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弟》
文案:
卫泽的秘密被亲生哥哥卫然发现了,为了继承家业,他不得不屈服于哥哥的……
《折翼》
文案:
初入江湖就沦落为男人的禁脔。
先走肾后走心,狗血剧情HE,《隔墙有耳》中的副CP。
温柔腹黑/鬼畜教主攻x倔强正直傲娇少侠受
《馋猫》
季达明、伊默
文案:
把捡到的夜盲症小馋猫养成小狐狸的一百种方法……
腹黑深情攻x软萌乖巧受
《嗔怨》
司无正、清未
文案:
事情的起因,是清未死而复生发现自己和小叔子睡了一觉,还被门口的倒吊鬼听了全程……
《痴线》
易水
文案:
易水对哥哥的苦恋在被送上皇子的床时,终于有了善果。
腹黑哥哥x痴汉弟弟
《豆萁》
文案:
哥哥的小情人
信封上熟悉的字迹让高亦其的眼前一片模糊。
原以为分开的时间久一点,他就能把高诚忘了。
原来他也是自欺欺人。
高亦其捏着信跑回船舱,关上门,坐在窗边颤抖着抚摸信封上的字迹。那是高诚,他的先生。
苏伊士运河上来来往往的轮船那么多,高诚要写多少封信才能找到他?茫茫人海,这封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辗转在不同的人的手里的?他们操着口音怪异的中文,不断地登船,最后终于将信送到了他的手中。
可万一没人能找到他呢?
高亦其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捏着小刀好几次差点划到手,好不容易将信封拆开,刚看了开头,便已泣不成声。
高诚说:我不奢望你能收到这封信。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卑微地写下这行字,并不是为了让高亦其看见信就能回心转意,而是寻求宣泄思念的途径。
轮船的汽笛声在海面上传出很远,传递信件的小贩在邮轮起航前心满意足地走下甲板,他不仅得到了丰厚的小费,还有另一封即将传递回上海的厚厚的信。
霸道宠溺黑道攻x娇气包作精受
《撩袍》
常久、兰小川
文案:
失去过原配Omega的常久一见钟情了穿旗袍的兰小川……
第一个故事:帮派大佬alphax旗袍女装omega
《截胡》
云厘、傅识则
文案:
抢弟弟的男朋友,让他单着吧
小少爷家道中落,沦为穿旗袍抽水烟的花魁。
他被未婚夫退了婚,声名狼藉,只有一个未曾谋面的“熟客”一直不离不弃。
小少爷想攒够赎身的钱和熟客私奔,却又被逼着嫁给了未婚夫的残废哥哥。
残废哥哥站不起来,据说还不举,小少爷没把他当回事,大婚当晚想跑,谁知传说中的残废不仅站起来逮住了他,还问:你知道我有第三条腿吗?
脸好看的黏人诱受x腹黑偏执总装残废的脑回路不正常攻
《窃夫》
季南、冯远
文案:
季南千不该万不该爱上自己的姐夫,尤其是在他有了婚约的情况下……
贼坏贼痞的大灰狼攻x不是那么笨的小狐狸受
《骨香》
文案:
痞子x禁欲美人
《饿犬》
文案:
阔少被行长睡的九千九百九十九种方式
兢兢业业恪尽职守的商会分行行长林海某日偶遇了陈阔少。
阔少很嚣张,阔少很霸道,阔少说我要和你困觉。
林海:……???
《馋猫》姊妹篇,弟弟的故事。
《肆意》
邱临、封凯
文案:
邱临知道封凯就在身边,如影随形,所以他哪怕知道对方很可能是在利用自己,也忍不住深陷其中,甚至……
护夫狂魔x假扭曲真别扭
《填房》
霍之潇、安瑜
文案:
每当我以为这学期百分百没事了的时候,导师都会用一封[信]将我拉回现实……
强大宠溺攻x娇气软糯多汁受
冷峻大帅姐夫攻x娇软双星庶子受
《T欢》
文案:
南里准备嫁给展炜铭的时候,展家的几个儿子斗得正凶。
他坐在梳妆镜前,旋开蜜丝佛陀唇膏,往下嘴唇上轻轻抹了一层,再把两片薄唇紧抿在一起,来回磨蹭。
他上唇比下唇还要薄,不笑薄情,笑起来放荡,展炜铭最喜欢抱着他亲。
这会儿,展炜铭在床上拿眼睛睨他,说他爹不喜欢擦唇膏的男人。
“为什么不喜欢?”
“你见过我爹就知道了。”
展炜铭烦躁地揉着头发,走到他身后,抱着他的脖子抱怨,“死板,有病。”
南里转过身,把展三少重新推到床上,一边帮着按压头皮,一边笑:“那是你爹。”
霸道强势宠人攻x外软内狠会撒娇受
《T妻》
方决明、沈园
文案:
方决明看上了自己未过门的双性人弟媳,背着弟弟调教他。
器大活好大哥x人妻小白兔哭包弟媳
《T香》
贺作舟、方伊池
文案:
舞男身世凄惨,为了给妹妹治病,天天去舞厅上班,穿旗袍卖笑,只为了塞进裙摆的钱。
后来他盯上了最有钱有势的军官。
军官很正经,基本上不来舞厅,来也是被同僚邀请,连酒都不喝,就端坐在椅子上嗑瓜子,特别像去梨园听戏的老爷子。
问题是军官军衔最高,舞男想要找靠山,勾搭他最划算。
于是舞男就去了,趁着军官在盥洗室,硬着头皮黏上去,没想到竟然成功了。
军官把他带回家,上床前原形毕露:“你以为我是好人?”
原来军官是只大尾巴狼,早就看上了他。
舞男说:“我看错你了。”
军官说:“反正都跟我回家了,看错就看错吧。”
舞男继续说:“你松手,我害怕。”还边说边抖。
军官冷笑:“得了吧,你成天卖笑,还怕我?”
然而看起来风/骚的舞男其实真的没有爬过别人的……
霸道不羁痞坏军官攻x软萌坚强舞男美人受
《温香》
商行凯、沈钰
文案:
丈夫死了以后,我成了他继父的“小娇妻”。
深情腹黑x听话乖巧
《稀罕》
郁声、穆闻天
文案:
郁声是郁家病弱的小少爷,亲爹娶了后娘,他就被两人喂了药卖给拍花子了。
郁声因为算命人说成年前必须穿女装才能保命,所以被拍花子误以为是女性以一个大洋的价格卖给了穆家想替穆老七找个通房的三姨娘。穆闻天回家看到误进房间的郁声以为是塞给他的通房,就将人赶了出去。之后在三姨娘等人的解释中,穆闻天意识到自己误会了。穆家老爷子为人正派,打算找回郁声,送他回家或者留在穆府认为义子。
世界有少部分特殊人群存在,他们有的是体魄强健的阿尔法有的是体弱易孕的欧米茄。
散发出桂花香味的郁声终于被穆闻天找到带回穆家。而活了二十七年还是魔法师的穆闻天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让自己情动的命定之人。
霸气猛男攻x病弱温柔要强受
《细腰》
文案:
黑莲花上位记
嫁入王府的冲喜世子妃,看起来安分守己,一心侍奉瘫痪在床的世子,却无人知晓,他美艳的皮囊下藏着一副黑心肠,心里想的,也压根不是世子,而是世子那权倾朝野的爹……
《阿sir》
文案:
大混蛋x小坏蛋
《小遗孀》
宫行川、时栖
文案:
照顾遗孀的最好办法,就是娶了他
天道好轮回,时栖在圈内作妖多年,结仇无数,终于在他抢走IP《偷香》的男一号时,他的豪门老公嗝屁了。
曾经被他踩过的人纷纷赶来踩他一脚,就在大家以为他要退出影坛的时候,时栖又出现了。
他在微博@了自己死去丈夫的父亲:@宫行川,金主爸爸,求资源QAQ
*
宫董事长洁身自好,高冷矜贵,此生最大的八卦就是有个来路不明的儿子。
后来这个“儿子”死了。
给他留下了一个更大的麻烦。
高冷温润老板攻x傲娇小妖精受
《雁南飞》
文案:
在原地等待一只大雁飞回来与自己同生共死
衣冠禽兽弟弟x斯文败类哥哥
《玻璃丝袜》
柳映微、狄息野
文案:
柳映微十六岁的时候,以为遇到了命中注定,私定终身后,对方却“死了”。
他来不及难过,就被柳家认回,成了柳家唯一的少爷,还分化成了一个坤泽。
两年后,柳映微心灰意冷地接受了父亲安排的联姻,谁知道联姻对象正是他死而复生的命中注定。
狄息野为了中庸爱人,不惜抠破腺体,放弃乾元的身份,结果还是被家人强制送去了德国。
结束了为期两年的治疗后,他终于坐上了回国的飞机,却被告知,家里已经为自己安排好了亲事。
为了曾经的爱人,狄息野反复作死,不断地和小明星传花边新闻,拼尽全力演戏,只为了毁掉婚约。
然而父命难为,双方还是要见面,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狄息野要给柳家的坤泽小少爷脸色时,他却双膝一软,盯着柳映微的脸,脱口而出:
“老婆!”
