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毕业就进了傅氏 明面上是他的秘书 暗里却做了他三年的替身情人

首席的情人全文阅读 她刚毕业就进了傅氏 明面上是他的秘书 暗里却做了他三年的替身情人

第1章

京都,傅氏大厦门口。

作为首席助理,洛云汐跟在傅宴时身后,担忧的扫视着周围。

“傅总,不如走车库,我怕她又来闹事。”

“不用。”

傅宴时话音刚落,一个身穿黑色丧服的女人就冲上来,揪住他的西装。

“傅宴时,你这个杀人凶手,还我女儿。”

洛云汐立刻挡在傅宴时面前:“顾夫人,还请自重!”

顾夫人看见洛云汐,眼神怨毒:“好你个傅宴时!你害死了我的灵烟,还找一个和她长得相似的女人放在身边,让她死都不安宁。你恶不恶心?!”

她破口大骂,傅宴时眼眸沉了沉。

直到保镖将她拉走。

洛云汐转身替傅宴时整理乱掉的衣服:“傅总,你没事吧?”

傅宴时眉心皱成川字:“去敲打敲打顾家。”

“是。”洛云汐应着,收回手提醒,“离宴会还有四个小时,衣服已经备好放在壹号公馆。”

话落,一辆劳斯莱斯就停到了两人面前。

洛云汐拉开后座的车门,傅宴时坐了上去,她也跟着上了后座。

二十分钟后,两人回到壹号公馆。

洛云汐走进衣帽间,拿出准备好的衣服熨烫。

片刻后,傅宴时围着浴巾走进来,头发一片濡湿,水滴顺着发尾,划入锁骨。

洛云汐放下熨斗,替他擦头发。

可突然,她的手被男人攥住:“今天晚上的宴会,你不用去了。”

傅宴时扣住洛云汐的腰将她拉进怀中,低头堵住了她的唇。

看着男人眼底的情动,洛云汐懂事的伸手搂住他脖颈回应……

云雨过后。

洛云汐裹着被子,露出圆润白皙的肩头,脖颈上还有密密麻麻的红痕。

她看着床边正在穿衣的男人:“宴时,你会娶我吗?”

傅宴时扣纽扣的手一顿:“我以为你很清楚你的身份。”

洛云汐刚毕业就进了傅氏,明面上是他的秘书,暗里却做了傅宴时三年的替身情人,也很清楚自己不过是他前妻的替身。

就连网上也年年都在称赞傅宴时对早逝妻子顾灵烟的深情。

可从她入职傅氏到现在三年,傅宴时就没去给顾灵烟扫过一次墓!

洛云汐攥了攥手,又问了句:“今天是顾灵烟小姐的忌日,三年了,您真不打算去祭拜她吗?”

回答她的,只有“砰”的关门声。

看着紧闭的门,洛云汐眼底的爱意散去,只剩下冰冷。

顾灵烟,你要是知道这个男人这么冷血,还会嫁给他吗?

她在心里问,可却无人回答。

这时,手机响起来。

她接起,那头一个阴鸷的男声传来:“他答应了吗?”

“没有。”

听着窗外传来的引擎声,洛云汐裹着被子来到窗边。

夜里,窗上雾气弥漫。

院子里的劳斯莱斯挂着的车牌是“京都A·00000”。

在京都,只要看到这个车牌,就知道这是首富傅家掌权人傅宴时的车。

【傅宴时】

洛云汐一笔一划在窗户上写下这个名字,然后对手机那头轻声说:“计划开始。”

第2章

第二天,傅氏集团总裁办。

洛云汐到时,就听见总裁办的几个员工正围在一起讨论。

“听说了吗,傅总带了别的女人出席宴会了。”

“那洛助理是不是要失宠了?”

洛云汐心里咯噔了下,傅宴时昨晚带了别的女人参加宴会?

她快步回到工位上,打开手机搜到了昨天宴会上流出的照片。

照片上,傅宴时被众星捧月,他的身边赫然跟着一个女人。

妆容加持下,她的脸竟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或者说……更像顾灵烟。

洛云汐皱了皱眉,忽然听到一声惊呼。

她抬头看去,就见照片里的女人挽着傅宴时走了进来。

看到洛云汐,女人高高在上吩咐:“泡两杯咖啡进来。”

洛云汐眼神微凉,拒绝道:“不好意思,我的职责不是泡咖啡。”

“你!”女人噎的说不出话来,转身就向傅宴时告状,“表姐夫,她区区一个助理,难道我还使唤不动吗?”

她明晃晃的贬低洛云汐。

洛云汐却念着那一声‘表姐夫’。

她记得,顾灵烟确实有个表妹叫……林琪。

“洛云汐,两杯咖啡。”

傅宴时扔下这句,便带着得意的林琪进了办公室。

洛云汐压下情绪,在众人异样的眼神下去泡咖啡。

十分钟后,她端着咖啡刚推开门,林琪的话便传到耳朵里。

“表姐夫,谁都知道你爱我表姐至深,她和我表姐长得这么像,待在你身边肯定别有目的!”

洛云汐脚步微顿,随后镇定自若的将咖啡放在桌上。

“林小姐说的对,我是有目的。”她看向傅宴时,“我唯一的目的,便是傅总。”

“表姐夫,你听到了吧!她就是奔着你……”

“司机在停车场等着送你回林家呢。”傅宴时直接打断。

林琪心有不甘,却不敢违抗,只能跺了跺高跟鞋负气离开。

办公室门被甩上。

洛云汐看向低头工作的傅宴时,状似无意提醒:“傅总,林琪是您去世妻子的表妹,你们同框出现太多次,外界会产生很多非议。”

傅宴时头也没抬:“吃醋了?”

这话砸在耳畔,洛云汐否认:“我只是就事论事。”

傅宴时这才施舍给了她一个眼神:“没有就出去。”

“是。”洛云汐退出去。

工位上。

她看着电脑屏幕,脑海中不断闪现傅宴时和林琪在一起的画面。

难道对他来说,只要是长得和顾灵烟相似的人,都可以接近他吗?

压下心里的不舒服,洛云汐发出了条短信:“淮景哥,林琪是你安排的吗?”

很快,就收到回复:“什么林琪?”

见江淮景不清楚,洛云汐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编辑成文字,尽数告知。

过了很久,才收到江淮景的一句问话:“这个林琪会不会影响到我们的计划?”

想到傅宴时对林琪的纵容,洛云汐有些迟疑。

最后回了句:“不会,我打算将计就计。”

回完消息,洛云汐又变回了傅宴时手下最得力的首席助理。

一天平静无波,却不料当晚,一个词条空降热搜——

“傅宴时深情人设坍塌,替身成群!旧伴侣VS新欢,后院起火!”

第3章

下面的照片,正是白天林琪刁难洛云汐的那一幕!

这消息一出,瞬间引起了许多网友的讨论。

总裁办的所有人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洛云汐拿着准备好的公关声明走进办公室:“傅总,这个绯闻一出,您的形象崩塌,集团股票大跌,要不要立刻出声明澄清?”

傅宴时接过文件夹看了一眼:“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去做别的吧。”

洛云汐点点头,便退了出去。

她回到工位上,一直在等着看傅宴时如何处理。

可直到下班,傅宴时都没做任何应对。

壹号公馆。

饭桌上,洛云汐看着稳坐泰山的傅宴时,再想到自己的计划,有些心焦。

“傅总……”

忽然,傅宴时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话。

洛云汐瞥了一眼,看到屏幕上显示着“父亲”。

紧接着,傅宴时接起电话。

对面傅父不知说了什么,傅宴时只说了一句:“我会和顾家重新联姻。”

便挂掉了电话。

洛云汐坐在一旁,心一沉再沉:“你真的要娶林琪?”

傅宴时摆弄着手机,应了声:“嗯。”

五分钟后,洛云汐手机提示音响起。

她点开,就看到了傅氏集团刚发的声明。

【本集团代表傅氏集团总裁公开声明,与洛云汐只是秘书关系,傅夫人已经去世三年,傅总为了已逝的妻子,决定和顾家重新联姻。】

洛云汐看到这则声明,心沉入谷底。

明明是自己故意爆料,想要迫使傅宴时娶自己,可到头来居然为他人做了嫁衣。

夜深人静。

洛云汐裹着浴袍,来到阳台点燃了根烟。

烟雾缥缈间,手机响了起来。

她接起,就听见江淮景的质问:“怎么回事?傅宴时怎么要跟林琪订婚?”

“不知道。”洛云汐弹了弹烟灰,心里的烦躁怎么都褪不去。

电话那头,江淮景痛骂出声:“傅宴时这个阴险小人,为了利益什么都做得出,当初还说是为了灵烟才维持和顾家的联姻,现在还不是为了利益要娶别人?!”

是这样吗?

洛云汐在心中问自己,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淮景哥,你说……傅宴时爱过顾灵烟吗?”

江淮景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洛云汐有些想不通,如果爱,傅宴时为什么要害死顾灵烟?

如果不爱,为什么又要找酷似顾灵烟的替身?

