无法突破那薄如蝉翼的晶壁,一声轻响,反倒断成了几截。更不妙的是,一道人影鬼魅般的出现在他面前,他却完全不知对方是如何做到的。“蓬!”人渣惨被轰出窗外,但奇怪的是连惨叫都没有发出。其余的灰袍教徒骇然起身,纷纷拔剑在手,一时却不知该不该出手。但吃惊的反而是克里斯,刚才他用的只是普通的一拳,力道也只是想让对方吃一点苦头,并没有用上对付迦布林时的暗黑武技。怎么会这样,连叫声都没有?“居然对这么美的女孩不敬,你真是该死呀!”一个长发飘飘的身影把那人渣像小鸡般提了进来。来者年纪不大,看来与克里斯相仿,衣着华贵,腰缠金带,姿势优雅,是那种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的类型。俊美的容颜上出现一个与其相配得宜的笑容,说出的话却血腥味十足,“所以你就可以去死了。”被他提在手里惊恐万分的人渣被抛上空中。毫无声息的一拳,击在了人渣身上,人渣的表情顿时凝固。“蓬!”在空中被拳劲爆成无数血肉碎片。但令诸人目瞪口呆的是离人渣最近的那个贵公子身上竟没有一滴血!克里斯在心中也不由吃了一惊,以这人的拳劲便是一拳击出,将这酒馆全部破坏亦毫不奇怪,但他反而要花更多的真气将力道只限在一个目标上,使力道聚而不散,不波及其它人和物体,显出他仍有余力,只此一点,已尽显其惊人实力。此人的身法更是可怕,竟能在血雨中以高速的移动避开,最后回到原位,让人产生他一直没动的错觉。这人是谁?竟然如此可怕?这大陆上敢和提坦教作对的可不多呀。贵公子前行两步,双手背负,向轩辕美女露出个动人的笑容,“敢对你无礼的人,我是不会原谅他的。”说完,目光扫向其它提坦教徒。提坦教众人人面无血色,如此可怕的人,岂是他们所能应付。贵公子轻声笑了笑,道:“你们滚吧,今天我不想杀你们。”转过身来,神情专注而严肃,望向克里斯。“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是迦那赤家的赤烈吧,天极爆破拳的威力果然厉害。”克里斯亦看出对方的来历。“哈哈,原来你也看出来了,我直话直说了吧。”“请!”这时提坦教众们悄悄向门外走去,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了,与刚才的嚣张恍如两人。对话的两人毫不理会这些已被吓破了胆的提坦教众。“早就听说在伊格林的弟子中,你是最有天赋的,年纪不过与我相仿,却已修成四种最上级魔法了。今日前来,是想和你一战。”“可我不想和你战斗。”“呵呵,是吗,我知道你正被提坦教追杀,我现在找你,不免有点乘人之危。不过,我担心以后我想找你也没有机会了。”“你放心,我会活下去的,不劳你费心。”“你们都是我的朋友,不要打,好吗。”面色焦急的轩辕族女孩怯生生的开口道。两人气势不减的互望,像没有听到一般。“请你们不要打,好吗,不要再流血了。”“哈哈哈哈,”赤烈的逼人气势一下消失,发出轻松的笑容,“我从来不忍拒绝美女的要求的,不过有个条件,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克里斯将已半抬的手放下,一场即将到来的战斗在美女的请求下给终止了。“我叫李清照,谢谢你。”轩辕族女孩露出灿烂的笑容。“这是我的大哥,他叫…”“叫我阿龙好了。”在李清照身旁的男子抢先说道。“这些讨人厌的提坦教众就让我来替你清除吧,赤烈,你说你要怎么感谢我呢。”外面传来人临死前混杂了恐惧和痛苦的惨叫声,但这声音仍然一字不漏的传入诸人耳中。“是你,白飞虎?我的事不用你多管,我说过我放过他们的。”赤烈皱了皱眉。“是吗,今天风流贵公子好像不止动了色心,还动了善心,看来是我多事了。”白飞虎的话仍然在说,而外边的惨叫声也终于停止了。“全被他杀了。”赤烈再次皱了皱眉,低声道。“伊格林的弟子,克里斯,我不会像赤烈一样没种,如果你能在三天后活下来,我就找你决战。我走了,赤烈,下次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新武技,哈哈哈哈!”“他总是这么讨厌,每次不是在我享受美食的时候,就是在我和女孩在一起的时候,而且说话总是不经过大脑。真是个大白痴!”赤烈气急败坏的道。“真是对不起,我这个朋友是个,是个大白痴。”赤烈对阿龙不好意思的解释道。…这是克里斯和南方五彩族年青一代中最顶尖的几个人物的初次相遇,这次相遇他们总的来说是友好的,甚至是朋友,而在日后的岁月中,因为各自的遭遇和理想,不得不作为对手活跃在提坦大陆上,掀起了巨大的波涛,却是他们此时没有想到的。一只嫩滑如女子的手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举到了嘴边,一饮而尽。手的主人是一个看来十分纤弱的男子,面目清俊,身着白色的锦衣。目光中充满了自信和与其身体绝不相称的力量,有一种一切尽在他掌握中的气势。“你能肯定吗,我可是已出尽全力了,除了大神官阁下我不能保证他的到来,其它的人是没有问题的。”说话的人背对着手的主人,看不清他的面目。身上的白色神官袍上有一个金黄色的太阳。神官的方向望去,一切都变得渺小,峰下的坎罗镇像由一块块积木似的,给人一种精致的感觉。“呵呵,那你还担心什么,提坦教仅存的六大神官就有五位出手,再加上其它的人,还有谁能逃得了?”“我是担心,”神官欲言又止。“是担心伊格林亲来吧,不会的,他的存在正好和你师傅霍兰夫保持一个平衡。他不会冒着让整个大陆进入战争的危险去救他的弟子的,顶多让他最强的弟子多尔尼出手。至于我们真正的目标,呵呵,他不会强过号称大陆第一魔法师的伊格林吧。”“难怪别人称你为蓝家立族以来最杰出的军师。”神官赞叹道。赞美的语气中隐约带着一丝只有他自已才能听出来的嫉妒。“但是那个人真的非杀不可吗?”神官将心中最后一个疑惑道出。“你知道吗,我生平只有一次失算和一次不胜。”手的主人仿佛在说与已毫不相关的事。“不胜是指的二百年前的四国合攻之败吧,当时只有你的军队能全身而退,这战更添你的威名呀。”