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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第一监狱。
冰冷的铁门在向晚的身后缓缓关闭,她告别了那住了六年的地方
缓慢张开双臂,贪婪地呼吸着阳光的味道,原来,外面连风都是自由的。
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六年,她在里面待了六年。
吃力的举起手挡在眼前,挡住那耀眼的温度,唇角才要勾起,目光却突然落到不远处那个目光阴沉的人身上。。
向晚干瘦的身子一抖,许斯安?
下一瞬,整个人被笼入阴影,熟悉的木质味道萦绕鼻尖。窒息感,恐惧感瞬间涌入脑中。
“阿晚,欢迎回到地狱。”
向晚顿时一阵恶寒,忍不住的发抖。
许斯安逆着光,目光如钉子般扎在向晚的身上,恨意明显。
看着那消瘦的身板,他目光一凝,瞳孔覆上一层阴霾。
“看来里面的伙食还不错?”
向晚受不了许斯安的冷嘲热讽,厉声说道:
“许斯安,我已经坐了六年牢,够了吧!”
“够了?才六年就想抵小月的一条命?你害死小月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
许斯安嗤笑着,语气轻蔑又疯狂。
“向晚,我要你这一辈子都给小月赎罪!”
就是这个人面蛇心的女人,害死了他的亲妹妹!
许斯安用力钳住她的手腕,强迫她靠近自己。透过衣服能清晰地感受到布料下那一道道凸起的疤痕。
下一秒袖口被掀开。
枯瘦的手腕上遍布着无数的疤痕,新旧交加,奇丑无比。
“看来里面的人有好好关照过你。”
冰冷的声音从牙缝中钻出,还带着一丝愉悦的味道。
向晚奋力抽回手,慌忙拉下衣袖遮掩,然后冷漠地抬眼。
“果然是你。”
沙哑难听的声音从喉咙中传出,犹如砂纸在地上摩擦,喉咙间的刺痛一阵一阵。
“嗓子也废了?不错,看来我得多给他们点钱。”
许斯安愉悦的笑着,眼神却冰冷的欣赏着向晚的狼狈不堪。
一声声嘲笑刺痛着她,这就是她的丈夫?那个曾经自己满心满眼都是他的男人。
她觉得浑身疲惫,无力再做纠缠。拖着脚朝一旁走去,佝偻着背,身影宛如老妪。
肩膀被身后的人扣住,她有点不耐,有气无力的说着:
“许斯安,你让我坐牢我也坐了。现在法律上我已经无罪,我不欠你们许家的。”
“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沙哑的声音摩擦着许斯安的大脑神经,理智缺半。
用力扳着那薄如纸片地身板,迫使向晚看向自己。
“法律?如果真按法律来,你就应该直接去死!”
“到现在你还不知悔改!那你就用你的余生来好好忏悔。”
许斯安发狠地说着,瞳孔中的痴狂一览无余。
暴戾之感席卷全身,他拽着向晚那洗的发白的宽大卫衣,往路边走去,那动作像是拖着一袋垃圾。
“放开我!许斯安,我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
回应她的只有收得更紧地领口,布料深深地勒进皮肤,死白的皮肤瞬间染上一层红色。
疼痛使她清醒。
高烧不治声带受损,重病不医腿脚患疾。
至于手上的疤痕,呵,在里面谁还没个想死的念头?
想起这些,向晚就觉得心脏抽搐地疼着。她爱了他那么久,还给她的不过是一道又一道的伤痕,道道见血,深入血肉!
她都已经落到这种地步了,许斯安却还是不肯放过她!
自己的痴情对上他的无情狠辣,还有什么好留恋?
许斯安粗暴的拖着向晚干瘦的身体,眼底猩红加深,向晚凭什么觉得已经够了?
向晚还好好的活着,凭什么他的妹妹就要惨死!
车门打开,向晚被粗鲁地丢进车后座,后背重重地摔在皮质的座椅上。
熟悉的木质香水味,在关门的一瞬间弥漫着整个车里。
“去陵园。”
语毕,便将隔音板放下,狭小的空间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陵园?
原来,今天是小月的忌日。
她被许斯安拽到怀里,两人之间的距离仅在方寸间。
“我们什么时候离婚?”
向晚对上那双可怖的眼睛,淡定的问着。这态度直接刺激到了许斯安的最后一点理智。
“离婚?你觉得我会让你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走了?”
“别忘了,当初你是怎么进许家的!利用小月给我下药,爬上我的床,你还记得你那晚的样子吗?”
“哈哈……”
向晚疲倦地闭上眼睛,那一次不过是小月好心办了坏事,可谁会信呢?现在小月死了,就更是死无对证了。
见向晚闭眼,无名火烧得更旺,他伸手钳住那消瘦的下巴,仿佛能轻易捏碎。
“把眼睛睁开!”
“看着我!”
他低吼着,用力地摇晃着她的脑袋。向晚只觉得愈发的疲倦,耷拉着眼皮。
“进监狱的人是我,怎么疯的是你?”
许斯安狠厉地俯身,两人鼻尖相抵。
“哈哈,我就是疯了,所以才没有直接让你去死!”
手搭在向晚的脖间,不由自主地用劲。他真想把她给掐死,但就这么弄死,也太便宜她了。
身体本就虚弱,她连呼救力气都没有,只能条件反射地大口吸气。
她不懂,许斯安到底是想她死,还是活?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去见阎王爷的时候,车外响起一道女声。
“斯安,你来了吗?”
娇滴滴的声音传进车内,许斯安泄力,松开了手。她只觉脖子火辣辣地疼,猛烈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冷冽的气息环绕在耳边。
“在你赎清罪之前,哪也别想去。”
“斯安?”
车外的声音越来越近,许斯安立起身整理了下衣袖,无视身下之人的狼狈,径直打开车门。
“滚下来!”
修长的腿迈出车门,外面的宋语盈忙温婉地笑着,忙上前挽着他的手。
第2章 忌日磕头
在看到车里的向晚时,脸色一僵,到了嘴边的娇嗔都忘得一干二净。
“向……向晚?”
不过很快,她脸上便露出恍然大悟般的表情。
忙面带歉意地说着:
“对不起呀向晚姐姐,我忘了今天是你出狱的日子。”
“盈盈,你跟杀人犯道什么歉,快过来。”
许斯安收起之前的一脸凶相,表情变得柔和起来。
“不管怎么说,向晚姐姐也是你的妻子,斯安,你不该这么对她。”
她走到向晚的身边,故作亲昵地挽起她的手。
“姐姐,你在监狱里待了那么久,一定吃了很多苦吧?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等回家了,让斯安好好给你补补。”
宋语盈愧疚地说着,眼眶不知不觉地微红。
许斯安一看就心疼得不行,忙上前将人揽在怀里。
“盈盈,你别把所有人都想的跟你一样美好,她在我眼里,就是个该死的杀人犯!”
宋语盈挽上他的手臂,撒着娇,语气软软糯糯。
“好了别说这些了,今天是小月的忌日,咱们还是先去拜祭小月吧。”
两人朝陵园内部走去,许斯安不忘回头不耐地说道:“跟上!”
向晚跌跌撞撞地跟在两人的身后,看着不远处的两人,心不自觉地隐隐作痛,她被冤枉坐牢而名义上的丈夫却跟着白月光卿卿我我六年。多么可笑。
等拜祭完小月,她第一件事就是跟许斯安离婚,结束这荒唐的一切,这六年,她亏欠家人太多。
父母已经很久没有来看过自己了,一想到这些,她心底就隐隐有些不安。
到了墓地,小月的墓碑前,一个瘦弱的老太太正用手抚摸着小月的照片。
照片上的小月笑靥如花,仿佛还活着一般。
听见脚步声,老太太转头,目光落到向晚身上,她立刻变了脸色。
“向晚?”
“呵,你一个杀人犯还有脸来这里?”
许母目眦欲裂的看着向晚,气的浑身颤抖。
“呵呵,既然来了,那就好好跪,跪到我的小月满意为止!”
许母说着,就要冲过去。
“咳咳……”
宋语盈忙焦急地上前劝说:“阿姨,你别激动对身体不好,向晚姐姐已经知道错了,你别再怪她了!”
一听这话许母便更加悲愤,“这个杀人犯,她就应该死在牢里!”
“好了妈,别激动,为这种人伤了身体,不值得。”
“让开。”
许母走上前一把揪住向晚的头发,把她拉到墓碑前,强迫她跪下,膝盖弯曲的那一刻不料宋语盈又突然冲向前,在向晚跪下了那一瞬间,正好被她撞到。
向晚闷哼着一声跪在了地上,钻心的疼痛遍布全身,指甲用力地扣进了泥土里。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只听耳边“啪”地一声响起,左半边脸火辣辣的疼。
“你!杀了小月还想动语盈!”
许斯安快步来到宋语盈的身边,小心翼翼地将人扶起。厌恶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向晚茫然地抬起头,忽然一阵耳鸣。
刚刚,明明是宋语盈自己冲上来的……
许母没给她说话机会,按住她的头往墓碑上撞。
“你这个杀人犯给我磕,磕不满一百个头,就别想走!”
“阿姨,这样会出事的,向晚姐姐才刚出狱,她身体虚弱,会受不住的。”
“斯安,你快劝劝阿姨。”
宋语盈向许斯安投去求助的目光,只见他自顾自地抽着烟,一言不发。
她无奈的转过头,嘴角却得意地微微上勾。
膝盖深陷土地里,向晚抬眸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少女笑颜如花,她忽然鼻尖微酸。六年前的一天,她跟斯月约好去北郊爬山,谁知她人还没到,小月就出了意外。
慌忙赶到地方,一下车就直接被警方控制,说什么凶手已经被抓到,对方把她供出说她买凶杀人。
通话记录,转账记录一应俱全,完全没给她辩解的余地。
一切看起来那么合情合理,她想解释,而许斯安却用一句话将她彻底击垮。
“向晚,你觉得现在谁会信你的话?”
