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生！”
张春桃叫了一声，小跑过来。
“你干嘛？”
她问我。
“二毛把我的棍子扔了。”
我没好气的说道，“你哥和他们合伙整我。”
“真不是东西，欺负一个盲人有意思吗？”
春桃走过去，把棍子捡起来，递到我手上。
“谢谢你，春桃。”
“你去镇上啊？”
“是啊，我回诊所。”
“正好，我们一路，我这几天上火了，牙齿痛，想去卫生所配点药。”
“你确定不是蛀虫引起的？”
“我牙齿没有蛀牙，应该是这几天吃得太辣引起的。”
“那就是牙周炎了，你去抓点中药，比如黄连、山栀子、玄参、丹皮、黄芩，用水煎服三至五天就可以痊愈。”
我胸有成竹的说道。
张春桃露出惊讶的表情，“你现在还会治病啊？”
“呵呵，我在诊所待了三年，虽然学得是按摩，但师傅看病的时候，我给他打下手，这时间长了，我也学了一些。一般的小毛病我也能治！”
“那你真能干！”
“没什么用，养活不了自己。”
“你不要这么说嘛！等你嫂子的按摩店搞起来了，你就可以当按摩师傅了。我之前在县城读书，那里就有好几家盲人按摩院，听说，很赚钱的！”
“我可不敢奢望太多，我一个瞎子，能够养活自己就不错了！”
“那你没想过以后娶个媳妇？”
“估计哪个没长眼睛的才会找到我！”
我自嘲了一下。
这么多年来，我习惯用自嘲来保护自己。
“贵生，不要瞧不起自己，你有一技之长，能够自食其力。不像我那哥哥，好手好脚的，还不好好干活，成天做些偷鸡摸狗的事！”
“那是他命好！”
“贵生，这么多年你都挺过来了，现在，你嫂子又要带你去城里，将来你一定会有出息的。”
“谢谢你鼓励我，我一定会争口气的！”
“嗯，加油！”
我扭头看了春桃一眼，虽然她的样子比不上我嫂子和赵小雪，但长得也端正。
她从来没有岐视我，如果以后能找到她这样的媳妇也不错了！
和春桃一路说着，我们就到了镇上，来到我师傅的诊所。
我师傅叫刘国明，六十多岁，在镇上开诊所已经超过二十年，在这十里八乡都是很出名的。
师傅给春桃把了脉，又检查了牙齿，果然是由肝火引起的牙周炎，于是给春桃开了几味药，差不多就是我说的那几种。
以前，我眼瞎，抓药是靠闻气味，现在眼睛看得见了，更加的方便。只是我只念了两年小学，斗大的字只认识一萝筐，有些中药名我都不认识。
镇上除了一个卫生院，就是我师傅的中医诊所，我师傅收费便宜，医术又好，所以，每天来看病的人不少。
来找师傅按摩的主要是那些腰酸背痛、得了关节炎、肩周炎的人，女的比较少，主要是月事不调、痛经的来找他。
关键还是女的害羞，只有一些老娘们不避讳，有些还和师傅说一些荤段子。
春桃离开后，我给一个得了肩周炎的人进行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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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目前的情况来看，城堡再也不会欢迎商人了。
一个棕色头发的商人犹豫了很久之后，开口说，“我、我拥有一件真正的魔法艺术品。”
“我想不会是那种看不见的衣服吧？”
“当然不是，陛下！那边的孩子们，把它拿来！”他对两个仆人厉声发号施令，他们立即行动起来。
他们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又大又平的东西，上面盖着一块布。
“这是仙女们制作的魔镜。他们说这是真理之镜。”商人不安地观察着阿比盖尔的脸，冷汗顺着他的后背流下来。令他松了一口气的是，女王这次似乎很感兴趣。
“…你说是镜子吗？”阿比盖尔站了起来，慢慢走近被布遮盖着的物体，她的目光盯着它。她伸出一只手，扯掉了布，明亮、反光的镜面呈现在眼前。当她把手放在镜子上，低声喃喃地说，“镜子，镜子”时，她眼中的光芒更加强烈，就像她从一开始就拥有了镜子一样。她的嘴唇再次张开。“谁是最公平的？”
镜面开始泛起涟漪。阿比盖尔的倒影消失在一片漆黑的黑暗中，紧接着是一个声音。“至少不是你。这个愚蠢的问题对你也没有任何好处。”
无礼的回答。商人们听到这件事都脸色苍白。尤其是那个献上商品的商人，离精神崩溃只有一步之遥。他像被狂风袭击的树叶一样颤抖，不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发出了声音。“非常抱歉，陛下。看起来仆人带来了一面有缺陷的镜子…！”
他口中提到的仆人也同样处于崩溃的边缘，但这与商人因困惑被理解所增加的沮丧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魔镜最初是用来与贵族女性对话的。他们被要求无休止地恭维对方。在这些标准的、充满赞扬的镜子中，有一面镜子脱颖而出——它拒绝实现其预期目标。它本来要还给仙女们的，但没想到仆人们竟然错误地把它当成正常的镜子拿了进来....
