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沈家安宁,阿姐自愿嫁与侯爷做续弦夫人(完)
为了保沈家安宁,阿姐自愿嫁与侯爷做续弦夫人。
人人道她好福气,可她一入侯府,再无音讯。
等我再寻到阿姐时,见到的却是一具被扔进乱葬岗的尸体。
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那双用来教我拨算盘的手被人残忍的拔了指甲。
冠绝天人的容貌也被人用刀狠狠地划了个稀烂。
半年后,侯府中传来大夫人意外染病,暴毙而死的消息。
再后来,侯府多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外室,勾走了侯爷半条魂。
1
我找到阿姐的时候,阿姐早就被人用一卷草席草草的包着扔到了乱葬岗。
我掀开草席时,阿姐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那双常常用来教我播算盘的手被人残忍的拔了指甲。
十指连心,我想,当时,阿姐应该是痛极了吧。
甚至连阿姐那副冠绝天人的容貌也被人用刀狠狠地划烂了脸。
可见恨极了阿姐这张脸。
我无法想象阿姐生前到底受了多少苦。
我本以为两年过后,放了阿姐自由身,我和阿姐就能痛痛快快过日子。
我从来都知道的,这世道不公平,可我们却依然幻想着能从这压迫的世道中走出一条新的路来。
可我们这些底层之人于权贵来说,也不过是一只蚂蚁,可随意碾死。
阿姐原以为金帛在身,可立于平等的身份谈判。
原终是我和阿姐的一场绮梦,有着无数金银的白衣,才更是那些权贵人待宰的羊羔。
我听派出去打听消息的暗哨和我说。
阿姐带过去的万金家财都被那群人吞了过去。
甚至连阿姐还是女儿身时照料的田产铺子都被一应占了过去。
沈家,早不是原来的沈家了。
阿姐终究是输了。
我知道,侯府的那些个奴婢们都在传着阿姐的死蹊跷。
可是,一个没有身份地位的商女,死了就是死了。
沈家的族亲惦念着剩下的家财,一个个背后不知骂了阿姐多少句白眼狼。
若不是阿姐将半数的财产做了嫁妆,又怎么会让他们一分捞不着?
人人谈我阿姐一商门女子得了侯府垂青,亦是幸哉。
就连意外染病去世侯府都为此大办葬礼,亲自让我阿姐入了裴家的族谱,裴家的祖坟。
可只有我知道,若不是我去的早,阿姐的尸身怕是早被山上的野狗啃食的干净。
我瞧着那天侯府一片缟素,端的是世家大族的气度,可内里却让我厌恶恶心。
那个我阿姐名义上的丈夫正和来往的客人交谈,说话间都不忘互相攀附,好似这死的人家也不过如此。
我紧紧盯着那人的面庞,轻声低喃。
「阿姐,你放心,那些伤害你的人,早晚我都会让他们去陪你。」
2
世人都说伯爵候府的裴大人官正清廉,唯有两个爱妻皆死于伤病。
自此裴大人发誓不娶妻,以悼念两位已故亡妻。
京中的贵族小姐皆叹于裴大人情深不悔,加之裴松之那张面若明玉的脸,自是有多少涉世未深的世家贵女迷了芳心。
甚至就连那位被当今圣上宠在手心里的小公主,一言一行都在试探着想要嫁于裴松之。
我看着正睡在我身侧那张让无数京中贵女痴狂的脸,心下却是一阵作呕。
手指轻轻拂过他高嵩的鼻梁,渐渐下移。
我有些痴狂的摸着他的脸,从鼻梁处到那张总是说着情话哄着我的嘴。
最后是那脖颈处,只要轻轻一捏,就能让人命丧黄泉。
「啧啧,柔儿这是那么喜欢你家大人吗?」
裴松之掐住我的手,将我反手抱紧怀中,声音似是在缠绵,温声在我耳边低喃。
许是我没说话,他的手抵住我的下巴,一双纵情的眸子贪婪的看着我的面容。
说出的话却是叫了阿姐的名字。
「沈姝,为什么,为什么你的骨头就是那么硬呢?要不然,不然,我怎么会舍得你死啊……我也是爱过你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张和我阿姐过分相似的容貌,裴松之对我很是温柔。
甚至在床笫间时都会动情的喊出我阿姐的名字。
好似那个霸占我阿姐家财,纵容公主毁我阿姐容貌,折磨阿姐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在心里厌恶极了,可面上却是那一副爱极了他的样子。
「纵使是为人替身,柔儿也愿意。」
「若不是大人垂怜,柔儿早就死在那贼人手中,只要大人需要柔儿,柔儿当万死不辞。」
有时候,我真的要感谢我和阿姐那张过分相似的脸。
若不然,我又怎么轻易的入了他的床榻之上。
「要是她像你这般乖巧那该是多好啊……」
裴松之爱极了我这般撒娇卖痴的样子,尤其是顶着和我阿姐如此相似的容貌。
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爱上了阿姐清高淡雅,哪怕阿姐出身商贾,却依然是不慕荣华。
可阿姐所求的不过是我们姊妹平安,守着父母留下的基业。
可就是这样的阿姐,被他强行算计了进去,他拿着阿姐的钱财打点官路,为了皇家的权利踩着阿姐的鲜血上前。
阿姐死的很惨,没人知道。
可我会牢牢记住的。
3
男人薄情,裴松之更甚至。
不然,他嘴上说着爱护阿姐,可转眼间也是置阿姐于死地的人。
阿姐的死不过是几月,那位娇蛮跋扈的小公主就开始大张旗鼓的想着入主裴家。
为了那位小公主的名声,家家都知道这裴大人一上完朝就被扣在了宫中。
对外说是修篆文学巨史,可明眼人哪里瞧不出来。
我点着沉香,慵懒的躺在软塌上,哪里还有一丝一毫装腔作势深情的样子。
芙儿为我捏着肩,语气里却满是焦急。
「姑娘,你是听到了的,京中人都传着那公主要嫁给裴松之那狗贼!若是这样,姑娘的计划可不是要白白浪费了!」
「大小姐的死,不能这么算了,凭什么那对奸夫淫妇却要活的好好的,我那苦命的大小姐就连入土都不得安宁!」
我敛着眸子,眼中却满是狠厉。
是啊,凭什么好人不偿命,坏人却要遗千年呢。
我轻轻拍了拍芙儿的手表示安慰。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让他们好过呢。」
「芙儿,自私自利者第一位想到的永远都是自己,我们就看着裴松之吧,他不是嘴上总是说着爱阿姐吗?我们就好好看看他的爱能值几个钱。」
裴松之素来爱极了他身上的羽毛,即便是自己心有私心,也不会那样明晃晃直白的认下。
更何况,若是做了驸马,这朝廷中事,他可是万分都插不上手了。
对于裴松之,我从来都是不急的。
果然,不过是刚刚过了午时,裴松之便被放了出来。
不过出来之时,有人偷偷瞧见过,那裴大人下马车时脚步虚浮,衣襟缭乱,脖颈处甚至有女子抓过的挠痕。
风月之事,明眼人一瞧便知。
都不用人细细打听,宫里面那位被圣上宠爱的无法无天的小公主莫名被关了禁闭。
据说是殿内的瓷器都被杂碎了一波又一波。
我听着芙儿在我面前汇报,还是不自觉笑出了声。
皇家之人的面子最是要紧的,公然将朝臣留于宫内,小公主还未出阁就想着献身,怕是这鉴官们一口一个唾沫星子都要淹死那位小公主。
我只能说那位小公主的行动能力还是一如既往的感人。
不过是稍稍提点了几句,就这样记在了心里,可真是不辜负我花了万金在那位殿下身边布下的暗线。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放在任何时候都好用。
恐怕那位公主不知道的是,她心心念念爱着的裴郎可是最讨厌别人算计他。
就算是公主,也不行。
… …
4
城外的别院内,我和裴松之就这样幕天席地,翻云覆雨。
他爱极了我这样的浪荡,又贪恋我那张和阿姐相似的容颜。
情浓时,似乎他也分不清我和阿姐。
一声声柔儿的叫着。
我依靠在他身上,一边揪着他的发丝一边问着。
「大人,你会让柔儿一直留在您身边吗?」
我问得小心,却故意在这人情浓时问。
总归会有几分虚情假意不是吗?