可她知道这些话不能对江淮景说:“没什么,随便问问。”

挂断电话后,洛云汐看着窗外的夜色,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第二天就请了上午的事假,去了灵山墓地。

天空下着小雨,空气有些闷。

洛云汐一席黑色西装,抱着一束栀子花,来到一块墓碑前。

墓碑上,赫然写着“顾灵烟之墓”。

洛云汐弯腰将花放下,又抬手抹去了遗像上面的雨滴。

才对着顾灵烟那张温婉大方的面容,轻声唤了句:“姐姐,我来看你了。”

第4章

洛云汐是顾灵烟同父异母的妹妹。

作为私生女,她从小就在国外,母亲去世后她就一个人,只有顾灵烟每个月会来看她。

大学毕业那天,她等着姐姐来帮自己庆祝,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她死亡的噩耗。

“灵烟的死和傅宴时脱不了干系。”

想到江淮景说的话,再想到他给自己看的那么多指向傅宴时的证据。

洛云汐眼底一片冷意:“姐姐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揭穿傅宴时的真面目,让他身败名裂,失去一切!”

“你是什么人?在我女儿的墓前干什么?!”

顾夫人的声音倏然响起。

她大步走过来,扯住洛云汐的手臂。

看到她脸的那刻,顾夫人面容扭曲:“你是傅宴时那个助理?你来干什么?”

洛云汐忍着胳膊上的刺痛回答:“我只是代表傅总来看看姐……顾灵烟小姐。”

顾夫人激动起来:“来看她?像你这种女人,只会脏了灵烟这快地,赶紧给我滚!”

她往外推搡着洛云汐。

洛云汐顺着她的力,转身就要离开。

可刚走两步,顾夫人的声音传来:“等一下,我看你怎么有点儿眼熟呢?”

洛云汐呼吸停了一拍,还没回答。

顾夫人仔细端详着她的脸,突然想起了什么:“原来是你!”

“我女儿对你那么好,结果你竟然趁她死了就抢她的男人,果然和你那个妈一样,不要脸。”

“顾夫人!”洛云汐喝停她对母亲的辱骂,“我母亲跟您一样也是受害者,您该恨该骂的是那个男人。”

洛云汐母亲只是一个普通大学生,却被顾父欺骗生下了她。在知道他是有妇之夫后,母亲便离开了他,在异国他乡独自养活她。

但现在母亲已经死了,尘归尘土归土,上一辈的恩怨她不想再理。

洛云汐没再多说,快步离开。

回到傅氏。

洛云汐刚脱下被雨打湿的外套,另一个助理走过来:“洛助理,傅总找你。”

洛云汐一愣,看了眼紧闭的办公室门:“知道了。”

说完,就径直走进办公室。

屋内,傅宴时坐在沙发上,神色肃穆。

洛云汐从没见过他这样,心中略略不安,可面上还是一副平常模样。

“傅总,您找我?”

傅宴时没有搭理她,只是看着桌上的一份文件。

洛云汐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疑惑地问:“这是?”

“这是你爆料的证据。”

洛云汐一僵:“傅总,你听我解释。”

傅宴时掀眸看来:“那就解释。”

四周寂静下来。

事发突然,洛云汐知道自己该装出一幅没他不能活的模样。

可想到顾灵烟,她最后只是垂眸说:“因为我等不了了,我跟了你三年,无名无分,我只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个名分。”

傅宴时根本不信:“如果只是为了这个,你不会这么沉不住气。”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威压迎面而来,洛云汐心中一咯噔。

他会不会发现了什么?

洛云汐心里猜疑着,面上更加深情郑重:“我的目的,只有你。”

她没有撒谎,自己的目的从始至终只有他。

傅宴时挑了挑眉,俯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照片,扔在桌上。

“那这个,你怎么解释?”

他语气不咸不淡,却有一种掌控全局的感觉。

洛云汐压下紧张,定睛看向那些照片,呼吸急促——

那些照片里拍下的,赫然是她今天在顾灵烟墓前的画面!

第5章

寂静的办公室,洛云汐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她咽了咽发干的喉咙,冷静应对:“我只是想去看看,您一直忘不了的正主是怎么样的。”

傅宴时看着她的视线变冷了几分:“你的表情,看起来不像?”

“你和顾灵烟,到底什么关系?”

“没关系。”

洛云汐和顾灵烟的关系,少有人知。她在赌,傅宴时什么都没查到。

沉默氤氲。

半晌,傅宴时收回视线:“出去吧。”

洛云汐退了出去。

门在身后关上的那刻,她重重舒了口气。

但这天之后,洛云汐明显感觉到,傅宴时在防备着她了。

不仅参加各种活动都没再让她当女伴,也不再叫她去壹号公馆。

林琪取代了她的位置,从早到晚跟在傅宴时身后。

日复一日,办公室的人都以为洛云汐被打入“冷宫”。

开始巴结林琪,刁难洛云汐。

这天下班,洛云汐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酒店。

她进房间的时候,屋内已经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在等她。

男人带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文俊美。

“淮景哥。”

洛云汐认识江景淮是因为顾灵烟每次来看她时,他都跟着。

江淮景喜欢顾灵烟,所以在她死后,他找到了自己,想为她报仇。

江淮景点了点头:“怎么会想起约我见面?”

为了不被傅宴时察觉,他们一直都是电话联系。

洛云汐在他对面坐下:“傅宴时已经怀疑我了。”

只一句话,便让江淮景紧张不已:“那计划怎么办?”

他烦躁的踹了脚茶几:“他还没付出代价,我们还没为灵烟报仇,不能就这么罢休!”

“云汐,你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灵烟对你那么好,你可不能忘……”

洛云汐感觉他在道德绑架自己。

但想到江淮景也是为了顾灵烟,便没计较:“既然傅宴时想知道我的身份,那就让他知道。”

江淮景愣了下:“你的意思是……要回顾家?”

“有了这层身份,我就能顺理成章嫁给傅宴时,拿到他杀人的证据。”

洛云汐虽然根本就不想回顾家,但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法。

当天晚上,洛云汐将辞职信发给了傅宴时。

第二天,她没再去公司,和顾父约在了咖啡厅。

顾父年过五十,但保养的不错,仔细看,还能找出和洛云汐的相似。

洛云汐搅动着杯中的咖啡,开门见山:“顾董事长,你和傅家维持联姻,无非是想搭上傅家的关系,可林琪再怎么说也不姓顾,自然比不上我这个亲生女儿。”

顾父眼神锋锐了一瞬:“你想换掉林琪,嫁给傅宴时?”

洛云汐没否认。

倒是顾父笑了下:“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

“林琪愚蠢莽撞,并不是最合适的人选,而我跟在傅宴时身边三年,他很信任我。”

“缕皱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父亲。”

这一声洛云汐是为了提醒他,旁支终究比不上血缘。就算他们关系再差,她也是他亲生的。

走出咖啡厅的那刻,头顶的太阳格外耀眼。

洛云汐仰头望着,前方忽然一阵喧哗。

傅宴时被一群穿着西装的下属簇拥在中间,朝她的方向走来。

他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身材挺拔修长,ḺẔ如鹤立鸡群。

洛云汐捏着包的手微微攥紧。

递交辞职信后,傅宴时没有联系过她,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有什么反应。

洛云汐思索着,两人间的距离也不断缩短,五步,三步,一步……

擦肩而过。

第6章

自始至终,傅宴时直视前方,没有看洛云汐一眼。

脚步声逐渐远离,洛云汐转头看着傅宴时的背影,心底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一星期后,顾父以商量婚事为由,将傅宴时叫来了顾宅。

林琪也跟着一起来了。

三人坐在客厅沙发,林琪挨着傅宴时坐着,期待着顾父宣布她和傅宴时的婚事。

顾父却是对傅宴时笑眯眯地说:“在谈两家婚事之前,我想先给傅总介绍一个人。”

话落,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响起。

傅宴时循声望去,就看到洛云汐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

她一席白裙,头发挽起,露出优美的天鹅颈,优雅漂亮。

“傅总,这是我的二女儿,洛云汐。”

傅宴时凝着洛云汐,双眼情绪不明。

“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是顾家的女儿?”

倏然,林琪刺耳的声音乍响。

顾父听着她大喊大叫的丢脸样子,蹙起了眉头。

洛云汐说得对,林琪跳脱的性格确实不ๅๅๅ适合联姻。

“小琪,云汐她不仅是我的女儿,还是宴时的订婚对象。”

林琪一下就炸了:“姨丈,和宴时订婚的不是我吗?”

顾父面色冷了下来:“胡说什么?”

“你跟我过来。”

也不管林琪愿不愿意,顾父强硬的将她带去了书房。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傅宴时和洛云汐两个人。

洛云汐走到傅宴时面前:“好久不见,傅总。”

傅宴时这人深不可测,摸不清喜好。

洛云汐跟在他身边三年,唯一知道的就是他讨厌欺骗,对骗他的人更是从不留情。

此刻,傅宴时的目光,让洛云汐有一种都被看透的感觉。

她想占据主动,率先开口:“爸是最近才找到的我。我的母亲年轻时和他相恋有了我,结果发现他早已娶妻,她无奈远走他乡。但不管之前如何,现在能回到顾家,我很开心。”

“因为……我终于有身份,能名正言顺的嫁给你。”

洛云汐清亮的瞳孔里倒映着他的身影。

正常男人知道一个女人深深的爱他,都会有所动容。

可傅宴时没有反应,只是凝视着她,似乎在思考她话语里的真实性。

洛云汐心里打鼓,正想还要不要说点什么的时候。

傅宴时突然起身:“明早九点,我接你去民政局领证。”

“公司还有些事,替我跟顾董说一声,先走了。”

扔下这句话,他就离开了。

洛云汐总觉得他同意的太轻易了,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当是自己想太多。

之后她拿出手机给江淮景发了一条消息:“一切顺利。”

一夜未眠。

第二天,上午九点。

洛云汐坐着傅宴时的车去往民政局。

车上,两人相顾无言。

洛云汐目光里略过窗外的倒退的街景,心中仿佛压了一块石头。

【姐姐,今天我要和傅宴时结婚了,不过我不是要抢你的丈夫。】

【相信过不了多久,我就可以让他付出代价。】

她垂了垂眼睫,将心里念头藏起。

民政局办事处,两人提交了资料。

十分钟后,伴随着一声工作人员的一声“新婚快乐”。

“咚——”一声,钢印落下!