“你知道什么,四国合攻,军力远在轩辕族军队之上,战力亦在其上,虽然当时有运气的成分,但却战败了,已是耻辱!而我唯一的败绩便是败在让亚特兰斯立国成功,他看透了我的一切变化,就是因为他。更可怕的是他说退就退,我本来想利用亚特兰斯王杀掉他,也没有办法办到了,这种人如果不杀了,对我们的计划绝对是个障碍!”神官闻言猛地转身,以吃惊的眼神望向自已的合作者。他看到他的合作者伸出雪玉似的手端起了第二杯酒。一片莽林出现在三人面前时,李清照终于开始叫苦了。“可以停下来了吧,我真的走不动了。”“你们听见我的说话吗,真是不没礼貌的家伙!”李清照抱怨道。…所以三人组只有停下了。在贵公子赤烈说是与人有约离开后,李清照提出要与克里斯一道同行。看着那肖似她的眼神,克里斯也实在放心不下让二人继续留在这里,答应在自已找到伊梅尔后送两人一程回东方。“你下次不可以再这样偷偷出来了,害你大哥阿龙好找。”克里斯如是说。“知道了,一路上你不知说了多少次了,耳朵都起茧了。”李清照嘟嘟囔囔的说。反而是应是最烦的阿龙不知在想什么,不太爱说笑。“唔,你们在看什么?那处山峰有什么吗?”李清照奇怪的看着阿龙和克里斯看的地方。那是十万大山里的一处山峰。“竟有魔法的结界?”克里斯仍沉浸在震惊中,更因为他看出那种结界是什么结界,是他在提坦教学过的神圣火炎结界!是提坦的人到了吗?一旁从不动声色的阿龙亦露出个惊讶的眼神,但可惜的是克里斯没有看到。“我们快走!”意识到不妙的克里斯一手拉起阿龙,一手拉起李清照,全力展开了身法,向密林对面奔去。“啊,你在做什么,请慢点,你这家伙,一点不知怜香惜玉,唔,我的手!”此时心急如焚的克里斯顾不得回答了,危险已经来了!只是不关她的事,不要伤害她呀,不可以的。绝对不可以的。绝对!几乎是在两人望向山峰的同时,山峰上的两人亦同生感应。手的主人放下酒杯,皱了下眉,“唔,克里斯身旁的人是谁?竟能比克里斯还要快一线发现我们?看来事情好像出了更有意思的变化了。”“是个轩辕族人。”神官道。“嗯,轩辕族人?难道是那个人吗?”“你说的是?”“赵子龙!”“是他?”“那么,这个游戏就越来越有趣了。”树木不住的后退,一幢塔式的房子逐渐出现在三人面前,这是典型的亚特兰斯的建筑,四周以木栅围了了一个场。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克里斯急奔几步,心头浮起一线希望,她应该没出事吧?“伊梅尔,伊梅尔!”“哈哈哈哈,你终于来了吗,她不会就是你的帮手吧?”一声巨响,七尺外的屋门四分五裂,一个身着兽皮,赤着半身的大汉从中走出,背负一把巨大的剑,右手上还托了一个赤裸裸的女体。“她成了我的战利品了,嘿嘿,味道还不错,多谢你了,克里斯,还记得我狂战士格达吗。”“把她还给我,你对她做了什么!”“呵呵,你说呢?”“唔,啧啧,你对我可真不错嘛,又给我带来了一个更不错的,好,看在你很懂我的心意的份上,把她还给你好了。”赤裸的女体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落在了克里斯的怀里。怀中的人嘴角流着血,身上的伤痕仿佛在向克里斯诉说她所受的苦,清秀的脸上早已没有了动人的笑容,灰色的眼睛在看到了克里斯终于有了一丝灵神,随即黯淡下去了。扬起的左手是想拭去克里斯的泪水吧,但到眼前又无力的垂下了。克里斯的脸无力的帖向她逐渐冷却的手。看着自已的眼泪顺着她的手臂流去,一切都似静止了,什么都是灰色的了,就象是伊梅尔的眼睛一样,连太阳也失去了光泽,仿佛一下堕入了无边的黑暗中。当父母死时的那种感觉又一次占据他的全身,那种灰色的感觉。因为她也死了。抱着她的身体,克里斯呆呆的望向天空。耳边传来格达近似于兴奋和疯狂之间的声音:“神教的叛徒,你不听教皇的命令,私自学习魔族的秘法,居然舍去自已高贵的身分,去喜欢这个低下的带有轩辕族血统的女子,你就是死一万次也无法弥补你的过失,我奉教皇的命令,以提坦神的名义处决你。”说完一拳隔空击向了呆望天空的克里斯。拳劲毫无保留的击在克里斯身上,将他击得飞起,血由口中喷出,但人却恍如未觉。格达不由一征,他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击伤了克里斯。“是我害死了她!是我,是我呀,是我这个梦想成为天下第一魔导士的大白痴害死了她!”“来吧,来杀了我吧。”克里斯从怀里掏出了视若性命的小册子,暗黑秘术之书。格达惊奇的看到克里斯的手里发出的火炎由红变蓝,再由蓝变成白色,暗黑秘术之书终于变成了灰齑。大魔王阿修罗炎天留下来的记载了魔族武技和魔法的宝典就这样人间蒸发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了在山峰上的两个幕后人物也没有想到克里斯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难道说他疯了?“蓬,蓬,蓬!”拳与肉体交击的声音不断响起,克里斯像沙袋似的被格达痛打,却没有任何想还手的意思,只是竭力避免拳头击中怀里的伊梅尔。阿龙的目光现出一丝怒意,踏步向前。“停手啊,停手,克里斯,你为什么不还手,啊,这么多的血!”李清照的声音即使在愤怒时仍然显得十分的动听。阿龙迅速将快要靠近两人的李清照拉回,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蓬”,克里斯在被痛殴了几十拳后,终于还手。两拳相击,格达后退三步,克里斯再也站不住了,坐在地上。右手一挥,在他和格达之间出现一层银白色的晶壁,光辉之盾!血将克里斯和怀里的人染得像个红人似的,而克里斯的眼神却是灰色的,那种毫无生机的灰色。阿龙轻轻叹了一口气,尽管不能理解克里斯,但也绝不能让这令人厌恶的格达在自已面前杀了他吧。“不要再伤她了,她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克里斯喃喃的说。