《成何体统》
文案:
全文充斥了瞎扯瞎说瞎想以及阿猫阿狗,随便看看就好。
亲骨科年下预警,双向痴汉,除了甜还是甜。
《何日君再来》
洛之闻、封顷竹
文案:
前夫掉马,变成我爱了两辈子的白月光
#一时眼瞎,前世的白月光跟我离婚了怎么办#
封顷竹有个秘密。
他拥有前世的回忆。
前世,他是封家的大少爷,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死后冤魂不散,缠着昔日的爱人,看着他为了报仇,忍辱负重,费尽心思,最后和仇人一同烧死他的棺前。
于是封顷竹淌过忘川,走过奈何桥,心里的执念始终不散,再睁眼,竟然带着前世的记忆转世了。
只不过他的记忆不完整,记得一切,独独忘记了爱人的脸。
不过什么都阻挡不了封顷竹找到爱人的决心。
他将名义上的丈夫冷落在家三年,终于求得一纸离婚协议。
谁料,在签署离婚协议书的前一天,他的记忆彻底恢复了。
封顷竹惊恐地发现,前世的爱人就是那个已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名的前夫——洛之闻。
《截胡》(CP30233)里哥嫂的转世篇
《我意冷风袭》
文案:
三年的床伴是衷心还是另有所图。
《你的味道我知道》
白若风、荆兴替
文案:
“我帮他揉腺体,咬嘴唇,提内裤……可我依旧是个只想当哥哥的好男孩。”白若风拿烟的手微微颤抖,“就算我暗恋他好多年,就算我们竹马好多年,就算……就算是这天塌下来,我也不会拉着他和我一起早恋!!!”
几个月后。
白若风:我男朋友真香QAQ
——你的味道,我年少时就知道。
小霸王满嘴跑火车Ax白切黑芝麻馅O
《滚蛋吧,alpha!》
荆戈、范小田
文案:
夏天到冬天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尤其是对疯狂想发情的范小田来说,有一个白茶味儿的alpha在身边,简直天天想犯罪。
主:卖瓜Ax炒瓜子O
副:城管Ax卖片儿O
《崛起吧,Omega!》
缪子奇、白易
文案:
我是你睡过也得不到的O!
金秋送爽的九月,警校开学了。
靠着父母的内部关系考上警校的白易开学第一天就看中了一个alpha,一个沉默寡言又禁欲的alpha,可惜人家没看上他。
没关系,白易心想,只要瓜在那儿,他就能拧过来,只要拧到手,谁还在乎瓜甜不甜?
可他没想到缪子奇在乎。
缪子奇就是那个被白易看上的倒霉alpha。
《老师不在的星期天》
文案:
甜糊糊的睡前故事,互相暗恋修正正果,就是磨叽了点。
腹黑老师x傻乎乎学霸
《撩袍姊妹篇:裙臣》
常衡、白小棠
文案:
刚回国的常衡在路上临时标记了一个女装Omega,可是这个Omega好像有些不一样……
外表纨绔实则冷酷攻x落难戏子Omega受
《献给龙的十四行诗》
文案:
第一个故事龙的新郎已完结。(器大活好有啥说啥的龙X甜丝丝想要就要的诱惑祭品受,双性产乳带球跑3P)
第二个故事龙的骑士已完结。(器大活好爱骗人的龙X失忆甜软的骑士受,双性产乳带球跑)
第三个故事龙的男巫已完结。(比前两篇都温柔的龙X生完孩子一不小心失忆的男巫,双性产乳生子)
第四个故事龙的牧师已完结。(开篇就带球跑的单身爸爸牧师,双性产乳生子以及二胎)
第五个故事龙和盗贼已完结。(总结不出来了,大概就是床上老司机床下老干部龙X坦荡盗贼,双性产乳生子+二胎)
第六个故事龙和赏金猎人已完结。(戏精龙和戏精人类的精彩表演)
第七个故事龙和幽灵已完结。(失忆的龙和差点消失的幽灵)
第八个故事教皇和龙,故事的开始也是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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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穿越就来躺板板
大秦国,镇国公府最偏僻的一隅。
一间挂满了白绸的堂屋内放着森森的棺材,祭台上烧着两根红烛,幽暗的火光将绸布照亮,透着可怖的诡异。
胸腔的窒息让温芸猛然惊醒,她猛地张嘴,一口黑血吐出。
她怎么都没想到,作为国际医生,自己不过是去第三世界出个医疗任务就穿越了。
记忆里,她是大秦国户部尚书府不得宠的大小姐,还偷偷恋慕当朝三皇子。
可一个月前,她被迫嫁给在战场上重伤残疾的镇国公世子谢云烬,她心有不甘,对谢云烬充满了怨恨,嫁过来后处处嫌弃针对他。
今天更是被人看见她给谢云烬下毒,导致谢云烬一命呜呼。
镇国公夫人赵氏得知后怒不可遏,直接一碗毒药送她归西,让她给谢云烬陪葬。
现在,她就躺在棺木里。
温芸透过棺盖的缝隙可以看见微弱的光,说明棺盖还没有被钉死。
她伸手想要将棺盖推开,可身体毒素未清的她根本就使不上力。
院子里,两个守夜的丫鬟有些害怕地朝棺材看了一眼。
“你刚才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啊?”
“没有啊?哪里来的声音,你不要疑神疑鬼的……”
“哐当”
两人话音未落,灵堂内就传来一阵巨响,两人身体一僵,僵硬地转过头,就看见一抹火红的身影从棺材里坐了起来。
两个丫鬟先是一惊,片刻后,院内爆发出尖锐的惊叫声。
“诈尸了,诈尸了,快去告诉夫人啊。”
两人仓皇而逃,守在院外的家丁听见动静都跑了进来看见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温芸皆是一惊。
几个家丁脸色微变,眼神突然狠厉起来,“夫人说了,世子妃是要一路陪着世子的,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人送回世子身边去。”
温芸刚出了棺材,转眼就看见家丁凶神恶煞地扑来。
她想跑,可发软的双腿还没有恢复过来,很快就被那几个人钳制住往棺材里押。
“你们要做什么,给我放手!”
温芸挣扎着想要摆脱他们的束缚,可她现在还处在脱力的状态,根本就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很快,她就被押回到棺材里。
“砰”的一声,棺材板再次被盖上,四周都陷入了一片阴森的暗沉中。
温芸清楚地听见那些人钉死棺材板的声音。
镇国公夫人是铁了心的要她给谢云烬陪葬,如果她不想办法,就会被活活闷死在这棺材里。
温芸脚一动,棺内居然变得亮了起来。
她爬起来一看,竟是踢到了棺材里的祭品夜明珠,光线就是夜明珠散发出来的。
借着微弱的光亮,她看清了躺在身边的男人。
他身穿一件火红色的喜服,可能是太瘦的原因,喜服看起来空落落的,外露的脸也瘦得颧骨突出,让原本就高耸的眉骨跟鼻梁显得特别的突兀。
可即便是这样也能看出他骨相极好,可以想见他没变成这样之前,是如何的风华绝代。
出于医者的本能,温芸伸手在他脉搏上摸了摸。
这一摸,她瞳孔震惊。
脉搏还是跳的!
如果谢云烬还活着,她就不用陪葬了!
沉思间,温芸突然觉得手腕上一热,她低头一看,手上竟多了一个爬满了古怪图腾的木镯子。
这木镯子不是她开启医疗空间站的钥匙吗?
温芸心念一动,眼前突然闪过一阵白光,下一瞬,宽敞整洁的空间站就出现在她眼前。
空间站内整齐排列的药架上摆满了药品和医疗仪器,她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一瓶药,神奇的是,刚才被拿走的药很快就被补上了。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老天能让空间站跟她一起穿越,还算待她不薄。
温芸赶紧从货架上拿了药跟银针就出了空间。
她给谢云烬诊脉,这脉象差得她没法说,但还有救。
温芸拉开他的前襟,她拿出银针刺入他的穴位让堵在他心脉上的那口郁气散开,随后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能量药丸,他身体太虚弱了,在得到系统治疗之前得先稳住生命体征。
做完这些后,她又伸手却扯他的裤子打算看看他的腿。
可她的手刚一碰到他的裤头,手腕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给攥住了。
温芸一惊,抬眸就对上一双如星河璀璨的深眸。
不得不说,他睁开眼睛后,这张脸都变得鲜活起来了,就像是黑洞般的夜空坠了两颗耀眼的星辰。
温芸怔了一瞬,“唔?你醒了。”
温芸条件反射地伸手要去查探他的脉象,下一瞬却被他攥住另一只手腕。
她本是侧着身子探过去,被他一拉,身子一个趔趄就倒在他身上。
“诶!”
温芸闷哼一声,睁开眼再次对上那双已经染了煞气的黑眸。
她撑着手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还被他紧紧地攥着。
“你干什么,放手!”
谢云烬苍白的脸上布满了寒霜和嫌恶,手腕一转就掐住了温芸的脖子,“你找死。”
胸腔的窒息袭来,温芸挣扎着想要摆脱谢云烬的钳制,奈何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我,我刚才……可是救了你的……你不谢我……还要杀我!”
救他?
谢云烬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上扬的眼尾都是讥讽的意味。
他眼神如刀,“谢你给我喝了一碗参了毒的鸡汤?”