第7章

当天,洛云汐搬进了壹号公馆。

却没想到,当晚傅宴时就出差了。

第二天,洛云汐刚醒过来,就有一个秘书来取文件。

“什么文件?”

“是傅总赞助的一个医药实验室的文件,说是在研究什么抗癌药物。”

秘书有些不理解,“从十年前傅总就给这个项目投钱,可到现在也没研究出个结果,真不知道傅总在坚持什么。”

送走了秘书后,洛云汐陷入了疑惑。

她跟在傅宴时身边三年,还从来不知道傅宴时手下有这样一家实验室。

她了解的傅宴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商人,从来不做亏本生意。

可现在明知实验室没有收入,为什么还没放弃?

洛云汐想不到答案,直到傅宴时出差回来。

她亲自做了一桌子菜,为傅宴时接风洗尘。

餐桌上,洛云汐状似无意的提起:“你什么时候投资了医药实验室?我记得傅氏的主业一直是房地产,从来没涉足过医药行业。”

“我之前是学医的,实验室是继承公司后私人资助的,和傅氏没有关系。”傅宴时回完停顿了下,又说,“明天开始,你回总裁办工作。”

不等洛云汐反应,他就起身上楼。

能家里,公司双重接近傅宴时,这么好的机会,洛云汐没有拒绝的理由。

次日,她和傅宴时一起出现在傅氏,引起了员工的议论纷纷。

这些洛云汐都无视了,投入工作。

几天后,洛云汐陪同傅宴时出差,视察他名下的医药实验室。

她看着他耐心的听医药研究报告,为了一个研究结果等上一天……才明白傅宴时不是装样子,而是真的想要将抗癌特效药研究出来。

江淮景一直跟她说,傅宴时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这三年来,她也是这样认为的。

对待枕边人,傅宴时尚且如此冷淡无情,会杀死顾灵烟又有什么稀奇?!

可现在……

洛云汐看着认真和研究人员探讨的傅宴时,有些怀疑,一个会致力于研究药物,想要带给绝望的病人希望的人,会是杀人凶手吗?

……

在邻市的行程耽搁了一个礼拜。

刚落地京都机场,洛云汐收到了江淮景约见面的短信。

七喜酒店。

洛云汐和江淮景相对而坐。

她将出差的经历告诉了他后,犹豫着问:“你说傅宴时杀害灵烟姐的事,还没找到确切证据吗?”

江淮景ɯd面色瞬间沉下来:“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会骗你吗?”

“不是。”洛云汐知道他有多在意顾灵烟,并不想刺激他。

但还是晚了。

江淮景激动的大喊:“什么实验室!什么医药研究都是假的!都是傅宴时的伪装,他就是个伪君子!”

说着,他调出了最近的新闻,递给洛云汐:“你知不知道,傅氏最近的工程被曝出偷工减料,工地楼房坍塌,死了多少工人?!”

洛云汐看着新闻上“13人死亡,50余人受伤”的噩耗,有些不敢置信。

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接触到的傅宴时,和江淮景口中十恶不赦的男人,就像两个截然不同的存在。

洛云汐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壹号公馆,一进家门,就看见傅宴时坐在客厅。

傅宴时扫了她一眼:“回来了。”

“嗯。”洛云汐应了一声,想着江淮景说的那些,还是决定试探一下。

没来得及开口,傅宴时的手机响了。

他拿着手机就去阳台接电话。

洛云汐没出口的话被堵了回来,刚要上楼。

却见茶几上放着一个档案袋。

洛云汐心里莫名有些担忧,总觉得这份文件里的东西会和自己有关。

她看了眼阳台上打电话的男人,犹豫再三,还是打开了档案袋。

刚抽出纸张的一个角,就看到打头的字——顾灵烟。

第8章

这还是三年来,洛云汐第一次在傅宴时身边看见有关顾灵烟的东西。

正要全部抽出来一探究竟,忽然听到熟悉的脚步声靠近。

她慌忙将资料塞回档案袋,放回原位。

刚放下,就见到傅宴时去而复返,径直拿走了桌上的文件袋。

洛云汐看着他,装作不知道问:“这里面是什么?”

“不重要的东西。”

傅宴时顺口回着,拿着档案袋上了楼。

望着他背影,洛云汐忍不住想,那里面究竟是有关顾灵烟的什么东西?

她本想等傅宴时不在家的时候,再一探究竟。

可惜还没找到机会,工厂倒塌的事件愈演愈烈。

【傅氏总裁销声匿迹,疑似卷款逃跑】

【傅氏楼盘即将面临全部清查】

黑词条层出不穷,网友的评论更是一边倒:“不会吧,这样没有良心的集团,还不破产?”

“傅氏总裁一命还一命。”

办公室里。

洛云汐看着沉默的傅宴时,猜不透他的心思。

傅氏工程倒塌是因为材料厂那边的经理为了赚钱,将傅氏的材料替换成了劣质建材。

而傅宴时作为傅氏的直接负责人,在工程单上签字,逃不开干系。

现在顾氏的股价不断暴跌,好几个楼盘卖不出去,资金周转不灵,好几个股东也将股份抛售。

大厦将倾,傅宴时却半点动作都没有。9

洛云汐忍不住问:“这样下去不行,你打算怎么办?”

傅宴时按灭平板:“跟我去一个地方。”

洛云汐不明所以跟上,到了才知道是去医院慰问那些伤员家属。

可还没进病房,两人就被轰了出来。

“滚!不需要你们假惺惺。”

“杀人凶手。”

家属们情绪激动,抓起东西就朝他们身上砸。

眼看洛云汐要被砸到时,傅宴时忽然站在她面前,几斤重的果篮砸在他手上,刮下指骨一块皮。

血蹭蹭往外冒。

洛云汐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你的手没事吧?”

傅宴时皱眉扫了眼,抽回手:“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洛云汐皱着眉找来了药和绷带,强势的将傅宴时的伤包扎好。

从始至终,傅宴时没说过一声痛,只有眉心因为疼而蹙紧。

洛云汐看在眼里,心里无端有些烦躁。

再想起刚才他被指责成杀人凶手的场景,不由问:“都被指责成杀人凶手了,你也没什么想辩解的吗?”

“就像每年顾夫人都来指责你是杀人凶手一样!还是说……真的是你杀害了顾灵烟?”

听到这话,傅宴时终于抬头看向了她。

“跟你有关系吗?”

洛云汐心头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

不是因为傅宴时的冷漠,而是她意识到,自己竟然真的在担心他。

她不该担心他的!

洛云汐站在原地,目送着傅宴时离开,心乱如麻。

忽然,她手机响了。

她拿起一看,是江淮景发了一个地址:“来我家,滨江路32号别墅。”

洛云汐退出短信界面,看了眼邮箱里傅氏工厂案的资料,最终还是没有发给江淮景。

一个小时后,洛云汐到了滨江别墅。

这是她第一次来江淮景的家。

屋内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留了一盏昏暗的灯。

而门对面,挑高的客厅墙上满墙都是顾灵烟的照片。

洛云汐被这场景吓到,还没反应过来,江淮景走到她面前:“证据呢,给我?”

洛云汐犹豫开口:“我没带过来。”

看着江淮景沉下来的脸色,她还是想要劝一句:“工程倒塌是材料商的问题,归根究底,不关傅宴时的事……”

“够了!”

“砰!”

江淮景一拳砸在了柜子上,玻璃碎片四处纷飞。

他死死抓住洛云汐的胳膊,满脸阴鸷:“你竟然帮傅宴时说话?”

想到了什么,江淮景温润的面容变得扭曲:“说!你是不是和灵烟一样,爱上他了?”

第9章

洛云汐愣住了。

她爱上傅宴时?

怎么可能?

“洛云汐,你还记得灵烟吗?最爱你的姐姐就是被傅宴时害死的!”

江淮景扯着洛云汐到照片墙前:“你看!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灵烟在看着你,她死不瞑目!”

洛云汐猛然对上无数双眼睛,好像每一张照片的眼睛都在看着她。

除却害怕外,她心底涌起密密麻麻的愧疚。

江淮景在她身边说:“你只不过是一个私生女,没人接受你,只有灵烟接纳你。”

“你忘记她是怎么对你的吗,结果你就是这么回报她的吗?”