“哈哈哈,这才有意思,你不还手,我杀了你也没有乐趣,去死吧,克里斯!”狂飚似一条巨龙似的呼啸而到,正是格达的成名绝学“天殛”剑技。不知有多少人死在格达这雷电之威的一剑之下。银白色的晶壁发出一声脆响,终于破裂开来。克里斯闭上双眼,脸上反而有了一丝笑意。就要和自已最心爱的人相会了吧,伊梅尔,等等我吧,我来了!一瞬间。阿龙的变得让李清照完全不认识他了,似有一种可以吞食天地的气势在他身上重现。但在阿龙出手之前,晶壁破裂的同时,在克里斯的身前出现一片黑色的涡旋。黑色的气流不住的旋转,将格达的气劲完全吞没。格达骇然后退。阿龙本已扬起的手再度放下。是什么人?黑气再度旋转数周,化为一个人形出现在众人面前。来人全身笼罩在黑袍中,只头部露在外面,脸瘦削无肉,眼神却透着凶狠。可以让人一眼就看出他身分的是他与常人大不一样的耳朵。耳朵尖而细长,这是精灵族人所特有的。一滴血从黑袍人右手滴落,与脚下的大地合为一体。“你伤了我,待会就用你的生命作为赔偿吧。”黑袍人凶狠的对格达道。“你是克里斯的朋友吗?”李清照大着胆子问道。看了一眼李清照。黑袍人眼神似乎柔和了一点。来到克里斯的面前,黑袍人沉声道:“我来晚了。”“起来吧,难道她想看到的就是你这样被人活活打死吗?”克里斯闻言猛的抬起了头,眼睛里的灰色正逐渐淡去。黑袍人惊异的看着阿龙,他不明白这个全身上下没有任何武者和魔法师气息的轩昂男子是如何悄无声息的来到自已身边的。格达怒吼声传来,令李清照不由自主的发出笑声。“你们当我是死人吗?”“你本来就是死人嘛!”黑袍人转过身来。“你本来就是死人嘛!”李清照作了个鬼脸,然后躲到阿龙的背后偷望。“让我自已来把他变成死人吧,诺基亚,虽然这还不能赎他的罪孽万一。”克里斯站起了身,将伊梅尔的身体交给了被称为诺基亚的黑袍人。克里斯向格达走去。格达双手持剑,露出个狂妄的笑容,面对死神般的克里斯。“她让我很满意,哈哈哈哈,不知你试过没有,如果没有那就太可惜了,哈哈哈哈!”“你!”格达的话让克里斯一愣,正在凝聚的魔力停止了,怒火燃烧了整个眼睛。“哈哈哈,笨蛋,她对你真这么重要吗,你中计了!”早已蓄势待发的格达抢在克里斯的魔法发动前出剑了。巨龙般的狂飚再起,“天殛”又至,格达毫不保留的将气劲尽发,四周的沙石四飞,更添威势,誓要将血人似的克里斯吞食。黑袍的诺基亚身上黑气再起,正想扩大范围,却发现沙石根本近不了那阿龙的男子和李清照的三尺之内。而此时的李清照也正像是第一次认识阿龙似的在看着他。阿龙则全神贯注的看着双方的战斗,完全没有意识到李清照对他的诧异。由于刚才的失神,导致格达占了先机,这大约也是他预谋已久的吧,所知的魔法完全用不上了,在这么快的时间内,上级以下的魔法是不可能挡住这一剑的,上级魔法的使用时间又不够,只有用它了吧。克里斯在这生死关头终于平复下来。两只手在剑至的前一刻蜕变为了黑色,克里斯的眼睛亦在一瞬间化为了血红色的,然后在剑至一刻,两只手化为两只拳头,重重的击在剑的两侧。巨剑刺进胸口半寸,然后前半截寸寸断裂。血从伤口流出,但克里斯似毫无知觉似的,像一缕轻烟随着格达疾退的剑势而进,下一刻出现在格达的左侧,黑色的手在格达的左胁下击出。格达根本来不及闪退或是抵挡,半截巨剑再闪,竟有与克里斯同归于尽之意。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因为拳头先一步击中了他,他的巨剑无法击中克里斯,只能以剑气掠过他的俊美的脸庞,在上边留下一道伤痕而已。格达像堆烂泥般倒下。克里斯飞速的移后,沉声道:“出来吧,是谁?”木栅边应声出现一个人影,也不见他如何作势,只是一个简单的弹起已到了在奄奄一息的格达面前了,来人正是与格达一起的修内特。摇了摇头,修内特鄙视的看着格达道:“这也是你应有此报,怨不得别人,不过我也不会让你死的。”说完,修内特开始发出言灵:“以提坦的名义,让四方的力量凝聚吧,使他在沉睡中痊愈吧。”左手一挥,一道气劲抵消了克里斯向他发出的魔法飞弹,修内特从容的道:“相信我,以提坦神的名义,对伊梅尔的死,在格达回去后,会给你一个公道的。”克里斯狠狠的盯着眼前的修内特,他认识他,就像他也认识他一样,他们还曾在一起对抗过魔族的强者,而今却要生死相博了。真是造物弄人呀,为什么会这样。修内特叹道:“我真是不明白,你十二岁成为伊格林的弟子,八年后加入了提坦神教,只三年不到便成为了我们最年轻的祭司,进入了圣山朝圣,这次更有机会成为教中最年轻的神官,除了阿尔法之外,还有谁能比得上你呢,为何要去偷学被禁止的暗黑秘术?更害得心爱的人与你一起共赴黄泉,为了什么呀?回头吧,或许我可以替你求情。”拭去脸上的血和泪水,克里斯悲怆的笑了笑。“呵呵,如果和她在一起是错的,我宁愿一直错下去;因为我的犯下的错让我再也没有机会了,我愿意为此付出我的生命!可是你们呢?难道这就是提坦神的真意,就是提坦教章中所说的信奉他的人可以获得的幸福?”“这个,这个嘛,”修内特有点语塞了。“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以我流的血和她的血起誓,为了打倒黑暗的提坦神教,我愿意用我所有的一切去交换可以打倒你们的力量。纵然是让整个提坦大陆走向毁灭;让被禁锢的阿修罗一族重现世间也在所不惜!”修内特终于动怒了,本来他对克里斯还有同情之意,这时对提坦的信仰完全占据了他的心。寒光一闪,抽出了长剑,怒道:“以我圣骑士的名字起誓,我修内特即使牺牲自已也要阻止你。”面对着修内特,克里斯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圣骑士修内特博,提坦大陆的四大骑士之一,与南方白家的世代相传的白骑士,亚特兰斯的传奇人物黑骑士以及游侠四方的天骑士飞炎并称于世。自已更曾亲眼目睹一个个从光明与黑暗的峡谷中侵入大陆的阿修罗一族的强者在他剑下呻吟的。而今自已亦要从他的尸体上踏过才能活下去了。“来吧,”克里斯露出一个没有眼泪的悲伤笑容,对着修内特伸出了左手,白色的火炎在他手里燃烧。