“好好在里面赎罪吧。”
之后,一待就是六年。
“还不快磕!”
脑袋被身后的人扣住,额头“咚”的一声撞向地面,鲜血直涌流到嘴角。
向晚不得不弯着腰缓慢地磕着头。
一个,
两个,
三个,
她可是真觉得自己错了。她错在不应该嫁入许家,不应该在六年前约小月去爬山,不应该在那天迟到。
不应该连一心为她的好朋友都保护不了……
小月,你放心,我会找到那个真正的杀人凶手,不能让你死得不明不白。
我要连着你的仇,一起报给那个人!
二十个,
忽然眼前一黑,恍惚间好像看见那张可爱的小脸,笑着叫她。
“阿晚姐姐。”
……
黑暗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眼皮有千斤重,她挣扎着想展开,耳边响起尖锐的说话声。
“斯安,你忘了你妹妹是怎么死的?你居然想把这个杀人犯带回家!你疯了吗!”
“难道你真把她当你老婆?等人醒了就去把婚给我离了,语盈等了你这么久,你别寒了她的心!”
“语盈那里我自有安排,至于向晚,妈你放心,我不会轻易放过她。”对上许斯安阴沉的俊脸,许母一顿,随后了然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你心里有数就好,我就担心你顾念夫妻情分,对她心软。”
他轻笑,眼底却浸着寒霜一般,“放心。”
担心散去,王琴心满意足地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闭,隔绝了两人的视线。
一旁的助理王强带着医生前来,见状立马上前,医生率先说话。
“许总,向小姐的情况非常不乐观。”
“声带撕裂,估计是发高烧没有及时救治导致的,膝关节积液严重,再不治疗后果不堪设想,然后身上还有一些外伤,猜测是殴打所致。”
看来遭的罪也不少。
许斯安满意地勾着唇,眼神狠厉地朝尽头地房间看去,嘴里不紧不慢地吐出一个字。
“治。”
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地死了,死人有什么意思?生不如死才最好玩呢,她一辈子都只能苟活在许家!
主治医生擦着额上的冷汗,连忙点头哈腰的退下,许家不是他们这种小喽啰能得罪的。
“许总,宋小姐的伤势已经处理完毕,不过她刚刚好像去向小姐的病房了。”
许斯安眉头一皱,盈盈还是太善良了,可向晚那杀人犯随时都能发疯。
他沉着脸原路返回,周身都仿佛带着浓重的煞气。
第3章 真面目暴露
向晚睁开眼,看着头顶雪白的瓷砖,回想起之前在陵园的场景。
许斯安和宋语盈站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看来这几年,他们一直都这样如胶似漆。
而她,终究只是这段感情里的小丑。
耳边传来脚步声,隔离帘被拉开,四目相对。
宋语盈头轻轻一歪,脸上挂着无害的浅笑。
“向晚姐姐,你好一些了吗?刚刚你晕倒了,吓坏我了。”
宋语盈抱着自己被包成粽子的手走到向晚的病床前。
“你别装了,许斯安不在这里,你装柔弱他也看不到,在陵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我都清楚。”
对于她的冷淡和直接,宋语盈仿若未见,她脸色未变,很自然地坐在她的床边。
“姐姐,什么怎么一回事啊,我知道你不是故意害我跌倒的,不过虽然我也很同情你,但是斯安跟我本来就是一对,是你下药才得逞的,现在你出狱了,只要你乖乖的跟斯安离婚,我就让他放过你,怎么样?”
向晚冷眼看着宋语盈,虽然她一向以傻白甜的面目示人,但她清楚的很,这个所谓白月光,一点也不简单。
自己刚才戳穿她都能面不改色,可见她平时的伪装到底有多深。
还有她嘴里口口声声叫的姐姐,真是让人恶心。
“姐姐,那个……”
床边的人露出为难的表情,那双秀眉拧到了一起,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闭嘴,你没有资格叫我姐姐。”
只有小月才能这么叫她,宋语盈不配。
虽然她现在还没查出当初自己被冤枉的真相,但是这个一直守在许斯安身边的白莲花,肯定脱不了干系!
向晚态度强硬,宋语盈轻轻叹了口气,收起了唇边的甜笑。
“那好吧向晚,既然你不领情,那我只好直说了,其实我跟斯安已经订婚了,之所以来找你,也是因为我可怜你,想放你一条生路,你要是听话,说不定我还能帮你,见你母亲最后一面呢。”
母亲!?
“你把我妈妈怎么了?”
之前还能保持淡定,可一提到至亲,她就不由得慌张起来。
“宋语盈!有什么事你就冲我来,欺负一个老人算什么!”
下意识的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心里的不安愈发的明显。
可向晚越是这样,宋语盈越是笑而不语,眼底划过一丝快意,开始缓慢地朝门口迈步。
“姐姐,你别急嘛,我又不是不告诉你。”
“其实……”
傻子都能感觉出她在故意吊着胃口。
向晚心中愤怒,坐牢六年磨平了她所有的棱角,任何事她都能忍,但是唯独父母除外。
羸弱的右手举起,抓住床前佯装要走的人。
“宋语盈!你……”
瞥见门外忽然出现的身影,宋语盈莞尔一笑,转过身立马娇娇弱弱地哀求着:“姐姐,你快放开我,你力气太大了,好疼。”
“说,我妈到底怎么了?”
枯瘦的手抓住不放。
下一秒,只听门“砰”地一声被撞开。
一个苦苦哀求,一个步步紧逼。
这一幕正好撞进许斯安的眼里,直达眼底,他皱着俊眉。
第4章 让你失去亲人
“向晚,放开你的脏手。”
低沉地声音包含着咬牙切齿的怒火。
一身黑色西装的许斯安转身大步流星走到床边。不等对方解释直接钳住那细弱无骨的手,力度之大,仿佛能直接把骨肉捏碎。
才这么一会,这个女人就又开始欺负盈盈,真是恶毒至极。
许斯安眼中一片阴狠,声音从喉咙中窜出,宛如吐着信子的毒蛇,死死缠着向晚。
恐惧,颤抖……
“向晚,我就不应该让你活着走出监狱!语盈一直帮你求情,你就是这么对她的?果然狼心狗肺!”
“斯安,你误会了,向晚姐姐只是太难过才这样的,你别怪她。”
看到宋语盈这样帮她说话,他就一阵心疼。
手再次收紧,指尖下的皮肤肉眼可见的发红,发紫……
窒息感刺激着大脑,而她脑中只有一件事。
“放开我,我要去找我爸妈!”
声音宛如破旧的零件摩擦着,刺耳又难听。双手没章法的在空中乱抓。
许斯安眼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他用力的掐住那苍白纤细的脖颈,胳膊用力,直接将人往床上按去。
向晚的后脑勺直接撞到床头的铁架上。
只听“咚”的一声。
顿时天旋地转。
宋语盈佯装担心地想上前查看向晚的伤势,眼角却因这局面而不受控地上挑。
“语盈你先出去一下,这里我来处理。”
刚刚还在暴怒边缘的许斯安转而温柔地朝宋语盈说着。
宋语盈只好犹豫地点点头。
回过头,又恢复那可怖的模样,“你害了整个向家,你还有脸提你爸妈?”
向晚毫无血色的脸一愣。
“什么?”
“为了让你这个杀人犯女儿在里面过得好点,向荣砸锅卖铁的凑钱。”
“结果呢,那些钱抵不过我一句话。”
“哈哈哈,后来呢,你爸爸受刺激过度,迷上了赌钱,但你爸爸运气不好,输的太多了,背了一屁股的赌债。”
向晚脑中一道晴天霹雳,震得“嗡嗡”直响。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许斯安在骗她,她的爸爸明明是个温文儒雅的人,怎么会跟赌徒沾上边?
不可能!
她不敢置信地摇着头,眼泪却认命般地往外流。
“你那可怜的妈,为了还债看人眼色给人打工,你猜怎么着?”
他微笑着,声音很轻,却说着令人绝望的字眼。
“她得了尿毒症,可惜没钱治,现在要死不活的在医院躺着。”
许斯安漫不经心地说着,像讲着家常一般淡定,而手下的向晚却哭得绝望。一字一句宛如刀片刮着她的肉,心脏像被揪着疼。
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
许斯安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向晚一丁点的伤心都会让他觉得无比愉悦。
薄唇轻启,残忍的话在耳边响起。
“向晚,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不是的!
向晚疯狂的摇着头。
“没有你,向家就不会垮。”
“你住嘴。”
想挣脱,却无力,眼泪如断珠般滚落。
“你就是个灾星,你爸被人追着满大街跑,你妈得病没钱医……”
“别说了!闭嘴!”
“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可为什么你还活着?”
不是我,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不是我!小月不是我杀的,我什么都没有做!”
这句话让本就不理智的许斯安更加疯魔,他猩红着眼,“本以为让你坐牢你会知错悔过。”
“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失去亲人的痛苦,向晚,你也该尝一尝……”
第5章 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
许斯安走在空荡的走廊上,“吩咐医院那边,谭惠的药给停了,凡是跟许家有生意往来的医院,都不准给她治疗。”
“是。”
向晚,既然你不认错,那就看看你妈会怎么死吧……
病房里的向晚一直处于不安的状态,脑海中总是不自觉的想起那些狠厉的话。
没由来的一阵心悸。
不行,我要逃出去!
