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繁华的京城之中，姜家以其深厚的家底和严谨的家族制度闻名遐迩。姜家相府之中，坐镇着三位德高望重的老爷，他们分别是姜家的长子、次子与三子，各自在朝中担任要职，深受皇帝器重。然而，令人奇怪的是，尽管这三位老爷都已娶妻生子，但府中却并无庶子女，这一奇特的现象引起了外界的诸多猜测。
姜家的家族结构严谨而有序，每位家族成员都恪守着严格的家规家训。而在这其中，姜老夫人无疑是家族的核心和灵魂。她出身名门，自幼便接受了良好的教育，深知家族名誉的重要性。因此，在嫁给姜家长子之后，她便将维护家族名誉视为己任，将家族的利益放在首位。
在姜家，姨娘这一角色并不常见。即使有幸进入府中的姨娘，也必须遵守姜老夫人所制定的严格规矩。其中最为重要的一条便是，姨娘不得诞下子嗣。这一规定在姜家被视为铁律，无人敢轻易违抗。姜老夫人深知，庶子女的存在可能会引发家族内部的纷争，甚至破坏家族的名誉。因此，她决定从根本上杜绝这一隐患，确保家族的和谐与稳定。
为了实施这一规定，姜老夫人采取了多种措施。首先，她严格把关，对于进入府中的姨娘进行严格的筛选和考察，确保她们品行端正、忠诚可靠。其次，她加强了对姨娘的管理和监督，确保她们在府中的行为符合家族的规定。此外，姜老夫人还亲自为姨娘们传授家族的文化和传统，使她们深刻认识到自己作为姜家一份子所肩负的责任和使命。
在姜老夫人的严格管理下，姜家的家风日益严谨，家族成员之间的关系也愈发和谐。虽然府中没有庶子女，但姜家的后代们都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和培养，成为了国家的栋梁之才。他们秉承家族的传统和信仰，为国家和民族的繁荣富强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然而，尽管姜老夫人成功地维护了家族的名誉和和谐，但她也深知这一规定的残酷和无情。在她心中，每个生命都应该得到尊重和爱护。然而，为了家族的利益和名誉，她不得不做出了这样的选择。这种内心的矛盾和挣扎，使得姜老夫人在晚年时更加关注家族成员们的内心需求和感受，努力为他们创造一个温馨、和谐的家庭环境。
在姜家这座庄重而古老的府邸中，姜月是个特殊的存在。她并非出自正室夫人之腹，而是由姜元柏的妾室丫鬟所生。尽管她的出身并非显赫，但姜月的降临却给姜家带来了别样的喜悦与温暖。
姜元柏，作为姜家的嫡长子，自幼便受到家族的严格教育。他英俊潇洒，才华横溢，不仅在朝中担任要职，更是京城中众人瞩目的焦点。然而，在姜月的母亲进入他的生活之前，他一直是个孤傲而严肃的人，鲜少有人能窥见他内心的柔软。
那是一个春日的午后，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姜元柏的书房中。丫鬟翠儿端着一盘精致的点心走了进来，她的眼眸清澈，笑容甜美，让姜元柏感到一阵莫名的悸动。自那以后，翠儿便成为了姜元柏书房中的常客，她的温柔体贴和聪明才智逐渐打动了这位高傲的姜家长子。
不久后，翠儿被姜元柏纳为妾室。当她怀上姜元柏的骨肉时，整个姜家都为之欢欣鼓舞。姜元柏更是欣喜异常，他期待着这个新生命的到来，为他的生活带来更多的欢乐和期待。
姜月出生时，姜元柏亲自为她取名“月”，寓意着她如明月般皎洁、纯净。初为人父的他，对姜月宠爱有加。他亲自教导姜月读书识字，带她领略世间万物的美好。在姜元柏的眼中，姜月是他最珍贵的宝贝，他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在姜家这个大家庭中，姜月虽然出身卑微，但她的存在却得到了众人的认可和喜爱。她的父亲姜元柏更是将她视为掌上明珠，呵护备至。姜月也因此而倍感幸福和自豪，她深知自己的出身无法改变，但她可以用自己的努力和才华赢得别人的尊重和喜爱。
在姜月的成长过程中，她逐渐展现出自己的聪明才智和独特魅力。她的性格温婉而坚韧，她的才华横溢而又不失谦逊。她的存在不仅让姜家更加和谐融洽，更让众人对姜家充满了敬意和钦佩。
姜月的故事在姜家传为佳话，她用自己的努力和才华证明了即使出身卑微，也能在家族中赢得一席之地。而姜元柏对姜月的父爱更是成为了家族中一段动人的传说。
在姜家这座巍峨的府邸里，曾经有一位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名叫姜月。她年仅四岁，是姜元柏和妾室丫鬟所生的女儿，她的到来曾给这个家族带来了短暂的欢笑和温暖。然而，她的生命却如流星般短暂，只绽放了片刻的光芒，便匆匆陨落。
姜月四岁那年，正值春暖花开的季节。府中的花园里，各种花卉竞相绽放，香气扑鼻。姜月喜欢在花园里奔跑嬉戏，她的笑声清脆悦耳，总能给府中的每个人带来欢乐。然而，这份欢乐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季淑然，姜家正室的嫉妒之火开始悄然蔓延。
季淑然是姜家的正室夫人，她出身名门，容貌艳丽，但却心胸狭窄，嫉妒心极强。她无法容忍姜元柏对姜月的宠爱，更无法忍受姜月在府中的欢声笑语。她开始对姜月产生了强烈的嫉妒和怨恨，这种情绪在她心中不断发酵，最终化为了对姜月的暴力行为。