右手一挥,天空中出现一团三尺许,但比太阳还要亮的光团。审判之雷加上冰极焚炎,克里斯一出手便是一个雷系的上级魔法和一个连修内特亦只听说过的魔法。但还是不能不出手呀,修内特以克里斯亦无法掌握的速度出现在他的三尺前,一剑劈自,剑招没有出奇之处,纯以深厚的真劲取胜,要在审判之雷下来之前将克里斯除去。面对克里斯深不可测的魔法,修内特也将自身的优点完全发挥了,在近战下,魔法师是很难与剑士或骑士们对抗的。克里斯竟然疾退,右手再挥,在他与修内特之间出现一个银白色的晶壁。同一时间,审判之雷化为一道电光比修内特估计得早一线落了下来,击在修内特的肩上,一时间他身上电光萤绕,形成一幅奇诡无比的景像。修内特的剑亦在克里斯身上划过,仿佛克里斯发出的光辉之盾是纸做般的,完全没有任何作用。左手一放,白色的火炎似有生命的灵物一样噬向修内特,势不可挡。克里斯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叫,远远退开,完全不顾刚才修内特对他造成的剑伤是多么可怕。“这是什么盔甲?”修内特尽展他的家传的“疾风身法”,白色火炎只是在他的腰际轻轻的擦过,完全令他感觉不到任何伤害。“这就是提坦大陆神兵魔器榜上排名第七的,不受任何雷系魔法的伤害,其它各系减半,物理伤害只受八成的雷帝之铠。”正因为身着这铠,修内特才将计就计,不用疾风身法硬受一记审判之雷,反将审判之雷的力量吸收过半,用来对付克里斯,将之重伤。“是吗,哈哈哈!”在狂笑声中,克里斯的双手再度变为黑色,漫天盖地的拳影向修内特击来。“暗黑霸极拳”,这是最后一击了吧,修内特也不禁露出了一丝苦笑。和他战斗真是累呀。将剑一横,修内特周围三丈内,没有一丝风了,静得可怕。三丈,二丈,一丈,修内特眼睛一亮。出剑。顿时方圆三丈内全是风刃,由修内特的真气和风共同形成的风刃。但真正的杀着却不是这些,而是修内特的剑。剑内是旋转不息的真气,聚集成风柱,高度集中。修内特专修风属性的剑法,更曾在亚特兰斯之北的拉玛大沙漠中亲自体会到龙卷风的的威力。从而将龙卷风的运行模拟到自已的真气运行上来,形成自身的独特剑技。划过一道血光,将克里斯的左臂斩了下来,然后连修内特也不禁感到敬意,对克里斯的必死战意表示敬重,他竟还能在自己的腰际回击了一拳。真是好样的。许久没有遇到这种对手了。克里斯终于倒地了。黑色的双手逐渐淡去,直至恢复肉色。诺基亚身化黑气护在克里斯的面前,面上怒气如果能化成魔力,恐怕修内特已死了好几十次了。“停止吧,你们何苦要两败俱伤呢。”阿龙发出叹息的声音。修内特正想开口,突然面露讶色,低头看向自已的腰际。什么时候,修内特的腰际竟开了一个大洞,黑色的魔气正在扩散,一但控制不住,修内特亦要像墨飞一般化为血雨飘在空中。“好厉害的计谋。”修内特终于明白克里斯的战术。雷帝之铠能将伤害减低,再加上修内特的雄浑真气和远胜于克里斯的速度,原是立于不败之地的,但在克里斯的冰极焚炎之下,包含了两种极端的能量,终于在雷帝之铠上造成一道裂缝。克里斯再牺牲了一条手臂,终成功的将“暗黑霸极拳”的魔气送入了修内特的体内。血污满身的克里斯竟然又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从诺基亚手中接过伊梅尔,修内特却连阻止他的意图都消失了。克里斯用仅存的右手将伊梅尔抱起,再不理会呆立场中的修内特。“克里斯,你以为就可以这样离开了吗?游戏才刚刚开始呀。”在修内特身旁又多了一个人,这个人的出现足以让克里斯绝望。他的名字叫阿尔法,身上带着奇特光泽的白袍上有个金黄色的太阳。一股阴沉沉的气息弥漫全场。克里斯闭上了双眼,这个人来了就没有机会了,因为他才是自已最大的敌人,从他身上的太阳袍来看,他已成为了太阳神官了吧,全状态的自已或许还有一拼之力,现在嘛。呵呵。伊梅尔,看来我就要来陪你了!一只坚定有力的手从一旁扶住了克里斯快要倒下的身体。一个熟悉的声音呤唱起了回复系的神圣言灵。克里斯的身体发出白色的光芒,快要崩溃的身体开始恢复元气。睁开双眼,克里斯惊喜的道:“是师兄吗?”面色铁青的阿尔法气争败坏的道:“多尔尼,你也要和神教作对吗?”“呵呵,我只知道他是我的师弟,除了我师伊格林之外,没有人可以处罚他。”“你知道什么,他偷学暗黑秘术,破坏了神教的禁令。”“对不起,师弟,是我当初不该教你魔族的言灵,不然你就不会对暗黑秘术产生兴趣了。”“不是你的错,谁让我是一个魔法师呢,是我害死了伊梅尔。”看到多尔尼完全不把自已放在眼内,阿尔法强压怒气,在大陆上敢不买提坦神教帐的屈指可数,但伊格林一系绝对是其中之一。大贤者伊格林,被誉为提坦大陆人族中魔法修为第一的人。八百年前的三界之战中,魔族出了个前所未有的天才,阿修罗·炎天,修成了第十七重暗黑天魔功,仅次于与提坦神争夺世界的魔神阿修罗·灭绝。再加上魔族四天王,暗之贤者那梅,暗骑士不知火,魔战士不达拉夫,黑精灵莎露,实力之强,一时无两。于是,居住在圣山的提坦神族决定与各族高手联手。魔王炎天在将提坦神族杀伤得只余不足百人后,终于为神族高手所杀。后世誉为十英雄的十大高手将四天王在光明与黑暗的峡谷进行阻击,四天王二死一伤,只暗之贤者那梅在不知火的全力帮助下,两人得以回到魔界。之后十英雄追进诡秘莫测的魔界,一场激战下,只有四个人回到了人间,即如今的大贤者伊格林,开创古代神圣帝国的光明皇帝凌绝宇,轩辕帝国的首任皇帝轩辕惊天,提坦神教的不死教皇霍兰夫。从此人魔神三界又平静下来,而那场战斗被称为三界之战。能在那场战斗中活下来的四人,每一个都是足以令提坦大陆为震荡不安的人物。在光明皇帝凌绝宇和轩辕惊天互拼战死后,四人就只余大贤者伊格林和不死教皇霍兰夫称雄于世。因而连阿尔法亦要为之而变色。若非今日之战阿尔法早有准备,只是多尔尼一人便足以让他以前的心血付之东流。阿尔法露出个诡秘的笑容,一手拉起修内特,一点金黄色的光芒从身上发出,迅速扩展为一个金黄的大光球,将他和修内特包在其中。光球以极快的迅度退后。