关在这里她什么都做不了,出去了至少还有希望,想到许斯安可能会对她的父母动手,她就顾不了那么多。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过,医院的走廊寂静一片,向晚坐在床边。到医院后虽然没吃东西但输了好几瓶能量液体,伤都被医生精心处理过,再加上之前睡了一觉,此时的身体比上午那会好了很多。
她探出头,通过门上的玻璃隐约看到外面守夜的保镖。
正门是没希望了……
那就,
她瞟向厕所上方的小窗子,月光柔和地洒满窗边。
放在以前她肯定是钻不出去的,如今瘦得皮包骨的她或许可以试一试。
蹑手蹑脚地来到厕所里,踩着马桶往上爬。
窗子全开,身侧的衣服擦着窗户而过,看似小小的窗口,却被她轻而易举地钻出。
庆幸的是,向晚住的病房在一楼。刚探出身子,眼下是一片花圃,清新的泥土里偶尔传出一两声虫鸣。
落地之后,不出意外膝盖传来一阵针扎般的疼痛,强忍着,慢慢地直起身,拖着病腿往后门走去。
一切都如此顺利。
狂喜过后是一阵迷茫,看着身边飞驰而过的车辆,她竟不知道该去往何处。
她没有手机,没有钱,什么都没有……
病腿一瘸一拐地踩在马路上,忽然,一阵强光照进瞳孔,短暂的黑暗让向晚心慌。
她下意识的闪躲,不料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
身旁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处于对危险的恐惧,六年牢狱生活让她下意识地将自己缩成一团,马路的冰凉感传遍全身。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吗?
一想到许斯安掐着脖子的感觉,她本能的将自己抱得更紧,脸深深的埋进手臂间。
冷汗,颤抖……
“这位小姐,你没事吧?”
“小姐?”
陌生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向晚脑子一顿。
不是许斯安?
微微抬起头,只见一个穿着得体的中年人正盯着自己,发现向晚抬起了头,他立马面带歉意恭敬地说着。
“小姐,对不起,刚刚把您吓到了吧。”
“真是不好意思,我们的车子为了避让一个超速超车的车辆,迫不得已往人行道偏离了一些。”
那人耐心地解释着,看向晚傻愣在原地以为是被吓坏了,忙鞠躬再次道歉。
“阿禾,人没事吧?”
身旁的车辆里传出一道温和又疏离的声音,车门拉开,一条修长的腿迈了出来。
阿禾见车上之人忙毕恭毕敬地上前,“白总。”
白寂朝他摆了摆手,金丝框眼镜在车灯下反着光,显得他优雅又高贵。
他走到向晚的身旁,语气缓和,“别怕,有什么不舒服就跟我说,前面有家医院我们送你去。”
见来者不是许斯安,悬着的心也算是落下了。
“不用,我没事,您不用管我。”
声音粗糙难听宛如男人,她自卑地往旁边挪了挪。
对方光鲜亮丽,她现在的样子,宛如臭水沟里的老鼠。
白寂没动,那双桃花般迷人的眼睛不住地打量着跟前的人。
只见向晚撑着地面艰难地爬起来,腿刚往前迈一步,不料膝盖的疼痛再次袭来。
下半身一软,直直朝地面扑去。
下一秒,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稳稳地将人接住。
耳边传来关心的话语。
“看来是受伤了。”
应该是摔在地上的时候受伤的。
还未等向晚出声,白寂隐藏在西装服下的手臂用力,将人扶进了车。
车门关闭。
“阿禾,去医院。”
语气依旧温柔,却夹杂着一丝不可抗拒的威严。
“别!我不去医院!”
向晚忽然炸了毛般的拒绝着。
“你放心,医药费我会付的。”
“不,跟这个没关系。”
向晚的慌乱被白寂收在眼底,只是短暂的触摸他便发现了她身上的伤。
“这位小姐……”
“你送我回家就行了,我不去医院。”
他思索了一番,随即点了点头。
像是怕他反悔似的,向晚立马噼里啪啦地报出了地址,直到看见车子在医院门口掉头后才松了一口气。
她努力地将自己缩在车内一角,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小姐,这是我的名片,身体上有什么不舒服都可以打电话找我,我会全额支付你的费用。”
彬彬有礼又温柔有度,跟许斯安完全不一样,但前提是不知道她是一个杀人犯。
“谢谢。”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名片,然后又缩回了自己的认为的安全区域。
白寂颇有兴趣地看着她,见惯了那些争先恐后往他身上扑的人,像这种对他避如蛇蝎的,倒是头一次。
车子很快停在一个小区门口,小区跟A市的那些高级名墅截然不同,却勾着白寂的目光,眼神晦暗不明。
“谢谢您。”
拖着受伤的脚,慌忙下车,背影狼狈。
白寂降下车窗,“这位小姐,有什么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身上没有口袋,向晚把攥在手里的名片又紧了紧。
“谢谢,那我就先走了。”
车窗关闭,车里的小禾忙拿出一旁的消毒纸巾。
“白总,我把座位消个毒吧。”
“不用了,回家吧。”
小禾一愣。
白寂的洁癖在A市可是出了名的严重,这次怎么没有发作?
“白总,那位小姐看着有点不正常,我们大可不必把名片给她,万一这人有什么歪心思,这不是给人落下把柄吗?”
小禾一心为白寂着想,A市想爬上老板床的女人多如牛毛,万一刚刚那是个碰瓷的,那就麻烦了。
可是坐在后面的白寂并没有出声,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像是努力思索着。
那个小区,他好像有点熟悉,仿佛以前去过……
第6章“我是杀人犯”
向晚循着记忆来到那熟悉的楼层,向家破产以前的别墅自然是没有了,但是这里却不一样,这里是爷爷留下的,属于军产,是不能被卖出的。
苍白的手轻轻地敲着那生锈的铁皮门。
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
又敲了两下。
“别敲啦,老向今晚去医院照顾他老伴儿了,要明天才回来。”
住在斜对面的邻居拉开里面的铁门说着。
这些要债的真是大晚上的都不清静!
随后又关上了门。
“真是抱歉。”
向晚的声音被掩盖,走廊又恢复一阵静谧。
看来她没有找错地方!
随后她蹲在自家门口,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四月晚上的风还有点微凉,但是她一点都不觉得冷。
反而觉得很有安全感。
隐约中听到了有人在叫自己。
“小晚?”
“小晚!”
她迷糊地睁开眼睛,一张苍老的脸出现在眼前。
“爸?”
“小晚真的是你!?”
向荣激动地拉着向晚的手,“走,咱先进屋。”
向晚沙哑地应着,眼泪早已不受控制,六年了,她终于见到亲人了。
六年未见重逢却是这般模样。
两人看着对方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哽咽着。
“小晚,是爸对不起你,就连你出狱都不知道,对不起……”
昔日容光焕发的社会精英,如今却垂垂老矣。不过,见到向荣平安,她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爸,我没事,妈现在怎么样了?”
未等向荣开口她继续抢着话。
“你那些赌债和许家的钱我会想办法的,其他的都别担心。”
现在支撑她活下去的动力就是她的父母,她不能让他们有事。
“这一切都怪许斯安,他不只让你坐牢,还想逼死我们全家!”
向晚一愣。
“小晚,你以为爸好好的为什么会去赌?那都是被许家逼的!”
“你一出事,许家的人就使手段把向家的所有业务给停了!我们一夜间断了所有的经济来源,还惹了一屁股的官司。”
五十多岁的老人不由地哽咽着。
“我当时也没多少钱,想着还要帮你活动活动关系,迫不得已就去赌博……”
说到这向荣不禁眼角微湿,双手拈了拈向晚的衣角。
“我没用,救不了你,也害了你妈。”
“爸,我妈现在……”
“一直在透析,勉强能过日子,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肾脏来移植,也没有……”
向晚听出了话中之意,“爸,妈妈那边该治就治疗,该找就找,钱的事情我来解决。”
消瘦的手腕无力地耷拉在向荣的肩膀上,往日那一身灵气的小女孩再也回不来了,向荣心里一阵难过。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医院却突然通知不给你妈妈治疗了,我连夜又去了其他医院,对方一听到我报你妈的名字就直接拒绝治疗。”
难道这就是许斯安说的报复?!
向晚顿时觉得一阵冷意,向荣察觉到了女儿的异常。
“小晚,你别担心,我再去多跑几家医院。”
不,以她对许斯安的了解,整个A市的医院恐怕都不会接收她们,她的妈妈不能断了治疗。
“爸,我们收拾东西快走!”
A市不行,那就B市或者C市,Z国还有那么多个地方。她就不信……
向荣反应了一下,头脑也清醒了大半,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连忙打包,两人在太阳初出之时,踩着日出的碎光出了小区。
这宛如一次逃亡,但向晚却一点都不难过。她想带着爸妈一起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找一份工作,然后给妈妈治病。
“爸,我们现在就去接妈妈,然后去……”
还未等话说完,背后一阵阴风吹进,向晚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浑身鸡皮疙瘩。
“去哪?”
小区楼下许斯安的车子正停在一旁,身边站着两个保镖。
听到这声音,两人皆一愣,恐惧感再次袭来。
向荣将向晚护在身后,迎上那倚在车头抽烟的人,“许斯安,你可真是阴魂不散!我家小晚不是什么杀人犯,她是被冤枉的!”
呵呵。
车头的人掸了掸手上的烟灰,唇角勾起一道弧度。
“不认错?”
“没关系,那就等着你那可怜的妈死在医院里吧。”
一提到谭惠,向荣像是被打中七寸的蛇。
“这一切居然是你搞的鬼!”