温芸一噎,忍不住骂了原主一句蠢。
“那就是个误会。”
温芸双目瞪圆,谢云烬身上的煞气将她裹胁得无法喘息,她咬牙从头上拔出一根簪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他的眼睛刺去。
谢云烬瞳孔一缩,猛地松开手。
温芸解开束缚后快速地挪到了谢云烬够不到她的位置。
这时,棺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下一瞬,温芸就听见有人撬动棺盖的声音。
片刻后,眼前突然一亮,棺材盖被人打开。
镇国公夫人赵氏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她抬眸就看见一身红衣的谢云烬从棺材里坐了起来。
赵氏心里一惊,眼底百感交集,不顾众人惊恐的眼神扑到棺材前。
“烬儿,娘的烬儿,你活过来了,你活过来了,你真是差点要了娘的命啊。”
谢云烬见了赵氏,眉眼都柔和了一分,可他刚要开口就吐出一口黑血,人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第2章 死了都得给他整活了
赵氏大惊。
“烬儿,烬儿。”
温芸看谢云烬突然倒下瞳孔都沉了下来,他可不能死。
她起身想要去查看谢云烬的情况,却被赵氏一把推开。
“你要对我儿做什么?”
温芸拧眉,声音泛着冷意道:“我可以救他。”
赵氏好像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哀戚的眉眼都变得狰狞。
“若不是你,烬儿也不会命陨,来人,把她给本夫人拿下。”
说完,赵氏又立即让人找来了府医。
下人们七手八脚的将谢云烬从棺材里抬回到屋中。
温芸望着屋门的方向,眉宇间都是沉吟的暗色。
屋内,府医给谢云烬切脉后惋惜地叹了口气。
“大夫,烬儿他怎么样了,情况是不是好转了?”赵氏急切询问。
府医摇摇头,“夫人节哀,世子这只是回光返照,毒已入了肺腑,已经无力回天,人,已经没气了。”
赵氏脸色一白,脚步踉跄地跌坐到椅子上。
“夫人……”丫鬟担忧开口。
赵氏眼神一厉豁然起身到了院子里。
她满目凌厉地瞪着温芸,眼底都是怒意,“将这个胆敢谋害世子的贱人给本夫人乱棍打死!”
温芸心口一跳,赵氏突然这么生气来对付自己,肯定是因为谢云烬的情况不妙,她道,“我可以让世子醒过来,夫人为何不让我试试?”
赵氏气得上前一个耳光狠狠地打在温芸脸上。
温芸只觉一股血腥的气息瞬间充斥了唇齿,眼前阵阵发黑。
“贱人,到现在还敢骗本夫人,打,给我打!”
温芸明显看到了赵氏眼底的杀意,她深吸一口气咬牙道:“让我试试,如果不成,我任由夫人处置,难道夫人不希望世子活过来吗?”
赵氏眼皮剧烈的抖了抖,她不信温芸有本事让谢云烬活过来。
“如果我办不到,夫人一样可以将我杖杀给世子陪葬。”看出赵氏的动摇,温芸继续游说。
“夫人不是在给我活下去的机会,而是给世子!”
赵氏瞳孔一缩,冷冷的瞪向温芸,“好,本夫人到要看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样来,放开她,把人带进屋。”
即便不相信,但作为一个母亲,此时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她也不想错过。
温芸看赵氏答应,心里吐出一口气走进屋内。
此时,躺在床上的谢云烬脸上一片灰败之色,已然是一个死人了。
温芸不敢有任何耽搁,立即上前检查谢云烬的情况。
她指腹落在他的脉搏上,已经感觉不到任何跳动了。
温芸从身上摸出银针刺入谢云烬的虎口,心脉,还有任脉,银针一路向下,几乎要将谢云烬扎成筛子。
之后她又拉起谢云烬的手臂,伸手狠狠的朝他的腋下拍去。
“啪啪啪”的声音在低沉的屋子里格外的刺耳。
府医在旁见了不赞同的开口,“夫人,世子已经没气了,这哪里是在救人,这就是不想让世子走得安稳呐。”
赵氏也瞧得一肚子气,温芸这哪里是在救人,这分明就是在折腾凌辱烬儿的尸体!
“温芸你做什么,你给我住手,来人,把她给本夫人拖出去。”
粗壮的婆子们闻言纷纷涌上前抓人。
温芸冷眸猛然抬起,浅色的眸子尽显凌厉的冷色,“若想他活过来就给我滚。”
几个婆子哪里见过温芸这个样子,一时间竟被她的眼神给震住了,就连赵氏也愣在原地。
如今看着温芸,怎么都觉得不正常,这还是那个在她跟前伏低做小,胆小怯懦,连话都说不明白的温芸吗?
在她们怔神时,温芸看见他的心口上溢出一滴滴鲜红的血滴时,她才呼出一口气来。
赵氏猛地回神,意识到自己竟然被温芸给唬住了,一时间更是恼怒。
“还愣着干什么,拿下她!”
婆子们再次上前将温芸押住。
赵氏细长的眉头愤然抬起,“把她拖出去给我狠狠地打!”
温芸没有挣扎,而是在心里默数,“一,二,三……”
“咳!”
床上突然传来轻微的咳嗽声。
屋子里的人被定住般都僵在原地。
只有温芸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精光。
其实谢云烬根本就没有死,只是出现了假死的状态,被一团浊气隐匿了心脉,这才导致大夫探查不到任何脉象,现在她将那股浊气疏通了,谢云烬自然就能恢复正常的脉象。
“夫人去看看,世子是不是活过来了。”
赵氏回神,踉跄上前。
谢云烬睁开眼就看见哭红了眼的赵氏,他虚弱开口,“母亲。”
“烬儿啊,你可真是要吓死母亲了。”
府医浑身剧震,他此时也顾不上规矩了,三两步到谢云烬跟前切上他的脉,感受到指腹下跳动的脉搏时,他难以置信。
“这,这怎么可能……”明明刚才人都没气了。
“大夫,如何?”
大夫闻言起身,“回夫人,世子确实,确实又活过来了。”
赵氏激动得嘴唇都颤动起来,“你刚才不是说世子已经没气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大夫额头冷汗直冒,“是,是刚才小的确实没有摸到世子的脉搏……”
“世子不会死的。”只要他还活着,自己不用陪葬了。“刚才给世子治疗被人打断,还请夫人让我继续。”
赵氏忽地转向温芸,头上的朱钗叮当作响,她用一种极度严厉的审视目光落在温芸身上。
她不信温芸有多厉害的医术,这次也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但他们那么多人在场,谅温芸也不敢如何,便让婆子放了她。
温芸走到床前,再次对上那双黑如深渊的眸子。
她往前靠了一分,用只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世子,这可是我第二次救你的命了,你现在能相信我不会害你了吧?”
谢云烬刚才出现假死状态时意识却是清醒的,所谓假死,只是让人探不到他的脉象而已,所以刚才屋内发生的一切他都清楚。
他黑眸冷然,相信温芸是不可能的,但他要知道她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
“你想说什么。”
第3章 话别说太早,我怕你脸疼
“给我一次自证清白的机会,届时,世子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的。”
谢云烬青白的脸上没有一丝外露的情绪,那双暗光嶙峋的眸子让温芸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迫。
就在温芸以为他会拒绝自己时,他突然说了句,“好,本世子看看你能耍什么花招。”
温芸攥了攥拳。
她清楚地知道,毒根本就不是“她”下的,她不过是只替罪羊,躲在幕后的黑手就像是悬在她脖子上的刀,若不能揪出来,她随时都会有再被算计的风险。
待她站直了身子后,赵氏就问道:“如何?世子如何?”
“夫人,世子虽然已经醒来,但体内毒素未清,暂时还没有脱离危险。”
说到毒,赵氏盯着温芸的眼神都变得阴沉了。
“世子之所以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都是拜你所赐,当初本夫人要是知晓你如此恶毒,说什么都不会让你过门。”
“夫人,世子的毒不是我下的。”
赵氏冷笑,“不是你还能有谁?”
温芸暗自攥拳,如她所料,这件事若不说清楚,赵氏不会轻易饶过她。
温芸刚才就在回忆谢云烬中毒的过程,心里很快就有了计较。
“夫人想要定我的罪也要讲求证据,不然可不能服众,世子妃都能被随意打杀,更遑论其他人。”
温芸这话让屋内的下人都变了脸色,温芸是主子都能被随意定罪打杀了,那他们这些命贱的奴才还能落地好吗?
赵氏从不知道温芸还生了张巧嘴,但她不再怒浮于面,而是恢复了以往的端庄就着丫鬟的手到椅子上坐下,眼角扬起瞥了温芸一眼。
“本夫人向来是个公正的,既然你要证据,那本夫人就让你心服口服,把人跟东西都带上来。”
丫鬟应声后就退了下来。
不过一刻钟,刚才的府医就拿着一个碗带着一个丫鬟走了进来。
那丫鬟身上穿着一件淡青色的衣裙,衣袖都卷边了,看着已经穿了不短时日,可见她之前在府上过得并不算好,她就是原主的丫鬟之一,春桃。
“奴婢参见夫人。”
赵氏眼皮轻轻抬起,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压迫,“春桃,把你看见的都说出来。”
春桃头也不敢抬地道:“回夫人,今日一早奴婢将早饭送到世子屋中后就准备离开,这时,世子妃进来说她要给世子喂食让奴婢出去,奴婢不敢拒绝就退了出去,但奴婢不放心,就悄悄地守在外间,亲眼看见世子妃将一包东西放进了鸡汤里给世子灌了进去,没过多久,世子就吐血身亡了。”
她话音刚落,大夫便拿着碗上前,碗里装的是残留的鸡汤,“夫人,小的在鸡汤里查出了断肠草,此乃剧毒,只需少许就能让人毙命。”
一个粉衣丫鬟拿出一个小小的牛皮纸包,“这个药包是在世子妃枕头下找到的,大夫已经查过,这里面包着的就是断肠草。”
赵氏这才将视线转回温芸身上,“温芸,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温芸神色从容,眼神没有一丝慌乱地道:“毒不是我下的。”
事到如今,温芸还不承认,赵氏也恼了,“那你说,鸡汤是不是你喂的?”