一天傍晚，姜月像往常一样在花园里玩耍。季淑然趁着四下无人，悄悄地接近了姜月。她伸出了那双看似温柔却充满恶意的手，一把将姜月推倒在地。姜月年幼体弱，根本无力反抗，只能无助地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季淑然看着姜月痛苦的样子，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怜悯和悔意，反而觉得自己的嫉妒得到了满足。
然而，季淑然并没有想到，她的这一举动竟然导致了姜月的死亡。姜月摔倒时头部重重地撞在了一块尖锐的石头上，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裳。季淑然惊慌失措，她害怕自己的罪行被揭露，更害怕失去在姜家的地位和权力。于是，她决定掩盖真相，将姜月的死伪装成一次意外跌落。
季淑然迅速找来府中的下人，让他们将姜月的尸体抬走，并清理了现场的血迹。她还编造了一个谎言，说姜月在玩耍时不慎跌落身亡。这个谎言很快就在府中传开了，姜元柏和其他家族成员都深信不疑。然而，只有季淑然自己知道，这只是一个精心设计的谎言，用来掩盖她内心的罪恶和愧疚。
在姜家深宅大院的一隅，住着一位名叫胡姨娘的妇人。她面容憔悴，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多年来，她忍辱负重，默默地承受着来自季淑然的欺凌与压迫，只因为她心中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为女儿报仇。
胡姨娘的女儿，名叫姜月，那是一个天真烂漫、活泼可爱的小女孩。然而，命运却对她如此不公。四岁那年，姜月因季淑然的嫉妒和暴力行为意外离世，而这一切都被伪装成了一场不幸的意外。胡姨娘心如刀绞，但她知道，在这个权力与地位交织的家族中，仅凭一己之力无法为女儿讨回公道。于是，她选择了忍耐，等待机会的到来。
为了复仇，胡姨娘开始策划一场精心的计划。她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在姜家上下布下了一张错综复杂的网。她暗中观察季淑然的一举一动，收集她的罪行证据，同时也在家族中结交了一些可靠的朋友，为复仇之路铺平了道路。
然而，复仇之路并非一帆风顺。季淑然狡猾多端，时刻警惕着胡姨娘的动向。她多次设下陷阱，企图将胡姨娘置于死地。但胡姨娘凭借自己的机智和勇气，一次次化险为夷，成功地躲过了季淑然的追杀。
在这个过程中，胡姨娘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她失去了朋友、亲人，甚至失去了自己的尊严和地位。但她从未后悔过自己的选择，因为她知道，只有为女儿报仇，才能让她在九泉之下安息。
经过多年的努力，胡姨娘终于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她利用季淑然的贪婪和虚荣，设下了一个致命的陷阱。当季淑然陷入绝境时，胡姨娘站在了她面前，用冰冷而坚定的声音说出了自己的复仇计划。
季淑然惊恐万分，她试图求饶，但胡姨娘已经下定了决心。她拿出一封遗书，递给了姜元柏——那个曾经对女儿宠爱有加、如今却对季淑然宠爱有加的男人。遗书中，胡姨娘详细地讲述了季淑然的罪行和自己的复仇计划，并请求姜元柏为她和女儿主持公道。
胡姨娘望着姜元柏，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她知道，这个男人或许会对她的行为感到震惊和愤怒，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了那个早已准备好的房间——在那里，她将结束自己的生命，用死亡来为自己和女儿画上句号。
在姜家这座繁华的府邸里，隐藏着一段鲜为人知的秘密。这个秘密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然而，在这个看似平静无波的家族中，却有一位名叫薛芳菲的女子，她凭借对真相的渴望和追求正义的决心，勇敢地站了出来，揭露了这段深藏的罪恶。
薛芳菲，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却拥有着坚定的信念和顽强的毅力。她自幼便听闻了姜月的不幸遭遇，心中充满了对季淑然的怀疑和愤怒。然而，在这个家族中，季淑然的地位崇高，权势滔天，想要揭露她的罪行，无疑是一项极其艰难的任务。
然而，薛芳菲并没有被困难所吓倒。她深知，只有揭开真相，才能让姜月得到安息，才能让家族恢复往日的和谐。于是，她开始了自己的调查之旅。她暗中观察季淑然的一举一动，搜集证据，寻找证人。在这个过程中，她遭受了无数的冷眼和嘲笑，但她从未放弃过自己的信念。
随着时间的推移，薛芳菲逐渐收集到了足够的证据。她发现，季淑然不仅害死了姜月，还多次陷害家族中的其他成员，企图巩固自己的地位。这些发现让薛芳菲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她决定将这些罪行公之于众。
然而，揭露真相的道路并不平坦。季淑然得知了薛芳菲的意图后，开始对她进行疯狂的打压和迫害。她利用自己的权势和地位，企图将薛芳菲逐出家族。但薛芳菲并没有屈服于季淑然的威胁和恐吓，她坚持自己的信念，勇敢地站在了家族的大堂上，将季淑然的罪行一一揭露出来。