“是又怎么样?”
他又悠闲地吸了一口烟,脖子一歪,往向晚的方向看去。
以前那个跟着他屁股后面一蹦一跳地灵气少女,现在竟然头也不回的跑了!
想到这,他莫名的烦躁。
“许斯安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了我们,放了我妈妈?”
向晚从向荣的身后走出,她跛着脚,挡住向荣,浑身发抖地看着许斯安。
“二十分钟内把欠许家的一千万还清。”
“什么?”
两人同时惊呼。
“做不到?”
烟蒂燃烧殆尽,被随意地扔在地上。
“或者,你。”
抽完烟的手指带着残留的味道指向不远处的向荣。
“跪在地上大喊三声,‘我女儿是杀人犯。’”
他不是相信自己的女儿没有杀过人吗?我偏要他亲口说出来。
“二选一,做到了,你母亲的病,我从此不再为难。”
向晚浑身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她无法想象曾经那么骄傲的人要在从小长大的院子里给别人下跪。
不行!她不允许!
“爸!你别听他的!”
“可是小晚,你妈妈真的不能再等了。”
向荣一脸悲怆,在生死面前,尊严又算得了什么?
周围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这个院子里住的都是老一辈有背景的人,彼此都认识。将两队人包裹在中心,不禁指指点点。
“向荣是得罪了什么人吗?这大清早的。”
“不知道,据说欠了很多钱,应该是来追债的吧。”
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许斯安心情格外的好,手指在车辆的前盖上轻敲着。
“一分钟过去了,向先生,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向晚的手在口袋里死死的握着。
眼见向荣膝盖已经弯曲,她上前一把将人撑住。
“这是我的事,要跪也是我跪!”
只见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满是小石砾的水泥地,硌得她生疼,膝盖上的疼痛被无限放大,额头随即浮现一阵冷汗。
许斯安的笑意僵在脸上,眼神如野狼般看向向晚。
跪在地上那瘦弱的身躯喊出一阵:“我是杀人犯!”
她双眼通红,但是这种屈辱告诉她不能流泪!
“我是杀人犯!”
她嘴唇颤抖,但是尊严告诉她死也不能求饶。
“我是杀人犯!”
喉管颤动,能感受到那因卖力嘶吼而产生的震动。
既然深陷泥泞,那就死抱住那道光……
第7章“刚刚的,不算”
始作俑者却没有因为向晚的下跪而得到任何满足,笑意反而冷了几分。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那个整天围着他转的女生如今全变了!
变得越来不受他的控制!
他说不出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最后他将一切都解释成,他太恨向晚。
围观的人一阵唏嘘,“这就是老向家的那个杀人犯女儿?”
“向家摊上这样的女儿也是作孽。”
“可怜什么,小小年纪人都敢杀,肯定是父母没教好!以后还是离向家远点。”
“对对对,别从门口过,指不定哪天就把我们也捅了!”
向晚,紧咬着唇。
不是的!不是的!从小爸妈就有教她善待生命,要做个善良的人,她根本没有杀人,她是被陷害的!
她很想大声的为自己辩解,但是,谁会信呢?
“小晚!”
向荣心疼地喊着,心如刀割般地扶起地上的人,曾经那无忧无虑灵动活泼的小孩再也看不见了。
“慢着,我有让你起来吗?”
扶到一半的向荣怒气冲冲地吼着:“许斯安,你有没有人性,小晚好歹是你的妻子,她都做到这种地步,你还想怎么样?”
还想怎么样?
他的妹妹死了!被她的嫂子亲手杀死,就凭这点,他许斯安这辈子都不会放过她!下个跪就受不了了?
“向总可能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我刚刚说的是,让你来跪,你来喊。”
许斯安假意好心地用手点了点向荣的方向。
“所以,刚刚的,不算。”
一字一句,冷漠开口,向荣气得浑身发抖。他虽然现在落魄,但是曾经也站到过山顶,能一忍再忍,但绝不能让自尊任人践踏!
“许斯安!”
“我耳朵不聋,听得见,向总不用这么大声。”
冷冽的笑意弥漫在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惹得一些院里的小女生红了脸。
跪在地上的向晚控制着自己,膝盖积液本就很疼,现在跪在地上,宛如无数根钢刺扎进肉里,她控制着自己不要发出声响,强忍着,硬扛着。
前方传来撒旦般令人绝望的声音。
“向总,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跪?”
“还是不跪?”
杀人犯一家,还想要什么自尊心?
“向总,想想你那躺在医院的老婆。”
“说不定……”
他忽然勾起唇角,拖长尾音,宛如嗜血般的魔鬼。
“下一秒,就死了呢。”
向荣忽然清醒,打算鱼死网破的心思立马被打破。
他现在的行为牵动的不只是他一个人……
看清向荣的表情,向晚声音发颤,她并不害怕,只是太疼了。
“爸,你别听他说的话。”
“小晚,我……”
一个站着,一个跪着,父女俩互相看着彼此,
无望,悲凉,不甘。
“爸,没用……”
只见向荣的膝盖逐渐弯曲。
许斯安露出满意的神色,然而只听耳旁传来一阵道苍劲有力的声音。
“行了。”
“是许家的小辈吧?”
众人自觉地给那位声音让路。
许斯安冷着眼朝人群看去,只见里面走出一个杵着拐棍的老人,他佝偻着腰杆,杵着一根拐棍颤颤巍巍地走到许斯安跟前。
“你是谁?”
“你这个小娃自然是不认识我,只不过当年你爷爷还要叫我一声刘哥呢。”
许家家大业大,其中很大一部分功劳要得益于许斯安的爷爷,老爷子年轻的时候身居高位,收揽了一大堆人才,这才为许家后续的资源带来极大的便利。
刚刚来得仓促,现在他恍然想起,向家老一辈也是有点背景的。
这么一想,他大致知道眼前这人的来头,这院子本来就是军家大院,现在里面住的很多都是带点颜色的人。
许斯安的眼神被老人看透,他又笑着说:“许家小辈,这里住的都是一些像我这样的老人,你一大清早的就扰人清静,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
“向家女儿替自己爸爸下跪,你也没必要赶尽杀绝吧。”
摆明了是在帮向家说话。
“我们这里人上了岁数,喜静呢。”
见刘老这么一说,周围的人也跟着附和着,“就是,年轻人还是别那么火气大。”
“是许家的人啊?我儿子跟他爸爸应该很熟。”
老人笑得慈祥又无害,许斯安看到一阵火大,但是又不好发作。这个院子里住的很多都是有颜色背景的人,许家虽然不怕得罪,但是也犯不着。
这个向荣可真会找地方。
思索半晌后,他开口说道:“那晚辈给你赔个不是,我只是……”
“这就对了,小向啊,还不快走,许晚辈都说不为难你了。”
向荣立马幡然大悟,刘老这是在帮他啊!几十年前在官场可是呼风喝雨的人,现在多少也还有点威严,就算是许家也多少会给面子的。
“刘老说的是,我们马上就走。”
话音刚落,拉起向晚的手就往外挪,两人还特意绕开了许斯安的方向。
向晚低着头不敢直视许斯安,只觉得一阵锋利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来回穿梭,仿佛要把她给活剐。
加快脚步,直到身影走出大门。
“刘老,这下满意了?”
许斯安轻笑着,看向两人离去的方向。
那种失控后空落落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他强压着情绪。
眼神变得更加疯狂。
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我会让你乖乖回到我身边的。
长腿迈开,保镖拥簇,朝车子的方向走去。
“许家小辈,”
刘佬依然一副笑呵呵的模样。
“人啊,要学会放下。”
步子一顿,随后头也不回的上了车。
助理站在许斯安身后,赔着笑尴尬地朝刘老鞠了一躬,也跟着上了车。
车门关闭,车子缓慢地驶出了大院。
车上助理大气都不敢出,尽量减小自己的存在感,害怕稍不注意就被迁怒。
“王强。”
助理条件反射的一抖,“许总。”
等了好几秒都没等来老板的指令,助理偷偷地朝后视镜瞥了一眼。
只见许斯安无比烦躁的坐在后面,双眉紧蹙,和平时判若两人。
助理大惊,忙收回视线。
之前就算丢了五亿合同也没见老板这般焦躁。
第8章 现在,他是债权人
出了大院的向晚和向荣连忙在路边打了车,直奔医院。
劫后余生般的幸存感弥漫在心头。
但是两人都清楚,这只是一个开始。
“小晚,许斯安是不会放过我们的,以后……”
听出向荣的不安,向晚安慰道:“爸,出什么事都有我在,你别担心,你只要照顾好妈妈,其他都别操心。”
“小晚,你……”
他的女儿也不过才二十多岁的年龄,本应该享受美好生活,现在却要承受这么多东西。
向荣心疼地抚了抚她的头发。
向晚温和一笑,“没事的爸,以前是我不懂事,让向家成了这般模样,现在我只想跟你们一起好好生活,其他东西我都不奢望了。”
这是她出狱后第一次如此放松,她笑得清甜,消瘦蜡黄的面颊在阳光的沐浴下,剥开那层被阴郁生活蒙住脸颊,看到那直达灵魂的纯净与美丽。
没多久就到了医院门口,两人立马来到一楼的缴费室,提心吊胆地看着操作员将卡中的钱划走。
直到缴费单被打出来那一刻,两人才同时松了口气。
看来,许斯安信守了承诺。
转头瞥见账户余额,心里一凉。
找工作的计划要提前了。
悬着的心落地,向晚拖着受伤的脚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向母的房间。
门打开的瞬间,她顺着门缝看到那躺在病床上薄如纸片的老人,眼眶忍不住的发热,牙齿不受控地微微抖动。
“妈……”
一瞬间,眼泪夺眶而出。她拖着受伤的脚,踉跄着向前。
心揪着疼。
床上盖着白色被子的老人,迟钝地转过头,在看到向晚的那一刻努力睁大着双瞳,嘴里发出不敢相信的细微声音。
“小晚?”