温芸点头,“是。”
“那你还说毒不是你下的?不是你下的,这毒怎么会在你那里?”
温芸目光沉冷,缓缓走到春桃跟前蹲下,“你说,你亲眼看见我将毒药放进世子的鸡汤里?”
春桃被问得一哆嗦,但还是低着头道:“是,是。”
她又站起身看了眼还剩下小半碗鸡汤的碗淡淡地勾起唇角,“大夫确定这鸡汤里参了断肠草没错吧?”
大夫没有犹豫地点头,“是。”
最后,她点着那片小小的牛皮纸包,“这确定包的是断肠草毒对不对?”
丫鬟应了声。
赵氏眉宇间已经显出一丝不耐,“温芸,你还想耍什么花招,以为这么拖延时间,你就不会受到惩戒了吗?”
温芸最后才转眼看向赵氏,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眼神却格外的锐利,“夫人,世子根本就没有中断肠草的毒。”
“你说什么?”
赵氏觉得温芸疯了,疯地把他们当成了傻子。
“温芸,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说,世子根本就没有中断肠草的毒,中的是夹竹桃的毒,中毒后,毒素刺激到脏器出血,导致他气血攻心出现了假死的症状。”
“这不可能!”
大夫闻言就想趁机在赵氏跟前找回场子,他急声道:“世子妃即便是想要脱罪,也不必想这么拙劣的借口,世子明明就是中了断肠草的毒!”
“如果不是呢?”
大夫气道:“一定是!”
“夫人,薛太医到了。”谢云烬从棺中醒来时赵氏就让人拿了公府的牌子去宫中请太医过来,这会儿刚到。
“去,将薛太医请进来。”
“是。”
须臾,一个穿着藏青色锦袍,脸上留着一撮山羊胡的薛太医被丫鬟领了进来。
“下官见过夫人。”
赵氏神色微缓,当初谢云烬受伤归来还是薛太医把他从鬼门关救回来的。
“薛太医请起,烦请太医给烬儿看看,他是不是中了断肠草的毒。”
薛太医闻言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上前查看。
在他给谢云烬查探过程中,府医势在必得地瞪着温芸,“世子妃想要脱罪的心在下理解,可错误的引导跟判断只会害了世子,你若为自己开罪而害了世子,这心思未免也太过恶毒了。”
讥讽她?
温芸轻笑一声,“话别说得太早,我怕你一会儿脸疼。”
府医面色一沉,冷哼了声。
薛太医缓缓地站直了身子转向他们。
“太医,如何?”
薛太医眼神意味不明地看了温芸一眼,虽然他不知道之前的事,但从府医刚才的话中也能猜出一二,他道:“回夫人,从脉象上来看,世子并未中断肠草的毒。”
府医一听,差点跳起来,“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第4章 我不走,你奈我何
府医不信,也顾不上规矩就走到谢云烬床前再次查看,只是这一次查看让他脸色都白了。
世子之前的中毒症状完全消失了!
这怎么可能!
府医怀疑人生了,今天的惊变足够他震惊一辈子。
“夫人听见了,世子根本就没有中断肠草的毒,我给世子下毒是子虚乌有的,所有所谓的人证物证都是假的,还请夫人还我一个清白。”温芸的声音铿锵有力,眼神也透着让人不容置喙的坚毅。
谢云烬透过薄薄的床帘,看着挺直了背脊的温芸,总觉得她有些不同。
但也可能一切都是她的伪装。
赵氏的脸色由青转白,又从白到红。
“来人,这个刁奴胆敢污蔑世子妃,把她给本夫人拖下去杖责三十关入柴房稍后发落!”
春桃惊恐地抬起头连连求饶,“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奴婢是冤枉的啊,奴婢没有陷害世子妃啊……”
婆子利索地进屋架着春桃就往外走。
“夫人,这些东西都是……唔,唔!”春桃话还没说完就被婆子用破布堵住了嘴。
须臾,院子里就传来一阵棍棒击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家丑不可外扬。
薛太医也识趣,给谢云烬留下了解毒的方子后就告辞离开了。
“夫人,这,这肯定是哪里出了错,之前小的确实在世子身上发现了断肠草的毒。”府医脸色发白的解释。
可赵氏不再相信,立即让人将府医拿下,“你的误诊差点就害了世子的性命,你要本夫人如何相信你?”
府医想要求饶,却被人堵了嘴拖了出去。
屋内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赵氏走到谢云烬床前柔声道:“烬儿别担心,母亲一定会找出谋害你的人。”
谢云烬脸色微白的点头,“恩。”
赵氏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眼眶就红了,她哽咽地拍了拍他的手,“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谢云烬垂下眼眸,将眼底的异色掩盖,他这两条腿,真的能好起来吗?
谢云烬到底太过虚弱,赵氏陪着他说了几句话后他又昏睡了过去。
赵氏擦了擦眼角的泪珠起身,再看向温芸时,脸上已经恢复了以往端庄的模样。
“温芸,虽然这次的事你没有参与,但你心里在想什么本夫人心里清楚,你听好了,若是今后你再敢对烬儿有任何异心,本夫人决不轻饶!”
温芸知道,赵氏这一关算是过了。
她一脸乖顺地道:“夫人放心,日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世子。”她现在初来乍到的,无权无势也没有大腿给她抱,若是贸然逃跑,镇国公府肯定不会放过她,不如留下,走一步看一步。
赵氏听她这么说才满意地点点头,“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确定谢云烬现在没有性命之忧后,赵氏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下来,脸上也露出了疲色,丫鬟便上前将她搀扶起来。
“竹园人手少,你们两个就暂且留下来伺候世子妃吧。”
两个丫鬟闻言站出来应声。
“是。”
温芸知道,赵氏留着两个人下来是要监视她的,她对自己还没有完全放心。
不过温芸也不在意。
她低头看了眼身上红色的寿衣,怎么看都觉得刺眼,就让她们给自己拿了一件干净的衣裙来换上。
丫鬟珠兰应声后到隔间拿了身月白色的褙子配儒裙,从成色跟花纹来看,这已经是几年前时兴的款了,这还是她从尚书府带来的,镇国公府家大业大的,她一个世子妃嫁过来一个月了竟然连件新衣都没有,可见原主有多不受待见。
温芸直接将身上的衣裙脱了,正准备穿就听见床上传来轻微的动静。
她疑惑地凑了个脑袋过去,猛地就对上那双冷沉的深眸。
不得不说,他谢云烬生得真的好,哪怕是病弱的模样也难掩他身上的贵气。
温芸轻咳一声,“咳,你醒了。”
她条件反射地伸手要去查探他的脉象却被谢云烬抬手避开了。
温芸看他还这么排斥也不着急,“刚才世子也听见了,我是被冤枉的。”
她话刚说完,谢云烬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阴沉,眼神也变得凶狠起来,“滚出去。”
温芸被这态度给激怒了,她可是医疗队了出了名的暴脾气,九十斤的体重八十九斤的反骨,人不让她干什么,她就非得干不可了。
“腿长我身上,我不走,你又能奈我何?”
谢云烬蓦然睁眼,那眼神宛如千军万马压境而来,气势强得让温芸呼吸一窒。
她没想到,这男人已经病弱到这个地步了还有这么强的气势,若是在正常情况下,他还不得把自己的骨头嚼碎了。
但她温芸还真就是个不怕死的。
在谢云烬能到了她的眼神下,温芸直接伸手把他身上的被子给掀了,她是打算给他看腿的,可在掀开被子的瞬间却看见床上有一滩水渍,将他身上的被褥都浸湿了。
温芸一愣,余光撇见谢云烬的脸上已经染上了一层晦暗的煞气。
所以他刚才迫不及待地让她滚是因为这个……
温芸脸上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放下被子转身往屋外走。
她能够感觉到,在她转身的瞬间,床上的人明显呼出了一口气。
谢云烬望着温芸的背影,眼底是一片藏着风雨的冷意。
温芸让守在门外的丫鬟去拿干净的被褥跟一身男装过来。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皆在对方脸上看到了然的神色。
下巴稍尖的丫鬟没有动,倒是珠兰应声到隔间去找了一身干净的衣袍过来。
“世子妃,刚才奴婢见着柜子里已经没有被褥了,奴婢让人到库房去要一床过来。”
温芸点点头,“好。”
温芸又看向那不吭声的丫鬟,“你进屋给世子收拾收拾。”
珠雀唇角僵硬地扯了扯,“世子妃恕罪,夫人留奴婢下来是照看世子妃的,伺候世子的事可不归奴婢干。”
温芸眉间一动,“哦,是吗?照看我的,那敢情好。”
第5章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珠雀对上温芸的眼神,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但她想到自己是赵氏留下的,温芸肯定也不敢对她如何,胆子就又大了起来。
温芸看着她挑衅的眼神,挑了挑眉,“我没什么要你伺候的,就是看你有些碍眼,你到院子里站着吧,就那里,那个水缸边上,就在那儿候着。”
珠雀转头一看,如今烈日当空又临近午时是最热的时候,温芸让她站的地方是日头晒得最欢畅的,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世子妃这是故意刁难奴婢。”
温芸轻笑,弯弯的眸子里却一片讥讽,“是又如何?”