当薛芳菲站在大堂上，面对着家族成员和季淑然时，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她详细地讲述了季淑然的罪行，并展示了手中的证据。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她的勇气和坚定所震撼，纷纷对季淑然的行为表示愤怒和谴责。
季淑然在众人的谴责声中陷入了绝境。她试图狡辩和抵赖，但薛芳菲手中的证据却让她无法逃脱罪责。最终，季淑然在众人的唾弃声中离开了家族，她的罪行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薛芳菲凭借自己的信念和决心，为姜月讨回了公道，也为家族带来了久违的和谐与安宁。她的勇敢和坚定成为了家族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让人们看到了信念的力量和正义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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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知）:得闲乘月
我本是相府嫡出，却被迫嫁给打铁的糙汉。
新婚夜，我闹脾气将屋内所有杯盏都摔碎。
威胁他，“你要是敢碰我，我就去死。”
腰间被带薄茧的大手覆住，我撞进一双如墨的眸子。
“夫人这么想死，不如死在我的床上。”
1
我被陆无光抱上床的时候，只想骂他。
屋子里一片狼藉，再加上他刚才发沉的声音仍在耳边。
我抓紧衣服，害怕他接下来的举动。
房中只点了两根烛火，陆无光的影子在墙上显得高大威猛。
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一句话也没说。
长年打铁，他的体温好像比别人高一点。
我刚被吓住的胆量一瞬间又涌了上来，好看的眉毛一挑，骂道：“狗东西，滚出去。”
陆无光看我几秒，黑色的眸子不怒自威。
他一言不发，给我打水。
滚烫的掌心攥住小腿，他握着我的脚踝将我的脚泡进温水中。
原本白嫩的皮肤在热气中熏红，被小麦色的手掌握住，对比分明。
陆无光怕我挣脱，力气很大，脚踝处落了红痕。
我疼的皱眉，又再心里骂起他来，忍不住更剧烈的挣扎。
我的脚在温水中踩住他的手。
原本给我洗脚的大手被迫停住，陆无光淡淡抬眸看我。
我得意的挑了挑眉，盛气凌人的看着他。
“狗东西。”
狗东西轻笑一声，他擦干手，漫不经心的抬眸。
半起身，捏着我的下巴就咬了上来。
接而，将我半抱起来。
原本就备受折磨的木桶被撞翻，水花四溅。
我的襦裙湿了一片。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你现在是我的妻。”
“我是狗东西，你是什么？”
陆无光和我慌乱的视线对上，冷峻的眉挑一下。
“相府小姐还真是天姿国色。”
陆无光的掌心温热，带着薄茧，顺着雪白的脊背往下。
陆无光感受到我的颤栗，俯身咬上我的肩膀。
“你们世家贵族，是不是管今晚叫洞房花烛？”
他恶劣的笑一下，
“孟潭歌，你是我的了。”
2
我疲软成一团，低声喘着气。
张嘴想骂陆无光，嗓子却疼的厉害。
陆无光将我翻了个身，迫使我抬头。
我撞进一双犀利泛红的眼睛。
他在我脖子上落下一吻，“夫人怎么不骂了？”
他从我身上抽离，我以为终于要结束了，却听见陆无光笑一声。
然后抱着我，转去了窗前的榻上。
“夫人一张伶牙俐齿，还是彻底没了力气才好。”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第二日睁开眼睛时已经接近中午。
陆无光无父无母，小时候流落街头，被城东打铁的老头捡回去。
后来师父去世，他就接手了铁铺匠。
我和他，一个天一个地。
我是相府嫡出，自幼琴棋书画，是按照未来皇后的标准培养。
未出生时，与三皇子指腹为婚。
所有人都知道，等后来三皇子入主东宫，我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
却被庶妹害了一把，名声毁尽，含恨嫁给了一个打铁的。
我看不上陆无光，他也不喜欢我这样娇气的大小姐。
大概是昨天尝到了甜头，陆无光今日好说话的很。
他没去铁铺，把昨天打湿的襦裙洗了洗，就开始煮粥。
软烂的白粥撒了青菜，闻着香醇。
我原本又想找事，但实在是饿坏了，不去看陆无光的表情，就着他喂过来的开始吞咽。
我在京城趾高气昂多年，当惯了众星捧月的小姐，知道我往日里的行事作风得罪了许多人。
如今马失前蹄，跌落尘埃，肯定会有很多人迫不及待的看我笑话。
但我没想到，第一个来的就是我那个好妹妹。
3
我与孟长歌生来就不对付。
我是嫡出，她是庶出，我俩水火不容。
特别是从三个月前孟长歌落水之后性情大变，一改之前蠢笨不堪的模样。
吟诗颂词，批判嫡庶神教，宣扬人人平等。
如今在京城中风头正盛。
因为三皇子入主东宫后，原本定下来的太子妃，成了如今的相府二小姐孟长歌。
她下了马车，站在几步就能走近的院中，喊我名字。
“孟潭歌，我与殿下不日就要成婚，父亲说你害相府失了颜面，之后就不用出席了。”
“但我想着，我俩好歹姐妹一场…”
我没听孟长歌在外面说什么，低头喝粥。
等喝饱了后就抬眸看着陆无光，也不说话。
昨天哭的狠了，眼角现在还是红的。
陆无光笑一声，“吃饱了？”
我点头。
他就一口将我剩下的粥喝了，“胃口真小。”
他说错了，我的胃口向来很大。