“是,是你吗?”
向晚拖着脚来到床边,抽泣着,“妈,对不起,如果当初不是我拼命要嫁许斯安,你也不会出事,向家也不会出事。”
泣不成声,向母谭惠也眼角嗜着泪,抬起瘦弱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那蓬松的头发。
“小晚别哭,谁还没有犯错的时候呢,妈好得很。”
听到这个,向晚更是嚎啕大哭。
六年了,
不见父母,牢中受尽欺凌,出来后却又是如此模样。
她真的受够了。
“以后就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过,再也不分开。”
曾经一度梦寐以求的东西,现在却成了她最想逃避的。
“好,就我们一家三口!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扛!”
向荣眼中水润。
三人在狭小的病房里面面相望,即使深陷泥泞,也要成为彼此的光。
“老向啊,医院是不是在催我们搬走了?”
只顾自母女团聚,向晚忘了把这治疗的事情告诉谭惠。
“没有的事,是医院搞错了,刚才爸已经把你下一个疗程的钱给交了,你就安心养病吧。”
看着往日话剧出身,色艺双绝的母亲如今如此模样,她不忍心
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身着白色护士服的人推着液体车走了进来。
“63号床的病人,想在给你输今天的液体。”
此时已是下午,要不是因为许斯安,这些液体在早上就应该输完。
“输什么液,浪费钱,不如给我家小晚买点好看的衣服。”
从出狱到现在向晚都没有好好收拾一下自己,瘦弱的身体身体笼罩在洗得发白的衣衫里,也难怪谭惠要说这种话。
“妈,你说什么呢,你安心养病,其他的都别操心。”
“就是,这不是还有我在吗。”
向荣在一旁搭着腔,类似放弃治疗的这种说辞谭慧已经提过好几次了,趁着向晚在,就应该说道说道。
“麻烦让一下。”
护士拿着配好的液体,向晚忙嚷着道。
“对了,刚刚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护士空出手从宽大的口袋里将一个崭新的手机掏出,一种莫名的预感在脑中萦绕。
一旁的向荣正在帮谭慧整理柜子里的杂物,两人的注意力都没在这边。
向晚连忙接过手机,说了句“谢谢”。
“爸,我去上个厕所。”
故作正常。
“出门左手边,小心地滑呀!”
关心的话让向晚心里一暖,回了一声,便走出了病房。
手机是新的,没有锁屏密码,可以直接打开。
只是打开后,短信那里有个红点。
一条未读。
她咽了下口水,下意识的抿着唇。
里面只有一张图和一句话。
图是债权转让协议书,而所有债权受让人那项都只写着一个人的名字
——许斯安。
短信只有一句话:六点见,否则……
否则什么?是又要将她送进去一次?还是让她跪在地上受尽侮辱?
因亲人重逢的喜悦一下全被击散,阴郁弥漫在向晚的脑中。
指甲用力的扣着屏幕,滑腻腻的感觉让她觉得恶心。
悲愤之下理智尚存,这六年来她拖累爸妈拖累向家已经够多了,这次,她不能再逃避!连监狱都进过,连鬼门关都走过一遭的她,怕什么?!
至少现在她还有亲人的陪伴……
望向病房里的两位老人,羽扇般的睫毛染上了一层雾气。
也许是心有灵犀,向荣一转头就对上向晚,她慌忙低头。
“小晚来啦!你快来,你妈刚说要跟你一起吃晚饭呢。”
“你不知道你妈自从生病以来,胃口就不好,今天是头一回主动跟我说要吃晚饭!”
输上液体的谭慧轻笑,虚弱地抬起手,“小晚,你要吃什么给你爸说,让他给你做去。”
如果在医院吃饭就意味着六点之前回不去。
向晚有点迟疑,她倒是不怕,只是担心许斯安发起疯来会针对眼前的两位老人。
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好,爸,我想吃你做的糖醋鱼。”
“好好好,医院有给病人做饭的厨房,我这就去给你弄!”
说完向荣笑着往外走,嘴里还念叨着要买些什么食材和调料。
“你这爸啊,一提到做饭就来劲,以前我吃不下,他一个人做也没人吃,久了就没再做饭。”
“现在不同了,有你陪他吃饭,他不知道得多高兴!”
向晚在床尾帮谭惠整理床铺,埋着头,眼泪滚落在棉被上。
爸妈,对不起……
第9章 他有点慌了
出了医院,刚走没几步就看到熟人。
助理王强早在向晚下电梯后就眼尖地发现了她,连忙给那远在别墅里的老板汇报。
挂了电话,他才长舒一口气。
从下午五点开始,他家老板就一直待在客厅,推了所有的会议,也不进书房工作,就这么坐在沙发上,一直盯着大门,中间不管宋小姐怎么撒娇,老板都冷坐在那里,还一直看着手表。
六点一到就立马让他来医院接人,这都是什么事?
虽然王强在心里不停地吐槽,但是在向晚走近之时立马换上和善的笑容。
“向小姐,许总在家等您。”
饶是有千般不愿意,她也只能乖乖地跟着上车。
车上王强善意地提醒着,“向小姐,许总可能心情不太好,您待会说话顺着他点。”
她什么时候不顺着他了?
六年前是,六年后也是,可结果呢……
心中冷笑不止,但知道王强也是好意,便“嗯”了一声。
车外风景后移,车水马龙,色彩斑斓的霓虹灯透过玻璃照在她的脸上。
难得夜景,她却无心欣赏。
巨额的债款,一眼看不到边的治疗费用,她需要尽快适应这个社会,尽快找到工作。
不知不觉车辆到了许家别墅,车门被王强从外面打开。
“向小姐,请。”
下了车,拖着受伤的脚朝别墅走去。这里变了很多,晃眼间看到那棵桂花树还在,不由得一阵感慨。
曾经那个爱闻桂花香的少女,已经不在了……
她缓慢地来到门口,手还未触及到门把手,就有人从里面把门打开。
“原来是向晚姐姐,你从医院不见后我可担心了,有没有哪里磕到碰到?”
对于宋语盈的假意向晚是一点都不想理会,甩开对方的手。
“你这个杀人犯怎么这样!宋小姐愿意关心你,你就应该感恩戴德了,真把自己当个人看!”
一旁的仆人仗着许斯安不在,帮着宋语盈说话。
“别这么说姐姐,我会生气的。”
宋语盈娇着嗓子假装生气的样子瞪了一下刚刚说话的仆人,可嘴角分明是弯着的。
“宋小姐,你就是太善良了,这种人你是不能同情的,指不定哪天就又发疯。”
对于这种说辞向晚已经能把它当耳旁风了,连看都没看对方一眼。
“姐姐,你别听她们乱说,斯安有点事,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
向晚冷哼着。
虽然她不想被提及,但她现在还是许斯安的妻子这是事实,正室居然还要小三帮忙安排房间,多么讽刺。
宋语盈假装看不到向晚脸上的表情,在前面带路,穿过前厅到了后庭,又从后庭的中间走到了最偏的一个小房间门口。
向晚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这道门。
呵,真是会挑房间。
虽然很久没来这里,但是她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是连许家仆人都不住的库房,别墅的垃圾堆跟这里只有一墙之隔。
放在以前她可能连进都不愿意进去,但是现在不一样,经历过与蛇鼠为伴,与蚊虫共居,眼前的小屋除了味道大了点,基本没什么毛病。
一直等不到预想的表情,宋语盈有点耐不住性子。
“姐姐,这几天别墅里新来了很多仆人,所以房间不够用,所以就剩这仓库了。”
“姐姐要是嫌弃,那我去……”
实在是不想再看到这小三在自己跟前演戏,向晚不耐烦地打断,“我很喜欢。”
拉开木门就往里走,虽说是库房,但到底在许家。
房间里除了堆放了一些杂物,其他都很好,这里偏不用看到那张脸,也不用跟那些仆人打交道。
想到这,向晚更是暗自点头。
身后的宋语盈狠厉的眼神一晃而过。
“姐姐,这是我送你的衣服,你住进来我也不知道送什么好,就送件衣服给你吧,希望你喜欢。”
向晚的直觉告诉她这里面有问题,本能的拒绝。
“不用了,我自己去买。”
“姐姐,你就这么生我的气吗?上次在医院我那样说也是为你好,你就别生气了,收下我的一点心意吧。”
被这种苍蝇缠上向晚是一点都不想多待,她侧着身子避开那纤纤玉手,谁料那手扑空,一个重心不稳直直向前跌去,向晚本能的伸出手想捞人,谁知只抓到了一点衣角。
然而这幕却好巧不巧被某人看见。
只见许斯安快步来到仓库门口,听到楼下有车辆的声音他就知道是向晚,只是开个国际电话会议耽搁了一下,下来就看到这场景。
不知悔改的恶毒妇人!
跟在身后的王强连忙上前将人扶起,用最快的速度联系了医生。
许斯安直接越过宋语盈,满眼暴戾的看向向晚。
“我说过,你再动盈盈,我不会放过你。”
“我根本就没碰到她,是她自己冲过来没站稳。”
她知道忍气吞声是吃亏的只会是自己,所以和在墓地不同,她选择说出来,但是说出来谁会信?
向晚的话在许斯安的眼里宛如低劣的狡辩,在他心里从一开始,向晚就已经是那个加害者。
“你还是跟从前一样,不知对错!”