“你。”
“不去,就滚,你选。”
夫人让她在这里守着温芸,若是她擅自离开询问缘由下来被责罚的还是她。
珠雀气得咬紧后槽牙,却也只能按照温芸说的去做。
刚走到太阳下,她就觉得被扔到了烤炉似的热得她想发脾气,可转眼看见温芸正冷眼瞧着这边,她也只能忍着。
温芸拿着干净的衣袍回到屋中。
谢云烬听见动静全身又变得紧绷起来。
“你又来做什么?安宁呢?”
安宁是贴身伺候谢云烬的小厮,但今天却一直不在院中。
“他不在,我先帮你把衣袍换了,免得捂久了出湿疹。”
温芸靠近一分,谢云烬的身体就僵硬一分。
温芸第一次见他时那嫌弃厌恶的眼神他到现在都还记得,他绝不会让她碰他!
“温芸,你若是敢碰我,我就要你的命!”
温芸面不改色再次将他身下的被子掀开,她的手刚要松开他的裤腰带,谢云烬的手就伸了过来。
温芸早有防备,她身体快速地后撤避开他手能够到的范围,然后用极为娴熟的手法给他将衣袍给换好,把湿掉的被褥抽了出来。
她的动作很快,但下手又十分地轻柔,在谢云烬反抗时又能够灵巧地躲闪。
“行了,等会儿干净的被褥才会送来,这种天不垫被子也不会冷。”
谢云烬拳头都硬了,他心中恨极,他以为又像以往那般会在温芸脸上看到刺痛她的嘲笑跟嫌弃,可是没有,她的神色平静得就像是在做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但他很快想到什么,眼神更冷了,“温芸,你到底想做什么?”
之前她一改对他嫌恶的态度,还给他换了新的被褥,他那时真以为她变好了,谁知她却在被褥里藏了上百只水蛭,若非他及时发现,那些水蛭就钻进他的身体里了。
如今,这女人又做出这般模样,定然有所图谋。
温芸哪里知道他心中所想,她勾了勾唇角,抬起眼尾,那双晶莹的凤目熠熠生辉,“当然是照顾世子啊,你先休息休息,我等下再来给你松松腿。”
谢云烬的肌肉都有萎缩的前兆了,若再不干预,就会影响治疗的。
“本世子绝不会让你得逞。”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温芸拿着脏污的衣袍跟被子到了屋外。
珠雀看温芸从屋子里出来,也硬不起来了,哀求地跪到地上哽咽道:“求世子妃恕罪,奴婢知道错了。”
不过是被日头晒了两刻钟不到她已经阵阵发晕了,再晒下去,她非晕死过去不可。
“你做错什么了?”
珠雀嗡了嗡唇,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奴婢,奴婢……”
“说不出来?”
珠雀咬牙道:“奴婢不该顶撞世子妃,奴婢真的知道错了,求世子妃饶过奴婢这一回吧。”
金光点在温芸的眉眼,却没有柔和她眼底的锐利,“知道这竹园是谁的地盘就好,这些拿去净衣房洗了。”
“可是,可是夫人……”
“恩?”
珠雀不敢再说,老实地接过带着异味的被褥起身离开。
在踏出竹园的那一刻,她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不过是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下贱坯子,她早晚要她知道厉害!
折腾了一通,温芸又饿又累,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刚一坐下就吐出一口鲜血。
赵氏以为她害了谢云烬,就让人给她喂了毒,现在她身上的毒还没有解。
温芸将屋门从里面反锁后催动意念进入空间,她先是拿出大瓶药水灌了进肚子里给自己洗胃,之后又找到解毒的针剂给自己注射进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些人污蔑她给谢云烬下的断肠草的毒,而她被喂的也是断肠草,也不知道这二者之间有没有什么牵连。
给自己解毒后,温芸出了空间打开屋门走了出去。
刚一出来,她就看见一个青衣丫鬟提着食盒走了过来。
丫鬟在温芸三步外停下福了福身,“世子妃,这是夫人让奴婢给世子送来的午膳。”
温芸远远地都能闻见食盒里飘出来的香味,她快速地咽了咽口水道:“将食盒给我就行了,你退下吧。”
丫鬟抬头看了温芸一眼,没有动,“这等小事不敢劳烦世子妃,夫人交代奴婢,要奴婢亲自伺候世子用膳。”
温芸了然,赵氏这是还不信任她。
“也好。”
温芸随着丫鬟进屋。
丫鬟将食盒放下,有些疑惑地看了温芸一眼,但见温芸没有上前,也没说什么。
温芸看着丫鬟从食盒里端出来的饭菜眼睛都直了,燕窝蒸鸡,乳鸽汤,还有八宝鸭子和水晶肘子还有一条糖醋鱼,配的小菜都有三四样。
这吃得也太丰盛了。
丫鬟盛了一碗乳鸽汤来到谢云烬跟前恭敬道:“奴婢伺候世子用膳。”
“撤了,本世子不想吃。”
撤了?
温芸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她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美食从眼前溜走?
“世子,您还是吃些吧,这些都是夫人让大厨房为您精心准备的……”
谢云烬已经冷漠地闭上眼,“撤了,不要再让本世子说第三遍。”
丫鬟被吓得脸都白了,转身要走,手里的碗却被温芸接了过去。
“他不吃,我吃。”
温芸刚把汤喝进嘴里脸色就变了。
第6章 装聋作哑
这是盐缸子打翻了,齁咸了!
谢云烬看了眼温芸被咸得一张鹅蛋脸都皱起来的样子,淡漠的眉尾都挑了起来。
“汤不好喝,吃别的就是。”
温芸看了眼手里的汤,又看了看谢云烬那张从容的脸,转身就把桌上的饭菜尝了个遍。
不是咸了就是淡了,更过分的是那八宝鸭子还有一股让人反胃的骚味,要不是她知道自己味觉正常,她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问题了。
谢云烬可是镇国公府的世子,那些人怎么敢将这些残次品端到他跟前?
温芸筷子往桌上一搁,转眼瞧着送饭的丫鬟。
“这都是从大厨房拿来的?”
丫鬟快速看了温芸一眼后应声,“是,这都是厨子精心为世子准备的。”
温芸嗤笑,“那可真是够用心的,行了,世子既然不吃,那这里也不用你伺候了,退下吧。”
丫鬟错愕的抬头,突然就到谢云烬跟前跪下了,“世子恕罪,世子若是觉得这些饭菜不合胃口,可以跟奴婢说世子想吃什么,奴婢这就让大厨房为世子准备,还请,还请世子息怒。”
丫鬟的声音颤抖中带着一股惧怕,像是在极力隐忍着恐惧,加之她的声音不小,屋子外的人都能听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谢云烬脸上始终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周身的气息越发的森冷。
温芸惊愣在原地,突然想到外间的传言。
都说谢云烬重伤后,赵氏一直尽心尽力地让人伺候,可他因为惊变性子变得喜怒无常,总是无故地发脾气,身边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
之前“她”站在屋门外总是能听见屋内传来丫鬟哭求恐惧的声音,也就认定了传言是真的,越发地对这个便宜丈夫不满起来。
可现在,看着跪在地上哀求的丫鬟,温芸一对带着丝丝锋芒的秀眉都拧了起来。
从始至终谢云烬都没有表现出对饭菜有任何过激的情绪,倒是这丫鬟……
温芸走到架子上端起铜盆就来到丫鬟跟前。
“哗啦”
冰冷的井水兜头淋在丫鬟的头上,瞬间止住了她惊恐的哭求声。
谢云烬眼底划过一抹错愕,诧异温芸所为。
温芸只是轻垂着眉眼,似笑非笑地睨着那丫鬟,“清醒了吗?没清醒本世子妃再让人去打些冷水过来。”
丫鬟被淋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摇摇头,刚想要继续哭,就被温芸提着衣襟走到了桌前。
“先别哭啊,不然别人还以为本世子妃在欺负你呢,世子妃是不太喜欢这些饭菜,但多好的东西啊,赏你了,你都吃了吧。”
丫鬟看着桌上的饭菜抗拒地抿紧了双唇,“奴婢,奴婢不敢……”
“怕什么,世子赏的,谁敢说个不字,我就撕烂他的嘴。”温芸说着话手也没停,直接给她盛了一大碗鸽子汤。“来,先喝口汤。”
丫鬟下意识地摇头,“奴婢,奴婢……不,不……”
“不?你不喝是觉得世子吃的东西都不配进你一个奴才的肚子吗?”温芸突然拔高了声音。
丫鬟连连否认。
温芸笑得温婉,“那就吃了吧,乖。”
丫鬟抗拒地端起碗喝了一口,咸得她舌头发苦,一碗下肚,她眼泪都出来了。
可温芸可不打算轻易放过她,直到看着她把所有饭菜都吃了,她才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脸,“好吃吗?”