“普照大地的太阳啊,请将你无所不在的巨大力量和我结合吧,把此处变成金黄色的领域,使我的敌人不能伤害我,让我的敌人受到应有的惩罚吧。太阳结界!”随着阿尔法的声音,以克里斯和多尔尼为中心,方圆十丈内逐渐染上了一层金黄色,一眼看去,说不出的诡丽。“好漂亮,连房屋都变成了金色的了。咦,只有我们还没有变色。”李清照奇道。随着金色的遍及,四周的房屋开始倒塌,粉碎。没有被阿尔法带走的格达连声音都没有发出,只举起了一只手,便在瞬息间化为轻烟,人间蒸发了。十丈内除了这几人,再无其它活物。“你,你…”诺基亚只说了两个字便闭嘴了。他身上的黑气先是前所未有的大盛,但与金色光芒一接触,黑气立即淡去。阿龙眼睛一亮,雄浑的真气由身上狂涌而出,竟将克里斯,多尔尼,诺基亚,李清照和自已全部护住。金色光芒到此像是遇到了克星般的消失,再无法作寸进。多尔尼惊异的看了眼阿龙,能纯以真气便将太阳结界抵消,这人的实力他只在自已的师傅伊格林身上看到过。多尔尼冷哼一声,“那么反击便由我来作出吧。”“冰之精华集于我的左手,水之精华请集于我的右手,当两者合而为一的时候,怒吼吧,冰龙之咆哮!”多尔尼发出一道尺许粗的冰气柱,硬生生将身边的金色光芒排开,誓要破去这将火炎力量和光明力量完美结合在一起的太阳结界。(注:结界魔法是魔法中最高等的空间魔法之一,能使魔导士与天地间的各种属性力量贯通,形成特有的魔法空间,用于攻防,当然使用时也得十分小心,稍有不慎,爆体而亡也是常事。并且使法者得有相当的武学,不然也是无法承受随之而来的巨大力量的。分为几等,还可以分为攻击性和防御性的,如克里斯和阿龙曾看到的神圣火炎结界是以防御为主的,且对魔物有特效。似太阳结界这种同具两种属性,攻防一体的结界魔法,已是其中最高等的了。)金色光芒一碰到这白生生的冰气柱,便像是火炎遇上了雪水,发出“滋滋”的异响。阿尔法嘴角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全然不惧。结界魔法的最大特点之一就是一旦结界成功,在结界中,使法者将如鱼得水,进退自如,尤胜平时;而敌人则是处处受制。似“冰龙之咆哮”这种冰与水两系合一的极强的复合魔法,在平时是相当难对付的,特别是出自多尔尼之手。但在太阳结界中则是另外的一回事了。“冰龙之咆哮”在前进了一半后,明显慢了下来,足以让阿尔法有充足的时间抵御。多尔尼脸色变得铁青,正要再使用更强的魔法。一个优雅的声音响起,“阿尔法,别和他们玩了。”在十万大山上和阿尔法交谈的男子终于现身。“好,就不和他们玩了。”阿尔法伸出双手,作出了一个法印。金色大盛,漫天盖地,四周像给镀上了一层厚厚的黄金,发出刺目的金芒。“冰龙之咆哮”凭空消失,四周重复金色,更可怕的变化出现了。除了多尔尼等人的立足之处,在结界内的地面到处出现裂缝,再慢慢下陷,化为不见底的深渊。连多尔尼亦想不到阿尔法竟能将太阳结界的最高境界修成。“这位便是轩辕一族视为立族以来唯一可能超越轩辕皇帝轩辕惊天的人物吧。”“赵子龙,对吗,我没有说错吧。”神秘男子的两句话揭开了阿龙的真实面纱。“龙的传人赵子龙?”多尔尼亦要为之色变。“蓝纵横?”赵子龙沉声道出神秘男子的真正身份。蓝纵横,出生于三界之战后,活跃于古代神圣帝国的中后期和轩辕族重新立族之间,其后不再现世,在大陆上被誉为最可怕的军师。而今出现在这里。诸人有种陷入某种圈套的感觉。“‘他’会来吧,克里斯,你知道我说的是谁。”蓝纵横冰冷的笑。克里斯脸色苍白,只将怀中的伊梅尔紧紧抱住。赵子龙眼中精光一闪,显是知道蓝纵横说的是谁。“呵呵,我的目标是‘他’,不过把你们作为‘他’的陪葬,也算是我对‘他’表示的一种尊敬吧。”蓝纵横毫无笑意的说道。“在你们死后,我会把一切恢复的,然后等到‘他’的到来。”蓝纵横直把诸人视如无物,登时引起多尔尼的愤怒。“难道你以为就凭太阳结界就足以应付我们?太小看我们了吧。”面对这威震大陆的蓝家中最可怕的人物,多尔尼心中实无半点把握。拍了拍手,蓝纵横大笑了几声,“哈哈哈哈哈,我这个人做事有个不好的地方,就是喜欢以牛刀来杀鸡。”“或者说是狮子搏兔。哈哈哈哈”随着蓝纵横的拍手声,场中再多了四个人。提坦教的四大神官。高而瘦的玛哈,翠绿色的神官袍,大地之神官。胖胖的铁尔,火红色的神官袍,火炎之神官。看起来像个普通人,但一脸笑容的波月,身着青色的神官袍,风之神官。面目阴沉,与笑容好像绝缘的庞统,蓝色的神官袍,水之神官。四人同时发出令诸人变色的声音。“深不可测的大地啊,和我结合在一起吧,让我可以使用你那不败的力量,让恐怖降临到我的敌人头上吧,大地之结界!”“充满世界的风啊,没有可以和你的速度相比的了,请将你的速度化为力量传给我吧,我将会把我的敌人变为碎末,暴风之结界!”“能焚烧一切不净的火炎啊,来到我的身体里吧,让我把它化作永不熄灭的圣火,去消灭那黑暗的力量吧,圣炎之结界!”“蔚蓝色的水啊,把你至柔却至强的力量完全发挥出来吧,净化这不洁的一切,让该留下的留下,把不该留下的全部毁灭,柔水之结界!”克里斯,多尔尼,赵子龙,诺基亚,面色齐变,一个阿尔法已是让人难以应付,旁边还有个更强的蓝纵横,现在再加上了四个不逊于阿尔法的神官一起使出高等结界魔法,纵然是一直没有使出全力的赵子龙,此时也是连半分把握都欠奉了。“他们是吟游诗人吗?为什么要唱赞美诗?”不知厉害的李清照问出让人欲哭无泪的超级难题。“对,他们是在唱赞美诗,噢,不是,不是的”赵子龙一面将以轩辕皇帝命名的武学,轩辕惊天诀尽发,一面哭笑不得的回答。轩辕惊天诀的真气在五人四周形成一道似坚不可摧的白色气墙。金色只能在气墙外光芒四射,一近气墙便黯淡无光。“散布在空中的圣华呀,凝结在一起吧,化为不可破坏的墙壁,让敌人的攻击止于我的面前,让我的攻击透过你去摧毁敌人吧,神圣护壁!”随着声音,多尔尼发出了他所会的最强防御咒文。气墙之外又多了层发着神圣光辉的晶壁。但能否应付将来的可怕攻击,多尔尼只能苦笑以对。无奈的看了一眼赵子龙。已方五人,李清照是可以不算了,魔族和精灵族的混血儿诺基亚的的实力还不是神官这一级数的,师弟克里斯尽管是天才般的魔法师,假以时日,定能超越自已,成为恩师般的贤者级数的魔导士,但现在是无法使用强力魔法了。