“有缺陷？你刚才是说我有缺陷吗？你想拿我和那些只会瞎拍马屁的垃圾相比吗？！”被激怒的镜子几乎口吐白沫。
商人急忙把布扔回去盖在镜子上，这时镜子愤怒的言辞变成了低沉的嚎叫，但还是听得懂。“嘿，喂！你在搞什么鬼？！把这东西从我身上拿开！”
“还不快把这东西给我拿走，换对的镜子来！”
“好的，先生！”镜子的谩骂声围绕在房间内，仆人们急忙按吩咐去做。
出乎意料的是，阿比盖尔示意他们别管它。“陛、陛下…？”
“没有必要。”说着，阿比盖尔再次拉开了布。她那平和的表情再次和商人们的脸一起在镜面中反射出来。“你刚才说我愚蠢吗？”
“是。”镜子挑衅地回答。阿比盖尔平静地继续说话。
“我为什么愚蠢？”
“因为你在问一个愚蠢的问题。‘谁是最公平的？’没有人能够正确地回答这样一个主观的问题！”听到镜子尖锐的话语，阿比盖尔的脸微微抽动。似乎它语气中的轻蔑还不够，接着它进行了最后一击。
“情人眼里出西施。因此，你的问题很愚蠢。”
这完全是公然挑衅。其他的就不用想了，镜子刚刚说的话已经足够把商人关进监狱了。那人俯伏在女王面前乞求，“对不起，请原谅我，陛下。我马上给你带来一个新的……”
“没有必要。”阿比盖尔的脸上浮现着满意两字，这让商人感到困惑。“我要买这面镜子。”
“什么？！”
“我喜欢它。”阿比盖尔感到房间里的每个人都对她说的话感到惊讶，甚至连女佣也不例外。镜子也似乎失语了。阿比盖尔面带笑容，直接问道，“那么，亲爱的镜子，我该怎么称呼你？”
“……只要‘镜子’就可以了。”
“你没有名字？”
“我的名字有什么用？”镜子只是一面镜子。没有必要叫它别的名字。
阿比盖尔没有马上回答，她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那么，从现在起，我会叫你维里特。这听起来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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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保持沉默。确切地说，它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它听到的关于阿比盖尔的一切都指向了一个不耐烦、傲慢的女人，她喜欢购买各种闪亮的物品。它宁愿选择死亡也不愿为那样的女人服务。因此才有这样的挑衅。它完全相信，如果她被激怒了，她就会毁掉它。
但相反，她笑了。她说她喜欢它，甚至给它起了个名字。之前那个女人的笑容看起来有点，不，很邪恶，但现在她看起来不再那么糟糕了。“……我想就名字而言，这并不可怕。”
维里特，意思是“真理”。这不是个坏名字。 阿比盖尔双臂交叉在胸前，然后继续说话。“那么好吧，维里特。除了对我咒骂之外，你还能做什么吗？”
“我可能比在这座城堡的任何人都聪明。”
“很好。”阿比盖尔微笑着说话。她的回答引发了维里特内部情感的相互膨胀，是一种幸福感，一种被欣赏的喜悦感受。它已经从一堆碎片变成了一个大师——甚至还有一个名字！
“从现在起，你将在这座城堡工作。但是，在我手下工作期间，你必须注意三条规则。首先，不要这么粗鲁地说话。”那女人恶狠狠地瞪了它一眼，几乎没有拒绝的余地。
“…好。我的意思是，我了解了。”维里特的话听起来仍然有些恼火，但它的态度比以前缓和了许多。
“第二，要永远跟我说实话，就像跟你的名字一样。永远不要对我撒谎或试图奉承我。”
一想到阿比盖尔告诉它，一个被创造出来专门用来奉承的东西却被禁止做奉承的事……维里特强忍着笑，问道，“我会的。那么最后一条规则是什么？”
阿比盖尔走近镜子。她的鼻子离玻璃只有几毫米远，她悄悄地对玻璃说：“哦，从现在开始，我问的任何问题都像第一个问题一样，你的答案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人是布兰奇公主。”
“什么？不！我刚刚告诉过你，情人眼里出西施！”
“我不在乎。你只需要回答“是布兰奇公主”就行了。”
当然，女王肯定仍在尝试测试它，至少维莱特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反抗阿比盖尔会发生什么？不，惩罚无关紧要；毕竟，它之前曾试图自行了断一次。这是一个原则问题：如果它出于对生命的恐惧而在这里投降，它的骄傲将永远破灭。
但是……阿比盖尔的凶狠眼神足以使它感到害怕。在做出决定后，维里特张开了它的比喻之口。“其中最公平的是….！”