丫鬟舌头都麻了,她感觉自己要失去味觉了,“多,多谢,世子赏赐。”
“这就对了,下回啊你拿来的饭菜世子再不吃,我就都赏赐给你,保准一个月把你吃得圆滚滚的。”
丫鬟面皮一紧,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在得了温芸的应允后,提着食盒头也不回地跑了。
温芸回头就碰上谢云烬探究的神色,她不解道:“之前给世子送的饭菜都是这样的?”
谢云烬眉眼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本世子性情古怪,就爱刁难人,便是山珍海味送到本世子跟前,本世子也不稀罕。”
温芸听着这话怎么像是在自嘲?
之前她不知道,因为原主极少会出现到谢云烬跟前,但今天她是能真切感觉到,他在镇国公府的处境并没有外人看起来的那么好。
“你可是镇国公世子,挑剔点也是应该的,更何况你的身体这么虚弱,不适合吃那些东西,我去给你弄点别的来。”
谢云烬闭上眼,“我不会吃你的任何东西。”
温芸笑道:“恩?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她直接装聋作哑,转身间,裙角旋出一抹淡雅的兰花消失在了他视野的余光中。
谢云烬看她那嬉皮笑脸的样子,嘴角紧绷的弧度都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温芸到了院里把一个洒扫的丫鬟叫到跟前,“你知道大厨房在哪儿吗?”
小丫鬟呆呆地点点头。
“带路。”
温芸走出竹园就真切地感受到这地方是真的偏,也切实体会了一把镇国公的大。
从竹园到大厨房她足足走了有两刻钟。
这个时间点,大厨房还在为各院的主子忙活着膳食。
温芸刚走进大厨房就被人拦下来。
“哪个院子来了这么不懂规矩,厨房重地是你能随便进来的?”
厨房的管事听见响动看了过来,一眼就认出了温芸,他皮笑肉不笑的到了温芸跟前,“这不是世子妃吗?世子的膳食已经送去了,世子妃请回吧。”
“那些饭菜不合世子的胃口,世子说想吃点清淡的,本世子妃就亲自过来看看。”
管事有些不耐,“自从世子伤后,这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海里游的,能弄来的都弄来给世子端上桌了,世子还是不满,老奴也实在没法伺候了。”
“你倒是个有自知之明的,回头本世子妃就到夫人跟前说去,你干不了,有的是人干。”
管事一听那还得了,谁不知道大厨房的是肥差,他不知道废了多大的力气才爬到现在的位置的,一个不得宠的冲喜世子妃也想撼动他的位置?
简直可笑!
管事嘴咧得大了些,脸上挤出一抹谄媚的笑意,“世子重伤口味挑剔点也是应该,世子既然不喜欢吃那些,这还有,小的这就给世子妃拿去。”
转眼,管事就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过来。
“世子妃您拿好了。”
温芸接过食盒看了一眼,这才满意地离开了。
管事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缓缓落下。
第7章 有感觉
温芸回到竹园将食盒打开,饭菜的香气溢出。
这些饭菜看起来十分清淡,但作为一个吃货,她一眼就能看出食材的精贵。
她盛了一碗燕窝粥尝了一口,味道刚刚好。
温芸端着粥来到床前搅了搅,“来,吃点燕窝粥,你体虚,燕窝温补,适合你吃。”
她把勺子送到他唇边,谢云烬却将脸移开。
温芸本着对病人有耐心的原则哄道,“你不吃可好不了。”
谢云烬冷笑,“谁知道里面是不是渗了毒。”
温芸端着碗就吃了一大口,嘴里含糊道:“如果有毒,我陪你。”
谢云烬诧异地回头,就看到她凑到自己跟前的脸。
鼻尖飘来一股淡淡的烟火气,他视线一转就落到她唇角沾着的一丝晶莹的燕窝丝上,让她看起来格外的傻气。
“你起来!”
温芸怕他不相信似的,还张开嘴让他看,“我都咽进去了,你要是不信就自己看。”
谢云烬额前的青筋疯狂跳动,“让开!”
温芸看他答应,这才直起身子,“你不用对我疑神疑鬼的,我们现在可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你才是蚂蚱。”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温芸用软枕将他的脑袋垫得更高了些方便他吞咽,之后用勺子将大半碗燕窝粥都给他喂了进去,“还要不要再吃点馒头?那个能吃,对胃好的。”
谢云烬抿唇,闭眼,“不吃。”长时间的不怎么进食已经让他的胃有些挛缩,吃一点东西就撑得难受了。
温芸也不强迫他,凡事有个度,慢慢来。
“你吃饱了,到我了。”
温芸想拿帕子给他擦嘴,但发现自己身上根本就没有锦帕,索性用手囫囵地在他唇上擦了擦。
温热的触感让谢云烬浑身的紧绷起来,还不等他发作出来,温芸已经端着碗到椅子上坐下了。
谢云烬就看着她用自己刚才用过的勺子大口大口地喝着瓷盅里的汤,他突然想到,刚才那碗燕窝粥也是她喝过的!
谢云烬咬了咬舌头,觉得整个唇齿都弥漫着燕窝的香甜。
温芸大快朵颐,吃饱喝足后她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呼,舒服,我给你看看腿。”
温芸来到床前在谢云烬的死亡凝视下掀开了被子。
谢云烬声音都冷了,“你要做什么?”
“看腿啊,之前没细看,现在好好看看能不能治。”
谢云烬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眼底都是讥讽之色,“自不量力。”
温芸动作一顿,有些不满开口,“我知道我之前思想不正确,但死了一回后我想明白了,说多了你也不信,你就看我怎么做就是。”
她知道想要短时间内取得谢云烬的信任不容易,反正她也不着急,只要他的身体有所改善,他就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了。
温芸拉开谢云烬的裤腿,伸手在他腿上捏了捏,“有感觉吗?”
谢云烬面无表情地闭上眼。
温芸是发现了,这人拒绝交流时就喜欢装死。
温芸也不问了,直接从身上拿出银针朝他脚底的痛穴刺了下去。
银针落下,她明显感觉到他的脚周的肌肉动了动。
温芸诧异之余眼底露出一抹惊喜,肌肉还有反应证明筋络没有完全坏死。
之后她又试了好几个地方,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腿有希望。
但她脸上没表现出来,只是拧着一对眉头道:“你这腿,挺麻烦。”
谢云烬依旧闭着眼,但温芸知道他在听,小样儿,脖子都快僵了吧。
他想听,她偏偏就不说了,急死他。
“我先给腿上的肌肉松松。”
她在床边坐下,开始给他的腿按摩,激活腿部肌肉更利于后续的治疗。
谢云烬睁开眼,淡淡的光晕洒在她的头顶上,让她整个人都沐浴在一片金色的光圈里,有一种虚幻的不真实感。
鬼使神差的,他开口道:“有感觉。”
“什么?”温芸有些呆滞的抬头。
谢云烬在一瞬间又回到了猛兽戒备状态,“你不是说你能治吗?现在知道自己没这能耐了。”
他觉得自己是躺久了疯魔了,他竟然有那么一刹那对温芸抱了希望。
温芸一身反骨一下就被炸了出来,她一脸正色,“你可以说我长得不漂亮,但你绝对不能质疑我的专业技术,今天我就把话放着了,你这一身毛病我治定了,阎罗王来了都不好使!”
谢云烬微怔,心口却因为她坚定的神色狂跳起来,他强自冷着脸,“也罢,反正本世子死了,你也要陪葬。”
“能不能不提这事……”
谢云烬看着她动作娴熟地在自己的腿上按揉着,眉头再次拧起。
她确实跟之前不太一样,不仅是不一样,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谢云烬不相信一个人前后会变化这么大,除非她极其善于伪装。
一个善伪装的人来到他身边,要说没有目的,他是不会相信的,他倒要看看,她什么时候会露出狐狸尾巴。
温芸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给他按完了腿后她就给他盖好了被子退到了屋外。
温芸伸了个懒腰准备休息一会儿,她就听见墙角的方向传来一阵低低的啜泣声。
“李妈妈你快想想办法啊,春杏姐姐就快不行了呜呜呜……”
“你先别急,我想想,实在不行我就去找门房借些银子,再找大夫过来看看。”
两人说完话就从墙角走了出来。
三人碰了个正着都停住了脚。
那哭红了眼的小丫鬟有些不悦地瞪了她一眼。
在她身边的是年长一些的李妈妈,也是她的奶娘,她出嫁后也随她到了镇国公府。
李妈妈看了温芸一眼,布满了血丝的眼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带着小丫鬟福了福身道:“世子妃。”
记忆中,李妈妈一直都十分的爱护原主,但原主嫁到镇国公府后一心讨好镇国公府的人,希望他们能够放过自己,对身边的人十分不屑,觉得她们没用什么都帮不了自己,久而久之就跟李妈妈她们疏远了。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第8章 你撞邪了吧
小丫鬟想要开口,却被李妈妈一把拉住。
“回世子妃,春芽看世子妃醒来喜极而泣,并没有什么事。”
春芽被李妈妈拉住,气得鼓了鼓脸,但也不敢反驳李妈妈的话,只低着头没有吭声。
温芸刚才是听见两人的对话的,她初来乍到,若是身边能够几个信得过的人行事会更容易些,所以她放缓了语气道:“李妈妈,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有事都不愿意跟我说了?”