没有经此一遭时，我无非想着中宫后位。
但如今落到了这个地步，我又开始想别的。
孟长歌依旧在外面说话，我听着头疼。
用脸颊蹭了蹭陆无光的手，低声道，
“夫君把她赶走好不好。”
“好吵闹，我不喜欢她。”
陆无光不为所动，但我感受到他的目光越来越沉。
他长得比寻常男子高大，但模样好看，只不过眼神很凶，让人不敢直视。
在我舔上他的唇角时，陆无光剧烈的吞咽一下。
站起身往外走。
4
不知道他在外面说了什么，我居然在外面听到了孟长歌的骂声。
她从三个月前再醒来的时候，端的就是风光霁月的模样。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她这么抑扬顿挫的骂声。
不久之后，声音远去，陆无光重新回来。
他一件黑色的粗布麻衣，高大的身影几乎挡住了外面的光源。
陆无光回来后，一言不发地抱住我。
从耳边吻着向下。
他食髓知味，软玉在怀，几乎把持不住。
“夫人果然是世家贵女。”
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段绸带，将我的手绕到后方绑住。
长睫一垂，陆无光阴森一笑，
“夫人认识好多人，是不是想跑？”
我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出来的这个结论，估计是孟长歌在外面给他说了什么。
陆无光力气很大，我挣脱不开，也就随他去了。
刚穿好的没一会儿的衣服又被褪下，温热的手在肩上流连。
我衣衫半褪，红着眼垂眸。
陆无光说，“你那儿也去不了。”
我哪儿也不想去。
在他吻我的时候，没看见我眼里的笑意。
我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假装遭了孟长歌的算计，才嫁给殷烈。
外人说我狼狈，看我笑话。
可他们不知道，我是故意的。
上辈子我久负盛名，从相府嫡女到太子正妃。
费心筹谋了半辈子，结果我的庶妹一朝落水后，喊着人人平等，读着千古绝唱，在京中一时风头无两。
我成了不识好歹的恶女，欺压庶妹，是非不分。
我亲友断绝，荣华葬送，潦草孤坟。
可是孟长歌，我的确欣赏你口中人人平等，妇女可顶半边天的见识与大义。
可你这个时代里，真的以为能取代我成为太子正妃吗？
没有相府孟潭歌，自然有千千万万个世家贵女。
你不过空有才华，满腹大义，却如一开始一样愚蠢。
5
我使相府蒙羞，人人谈起我避之不及。
我也乐得自在，没事逗逗陆无光。
他模样好，力气大，脾气在床上的时候也好的一塌糊涂。
我说什么他就应什么。
“孟潭歌。”
陆无光抬起我的下巴，他的额角有汗，眼中是我在熟悉不过的情色，“安静一点。”
他嗓子有点哑，低头吻我。
“你想要的东西，我明天给你做。”
“你现在要做好你自己。”
活了两辈子，没人比我更知道陆无光的真实身份。
他虽然在京中打了十来年的铁，但同样也是不为人知的杀手榜榜首。
上辈子我偶然得知这个身份，是陆无光一身血腥味儿的回来。
我骂他恶心下 贱。
被陆无光用剑指着一件一件把衣服脱下来。
他嘴角挂着恶劣的笑容，“我这样下 贱的人，居然会有这样卓越的妻子。”
我与陆无光相看两厌，因此我没有想到我死之后，陆无光居然肯为了我暴露自己的身份，一人一把剑杀上城楼，就为了抢回我的尸骨。
陆无光亲了亲我的眼角，“别跑神。”
我被迫承受着他的力气。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陆无光已经不在了。
他今天去了铁铺，走之前做好粥叫我，只得到我恼羞成怒的骂声。
陆无光做杀手很出色，做铁匠也很出色。
不止一批人找他做暗器，他都拒绝了。
没想到，找到我身上了。
我看着面前展开的几匣子珠宝，不动声色的理了理发角。
“陆无光出身低贱，我可不是。”
“这些东西，哪儿来的拿哪儿去，我可看不上。”
我虽然不喜欢陆无光，但得益于他这几日将我伺候的很舒服，他不喜欢做的，我都会替他拒绝。
而且，我也知道来人是谁。
三皇子成功入主东宫，但根基不稳。
朝中仍有大批官员站队其他皇子。
我眼前京兆尹沈靖就是其中一员。
见我不应，又欺负我左右无人。
沈靖使了个眼色，他左右的人就准备动手。
“沈大人。”
陆无光拿着剑挡在我面前，
“我夫人出身高贵，娇气怕事，还是不要吓到她为好。”
我装模作样落下几滴泪来。
抬眸间，我看见沈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而陆无光握着我的手，薄茧稍微有点硬，但是很热。
热到我有一瞬间想挣脱开来，告诉他。
沈靖是我找来的。
6
孟长歌那丫头又过来找我。
陆无光这个时候不在家，去了铁铺。
我叹口气，忧愁没人替我把孟长歌骂出去，我应该要听好一会儿她的废话。
果不其然，孟长歌居高临下的踱步到我面前。
“长姐，你过得还舒坦吗？”
“舒坦。”
我说，“陆无光力气很大，我很满足。”
孟长歌：“……”
她不是要问这个，自然也不想听我说这些话。
自顾自开口，“太子马上就要娶我了，到时候我入宫成太子妃，能帮助天下数不清楚的人，等后来我会倡导人人平等，嫡出的庶出的没什么不同。”
“嫡姐，我才应该是这个时代的光。”
我默不作声把手中的橘子剥好，递给她一半。
“你成婚的时候，我能去吃席吗？”
“就算是下嫁打铁的糙汉，我还是想体体面面的吃太子的喜酒。”
橘子很酸，孟长歌呲牙咧嘴的皱着眉走了。
按她的话来说，她过来是为了打脸我的。
但我没别的意思，我真没见过太子成婚的宴席是什么模样的。
.