实际上能战的只有自已和这也许实力还在自已之上的赵子龙吧。但对方却是五个全部修成高等结界魔法的神官级的魔导士呀。还有那个至今未显现实力的蓝纵横!如果是恩师伊格林亲至,恐怕也难以全身而退吧,更不要说救人了。多尔尼,你还能活下去吧,去实现自已的梦想吗?他在想什么?这个被称为“龙的传人”的男子,他的名字叫赵子龙,轩辕一族视为最有可能超越轩辕惊天的奇才。是在想身边的那个女孩吗?不是,一定不是,那么他在想什么?在这生死一线之时,他在想什么?多尔尼当然不会知道赵子龙此时在想什么。“如果是他,如果是那位自已最尊敬的人,在这时候能全身而退吗?能吗?”赵子龙也不由露出一个与多尔尼相同的苦笑。“我还有一个不好的地方,就是喜欢做最坏的打算,做最好的准备。因此,我准备的‘这个’本来是给那位大陆上最强的魔导士,最伟大的大贤者,不过前面要加上自称两个字,哈哈,那个大白痴,大笨蛋,糟老头子,伊格林。可是他没有来。那么只有让你们替他体会一下当年大魔王炎天那种无可奈何的感觉了。到了地狱千万不要忘了我,我的名字叫蓝纵横!”蓝纵横那让人想咬他一口的声音传来时,四大神官终于出手了。以玛哈为中心,一点绿芒从其身上发出,瞬息间扩展为一个绿色的大光球,再化为无边的绿色大地之结界。同一时间,铁尔的红色圣炎之结界,波月的青色暴风之结界,庞统的蓝色柔水之结界以相同的方式发出,大有席卷天地之势。五色结界交织在一起时,发出从未听到过的可怕声音,好似天地间的未日已来临了。先是那层多尔尼发出的神圣护壁刹那间化为乌有,只剩赵子龙的气墙仍在苦苦支持。这时四大神官一齐吐血,赵子龙登时感到压力一松,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阿尔法,快用法印,将结界联合起来。”蓝纵横毫不惊慌。阿尔法应声变印,双手作出不可思议的变化,最终在身前划了个圆。“永不熄灭的圣炎,摧毁一切的暴风,至柔至强的流水,深不可测的大地,让允许我以光明的力量为引导,遵循天地间不变的法则,将本不相容的你们暂时融合在一起,结成至强的结界之阵吧。”阿尔法以冷酷无情的声音吟出以上言灵。金色的光芒尽敛,四种不同色彩的结界平静下来,结合起来,形成奇特的结界,色彩不一,却又层层分明,煞是好看。白色气墙似再也吃不住这变化后的结界之阵,出现崩溃的前兆。赵子龙眼睛中首度出现绝望,“想不到我借大自然之力修成的天地罡气,也敌不过这什么可怕的结界阵。”“这种结界阵只用过一次,传说当年大魔王炎天杀上圣山时,提坦神族最后便是依靠七种不同属性的高等结界魔法形成结界之阵,将之击杀的。而这才不过四种,太阳结界还要作为媒介去融合其它四种结界的威力,其实并没有发挥其光明属性的力量,已是如此可怕。但据我师说,在炎天死后,这种结界之阵已经失传了,真是奇怪呀。”在这生死关头,多尔尼兴致勃勃的道。“师兄,你的老毛病又犯了。”虚弱的克里斯露出一个微笑。“噢,是的,我总是这样,如果此次能活下去,我一定改,不过能死在这种近似于最强的魔法下,也不是人人都有机会的。”多尔尼不及两句,又控制不住自已了。“我才不想死在他们手里呢,是他们害死姐姐的。”终于意识到严重性的李清照不高兴的道。“作最后的努力吧。”多尔尼苦笑。“吹息不止的风,形成无匹的利剑,劈开我身前的障碍,去吧,风神之剑!”“九天之上的雷神,发出的你的怒吼,毁灭冒犯你的一切吧,九天神雷!”…多尔尼一口气发出六个各系的最上级魔法,魔力瞬间用得所剩无几,但所出的魔法却最多只能在气墙外的结界引起一会儿的振荡,就像把小石头扔进了大海一样,并无太大效果。赵子龙发出惨笑声,“我,快要支持不住了!”“哈哈哈哈,这虽然还比不上当年诛杀阿修罗炎天时所用的,集合了地,水,风,火,光明,暗黑,雷电各系的最强结界组成的结界之阵,但我相信世上已无人可敌了,你有幸能亲身体会,真是莫大的光荣!”“他妈的,你去死吧!”一直不说话的诺基亚终于吐出三字经。“真是没有风度的人,这可是用我的头脑加上他们五人之力才能让这最强的结界之阵重现世间的。”“##¥%──…%)%##·!%─#¥%───…%…”除了不能分心的赵子龙,包括自称从不骂脏话的李清照都纷纷破口大骂,此时的他们也只能以这个作为还击了。“你猜我们会变成粉末,还是人间蒸发掉?”多尔尼看着布成结界的五神官开始结成相同的印法,一边开着玩笑。“两样都不想啦!”李清照终于害怕起来,声音颤抖着。相同的印法完成时,结界阵的力量达到最强,白色气墙开始四分五裂,赵子龙面如死灰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却再无任何力量阻止。在这生死立判的一刻,一道人影以众人从未见过的速度破空而来。直向多尔尼冲来,事先没有半点先兆,在场诸人虽是大陆上一等一的高手,竟没有一人发现他从何而来。难道说这人想硬闯这由地,水,风,火组成的结界之阵?以蓝纵横的功力,纵然是在黑暗中也能看清一切,但当他望向那人时,看到的竟是一种模糊,似乎他被一层水气给包住了,又好像那人不是由实体组成似的。完全看不到他的一切,甚至连是男是女都无法看清。这种从未听过的身法让蓝纵横从心底升起一股惧意。他是神?还是魔?这人瞬间穿透结界,完全当这可怕的结界不存在。四大神官组成的结界阵竟然无法伤他分毫!而且由于此人在结界阵最强时闯入,令得结界的力量全攻向此人。赵子龙只觉一下轻松了,轩辕惊天诀中的天地罡气再度大盛。多尔尼在一瞬间发出了两种不同的上级魔法,击在那人身上,那人竟一点事都没有,还一把抓住了克里斯的手。火炎和雷电击在那人身上,那人“唔”了一声,发出一阵笑声,道:“是伊格林的得意弟子吧,故人向他问好。”一股无可抵御的力道从克里斯身上传来,将多尔尼弹开,但很明显来人无伤人之意,用的是柔劲。赵子龙的天地罡气化柔为刚,全力攻向来人。诺基亚的黑气则扩展开来,再度将众人护住,在结界阵的力量几乎是全部攻向神秘人物之时,诺基亚的暗黑魔气护住众人是绰绰有余了。只有克里斯好像认出来人,眼中竟有一丝惊喜。