床上的男人总是会轻易许诺。
裴松之答应的话斩钉截铁。
「当然会,柔儿可是我的心肝,爷怎么会舍得让你离开呢?」
我总是这样问,他也总是这样说。
每当这个时候,我总会奖励一般的吻在他唇角,似乎在宣誓主权。
「大人说的话,柔儿可是牢牢记在心里,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
「自然。」
他也爱极了我这般,末了总会再来一场云雨。
可我总要让他分得清,我虽是阿姐的替身,但我也同阿姐不一样。
毕竟,我是真心去爱他的,爱他到甚至想他死。
我可不会一直只是做一个养在外面的外室。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芙儿带着一男子来到我面前。
那人面容冷寒,唯独在提到阿姐时才会展露出那一丝温柔。
我知道他,他是阿姐后来救下的一个乞儿,再后来被阿姐提拔做了她的护卫。
他给我带来了两包药。
甚至连自己未来的路都打点好了。
他说上巳节那日,他必然会助我一臂之力。
我问他。
「你不怕死吗,算计侯府家主,甚至是当今的殿下,哪件事东窗事发被发现了,都是要被杀头的大罪。」
「小人这条命是沈家小姐救的,入了侯府也是为了小姐,为了小姐,豁出一条命又如何呢?」
我定定看了他许久,视线一眼看到他腰间那缠金丝线绣着兔头的香囊。
「阿姐,你找了一个好人,他没有辜负你。」
我在心中默念。
我自是看得出,阿姐和他应是情投意合的。
明明只差那么几个月,阿姐就是自由身了啊。
可偏偏就差那么一点,若是阿姐和他在一起,应当是幸福多了。
我想,那位跋扈的小公主,总是要知道她爱的裴郎养着一个孤女的。
要不然,这整出戏没了主角,也就没了唱戏的兴趣了。
5
七月十五,上巳节,是各家都准备去京外法寺中祈福的日子。
自然侯府也不例外。
去法寺的路有两条,一条官道一条民道。
早在出发之前,就有人喂了马易躁的药,等到药性发挥时,马车失控,当是一个非常好的时机。
侯府的马车自然是要走官道了。
可有那位缠人的公主在,自然要央着她独一份的一起走了。
可本来两人的名声就已经搅在一起,理应避嫌。
我知道,侯府一脉凋零,唯指着这裴松之一人撑起侯府门面。
哪怕千般不愿,他也愿意和那公主纠缠一会。
自然要走其他人不愿走的民道了。
官道在每个哨口有士兵把守,可民道不一样,过路的匪,流窜的通缉犯,最爱走的就是了。
即便如今世道太平,可总有那么几分几率。
若是不小心出了意外,那也是情有可原。
马车缓缓前行,即便裴松之再怎么懒于应付,还是分了心神哄着那位公主。
「裴郎难道忘记当年打马上街,会忧虑分心我会不会不开心的时候了吗?」
「臣,不敢。」
裴松之又怎么会不敢。
不然也不会勾的一国公主迷了心神。
「你不敢什么!裴郎,你承诺给我过的!不然,又怎么会将那贱女人送于我玩弄,你也是喜欢我的不是吗?只是为了你的大业,你才这样的。」
公主偏就爱上了他的皮囊,爱上了他满口假仁假义。
「还有难道我不知道你养在外面的那个玩意?裴郎,你什么时候才能娶我?」
「不过是送出去罢了,你难道没做过?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贱婢,能送到其他朝臣的床上供他们享乐,又有什么不可?」
裴松之脸色铁青,却又不得不听着公主恶毒的话语。
似乎是在无时无刻的提醒他,当年,他就是这般对待阿姐的。
马车因着当初喂下去的药性发作,马儿都止不住的癫狂。
而那些个匪徒也早早的等在了那。
朝堂之上,谁又能分的清和多少人结过仇和怨。
他们遣散走了护卫,只留下几个亲信在一旁。
我就站在不远的山坡上,弓箭紧紧的瞄准相互拥着的两人。
尖锐的箭矢朝着瞄准的方向狠狠地射过去。
一时间打响了号令。
血从那位娇嫩的公主身上留下,我开心的笑了,这哪里还够。
「护驾!护驾!」
「你们这群人没听到吗?还不带本公主快走!」
人越来越多,裴松之显然也是脱力。
我吩咐别人朝裴松之进攻,而我带着已经准备好的一队人悄悄摸到了裴松之被进攻的范围。
我冲隐藏在暗处的人点了点头,示意他朝着裴松之射箭。
随即,我瞅准时机,那箭矢在冲向裴松之的时候,护下了他。
「大人无事,那便好了,也不往妾日日求佛祖保佑,妾便心安了。」
我身上还依稀留存着沉香的浸染,那是在法寺祈福时受寺内香火的原因。
我的出现,只能是意外,是作为卑微爱着裴松之这位恩人卑怯的期望。
血汩汩的从我身上流出,我给裴松之挡下来了那致命的一箭。
身体不自觉的开始发冷,裴松之,你看啊,当初的阿姐你没有护好,如今的我,亦是如此。
耳边还传来公主想要将我丢下的叫嚣。
「裴郎,一个贱婢,死了就死了!」
「宋昭和,够了!」
我知道,他心软了。
这是第一次,裴松之开始直面的反抗。
男人的爱总是从怜惜开始的。
6
我们自然是被人救下的。
而那些个突然出现的匪徒也在特定的时间离开,好似之前的事情不过是场意外。
裴松之自然是心疼我的。
他没有怀疑,毕竟我这个本原是要被家里人送进妓院的可怜女子,若不是他的好心搭救,又怎么会留在他身边呢?