***
“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是最公平的？”
“是布兰奇公主。”
“那么谁是最美丽的呢？”
“……布兰奇公主。”
“那么最可爱的是……”
“布兰奇！布兰奇公主！都是布兰奇公主！你现在高兴吗？！别再问了！”当我用双手捂住耳朵时，维里特怒吼着，简直震耳欲聋。对于一个没有嘴巴的生物来说，这东西的声音太吵了。
“嘿！我告诉过你，不要这么粗鲁地说话！”
“我管它呢！我宁愿坐在这里恭维你！你知道你重复了多少次同一个问题吗？！”
“我没有问那么多次吧？”
“你今天就问了我十一次同样的问题！”
十一？很多吗？内疚让我远离了镜子。
不一会儿，镜子上的布兰奇形象被一个蓝头发、银眼睛的男孩所取代，这个男孩看起来不到18岁。这是维里特在我提到“感觉自己在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自言自语”后采取的形式。
“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你怎么能一整天都在谈论布兰奇？”
“亲爱的镜子，听我胡言乱语是你的工作。此外，答案已经确定下来了。你只需同意我的看法，说布兰奇很漂亮就行。”维里特的肩膀明显下垂。我能听到他低声哀叹：“啊，这工作也太累了。”
“好了，先不说这个，让我们进入下一个话题。”
“什么话题？”
“布兰奇的礼物。你知道，像鞋子、包、配饰、连衣裙……总共大约20种不同的类型？来吧~把皱眉颠倒过来。这应该很有趣！”我发誓那一刻我听到了一声爆裂声。“那么我应该送什么呢？鞋子？裙子？给我一个建议。”
“我不会的！没门！你给她买了饼干不是吗？把饼干那个给她就行，赶紧了结这件事吧！”哦，天哪，维里特现在看起来好像很生气。尽管如此，他还是愿意和我聊天，这真是太可爱了。
自从维里特来到这里，几个月过去了。在这段时间里，我明白了为什么魔镜在贵族女性中如此流行。
我和克拉拉相处得很好，其他女仆对我也很好。即便如此，我也不能像对待朋友那样对待他们。不管怎样，我还是他们的老板。我必须在慷慨和坚定之间保持良好的平衡；我必须与他们保持距离，同时保持一定的情感距离。
而维里特在这方面是完美的。他是我唯一可以自由交谈的人。 一开始我对他的粗鲁有点生气，但是…它有点像朋友，所以不管怎样！即便维里特仍然在不停地抱怨，我也接受。
哦，你看它又开始生气了…
我用了一种哄骗的语气。“你知道我在整个城堡里最喜欢你。你能和我谈谈布兰奇吗？我还想听你谈谈魔法。”书呆子的谈话应该是一种交流，而不是单方面的攻击。维里特听了不少我的唠叨，所以我应该报答他。
沉默了片刻。当它再次发言时，它的语气有些缓和了。“……好吧。”
“谢谢！那么你能帮我挑一个包装纸吗？”
“行，把它拿过来吧，阿比。”听到它又用我的昵称叫我，它的心情应该好了许多。虽然它的脾气暴躁，很容易发火，但他的愤怒来得快去得也快。
我拿来了一块柔软的丝绸和一条丝带。维里特银色的眼睛一看到他们就亮了起来。“嗯，紫色丝带很配。”
“你也这么认为吗？你对这类事情真的很有眼光。那就这个了。我希望布兰奇会喜欢这份礼物。”我把玻璃瓶用丝绸包起来，然后用丝带装饰它，却没有意识到我已经开始高兴地吹起了口哨。 维里特似乎对我的行为感到相当惊讶。
“你看起来比收到礼物的人还要开心。”
“这就是给予的快乐。我希望布兰奇会喜欢这份礼物……”
“她会的。我从没见过一个孩子面对饼干会不开心。尤其是那些糖饼干。”
“好吧，我相信你，亲爱的镜子。”我对这件礼物做了最后的修饰，然后站了起来。维里特挥手叫我走开，试图想把我从房间里弄走。
“再见，阿比。”
“好的！我会告诉你接着发生了什么。”我接过礼物，立即前往布兰奇的房间。
诺玛像往常一样跟在我身后，与克拉拉喋喋不休的谈话形成鲜明对比。“那是什么礼物，阿比盖尔夫人？”
“这是紫罗兰糖饼干。这是我家乡的特产。”
“啊，我听说过。我听说他们根本不愿出口，因为他们太好吃了……”她的眼睛里充满了热情。不用多聪明的人就能看出她有多渴望咬一口。
瞥见她的表情，我忍不住笑了。“别担心。我还有两瓶。大家可以一起享用。”
“真的吗？”
“当然。但你必须答应我要和别人分享。 ”
“你是最棒的，阿比盖尔夫人！”尽管她还没有尝到一块饼干，就能从她眼中看到星星。另一边，诺玛一个字都没敢说。
就在我们接近目的地的时候，我看到有人从布兰奇的房间里走了出来。那是……斯托肯公爵？他和布兰奇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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