一时间,除了蓝纵横尚未出手,其它力量全部攻向此人。那人将克里斯一把提起,越空而去。蓝纵横终于动了,大喝一声,“深沉的大地之力,不灭的火炎之力,不息的飓风之力,至柔的水之力,贯穿其中的光明之力啊,让我还你们的本来面目,再加上我的雷电之力,化为毁灭一切的提坦之剑,去消灭我的敌人吧。”咒文一出,场中的结界之力全部和在一起,形成一把巨大的五色长剑,放射出令人不敢看的光芒,附以一层雷电环绕,刺向空中的两人。再加上收势不住的天地罡气,真有击碎天地之势!空中那人将克里斯一抛,双手十字分开,发出低沉而好听的声音:“开启吧,我的‘混沌’!”天空陡现异像,克里斯飘浮在空中,并不落下。而在两人前后,空间开始发生不规则的扭曲现像。下一刻空间奇变为一个直径约为十丈奇黑无比的大洞。不管是由六种魔力构成的提坦之剑,还是赵子龙白茫茫的天地罡气,一进入这区域,全部消失。一股不可抵御,吞食万物的吸力传来,就像一只能吞食天地的巨兽张开了大口,要将众人吞没一样。白茫茫的天地罡气重现世间,以阿尔法为首的五大神官在瞬间再度结成结界之阵,想要抗御这只在传说中提坦神与阿修罗灭绝之战中出现过的力量。四色的结界阵刚布成,便似层薄膜似的被扯起,消失在那黑洞之中。“快退,他打开了异空间之门!”随着蓝纵横的话,阿尔法和水之神官庞统三人退后数十丈,总算靠结界之阵阻上了一刻,三人脱身而出。再看另三个神官,因为迟了一刻,首当其冲,瞬间就不见了,连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蓝纵横生平第一次再也无法保持他的冷静。吸力止于天地罡气之前,赵子龙如有所思的望向空中。“代我向‘他’问好,赵子龙!告诉‘他’,我将‘混沌’完成后会再找他的!”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黑洞消失不见了,空中两人亦无踪影了。“这是什么?”“这怎么可能?”“他是怎
第一章 功成出关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是阿修罗炎天?”“为什么?”我抱着她,我问道。没有人回答我,他们只冷冷的看着我。我睁开双眼,射出冷酷无情的目光,四周毫无光线,对常人来说是不见五指的,但对我,阿修罗炎天,阿修罗一族之王,被称为阿修罗一族年来的不世出天才来说,这一切是毫无影响的。走出闭关的天魔洞,“炎月”的奇光照在我的身上,洞外早有四人等候我多时了。他们被称为阿修罗一族的四大天王,在族中的地位仅次于我,阿修罗炎天。手持血色长枪,全身笼罩在巨大黑色盔甲中的魁梧男子,暗之骑士不知火。肌肤有如铁铸成似的,背负黑色大剑的巨汉,魔战士不达拉夫。黑色法师袍完全掩不住其窈窕身材的女子是莎露,耳朵细而长,是黑精灵族的族长,也是一名可怕的精灵魔导士,擅长精灵魔法和召唤魔法。最后一个是人类,不,准确的说他是我阿修罗一族与人族的混血儿。与我一样,看似柔弱的外表,只有从其眼神才能看到不屈的斗志。而我坚信在四天王中,他,暗之贤者那梅绝对是最强的,他的暗黑系魔法的造诣大概已超越我了吧。“王啊,您终于出关了。”不知火掩饰不住心中的狂喜。“是的,我终于修成了第十七重暗黑天魔功。”我淡淡的道。“我阿修罗一族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不达拉夫轰雷般的声音响起。“黑精灵一族永远是您的盟友。”莎露发出悦耳的声音。只有他没有说话,暗之贤者那梅,但我知道他早已经说了,当我将他从神族三神将之一的卡拉奇手中救回时,他的命运就已和我连在了一起。从山峰上望去,眼睛所见是寸草不生的黑山恶水,狂暴的能量冲斥着我的四周,我的族人们自我族第一任帝王阿修罗灭绝战死后便一直居住在这没有阳光的奇特空间中。灭绝在临死前以自身最强力量强行打开了通往这空间的通道,然后在以不灭之秘法将自已的剩余力量和这空间的特异能量相结合,使我族人能在这空间生存下来,而“炎月”便是结合后的产物,它维持着空间的能量循环不休,相互平衡,失去它,这空间会变成什么样子,连我也想像不出。炎月高高在上,等若那梅口中所说的太阳一样,使这阿修罗界变得不再死气沉沉。望炎月,正是我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当然炎月的功效远不止于此,在我修成第十二重暗黑天魔功后,便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发现可以借炎月发出的光和能量练功,才修至第十六重的。很幸运的是遇上了他,那个自称贾诩的人,一头蓝色头发的奇特人物,应该说我今天能修成第十七重暗黑天魔功,他对我是有着莫大的帮助的。我是怎样认识他的?让我想想,唔,是在我刚修成第十二重暗黑天魔功不久,正在全力想突破第十三重之时。初次看到他时,他比那梅还要狼狈,伤也要重,但竟能比那梅还要先复元,当时我就觉得他一定不是简单的人物。第二次是和他在炎月下谈话,等等,难道说当时的他已觉察出我的暗黑天魔功没有寸进的原因,而故意引我到炎月下?记得以前我是喜欢黑暗的,我喜欢在黑暗中修习我的魔法,修习阿修罗三绝中的另外两种魔法,死灭之咒和灭天黑炎。自悟通通过炎月练功以来,我就不再修习魔法了,转而全力修习我族奇功秘法之源暗黑天魔功,至今终于成为继灭绝之后第二个练成第十七重暗黑天魔功的人。可是如何才能练成第十八重呢?传说中只有他,灭绝才练成的暗黑天魔功的最高境界,会是怎样的呢?接下来我会怎样?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出去。难道说我阿修罗一族会永远待在这讨厌的地方?不,绝不会的!在当年灭绝战死,提坦那个卑鄙无耻的家伙为了表示他的“仁慈”,竟在大陆上以日光和月光为源布下永不消失的光明结界之阵,将我族所处的空间与大陆分割开来,从此我族只能待在这令人厌恶的空间,与受空间狂暴能量影响而产生异变的巨兽,或者是不知哪个笨蛋召唤师召唤魔法失败,流落至此的召唤兽为伍。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我族不光要和狂暴的空间能量相抗,还要和这些不知所谓的巨兽/召唤兽拼个你死我活,所以在这里要生存下去只有一个法则,就是你比他/它强!在这里,你够强,你就能活下去!所以在我暗黑天魔功初成时,我一口气杀了近百头异兽,杀得我不想再杀为此,毕竟如果这里只剩下了我族和黑精灵一族,也显得太孤单了吧?