他不会想到,我与沈姝会是姊妹。
因着沈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当年阿娘生产时,生下了双胞胎。
我与阿姐,一明一暗,明面上唯有我阿姐这唯一的女儿,可暗地里,阿爹也会将沈家部分的产业交在我手上。
沈家世代会经营,可总是过上几十年,都会被当朝的圣上搜刮一番。
就好比养猪到了一定的肥度,就可以提出来杀了。
狡兔三窟,自是有些准备的。
只是当年沈家再次被「杀」了一顿,元气大伤,阿爹阿娘意外离世,阿姐太想着救下沈家的人了,这才意外着了裴松之的道。
等我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相别于之前养在外面。
如今我被裴松之堂而皇之的抱入了裴家。
裴松之就那样握着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神好像是什么珍宝。
「柔儿,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了!」
我不知道那个再也是不是为了我逝去的阿姐。
可我只是喊着痛。
「柔儿好痛啊大人,大人不要抛弃柔儿。」
裴松之温柔又带着乎近似虔诚的颤抖着吻上了我的唇。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7
那位公主本就将裴松之当成了所有物,自然,我这个莫名出来受宠的妾,成了她眼里的肉中刺。
阿姐的琴端的是高山流水,清冷隽雅。
我同阿姐一起学的琴。
模仿起来自然是一等一的像。
因为我发现了一个秘密,一个能要了裴松之和那公主命的秘密。
我一直以为,裴松之该是很爱她的发妻的。
不然,娶我阿姐,不止是为了沈家家财,一部分原因也在阿姐那张过分相似的脸上。
可是,那次裴松之醉酒,还是意外吐露那个年少时旖旎的梦。
他说。
「沈姝,你不知道,早在你父母被御赐为皇商那年,奉旨进京时,我便一眼瞧上了你,可是沈家万贯家财啊,那是皇家的,自然沈家的女儿轻易不可娶得,我等啊等,娶了那个和你像很多的妻,我是爱你的,否则,我也不会一个接一个找同你像的人……」
「我原也只是个庶子,母亲不过是个贱妾,饥一顿饱一顿是常有的事,是当年你无意给我的一饭之恩,后来被寄在嫡母名下,自然再不是那个受欺负的裴松之,我就发誓,定要娶你回来,好好待你,可你为什么那么不乖啊……」
那位公主虽是蛮横,可却也一等一的聪明。
我既然能看得出裴松之的心思,她也应当是瞧得出裴松之的心思。
不然又怎么会在阿姐和她解释她们之间关系,并表示不会妨碍她之后,依然那般狠辣的算计阿姐。
我的阿姐啊,她不知道,这世间最毒的不过是一个嫉妒的女人的心。
自然,我这个不知道哪来的攀高枝的孤女,凭着几分相似容貌就要捷足先登的人。
她定是恨得要命。
她不由分说的就打了我一巴掌。
我没躲,一时间,脸瞬时间火辣辣般的疼,嘴角出不受控制的流出鲜红的血。
可见她下手有多重。
可我也只是跪在地上,求着公主垂怜。
「不要脸的下贱玩意!你算什么东西,也要和本公主抢男人!真以为自己弹的了琴引的人听就真以为自己模仿的像了?东施效颦的玩意!也配和本公主共处一堂?」
我当然不会反抗,我要裴松之亲眼瞧着。
我就像是当初的阿姐一般,他依然是护不住。
第一次,裴松之和公主产生了激烈的争吵。
也彻底让裴松之萌生了隔绝公主对我下手的念头。
8
这世间最是无情的便是男人的感情。
前日他可以哄着你说爱你,可明日他就能拿着刀子对准你。
那再怎么傲人的公主,遇到情人时总会下意识的软下来。
自那次大吵之后,还是软下来去求和。
我听说,近日便是异族朝臣同我朝觐献的时候。
他们中也有不乏想要求娶我朝公主的。
那日云雨后,我温顺的靠在裴松之身边,拿着他的手放在了我的肚子上。
「大人,柔儿有孕了。」
我的眸光中尽是欣喜和即将成为人母的喜悦。
似乎这般就能将我的喜悦同他分享。
「大人,柔儿不求任何,哪怕大人只要垂怜一丝,柔儿亦心满意足,只求大人,救救我的孩儿,公主殿下恨极了妾,这孩子……」
言尽之意,裴松之听得懂。
裴松之已到而立之年,因为公主的缘故,即便是他娶妻,也被公主暗中让人给那些个妇人下了绝育的药。
自然,人到三十,我的孩子,算是裴松之唯一的孩子。
我要亲手给裴松之递上刀子,若是那位小公主知道,伤害她最深的人,是她这几年一心爱慕的人,那才是笑话。
良久,我才听到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
「好。」
我知道,不单单是我的怀孕,亦是公主一次次的争吵即便是再怎么有情的人,也经不起一次次的猜忌怀疑。
更不论,那位公主甚至亲手害了阿姐,害了裴松之心目中认为的白月光。
可我只觉得恶心,裴松之他不配。
而裴松之也因着公主势力和我阿姐钱财和皮肉的缘故,早早的世袭了他的侯爵的位置,在官场上官运亨通,颇受当今圣上的照顾。
那公主同我阿姐一样,都没用了。
瞧吧,自私自利,自裴松之一人都能展现的淋漓尽致。
不知道谁同公主说了什么,那公主很是出人意外的在拜各国使臣的宴会上狠狠地出了一把风头。
我听说本来圣上还将她关在宫里谢绝一切人的来访,不想竟这般私自的跑了出来。
我坐在宴席上,看着那异族的使臣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还在宫宴上起舞的小公主。
嘴角不自觉挂上了那一抹恶劣的笑。
这和亲的公主,总该要换一换了。
一舞毕,台下人皆以一种惊叹的目光看向公主。
台上之人犹如斗胜的孔雀般,似是挑衅的看向了我,转头看向裴松之时还是忍不住含羞带怯。
可裴松之却半点没有在意,只是专心的给我布菜。
以至于宋昭和因嫉妒扭曲的脸都没瞧见。
我听说,那和亲的厄尔亲早已经是六十多岁的老头子了,手下的姬妾更是多的不胜数。
那般眼高于顶的小公主又怎么会看得上?
圣上终究是疼爱自己从小娇宠到大的公主。
在异族使者试探着想要换了和亲公主时,圣上稳坐高堂岔开了话题。
「我朝的天子,我厄尔多亲部落真心求娶我朝的公主殿下,还望为我两族和平,望陛下成全。」
「准。」
9
向来不可一世的宋昭和慌了。
她只是想借着这次大宴重新惹上裴松之的青眼。
却从未想过会找来和亲的差事。
世人皆知,那蛮族的大王手下到底出了多少条美人的命。
偏偏各宫的公主皆都避让,唯就宋昭和这般大摇大摆,被人看上了去。
即便是圣上再怎么宠爱她,国事与家事,帝王向来是分的清的。
终究是放弃了宋昭和,应下了婚事。
婚事的昭书下来的时候,我听人说,宋昭和气的打杀了伺候在旁的好几位宫女。
「贱人!是谁,是谁算计我,怎么各宫的人都知道异族和亲选公主的事情,怎么偏偏本殿下不知道!到底是谁,有意瞒下了!」