孟长歌刚走，陆无光就回来了。
他穿着短布衫，手中提着时令的樱桃。
一进门塞进我口中一颗，“好吃吗？”
猝不及防，我下意识咬了一下。
弯着眸点头，“好吃。”
汁水刚爆开，陆无光就掐着我的腰将我提了起来吻住。
“这好东西我还没尝过，沾夫人的光，尝一尝。”
7
孟长歌要看我吃亏，从云端跌落泥潭，好一举报多年的仇。
于是为我千挑万选了个家世低微的郎君。
死丫头嗓门大，大半夜和丫鬟在我窗前嘀嘀咕咕。
我来来回回只听见几句，“这不行，这也太丑了，虽然我想我长姐丢人但也不能选个这样丑的。”
“孟潭歌就算是下嫁糙汉也要体体面面的。”
“这个，这个帅，就这个了。”
然后陆无光就被扛上我的床了。
我有时候真觉得孟长歌蠢得有点不像是相府的人。
她邀请我去宴会，我拒绝不去。
孟长歌托人递信，“长姐是怕了我？”
我回信说要去，孟长歌冷笑一声，“可别说是我非要逼你来的。”
真好。
太子娶这么一个太子妃算是完了。
我收拾妥帖去参加宴会。
去之前，我知道我会遇见太子，毕竟我们之间尚且有多年情意在，见面也不好装作不相识。
结果出门时，陆无光忽然就按住我的肩膀。
“希望夫君回来还记得，我才是你的夫君。”
我娇羞的点头，出门后却冷着脸勾勾唇。
贱男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今日才见过孟长歌。
毕竟他是孟长歌千挑万选送上我床上的人，虽然不太知道孟长歌是怎么说服他的。
但是两个人肯定会有别的交易或者渊源。
陆无光百般嘱咐，在我看来只能是孟长歌在宴会上又要做什么事情。
但我在宴会上先是遇见了太子。
三皇子赵煦当太子之后，我从没有见过他。
再次相见他已经摆出了太子的风范，居高临下的问我，“潭歌，他对你好吗？”
太子夫妇有一个特点，见面就问他对你好吗或者是你还好吗？
我得心应手，顺嘴就回，“好的很，长长寿寿一夜七次。”
赵煦温和的问我是不是什么都要蹭一蹭，我没懂他说什么，回之以微笑。
我今天参加这场宴会并没有告诉陆无光，我只说我要出门走走。
陆无光应该是在忙自己的事情，并没有多问。
然后，我俩在宴会上相遇了。
他在梁上，穿黑衣带着剑。
我在案前，听着孟长歌阴阳怪气，一口喝干净杯子里的茶水。
仰头，对视。
我勾了下唇，无声叫着，“夫君？”
陆无光永远不会告诉我，他此行前来刺杀太子，却在春日百花宴上蹲在梁上，居高临下的同我对视的那一瞬间——他觉得我应该坐的再高一点，高到能俯视所有人。
他为了这个想法，直撞南墙，鲜血淋漓。
8
我被陆无光掳到偏殿里，赵煦应该常在这里休息，满是他的东西。
但是此刻空无一人的殿中，陆无光勾住我的腰，灼热的手将我烫的忍不住抖了抖。
“孟潭歌，你刚才喊我什么？”
我想起来刚才挑衅说的一句话，不由得暗自发笑。
陆无光真的不经撩。
但是即使如此，我也没想过和陆无光在赵煦的偏殿做出什么，因此踢了踢他的小腿，“松手。”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陆无光果然不再说话了，他默不作声按着我的唇瓣，然后将我的衣服整理好。
“我的夫人。”
“跟我在一起才是最好的。”
偏殿里空无一人，陆无光揽着我的腰光明正大的走出去。
偏殿里光影过窗，影子被无限拉长。
陆无光突然回头，问我，“孟潭歌，你喜欢这个宫殿吗？”
我没应声。
只是在陆无光抱着我跃上房脊的时候抱紧他。
我从出生那天起，就被我娘定好了一生的路途。
相府嫡女，名满天下，举世无双。
东宫正妃，与赵煦恩爱，琴瑟和鸣。
到最后他登基，我为后，少年夫妻，死同墓。
这些宫殿，琼楼玉宇，好像本来就该是我的一样。
但是我不喜欢。
从这辈子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我突然认识到，我上辈子穷极一生，步步为营，不甘平凡最后落得惨死的那个高楼的远没有陆无光布置的那个小院落漂亮。
可我依然只是觉得陆无光的院子漂亮而已。
我仍然觉得我自己要站在最高处去俯视众生，去看错落人间。
因为我该如此。
我孟潭歌生来就应该站在高处。
9
暮春时节，窗外的海棠一簇簇开，遮了大半的光。
我无力的抓住陆无光的后背。
忍不住骂他，“你是狗吗?”