洛云汐想起以前的日子,手死死攥成拳头:“我没忘!永远也不可能忘。”

……

洛云汐浑浑噩噩开车回家,脑海里替顾灵烟报仇和发现对傅宴时的心思交织在一起。

她的脑袋隐隐作痛,没有注意到前方的障碍——

“嘭!”的撞上了护栏。

洛云汐只感觉到一阵剧烈的冲击,便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是在医院病房。2

傅宴时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黑眸清冷:“醒了?”

“我怎么了?”

洛云汐撑着从床上爬起,脑袋上传来疼痛,有一种恶心想吐的感觉。

“你开车的时候,出了车祸。”

“你……去哪了?”

傅宴时眼里闪过抹精光。

洛云汐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被子下的手微微拧紧:“去见一个朋友。”

她低着头,却能感觉到傅宴时怀疑的视线。

洛云汐心如擂鼓。

就在她以为傅宴时发现什么时,他忽然起身扔下一句:“好好休息。”

就离开了。

病房门关,洛云汐松了一口气,可在想到之前江淮景说的那些话时,思绪纷飞。

她住了几天院,可傅宴时除了醒来那天来看过她,就再没看到过他的身影。

三天后,洛云汐独自出院回到壹号公馆。

一进门,一股冷寂扑面而来。

她环顾四周,屋内空无一人。

从客厅找到书房,都没有找到傅宴时的身影。

难道在公司?

洛云汐想着,正准备关掉书房门,却看到傅宴时的笔记本静静的摆放在书桌上。

这是千载难逢查看傅宴时电脑的机会,自己要放弃吗?

这个念头涌上来,怎么都压不下去。

洛云汐上前打开了电脑,就看到右下角闪烁的邮箱图标。

点开,就看到里面有一封未读邮件——“关于顾灵烟的视频,你可以删掉。”

顾灵烟?

看到名字的一瞬,洛云汐心里那点迟疑消失的一干二净,连忙点开附件里的视频。

几秒黑屏后,画面里是一片湛蓝的海水。

紧接着,响起傅宴时的声音:“不是想死吗?往里走啊。”

下一秒,顾灵烟的身影出现在视频里,她竟真的一步一步,朝着大海深处走进去。

屏幕外,洛云汐眼睁睁看着顾灵烟越走越深,直到海水没过她胸膛。

她扑腾着,挣扎着惊惧的回头求救:“救我,宴时——”

第10章

视频到这儿,戛然而止。

书房内寂静得可怕。

洛云汐耳边回荡着顾灵烟那句惊恐的求救声:“救我……”

她仿若失去了浑身的力气,脑海里一片空白。

视频是傅宴时拍的,真的是他害死了顾灵烟!

想到顾灵烟的那声求救,他在场,却眼睁睁看着她淹死。

这个事实,让洛云汐无法相信,也无法接受。

她说不出心里是震惊多,还是为顾灵烟不值多,还是为自己看错了傅宴时而感到悔恨……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傅宴时问清楚!

她点开之前为了了解傅宴时行踪,偷偷安装的GPS,就看到那个小红点出现在一个意料之外的地方——

灵山墓地。

今天的太阳有些刺眼。

傅宴时站在顾灵烟墓碑前,目光幽深的看着墓碑,眼底似有化不开的浓墨。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工人,手上拿着锤子。

其中一人看了看日头,上前提醒:“傅总,你看了好久了,在看什么呢?”

傅宴时这才收回视线,拿出一张支票递给他:“我不想再看到这个墓。”

那人收了钱,连忙招呼兄弟们就要开工。

等洛云汐赶到时,就看到那锤子狠狠的砸在顾灵烟的墓碑上。

“哐——”

是石头落地的声音。

也是洛云汐心碎的声音。

她不敢置信的看向傅宴时。

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傅宴时就是江淮景口中那种彻头彻尾,冷酷无情的人。

他这种人,除了自己谁都不爱!

洛云汐心底愧意和刺痛交织。9

“是我错了。”

是她错了,她不应该误以为傅宴时还有良知。

更不应该对他……生出那种心思。

“傅宴时,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心?”

洛云汐指着已经被砸烂的墓:“这可是你妻子的墓碑,你们青梅竹马,相爱多年,你不止杀了她,甚至连她死后也不想让她安宁吗?”

傅宴时眼睛微眯:“是江淮景告诉你,我杀了顾灵烟。”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四周霎时寂静下来,风过无痕。

半晌,洛云汐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傅宴时漫不经心低头把玩手里小小的黑色物件。

“从一开始。”

洛云汐看着他手里的东西,瞳孔一缩。

那是她装在他车上的GPS。

所以他早就知道了一切。就连今天,也是他故意引她来这里的。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这时,傅宴时手机响起。

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他应了句:“我立刻过来。”便离开了。

根本没管洛云汐。

就好像笃定她掀不起什么风浪一般。

洛云汐看着他的背影,从一地狼藉中翻找出顾灵烟的遗像,紧紧抱在了怀里。

之后,她将傅氏工厂倒塌案,在傅宴时电脑里发现的视频,以及顾灵烟墓地的狼藉都发给了江淮景。

不出片刻,江淮景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接起,就听到那头男人激动的声音:“傅宴时这个人渣,竟然毁了灵烟的墓!”

“现在有这些证据,我一定要让傅宴时身败名裂,我要让整个傅氏给灵烟陪葬!”

听着这些,洛云汐却不觉得开心。

心里反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喘不过气来。

她没离开墓园,就拿着手机等在这儿,等待着网上的风波到来。

很快,在江淮景的运作下,【傅氏总裁傅宴时杀妻另觅新欢!】

【傅氏总裁深情人设崩塌,竟毁妻子坟墓!】

一时间,傅宴时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洛云汐看着新闻里傅宴时的照片,百味掺杂。

突然,页面自动更新了傅氏刚发布的消息——

【傅氏集团将于今日下午16点20分召开发布会,向社会澄清,不实言论将依法追责。】

看着这行黑字,洛云汐心里有些发慌。

证据充足,难道傅宴时还能将黑的说成白的?!

她不放心,从墓园直接去了傅氏。

收到消息的更大媒体都已经汇集在发布会现场。

洛云汐带着帽子藏在众人中,等着发布会开始。

终于,16点20分。

傅宴时出现了。

他冷锐的视线扫过每一台摄像机,掠过洛云汐站的地方时微微停顿,然后自然收回。

“人最难的就是自证,所以今天召开发布会,我不会多说什么,只是有一个人要带给你们见见。”

傅宴时说着,朝台侧招了招手。

一时间,所有摄像机都转去了那个方向。

洛云汐也疑惑的看过去。

就见一个女人穿着当季新款白裙,温柔大方款款走到傅宴时身边。

那张脸,赫然是死了三年的……顾灵烟!

第11章

这一刻,洛云汐脑海一片空白。

就这样看着突然出现的顾灵烟。

顾灵烟不是死了吗?

她甚至亲眼见到顾灵烟走向深海里的视频……

这样的震惊一直到发布会结束,洛云汐都没办法走出来。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傅宴时和顾灵烟走回的壹号公馆。

客厅里。

洛云汐看着鲜活的,跟傅宴时说话,笑着的顾灵烟,眼眶滚烫又酸涩。

许久,洛云汐终于憋出一句话,声音有些颤抖:“……姐姐?”

顾灵烟挽着傅宴时的手,看了他一眼,有些娇嗔:“之前我和宴时吵架,一气之下就跑出国,现在我们已经和好了。”

洛云汐皱眉问:“所以你没死,那为什么谁都不知道?”

这件事情,江淮景知道吗?

顾灵烟看着洛云汐这幅失神的样子,心底轻蔑。

可面上她却扬起一抹善意的笑:“哦,在国外我身体不好,昏迷过一段时间,最近才清醒能活动,所以来不及告诉大家。”

她上前,轻轻抚上洛云汐的发顶:“你肯定很担心,抱歉。”

洛云汐看着她,语气温柔,还是那个温柔大方的顾灵烟。

“够了,你们两姐妹也叙完旧了。”这时,一直当背景板的傅宴时清冷的声音传来。

洛云汐看向他:“你一直都知道姐姐没死?”

“嗯。”傅宴时轻嗯一声。

洛云汐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敷衍之意。5

她还想说什么,却听顾灵烟笑道:“云汐,你别怪你姐夫。”

“轰!”

洛云汐心底好像有什么倒塌了。

姐夫……

洛云汐在心里默念着这个称呼,心中一片苦涩。

她不由抬头看向傅宴时,他神色依旧淡淡,也没有否认。

她忽然觉得无措。

是啊,顾灵烟没有死,她是傅宴时的妻子。

傅宴时……是自己的姐夫!

那他们之间的结婚证又算什么?

可她看着顾灵烟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心中又觉得羞愧。

密密麻麻的情绪涌上心头,折腾得她喘不过气。

洛云汐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你们久别重逢,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我……不打扰你们了……”

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洛云汐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跑出了壹号公馆。

不知道跑出了多远,洛云汐才气喘吁吁停下来。

她撑着柱子,大口大口喘气:“呼……”

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幕,回想着自己有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应该没有吧。

她告诉自己,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还是他姐姐的丈夫,以后他们就彻底没有关系了。

想到这,洛云汐拿出手机,给傅宴时发了一条消息。

“傅总,我放在壹号公馆的东西过两天我再来拿,别让姐姐发现。”

过了一会,傅宴时回了一条消息:“不想被发现,就现在过来拿。”

洛云汐看到消息,愣了片刻。

不行,现在顾灵烟就在壹号公馆,她怎么能回去呢?