自然是她最爱的裴郎啊,若不是裴松之有意为之,我又怎么可能这样布好局。
我早早安排在公主身边的柳儿时不时的说些裴松之娇宠新妇,大有将那妾室抬为正妻的事。
果然,宋昭和坐不住了。
她太想要所有人的注目了,予要使其毁灭,先要让其疯狂。
宋昭和满目狰狞,连带着看着身边略带些姿色的宫女撒了气。
一个茶杯狠狠地扔向了殿下跪着的宫女。
「本宫怎么能嫁给那老头,怎么能!」
本来还在萎缩不肯出声的宫女柳儿,敛着眸子向公主耳语了几番,本来还在大发雷霆的公主笑了起来。
宋昭和就这样一手捏着那宫女的下巴,冷冷的倪着她。
冰冷的护甲就这样扶在脸上。
可那宫女好像没有任何怕一样,只是带着谄媚的笑。
「你倒是不怕,倒是个心巧的。」
「奴婢愿做公主座下最忠诚的一条狗,永远尊与公主!」
宋昭和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就在大选即将结束,使者使臣就要回城的时候,传来了丑闻。
一个足矣让整个皇室蒙羞的丑闻。
宋昭和,就是这样的人,从她那样肆意妄为的开始,我便就想着利用这点,让她狠狠地摔下来。
让她也尝尝,这为人妾,受制于人的感受可一点都不好受。
10
裴松之回来的时候,满脸的阴鸷。
将那我亲手为他绣的带着鸳鸯暗纹花的暗红袍子烧了个一干二净。
当日小公主宋昭和在宫宴之上迷奸朝臣的事,被当今皇后皇上抓了奸。
被人发现时,裴松之正被人架着,一看便是中了药的缘故。
而公主的身边,除了裴松之,赫然还有着那位当初求娶公主的使臣。
一时间,当时围观的人都是官眷朝臣,皆都噤声不言。
虽是被人封锁了消息,但各自心中都有数,皇家的脸面被人狠狠扯下踩了好几脚。
宋昭和醒来的时候,早就被人带回了殿内,并不知当时发生了什么,只以为自己顺利睡了裴松之,叫人给裴松之写信威胁。
却全然不知,这公主的名声早早就被糟践透了。
「裴郎,你若是不娶我,我的清白都给你了,你若是不娶我,我还又怎么有脸活在这世上!」
美人落泪,自是很让人垂怜,可裴松之早就看清了这娇艳女人下蛇蝎的一幕,自是完全没了怜惜。
只是冷哼着笑了,可以说,裴松之的皮囊却是好。
连着本来还装着哭泣的宋昭和都愣住了。
「裴郎……」
「公主怕是不知吧,我与你还有那异族人之事早就传的满城风雨了,即便再是皇家封锁消息,可当日之事,有多少人见了,公主还是好好想想吧,你这破百身子,不知道被那蛮人睡了多少遍,人人都说我捡了个别人不要的破鞋,公主。」
裴松之的声音不算大,却足够让宋昭和疯狂。
「不,不,都杀了他们,自然全都不知了,裴郎,裴郎!」
宋昭和紧紧的攥着那抹衣角,试图想要掩盖那肮脏的过去。
「我竟然不知公主殿下竟这般厉害,官眷朝臣都可随意杀戮。」
「是殿下的身份才让您这般吗,当日的阿姝也是这般吗?」
当今皇上为了皇家的颜面,提拔了裴松之,也逼得裴松之娶了宋昭和。
可盛京中哪个不传裴松之娶了个破鞋,还是个异族蛮人上过的破鞋。
明眼人都瞧的出来,公主宋昭和不愿和亲,宁愿用了最下作的手段献身朝臣 ,却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还顺便和异族之人来了一场云雨。
公主和亲的人选自然是换了人,当今的皇上亲自点了一位宗室出来的世家女,被人遣送到了和亲的队伍里。
至于宋昭和,即便是再怎么宠爱的女儿,可皇家的威严不能丢。
她被厌弃了。
即便皇上高官厚禄嘉奖了裴松之,却没有让她做了正室。
反而同我一样,成了裴松之的侧室。
宋昭和知晓那日,砸了寝殿内所有的宝器。
就连那些怨怼的言论都恨上了她的父亲,那位一力保下她的皇帝。
这些都是宫内的柳儿托人捎了信告诉我的。
可宋昭和不知,御史台上的那些个要处死的宋昭和,污了皇家清白的言论连连上奏。
皇帝保下她,亦是疼爱。
11
即便是裴松之再怎么不悦,仍是忍下了那口气,迎宋昭和入了门。
我瞧着那身桃红色的衣衫,靠在裴松之身边的我不自觉笑出了声。
宋昭和恐怕永远不会想到,有一天,她成了她最瞧不起的人。
我扶着肚子走上了前,拉着宋昭和的手笑着。
「殿下万安,如今我们都入了一个门,成了裴郎的妾,如今,我们两姐妹以后要好好的服侍大人才是!」
比起光明正大的硬茬,我这种割人心的软刀子却更让宋昭和气氛。
本来还强撑着隐身的她,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
破口大骂。
「你算什么东西,还敢和本公主称姐妹,也配!你懂不懂规矩。」
瞧啊,宋昭和还是这般的沉不住气,
巴掌没有落在我脸上,反而是被裴松之拦了下来。
我被人轻轻护在怀中,裴松之的眼中难以掩盖的心疼。
却在转向宋昭和时眼中满是冷历。
「吵吵什么!不配?那可真是好笑了,至少柔儿没公主这般玩的花,一女侍二夫,我都不知道要被带了多少顶绿帽子,更别论什么规矩了。」
「公主这脾气,倒是真的要改改了,当年你对姝儿的事,裴某可是一直记在心里!」
我娇弱的缩在裴松之怀里,敛下的眉眼正瞧见那被宋昭和视若珍宝带在身上的香囊。
忍不住笑了。
她不知道,这香囊里我早让人放了让人易怒易燥的香料。
成日带在身边,本就脾气不好的宋昭和自然会被香料的副作用带动。
更加的暴躁。
甚至是要消耗人的寿元。
「裴松之,你这个负心汉,难道本公主当初为了你做的还不够吗?你还和我提什么沈姝,呵,当初不也是你贪恋人家的财产娶了她吗?不也是你将她送到我身边玩弄的吗?」
「你现在和我装什么深情?还有你,贱人,你难道真以为你身边这男人喜欢你吗?哈哈哈哈,他不爱你,你就是沈姝的替身!不,不,他也不爱沈姝,他爱的只有他自己。」
而裴松之喝了酒,心中那些难以压抑的郁闷一泄而通。
「那又怎么样,我喜欢她!我就是喜欢她这样,宋昭和,既嫁从夫,这个道理难道还用我教你吗?」
「既然你这般善妒,若不然,你我就一拍两散如此,我也不用天天盯着他人的嘲笑!我也嫌脏!」
说着,裴松之有些厌恶的移开了视线,踉跄着扶着我走了。
我听芙儿说,自那次之后,小公主又打杀了一遍身边的人。
本就是天潢贵胄,我们这群贱的和草根一样的人的人命,自然是在轻视不过的。
就像是阿姐,哪怕明面上是侯府的夫人,本质上还是叫人瞧不起。
进了这侯府之后,我才知晓阿姐那一年到底过的如何艰辛。
我听那些偷偷议论的下人说。
「我们那位商户出身的夫人啊,最是和善,哪个仆役家里有了要紧的事,亦或者是生了病,都是她拿着银钱打点,夫人她啊,是最最温善不过的人了。」
也有人替我阿姐叫冤。
「当年不过是夫人独自一人抚琴,被侯爷赞了一声佳音难觅,那位殿下就故意找夫人的茬,寒冬腊月,故意让夫人在宴会上卖弄琴意。」
[这还不够,还要联合着京中那些个夫人欺辱夫人,要不然,夫人也不会那次留下伤寒的病根,夫人也不会早早的去……」
我们只是想着求一丝庇护,护我沈家家业,护着阿爹阿娘的心血。
沈家依然破落,沈家钱财我们都可悉数奉上,这还不够吗?