许斯安一步上前,用力一推,向晚的背重重地靠向身后那黑色的巨物。
不一样的是,身后竟然是个架子。
木质的铁架子硌得她生疼,心隐隐作痛。
你还是跟从前一样,从来都没相信过我。
下一秒,身后巨物由于受到强力,剧烈晃动,只听重物下坠的声音,空气的摩擦声在耳边回响。
千钧一发,危险靠近,向晚绝望地看向前方,那张她爱了那么久的脸,终究是属于别人的。
然而,身体却不受控制地伸出手,将面前的人一推。
半秒后,声音四溅,碎片乱飞。
“许总!”
“斯安!斯安!”
碎裂声拨动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
许斯安愣坐在地,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又一个的瓷器花瓶将那瘦弱的身躯淹没。
半晌后,一切归于平静,鲜血从破碎的堆成山的残片中流出。
只见向晚躺在血泊之中,洗得发白的衣服被浸满了红色,宛如绽放的血莲。
许斯安看着那源源不断的红色,被推的位置还有余温。
他强镇着心神,一字一句从牙缝中钻出。
“叫医生。”
“废物!快叫医生。”
一改往日,冷冽又暴躁的声音震动着每个人的耳膜。
向晚,为什么?
站在血泊之中,
他忽然有点慌了……
第10章 让她搬来跟我住
微凉的细风从一旁的窗户钻了进来,撩动着纱质的窗帘,也轻柔的抚摸着床上人的脸颊。
向晚拨动眼皮。
疼!
浑身都疼!
难道她没有死?
回忆涌上心头,她想起那无数个瓶瓶罐罐向自己砸来时的绝望感,
身上不由得打着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手部的血管里传来冰凉的感觉。
没有消毒水的味道,没有白得发颤的天花板。
她还在许家?
“呀,向晚姐姐你醒了?”
耳边传来厌恶的声音。
早知道就不把眼睛睁开了。
宋语盈这句话将房间里的人都吸引了过来,她收回视线却猝不及防地撞进另一个瞳孔里,深不见底。
许斯安起身从沙发边走来,被推的地方还有余温,他心情有点复杂,嘲讽的话卡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来。
向晚把视线偏到一边,害怕多看一眼又会自虐般地心疼。
预料之中的责骂没有响起,
“向晚姐姐,你可把我吓死了!你撞上的那个架子是王阿姨收藏的古董花瓶,还好那些花瓶没有伤到斯安,不然……”
“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许母王琴从宋语盈的后面走出来,满脸的怒气,自己四处收藏的古董花瓶就这么没了!还差点砸到斯安,想到这她就一肚子气。
而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居然又是那个杀人犯!
这才出来几天,许家就被弄得鸡飞狗跳的。昨天上午许老爷子就找了许父,说是许斯安在军家大院堵人,闹得沸沸扬扬,很多颜色圈里的人都知道。仔细一打听才得知,堵的居然是这个刚出狱的杀人犯!
上午的事情还没解决,晚上一回来,这么多年都平静无浪的许家别墅居然也炸开了锅!
王琴紧咬着牙,这个杀人犯绝对不能留在许家!
只见她火冒三丈地冲向晚指着,“我那一架子的花瓶你准备怎么解决?”
向晚虚弱地眨了眨眼。
原来那些东西是古董花瓶,砸得可真痛。
“赔。”
嘴唇因干燥而裂开,还渗着血。
“赔?哈哈哈,你是在逗我吗?你一个杀人犯拿什么来赔我!把你卖了你都抵不上一个瓶子!”
王琴不屑的看着床上的向晚,宛如看一个垃圾。
宋语盈连忙插话,“姐姐,你快别气阿姨了,好好认个错阿姨才会气消啊!”
她抚着王琴的背,语气温柔,好似真的很担心向晚。
向晚,我看你经过这次还能在许家待多久!一条丧家之犬,不配待在许家。
然而,下一句话则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是你赔。”
白嫩的玉手一僵,“姐姐你是不是头被砸了,有点不舒服。”
说话的口气显然没有刚刚那么淡定自若。
“你个杀人犯砸了东西还想甩锅?我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王琴一步上前,看着向晚那张脸就让她想起小月,就恨不得掐死她。
许斯安见状正准备开口,只听床上传来微弱的声响。
“宋语盈带我去的仓库。”
随后咽了咽口水,
“之后,是许斯安推的我。”
“要赔,也是她们俩,关我什么事?”
站在后面埋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的助理倒吸一口冷气,真是勇!
向晚不惧地回看着王琴。
这是她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驳她们,不是因为她撞到了脑子转性,而是在瓶子砸下来的那一刻她就决定,如果能活下来,她一定要为自己而活。
不管她怎么委曲求全,怎么使劲道歉,在许家人的心里她永远都是杀人犯,既然这样那就不如拼一把。
监狱都进去的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王琴和宋语盈没想到向晚会这么说,皆是一愣。
宋语盈被向晚弄得猝不及防,“姐姐,我好心带你去仓库,你怎么……”
说完宋语盈一脸的委屈,然后娇滴滴地挪动两步,把那受伤的腿脚露了出来。
王琴更是心疼,“语盈好心带你,你把她弄伤了不说,现在居然还想倒打一耙!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心!”
对于王琴睁着眼睛说瞎话向晚一点都不意外,“不是我弄伤的,仓库有监控,你查查就知道了。”
宋语盈的背一僵,居然把这事给忘了!许家内部没什么监控,但是那里之前是仓库……
“查就查!我们盈盈那么善良,你以为跟你一样满口谎话吗!为了不赔钱,居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真正满口谎话的人到底是是谁?
向晚不愿再做没有意义的争执。
宋语盈心虚地说着:“哪需要这么麻烦,我没事!没事!”
然而她越是这样王琴就越是觉得她受了委屈,“王强,你去调监控!”
“好了,妈,别吵了。”
站在角落一直不出声的许斯安忽然开了口,“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妈,你也别生气那些瓶瓶罐罐我再帮你找。”
听见许斯安发话,宋语盈心里一喜,“就是阿姨,东西没了还能有,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划算了。”
见自己的儿子和未来儿媳都这么安慰自己,王琴心里也好受了许多,但是一想到这杀人犯那不知悔改的话,她就恼火。
“行,这事我听你们的。”
“但是,这个杀人犯必须滚出我们许家!”
宋语盈嘴角一勾,还是这老妇人懂我的心。
“阿姨,姐姐身上还有伤,这……”
“那是她活该!两次你都受了伤,谁知道这杀人犯会不会哪天直接发疯?!”
要是再不走,不知道许家又要被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可是……”
宋语盈故作为难的看着王琴,眼角不自觉地往上飞。
两人一唱一和,向晚只觉得聒噪,能出许家她巴不得,就看某人……
“好了,这事我来处理。”
许斯安出声应着。
宋语盈一喜,碍于不能表现明显,忙继续假装劝说,“斯安,你真的要赶姐姐走?”
“不是。”
“王强,把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收拾出来,到时候让她搬进去。”
宋语盈的笑直接挂不住,“斯安,你什么意思?”
说完便知道不妥,还未等她解释,王琴就立马跳脚。
“许斯安,你要这杀人犯跟你住在一起?”
“你是脑子进水了吧!”
第11章 两千万,我赌命
“向家差我那么多钱,我放她走,岂不是便宜了她?”
“你担心她再伤到盈盈,那就搬到二楼去,在我眼皮子底下看她还能干出什么事。”
“你……”
王琴被许斯安的解释气得没话说,宋语盈死死地扣着手,凭什么这个贱人能住到斯安的隔壁!她来许家六年了,连二楼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凭什么!
然而,即使心里再气。她依旧换上体贴的面孔,“向晚姐姐是斯安的夫人,住到二楼也是应该的。”
“盈盈,你就是太善良,还帮这种人说话!”
王琴气不打一处来,见两人都是这态度,要是她再坚持就显得太不合适了。
“好,斯安,记住你说的话,要是许家再因为这个杀人犯出什么动静,那我只有让老爷子来评理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宋语盈为难的看着远去的王琴。
“斯安,你又惹阿姨生气了。”
许斯安温柔地看向她,“那就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她,去吧。”
这摆明了是想支开她,宋语盈脸色更加难看,强撑着笑意甜甜地答应。
“好。”
向晚躺在床上淡定地看完这一幕,三人争吵的主题居然是她要不要滚出许家,然而她这个当事人却不能为自己的去留说上任何一句话。
真是可笑。
“戏好看吗?”
房间里此时只剩许斯安和向晚两人,吵闹散去,徒留一片清静。
向晚挪开眼神,不回答。
高大的身影逼近,冷漠,审视,唯独少了厌恶。
“你跟前几天不一样了。”
而这种异样感让他偶尔会觉得不安。
“许总想多了。”
淡定的回答,少了那份恐惧和卑微。
许斯安被这种语气弄得很不爽,陡然欺身向前,“你是觉得有那院子里的人帮你撑腰,你就能硬气起来了是吧?”
冰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意。
可惜的是,她从来没觉得会有人给她撑腰。
“许总说是那就是吧。”
“许家这么不喜欢我,请问许总什么时候跟我离婚。”
无所谓的语气刺激着他的理智。
离婚!又是离婚,这个词挑动着许斯安的神经。
眼神越来越阴鸷。
“离婚?你知道你家现在欠我多少钱吗?”
一提到这个,床上的人本能的转过她,因为她确实想知道向家的欠款到底有多少。
许斯安冷笑着,仔细欣赏着向晚的表情。
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从向晚的眼里看到自己的身影。
“一共两千万。”
她愣了愣神,在脑中消化了下这个数字。这个数字对于以前的向家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但是现在一无所有的她拿什么去还这两千万?