想起顾灵烟,洛云汐思绪又不由飘远。

他们现在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久别胜新婚,肯定很甜蜜吧。

这些心思不是她该想的。

这时,洛云汐才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摇了摇头,将这些不该想的都抛出脑海。

“那就都扔了吧。”

发完这条消息,洛云汐才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又敲击键盘,编辑了一条消息发过去,随后熄灭屏幕,眼底一片寂灭。

这次,他们彻底没有关系了。

而另一边,傅宴时独自坐在房间内,看到洛云汐说要把东西都扔了,目光沉了沉,看起来有些不悦。

可紧接着,“叮——”的一声,屏幕再次亮起。

洛云汐发来的一条消息横亘在屏幕上,清楚映入傅宴时眼帘——

“傅总,挑个时间,我们去把离婚证领了吧。”

第12章

傅宴时静静的看着屏幕上的文字,目光更加深沉。

他看了许久,直到屏幕熄灭,才反手扣上手机,烦闷的揉了揉眉眼。

……

另一边,洛云汐发完消息就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她推开门,一个简陋单调的现代风格装修的房子呈现在眼前。

身为总裁助理,她每月的工资不低。

更何况当傅宴时情人的这三年,他很大方。

所以她租的公寓楼,位置在市中心,离公司近,租金不菲。

但是她在这里住了三年,屋里还是十分空旷,没有生活气息,好像随时都准备离开。

洛云汐进到屋内,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一口就灌下肚。

只是一瓶酒下肚,她还没醉。

可心里却像被剜了一个口子,血在不断的滴。ᴸᵛ

她一开始或许就不该回来的。

如果不回来,一切都不会发生。

原来灵烟姐根本就没有死,她该高兴的。

“呵……”洛云汐自嘲一笑。

报仇,她报的哪门子仇。

洛云汐拿出手机,就看到最新的新闻。

因为顾灵烟的出现,傅宴时“杀妻”的传闻不攻自破。

还有傅氏之前的丑闻,材料商那边也主动出来承担了责任。2

反倒是傅氏,从来没有逃避过这个责任,甚至负责了死者丧葬费和医药费,还发放了抚恤金,博得了好名声。

“傅氏集团不错,是个有良心的企业。”

“还以为傅氏总裁是法制咖,没想到都是误会。”

“原来傅氏总裁那么帅吗,还有他妻子,真是太有气质了,两个人郎才女貌,好般配啊。”

“陷害傅总的人肯定是商业竞争对手,躲在幕后,是见不得人吗。”

洛云汐看着一条条评论,心底越来越不舒服,眼泪不由冒了出来。

原来他早就有了应对方案,只是一直防备着自己,故意隐瞒。

傅宴时和顾灵烟在网友眼里,十分般配,是王子和公主。

而她只是藏在阴暗角落里,伺机而动的小人。

正伤心着,洛云汐手机响起。

她模糊的视线看到了屏幕上显示着江淮景的名字。

她接起:“喂。”

那头传来江淮景激动的声音,里面还夹杂着不敢置信。

“是不是真的,灵烟还活着?”

落云汐神情未变,她早就知道,如果江淮景看到新闻,应该会很激动。

“是真的,我今天在壹号公馆见到了她了。”

那头没有声音。

沉默一秒,洛云汐眼底清明:“淮景哥,我打算回去了。”

她说的回去是回英国。

半晌,静默的话筒里再度传来江淮景低哑的声音:“也好。”

一句‘也好’,洛云汐也分不清是为她好,还是她离开,就不会打扰到顾灵烟和傅宴时。

她挂断电话,继续喝酒。

至于江淮景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接下来会做什么事,那就和她都无关了。

只有将自己灌醉,才不会想这些。

不负众望,她将自己灌醉了。

喝醉后的洛云汐脑海里只有傅宴时,不管怎么赶也赶不走。

最后,她打了一通电话给傅宴时。

而神奇的是,那边接通了。

洛云汐对着手机那头醉醺醺地说:“傅宴时,从明天起,我不会回傅氏了……”

第二天清晨。

阳光透过窗户倾洒进房间,洒下斑驳光影。

沙发上,洛云汐倒着挂躺在沙发上,乱糟糟的头发盖住了脸颊,浑身酒气,还有宿醉,衣服也乱糟糟的。

毫无形象可言。

“叮咚——”

刺耳的门铃声在寂静的空间响起。

洛云汐皱了皱眉,也没想过来人会是谁,半眯着眼就去开门。

打开门,洛云汐愣住了。

邋遢宿醉的洛云汐和衣冠楚楚的傅宴时四目相对!

如侵删

夏衣纯给裴宁先当了五年的首席秘书兼情人,她清楚没有爱情

夏衣纯给裴宁先当了五年的首席秘书兼情人。

她心里清楚,他对她只有游戏,没有爱情。

她已经二十七岁了,家里催着她赶紧辞职回家相亲,于是,她给裴宁先做了一个积分表,等到扣满一百分就彻底离开……

这天,夏衣纯在机场送走匆忙去找白月光的裴宁先,等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她才木然的拿出那张积分表。

在上面郑重的写上最后一笔--

裴宁先不喜欢我,-100 分。

半个月后。

裴宁先在回国的飞机上,看着一旁因为疲惫睡过去的肖楚楚,明明这半个月两人的关系亲近了很多,肖楚楚也不似从前一般排斥他,但裴宁先却也没那么高兴。

反而这半个月过的非常不习惯!

在不习惯什么?

似乎是不习惯那个从前哪里都陪着他去,事事都会先帮他安排好的人,这次居然不在。

令他每天情绪格外的低。

下飞机后,裴宁先让司机送肖楚楚回去,自己则迫不及待的回了铭宇。

他不会承认,自己此刻竟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夏衣纯!

可到了公司之后,电梯直达顶楼总裁办,他却仍然没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秘书们眼睁睁看着老板的脸黑了下来。

走进办公室,他看见桌上有个盒子,裴宁先眼神一暗,走近一看,脸色更加难看。

最上面,是一封辞职信,写着夏衣纯的名字!

而盒子里其他的东西……有多张银行卡、车子钥匙、各种奢侈品,全是他过去送给她的!

裴宁先咬牙:“夏衣纯!你到底想干什么!”

忽然,他还发现里面有张纸,拿出来一看,黑眸里瞬间情绪翻涌。

裴宁先对我态度差-5 分裴宁先当众讽刺我一5 分裴宁先害我被泼酒-10 分裴宁先不管我的死活-10 分裴宁先拿钱侮辱我-10 分

裴宁先不喜欢我 -100 分!

他捏着纸张的手逐渐用力,差点把纸捏破。

这是……夏衣纯给他做的积分表?

最后写着他所有的分都扣完了,那,扣完

了的结果,是什么?

看着那封辞职信和这些全部被还回来的东西,裴宁先仿佛知道扣完的结果是什么了。

几秒后,他猛地将纸摔在桌子上,用暴怒来掩饰心中的不安,并暴躁的把助理叫了进来。

“给夏衣纯打电话,让她滚回来见我!”

助理眉心一跳,为难的开口:“夏秘书,恐怕来不了了……”

裴宁先狠厉的抬头:“为什么?”

助理犹豫着拿出一张红色卡片:“您自己看吧。”

裴宁先接过那卡片,竟是张结婚请柬!

而当他的目光顺着往下,赫然在新娘的名字上看到了夏衣纯两个字。

而结婚日期,就是今天!

“这张卡里有一百万,收好。”

清晨,六点四十分,夏衣纯一身酸痛的从床上辗转醒来后,一张银行卡便扔到了身上,她微微一愣,接着便面色如常的接住。

看向面前冷漠俊美的男人,扬起一抹笑:“谢谢裴总。”

男人没回,下床熟练的走向浴室。

房间里,夏衣纯的笑容已经隐去,那张卡被她紧紧握在手里,刺得掌心微痛。

裴宁先,铭宇集团总裁,云城无数女人趋之若鹜的对象。

所有人都知道,夏衣纯是裴宁先身边待得最久的女秘书。

他挑剔严苛,龟毛又麻烦,身边每一任秘书都待不过3个月。

可偏偏,就是夏衣纯,在他身边待了五年。

无他,因为她能把裴宁先上到工作下到生活的各种要求完成的近乎完美,仿佛就是天生为裴宁先而生的一样。

而在三年前,他在一次酒局中不慎中招后,夏衣纯还帮他以身解药。

这已经超出了一个秘书的本职工作,但夏衣纯做的心甘情愿。

因为她喜欢裴宁先,很早就喜欢了。

没有人知道,为了来到他身边,夏衣纯做了多少努力。

所以她了解他的各种喜恶,能满足他各种挑剔的要求。

但显然,她的深情从未得到回应,两人第一次偶然发生关系后,夏衣纯原想鼓起勇气吐露心迹,结果裴宁先清醒后直接递给她一张卡,生生堵住了她所有的话。

他不想和自己有任何私人牵扯,想继续留在他身边,就得接下他的钱。

之后,两人阴差阳错的又有了几次,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便固定了下来,只是每次,他要么给钱,要么会问她想要什么,房子车子奢侈品,倒是从不吝啬。

夏衣纯叹了口气,将卡放进抽屉里,下床穿好衣服。

这时裴宁先也已经从浴室出来,高大威严,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床头的手机响起,夏衣纯看了一眼名字,是那个娱乐圈很火的一线小花。

她目不斜视的将手机递给裴宁先。

接通后,那边甜腻娇软的嗓音飘了出来,“裴总,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呀……”

裴宁先始终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那边又卖乖取宠了一阵儿,他才终于发善心般轻笑了一声。

嗓音微哑,却莫名好听。

几秒后,他淡淡道:“行了,我等会儿顺路去探班。”

离开前,他对夏衣纯道:“我先走了,你下午再去公司。”

夏衣纯顺从的点头:“需要帮您准备探班礼物吗?”