为了她那心里不可得的欲望,就那样随意打杀了阿姐,剜了阿姐的眼,划烂了阿姐的脸。
裴松之啊,他不配喜欢我阿姐。
即便他说的再怎么隐忍,再怎么不忍心,可给公主递刀子的还是他。
我不会放过他的。
我要的从来都是他们自相残杀。
12
宋昭和被裴松之关了禁闭。
谁人都没想到,当初那个肆意骄纵,任意可打杀人性命的公主殿下,如今,却成了丧家之犬,就这样被人关在了四四方方的屋子里头。
恐怕那位公主不知道,从她殿前失仪,被人看了身子,笼络朝臣之时,帝王便早已洞悉。
裴松之,要不得,宋昭和,也不配再做皇家的孩子了。
那夜,我温声软语的靠在裴松之怀中。
一手摸着肚子,一手轻轻摸上裴松之那俊秀的容颜。
「大人,我怕,公主殿下如今还是这般仇视妾,妾,心里苦。」
「没事的柔儿,大人我自是会护着你的。」
「你怀里的,可是我裴家的金疙瘩,谁要是敢动,大人我第一个不同意。」
不过半月,裴松之就将宋昭和放了出来。
可那时的宋昭和似乎明白了什么,清醒了些。
反而压低了自己的姿态,对着裴松之也低眉顺眼起来。
甚至在看向我时没了那般傲人的气焰。
我面上装作一阵惊讶,可心中却偷偷笑开了。
这半月,怕是这位殿下过的不是很好吧。
自那次被算计之后,裴松之总是感觉身体不大爽利,偷偷叫了太医来看。
却没想到得知了自己不行的结论。
太医说。
「这是虎狼之药引起的病症,郎君如此,怕是早就过了治疗的最佳时期。」
那位太医,自是当年我沈家资助之人。
当年爹爹就曾说过,沈家之大,怕以后朝不保夕,只希望能散尽些家财帮助他人,保不齐有天会有人拉上沈家一把。
的确如此。
我的一切计划,都是那一个个曾经受过沈家之助之人的帮助。
没有沈家,何来如今的我。
从那之后,裴松之的脾气一日一日的差。
甚至开始偷偷凌虐身边的下人。
至于我,怀着他唯一的孩子,自然是千好万好的宝贝着。
给了我正头的侧室身份,否则,以裴松之自私自利的性格,怎会如此没有防备心的将我抬进门?
加之裴松之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宋昭和被放弃的风声。
对待宋昭和不再是那副假面。
反而亲自折磨起了宋昭和。
如今,那位从小到大油皮都没擦破一点的公主,却被她那位心心念念的少年郎折磨着。
我瞧着,这半月,也确实让这位硬骨头的公主听了话。
除了宋昭和的听话,另一原因,则是公主怀了孕。
这件事属实冲击到了裴松之,他停了对宋昭和的折磨,但也没对她太好。
那日,我扶着已经好几个月大的肚子进了宋昭和的院子。
短短几个月,那位公主早被折磨的遍体鳞伤,
而裴松之,借着宋昭和的乘风,整日和那东厂的头子,要么就是些官至几品的朝臣混在一起。
裴松之一日日的消瘦起来。
我帐里的帘子也越来越红。
我说。
「裴郎啊,我要我们的孩儿一出生便是顶顶好的。」
13
那几个月,裴松之越来越忙,那位已经年过半百将要退位的皇上已经越是年老。
那些个早就羽翼丰满的皇子不停的在暗中厮杀。
我却觉得太快了,裴松之站队的太快了。
后宅内院里,我一手遮天。
我却没有苦着宋昭和。
大补的东西如流水一样的送进宋昭和的院子里。
我看着宋昭和的肚子一日日的长大,心里乐开了花。
她难道觉得,她肚子里的东西会是裴松之的吗?
亦或是她觉得,裴松之会轻饶了她吗?
不会的。
永远不会。
我只是装作是他裴松之一把杀人的刀,宋昭和即便被厌弃,也是当初的公主。
裴松之不敢,也只能用胎大难产而死这个由头去杀了她。
毕竟人人都知道,生孩子都是女人的一趟鬼门关。
不管那个孩子是不是他的,那个孩子,也只能是异族之人的血脉.。
宋昭和,也必须死。
这几日,宋昭和许是因为孕期将要的缘故,越来越依赖着裴松之。
那日,她哭着扑进了裴松之的怀里,絮叨着有多想念他。
「裴郎啊,你疼疼我吧,你去哪里了?你不要我了吗?」
裴松之总会摸着她的头回应着。
「怎么会呢,我们昭昭啊,还怀着我的孩子呢,怎么会忘了呢?怎么,是受什么委屈了吗,我给你撑腰!」
末了,宋昭和总会抽噎着,轻轻擦了擦微红的鼻尖,娇笑着再次扑进他的怀里。
可只有我知道,宋昭和没有傻,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依赖。
果然,裴松之被宋昭和哄的迷了心,外加宋昭和一直在裴松之面前一直絮叨着以前的事情。
裴松之显然因为宋昭和的话软了态度,似乎是忆起了从前。
竟真的被她迷了过去。
夜半宿在了她房里。
可我却笑了,裴松之啊裴松之,一个已经被逼到如此地步的公主,怎可能甘心屈于你的脚下。
由爱便生恨,这恨意,裴松之,因为你的自私自利,你该好好受着。
半夜的惊喊声吵醒了各院的仆人,等到我穿着衣服姗姗来迟的时候,正看见宋昭和被人压着跪在了地上,而裴松之一脸的怒色。
半边耳朵被人狠狠地撕扯了下来。
真好,真好啊。
我听裴松之身边的小厮说,原来是公主迎着裴松之就寝时,将人骗上了床,正浓情蜜意的时候,牙齿狠狠地咬在了裴松之的耳朵上的。
任凭裴松之怎么叫唤也不撒嘴,最后生生的撕下来了他的耳朵。
「贱人,毒妇!你好的很啊!来人啊!只要孩子没事,都给我狠狠地打!」
我却拦了下来。
「裴郎,生气事小,这毕竟是公主,还是要看着情面的。」
可心里我却乐开了花,这出狗咬狗,我向来是喜欢看的。
14
裴松之到底没让人下手,反而是招呼了几个粗实的/嬷嬷准备让人掌嘴。
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那嬷嬷便跑过来说着要生了。
宋昭和还是提前生产了。
可裴松之只是冷哼了一声,却没有让人去招呼医官。
「嘴这般硬,那就让她好好疼着吧,左右不过是马上要死的人了,还在乎这时间了?」
我看着瘫软在冰冷的石板上捂着肚子蜷缩的宋昭和。
心中却是异常的痛快。
宋昭和似乎想要活命,狼狈的爬到我身边,摸上我那刚让人送来的新鞋上。
她手上的血染红了我鞋上的布料,显得妖异极了。
「求你,你是个心善的,我看的出来,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周围都是她抽泣的呜咽声,我蹲下身子扶了她一下,静静感受着内心的愉悦。
「姐姐,我啊,从来不是什么心善的,这次啊,你可看错了,姐姐不知道吗,会咬人的狗不叫,我这个低贱的再不能低贱的人,就是要看着姐姐下地狱的。」
我推开了她满怀希冀的目光,站起身,走了。
那天夜里,侯府传了几个时辰妇人生孩子的哭喊声。
每当宋昭和疼的要昏死过去的时候,我总会让医官扎针让她清醒过来。
听人说,这生孩子,算是最最痛苦的了,我当然要让宋昭和疼啊。
不然,阿姐的疼谁来还?