第二章 迷路之人
“你们下去吧,我会亲自去原之大陆走上一趟。”我的目光中透出一丝想往的神情。原之大陆就是指的提坦大陆,在提坦和灭绝一战后,从此原之大陆改名为提坦大陆,但我阿修罗一族是绝不会承认的,我们仍称这我们最想往的地方为原之大陆原之大陆,在我出生后就一直听族人提到,却又从未去过的地方,是那么的陌生却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等着吧,我就要来了。“您是要去大杀一场吗?不如带上我吧!”魔战士不达拉夫惊喜而恳切的道,一句话尽显其好战的本性。“大白痴,你以为王也像你一样只知道战斗和暴力吗?”黑精灵莎露讥笑道。“您只是想去看看吧。”暗贤者那梅终于开口道,一口说出我的真意。是啊,我只是想去看看而已,原之大陆,呵呵,原之大陆!你会是怎样一个地方呢?“那么您还是从光明与黑暗的峡谷出去吗?暗骑士不知火谨慎的问道。光明与黑暗的峡谷就是当年灭绝战死前打开异次元空间的地方,那里神秘莫测,相对来说是结界中最脆弱的地方,特别是在月食发生时,结界失去了力量的来源,该处连一些弱小的生物都可以自由的出入,但由于受这里大陆的能量变异,通常这些“弱小”的生物被原之大陆上的人称为魔物!因为这个原因,光明与黑暗的峡谷成为了我族所居住的暗黑大陆通往原之大陆的唯一通道。在我之前,无数阿修罗一族的强者为了将族人们从现在这讨厌的地方带出去,而通过光明与黑暗的峡谷前往外界,但是能够活着回来的寥寥无几。仿佛我族已背上了一种可怕的宿命似的,注定了要待在这让人痛恨却又无从选择的地方。我,阿修罗炎天能改变这一切吗?能,一定能的!“从光明与黑暗的峡谷?”我露出个只有我才明白的笑容。“你们去吧,我要再看看炎月,自闭关以来,我就好久没有看到它了。”我将目光转向照耀大地的炎月。四人对望一眼,知趣的转身离开了。我和炎月对视着,每当我很专注的看着它时,总有一种“它”活着的感觉,是因为阿修罗灭绝和它同化的原因吗?据族中故老相传。每一位阿修罗族人死去时,临死前的力量都会和它同化,成为炎月的一部分。如果说我死了,我也会成为它的一部分吗?“是谁?”我从沉思中醒来,感觉到有人在向我靠近,来人出奇的强,竟差一点瞒过了我的思感。“唔,你的暗黑天魔功终于突破第十七重了,真是要恭喜你呀!”说话的人瞬间出现在我面前,身上带着一层似与生俱来的雾状水气。水气尽敛,现出他的真面目。白色的衣袍,一头醒目的蓝色长发,在炎月的照耀下发出悦目的光泽,长发下是一张足以让女子妒忌的俊美容颜,体态轻盈,宛如女子,是我对他的评价。可惜他不是,在我把受伤昏迷的他从光明与黑暗的峡谷带回来时,我就知道他不是。他的名字叫贾诩。他只在我面前才敛去那层“水气”,从来不让包括四天王在内的人看到他的样子,而这层“水气”究竟是魔法还是武道,连我也很想知道。“我要到原之大陆去。”我坚定的对他道。“是因为练成了第十七重暗黑天魔功的缘故吧”从他口中发出悦耳的声音。“不过在出去之前,我还有件事很想知道。”我一步步道出我的目的。“哦,是吗,是什么?”这显然出乎他意料之外了。“就是,我一直想知道你的实力到底有多强!”随着我的声音,暗黑天魔功的魔气直达第十二重,一拳击出,只凭力量和速度,毫无其它花巧。这样的一拳在暗黑大陆上,除了四天王这一级数的,是不可能接得下来的。雾状水气在我拳到的前一刻再次凝结,我的视线立变模糊。受此干扰,我击出的右拳不由缓了一缓,“水气”横移至我左侧五丈外,令得我徒劳无功。“为什么不出手?”我再次狂催真气,紫色的头发随之直立上扬,似一团正在燃烧的火焰。“在我还了你的人情之前,我不是会和你动手的。”贾诩的叹息声音传来。“如果你一定要记住我救你的事,那么便和我痛痛快快的一战吧。”随着暗黑天魔功运至第十五重,我的四周出现一团黑气。同时功聚双目,隐于“水气”后的贾诩立时变得清晰起来。“那么我还是走了吧。”贾诩身上的雾状水气扩大为一道水壁,但以我的功力看过去,水壁后的空间似被扭曲变形了似的,变得毫不真实。“别想走。”暗黑天魔功第十六重全力出手,我身上的黑气全聚到双手之上,化为一道黑光,穿透了眼前的水壁。水壁四分五裂,空间复原,再无先前的扭曲感,但他人呢?难道说?我生平头一次后悔,后悔自已出手太重了,对他的估计过高了吧,第十六重暗黑天魔功在我族中是无人可以承受得下来的。“何必呢,我不过是个迷路了,一直想回去的人罢了。”四分五裂的水壁随着声音重新凝聚在一起,然后由水壁转化为水气,水气尽敛,现出完好无损的贾诩。我终于化惊为喜,但面上却没有表露出一丝真实的感情。从他的眼中,我看到的是一丝迷惘,但瞬间消失不见了。迷路的人?什么意思?一直想回去?回到哪里去呢?不过他的实力却令我暗暗心惊,恐怕在族中也找不到第二位了,只能以深不可测来形容了,但能不能接得下我的第十七重暗黑天魔功呢,这个我很想知道。他的一句话使得我停止了出手,陷入沉思中。“也许,也许当有一天你有了最大的痛苦时,你能突破第十七重,达至暗黑天魔功的第十八重境界。”最大的痛苦?痛苦?我会有吗,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我无暇去注意连他自已也不确定的语气。当我再回过神来时,这个不知可不可以算是我朋友的人已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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