陆无光心情很好，亲亲我的唇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前一段时间求他帮我打一把剑，陆无光应下来了，但是直到今日我才看见那把高悬的剑。
冷光乍现，削铁如泥。
摆在不远处的桌子上，从隐隐反过来的光中，我看到我自己眼角挂着泪花。
我上辈子就是死于一把剑。
赵煦身为太子，身边的东西都是顶顶好的，包括那把剑。
捅进胸膛的那瞬间，我连疼痛都感觉不到。
只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赵煦，“殿下。”
我问，“我们总角之情，何至于此？”
我助你登基，已经不贪图情爱，赵煦，我们何至于此？
没人回答我，我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从胸腔爆发出来的疼痛，一口血吐出来。
从高处不受控制的倒下。
我与孟长歌斗了半辈子，在京中处处为敌，与陆无光鸡飞狗跳。
但我想着，我不会二十岁就死去。
偏偏天不遂人愿，我孟潭歌未曾长途跋涉，就倒在起始之地。
“你不专心。”
陆无光横冲直撞，拉回我的思绪，“你在想什么？”
“你技术好差呀。”
我忽然笑起来 ，接下来被陆无光垂眸吻住。
他死不承认，“你说谎。”
接下来情深时呢喃，我好像又听到一句，
“你说谎。”
但接下来日渐西沉，无数光辉尽数胧下，明月高悬。
我睁开眼睛也只能看见陆无光明亮的目光，仅此而已。
10
陆无光久居杀手榜第一，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忙的神龙不见尾，仇家无数，应该半夜三更一身鲜血味儿出现在我面前遮遮掩掩才好。
我好不容易等到今晚陆无光走了，揉着发酸的背兴致冲冲的等着陆无光一身是血的回来。
结果我听见了孟长歌与陆无光在窗外谈话的声音。
“你与我长姐还好吗？”
“什么你长姐？是我夫人。”
孟长歌沉默了一会儿，我听见她咬牙切齿的声音，“黄金矿工里都挖不出来你这样的神金。”
我没听懂，但是陆无光好像懂了。
他冷笑一声，“你和赵煦进度怎么样？”
“快了。”
孟长歌突然镇定下来，“我长姐就应该坐在高处。”
“只有我长姐才能坐在高处。”
“赵煦那个狗东西，还不配。”
门外已经没动静了，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陆无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床边燃一盏小灯，他低头看着我笑，“孟潭歌，别装了。”
“给你煮了粥，还有鸡蛋羹，你不是早就喊着没有力气了吗？”
见装不下去，我有些羞愤的睁开眼睛瞪他，“你大半夜不睡觉干什么？”
陆无光做饭的本事很强，煮的粥又香又软，他默不作声的喂我。
“你不是早就想知道我和孟长歌之间做了什么交易吗？”
我下意识抬头，但是没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陆无光原本冷冽的面容好像突然有点温柔的样子。
“我们的交易是，她帮我娶你。”
“我帮她杀赵煦。”
赵煦当时杀我，谁都没想到。
我与他少年情谊，赵煦风光霁月，是为世人称赞的太子。
我们各自成婚，但是谁都知道我与赵煦之间的情谊。
我死后，从高台跌落。
落在当时已经是太子妃的孟长歌面前。
血溅了她一身。
孟长歌当时很瘦，她一个庶女的身份在她所不耻的封建社会里一步步走到这个位置，我都觉得难。
我和她还会见面就争吵，阴阳怪气，冷嘲热讽。
但是在我死之前，我听到孟长歌撕心裂肺的喊我，
“长姐！”
我很想再嘲讽她一句，说她不端庄不稳重，可后来一想。
孟长歌已经很好了。
而我再也没能说出一句话。
11
再见到孟长歌的时候已经是盛夏了。
从暮春到盛夏，她以女子之身去过灾区，安抚难民，名声大噪。
我见到她的时候，她穿着素衣站在百姓之间，笑容明媚。
我看了很久，然后回头。
陆无光就在我身后。
“你们还是想杀赵煦吗？”
陆无光冷笑一声，“你不舍得？”
他总是能听出一些莫须有的话，吃些莫须有的醋。
“我是想说，我要亲手杀赵煦。”
满京贵女，在我没有出事之前，我的风头最盛。
就算她们心里面不服气我，但是面上多多少少与我有些交情。
后来相府的庶女在京都初露风头的时候，不少人找过我。
“大小姐，你被她害到如此田地，沦为笑话，你不恨她吗？”
“有点儿。”我点头，“我有一计，你可愿意帮我？”
“孟长歌宣扬人人平等，是因为她是相府庶女，平白被我压一头。”
“可就算是相府庶女，也比平常百姓家的姑娘要高贵很多。”
“你帮我把她派到衡阳，那边大旱，食不果腹，铩铩她的风头，如何？”