「来人啊,来人啊,公主,公主难产血崩了!」
「叫什么!家主说了,无论如何都要生出来,便是那孩子是个死的,也要给生下来!」
直到渐渐出现几丝泛白的天色,那孩子才被生了出来。
可惜,早在宋昭和怀孕时,便被人下了毒,为的便是让孩子胎死腹中。
我走进产房,看着已经血崩难产的宋昭和。
我抱着已经死掉的孩子,狠狠地扔到了她脚边。
宋昭和还想着靠这个孩子唤起那年迈圣上唯一的怜悯。
可惜了。
天潢贵胄,临了要死了,却是这般的凄惨。
我蹲下身子,低声向她说着阿姐的事。
「是你,是你!」
「是啊,是我啊。丧子之痛,被爱人被亲人背叛之痛,如今的凌迟之痛,都不够还我阿姐的万分之一!你难道真以为若没有皇家的默许,这般让你死的顺利吗?」
身后传来宋昭和凄惨的叫声,可我却知道,只差一个了。
15
自宋昭和死后,裴松之的身子愈渐的消瘦下来。
不久,我就从宋昭和的放里搜出了毒物,正好和裴松之身上的中毒迹象对上。
那日,裴松之砸了好几盏的茶杯。
「贱妇,就算死,也想拉上我吗!」
「裴郎勿要生气,气大伤身,如今,还是要好好的养病才是啊。」
「多亏有你啊柔儿,我是离不开你了。」
在我的悉心照料下,裴松之得到了自己将要痊愈的消息。
可我却知道,那不过是我医官设计的一场谎言而已。
看着希望落空,那才是更让人悲戚。
与此同时,裴松之站队的二皇子也在那个时候逼宫了。
可那早早被人用来招兵的虎符却早早的被我呈上去了。
世人都说皇帝年老,可我却觉得,并非如此。
我要用整个裴家,换一个心的为我所用的裴家。
以前种种,哪怕皇帝知晓,可总都是裴松之动的手,皇帝最爱的小公主的死,亦是裴松之动手。
而我,不过是一个裴松之捡回来的孤女,为了已经出世孩子的未来搏一搏的可怜妇人罢了。
那日,火光满天,裴松之还做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梦。
迷糊中被禁卫军抓了起来,押送到了庭狱。
看着我含笑的吩咐人轻一点时,他明白了。
「贱人是你!你竟然也背叛我!」
我没理会,只是求着人好生招待一番。
裴松之在庭狱受了一顿苦刑被人放了出来,毕竟,命不久矣,皇上饶他一命,让他回家等死,也是皇恩浩荡。
「裴松之,你知道吗,我远比你自己还要懂你,我明白你的虚伪冷漠,明白你的自私狡诈,也明白你精于算计,为的就是你侯爵府的荣耀。你嘴上说的多爱我的阿姐,对了,我的姐姐,沈姝,你不会忘了的吧?我啊,永远不会忘了阿姐的死。」
「可是啊,裴郎,我怎么会毁了你呢?毕竟我是爱你啊,怎么忍心让你的基业毁于一旦呢?我肚子里的孩儿啊,他正好需要,你说,怎么样啊?」
我无视裴松之愤恨想杀我的眼神,朱红色的指甲一点点挑上裴松之俊朗的容颜。
就好像当初我同他温存时开的玩笑一样。
我说过的,美人刀,刀刀割人性命,裴郎啊,你且看好了。
「我要我的孩儿,护我沈家万安,至于你,裴郎,没用了,就像你说的,没用的人,就不需要活着了。」
裴松之被我气的喷出了一口血。
嘴中嘟囔着想要说着什么,却被我轻轻用丝帛擦了擦嘴角。
「裴郎啊,你可知晓宋昭和为何突然反咬你一口啊?是我啊,当年下药之事,亦或者是献舞之事,我可是全都告诉了这位小公主呢,你说, 她知道了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毁了的,你说, 她该怎样做呢?」
「贱人……贱人!」
我招呼来在外候着的人。
「来人啊,侯爷快不行了, 快,快给侯爷灌些参汤吊着!」
我怎么会让他轻易死去呢?
我要他亲眼瞧着,这侯府, 落在了一个商户之女手中。
时年九月。
侧室宋昭和病逝。
皇室中人派人聊表喟叹。
而裴松之被我关在了最是捡漏的柴房中苟延残喘。
如今的他一只耳朵已经没了, 哪里还有在上朝堂的机会。
他被我关在房中, 一辈子也只能在这柴房中苟延残喘。
病到后期的他, 头发大把大把的掉落, 瘦的只剩下一个骷髅架子。
我抱着孩子来时,正看见他匍匐着身子想要拉开虚掩的门。
「裴松之, 你该看看的, 这是我的孩子,我和别人的孩子,将要享用你裴家的荣耀呢!」
我的语气轻快,脚却狠狠地踩上他的脸。
我亲眼瞧着裴松之如蝼蚁般在我身边苟延残喘,忽然觉得畅快极了。
他以前不是这般瞧不起我们底层之人, 可以肆意玩弄吗?
裴松之无比悔恨的看着我, 眼里满满的是不甘心。
随即便是一口黑血吐出, 既而疯了一般的笑着。
我看着他的脸色已经呈一片灰败之色,混浊的眼球早已不似当年的那个裴松之。
我推开门, 招呼人让人好好招待一番。
当年阿姐的死,用他裴松之的血来偿还。
再后来, 我顺势放出了裴松之病逝的消息。
皇恩浩荡,感喟裴松之生前尽职尽责, 事必躬亲,亲自下旨封了我那刚刚出世的孩儿为世子。
名正言顺的承袭爵位。
可实际上, 裴松之的尸体早被我扔给了野狗啃食,就连宋昭和亦是。
至于她们俩人的墓棺里, 不过是俩个乞丐的尸骨。
她们不是瞧不起底层卑贱之人吗,那就他们的尸骨也不要受人敬拜了。
而我, 自是一跃成了裴家的老夫人。
裴家本就是人丁凋零,裴松之倒台后,自然全都是我的人了。
我抱着我的儿子,安安稳稳的承袭了裴松之的一切, 踩着裴松之的血站稳了沈家的脚跟。
那日,阳光正好, 我抱着刚刚满周岁的裴念溯站于亭前。
「溯同姝,姐姐,你看到了吗, 我为你报了仇,当年他拿走的,我都全部抢了回来, 甚至踩着他的尸骨继承了裴家的一切, 姐姐,在天之灵,愿你安好, 凭着裴家的势力,沈家,安好。」
我是府里打扫恭桶的下等丫鬟,也是续弦夫人塞给落魄嫡子的正妻。
是少爷耻辱的证明。
我为他浆洗,帮他挡箭,终抵不过他身份高贵的青梅。
他一朝翻身,贬妻为妾。
所有人都笑我微贱之躯,妄想攀附,才落得如此下场。
却无人知道我所图从非情爱。
我要温柔乡,也要自由身。
我要仇人满门灭,也要踏血得富贵。
1
「还在那杵着做什么?不就是陪过少爷三年真把自己当主子了?还不给柳小姐端茶去。」
庆府的嬷嬷狠狠推了我一把。
为帮少爷躲开继母的戕害,我陪他在外「游学」三年。
风餐露宿,朝不保夕,早就伤了底子,怎么受得住这老嬷嬷的一推?