裴宁先静静看了她一眼,语气似是讥诮:“夏秘书倒是真的很专业。”

像是在讽刺她刚跟他睡完,就能面不改色的为其他女人准备礼物。

夏衣纯笑得恰到好处,看不出别的情绪。

“这是我应该做的。”

裴宁先没再说话,离开了公寓。

他走后,她紧握着的双手才缓缓松开,漂亮的眼眸微垂,心头一阵酸涩。

她又不是机器人。

不是不在乎其他女人,只是跟在他身边五年,早就看得麻木了。

不一会儿,家里电话打了过来。

不出意料,又是催她离职相亲的。

“纯纯,这工作那么忙,天天加班,还老是喝酒喝到进医院,妈妈很担心你,你辞职回家吧。”

母亲苦口婆心的劝导,夏衣纯握着手机也沉默了。

她今年27,年纪的确不小了,父母都是普通人,唯一的心愿就是看着女儿结婚生子,可她却飞蛾扑火般爱了裴宁先许多年。

如今,也早就明白他不可能会爱上自己。

她闭了闭眼,不想再让父母担心,缓缓道:“妈,再给我三个月时间吧,我处理好一些事情再回去。”

夏母这才高高兴兴的挂了电话。

夏衣纯坐在床边发了会儿呆,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张A4纸,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表格。

五年了,她知道自己该放弃了。

所以,这是她给裴宁先做的积分表。

如果三个月内,他扣满100分,她就彻底死心;

如果加满100分,她就正式告白一次。

想着裴宁先刚才下了她的床就立刻去找别人的行为,夏衣纯拿出黑笔在表上狠狠添上一笔——

不守男德,扣5分。

第2章

事实上,裴宁先也根本没有“男德”这个东西。

身为铭宇总裁,他身边向来女人无数。

不过都是玩玩而已,很少有人能真的留在他身边。

外人皆说他薄情无心,但夏衣纯知道,裴宁先有心,不过,那只属于一个人。

像今天这个打电话讨宠的女明星,他不过是逢场作戏。

讨他开心了他便宠宠,若触到了他的脾气,那这位爷也立刻翻脸无情。

只是夏衣纯没想到,他这次会翻脸的这么快。

时间刚到中午,她就接到了女明星经纪人的电话。

“夏姐,您快来一趟吧,裴总发了好大的火,露露都被吓哭了。”

露露就是那女明星,向来八面玲珑最会讨人欢心,竟还会触了裴宁先的霉头?

夏衣纯赶紧打车去了片场。

一地的玻璃碎渣,果然发了很大的火。

她抬眼看见那坐在休息室角落楚楚可怜的美人儿,夏衣纯先是一愣,便立刻明白了原因。

黑长直、白裙子、清雅淡妆。

全是跟露露美艳女星人设相反的打扮,明显是在刻意模仿别人。

但模仿谁不好,模仿那个人。

夏衣纯摇了摇头,走向脸上铁青的男人,见他手上还有缕缕血迹,大约是摔东西时伤到了,她转头客套的对经纪人说:“抱歉,损坏的东西会照价赔偿,我先带裴总去处理伤口。”

经纪人一脸不舍,裴宁先这个大腿可是他们努力了好久才抱上的,谁知道露露会突然得罪他。

她恳求道:“夏姐,你帮露露求求情吧。”

夏衣纯礼貌开口:“好聚好散,以后露露小姐不必再找裴总了。”

经纪人最后的希望彻底破灭。

接着,她帮裴宁先拿好东西:“裴总,请。”

男人一脸冷漠的起身。

露露还想挽留,娇滴滴道:“裴总……”

他微微停下,声音低沉如水:“下次再学她,我保证圈子里不会再有你这个人。”

露露瞬间僵住,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离开后,夏衣纯送裴宁先回了他自己的别墅,她也没离开,而是帮他包扎伤口。

她小心翼翼的用棉球擦掉血迹,裴宁先好像感觉不到痛一般,失神地坐着。

她知道,他又想起那个人了。

夏衣纯默默地帮他包扎好:“裴总,伤口没好之前不要沾水。”

他不走心的“嗯”了一声,便起身直接往卧室走去。

“砰!”

门关上后,夏衣纯叹了口气,顺手帮他收拾下有些乱的客厅。

然后发现客厅里不知何时多了架钢琴,既不是名牌也不是最新款,一架看上去已经很旧的普通钢琴,却能让一向挑剔的裴宁先把它摆在家里。

盯着那台钢琴,明知不该,夏衣纯却还是走神了。

她想起了和裴宁先第一次相遇,就是在她15岁参加钢琴比赛的时候。

那次她遇到了一个色狼评委,被堵在后台险些被欺负,比赛在裴家名下的华荣剧院举办,裴宁先路过救下了自己,他顺手而为,也从来没有记住过她。

但那天下午他携光而来的画面,夏衣纯记了好多年。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钢琴前面,她情不自禁的伸手抚摸上琴键。

可下一秒,一道暴怒的声音打碎了这温情的回忆。

“谁让你碰这台钢琴的!”

裴宁先不知何时出来了,大步走过来将她抚摸琴键的手狠狠甩开。

她手被甩的生疼,讷讷道:“抱歉,我只是……”

看见他像擦什么脏东西一般擦她摸过的地方,夏衣纯脸色一白,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冷声道:“滚。”

夏衣纯低着头,狼狈无比的离开。

第3章

出了别墅之后,她的眼眶马上就红了。

但很快又把那股泪意强行压下,待在裴宁先身边这么多年,早该习惯他的喜怒无常了。

不过晚上睡觉前,她又默默在积分表上记了一笔。

脾气太差,扣5分。

翌日,她去上班的时候,两人神色如常的工作,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下午下班前,裴宁先忽然把她叫进办公室:“晚上陪我去吃饭。”

夏衣纯以为是跟以前一样的饭局,点头应是。

但这次不一样的是,他还让助理给她准备了条非常艳丽的碎花裙,并不像是出席正式场合会穿的。

到了餐厅,桌对面只坐着个一身名牌的女人,一看就是富家千金。

夏衣纯愣了愣,看向裴宁先,却见他难得绅士的帮她拉了拉椅子,夏衣纯攥紧了手,沉默的落座。

“宁先,裴爷爷安排我们见面,你带这种女人来干嘛?”

富家千金不满的开口,看见夏衣纯那风骚的打扮,眼里满是鄙夷。

裴宁先暧昧的笑笑,直接握住夏衣纯摆在桌上的手:“她喜欢跟着我。”

夏衣纯心里有些抗拒,却并没有推开。

身为最了解他的秘书,夏衣纯已经明白他的目的了,无非是故意带个“情人”来气相亲对象。

只是他这么做,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她的脸面吗?

夏衣纯心里苦笑,面上却配合露出一抹夸张笑容:“是啊,我离不开裴总的。”

说着,她还微微弯身靠在裴宁先肩上,姿态暧昧,看的对面的女人脸色青白。

裴宁先都没想到夏衣纯这么配合,看了她一眼,打个响指叫来服务员。

“宝贝,这儿有你最爱喝的红酒。”

很快,服务员拿来红酒,夏衣纯一边跟他调情一边一杯杯的喝着。

表情得意的像个耀武扬威的小三。

果然,不到三杯,富家千金便忍受不了站了起来,狠狠的盯着她:“不要脸的狐狸精,跟你吃饭我恶心!”

接着就拿起她的爱马仕包包,气冲冲离开了。

人走后,裴宁先立刻恢复了冷淡的模样,还颇有些嫌弃的脱掉了沾染酒味的西装外套。

语调冰冷:“做的不错。”

夏衣纯挤出一抹笑,心里扯的疼,只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她本以为这件事会很快过去,但过了两天,她代替裴宁先去铭宇旗下酒店开会,却被三四个女人堵在了洗手间。

“放开我!你们干什么!”

她们不顾她的反抗,将夏衣纯压在地上,原本规整的职业套装被扯得凌乱。

最后,那个富家女手上走了出来,阴恻恻的蹲在她身前,尖利的指甲用力挑起她的下巴,痛得夏衣纯皱眉。

她拿出两瓶红酒,阴笑着看夏衣纯。

“不是喜欢喝酒吗?今天我让你喝个够。”

半小时后。

洗手间被反锁的门打开,几个女人冷笑着离开。

“贱女人,这就是你的下场!”

里面,夏衣纯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浑身上下都被红酒淋了个彻底,一阵不适涌上来,她偏头抽搐着吐出一大滩酒液。

浑身上下都在颤抖,她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后,看着洗手台镜子里的自己,狼狈不堪。

夏衣纯死死咬住唇,红着眼打开水龙头往自己脸上扑水。

一边洗脸,一边流泪。

有满肚子的恨,可是该恨谁呢,是这几个女人,还是裴宁先?