尚书家的小姐下意识的点头，临走之前却回头问我，“孟潭歌，你真的是想害孟长歌吗？”
我没有说是真的假的，只是反问她的时候，突然笑了。
“我只是有时候在想，是不是真的能能朝堂之上有钗裙。”
而孟长歌确实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她真的以女子之身，穿着青色的朝服，站在了朝堂之上。
并且和赵煦大吵一架。
我听到的风声是说，赵煦想娶孟长歌。
只不过孟长歌不愿意。
盛夏夜间微风偏凉，孟长歌在我跟前听我说完我的疑惑，当即就骂出声了。
“他想娶我？”
“他凭什么娶我？”
夜色如墨，孟长歌站在我身边，咬牙切齿。
“长姐，你说他一个叛国者，人尽可诛的人凭什么娶我？”
12
我突然想起来赵煦为什么要杀我了。
孟长歌的话犹如惊雷炸开，天边白光一闪，京都连着下了三天的雨。
陆无光的铁铺日久生灰，是因为我自私的拉着他陪我。
上辈子我死的还不算是特别惨。
我顶多是被人背叛，一剑捅死又被从高楼扔下。
陆无光拼死要得到我的尸骨，暴露了自己杀手的身份。
太子身边暗卫无数，就算陆无光有通天的本领都不能完好无损的回去。
更何况他之前树敌太多，仇家无数，想杀他的不止一个两个。
陆无光浑身是血的出现的时候，已经从白天厮杀到黑夜里了。
浓重的血气逼得太子殿下都忍不住皱眉，“已经是一具尸骨，你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
他没说，已经是一具尸骨，他留着不给又是因为什么。
但是陆无光艰难的咳出一口血，低声说，“我只有这一个妻子。”
“我没签放妻书，孟潭歌就是我的妻子。”
“生死我都要带她回家。”
陆无光拼尽所有力气，想带我回家。
但还是没能成功。
因为如孟长歌所说，金尊玉贵，风光霁月的太子殿下叛国了。
铁蹄长驱直入，摘星楼里火光冲天。
赵煦放肆地笑出声来。
“那我们就一起死在这里吧。”
“为大徵，为我陪葬。”
因为我发现了赵煦的秘密，我逼他收手，逼他向天下万民请罪。
赵煦恼羞成怒，才失手杀我。
我当时原本以为，只有他一个人，可是今生抽筋剥骨，突然发现从陛下到下臣，连带的人数之众。
大徵王朝，声名赫赫百年，如今却从上至下都腐朽的让人感到恶心。
百年皇族，居然想着将自己的江山拱手送人。
只是因为一则荒唐的预言
——
王朝气数将尽。
于是从此间，高位者千方百计，平民百姓无处可躲。
被拱手让人。
13
我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反正是哭着醒来的。
陆无光拍着我的背，一边安抚一边嫌弃我娇气。
“陆无光。”
我哽咽着低声问“你为什么会叫陆无光？”
无光，无光。
好像听着就已经到此为止了，一身黑暗，不知来路不见天光。
他皱着眉，掰过我的脸，“大小姐，你是因为这件事情才哭的吗？”
我不好意思说我是做了噩梦，可是又不想借此承认，只能保持沉默。
陆无光反倒是轻快的笑起来了。
“不愧是高门贵户的小姐，心疼人的方式都不太一样。”
“我叫无光自然是因为，我不叫这个就要叫铁柱了啊。”
“到时候庚贴上写着孟潭歌和陆铁柱，你不才要哭死？”
我：“.....够了。”
但现在，我一点也不想哭了。
只想弄哑陆无光。
他伸手拍了拍我，哄道，“不管是什么，那都是一场梦。”
“没关系的大小姐。”
身前是陆无光精壮的胸膛与有力的心跳。
我放下心来接着入睡。
孟长歌在朝堂成功站稳脚跟，身为太子指定的未婚妻几次在朝堂之上与他闹出了不愉快。
而出乎意料的是，没有人说孟长歌的不是。
因为这辈子，前去赈灾，与百姓死生一线的是孟长歌。
三座城池的百姓因此保住了性命。
没有上一世举国亏空，没有上一世怨天尤人民不聊生，多数生为大徵生，死为大徵死的大臣还想尽自己最后的本事，保住大徵的江山。
赵煦一时处于风口浪尖。
他应该从来没有经历过此事，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都一直是被人称赞的明珠君子。
可是因为孟长歌，他已经几次三番如此了。
所以赵煦找上我的时候，我一点都不奇怪。
我甚至还在好奇他为什么会来这么晚。
“长歌前去衡阳，一路上是你打点吧？”
赵煦着一身云锦白绸温和的看我，“你把她扔到衡阳，一路打点，酬粮筹钱，一点也不像是你说的与她水火不容。”
“她毕竟是我妹妹。”
赵煦点了点头，“毕竟是你的妹妹，所以她也是一点不留情的给我下药，就是为了替你报仇。”
“潭歌啊潭歌，我与你认识多久，就与长歌认识多久。”
“我太了解你们了。”
赵煦很喜欢孟长歌，上辈子国破家亡的时候，赵煦打点好一切从容赴死，还是偷偷给了孟长歌一条生路。