踉跄了下,我瞬间跌坐在地。
为少爷挡箭的旧伤撕裂,鲜血洇湿了我浅色的衣襟。
衣衫脏污,在世家千金眼中,是极大的不体面。
好在,我只是个没有名分的丫鬟。
周围响起了细碎嘲讽的笑声。
「一身的晦气,不知道临辉还留着她做什么?」
「不过是那个弃妇硬塞给临辉,打扫恭房的粗使丫鬟而已,能伺候这么久,已经是她祖上积德了,现在时候到了,就该自尽以全忠义,居然还恬不知耻地活着,不要脸!」
端坐上位的华服女人们,个个都极力用我的卑贱吹捧他的高贵。
明明在少爷还未用铁血手段坐上庆家族长的位置前,这些人还大骂他是孽种,说他此生只配和一个扫恭房的丫鬟凑成一对,不配肖想柳小姐。
他们讨好柳莹莹的嘴脸,我不是没看见过。
毕竟是在少爷落魄时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女人,纵然出身卑微,但也是明媒正娶的妻子,
她们以为他会对我有两分情义。
可即便我为他挡箭受伤,无人医治,他也再未见过我一面。
于是庆府的人便知道了,少爷心里,还是只惦记着和柳莹莹的青梅竹马之情。
我对他来说只是曾经落魄的耻辱证明。
他在庆府掌权,我以为我终于要过上好日子了,却没想到比从前更加艰难。
我并不在乎他会娶谁,我想见庆临辉,只是因为想要拿回我的卖身契。
我陪在他身边三年,从来不是为情。
我图的只是不再为奴。
我不会为了什么狗屁的忠仆虚名自尽,也不会为了他不爱我神伤。
我还有大把生命。
我付出了这么多,只是想要自由安稳地过完后半生。
只是想要不再做别人可以随意驱使的玩意儿。
但少爷,不允。
2
我身上的血腥气冲撞了柳大小姐,她厌恶地用帕子掩了下鼻尖。
老嬷嬷立刻谄媚道:
「是我唐突了,这样的贱人只配打扫恭桶,怎么能用来待客,你滚吧。」
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疼。
我根本站不起来,但他们可不会给我时间缓冲。
几个丫鬟大力把我从地上拉扯起来。
鲜红的血滴到了地毯上,庆家的几个夫人有些不悦:「这么好的地毯,竟被她给糟蹋了。」
柳莹莹低笑。
「既然是不懂事的粗使丫鬟,打杀了就是。」
空气静默了一瞬。
府里的人早就想寻个由头把我这个代表族长不堪过去的人打发掉。
如今有了柳莹莹这个未来的当家主母发话,自然乐得顺应。
顾不上身上的伤口,我死命挣扎,但那些人却捂住了我的嘴。
「要怪就怪你出身下贱,却心比天高,竟然敢染指族长,你也配?」
拉着我出去的人死命抠着我的伤口。
我额上浸出细密的汗,却不甘心就这样丧命。
我付出了三年时光,替别人嫁给了庆临辉。
软化他对我的厌恶,陪他躲开一波又一波的追杀,帮他试毒,背他治病。
明明他说过,只要他能回来,就会放我离开,给我一笔钱,让我安稳度日。
再不用做低三下四的奴婢。
为什么现在却突然食言?
我不能认命。
杀人的哪有逃命的豁得出去,我狠狠咬了一口捂在我嘴上的手。
趁着混乱,冲出了后院。
我记得角落里有个小门。
当年我就是带着庆临辉从这个门跑出去,帮他躲过一劫的。
这个地方,很少有人知道。
眼看着我就能离开了,手臂却再次被人制住。
「卖身契还在我手上,你能往哪跑?」
3
熟悉的气息和声音。
我们相依为命三载。
哪怕不抬头,我也知道。
是少爷。
他在小门捉住我的时候,满脸怒容。
「蒲月,事到如今你还是只想着要走?」
他竟然觉得我冲撞了柳莹莹就该甘心赴死?
我还以为在一起待了三年,他能看出我是个自私惜命的人。
我想开口反驳,但已经没了力气。
他终于发现了我这一身血迹和苍白发抖的唇。
一把将我抱起来,怒吼着叫府里的大夫立刻滚过来。
我就知道,庆临辉怎么会这么容易让我死呢?
他和我一样,是个睚眦必报的坏人。
既然我是被他继母贴在他身上的耻辱,他就不会让我这么轻易地死去,而是会一点点地扒皮抽筋,把我折磨而死。
我以为我们三年的情分,能换来一点不同。
原来,还是选错了路。
那年指给少爷为妻的丫鬟本不是我,而是另一个下等丫鬟。
但她哭得涕泪交流。
「蒲月,谁都知道少爷已经不中用了,夫人把我嫁过去就是为了羞辱他,我最后一定会死的。我还有爷爷,我不能死,你左右没有亲人,你替我去好不好?」
我原本也有爷爷,但他却仅仅因为挡了个富家公子的路,就被虐杀而死。
庆家和那家是世交,死个下等奴仆,根本不会深究。
爷爷死前让我不要报仇,要我认命,要我珍惜自身好好活着。
如果可以,下辈子不要再做奴婢了。
想到这些,我应下了她。
不是因为我心善,而是因为我想赌一把。
我在庆府就算是做到死,也一辈子只能做最下等的丫鬟。
如果我愿意跟随少爷,为他尽忠,一旦他有翻盘的一天,我就可以拿回卖身契。
从此天高任鸟飞。
甲之砒霜,我之蜜糖。
我曾远远见过一次少爷。
他的眼睛里写满了精明和算计。
我赌他赢。
开始的时候,他很排斥我,直到那天我在夫人派人杀他时,带他从小门逃走,他才相信我不是夫人的眼线。
「若来日我能回来,定还你卖身契,给你充足金银,让你一世无忧。但在此之前,你要忠于我。」
他是我唯一的出路,我当然会牢牢守住。
所以后面的每一场灾祸,我都挡在他前面。
我可以遍体鳞伤,他却不能伤到分毫。
逃奴有罪,我要做清白的自由人,只能靠他。
他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好。
我们那时候没有钱,买不起一点无用的东西。
路过胭脂摊位,小贩让他给夫人买一个,他脸颊窘迫地红了起来。
我立刻挽着他,朝小贩笑道:「我天生丽质,不用这个。」
后来有一次,我又因为他受了重伤,以为自己要死了。
想让自己死得体面一点,于是从袋子里拿出了他的印章,指腹擦上了一点印泥,全当胭脂,用手点在颊边。
「少爷,好看吗?」
他眼里噙着泪:「你是我庆临辉的正妻,当然是全天下最美的姑娘。」
少爷骗人,我见过他原本要娶的人。
柳家大小姐柳莹莹金尊玉贵、娇俏可人,与我们这些做粗活的下人截然不同。
可能是不想至死都活得如蝼蚁一般,我也想死后有人惦念,所以那个晚上,我信了他的话。
4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我没死在那个晚上。
我深知人要是想活得久,就不该妄想自己不配的东西。
但因为少爷那天晚上的话,我还是滋生了不该有的贪念。
就算出身再卑贱,我也确实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所以那晚雷雨交加的破庙里,他的手伸向我时,我没有躲开。
我以为相依为命这么久,他也会有一点喜欢我。
但很快,我就知道了,人要清楚自己的位置,不然只会自取其辱。
准备回庆家前,他去见了昔日的旧友。
我怕他受寒去给他送衣服时,听见别人问他重回庆府后如何安顿我。
他说:「卑贱婢子,也配做我正妻?」
他们的笑声过于刺耳,我落荒而逃。
幸好,相较于少爷,我更爱自己。
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我只掉了一滴泪。
回庆府前他问想要什么?
我说我要自由身,要富贵乡,要离开庆府,要海阔天空。
他笑着的脸瞬间沉了下去。
我怕他死在这场动荡里,没人给我兑现承诺。
于是那支箭射过来的时候,我立刻飞身挡住。
他毫发无损,拿回了属于他的一切。
他抱起我去找大夫,可那时的我,满心都是即将恢复自由身的雀跃。
「少爷,你什么时候把卖身契还我?」
他像突然变了个人。
把我扔进下人房里就不管不问。
第一天还有大夫来为我换药。
后来大家摸清了他的态度,自然也就不会有人管一个粗使丫鬟的死活。
我每天自己换药,伤口却恢复缓慢。
几次去找他,都被人挡在外面。
「我和少爷相依为命三年,他不会不见我。」
「你是弃妇胡氏硬塞给族长的耻辱,还有脸来见他?」
我的心沉到谷底。
我赌赢了,却赌错了。
他确实有本事拿回庆家,但我却没本事让他忘记我本来被送到他身边的原因。
纵然我不认命,一切也已经不能转圜。
可再睁开眼时,我却发现自己不在下人房,而是一个精致的绣房中。
5
见我睁眼,小丫鬟弯着眼跑过来。
「蒲月姑娘醒了,这下族长可以安心了。」
她提起庆临辉的时候,满眼都是艳羡。
也是,他长得好看,又有地位,哪个小丫鬟可以抗拒呢?