夏衣纯就这样哭了许久,才终于缓过神来。

走出去时,她表情已经恢复正常,但还是浑身酒味,引人侧目。

她装作不在意的快速走出去,站在门口时忽然有些头晕,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一抬头,正好看到裴宁先那辆昂贵的布加迪跟在一辆普通出租车后面开了过来。

两辆车停下,他匆忙走到出租车旁边,小心翼翼的扶里面拄着盲杖的人出来。

熟悉的白裙、飘逸的长发,干净的气质,仿佛圣洁的天使。

跟一身脏污的她是云端和泥淖的区别。

是肖楚楚,裴宁先的白月光。

第4章

看着裴宁先扶着肖楚楚走过来,夏衣纯自卑一般,慌忙转过身去。

那股可笑的自尊心促使夏衣纯不敢让他看见自己。

而裴宁先满心都在肖楚楚身上,也根本没发现这个背对着自己满身酒味的女人。

两人经过她身边时,夏衣纯听到肖楚楚略带清冷的声音:“裴总,你不用跟着我了。”

裴宁先的声音是夏衣纯从未听过的温柔:“我送你回房间。”

肖楚楚没再说话,只是倔强的拄着盲杖,明明看不见,但就是不肯让别人扶自己。

裴宁先也固执的不肯离开。

夏衣纯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一片苦涩,落寞转身离去。

知道肖楚楚,是某次偶然看到裴宁先在看着她的照片发呆。

一向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脸上竟然也会有那么失意的神情。

后来,夏衣纯才知道,照片上的人,是裴家管家的女儿。

算得上跟裴宁先一起长大,十几岁时,她和裴宁先一起出了车祸,裴家人一心只想着救回裴宁先,而忽略了受伤更严重的肖楚楚,导致她因为治疗不及时双目失明。

这件事成了裴宁先心里永远的刺。

他喜欢她,更觉得亏欠她,一直不接受相亲,也是为了肖楚楚。

但肖楚楚似乎并不喜欢裴宁先,她心里只有钢琴,长大后成了盲人钢琴家,甚至去了国外。

如今,她居然回来了。

而自从肖楚楚回来之后,一向沉稳冷静的裴宁先,就总是心不在焉。

铭宇集团总裁办,距离那天已经过了快一周了。

夏衣纯给他汇报完工作,见裴宁先还在走神,咳了一声,道:“裴总,您还有工作要安排吗?”

裴宁先回过神来,冷冷道:“晚上七点阳升科技陈董有个局,你陪我去。”

夏衣纯了然点头:“好的。”

见他总是心不在焉,夏衣纯忍不住提醒:“裴总,陈家跟裴家是世交,您上次抢了陈董的生意,董事长很不满,这次赴宴您最好缓解一下和陈董的关系。”

裴宁先冷眼看她:“还用不着你教我做事。”

夏衣纯自知僭越,没再说话,默默地离开。

晚上,到了酒局的会所。

陈董一看见裴宁先,果然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裴总真是不同凡响,一出手就抢走我跟明建十多亿的合作,一鸣惊人啊。”

裴宁先显然没把夏衣纯的交代听进去,一脸漫不经心:“承让。”

陈董本来是想讽刺他,结果又被裴宁先冷淡的样子气得半死。

夏衣纯见状连忙过来打圆场,“陈董,好久不见,您别介意,上次抢了明建的合作是无心之举,老爷子早放话了,今天就是特地让我们给您道歉来的。”

说着,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是一块百达翡丽的男士手表。

陈董这才脸色好看了些,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但没过多久,他又开始发难,想要逼裴宁先喝酒。

奈何这位爷今天看着就心情不好,若是平时说不定还会给点面子喝几口,今天愣是动都不动。

夏衣纯早习以为常,裴宁先讨厌应酬她是最清楚的,通常这种局的酒都是她来喝。

为了他,她甚至练成了圈子里有名的千杯不醉。

夏衣纯挤出最完美的笑,一手拦住陈董给裴宁先倒威士忌的手。

“陈董,裴总今天身体不好,您别为难他了,所有的酒,我来喝。”

陈董心中本来就有气,但是裴宁先他也不敢过分得罪,正好顺势把气全撒在夏衣纯身上。

“所有的酒,你都替他喝?”

夏衣纯面不改色:“没错,我代替裴总给您赔罪,所有的酒,来者不拒。”

“好!”陈董将整整四瓶威士忌摆上桌面:“全部喝完,明建的事就此翻片儿。”

周围人看着那四瓶威士忌,都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

这些一口气喝完,人只怕都要翻片儿了。

但夏衣纯却面不改色,率先打开一瓶,红唇轻启。

“各位,我先干为敬。”

第5章

她一仰头,不到一分钟便将第一瓶喝光了。

其他人一眨不眨的看着,裴宁先也抬眸看她,表情平淡如常。

威士忌浓烈刺激的酒液入喉,夏衣纯却仿佛没有味觉,一瓶一瓶的喝着,不一会儿,整整四瓶威士忌就只剩下了空瓶。

强烈的酒精刺激让她本就脆弱的胃部又开始隐隐作痛,但夏衣纯竭力让自己看上去正常。

“陈董,满意了吗?”

在场都被她一口气炫四瓶烈性酒的豪举惊呆了,陈董原本只是想为难她,这下眼里都带了几分佩服。

“满意,满意!裴总,你这个秘书了不得啊。”

夏衣纯微微一笑。

裴宁先却漫不经心的开口:“你随便在外面抓个陪酒的,也这么会喝。”

夏衣纯脸上的笑一僵,又主动道:“我给各位倒酒。”

会所的气氛这才开始热闹起来。

等到没人再有空关注她,夏衣纯终于忍不住,偷偷走出包厢跑进洗手间,吐了个昏天黑地。

她难受的捂着发痛的胃,双腿都在颤抖。

一边吐,一边忍不住难过。

她脸上飘着红晕,眼眶也红红的,又用冷水洗了好几把脸,才强忍着不适回去。

“你不舒服?”

裴宁先不知怎么注意到了她,夏衣纯已经恢复了些清醒,摇头:“还好。”

他又看了她几眼,不知是信了还是懒得再管,没再说话。

酒局很快结束,其他人纷纷离开。

裴宁先走到会所大堂,夏衣纯慢慢的跟在他身后,此时,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胃部的剧痛令她脸色发青。

夏衣纯有些撑不住,想要叫住身前的裴宁先。

前面的男人脚步却忽然停下,开始接听电话。

夏衣纯走到他身边时,便看到他冷峻的侧脸紧绷着。

“楚楚摔倒了?”

他的声音异常紧张,对着手机大骂:“你们是怎么照顾她的?废物!”

夏衣纯痛得意识不清,想抓住他衣袖:“裴总,我好痛……”

可他根本没注意到她,挂了电话后,仿佛忘了还有夏衣纯这个人,匆忙走了出去。

夏衣纯眼睁睁看着那辆布加迪离开,最后,她眼前一片模糊,晕晕沉沉的倒在了大堂。

二十分钟后,120急救车停在会所门口,夏衣纯被服务员们抬了上去。

胃出血,她又在医院挂了一晚上吊水。

夏衣纯醒来后,医生面色严肃的斥责她,胃部状态这么差,还喝这么多酒是不想活了吗!

而夏衣纯孤寂的躺在病房里,默默无言,眼前全是裴宁先弃她而去的画面。

第二天,她从医院离开,直接回了集团上班。

办公室,裴宁先递给她几份文件:“找个剧院投资办一场音乐会,请她来,别以铭宇的名义。”

夏衣纯接过文件,上面正是肖楚楚的资料。

是要给她办音乐会吗?

而且知道肖楚楚性格高傲,如果得知是他筹办的肯定不接受,还要匿名。

她从来不知,原来裴宁先也是会为别人的感受着想的。

夏衣纯心里一酸,点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第6章

但无论他做的多么小心,肖楚楚还是得知了音乐会是铭宇筹办的消息。

那天,正好在剧院彩排,她从议论的员工口中知道后,便把自己锁在休息室不肯出来。

裴宁先得知这个消息时,正和夏衣纯在参加一个行业峰会的路上。

他只犹豫了两秒,便对司机到:“去兰心剧院。”

夏衣纯就坐在他身旁,看着从来沉稳果断的男人脸上竟有着明显的慌乱,心里涌现一股巨大的羡慕。

肖楚楚拥有着自己或许一辈子也拥有不了的,裴宁先的爱。

夏衣纯发现自己可恶的嫉妒着她。

她垂眸,掩住满眼的落寞。

到达剧院后,休息室门口早就堵了一堆人,都是裴宁先安插在她身边照顾的。

见裴宁先终于来了,大家松了口气。

“都堵着干嘛!不会拿备用钥匙开门吗!”

裴宁先怒吼,可他又哪等得及别人找备用钥匙来,敲了几下门里面没反应,便立刻狠狠一踹,踹开了房门。

见肖楚楚缩在沙发角落里流泪,他立刻走过去。

夏衣纯便遣散了门口围着的一堆人。

但她自己,进去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尴尬的站在门口。

不一会儿,里面肖楚楚哽咽的开口:“裴宁先,你有钱很了不起吗?”