只是可惜，孟长歌说，“我不会爱叛国贼。”
陛下缠绵病榻，太子掌权，剩下几位皇子仍旧相争，但败位而出。
某种意义上来说，赵煦说一不二。
陆无光就在门外，如果不是我几番叮嘱不要冲动行事，现在在我面前的赵煦应该如上辈子的我一样被一剑穿心。
可我说了我要亲手杀了他，我就要亲手杀了他。
我要让他看，江山是怎么长盛不衰的。
他一个废物守不住的江山，姐姐我帮他守。
赵煦走的时候，陆无光还是没忍住，偷偷踹了马车一脚。
车内传来咚的一声，陆无光看着我勾了勾唇，“这样就好了吧？不要不开心。”
陆无光站在那里，背光，大片的阴影投在我身上。
陆无光将我抱起来，“今天晚上，要去哪个大臣府上？”
月黑风高，适合走街串户。
陆无光熟门熟路带我出现在太傅房中的时候，他后知后觉低声问我，“万一他们在行房事，我们这样突兀的过来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他离得近，气息灼热。
我一句话也没有听清楚，只是下意识的觉得想亲陆无光。
所以我也就要这样做了。
刚凑上去的时候，房中的灯忽然亮了。
太傅像是等候多时，“早就听说晚上孟姑娘会夜访，老夫等了好久了。”
我有些尴尬的和陆无光拉开距离。
然后看向满头白发的太傅，他已经花甲，但是那双苍老的眼睛却坚定有神。
“姑娘的来意我已经知晓。如果能保我大徵百年基业，保我大徵百姓康乐无忧，我愿如此。”
我没有说明来意，但是他知晓。
除却我一开始劝说或者威胁的人，后来的所有人，都知晓，都愿意。
走出太傅府，长街暗色。
忽而钟声响彻，灯火如昼。
14
赵煦其人，我向来不知道如何说他。
少时我娘管我很严，逼我做皇后。
我找到赵煦，说我不太愿意做皇后。
当时赵煦坐在房顶，低声问我，“为什么呢？是觉得不高兴吗？”
我说，“会很累。”
“如果你是我的皇后，我不会让你这么累的。”
“不过我觉得，潭歌你这样出彩应该站在更高的位置。”
更高的位置。
那是赵煦下意识说出来的话，但是好多人都这样说，觉得我该站在那里。
久而久之，我自己也觉得我应该站在最高的位置。
可天下最高的位置，应该是明堂上的乘龙位。
我不想坐。
我联合大臣，把赵煦扣到东宫，将孟长歌推向高位。
她得民心，应该如此。
而我在此刻，突然想明白一个点。
那就是最高的位置不一定就非要我身居高位，不一定非要我在此时此刻功成名就。
若我能在此后历史长河中，因为我一己之力，将大徵风光保留数千载。
因我一己之力，能让孟长歌说千年之后的场景再现。
“弃婴塔里无女婴，朝堂之上有钗裙。”
我觉得，这是我想站的位置。
【番外—赵煦】
我被扣到东宫那天，提出想要再见一面孟潭歌。
被拒绝了。
她向来冷冽无情，我是知晓的。
我只是在想，如果孟潭歌再不过来的话，就不能亲手杀我了。
因为我即将被抹杀了。
我来到这个时代，比孟长歌要早很多。
当时孟潭歌还是奶团子，生气的时候会整个人扑过来，在我脸蛋上咬一口。
那时候还没牙，只会留下来湿漉漉的口水。
那个时候，系统告诉我说，“这是你的任务对象，你的任务是要她名垂千史。”
要她名垂千史。
我想方设法教她学一切能学的，能做的。
然后孟长歌穿过来了。
再然后陆无光穿过来了。
我爹忽然和外敌勾结，将大半百姓送到屠戮场。
“为什么啊？若是没有百姓，那他不就做不了皇帝了？”
我不合时宜的想起来那句，“最是无情帝王家。”
那我呢？
我也会不受控制如此吗？
我会。
我一夜之间，突然没了系统，没了任务。
我被迫叛国。
我记得那天雨疏风骤，大徵迎来几月未见的降水。
我爹躺在床榻上告诉我，“我知道你来自很久之后。”
“这些年间，来过好多这样的人。”
我才知道，因为那句“王朝气数将近”皇族想了一切办法，包括求助于千年之后的后世。
得到一句，“历史已成定局”。
但是他们翻来覆去，忽然发现有一个点。
那就是以孟潭歌为配角的一本小说中，背景是大徵王朝。
两次重合，重重叠叠，有了他们以为的穿书和前世今生。
小说中狗屁不通的叛国与谋杀情节一并带过来。
荒唐，怪诞，骂名满天。
即使如此，赵氏皇族依旧义无反顾，一往无前。
他说，“我生为王朝君王，要对王朝百姓负责。”
我自刎那天，好像见到了孟潭歌匆匆走过来的身影。
我先前并不理解这样一个朝代陨落或者是盛大，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为什么要莫名其妙承受这一切，甚至为此骂名满身，付出生命。
直到我看到那些惶惶百姓。
我甘之如饴，我愿意付出所有。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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