不,就算现在还不上,不代表以后……
“怎么?这就被吓住了?曾经的向大小姐居然会被这个数字吓到。”
“刚刚不是挺能说的吗?”
“现在怎么成哑巴了?”
许斯安笑意更浓,对,就是应该这样,这才是向晚应该有的表情!
无助,迷茫,绝望。
这样才能永远待在许家赎罪!
“我来还。”
正向口袋掏烟的手指一顿,他眯着眼睛,不敢相信地问着:“你说什么?”
“我说,两千万,我来还。”
一字一句砸在许斯安的耳膜上,“呵呵,你拿什么来还?”
不管还不还得上,她都要试试,不然就只能被关在这个深不见底的牢笼中,这是她的机会!
“半年时间。”
“嗯?”
“你给我半年时间,我来还这两千万。”
浑身忍不住地颤抖着,一腔孤勇在别人眼中看来是多么的可笑。
“好,我就给你半年时间,你若还不上,那就拿命来抵。”
嘴角渗着残忍的笑意,冰冷的吐字。
赌命么?
也对,她除这条命,一无所有。
“好。”
“记住你说的话。”
许斯安心里一阵愉悦,两千万,就凭一个高中学历的人只花半年的时间就想还上。
简直,天方夜谭。
“如果我还上了,那就劳烦许总在离婚协议上签上大名。”
虚弱的声再次响起。
又是离婚!这个女人到底有多想离开他!?
他沉着脸,仿佛从后槽牙方吐出声音。
“好。”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两千万,半年时间……
有的时候,绝望也是一种希望。
“但是我必须提醒你一句,在我没签字之前,你都还是我的名义上的妻子,你要是做出什么有损许家的事情,就别怪我不客气。”
“许总放心,我一心还债哪还有这些心思。”
这不温不火的态度让许斯安火大得不得了,强压着愤怒,朝外走去。
徒留向晚一人在病床上看着那打开又紧闭的大门。
不让她有其他心思,那他自己呢!?把宋语盈养在许家别墅里又是什么意思?
罢了,她没资格去想这些,她现在只想快点赚钱。可是这一具残躯,高中学历,又能干什么呢?况且她已经六年没有出入社会,要怎么重新融入。
这些才是她眼下最应该思考的问题,其他的都无关紧要。
既然决定了,那便行动。
首先,先了解现在的社会。
手从被子里伸出,拿着那部黑色的手机,开始上网……
与此同时,书房里的许斯安端坐在三米长的办公桌后,眼神阴郁。
“许总……”
助理王强来到门口,只是一看到自家老板那表情,正向前的脚步堪堪止住。
许斯安撩起眼皮看了眼门口的人,“进来。”
王强摸着头上的冷汗。
“许总。”
“尽头的房间已经收拾出来了,向小姐已经可以入住了。”
“还有就是……”
许斯安不耐地开口,“我花钱,不是让你来当结巴的。”
助理立马弯下腰。
“是是是。”
“这是,您之前叫我查的监控。”
王强将白色IPAD递到许斯安跟前,按下播放键。
仓库的视频播放。
王强连忙走到一边,拘谨地站着。
这视频他才看过,不得不在心里为向晚小姐叫一声冤枉。
从视频中能看出,仓库是宋小姐带的路,两人争执向小姐根本就没碰到对方,反而还想伸手帮忙。之后老板到场,直接暴怒,架子倒塌,人被砸晕。
简直,无妄之灾!
坐在前方的人阴沉着脸,“这事不要传出去……”
第12章 恶仆欺主
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早就被打理了出来,但是向晚真正动身搬进去是在一个星期之后。
那次架子倒塌时受到的伤都好得差不多,因为大多都是一些皮外伤,只是头部的纱布还未拆掉。
说是搬家,其实也没什么好拿的,她来的时候除了人,什么都没有。
“诶诶诶,你听说了吗,据说要住二楼尽头的人,是我许夫人!”
“什么?就那个杀人犯?”
“对,我以为我们的女主人是宋小姐呢,谁知道是这种人。”
“天喃,一个杀人犯居然还敢回来。肯定是用了什么狐媚子办法勾引了许总!”
“就是就是。”
向晚拿着自己的衣物走在一群仆人的后面,慢吞吞的,所有话都听在耳里,不过她都已经习惯了。
“喂,走快点!那么慢,不怕被责骂吗?”
向晚诧异地看向那个人,是刚刚议论她的其中一个。
她花了几秒才确定对方是在叫自己,这么难怪,今天她又穿上了那件洗得发白的衣服,不为别的,只是觉得舒服。
“新来的吧?还不快点跟上!”
“待会再下来把那房间里的花瓶抱上来!”
她回想了下那人口中的花瓶,估计是那个白色的放在角落的大瓷瓶。那东西没个两三人估计是搬不动的。
她没吭声继续慢吞吞的走着,前面的人继续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到了房间大家把东西都放在了固定的位置。
“诶,新来的,快去快去,把那花瓶搬上来。”
“对,快去,弄完我们也好交差。”
在几个人的催促下,向晚愣是一动不动,跟着自己的节奏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后,直接坐到了床边。
把那几人晾在一边,完全当空气。
这态度立马激怒了那几人,其中一个估计在仆人中有点威望,平时都被其他人捧着,今天居然被一个新来的直接无视,这还得了,不教育教育以后岂不是要翻上天!
健硕的身躯一步上前,仆人气势汹汹,双手插着腰,向晚在她面前宛如一只瘦小的可怜虫。
“新来的,我劝你识相点,现在给我道歉,也许还能让你少受点苦。”
向晚低着头看着手机,经过一周的时间,她了解到了外面的很多东西,甚至还学会了在网上找工作,此时恰好有HR在APP上跟她约面谈的时间。
所以对于恶仆的话她完全当做了耳旁风。
那瘦弱得她一根手指都能推翻的人竟然敢如此的无视自己,仆人两步上前。
“花姐可是不好惹,新来的,你还是赶快认错吧。”
站在后面的两个仆人许是怕真的闹起来,自己也不好脱身,这才出声提醒。
然而,坐在床上的人依旧头也不抬。
恶仆一怒,肥硕的手向前伸,想要去掐向晚,谁知向晚直接一侧身子,手落空。
“滚开。”
向晚开口,本来她现在打字就不是很熟练,还要应付这些无理取闹的人,难免有点生气。
“小贱蹄子,我给你脸了!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以为你是谁啊!”
“信不信我弄死你!”
恶仆正准备再一次出击,直直朝向晚扑去,谁知向晚一个起身,转身,随后一脚踢到恶仆的屁股上,下一秒恶仆摔了个狗啃泥。
旁边两人惊呼。
随后只见向晚从口袋中掏出一把小刀,直接架在恶仆的脖子上,在场的几个人立马惊呼。
“你要干什么!你还想杀人吗!”
“你疯了,许家不会放过你的!”
本以为向晚只是狗急了跳墙,恶仆把许家抬出来想吓退她,谁知对方完全不把她的话放在心里。
“你们刚刚不是一直叫我杀人犯吗?”
“你瞧瞧,许家有把我怎么样吗?”
阴狠的声音在恶仆的恶仆的耳边回荡,和前几天那个卑微胆小的向晚截然不同。
屋里的几个人完全愣住。
什么杀人犯?
难道这就是之前她们谈论的许夫人?
“你是,许夫人?”
“别这么叫我,恶心。”
向晚旋即加重了手上的力度。“你说,我再杀你一个许家能拿我怎么样?”
恶仆听了立马慌了神,“许夫人,不,这位小姐,我错了,我错了,求你别杀我!”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没把您认出来,是我不对!下次再也不敢了!”
恶仆抖动着一身腱子肉,浑身冒汗,惊恐地瞪着前方,害怕向晚手一重她的小命就没有了。
旁边两人也开口求着情。
“这位小姐,我们真不是故意的,消消气!消消气!”
其中一个还从旁边端来一杯水,颤颤巍巍地递到向晚的身旁。
向晚本就不打算真伤了她,只是想吓吓而已,现在效果达到了自然也松了手。
楼上动静太大,正在楼下查看采购单的王强上到了二楼查看。
“都在干什么?一个房间,半天没搬完,就不怕许总到时候怪罪?”
话音刚落,就看到屋里一片狼藉。
“都在干什么!”
挣开桎梏的恶仆立马从地板上爬起来,像见到希望一般,恶人先告状,“王助理,这人想杀我!”
杀人?
王强看到远处正拿着小刀玩的向晚,一阵为难。
“王助理,这个仆人刚刚还骂我来着。”
王强顺着台阶就往下说。
“你们这帮恶仆,居然还想教训向小姐!”
“真是反了天了!”
两句话宛如惊雷砸在几人的脑子里,王助理居然帮这个杀人犯说话!。
“王助理!这件事都是花姐一人的主意!不关我们的事啊!”
“对对对,最开始都是花姐指使向小姐搬东西的!”
两人互相搭腔,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向晚嘲讽的笑着,“王助理,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理呢?”
王强恭敬地回答:“当然是教训一顿,然后赶出去。”
“什么事,需要教训一顿呀。”
宋语盈从门外走进,顺势打量着屋里的环境,知道今天向晚要搬到二楼她心里就恨得不行!再看到这屋里的布置就更是愤愤不平,什么都比她的好!
宋语盈的到来给了几个仆人一片生机,仆人都知道宋小姐人美心善跟别墅里的人关系都不错。
“宋小姐,你快帮帮我,我不想被赶出去啊。”
第13章“你是首都大的?”