“你怎么不直接给我甩张卡,更显得你大方!”

带着一丝倔强和恼怒,却让夏衣纯被戳到脊梁骨般僵住了。

裴宁先轻哄的声音传来:“不是的,你误会了,我没想拿钱侮辱你,我只是想帮你完成梦想,楚楚,别哭了。”

里面哭声不绝,夏衣纯却愣在原地,好像被人生生扇了一耳光。

原来,他也知道拿钱甩给人是在侮辱对方吗……

可是这么多年,有时候哪怕夏衣纯委婉的表示自己并不缺什么,他还是会每次都送她东西。

不在乎她会不会感到被羞辱,只是始终坚定而果断的,把跟她的关系摆在金钱交易的层面上。

从未动摇。

但对待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时候,原来他也会如此小心翼翼。

夏衣纯心中苦涩不已。

晚上,她回到公寓,拿出积分表发了许久的呆,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扣分项。

裴宁先对我态度差—5分

裴宁先当众讽刺我—5分

裴宁先害我被欺负被泼酒—10分

裴宁先不管我的死活—10分

裴宁先拿钱侮辱我—10分

……

她抿唇看了许久,直到门口传来动静,她心下一惊,忙将积分表塞回抽屉里。

转身便看到裴宁先摇摇晃晃的站在了门口。

眼神迷离,夏衣纯一看就知道他喝酒了。

她连忙过去扶他到沙发上坐下,裴宁先一身酒味,紧紧拽住她的手腕,将头阖在她的细肩上,低低的喊:“我好想你……”

夏衣纯心中一动,却又听见他说:“楚楚……”

她的心瞬间冷了下来,是在肖楚楚那儿碰了壁,才来找自己的吗?

她心里忽然一阵委屈,“裴总,是我,夏衣纯。”

他没回答,只是舌尖扫过她的脖颈,暧昧又轻佻。

看着面前不清醒的男人,她再次生出一股勇气,双手捧着他的脸,深情而又无奈的道:“裴宁先,你什么时候才能喜欢我,我已经偷偷喜欢你,好多好多年了……”

刚说完,他热烈的吻就重重的落了下来。

夏衣纯被牢牢压在沙发上,再来不及想其他。

第7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没关紧的窗帘照进来,昨晚缠绵悱恻的两人都已经穿戴整齐。

酒醒了的裴宁先恢复了冷漠,而夏衣纯更加不再拥有向他告白的勇气。

帮他系好领带后,裴宁先习惯般开口:“想要什么?”

夏衣纯垂眸,淡淡道:“没什么想要的。”

裴宁先没当回事,转身道:“那就让助理随便买了。”

她心里刺痛,没再说话。

到了公司后,夏衣纯努力让自己投身到工作里去,不再想那些其他的。

中午,她跟总裁办的秘书们一起吃午饭,大家随意的聊着天。

不知怎么就聊到了应酬喝酒的话题,小秘书们崇拜的看着夏衣纯。

“要说酒量好,我最佩服的还是夏姐,红白啤都喝不醉。”

夏衣纯笑笑,光是听到酒这个字都觉得胃部发痛。

‘“都是练出来的罢了。”

“别谦虚了,要是评选铭宇酒量第一名,我一定选你。”

这时,市场部副经理文森特正好路过,正好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他笑了笑,开口:“不,夏秘书只能排第二,要说铭宇酒量第一的,其实是裴总。”

小秘书们惊呼:“啊?我没怎么见过裴总喝酒啊。”

文森特在铭宇待了多年,一直跟着裴宁先做事,自然比她们更了解。

他道:“裴总只是不常喝罢了,记得他刚接手铭宇的时候,跟一个难缠的合作方吃饭,被灌了一整晚的酒,但裴总愣是把他们对方6个大老爷们儿全喝趴下了,最后他一个人清醒着把合作给谈成了。”

小秘书们的眼神瞬间变得崇拜起来。

没有人注意到,夏衣纯的脸色却突然变白了。

她颤声问:“所以裴总,从来没有喝醉过?哪怕看上去醉了,他其实也是清醒的?”

文森特没注意到她的异常,点头道:“反正我没见裴总醉过,不过以前有时候懒得应付合作方,他也会装醉,但一送他回家,就清醒的不得了。”

夏衣纯彻底僵在了原地。

装醉、懒得应付……

那么昨晚,她以为他喝醉后说的那些告白,他也听到了吗?

不止,可能,还不止昨晚……

夏衣纯睁大眼睛,想起来三年前,他们两第一次发生关系的那晚。

她也以为他醉了,替他解药之前,抱着他说过“我喜欢你”。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裴宁先毫无反应,她就一直以为他喝醉了所以忘了自己的话。

却从未想过,他或许从未醉过!

怪不得,怪不得从那次开始,他每次都要给她钱,就是为了跟她划清界限,不让她产生一点幻想!

他早就知道自己喜欢他,却一直装没听到,也只是因为,懒得应付吗?

夏衣纯悲凉的笑了,笑着笑着,眼里便满是泪光。

小秘书发现她不对劲:“夏秘书,你怎么了?”

夏衣纯低下头,努力憋回泪水:“没事,这个菜太辣了。”

其他人便连忙给她倒了杯水。

下午,夏衣纯就请了假回家。

她既难堪又难过,整个人被巨大的阴影笼罩着。

自己自以为藏得很好的暗恋,在人家眼里根本就是透明的。

甚至在明知她喜欢他的前提下,还要用钱斩断她的念想。

他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她。

夏衣纯抱腿坐在沙发角落里,努力想把那些泪水憋回去,可它们就像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制的落下。

每多哭一秒,心就多痛一分。

第8章

直到晚上十点时,她终究还是忍不住,拨通了裴宁先的电话。

“喂?”那头熟悉的清冷声音传来。

“是我,夏衣纯。”她的声音有些嘶哑,不如平常清脆好听。

裴宁先略略蹙眉,“你怎么了?”

她鼻尖一酸,心里那股想要质问的欲望奔涌着,任谁知道自己默默喜欢了十几年的人,一直知道你喜欢他,但却从来没有任何回应,都会崩溃。

她终于不再压抑,哽咽着问:“你早就知道我喜欢你,是不是?”

那头沉默了一瞬。

夏衣纯甚至奢望着他能否认,但裴宁先没有。

几秒后,他冷冷回答:“嗯。”

这一声“嗯”,彻底击垮了她所有的防线,眼泪顺着脸颊流下,“三年前我们第一次的时候,就知道了对吗?”

“没错。”

她好像被人刺了一剑那么痛,强忍着问:“那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赶我走?”

不可否认,心底还抱着最后一丝期待。

但裴宁先的语气理智得近乎冷酷:“作为秘书,你很优秀,我不想因为这种无足轻重的原因失去。”

“而且,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我。”

夏衣纯哭得视线模糊,心里猛然一痛。

很长时间,手机双方都没有说话,裴宁先静静听着她的哭声。

最后,夏衣纯闭了闭眼,孤注一掷道:“裴宁先,我是喜欢你,为了当好你的秘书,我花了十年的时间去了解你的一切,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如果你也有一点点喜欢我的话,我们今晚就在华荣剧院的比赛馆外面见面,我告诉你,我喜欢你的原因。”

“我会一直等着你来。”

电话那头,裴宁先皱了皱眉,可他还没回答,夏衣纯就已经决绝地挂了电话。

她擦干眼泪,立即出门去往华荣剧院。

已是深夜,华容剧院又地处偏僻,附近没什么人,只有两盏昏黄的路灯。

夏衣纯下车的时候,外面下着蒙蒙小雨,她没打伞,因为出来的急,穿的也很单薄。

站在路灯下,凝视着前方的路,期盼看见那个熟悉的人影。

夏衣纯想,哪怕只有一点点呢?他们保持了三年这样的关系,难道一点点喜欢都没有吗?

她还说了华容剧院,也许,他会想起12年前救下的那个女生呢?

哪怕是可怜自己,他,也会来的吧?

不奢望能跟裴宁先在一起,可至少,让她得到一点回应。

让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完全不重要的人。

夏衣纯安慰自己。

会来的,他一定会来。

可是,等到蒙蒙小雨变成瓢泼大雨。

等到她的心一寸一寸冷下去。

夏衣纯单薄的身躯被淋得浑身湿透,仍固执的看着来时的方向,那里却始终没有人过来。

天地间仿佛只剩这哗哗雨声和她一人。

她的脸上满是水光,分不清是泪是雨。

一夜,很快过去了,天色蒙亮时,雨停了。

她面色惨白,心里那根崩了一夜的弦,终于彻底断了。

夏衣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麻木的往回走。

回到家,她想痛快的哭一场,但昨晚,早已流干了她所有的泪。

原来当一个人痛到极致时,连哭都是奢望。

全身上下,好像哪里都痛,她埋头痛苦的呜咽着,很久很久之后,她听到了自己死心的声音。

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一天,傍晚时,接到了家里打来的电话。

“纯纯,妈妈的朋友给你介绍了个对象,是个大学老师,你之前说的三个月也过的差不多了,你见一见?”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妈妈以为她又要拒绝,夏衣纯却忽然说:“好,我去见。”

挂断电话,她木然的拿出那张积分表。

在上面郑重的写上最后一笔——

裴宁先不喜欢我,—10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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