李妈妈一听这略带撒娇的语气眼圈就红了,她知道她们没什么能耐帮不了世子妃,但到底是相处多年的孩子,又哪能没有感情,这段时间她眼里的嫌弃是真的让她伤心了。
可谁又会真的跟自己心疼的人记仇呢。
“是春杏她被三小姐责罚,身体熬不住就病倒了,老奴正想着请个大夫来给她看看。”
春杏也是温芸的丫鬟,之前温芸不小心害得三小姐的猫落水,三小姐大发雷霆,春杏为了给她脱罪就站出来承担了罪名,被三小姐打了棍子后就丢到了净衣房去,期间,原主愣是不敢给她求情,也是这事让李妈妈她们心寒无比。
今天她们被赵氏拿下时并不见春杏的身影,被放后,李妈妈偷偷到净衣房去找春杏就看见她被罚跪在院子里,身子还一阵滚烫,情况看起来很不好。
“我以前偷偷看过一些医书懂一点医术,不如我去看看吧,请大夫跑一趟还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怕会耽误了病情。”
李妈妈两人惊讶不已,她从小伺候温芸,知道她也是堪堪识字而已,什么时候会医术了?
“世子妃,春杏的情况很严重,若是不让大夫来看就危险了。”
“李妈妈,你信我一次,若是我没法治,我们就去请大夫。”
温芸愿意再跟她们亲近李妈妈是高兴的,可这人命关天的事哪能儿戏,可温芸坚持,李妈妈也只能带着她去,一会儿趁她不注意时再让春芽去找大夫就是了。
净衣房在镇国公府后院最偏僻的一隅,她们推开院门走进去就看见一抹消瘦的身影跪在洗衣服的水池里摇摇欲坠。
春芽疾步上前把要倒下的春杏扶住,“杏儿姐姐。”
春杏小脸煞白,在看见春芽的那一瞬就晕了过去。
李妈妈赶紧从身后把她拖住,跟春芽合力将人从水池里抬了出来。
温芸伸手在她额头上摸了摸,滚烫一片。
“春杏,春杏。”李妈妈叫了两声,春杏依旧没有半点反应。
温芸给她诊脉,从脉象上来看她的身体十分虚弱,体内湿气跟寒气很重,加上又有些营养不良抵抗力非常的差。
“李妈妈,先把人扶进屋里,再去倒一碗温水过来,春芽你去打一盆冷水来,我要用。”
春芽看了李妈妈一眼,李妈妈看温芸神色认真,完全不似以往的怯懦眼神飘忽的模样,下意识就点了点头。
“好。”
将两人支开后,温芸就从空间里拿出了退烧跟消炎药。
春杏的病并不重,应该是病毒感染引起的风寒感冒,只要把上呼吸道的炎症消了烧自然就退了。
在两人回来之前,温芸将药在水杯里化开给春杏喂了进去。
“世子妃,春杏还没醒,这水能给她喂进去吗?”李妈妈端着水碗走进屋。
“喂不进去没关系,你沾湿了帕子在她唇上擦一擦也成。”
“好。”
春芽端着水盆进来后温芸就让她拧了帕子给春杏擦身子。
几人正在忙着治病屋门就被人一脚踢开,一个生得粗壮的婆子虎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春杏那个贱婢呢,三小姐还没发话呢你就敢进屋歇着,你这个下贱妮子是想死了。”
李妈妈听见动静直起身子讨好地道:“春杏生病了,妹子你看看要不通融通融。”
春芽闻言也站起身道:“我去,我替春杏姐姐受罚。”
管事婆子轻蔑地笑了声,“你们算个什么东西,这里还轮得到你们来做主?识相的就赶紧给我滚,不然就把你们一起发落了!”
李妈妈看她这么不近人情也恼了,“三小姐只说罚她,可没说不顾她的死活。”
管事婆子看李妈妈敢跟自己叫板一下就来劲了,“今天我就还非让她起来不可了,来啊,把那个贱婢给我拖下去,要是起不来就给我泼水,泼到她醒为止!”
李妈妈跟春芽闻言气得脸都红了。
温芸将春杏身上最后一根银针拔出来后才缓缓抬眸。
几个丫鬟听命已经提着水桶往春杏这边来了。
温芸面无表情地往春杏身边一坐,杏目凌厉,“本世子妃倒要看看,今天谁敢动我的人一!”
管事婆子这才注意到温芸竟然也在,但她根本就不怕,赵氏押着温芸给谢云烬陪葬的事府上虽然封了口,但这并不代表他们这些做管事的不知道。
一个来殉葬的玩意儿,能有多大的能耐?
管事婆子干笑了声,“原来世子妃也在呢,奴婢眼拙没瞧见,净衣房这地方下贱可不是您这精贵的人待的,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请世子妃出去。”
“本世子妃确实不喜欢待在这里,李妈妈,春芽,将春杏扶起来,我们回去。”
李妈妈跟春芽从愤怒中回过神来,也来不及思考为何温芸变化那么大,当即上前将春杏从床上搀扶起来。
管事婆子一看就怒了,温芸这是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了。
“世子妃是不是记错了,这个贱婢可是三小姐派人送过来的,没有三小姐的命令,她可不能离开这里半步。”
温芸脚步微微一顿,神情淡漠地抬起眼尾,“李妈妈,春杏的卖身契不是在我手里?”
李妈妈道:“回世子妃,在地,卖身契就在您那。”
“既然卖身契在我手中,又是我从尚书府带来的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在这指手画脚了?”
管事婆子没想到温芸这回这么硬气,但她很快想到什么冷笑道:“世子妃怕是忘记了,人可是三小姐送过来的,世子妃想要带她走,也要问过三小姐答不答应。”
之前,温芸要讨好镇国公府的人,但赵氏寻常事忙她根本没有表现的机会就只能转而讨好府上的三小姐谢夕月,渐渐地,府里的人都知道,温芸这个世子妃最喜欢的就是在谢夕月跟前伏低做小,低贱得连个丫鬟都不如,更不敢对谢夕月的话违抗半句。
“今天就是天皇老子来了,这人我也要带走!”
第9章 这不对劲
“人是三小姐送来的,三小姐没点头,奴婢可不敢放走了,你们都把屋门给我守死了,决不能放这个贱婢出去!”
管事婆子虽然对温芸的身份有两分忌惮,但她坚信温芸是怕谢夕月的,现在也不过是嘴硬罢了,回头她在跑到三小姐跟前邀功,三小姐肯定会赏她。
管事婆子想得美滋滋,却没有看见温芸渐渐暗沉的眸底。
“我看今天谁拦得住我?”
管事婆子冷笑,“那奴婢就只能得罪了。”
管事婆子一个眼神,几个粗使丫鬟就上前要去拉春杏。
李妈妈跟春芽赶紧用身体挡着。
温芸没有跟她们拉扯,而是趁着管事婆子不备时绕到她身前一个耳光在她脸上落下。
“放肆,本世子妃的人也敢动。”
“你,你敢打我!”管事婆子回过神来怒不可遏,可还不等她反击一根银针就朝她眼睛扎来。
管事婆子惊叹不已连连后退,一个趔趄撞到了椅子上。
温芸上前一脚踩在她的脸上,手中的银针跟她的太阳穴只有一掌之隔。
“别动哦,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手抖。”
管事婆子看着近在咫尺的银针吓得汗毛竖起,“世子妃饶命,世子妃饶命。”
“让她们住手。”温芸冷斥。
管事婆子连连点头,“住手,都给我住手。”
温芸对李妈妈抬了抬下巴,“先带春杏回去。”
李妈妈看了眼管事婆子嗡了嗡唇,“世子妃……这……”
“别怕,这里有我,先把人带走。”
李妈妈咬咬牙点了点头,“是。”
看着李妈妈三人走远,温芸才松开了管事婆子。
管事婆子没了束缚直接跳了起来惊怒地指着温芸,“你,你擅自带走三小姐送来的人,三小姐绝不会放过你的!”
温芸淡漠地收好银针,眼皮都没有抬,“唔,那你就找她告状去。”
说完,她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埃,头也不回地走了。
温芸回到竹园时李妈妈她们已经将春杏安置妥当,这会儿退烧药也起了作用,春杏身上发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来。
温芸试了试她的额温,温度已经比刚才降了些,春杏也醒了过来。
春杏看见温芸时,惊愕地呆住了。
“世,世子妃?”
“是我。”
直到听见温芸的声音,春杏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她又看了看四周,确定这是自己住的屋子没错,她怎么回来了?
疑惑间,一只微凉的手落在她额前,春杏回神,眼底都是惊色。
“高热退下来后问题就不大了,只要坚持吃药就行。”
屋子里,李妈妈三人皆是诧异地望着温芸,眼前的世子妃真的跟她们认识的那个不一样啊,可看模样,却又还是那个样子,只是眼神,对,就是眼底的清澈跟坚毅跟之前的怯懦,不甘完全不同。
李妈妈当先回过神来道:“春杏,是世子妃将你从净衣房里带回来的,也是世子妃给你看病的,还不快谢谢世子妃。”
春杏闻言也回过神来,虽然疑惑,但还是起身想要给温芸磕头。
温芸抬手把她扶住,“你身子还没好,就不用在意这种虚礼了,你倒是跟我说说,你好好的怎么又被三小姐责罚了?”
