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济南6月22日电 题：在“淡季”里看汉服产业“新”与“变”——山东曹县汉服产业夏日观察
新华社记者张钟仁
作为一座因电商而兴、因汉服而火的小县城，山东曹县面对夏日汉服销售淡季，积极探索消费市场新需求，“小爆款”频出，汉服企业合作模式花样不断，产业进步步履不停。
走进南筱原创汉服有限公司的生产车间，虽然眼下是汉服销售淡季，但在风扇和缝纫机的作业声中，工人们正为一条条米白色织金装花“五分裙”锁边、上腰。公司负责人李振告诉记者，为了迎合夏日年轻人与中老年消费者的需求，公司特意设计了“五分裙”和“七分裙”两种新品。“我们与设计师网上约稿，两款产品在设计时几经易稿，才调至我们满意的状态。”李振说。
新品上市好不好，消费者的“购买键”不会说谎。在有爱云仓汉服基地的展厅里，一件清新淡雅的长裙吸引了记者的注意。“这也是今夏的新品之一，但一经上市供不应求。”曹县有爱云仓汉服基地负责人李字雷介绍说，这款长裙使用了仿醋酸面料制作，对比传统马面裙，没有褶、更轻薄，垂坠感更强，适合全年龄段的女性消费者日常穿着。汉服爱好者胡馨月说：“我在夏天喜欢穿面料轻薄、浅色的马面裙，这款长裙既清凉还好看。”
工作人员展示夏季汉服新品。新华社记者 张钟仁 摄
暑期旅游季的到来让汉服销售重心转移至商家“扫货”式采购。李字雷告诉记者，近一周来，已有苏州、洛阳、沈阳、大理等景区的汉服体验馆工作人员前来扫购，“平均一单300件，每件售价260元左右，虽然汉服基地比起往常冷清不少，但是需求端热度不减。”李字雷说。
汉服从业者在夏日的探索，除了让自家商品走进了消费者的衣橱，也带动了产业联动的蓬勃发展。步入6月，高校再次迎来毕业季，记者浏览网络发现，不少毕业生的学士服上，都有汉服的影子。“‘学士服+汉服’的穿搭理念新颖，但因学士服一般由高校统一采购，毕业生大多只能通过自己‘爆改’——在学士服上套云肩、帽上别簪花来实现。”汉服从业者高衍君说，今年，他所在的企业瞄准“学士汉服”市场，与济南的多家高校探讨单独的设计采购方案，让汉服元素融入学士服，将学校特色纳入设计。“目前已有4家高校有合作意向，相信明年毕业季，便能看到更多具有民族风情与校园特色的汉服产品。”高衍君说。
“去年10月，我参加了汉服体验活动，中国传统文化的优雅与绚烂让我印象深刻，我便决定利用学到的服装设计知识支持家乡的产业发展。”谈起选择“汉服设计师”这一职业，毕业不久的张子晨颇有感慨。从设计、打版再到采购与样衣制作，实习期结束，张子晨已能独立完成汉服设计“一条龙”，前不久顺利与企业签约。张子晨说：“虽然暑期是汉服销售淡季，但‘小爆款’频出，便是给我们这些‘00后’汉服从业者的最好肯定。”
一名女孩在进行带货直播。新华社记者 张钟仁 摄
今年以来，汉服、马面裙相继走红。近期，“新中式”穿着走俏年轻消费群体，上海姑娘徐倩说：“我比较喜欢传统文化，‘新中式’服装既有中国传统文化属性，又适合日常穿着，好看又舒适，去一些历史文化悠久的景点拍照‘打卡’，有种‘人从画中来’的感觉。”曹县文旅局局长孔繁星认为，年轻人才的创造力将为汉服及传统文化再次赋能，形成良性循环。
电商平台数据显示，全国汉服销售排名前2000家网店，有1200家来自曹县。目前，曹县的汉服从业者近10万人，汉服的染色、剪裁到成衣在五公里范围内即可完成，已形成完整的产业链条和品牌孵化体系。曹县电子商务服务中心副主任刘霞说：“下一步，我们将把曹县打造成中国古装影视剧情景体验中心、中国汉服文化研究交流中心，不断扩大整个产业内涵，实现产业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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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衣服上绣着寓意祝福的神兽，我第一次穿带有这种寓意的衣服!”近日，在意大利罗马举办的一场汉服体验活动上，意大利女孩阿里安娜·萨尔瓦蒂和同伴们仔细观赏汉服纹样细节、试穿拍照，兴致盎然。
让萨尔瓦蒂爱不释手的是一条“优雅、轻盈、舒适且由手工制作”的马面裙，它产自万里之外的一个中国县城——山东曹县。
作为曹县汉服界代表，原创汉服设计师孟晓霞受邀前往罗马展销。“带去的汉服火速销售一空，就连我自己在现场穿的展示服最后也被当地顾客买走了。”孟晓霞说。
“虽然文化背景不同，但当地人对汉服蕴含的中华传统文化元素兴趣浓厚，”孟晓霞说，“我在介绍一件马面裙的设计灵感时，讲述了‘白娘子盗仙草’的中国民间故事，大家被深深地吸引。”
伴随国潮文化兴起和文旅市场升温，曹县汉服产业近年迎来井喷式发展，这里也成为中国汉服主要生产销售基地之一。据曹县电子商务服务中心统计，截至2024年第一季度，曹县汉服从业者近10万人，汉服上下游企业逾2200家，相关网店逾1.39万家。
4月13日，在曹县有爱云仓汉服基地，女主播在直播推介汉服。新华社记者郭绪雷摄
“我们是中国最大的原创汉服产业集群。”曹县电子商务服务中心副主任刘霞说，“从原创设计到裁剪打版，再到绣花、印花、辅料辅具、网络营销和售后，我们在方圆5公里内打造了一个完整的汉服产业链。”
电商经济和直播模式的兴起，打通了县城产业销售端的“任督二脉”，让曹县汉服生意向全世界扩展。2024年第一季度，曹县汉服销售额达19.8亿元人民币，其中马面裙成为畅销海内外的“单品冠军”，一季度网络销售额近9亿元人民币。
汉服的国际认可度正不断提升。法国博衍汉章传统研习会会长仲巾函介绍说，目前该机构每年举办约90场与汉服相关的活动，“汉服不再只是挂在家里用于欣赏的服装。不少法国当地会员还会带着十几套汉服回到家乡，成立小型汉服社，创造更多穿汉服的文化场景”。
孟晓霞曾赴意大利、法国、瑞士等国参加汉服展销活动。在与外国服装设计师的交流中，她深刻体会到不同文化碰撞与交融的重要意义。“汉服走出国门，获得了大家的认可。这彰显了文化自信，也在借鉴与交流中推动了中西文化的双向互动。”
2月13日，在意大利威尼斯，志愿者身着汉服进行表演。新华社记者李京摄
“非常高兴能在意大利欣赏到汉服这一传统服饰。”意大利罗马国际跨国文化协会主席利贝拉托·米伦纳说，这是双方进行旅游文化和经济对话的一部分。
文明因互鉴而精彩。如今，曹县推动在全球十多个国家成立青少年汉服社，希望推动汉服走向全球，也期待海外友人通过汉服走近中国传统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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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王阳 张曼 周昊瑾 韩啸 李姝莛 刘春晖 李亚光 孙鑫晶 刘宇轩
视频：雷明宇 冯媛媛 王浩（报道员） 王静（报道员）
编辑：蔡施浩 沈浩洋 周啸天 马骁 徐力宇
鸣谢：中共曹县县委宣传部
洋洋大观工作室制作
新华社国际部 山东分社联合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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