「族长这么紧张你,你一定能留下做姨娘,好羡慕你,粗使丫鬟也能有这样的福气。」
是了,在别人眼里我作为一个最低等的奴婢,因缘际会居然能爬上主子床,简直是天大的恩赏。
但我根本不想留下。
姨娘也是下人,我还是可以被随意打发的奴婢,没有任何分别。
可还不等我出去,柳莹莹倒是先找来了。
和她一起来的,还有她哥哥柳承嗣。
小丫鬟急得瞪眼:「姑娘的房间你个大男人怎么能来?」
「她算个什么姑娘,我家少爷愿意踏足是瞧得起她。」
柳莹莹的婢女抬手就要打,被我伸手拦下。
她们说得没错,只有闺阁小姐才需要在乎清誉。
我只是个低等的粗实奴仆,算什么姑娘。
可……当我看清柳承嗣那张脸的时候,突然有些庆幸少爷还没把卖身契给我。
原来当初害死爷爷的浪荡子,是他啊。
柳莹莹的哥哥,柳承嗣。
柳莹莹见我低眉垂眼,当我是个听话的。
「你这种下等婢女原不配伺候主子,不然临辉哥哥这些年也不会瘦了这么多,但看在你不是有意的份上,也不和你计较。」
「你又为他挡过箭,尚且算个忠仆,就奖赏你入柳府,做我哥的通房吧。」
柳承嗣上下打量我,像打量一个待价而沽的牲畜。
我死死攥着手心,恨不得现在就结果了这个人面兽心的男人。
但我不能因为这样的人搭上自己,于是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奴婢粗鄙,怎么配伺候柳少爷。」我说的是拒绝的话,表情却是含羞带怯。
柳承嗣装着正经,但眼里的下流都要溢出来了。
「你不配伺候他,倒配伺候我?」
庆临辉走了进来,见我满脸羞怯,更加不悦。
柳莹莹却突然有些慌乱,她今天会来找我,不过是听说了我可能被抬为姨娘想来敲打羞辱我,没想到,我居然这么狐媚,还真就开始考虑嫁进柳府了。
从庆府直接讨人,终究不体面。
她想开口解释,庆临辉却对她温和地笑了。
「她这种人怎么配伺候柳少爷,你哥哥想要,我给他挑更好的,你就要嫁过来了,以后回家少,快回去多陪陪父母。」
他看她时是我没见过的温柔。
这样的千金大小姐,才是他想要的正妻人选。
柳莹莹被他哄得心花怒放,忘了刚才的紧张,撒娇说:「他们都说你和她在外面有了夫妻之实,说你心悦她,要抬她做姨娘,莹莹吃醋。」
「我怎么会抬她做姨娘?她的身份,不合适。」
柳莹莹听完朝我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拉着他哥就要走。
我却始终盯着柳承嗣。
我这种脸虽没经过娇养,但有和闺中小姐不同的娇憨,对柳承嗣这种浪荡公子来说,很不一样。
唔——
两人刚走,我的脖子就被庆临辉扼住。
「看来你是真的很想离开,为此不惜勾引柳承嗣。」
少爷,你错了,我现在不想离开了。
因为我突然发现,想要自由富贵,也不一定非要离开才行。
6
他对我了解,我对他也很了解。
昏迷了这么久,我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情。
他不是要折磨我,而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对我。
在他眼里,我低贱卑微,不配做他的妻子。
可偏偏……他又喜欢我,不想放我离开。
而且,他也厌恶喜欢上了下等奴仆的自己,这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继母对他的那些羞辱。
原本我还不确定,但看他现在眼中没来由的恼怒,我便确定了。
我原来只用奴婢看主子的眼光看他,觉得他有野心有谋算,是个不会出错的当家人。
但现在用女人看男人的眼光看他,只觉得他懦弱又卑鄙。
好在,他这样的拧巴,正好为我所用。
我要富贵乡要自由身,我也要全身而退地报了和柳承嗣之间的血仇。
见我最近安分了一些,庆临辉对我的态度也好了不少,所在院子的禁制也松散了些。
当晚,一个男人就突然扑进了我的房间。
粗鲁又一身酒气。
不是柳承嗣还能是谁?
我从枕头下摸出一柄匕首,对着他的静脉就插了下去。
冰凉的刃口滑过他的皮肉,很疼却不致命,但足以给他好好放放血。
他惊叫了一声,从床上滚了下去。
「蒲月,你疯了吗?我是你男人。」
肆无忌惮的柳公子叫得太大声了,惊动了半个庆府的人,连借住在此的柳莹莹都来了。
相关问答
《红楼梦》中的邢尤二夫人,一定是明媒正娶的正房夫人,而不是丫头填房扶正的,理由有三:其一,二人的丈夫,分别是荣宁二府嫡出的老爷,贾赦和贾珍都袭了爵位的...《...
其实,贾蓉的媳妇秦可卿去世后,贾蓉是续弦了,只是书中没有太多关于这个人物的故事,所以读者可能印象不深。贾珍也有妾,也没有特别的故事,加上贾珍是个花花公...贾...
古时候,人们用琴瑟和谐,来比喻夫妻关系十分融洽。琴瑟也是成为夫妻的代名词。因此,断弦一般认为是妻子死亡的意思,而续弦就是重新娶妻的意思。所以男子丧妻...
答,如果续骇带来的子女,共同生活共同创造了财富,你的财产是通过他们的创造而积累的!是完全可以按比例分割!b,他母亲与你共同的财富,作为续弦子女也可分得...
中年男人三大喜事,升官发财那是男人一种追求,升官是荣耀,发财则是精神境界。谈到死老婆,让人毛骨悚然。虽说男人有这个邪念,可当着一件喜事来议论,真正贬低...既...
谢邀!林徽因与徐志摩和金岳霖的关系是发乎情止乎礼!林徽因是庶出女儿,在家庭中有难言的痛楚。在社会上也被许多人瞧不起。那时候的名门淑女大多数是嫡女。例...
角色演员备注樊傻儿刘流内秀、面憨心细,是袍哥会大哥,人送外号方哈儿。秋萍蔡琳方哈儿的原配妻子刘玉申奥方哈儿的续弦夫人白骐申军谊方哈儿的敌...
是邢夫人,贾赦的继室。邢夫人,古典小说《红楼梦》虚拟角色。贾赦续弦妻子。虽为贾府大太太,却因地位尴尬而比不上妯娌王夫人。她禀性愚犟,只知奉承贾赦,家...
只记载拍卖给私人博物馆,具体姓甚名谁没有记载。总之是件很可惜的事情,梁思成的夫人林徽因著作很多,名门之后,单是嫁妆据说拍卖了两百多万。这些都是梁思成的...
相学里,眉毛代表兄弟,眼下面的卧蚕代表子女,眼角外的鱼尾代表妻子,说魚尾光亮没有杂纹,注定能娶个好妻子,魚尾灰暗主定妻子有病无法相伴到,我觉得妻宫续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