闻言,春杏脸色一白,眼神都变得飘忽起来。
“奴婢……奴婢……可能是奴婢不小心冲撞了三小姐……”
温芸知道,她肯定没有说实话,她对李妈妈道:“李妈妈,你们先出去吧。”
李妈妈担忧地看了春杏一眼,也拿不准温芸现在是个什么意思,“世子妃,春杏要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您罚老奴便是,她们都是老奴一手带出来的……”
李妈妈竟是怕温芸罚春杏,温芸起身宽慰道:“我罚她做什么,之前的事原本就是我思虑不周才让春杏去了净衣房,我要补偿她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罚她?”
李妈妈看温芸神色温和,不像说假话的样子,这才放心带着春芽到了屋外。
李妈妈她们离开后,春杏就低着头,不敢跟温芸对视。
温芸只能放柔了声音,“春杏,三小姐为什么要罚你,你老实告诉我。”
春杏快速抬头看了温芸一眼,踟蹰片刻后才开口,“是,是今日,奴婢洗坏了三小姐的一件内衬,三小姐很生气就让奴婢跪在池子里。”
“今天?”
春杏点点头。
温芸神色变得古怪起来,记忆中,谢云烬跟谢夕月的兄妹关系可是很好的,今天谢云烬都没命了,谢夕月还有心情因为一件衣服去责罚一个丫鬟?
这不对劲。
她看着春杏虚晃的眼神,知道她的话肯定没说完。
“春杏,春桃被杖责的事你知道吗?”
春杏苍白的脸色更难看了,“她……被杖责了?我说过她的,她就是不听……”
春桃跟春杏年龄相当,两人一块到温芸跟前来伺候的,说是亲如姐妹都不为过,如果春桃当真陷害了她,天天跟她在一块儿的春杏难道真的没有任何察觉吗?
温芸突然眼神一厉道:“春桃她陷害我说我给世子下毒,差点害了我的性命,便是夫人不责罚她,我也绝不会放过她的!”
春杏脸色更白了,她突然踉跄地起身跪到温芸跟前,“世子妃,奴婢并非给春桃求情,但,但这件事或许另有隐情。”
温芸故意冷笑道:“能有什么隐情?”
春杏捏紧了衣袖,下定决心般开口,“前几日,奴婢看见三小姐的大丫鬟柳喜偷偷跟春桃见面,因为隔得太远,奴婢也没听见她们说了什么,只看见春桃离开的时候脸色都变了。”
等到柳喜离开后,春杏就从假山后面出来上前询问。
春桃却眼神闪烁什么都不说,今天世子出事后,净衣房的管事突然对她发难,说她洗坏三小姐的衣裳,要重罚她,她莫名地就想到那天神色慌张的春桃。
“柳喜是三小姐的大丫鬟,寻常是不会跟我们说话的。”春杏低着头,温芸在镇国公府没地位,她们这些丫鬟自然也是被人看不起的,柳喜没事又怎么会主动找到春桃?
“你是说,世子这次中毒跟三小姐有关?”
第10章 你在狗叫什么
春杏脸色发白地摇头,她有些猜测,但在没有切实的证据之前,她不敢乱说。
温芸看她吓得背脊都汗湿了,也没有继续询问,只让她好好的养病就出了屋子。
“世子妃,春杏她……”李妈妈跟春芽都守在门外,两人都把里面的话听了真切。
她没想到春桃竟然跟三小姐有牵扯,在镇国公府,三小姐哪怕是明着对付世子妃,府上的人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又何必大费周章的陷害世子妃?
“世子妃,我们就这么将春杏带回来了,三小姐那边怕是会找你麻烦。”
“李妈妈放心,我有办法应对。”
温芸脸上的镇定跟从容再次在李妈妈怔神。
温芸知道自己性格的变化让李妈妈怀疑了,但她并不想伪装自己的性情,今后要在这里生活下去的是她,而不是原主。
“李妈妈是不是觉得我不太一样了?”
李妈妈默然。
“人死过了一次后,终归是要学会成长的,想通后我才知道自己之前有多傻,现在我看透了,今后只想跟世子好好的过日子,李妈妈还愿意继续跟着我吗?你若是不愿,我可以将卖身契给你,放你出府。”
温芸的话让李妈妈彻底呆住了,她望着温芸眼圈泛起红晕,她并没有怀疑温芸的话,在温芸被赵氏灌毒时她们也被赵氏抓了起来关在柴房准备发卖。
就在她满心的悲痛跟绝望时,她们被放了出来,说世子跟世子妃都活过来了。
她满心欢喜却不敢靠得太近,因为她知道温芸嫌弃她没用,如今听得温芸这些话,心里十分熨贴。
“若是世子妃不嫌弃,老奴只求余生能在世子妃跟前伺候。”说着,她便要给温芸跪下。
温芸伸手将她扶住,“我怎么会嫌弃李妈妈,有李妈妈陪在我身边,我高兴都来不及。”
李妈妈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欣慰地站起身,“好,好。”她还是不放心三小姐那边,又问,“那三小姐那边……”
温芸眨眨眼,让李妈妈凑了过去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李妈妈听罢眉头皱得更紧了,有些迟疑道:“这,能行吗?”
温芸扬眉一笑,杏目盛满了光华,“李妈妈有更好的办法吗?”
李妈妈脸色微变,苦笑道:“老奴没用。”这个府上,也就那几位震得住三小姐了。
“老奴这就去。”
李妈妈离开后温芸就转身进屋来到床前,见他双目紧闭呼吸均匀她也没有叫他,而是拉了张凳子在他身边坐下。
她双手托腮睨着谢云烬幽幽道:“我有一件事想问问世子。”
谢云烬眼睫颤了颤却没有睁开。
温芸知道他是装睡继续道:“不知道世子跟三小姐的关系如何?”
谢云烬睁开眼,眼底的深色嶙峋,“你想说什么?”
温芸眼神清澈,一副纯良的模样,“纯属好奇,反正你躺在床上也无趣,聊聊天嘛。”
谢云烬复又闭上了双眼,“她是我妹妹。”
“也对。”
温芸话音刚落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世子先歇息片刻,我出去看看。”她给他盖好了被子后就走了出去。
刚到门外,她就看见一个穿着淡蓝色束胸长裙装扮的精致,贵气的女子在一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她来到温芸跟前,上扬的眉尾都带着一股不可一世的尖锐。
“原来是三妹妹啊,这么大阵仗又一声不吭的,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土匪呢。”温芸轻轻地倚在回廊下,眼里都是漫不经心。
她这轻慢的样子一下就点燃了谢夕月的怒火,“你敢说我是土匪!”
谢夕月刚一站定,二话不说抬手就往温芸脸上打。
温芸早有防备,在她靠近的时候快速后退避到一旁。
谢夕月看她敢躲,描绘的精致的妆容都气扭曲了,“温芸,你还敢躲!”
温芸站定,眉眼尽显冷色,“不躲站着给你打?”
谢夕月对上她冰冷的眉眼有一瞬的愣怔,“温芸,你抢了我的膳食,还带走了犯错了丫鬟,是谁给你那么大的胆子?”
温芸神色从容地抚了抚额前的碎发笑道:“三妹妹可不要冤枉好人,膳食都是大厨房那边给的,至于丫鬟,那本就是本世子妃的人,如何处置,还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
谢夕月听得一对眉头都竖了起来,“你放肆,厨房的管事说分明就是你抢的你还想抵赖,你们去将她拿下,吃了本小姐多少东西都让她给我吐出来!”
谢夕月一声令下,她身后的丫鬟婆子们纷纷涌上前要抓温芸。
春芽听见动静赶紧跑了出来拦在温芸跟前。
“三小姐息怒,春杏确实病重,再不治就来不及了,世子妃心善就把人带了回来,等她病好之后自会回到净衣房。”
谢夕月不屑怒斥,“哪里来的贱婢也配跟本小姐求情?把她一块儿拿下。”
谢夕月是赵氏所出的幼女,自幼就得宠,府上的人没有不顺着她的,她一直都看不上温芸,觉得她给自己提鞋都不配,今天温芸一而再地挑衅她,她若不出这口气,府上的人岂不要笑话她这个三小姐徒有虚名?
在那些人要碰到春芽时,温芸拉着她的手转身就往里屋跑,一路跑到了谢云烬的床前。
谢云烬看着她。
“你要做什么?”
“要你保护我啊。”
转眼谢夕月就带着人追了进来。
她神色复杂地看了床的方向一眼,不知是不是忌惮谢云烬没有立即上前,而是怒瞪温芸道:“你给我滚过来。”
温芸好整以暇地在谢云烬床前坐下,“谁在狗叫呢,不知道世子要静养吗?还不快滚。”
“你骂我是狗!”谢夕月气得头上的钗饰叮当作响,也顾不上谢云烬直接冲到温芸跟前就要打她的脸。
温芸在谢夕月动手时突然身子一歪就倒向了谢云烬那边,谢夕月的手来不及停下“啪”的一下就打在了谢云烬的床沿。
沉闷的声响让在场的人都惊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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