花姐忙哭诉道。
“好好好,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向晚只觉得头疼,一个二个的当她房间是公园吗?可以随便进出?
“王助理,这事交给你处理吧。”
王强只能强行点头,这一边是向小姐,一边的宋小姐,要他怎么做啊!
“姐姐,花姐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才会这样,你别怪她。王助理,要不这事就这么算了?”
言下之意实在是明显,就是要保人。
“这……”
“王助理你不用为难,你处理就好。”
一个善解人意,一个强行开脱。
向晚的毫不在意倒是显得宋语盈的小题小做。
站在门口的她僵笑着,朝向晚投去恶狠狠地目光。
向晚想起待会跟HR的约定,无意再多做纠缠。
“麻烦大家都出去下,我还有点事要做。”
“对了宋小姐,希望你下次进屋敲门,这里是我的房间。”
对宋语盈轻笑着,最后二字被她咬得极重,气得宋语盈直跺脚。
“你……”
最后这件事到底怎么处理的向晚一点都不关心,她用刀吓人仅仅是为了以后在许家能少碰到点麻烦。今天要是不立威以后只会被欺负得越来越惨,这一切在监狱的时候她就已经感受过,不会再让自己经历第二次。
曾经的东西她改变不了,那就珍惜眼下的日子。她在用这种方式,卑微的捍卫着自己的尊严。
而此时站在玉语珠宝工作室门口,她深吸一口气,也许一切都会慢慢变好呢?
工作室的门被打开,前台的接待人礼貌地站起来,朝向晚甜甜地一笑。
“这位小姐,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
出狱以来除了那天晚上,这是少有的被陌生人如此礼貌的对待。向晚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习惯了冷漠,嘲讽,谩骂的她第一次有点不知所措。
前台小姐姐有点懵,忙询问。
“不好意思,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啊,没有,没有。我是来应聘的。”
“我想起来了,美丽姐今天跟我提起过,您稍等一下。”
如此热情的对待让向晚有点局促,她报以微笑。
前台小姐姐进去找人,向晚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旁边的玻璃照出她的影子。
因为面试太过仓促,她有学着在网上购买衣服,但是都还没有到货。衣柜里唯一能穿的居然是之前宋语盈送她的那条淡黄色的套装。情急之下她只有穿出来,反正都送给她了,不穿也浪费了,她现在的经济情况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挑的。
隔着玻璃看到里面工位坐着人,向晚一阵感叹。
大学的时候她也曾希望自己能进一家自己喜欢的珠宝设计公司,能有人喜欢自己的设计。可是,曾经一身傲气的高材生,如今却落魄成如此的模样。
“这位小姐,美丽姐那边叫你过去一下哦。”
软糯的声音响起,向晚从回忆中抽离,连忙起身。
“好,我们走吧。”
经过一个个工位的时候,向晚有一种莫名的心情,这里的人都不认识她,不知道她的过去,不会用有色眼镜看人,这样的感觉真好……
“里面就是我们的HR,你叫她美丽姐就行,别紧张,她人很温柔哒。”
前台小姐姐见向晚一直不说话,以为她是过于紧张,甜笑着安慰。
向晚道过谢,便进了房间,中间坐着一位身穿白色小西装的女士,看着比向晚大一点,头发干脆利落,看见向晚进来,朝她微微一笑。
“你好,是向晚吧。”
向晚“嗯”了一声,然后局促的坐下,努力让自己表现得自然。
这是她出来后第一次正式接触外面的陌生人。
“我叫秦美丽,你可以叫我美丽姐,我已经看过你的简历。”
“你应聘的是我们的设计师助理。”
秦美丽语气和蔼,话锋一转,“但是我们招聘的要求是需要至少美术专业的大学生才行,但是你……”
看向简历表上学历那栏:首都大学大二肄业。
秦美丽竟有点惋惜,能上首都大学美术专业的人基本都是万里挑一,要是顺利毕业不知道会在圈子里掀起什么巨浪,真是可惜了。
“很抱歉,你没能达到我们的要求。”
虽然是在意料之中,但向晚多少有点难过,她多么想跟外面坐着的那些人一样为自己喜爱的东西而努力。
终究是奢望吗?
难掩的难过被秦美丽捕捉到,她看到向晚眼里的那道光,熄灭了……
“真是打扰您了。”
粗粒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秦美丽没由来的一阵心疼,鬼使神差的开口说道:“或者,你有没有你之前的作品,额,能证明你是首都大学的学生。”
说出这句话后,她自己都被吓到,但是又不好改口。
原本灰蒙蒙的眼神再次明亮起来,“有的,有的!请您等我一下。”
HR肯这么问她就说明想给她一次机会,她连忙在脑子里搜索着昔日的作品。在大学的时候因为成绩优秀,她的设计作品拿过很多奖,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
忽然灵光一闪。
慌忙地拿出手机,“再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因为着急,说话声音都在颤抖,秦美丽被她的动作给逗笑了,“没事,你慢慢来,我等你。”
向晚拿出那部黑色的手机,立马去应用商城下载了QQ。
她没记错的话,之前大学期间有一次拿奖她发了QQ空间,只是她有没有记错……
QQ登陆界面亮起,她眼神顿住,手指迟疑地输入QQ号,密码?
回想大学时己痴恋许斯安的日子,她试探在密码那栏敲下:xusian0906
登陆!
她紧张地看着屏幕,不自觉的咽着口水。
坐在对面的秦美丽撑着下颌静静地观察她,
一个奇怪的女孩。
“找到啦!”
惊喜的惊呼着,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怕对方等不耐烦加快速度拖着受伤的脚来到秦美丽跟前,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手机递了过去。
屏幕上是一张照片,后面横幅很是醒目:《2016年凡高设计师大赛》
横幅前站着三个人,手上拿着奖杯分别是金银铜三奖的得主。秦美丽很快就认出了站在中间的向晚,无意间向后翻去,一张宝石花环的设计图映入眼帘。
秦美丽瞳孔一震,“你是首都大的‘wanner’!?”
如侵立删
从“无尖何以待惊喜”一系列冒尖儿言论引发业内热议,到“京玺,就是惊喜”的案名亮相,再到“凡事不能太薄情”的话题在朋友圈火爆出圈……京玺,就在这个夏天,凭借一次又一次的“惊喜”创作,将市场的期待值不断拉满。
效果图
凡事不能太薄情,惟以厚爱表新意。当整个行业进入到一个狂卷时代,京玺,以“超乎预料”的靓丽颜值、区域内多年未见的开敞式阳台、以及特别能装的空间收纳体系等独特基因开启了自己的破卷之路,铺陈当代菁英青年理想生活图景。
「以貌取胜」·光幕立面·映照高阶品味
建筑,是凝固的艺术,而立面,作为建筑抵御时间的坚韧外衣,更承载了人们对城市、文化、生活的当代表达,亦彰显着更高阶的审美与气质。
效果图
在“颜值经济”崛起的当下,京玺建筑立面以自然界的“流水”元素为创意灵感,创新流线型现代简约立面,以大面积玻璃幕墙穿插其间,外部米白色/香槟金色真石漆与银白色金属线脚、金属构件融粹,并摒弃不必要的装饰,搭配简洁弧形线条,营造出时尚现代的氛围感和一镜到底的光幕效果,呈现极具科技感的现代建筑审美。
在与城市界面交相呼应的同时,又与周边环境景观积极互动,并且最大化的将室外光线引入室内,使室内达到最佳采光效果,带来更宽阔的景观视野,随手拉开窗帘就是一幅IMAX风光大片……可以说京玺仅从外立面来说,就已经牢牢踩在“颜控”们的审美点上,一眼望过去,特别惊艳。
「以质取胜」·户户阳台·圆梦诗意生活
安藤忠雄说“光就是把建筑唤入生活,赋予其力量的物质”,而阳台,作为室内与室外的天然连廊,是家中最接近阳光与自然的地方。京玺革新性“外挂”开敞式阳台空间,在放大空间尺度的同时,进一步实现了人与自然的无界共处。
效果图
在繁华的大都市,能有一个私属自己的阳台,已是一种奢望,加上受规划政策限制,这类设计在大兴更是多年未见。这一次,京玺给每套户型都设计了开敞式阳台,不仅令建筑外立面的美观度大大提升,更在产品端增加了丰富的居住体验。同时,这也意味着更高的颜值、更好的采光、更宽的视野。
无论是光影折射的通透感,还是人与自然边界触碰的生活灵感,在阳台这一隅天地,通透如明镜一样的开阔视野,将天空延伸为屋顶,将风景作为幕墙,让阳光自由散落在各个角落,总是能延续无数别样的生活想象。
「以量取胜」·全屋收纳·纳藏空间智慧
自由是拥有很多,但并不繁乱。收纳不仅是一种生活的艺术,更是一种空间的智慧。亦如“家”的主角是每一个生活其中的人,物理边界有限,人对自由空间的向往无限。一个自由的家,一定会有贴心的收纳体系,从基本的生活维度,提升到创造更多美好可能。
效果图
京玺建面约79-120㎡青奢舒居,兼收并蓄的收纳体系,基于对城市菁英人群生活样本的深度考量,从收纳行为、收纳习惯、收纳场景规划全屋收纳体系,以更丰富立体的空间,高配满载性能,远高于期待的满足感,有序安放城市菁英青年的理想生活,让每一平米都物尽其用,为生活创造更多便利和自由,为每一个“自我”营造更多幸福场景。
京玺「大悦春风里」外展场现已开放,建面约79-120㎡新国品青奢住区映献北京,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前去一探究竟。更多惊喜,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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